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复活之火熄灭了 根据分析,凶手肯定是一个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特等射手。他竟敢无视史密 斯的存在,把自己的性命抛到九霄云外。他竟然能在史密斯对他大声喝道和没有灯 光的情况下,还能百发百中地用手枪击中了贝利格的左胸。贝利格的伤势十分严重, 子弹打断了他一根肋骨,同时还擦伤了他的左肺。经过手术,子弹倒是取出来了, 但他的高烧一直不退,神智不清,有时还说着胡话。本来由于这次视察,一路遇险 使他神经已经处于高的紧张,再加上枪伤,真是\"雪上加霜\". 贝利格的体质越来 越弱,病情不断地加重恶化,生命处在岌岌可危的状态。 艾丽丝整天的泪流满面,她真后悔莫及让丈夫去欧洲,她终日提心吊胆,唯恐 不测,她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上帝啊,保佑我的贝利格吧!是我硬要他去欧 洲的,假如你一定要惩罚谁的话,就惩罚我吧,因为我是个罪人。上帝啊,保佑我 的贝利格吧,因为他还有轮船事业要让他去做,……\". 依苔莎看到母亲伤心的样 子,于是就安慰她:\"亲爱的妈妈,现在最主要的是父亲的健康,所以你一定要保 重!上帝一定会保佑父亲的。\"贝利格的儿子布莱尔和女儿依苔莎整日轮流陪伴在 父亲的床前,寸步不离。整整三天三夜,贝利格都处在昏迷的危险期。医院也是全 力以赴,值班的医生连眼皮都不敢合一下。直到第四天早上,贝利格才第一次苏醒 过来,正巧艾丽丝母子三人都在他的房间。贝利格非常费力都睁开双眼,张大嘴什 么都不想说,只是贪婪地瞅着他们,好象要把他们母子三人的形象刻在心中一样。 许久,他又困难地抬起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艾丽丝吓得都不敢扰搅他,还是聪 明的布莱尔对父亲的举动心领神会,他附下身,轻轻地用手理了理父亲的乱发,又 把父亲的头慢慢地放在枕头上,他附在贝利格的耳边说道:\"史密斯先生,上午已 经来看过您了。临走前,他吩咐我们,等你一醒,就给他打电话。我现在就去打, 好不好?\"贝利格望着心爱的儿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贝利格脸色苍白,呼吸极其困难,他仿佛觉得自己的生命已危在旦夕,因此, 他要抓紧时间把心里话对亲人倾诉。他动了动嘴唇,话语还没有出口,两行热泪却 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艾丽丝看见昔日容光焕发的丈夫,今日已奄奄一息的样子, 真是心如刀绞地难受,她已哭得泣不成声。女儿依苔莎也是泪流满面,贝利格用手 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布莱尔见状,急忙安慰一家人,他弯下腰,告诉父亲:\" 电话打过了,史密斯先生马上就到。\"贝利格把手挪到了儿子的肩上,亲切而又小 声地说:\"我最亲爱的孩子,爸爸可能不行了,一家的重担将落到你的肩上了。你 一定要听你妈妈的话,照顾好妹妹。牢记爸爸的一条遗训:为了自身的安全,对国 际恐怖组织,决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和他们殊死搏斗。\"布莱尔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把父亲的手紧紧地握住。这时,艾丽丝端了杯水,走到贝利格床边:\"亲爱的的, 别说了,休息一会吧,来,喝点水好吗?\"\"不,让我吻吻你们好吗?\"贝利格用 乞求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母子三人。 于是,四张流着泪水的脸,贴在了一起。突然,贝利格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皱纹象用刀刻出来一样,深深地布满了脸上,。布莱尔用手在贝利格胸口轻轻的拍 打着,希望父亲舒服一些。贝利格好象预感到什么似的,他向布莱尔摆了摆手:\" 亲爱的孩子,爸爸扪心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所以,请你一定相信,你 们的爸爸一生清白无辜。这一点,你妈妈可以作证。但是,我确实不明白啊,上帝 为什么老是降难于我?上帝啊,我是你一个虔诚的信徒,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正 啊?