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风骤雨登陆兰茨国 黄昏的夕阳刚刚消逝,无边无际的夜幕,降临便迫不急待地降临了整个大地。 地中海好似一位深情的慈母。她那缓缓的波浪轻轻地击拍着兰茨国最大的岛屿—— 兰茨岛;她用那悦耳的海涛声,深沉地演奏着一首轻快动听的小夜曲,兰茨国辛劳 了一天的人们,又将尽情地享受着这夜晚美好的时光和欢乐。 此刻,兰茨公司董事长贝利格先生,也已批阅今天最后的一份文件后。他站起 身展开双臂,松了松浑身筋骨,顿时觉得很惬意。并随手按了写字台上一个红色的 电钮,大屏幕上彩色电视萤光屏,停泊在港湾的所有船只立即展示在贝利格的眼前, 使他一目了然。通过可视屏,海运公司的中心控制室人员,立即向他汇报了最近的 海运业务情况,并有条不紊回答了贝利格董事长的一一询问。自粉碎敲诈阴谋以来, 海运业务的进展确实要比以往顺利了一些,业务量在不断地加大。因此,他的心绪 一直很不错,浑身充满了旺盛的精力。但令他想不到是,正当他沉湎于构画兰茨公 司美好前景的时候,又一场恐怖和灾难,已无情、无声地向他迎面袭来,真是惊心 动魄……。 根据保安部首脑格雷·蒙戈尼指示:必须确保贝利格安全。史密斯传指,对贝 利格办公处进行了周密地改建和重新布局:他将贝利格五搂的办公室,搬迁到底楼 的最紧东头那间最大的办公室。并在贝利格办公室前,设立了一个警卫室和配备二 名贝利格的私人保镖日夜值班。在给贝利格的办公室安装工业电视时,安装人员不 仅巧妙地将一套报警的隐蔽装置安装在里面,而且他们还秘密地挖了一个地下室, 专供贝利格紧急避难。贝利格的办公室处于特级的警备状态。 兰茨海运公司大楼的北面,有一座灰色的三层楼高的楼房,这是当地警察分署 的所在地。 史密斯同时命令部门的特工人员在楼的最顶点安置了一架一千毫米镜头的电视 摄像机,通过电视摄像机,可以清晰监视兰茨公司大楼北面周围的草坪、主要通道 和大部分办公室外的所有动静。兰茨公司大楼的四面围墙很高,大门开在南面围墙 的正中间。入口处有值班人员和警卫人员同时看守和巡视,防范措施是非常严密的, 一切是那么地戒备森严。 今晚,贝利格的二辆兰色高级轿车象往常一样,平稳地驶进并停在入口处。值 班人员一见是董事长贝利格的轿车,毫不犹豫地按了一下电钮,电动紧缩大门上红 色的指示灯也随即亮了起来,并发出“嘟、嘟、嘟”的电子语音,大门缓缓地打开 了只见从前面的轿车中下来的贝利格的汽车司机约翰·查汉。查汉左手里高高地举 着一瓶装潢十分雅致的香槟洒,走进值室大声吹嘘着:“谁喝过这样高级的香槟酒?” 好一副神乎其神的样子。 和查汉混熟的值警人员,纷纷围拢来看这瓶好酒,有的甚至伸出手去抢,查汉 转身一挣扎,于是失手将酒瓶掉在了地上。酒瓶“乒”的一声在地上炸响,立刻从 地上腾起一股浓浓的烟雾。围看的人楞了一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便一个个失去了知觉,纷纷倒在地上。 在烟雾腾起的刹那间,约翰·查汉一个箭步窜出值班室,并随手带上了值班室 的门。查汉迅速回到轿车后,将车驶进入口处的大门后,又轻轻踩了刹车,从车上 跳下一人,警戒在入口处。 二辆轿车驶到办公室大楼前掉头后停住了。查汉手里拎着一瓶刚才同样的香槟 酒走进了办公大楼。他又重演了一番故伎,贝利格的两名私人保镖也莫明其妙送了 命。查汉怪笑了一声,立即抓起放在不远处墙上的一部电话机,接通了贝利格家中 的电话。 他故意压低了嗓门,略带着嘶哑的、颤抖的声音对接电话的艾丽丝说:“董事 长…夫人… 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董事长先生遭到大批暴徒的袭击了,情况万分危 急,请您…立即派驰援我们。