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唇枪舌剑的论战 欧洲上空乌云密布,惊雷滚滚;地中海迷雾重重,浊浪翻卷。阵阵阴风驱赶着 乌云,乌云挑逗着黑浪,闪电、惊雷便乘机大逞淫威。被狂风骤雨和波涛包围着的 兰茨岛,看上去变得更加渺小,好象一个巨浪就有可能把它活吞似的,但它宁畏不 俱,顽强和大自然的险情战斗着,坚石把恶浪冲击得粉碎。 兰茨岛在一场大风暴袭击后,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兰茨国保安部为了抵御下一 次风浪的侵袭,开始了紧张的工作。在兰茨岛的海域内,安装了高效的反潜设施。 现在,有了这些设施,就象增加一群海上卫士,它有水下耳朵、眼睛和神经,时刻 保卫着兰茨岛水上的大门,一旦有“鲨鱼”侵袭,它们就会及时发出警报。保安部 先后又给海岸巡逻队配置了二艘攻击潜艇的猎潜艇,四艘供巡逻的气垫船以及几艘 现代化的不同种类的作战舰艇。这些防务开支,对一个只有几千万人口的小国来说, 虽然是一个沉重的财政支出,但兰茨国人民为了保卫国家的安全,决心首先加强海 上实力。其次,保安部还针对岛上防务的薄弱环节,制订了大量的保安措施。他们 对旅游签证、外国商船泊岸等事宜加强了管理,由于加强了防范,混乱和恐惧逐渐 在社会上消失,人心开始稳定,社会治安有了很大的好转。 但欧洲大陆的硝烟以及岛上发生的恐怖活动,象长鸣的警钟一直回响在人们的 耳旁。它虽然曾经剌激着人们的神经而使大家提心吊胆,但它却也同时带来一个意 外的收获,让人们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旺盛的斗志。哪怕有点滴阴谋活动疑迹, 就会毫不留情将遭到猛烈的反击,使它们不能得逞。兰茨岛在冬天的严寒和风浪袭 击中,全副武装,傲然屹立。 冬天很快过去。滚滚寒风,终于不得不收敛它的威力。美丽的春天也在人们急 切盼望中悄悄地降临大地。阵阵湿润的海风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吹佛着沉睡了一 冬的兰茨岛,岛上高耸的槟榔树变得郁郁葱葱,一排排灌木也萌出嫩芽;对对情侣 也纷纷去海边贪婪地享受大自然给他们带来的浓浓春意,连鸟儿都争先恐后地向人 们展示自己的歌喉。到处洋溢着一派春天的气息,绿色兰茨岛成了地中海上一座令 人心旷神怡的海上花园。 春天是迷人的,阳光明媚,而和平更是兰茨国人民更渴望的。 兰茨海运公司最近业务大有起色,这使得董事长贝利格先生份外地欣喜。他精 力充沛,日理万机地工作,竟然把公司所受的损失都大部分捞了回来。这天傍晚时 分,他还在办公室批阅文件,妻子艾丽丝从家里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他一定要 回家用晚餐。贝利格有些为难,因为桌上还有厚厚的一叠文件急于处理,他拿着电 话,迟迟没有说话。电话中传来艾丽丝兴奋的声音:“亲爱的的,你快回来吧,我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对你说。”贝利格见推托不掉了,于是收拾好文件,坐车回家 了。 当贝利格回到家中,一家人正等着他的到来。餐桌旁,艾丽丝满面春风,频频 向贝利格举杯。贝利格望着深情的妻子已经绯红的笑脸,几次欲想启口,都被妻子 故意岔开了话题。 但是贝利格还是完全能从她的表情中读懂了:艾丽丝将告诉他的是一件非常不 寻常的事,她之所以不愿立即宣布,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晚餐后,大家告别,纷纷离去。 艾丽丝亲热地挽着丈夫的胳膊,有说有笑地走进了他们的卧室。 卧室布置得相当富丽堂皇,简直象个小宫殿。浅兰色的天花板下悬挂着一盏价 值边城的威尼斯吊灯。它的四周,点缀着造型各异的小灯。它们交相映辉,互争风 彩;卧室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用东帝汶紫檀香木特制的雕花床;床上浅绿色的鸭绒 被是用中国上等丝绸锦缎做成的被面,图案奇特,光彩绚丽;深兰色的提花被罩上, 绣着几只展翅高飞的海欧更是栩栩如生,好象就要飞向他们怀抱。