我真是百思不解。\"艾丽丝看到丈夫情绪有点过分激动,很不安地说:\"亲爱 的,上帝一定会保佑你的,一定会的。\" \" 不,\"贝利格的语气变得异乎寻常地 坚定,甚至有点愤恨:\"我不想再奢望得到上帝的恩赐和保佑了,因为它给我的灾 难,本身就是不公正的。我记得史密斯先生对我说过\'人类的命运是靠自己来掌握 的。\'难道真是这样吗?\"贝利格眨一眨眼,视线落在儿子的身上。 \"是的,爸爸,人类的命运是靠自己来掌握的。\"布莱尔握着父亲的手,肯定 而又真诚地给了父亲一个的答复。艾丽丝诧异的目光正好和布莱尔的目光对遇,布 莱尔补充道:\"亲爱的妈妈,这是我最近才明白的。今天,爸爸的鲜血更让我坚定 了这一点。\"父子间多年的隔阂,因为这场灾难反而得到了弥合。然而艾丽丝对儿 子布莱尔的说法,却感到非常的迷惘。布莱尔和母亲艾丽丝之间产生了新的矛盾。 艾丽丝疼爱自己的儿子,并不忍心责怪他,心中默默地请求上帝:\"亲爱的上帝, 我的孩子不是有意要违背你的意愿。 我知道,我们的一切都是你赐给的啊!请你一定要宽恕我的孩子,原谅他的无 知,快让罪恶的魔鬼,离他而去吧!\". 艾丽丝紧闭着双眼,双腿跪在椅子上,向 放在床头柜上的神象祈祷着,恐怕得罪了上帝,恐怕灾难再一次降临给他们。艾丽 丝一边还用手在胸口不停地划着\"十\"字。 布莱尔很理解母亲的苦心,他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和母亲发生争执。\"都快下午 一点了,史密斯先生,他怎么还没到呢?。\"妹妹依苔莎着急地看着布莱尔。\"吱 \"的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只见史密斯匆忙地推门而进,快步走到贝利格床前。 \"你好,亲爱的史密斯先生,劳驾您了。\"布莱尔向史密斯握手问好。 \"大家好!实在对不起,因为上午有二个重要会议,所以实在抽不出身,来晚 了。\"史密斯解释道。 艾丽丝和女儿都站起身,纷纷向史密斯先生点头致意。 贝利格黯然失色的双眼,立刻闪射出喜悦的光芒。从被子中伸出手想和史密斯 握手。 史密斯紧紧地握住贝利格的手,又重新它放进了被子中。他小心翼翼给贝利格 掖了掖被子,用手摸了摸贝利格滚烫的额角,看着贝利格涨得通红的脸,他掩饰着 心中的不安,故用镇静地说:\"老朋友,你恢复得很快,脸色也好看多了,相信你, 很快就会康复的。\"接着,他又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都坐下。 贝利格对史密斯的关心首先表示感谢。随后又无奈地摇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 :\"看来,上帝决定要抛弃我了,而我也拒绝了他的……保佑。\"他的嘴唇变得发 紫,头也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起来,热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亲爱的朋友,看来 我们要永别了,……\" \" 不,不,不,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上帝不会请你去 报到的。\"史密斯连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请了英国、瑞士、德国等 国家的一些医学博士,给你治病。刚才已接到英国的医疗小组的电报,他们明天上 午就能赶到。你马上就能好起来的。……\"陷入绝望中的贝利格,听了此话,精神 为之一振,求生欲望之火在瞬那间又重新燃起。 但他心如明镜,死神正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康复的愿望不过是虚无瞟渺的海市 蜃楼。他的双眼深深地陷在骷瘦的脸中,他微微地闭着眼,嘴里喃喃地说:\"好朋 友,我衷心地谢谢您,但一切对我来说,唯恐都是多余的了。在我即将离开这个世 界的时候,请你一定宽恕我以前对你的无礼,同时,我也为自己的固执深感遗憾。 原谅我吧……好朋友……\"史密斯擒着泪听着贝利格的说话。他使劲地点着头,其 实,他早就原谅贝利格了,要不然,又怎么会暗中保护贝利格去欧洲的呢?贝利格 已气喘吁吁,大家都已泣不成声,仿佛已看见死神正在向贝利格招手。 沉寂有顷,艾丽丝急忙用湿手巾,给丈夫擦了擦干燥的嘴唇,又用小匙子给他 喂了点水。 贝利格慢慢地吸着水,泪水不断地流了下来,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 出来。