“说完,他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然后他又熟练地掐 断了贝利格办公室的报警装置的电路。查汉来到走廊上,向办公楼大门方向挥了挥 了手,只见有两条黑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迅速地向查汉靠拢,一起向狼一样地扑 向贝利格办公室。 警察分署楼上电视摄像机的值班员,看到贝利格轿车安然无恙地驶进,就习以 为常地认为贝利格要回家了。他看了看手表,觉得自己一天上班的职责即将完成。 紧张了一天的神经也开始松驰了。他双手搓搓干燥的脸,揉了揉双眼,随手打开值 班日志,刚要动笔写点什么。 突然,突灼眼的警灯“忽”地亮了,刺耳的报警声顿时响彻了整座大楼的内外 ……。 这出其不意的情景,一下子把他的神经细胞迅速调动起来,他马上意识到大楼 可能有敌情。他急忙把电视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贝利格的警卫室,只见两名保镖 已倒在地上。他一切都明白了。他立即按下了最紧急情况的按钮,瞬间警察分署的 警报器也发出了尖声的吼叫;很快与保安部也联络上了……。 查汉和两条黑影还没来得及走到贝利格办公室门前,就听到室内也传出短促的 报警声和“咔嚓”的一种特殊响动。几乎就在同时,在寂静的夜空中也来阵阵令人 丧胆的警报声。 “妈的,我们上当了,他们还有一套秘密报警装置。”跟在查汉背后的瘦子的 “呸”地向地上吐了口痰,骂道。 “糟了,办公室的门也被闸死了,”查汉对那特殊的响声,也敏感地反应过来, 他回头问那瘦子:“这可怎么办?” “他妈的,你问我,我问谁?你他妈的搞得什么情报?”歇斯底里的瘦子发泄 骂道,真想把查汉活剥死吃了,查汉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其他的人也都显得 十分紧张。瘦子双眼射出二道凶狠的目光,咬牙切齿地叫道:“你们听着,即然到 这份上了,只有拼个你死我活了,把这门给撬开再说。快!” 站在最后的那个一直不出声的家伙,立即从腰里拔出一根特制的弯钩铁棍,敏 捷地靠近大门,使出了他吃奶的力量撬起门来。真有破门之术,几秒钟的时间,他 就把门给撬开了。 灯光通明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瘦子见窗户紧闭着,于是马上命令其他二人 “快搜”,尽管他们把屋内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查遍了,也没见到贝利格的踪影。 他们感到十分的沮丧。 瘦子只能将贝利格办公室中的文件作为“战利品”一扫而光,然后对查汉说: “给这个家伙也留下两瓶‘香槟酒’‘,不能就这么饶了他!”说完,他夹了一叠 文件,率先跨出了办公室。 查汉从同伙手里接过二瓶“香槟酒”对着墙壁重重地扔了过去,刹那间,一股 强烈的刺鼻气味蔓延开来……。查汉“乒”地一声关上了门,疾步追上了他的同伙。 很快二辆兰色轿车急驶出了大门,消失在被黑暗遮罩的公路上。 这场闪电般的袭击行动,仅仅用去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保安部首脑格雷·蒙戈尼亲自指挥追捕围堵罪犯。史密斯带领一批特工人员赶 到兰茨海运公司前来营救贝利格,待等到警察和保安人员进入贝利格办公室时,已 差不多是来打扫战场的残局了。当几个提前到达现场警察,准备冲进警卫室和贝利 格办公室时,立即被室内溢出的毒气薰倒在地,幸亏及时采取急救措施,总算保住 了性命。 可是,乔治·贝利格究竟上哪儿去了呢?总不会插翅飞了不是? 原来当最紧急的警报声响起以后,办公室的大门便“咔嚓”一声,自动控制装 置就把门给闸死了,紧接着红色地毯下的地下室暗门,也会自动打开了,并发出急 急地语音提示:“快进去,有情况!