靠近窗户有一对 新赫布里底的沙发,一尊纯金的希腊女神象挺着高高的胸脯,屹立在墙角不锈钢支 架上;卧室的地面,铺着深红色的伊朗绘图的地毯。 他们脱去了外套,贝利格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穿着鲜红羊毛衫的艾丽丝格外 地美丽,她深情的瞥了贝利格一眼,小心翼翼走到保险柜前,拿出了一封信,兴奋 地递给了贝利格。贝利格微微地点点头,向妻子投去满意目光。他从艾丽丝的手中 接过信,一边看信封,一边顺手抽出信笺。来信是从第三国寄出的,但信封上既没 有寄信人具体的地址,也没有寄信人的姓名。他感到十分地纳闷,他侧转头去向艾 丽丝:“噢,我亲爱的艾丽丝,这信是谁寄来的呢? 为什么连署名都不敢留下呢?“ 艾丽丝预料贝利格会提出这个问题,因为这也是她已考虑过的事,现在,她已 能非常胸有成竹地回答贝利格:“是约翰·查汉”。 “不会是他,一定不会是他!”贝利格竭力地否定着,这个名字就象一枚炸弹, 几乎把坐在沙发的贝利格炸得跳起来。他死劲地把信扔在了地上,唯恐这不祥的信 有瘟疫似的会给他造成一场新的灾难。“约翰·查汉”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是很再熟 悉不过了,它是魔鬼的代号,而今天魔鬼又找上门来了,将预示着什么,他不敢再 往下想,他只是怒气冲天、咬牙切齿重复吼道:“这个魔鬼,这个魔鬼,你为什么 老是和我们过不去?” 贝利格往日是一个遇事很沉着冷静的人,而这次却非常地反常,他竟暴跳如雷, 是艾丽丝意想不到的,心情不自禁地“咯噔”了一下。当然她也是十分理解丈夫的。 她用手把贝利格身子重重地按在沙发上,随后又弯下腰去把地毯上的信捡了起来: “亲爱的,你先不要发火,看看内容再说,好不好?应该说,这是一封吉祥的和解 信。” 经不住妻子的好言相劝,贝利格觉得自己脾气也有点急,于是他带有戒心,勉 强地重新展开信笺:尊敬的贝利格先生:您好! 您是上帝忠实的信徒,也是一位仁慈的君子,请您千万看在上帝的份上,宽恕 我吧! 我是一个被魔鬼驱使的坏蛋,对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但上帝是仁慈 的,他宽恕因愚味无知而犯下罪恶的人们,所以也请求您的宽恕。请您诅咒我吧, 痛恨我吧。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我的一点罪恶,。才能洗去我心中的污垢,得到您 的最大宽恕。 尊敬的董事长先生,也许您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对您无情无义吗?为什么对 您如此野蛮无理吗?这和我的出身有很大的关系。当我父亲还是一位船主的时候, 我过着极其开心舒适的生活,一切都充满着阳光和希望。但无情的命运却很快又来 嘲弄了我父亲的事业,他的船舶海运公司破产了。厄运很快将我们一家推向了苦难 和贫困的深渊。您知道吗?先生,在我们这个时代里,尊严产生于财产,幸运来自 于权势,而失去了财产就等于失去了二者,我父亲经不住致命的打击,他最终选择 了跳海自杀的道路,而我也被沦为一个遭人鄙视的流浪汉……过路人一双双白眼时 刻在剌痛着我已受伤的心,流落街头野人似的生活不断地在折磨着我的尊严,痛苦、 悲愤强烈地激怒着我,一定要夺回原本属于我们家的财产,那时,复仇就是我人生 的至高无上目标。邪恶的欲望吞噬着我剩余的良知。试想一下,先生,当一个人失 去良知而邪念升腾的时候,他的野蛮已毁灭了他的人性。残忍已高高驾驭着他整个 内心世界,他已成了一个衣冠禽兽。 尊敬的先生,请您宽恕一个那时失去人性的罪人吧!我深深地知道,您是一个 慈爱的父亲,假若您的孩子象我一样的遭遇,突然间从一个幸运的宝座上跌到苦难 的深渊,他也许也会暂时失去正常的理智,甚至于作出比我更遭的疯狂举动。那样 的话,您对于您的孩子那样的举动,难道也不怜悯吗?难道您也不能宽恕他吗?