还是史密斯遇事沉着冷静,他把耳朵附在史密斯的嘴边,只听见贝利格用微 弱的声音:\"现在,我清醒地感到了死亡的威胁,它不仅在威胁着我,而且还在威 胁着我的一家,还有兰茨公司和兰茨国。……但是,我感到遗憾的是,我明白的太 晚了,我被国际恐怖组织骗人的伎俩,蒙住了双眼而失去了应有的警惕。所以,我 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同时,我也失去和你们破案的机会。但我欣慰的是,\"史密 斯看见贝利格苍白无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惨淡的笑容。贝利格目不转睛看着他的 儿子布莱尔。\"过来吧,孩子,你父亲好象有话对你说,大家都靠近董事长一点。 \"史密斯把布莱尔拉到贝利格的床边。艾丽丝和依苔莎都坐在贝利格的床沿。 大家都屏气剑息,双眼紧紧地盯着贝利格,全神贯注地看着贝利格。 \"我亲爱的孩子布莱尔,他已从我身上吸取了深刻的教训。相信他会比我更清 楚,对阴谋失去警惕就会招来危险,在威胁面前退缩就会引来灾难。\"贝利格轻轻 地咳嗽了一声,把手伸出来拉住床边的艾丽丝的手:\"亲爱的,上帝是不会保佑我 们的,他只能给我们一种幻想中的精神寄托。亲爱的艾丽丝,这是我和你的弱点。 凶手查汉就是利用了我们神圣的信仰,设置了一个可恶的圈套。我曾决定宽恕这个 混蛋,可这个混蛋的同伙却给了我一颗致命的枪弹。亲爱的,如果我的死,能唤醒 你沉睡的心灵,我也心甘情愿了,反之我将死不瞑目。我要最后一次提醒你,上帝 是靠不住的。\"艾丽丝显然被丈夫深情感动,尽管她始终认为,上帝是万能的,但 她对贝利格的话,还是赞同地点点头。艾丽丝轻轻地用手给丈夫理了理额角的乱发 :\"亲爱的,你累了,你休息一会,好不好?\"贝利格缓缓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生命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将目光停留在史密斯脸上,\"我有最 后一个请求,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吗?\"史密斯紧紧地握住贝利格的手,恐怕他 要逃跑似的,\"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 希 望你能保护我的一家。并请求你担任兰茨海运公司的监护人,兰茨公司应该永远掌 握在我们兰茨国人的手中。\"贝利格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力握了一下史密斯的手。 足智多谋的史密斯对贝利格的弦外之音,当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尽管史密斯 认为此事很棘手,但他还是果断地点了点头。他不忍心看到他的朋友把失望带走, 他要让朋友感到安心。 贝利格终于倾吐了自己心中的话,反而感到轻松了许多。他吩咐布莱尔给他去 请律师、公证人和书记员,他要抓紧时间在他临死之前立下他的遗嘱,以防不测。 就一会儿,所有应该请的人员都已来到了贝利格的病房。贝利格艰难地口述着 遗嘱,律师也很快把校对好的遗嘱正本,复述了一遍。贝利格认真地听着,恐怕错 漏一字,他不断地点头。在完全确认无误后,布莱尔和依苔莎一起把父亲扶了起来, 贝利格又慎重地看了一遍,然后,郑重其事地在遗嘱正副本上签上了他的大名,他 握笔的手,有点微微在颤抖。当他重新躺下的时候,已是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医生和护士立即对他进行了紧急抢救。 于是,贝利格又昏昏沉沉睡去。随后,律师他们也都一一告退。史密斯看贝利 格夫人疲惫不堪的样子,很胆心她的身体,因为她刚刚大病一场,同样需要好好保 养,于是,他安排依苔莎陪艾丽丝回家休息,免得大家都劳累。儿子布莱尔也劝母 亲和妹妹一起回家,他说,这里还有我呢。 这几天,艾丽丝虽然也觉得很累,但见到丈夫的身体,那么虚弱,所以,她还 是强撑着在医院陪伴,她不想离开。布莱尔见母亲坚持不回家,很理解和也心疼地 对母亲说:\"亲爱的妈妈,爸爸现在不是好一些了吗?如果有什么情况,这里还有 那么多专家和医生呢。如果你把身体也拖垮了,儿子岂不是更难受了吗?\"布莱尔 紧紧地拥抱着母亲。 看着儿子难过,作为母亲的艾丽丝,她还想执拗下去是不行了。于是,艾丽丝 无奈地点了点头。她走到贝利格床头,轻轻地在他额角吻了一下:\"亲爱的,你好 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艾丽丝和女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中除了贝利格还在昏睡。