快进去,有情况!”。贝利格预感到形势不妙, 赶紧掀起地毯的一角,钻进了地下室。当地毯恢复原状后,地下室暗门就自动关拢 了。门外传来急促的撬门声……。由于揪心裂肺的警报,使得袭击者来不及仔细地 搜索,才有幸没被发现这个地下室。正是要感谢老天爷,因为这层厚厚的、深红色 的地毯保护作用,使毒气失去了威力,贝利格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尽管如此,他 本人还是受到一定程度影响。进入地下室后,他顿时感到头痛恶心、血压骤然上升。 心跳剧烈加快。贝利格闭上了眼睛,一边用手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一边虔 诚地祷告:“上帝啊,保佑我平安地度过恶运吧!”他心乱如麻,只是一个劲地凝 神祁祷,全然顾不上上面会发生什么情况了,他的神经一片空白。突然地下室的门 被打开,地毯也被掀起,他连头都不敢抬起,就被二名兰茨特工人员架着他的胳膊, 象一头死猪似的,被来人连拖带拉的拽上了地面。 遭劫后的场面,给贝利格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那半开半掩的文件柜门;歪 七八糟倒在地上的沙发、椅子;洒满一地的纸片;墙上未干“香槟酒”的痕迹、和 “香槟酒”粉身碎骨的玻璃碎片溅得四处都是……尤其当他看见窗外一具具正被收 尸车面目全扉的尸体,他整个心都碎了。正当他觉得头晕目弦的时候,门外一位特 工人员神态惊慌跑了进来,不合时宜地向他身边的史密斯大声报告:“布莱尔被绑 架了,现在下落不明。”对昏昏沉沉的乔治·贝利格来说,这消息无疑对他是雪上 加霜,他一下子象被电波击中立刻将他电倒。随他一起倒下的,还有他的爱妻、儿 子母亲艾丽丝,设想这恶讯对一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女性来说,何不象一枚重膀炸弹 向她投去呢? 格雷·蒙尼戈立即召开保安处各处主任与警署官员的联席专题会议,对此案进 行进一步地调查研究和案情推理。 亚伦·史密斯先生首先发言。他严肃地说:“这次突袭行动肯定是有组织的、 有步骤的,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无论是从案情的哪一个细节来看,都是无懈可击的。 突袭者分成了甲乙二个不同的作案小组,甲组的目标主要是攻击兰茨公司,乙组的 任务却是绑架布莱尔。他们既各自为战又互相配合,以致让我们顾此失彼、措手不 及。贝利格的汽车司机约翰·查汉在这袭击中扮演了一个最卑鄙最可怕的角色。他 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轻而易举地用特制的”香槟酒“迷惑了值警人员,使他们失 去了警惕性,因而导致不必要的牺牲。 一位警方官员不懈地问:“那为什么这个查汉而没有中毒呢?而我们几个警察 只开了一下门就被毒气给薰倒了呢?” 史密斯不慌不忙地答道:“查汉一定事先服了防毒药,后来又带上防毒面具。 从电视摄像机的录象来看,他们都带上了体小质轻的防毒面具。这种面具有二个功 能:一是能掩盖他们的真面目,二是准备打神经毒气战。你如果拦截他们,他们就 给你一”酒“,等瓶破毒气放出可能很快使你倒下,杀伤力特强。如果在密封的屋 子内,就更厉害了,马上让人死去。绑架布莱尔的案例就是属于后一种。查汉假装 向贝利格告急,以此来麻痹她的神经。于是,贝利格夫人由于着急,便不分青红皂 白,命令家中所有的保镖都去援救贝利格,结果让早已潜伏在贝利格家附近的乙组 袭击人员趁虚而入潜入她的家中。乙组绑匪将贝利格的儿子布莱尔击昏后,乘机给 他带上了防毒面具架着他向外疾跑。