相 信您一定会将心比心,设身处地为我想想……“ 等还有把全文看完,贝利格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泪水在他的眼眶中转动,刚 刚还愤恨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是啊,如今海运界竞争是相当激烈,随时都可能 面临破产的危险,他耽心自己的孩子的命运不一定会比查汉好。因为耽心,油然而 升的联想,他很理解信中的悔言。同时,对查汉的怜悯也表示同情。 这时候只看见贝利格拿着信笺手,微微有些颤抖,心情也变得很忧郁:“亲爱 的夫人,我们的孩子是很幸运的。然而破产者的孩子,命运确实是多么可悲,真是 天壤之别啊” 艾丽丝把手臂搁在贝利格的肩膀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贝利格的脸膛,她十分 地清楚,他们的孩子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拥有兰茨国资产雄厚的轮船公司,而且还 有一个人人羡慕的父亲。 贝利格略略偏了偏头。吻了吻艾丽丝细腻、柔软的手,他很担心自己的命运, 因为他有一个不详的预兆。他叹了口气,继续读着手中的信:“尊敬的先生,当我 在毁灭道路上徘徊的时候,上帝给我指派来一名拯救我跳出苦海的天使——爱情。 在我有幸得到一位可爱姑娘的爱情后,人性又重新回到了我的心头,它促使我整夜 整夜失眠,因为只要我一合眼皮,我就仿佛看见你的身影出现我在眼前,你愤怒地 我指着的脸,在遗责我,为什么要如此残酷的对您?我知道,这是因为我感到恐惧 而产生的幻觉罢了,而公正的上帝也好象要通过它来惩罚我的灵魂,使我日夜都不 得安宁。我的不安和烦恼,终于被我的‘安琪儿’发现,开始我还对她隐瞒,然而 越是隐瞒,我越陷入痛苦。于是有一天,我决定向她坦白我肮脏的灵魂,那怕失去 她,因为那样我也许能活得好一些。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向她讲述以前发生的 一切,并乞求她的宽恕。善良的安琪儿,对我的卑鄙行为,气得浑身发抖,她狠狠 地抽了我二个响亮的耳光,就转向离我而去。我痛苦地过着失去爱情的日子,真有 度日如年的滋味。我一次次地去找她,向她赎罪。由于我的虔诚,安琪儿向我提出 了两个条件:第一,必须要我解散所谓的‘破产者联合团’,第二,要我给您写一 封忏悔信,以取得您对我最仁慈的宽恕。否则,她将和我一刀二断。永不见面。亲 爱的贝利格先生,为了我的爱情,为了我亲爱的安琪儿,我什么都可以舍弃,于是, 我真诚地向您赎罪来了。贝利格先生,您可以想象出所谓‘破产者联合团’是些什 么样的人,要让他们象我一样回心转意又是谈何容易,然而,我必须去艰苦地作许 多工作,不是夸张地说,我甚至于冒着生命的危险,靠着我三寸不烂之舌,靠着上 帝的保佑,凭借天使给我的力量,居然让我说服了。现在我已解散了‘破产者联合 团。’不瞒您说,就在我起草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安琪儿,她已经原谅了我的过去, 她要让我重新做一个真正的人。她一边吻着我,一边看我给你写信。现在,我不能 再做一个灵魂肮脏的人,我必须为我的爱情和幸福付出,这是我应该的。亲爱的贝 利格先生,您愿意祝福我和安琪儿吗?我真怕您不能宽恕我啊!” 贝利格喝了口咖啡,又入神地往下看信:“尊敬的董事长先生,我写这封信, 绝对不是为了要想从您身上捞取什么好处,也没想乞求您能给我安排一个舒适的工 作。这是爱情的驱使我,能让我的驱体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归 宿。现在,世界上经济开始复苏,我已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我的安琪儿,她让 我一定要在信中,向您致意和致谢,因为您曾经一直对我很好。她也向您恳求,再 给我一次做人的机会。这是她的希望,同时也是我的意愿,亲爱的贝利格,我是没 有资格对你提出这样恳求,因为我只是一个无耻的可怜虫。 