情人的眼泪 我和我的情人哲二第一次见面是在麦当劳,在人挨人,人挤人的人群里,我对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于妍说要把你介绍给我当情人。 哲二的脑袋象一只待哺的小鸟似的尽力向上扬着,“你说什么?”他问。 于是我的第二句话就是:“于妍说要把你介绍给我当情人!”马上人们停止了 扭动,把目光聚焦在我们俩身上。 哲二的脑袋一下子耷拉了下来,他拉着我的手说:“走吧。”走出麦当劳的时 候,哲二对着阳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这个情人嘛,咱们现在到我 家里去,我慢慢教你,不要心急。”斜阳的余晖落在哲二的鼻尖,闪现出一丝金黄。 哲二的家如我所想象的,就是一个鸟窝。 他毫不在乎地拉我在鸟窝里坐下,把金黄的鼻尖对着我:“你听我说,从现在 开始,我们要相互奉献,奉献你懂吗?不是索取,”他拨开我探索的手指,“所以 说,就是要奉献。” 他离开我站起来在鸟窝里走了一圈,“我这里你看到了,感情这东西没有浪漫 怎么行呢?!所以,要先把这里变得浪漫,这就要靠你的智慧了。”他连说带比划, 终于让我明白了他的意图。 桌子很乱很脏,椅子也很脏,我明白,这样不浪漫。 我把哲二推出屋门,“你就在外面等着,收拾完了我叫你。”哲二不好意思地 说:“我还有一件毛衣,请你……”“白的那件是吗?没问题!”“还有一条短裤……” “绿的那条是吗?没问题!”哲二终于安静下来,“那么我就在外面等你。” 我先拿了一个大垃圾袋,把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地都胡噜进去,然后用胶皮管 接上自来水把房间仔细冲刷了一遍,还用吹风机吹了吹。白毛衣和绿短裤我放在一 起搓了搓,然后把绿毛衣和绿短裤晾好。 不到半小时,一切都干完了,除了床褥有点儿湿。 我把门打开,等着看哲二惊喜的表情。 果然,哲二看到精湿的床褥和绿毛衣之后,他甚至还上去用手摸了摸,然后回 过头来看着我,“这就是你收拾的是吗?”“是啊,没错,是我收拾的,没让别人 帮忙。”哲二从床上把那个湿漉漉的枕头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把它丢 向我,“别再让我见到你!”他这是驱逐我吗。 我清楚的看到哲二的眼睛里流出了两滴眼泪。 情人的眼泪。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 我走出哲二的家门口,天将将黑,路上的人很多,挤来挤去的,伴着我的笑脸。 zzzz死神也好奇 我睁开眼的时候,死神正在我的屋子里四处张望。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哼着小曲:我不再轻许诺言,不再为谁而把自己改变……死 神怪有趣的打量着我说:你的嗓子真难听。 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我已经不在乎别人对我的评论了,它变的无关紧要,就象 我曾经一度要丢弃的自尊一样,无关紧要了。 “我们上路吧。”我对死神说。 “不忙,不忙,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死神在屋子里转了转,发现了我的泡 泡糖,“这是个什么东西?” “是吃的。”我拿了一个给他,然后自己也吃了一块,示范给他看,“喏,就 象这样,可以吹泡泡。” 死神好奇的试了试,吹起了一个小泡泡,“你还有吗?”死神问我。 我拉开抽屉,里面还有一些,“你要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也没用了。” 死神点点头又把目光落在我的电脑上,“你怎么有两台电视?” “这个不是电视,是电脑。”我解释说。 “电……脑,是个什么东西?很耳熟的好象。” “是一个工具,就象笔和尺子,但是用途广泛,可以当电视看,也可以当电话 打,总之,很有用。”我一下子也解释不清楚。 死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个我也搬回去,反正你也没用了。” “随便你吧。”我无可奈何的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死神有些恼怒,“催什么催!应该着急的是我而不是你!现在,让我看看落了 什么东西没有?” 死神趴在床底下看了看我的臭鞋,没有表现出好奇的神色,又看了看我的书柜, 依然也没有让他好奇的东西。 “走吧。”死神搡了我一把,悻悻的说,“今天真倒霉,碰上了一个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