而待贝利格家中的侍从们,发现情况后,一拥 而上冲上前去想抢下布莱尔,侍从们先是一惊,接着也都个个象点了死穴一样,站 住不动了。跟在后而的侍从队长,还一个劲地大声嚷嚷:”饭桶、蠢货、胆小鬼, 一个破酒子就被吓成这样了?快给我抢人……,“然而,还没有等他发泄完,只见 刚刚站住不动的侍从,开始瘫痪似的睡倒在地上。另外从各处聚拢来的侍从,当时 都没有枪,即使他们有枪,也不敢妄然地开枪,因为他们唯恐误伤了布莱尔。侍从 队长见势不妙,立马转身跑去打电话向我们报告了这件事,等我们防化兵赶到,绑 匪早已逃之夭夭了。 这时,会议厅门开了,从门外冲冲跑进来了一名特工人员。他跑到史密斯身边, 把一份电报交给了史密斯先生后,转身又跑了出去。史密斯慌忙打开电报,这是一 份不寻常的电报。 是由瑞士私人侦探波洛克发来的密电,电文是这样写的:“一艘不明国籍的潜 艇在你国水域附近已游戈三天,请引起注意。”史密斯皱了皱眉头,心中默默地说 道:“如果这份电报早一天收到,那多好啊,今天这一切悲剧就不会发了。”他收 起电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由自主泯了泯干躁的嘴唇,抬起头望着在场的人: “这甲乙两组袭击人员在兰茨岛的东北部会合,抛下三辆小汽车就踪影全无了。那 里一面临海一面靠山。估计他们可能钻进了山中的原始森林。因为他们要从海上逃 走必须要有舰艇接应才行。因此案发后,我们也采取了强力的措施,已命令泊在海 面的各国船只一律不能启航,现已对这些船只进行了全面的搜查,到目前为止,还 没有发现有可疑的船只。我们原先判断,他们可能钻进了原始森林,可这十几个匪 徒,竟没有留下可供追捕的痕迹,真是令人费解的。”史密斯干咳了一声,接着说 :“现在的答案已充分证明,就是已有一艘不明国籍的潜艇把他们接走了,因此说, 这次行动是有组织的预谋的,他们肆无忌惮地已在我们的水域里游戈了三天,我个 人认为。他们已掌握我们没有反潜艇的舰艇和其它反潜艇的设施的情报,所以才敢 如此胆大包天,竟在光天花日下藐视我们,这也说明他们窃取了我国大量的全面的 情报。显而易见,这场蓄意已久的袭击风暴终于以腥风血雨中在兰茨岛登陆了。” 格雷·蒙戈尼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不停地在会议厅踱来踱去。他听完了史密 斯的叙述后,痛恨地说:“可恶的恐怖分子危害了我们的同胞,绑架了我国的公民, 他们向我们挑战了,可是我们连交战的对象都茫然不知,如果这样下去,保安岂非 成了一句空话。公民们抬着无辜受害者的尸体在大街上示威游行,他们要求惩肇事 的凶手,我们怎么去回答他们?总统昨晚召开了紧急内阁会议,我们又怎么去禀复 他们?先生们,我们难道说我们什么也一无所知吗?” 蒙戈尼严厉的语气,愤激的情绪及一筹莫展的窘境,使在座和各位都感到莫大 的压力。大家都沉默无言,没有一个人敢正视蒙戈尼那象燃烧着火一样的愤怒目光。 会议厅一片寂静,寂静得怕人。 蒙戈尼的怒气在寂静的气氛中慢慢平息了。他知道自己易怒的习惯。就在会前, 他还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发火,发火又有什么用呢?这一案件的发生并不是由于保安 官员马虎失责引起的,实际上,在案发后每个人都全力以赴了,指责他们是没有任 何道理的,也是毫无疑义的。想到这儿,他的脸上略带笑容,歉意地说:“原谅我, 各位先生。我太激动,我想你们一定能谅解我此时的心情。现在让我们来分析几个 问题。首先要讨论的是,此案与上一次的敲诈案是否有联系?” 会议厅的气氛逐渐活跃了一些,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不一会儿形成“有关” 与“无关”两派不同的意见。