最后,真心祝您的事业,一帆风顺。 祝您和您的家人幸福! 您的罪人:约翰·查汉 贝利格几乎是一口气地把信读完了,心中原有的怒气已一扫而光,他对艾丽丝 兴奋地说:“啊,我亲爱的上帝,我真要感谢你啊,这是你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才驱使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恢复了人性。亲爱的艾丽丝,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过 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破产者联合团’解散了,迎接我们的,将是明媚的阳光,美 好的明天,……” 此时,艾丽丝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一些,她用手拢了拢自己金黄色的、柔软蓬 松的头发,鄢然对丈夫一笑:“那你真的宽恕查汉了吗?” “我不但宽恕他,而且还想帮助他,当然如果他向我提出请求的话。” 艾丽丝见贝利格心情愉快地站在她的面前,于是,她也站起身来,亲热地将身 子依偎在他的怀里。贝利格也紧紧地簇拥着他的爱妻。 第二天早晨,贝利格在家中给史密斯打了一个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希望能尽快地见到他。史密斯于是快马加鞭地应邀赴约。 贝利格已在客厅等候着史密斯的到来。 密谈是在贝利格的书房中进行。贝利格把约翰·查汉的来信递给了史密斯先生。 等史密斯看完信后,他才把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说给史密斯听。首先,贝利格态度 非常明朗,他已经宽恕约翰·查汉。这不仅因为查汉写了一封充满恳切的忏悔信感 动了他,关键还是查汉主动地解散了‘破产者联合团’,这彻底消除了贝利格的心 腹大患。其次,贝利格还请求史密斯立即召回奥托的儿子维克多,因为理由很充足, 现在这个恐怖的组织‘破产者联合团’已经解散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让维克多浪费 时间和金钱,再去追踪那些恐怖分子。那样的话,他的爱子也就能一起回来了。岂 不是一箭双雕之计?这也正是妻子她的意愿。艾丽丝自儿子去了欧洲,天天都牵挂 着儿子,用句俗话说‘儿行千里母耽忧’,尽管她也知道,儿子说是去旅行的,她 因为上次的事,已把她搞怕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每次写信让 布莱尔早点回来,他总是推托说,他必须和维克多一起回国,否则,他的良心会受 到谴责,对不起奥托的灵魂。而贝利格更多的是从经济的角度去考虑,维克多和布 来尔回来了,就不必多支付这一笔额外负担。最近,他手头的流动资金很紧张,尽 管史密斯说过这笔款子会还给他。再说,贝利格先生将按惯例,于下月去欧洲各地 的分公司视察海运业务,布莱尔能回来,艾丽丝也不会感到太寂寞。 史密斯一言不发,越往下听,他的双眉锁得越紧,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贝利 格似乎对史密斯的表情视而不见。贝利格的话间刚落,史密斯已迫不及待:“贝利 格先生,你就那么轻信查汉的鬼话连篇。查汉的信仅仅是骗子又换了一种骗人的伎 俩而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封信的手段更恶劣,行径更卑鄙。我却认为,此信 比那封敲诈信还要可怕,更加危险。象查汉这样的混蛋,我们难道还有什么理由去 同情他?难道他给我们的造成的惨痛还不够吗?” 贝利格与史密斯对查汉的态度发生了分歧。贝利格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难 道对一个在泥坑里的人,你就永远不充许他自拔了吗?”“自拔?