持“有关”意见一派的人士有二点理由:第一查汉汽 车司机约翰·查汉是一个破产船主的长子,他极有可能是“破产都联合团”的一个 主要成员;第二,暴徒之所以不杀死布莱尔而采取绑架行动,是为了将他当作人质 以得到那五百万美元。 持“无关”的人士则提出反驳说:第一,如果此案与上案有关,那么查汉送贝 利格到保安总部后,就应该通知巴林维、威尔逊、亚瑟夫三人紧急避难,他不会眼 巴巴地瞅着他的同伙落网;第二,上一次参加敲诈案的人员几乎都没有受过什么训 练,而这一次作案的人员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工人员,使用的工具也特别地精锐。其 目的却是共同的:两案都是为了敲诈一笔巨款,只是有两个不同的组织干的,而这 二个组织是没有联系的。真是不谋而合。 持“有关”论点的人士提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进反驳,显然是“无关”派论点占 了上风。 坐在角落里冥思苦想的史密斯站了起来,他胸有成竹地说:“我认为,这一案 仅仅是上一案的继案,很可能是‘海网计划’实施的第二步,为什么呢?”史密斯 对他的论点作了进一步的解释,“逮捕巴林维和威尔逊的行动是由一个专门保护贝 利格的特工小组来负责执行的,这个特工小组还负责安装了第二套警报装置和挖了 一个地下室。在这次突然袭击中,正是上述二个原因使贝利格没有遇难。这就说明 这个特工小组里的成员是可靠的。在我们请求国际警察机构协助调查亚瑟夫的时候, 亚瑟夫已经毙命了。这排除国际警察机构及意大利警方泄密的可能。至于能接近我 们而窃取情报的,只有贝利格的四名心腹保镖和二名汽车司机,而我们正是在这一 点上疏忽了,以致对驶进保安部的这二辆汽车没有实施电子侦察。当我们在保安部 办公室和贝利格研究协助破案的时候,这六个人中间肯定有人在汽车里用远程电子 窃听器偷听了我们的谈话。至于是谁搞得这一手,现在已很清楚了。贝利格的四名 心腹保镖,现在他们已经有二名死在入口处的门卫室,二名死在办公室前的警卫室 里。还有一名贝利格的汽车司机被查汉引至郊外。查汉于是借口汽车有毛病,要那 位司机下车一起帮助排除汽车故障。而当这位司机刚刚下车,早已隐藏在路边的、 准备参与袭击的人员将他暗中击毙,随手把他处理得干干净净。于是这批特工人员 乘上了贝利格的二辆汽车,开始他们蓄谋已久的了罪恶恐怖活动。 史密斯用手擦了擦脸上泌出的汗珠,显然他也有点激动。 “综上所述,只有查汉自己有意识地窃取了我们的情报。因此,当我们逮捕巴 林维、威尔逊的时候,查汉就迅速地通知他的上司,而他的上司就马上杀害了亚瑟 夫。这说明了这二件案子是同一个人指挥,而第二件案子仅仅是第一件案子的续集。 所以,我认为这极可能也是‘海网计划’的第二步。”史密斯一口气、滔滔不绝的 讲话引起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只见有人在不断地点头。 对于史密斯的严密分析,大部分都比较信服。但是,还是有人向史密斯提出疑 问:“既然他们是一伙的,为什么要将他们三人抛弃呢?”另有一个人也提出疑问 :“如果是同一个敲诈案,他们为什么非得分二次进行呢?寄一份恐吓信来,不但 送掉了他们三条生命,而且还使我们为此提高警惕,采取了防范的措施。就现实来 论,如果他们直接采取第二方案,那样贝利格和布莱尔都会落到魔鬼的手中。得手 之后,他们岂不可能向漫无边际地要价了。他们又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舍易求难呢? 难道这些魔鬼就愚蠢到如此地步吗?” 史密斯刚刚喘了一口气,但听到有人提出了新的质疑,他又平心静气向他们解 释道:“这二个问题也曾使我困惑。但我有一种假设,当然这仅仅只是我的个人观 点罢了,猜测而已。” 史密斯习惯地皱了皱眉头,“据可靠情报,全球海运公司没有卷入第一次敲诈 案,但它却在案后组织了一次对我们的反调查。现在假设这个公司是整个阴谋的策 划者,他们将此案分成了二步进行:第一步先用三人落网为代价,抛出了‘破产者 联合团’这个无法能查清的恐怖组织,以此来证明他们没有策划这个阴谋。在‘破 产者联合团’被与论大肆宣传以后,他们以‘反调查’为名,实施了这一次恐怖活 动。在这样情况下,人们就可能认为这又是‘破产者联合团’搞的勾当,而且约翰 ·查汉的确是一个破产者,这样一来,全球公司遭人怀疑可能性就大为减少了。事 实上,我们有些特工人员也认为这是‘破产者联合团’的阴谋,而没有去怀疑全球 海运公司。”史密斯稍稍停顿了一下,正想接着往下说,一直沉默着的蒙戈尼向史 密斯摆了摆手,史密斯意识到上司的的意图,于是他停止了讲话。 蒙戈尼把手中剩下的那半载烟,在烟缸中揿灭了火,赞赏地瞥了史密斯一眼, 兴奋地说:“史密斯先生的分析是完全正确的,他的假设也是可以成立的。我原想 让大家讨论的第二问题是‘谁是阴谋的策划者?’现在史密斯先生已经把它揭示清 清楚楚——那就是全球海运公司。这家公司为了在经济上彻底搞垮兰茨公司,始终 把矛头的焦点对准了贝利格先生。而又为了欺骗与论界、新闻谋体及转移我们保安 机关的视线,特意给我们玩弄了一点小魔术,戏弄我们,和我们捉迷藏。” 仿佛是为了进一步证实蒙戈尼论述的观点能立住脚,一位特工情报员恰如其分 地在这时候,给蒙戈尼递来了一份情报,真可谓无巧不成书。 “全球海运公司的董事长已通知它管辖的情报机构,停止对兰茨海运公司实行 反调查。” 蒙戈尼特意提高了嗓门,大声把情报当众把读了一遍,唯恐大家听不见似的, 只见他的双眼瞪得园园的,精神比刚才还要神气了许多,他有点得意忘形,转而又 继续他的高见:“现在各位在坐的一定明白了吧,全球公司的所谓反调查,其实是 他们搞恐怖活动的代名词罢了,绑架布莱尔得手了,他们的反调查也随即停止了。 这份情报足够证实这一点。请问各位,哪位还有别的疑问和高见?” 蒙戈尼的部下非常了解他的性格:蒙戈尼常常喜欢用这种方式和客气的语气来 结束会议;同时经过史密斯如此透彻的分析以及蒙戈尼的最后拍板,大家紧棚的弦 松了下来,心中的疙瘩也解开了,大家几乎一致同意蒙戈尼的观点,静等着蒙戈尼 作最终的指示。 史密斯的助手海狮参加了这次会议,他一直聚精会神地在听着各位的讲话,他 暂时被任命为负责贝利格安全的特工队队长。虽然他几次想发表自己的见解,但他 都忍住了。直到他认为蒙戈尼在征求大家意见时,他有些激动,手心微微泌出细细 的汗。因为他并不知道蒙戈尼的那句结束言意味着什么,也许,正是发言的欲望太 强烈,恐怕失去了机会,他不顾一切地站起身来。 “尊敬的先生们,如果允许的话,我想略微耽搁各位一会,谈谈我的浅见。” 海狮非常谦虚地请求道。 这出其不意的请求,对于刚要作重要指示的蒙戈尼来说,多少有点不高兴。他 用余光斜视了海狮一眼,显然表现出对海狮的蔑视。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位海狮能有 什么惊人计谋。然而当着众人面,他又不能发牢骚,脸上挤出一丝假笑,无可奈何 地向海狮略点了一下头。 蒙戈尼极其微妙的变化,也没有逃过海狮的双眼,使他不由得更加紧张,但他 看到史密斯向他投来坚定、热情的目光,心里才觉得踏实一些。 海狮用手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好象为了使自己话语表达得更流畅,他目视着 对面墙壁上的兰茨国大地图,十分有把握地说:“我同意史密斯先生的关于两案是 密切相连的观点,同时我认为阴谋的策划者不是全球海运公司,而是某一个国家的 恐怖组织。” 这位被众人视为“小人物”,竟然能有如此的见解,一下子让有些人刮目相看 了。