嘿、嘿、我根本 就不相信这种人能自拔。查汉仅仅是换种手法在与你捉迷藏罢了。 所谓的‘破产者联合团’本来就是一个幌子。他之所以说是解散了它,是为了 麻痹你一颗善良的心而已。“ “尊敬的史密斯先生,我想,认真,这和你的职业有关。但是我还是要奉劝你, 不要太神经过敏了,好不好?现在,还请你是抛弃以往对查汉的成见吧!” “成见?为什么说是成见?贝利格先生,我想你不会那么健忘吧?乔吉·奥托 的尸骨末寒、你的六名值警人中的幽灵还在我们眼前飘悠,他们亲属要求严惩凶手 的怒吼,依旧在我的耳边震荡,你竟然说我是成见,请您不要歪曲我的观点。你口 口声声为查汉辨护,说他真的是忏悔了,那么行动又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自首?又 为什么不检举他的同伙呢?” “因为现在他已经有了妻子,他恐怕去坐牢,这一点你也应该理解他嘛” “贝利格先生,难道就为了他个人的利益,白白置七条人命而不顾了吗?他必 须为他的过去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否则,是天地难容啊!他有了妻子,并不是 理由!” “现在,查汉不是不顾自已的尊严向我表示忏悔来了吗?这就是他的行动。” 贝利格挥了手中的信。 “仅仅他的一派胡言,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史密斯提高了嗓门,“我实在无 法置信,你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固执,几句好话就把你搞得晕头转向”史密斯不惑地 看着贝利格。 贝利格目光注视着史密斯:“哪你又为什么固执地认为,查汉写这封信不是为 了忏悔呢?” 此时,双方已到了唇枪舌剑的地步,双方意见各自持有截然不同看法,针锋相 对,谁都竭力想把对方说服。有时竟然争得都面红而赤。情绪激烈的史密斯,硬是 按捺自己的感情,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了。他很快意识到,我们双方相互地为这件 事争论,也正为是中了查汉阴谋的圈套,这岂不是查汉想看到结果吗?我们争得越 凶,查汉他们就越得意,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了吗?再说,现在麻痹和轻信 象瘟役在时时侵入贝利格的大脑中枢,贝利格已失去了抵抗细菌的免疫力。从经济 角度去思考,由于查汉说“已解散了破产者联合团”,那么维克多就不必再在欧洲 了,他的儿子也能如愿以偿地回来,贝利格就不需多为此消耗的资金了,这也是贝 利格所期待的,他当然不能接受朋友的忠告和肺腑之言。史密斯想到此还抱有一丝 希望,想最后试试贝利格的已快麻木的神经。可贝利格就象故意在为难史密斯似的, 他不时地打扰地插话,表示自己的相反意见。 史密斯心变得镇定,他觉得,他与贝利格之间出现了一道深深地裂痕。 继续谈话已只是浪费时间。史密斯的脸拉得长长的,他缓缓站起身来,象不认 识贝利格一样,用十分陌生的目光注视着贝利格一会。最后,史密斯彬彬有礼,并 且很镇静地看着贝利格,语调却冷冷地说:“尊敬的董事长先生,既然我们的谈话 不会有结果,那么就至此为止吧。现在我以保安部的名义正式通知您,您最近想到 欧洲各地去视察你的分公司是很不合适的。请你一定慎重。”于是,他伸出手和贝 利格轻轻地握了一下。贝利格只觉得一股冷气向他身体通过,他感到有些难过,觉 得对不起他的朋友。他正想挽留史密斯,可这位保安部官员,置之不理贝利格,头 也不回去地钻进了他的汽车,手也没向他挥一下。 望着远远驶去的车影,贝利格仿佛象失去了一件极其珍贵的东西一样,十分地 寒心。他的血压开始升高,心脏也有点隐隐作痛,多年来,他和史密斯一直是一对 很好的朋友,今天却让朋友不欢而去,不是他的意愿,更不是他所企求看到的。但 是,自己又无法说服他。上帝啊,请您告诉我,这一切怪谁呢?答案又在哪里呢? 贝利格把双手合在胸前,向上帝祈求。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