他既不同于“无关”派,也有异于“有关”派,他有的放矢反驳了他的顶头上 司史密斯先生,又胆大包天地否定了保安部首脑蒙戈尼的定论,顿时把整个会议室 的气氛搞得沸腾起来。蒙戈尼先生更是被他言论搞楞了,随即不服气地用鼻孔发出 “哼”鄙夷声,心中的反感是油然而升了。大家都知道史密斯是保安部的“智囊”, 他的见解是具有代表性的,而现在他的部下竟在这样重要的会议上与他相争,简直 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使史密斯多少有些难堪。 但史密斯却胸襟宽大,他不但不计较海狮什么,而且还很赏识海狮的胆略,他 也很希望能听到不同的意见,以完善他的逻辑推理。 海狮轻轻地打开了手中的案卷,不慌不忙地查阅了几行字后,接着说:“假设 全球海运公司是两案的策划者,这个论点成正确的,那么可能说,全球海运公司把 袭击贝利格先生的行动分成二步进行的理由是不言不喻的,它的目的是让人们不怀 疑它。从这个认点出发,全球海运公司就不会开展所谓的反调查,因为反调查会给 它增加很大的麻烦。显而易见,全球海运公司为了避免嫌疑而将可以一举成功的行 动,煞费苦心地分成了二步,那它怎会再去进行引人注目的反调查呢?也许史密斯 先生会认为这是全球海运公司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伎俩,但是它所造成的后果, 只会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它的身上。如果全球海运公司真是策划者,这种后果是 最让人忌讳的。”说到这里,海狮稍稍停顿了一会,发现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听他 的发言,他情绪放松一些,思路发挥得更顺畅了,“我想任何一个罪犯都会千方百 计地把保安人员的注意力引诱到别人身上,至少是摆设了一个迷宫,而决不可能引 火烧身,据我判断,全球海运公司的董事会,原先可能认为敲诈只是兰茨海运公司 针对它的一个阴谋行动,从经济角度出发,它也一定要开展反调查。现在恐怖活动 已完全证明兰茨海运公司的确是遭难,所以它为了不被卷入这场可怕的纠纷案,故 立即停止了它的反调查。其次一个私有者的企业是不会拥有潜艇的,也不可能有这 么多训练有素、杀人不眨眼的特工人员。要开展如此复杂的活动,不但需要巨额的 资金,同时还要冒破产、甚至断头的风险,这是一个腰缠万贯的资本家是不大可能 那样做的,除非他的大脑出了故障。他一定会算自己的经济账。” 海狮长长是吸了口气,“所以,通过以上二点分析,我认为此案是某个国家的 间谍机关精心策划的,而它正是以各种假象来蒙蔽我们,企图把罪恶嫁祸于全球海 运公司。”海狮总算把自己的观点阐述得清清楚楚,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直紧绷着脸的蒙戈尼听完海狮滔滔不绝的言论,认为这位“小人物”故有 “哗众取宠” 感觉,他毫不客气地用教训的态度评价海狮:“一个保安人员应该想得多一些, 但决不要把案情想得越复杂越好,……”明显他对海狮的议论没有肯定,而为了把 话说得婉转一点,才百般地搜肚索肠地寻找他所需要的词汇。 神秘的潜艇、奇怪的密码、闪电般的袭击,以及波洛克的忠告,此时又在史密 斯脑海中翻腾,他承认自己确是判断失误,而海狮无疑是对,听蒙戈尼的口气好象 是要否定海狮的推论……。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有必要对海狮进行“火力支援”, 于是他怀着诚恳的态度对蒙戈尼说:“海狮的推论是极其有价值的,我听了他的分 析,很受启发。我的分析很可能是错误的。” 蒙戈尼见是史密斯开口,心中暗暗欢喜,他胸有成竹地以为史密斯一定会持有 相反的依据去驳海狮,但他万万没想到是:史密斯不但没有去训斥海狮,反而却谦 虚地承认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蒙戈尼的血压下子升高,整个头脑都发涨了,于是 他声嘶力竭地把怒火都一股脑儿向海狮冲去:“如果你的立论是正确的,那么请问, 又是哪一个国家的恐怖组织策划这二次案件的呢?其政治目的是什么?兰茨国没有 军队,既没有‘北约’又非‘华约’,它的军事目的又是什么?兰茨海运公司是一 个私人企业,绑架布莱,对他们国家有什么利益?” 气急败坏的蒙戈尼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以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涨红的脸变 得猪肝的发紫。 海狮被蒙戈尼连珠炮的攻击一下子打闷了,刚刚还略带微笑的脸变得僵持起来, 在场的人也一个个目瞪口呆,紧紧地眠着嘴,谁也不想说什么,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了,免得也若蒙戈尼的怒气朝自己耍来,找个自讨没趣,再说,目前谁也难以去判 断,哪一个人的说法更接近案情的真相。会议厅豪华吊灯灯光仿佛也变得更加昏暗, 整个会议厅空气凝固似的。 稍稍一会,蒙戈尼火气才消了下去,他很快发现大家都低头不语,于是他用手 指轻轻地敲击会议桌面,以此来缓自己和会议厅紧张的气氛:“本人认为全球公司 正是利用了象海狮这种常人的推理,来了个反推理,使我们排除了对它的怀疑。海 狮认为这次袭击行动是某个国家恐怖组织一手策划的,那仅仅是‘危言耸听’罢了, 试想哪个国家会用绑架布莱尔的手段来敲诈五百美元吗?贝利格先生只是一位实业 家,并不是一位政客,那个国家又何苦对他耿耿于怀,深仇大恨,置于他为死地呢? 还有,至于潜艇是否也真正参与了这次行动,我们还不能搞清楚。反之,假定他们 真的是参与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因为资本主义社会,本来就是以经济市场为 基础,金钱是万能的上帝。……”蒙戈尼说完后,重新用眼光环视了整个会场, “大家还有什么高见吗?” 这一次,海狮已从众人的微微抬起的头,绝对读懂了蒙戈尼这句口头禅真正的 含义。刚才这场“倒霉”的演说毛病就出在这上面,再也不想自找倒霉了。 整个会议厅的眼光都注视着蒙戈尼,蒙戈尼当然知道大家的态度了。 蒙戈尼摆出一副指挥官的样子,对各人作了一番指示后,他留下了史密斯,其 他人也陆续离开了会议厅。 蒙戈尼此时还带有责怪的口气对史密斯说:“你刚才不应该支持海狮夸夸其谈 嘛!总统和内阁正急等着要我们拿出案情的报告和营救布莱尔的方案。如果我们连 谁袭击兰茨海运公司也判断不准,上头一定会臭骂我们是一群饭桶。据内务部长暗 暗向我透露,总统对此案件十分恼怒,他说,如果我们不能及时破案和尽快地营救 布莱尔,他就要我们自己辞职。”蒙戈尼特意把总统说的“我”改说为“我们”, 目的是想对史密斯先生施加一定的压力。仿佛史密斯受到一定的压力,他就能减轻 一些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慢慢地流逝,过了好大一会,他俩的工作会谈终于结束了。 史密斯自坐车离开了办公大楼。他透过车窗的玻璃,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夜空, 心情十分沉重和烦躁不安。当他的小轿车缓缓行驶海岸公路的时候,昔日轻声细语 的海涛声已不再温馨而变得怒吼狂叫,一股强大的风暴推波助澜,打破了兰茨岛以 往的宁静和欢乐……。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