史密斯和布莱尔二人在贝利格的床边的椅子上坐 了下来。 布莱尔给史密斯先生倒了一杯咖啡,自己也泡了一杯中国茶。 布莱尔开门见山地问史密斯:\"史密斯叔叔,您把凶手的照片带来了吗?\"史 密斯伸手从内衣口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照片,递给了布莱尔。布莱尔接过照片一 看,感觉到有些面熟,气愤地说:\"这个混蛋我好象见过,\"布莱尔沉思了一会: \"对了,就是上次你们在意大利都灵营救我的时候,我见到过这个人。他到底是什 么人?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杀害我的父亲呢?\" \" 他叫霍尔·库伦。他在兰茨意大 利分公司服务了十年。从分公司送来的历年的鉴定来看,他以前一直被认为是一个 很优秀的经济谍报人员。\" \" 那他是被恐怖集团收买了?\"布莱尔追问道。 \"眼下情况还不能完全确定。如果他真是混进意大利分公司的话,那么,整个 案件就复杂了。\"史密斯双眉锁得更紧了。 \"如果那是真的,那么,这个哈里夫叔叔也太麻痹大意了,竟让这条野狼蜷伏 在他的身边,他都一所无知。\" \" 哈里夫先生在五年前,才被任命为分公司的经 理,而凶手在分公司却干了将近十年。 凶手的服务鉴定和他以前的服务成绩又是无懈可击的。因此,要发现这条野狼 的确是不容易。 \"史密斯从客现上帮助布莱尔分析这事件,以平息他对哈里夫的不满情绪。 \"我一定要千方百计逮住这条恶狼,也一定要搞清整个阴谋。否则,兰茨海运 公司将永远不得安宁。\"布莱尔发誓道。 \"喔,亲爱的孩子,你的好朋友维克多已经出发去寻找狼窝了。他本想来和你 告别的,但为了保密,我决定让他悄悄走了。你千万不要责怪他。\"史密斯为了宽 慰面前这位年轻人,特意岔开了话题。 \"真是棒极了!\"布莱尔轻轻地拍了下手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我们又 能在一起了\" \" 对,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哈里夫先生来电话说,他最近几天, 要从意大利来兰茨国探望你父亲了。而波洛克先生,我还没有把你父亲受伤的情况 告诉他。不过,我让维克多去转告了,并请求他能帮助我们查找凶手的踪迹。\"史 密斯眠了眠嘴,他的烟瘾又上来了,于是,他只能把雪茄烟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因 为在病房是禁止抽烟的。他站起身,轻步走到贝利格床边,伸手摸了摸贝利格的额 头,\"噢,现在体温好象没有刚才高了,明天早晨,英国医疗小组就能赶到了,我 相信,董事长很快会康复的。\"布莱尔百感交集,他真诚地感谢史密斯先生对父亲 的祝愿。 史密斯又重新坐在椅子上,布莱尔又和谈了好长时间。直到护士小组进来给他 们打开病房的电灯,他们方才发现,天已渐渐地暗了下来。史密斯先生看了看手表, 指针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他突然想起来,临走前蒙戈尼七点还有事和他商谈,于 是,他拒绝了布莱尔邀请他共进晚餐的好意,匆匆去赴约。 第二天早晨,英国的医疗小组如期赶到了医院,英国一位医学博士立即对贝利 格伤口作了仔细地检查。他肯定地对艾丽丝说,尽管贝利格的伤势很严重,但还没 有达到完全不可救药的地步。不久,瑞士、西德的医生也都先后赶到医院。他们共 同会诊了贝利格的伤势,终于使贝利格转危为安,伤势得到了控制,死神再一次离 他而去。 当贝利格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在第三天的下午。他睁开双眼,向四周环视。 艾丽丝看见丈夫醒来,正是高兴不已,她问贝利格:\"亲爱的,你醒了?你想要什 么吗?\"贝利格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很吃惊:\"快告诉我,我这是在哪儿啊?\" \"亲爱的,你还在医院啊。你已经昏迷了几天了。你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我给你 喂点牛奶好吗?\"艾丽丝转身去拿来一盒活性乳,倒在一杯透明的玻璃杯中,又稍 稍在微波炉中转了几下,她用匙子舀一点牛奶,用嘴试了试,恐怕牛奶的温度,烫 着了丈夫。 贝利格一饮而尽,把一杯牛奶喝得个精光,用渴望的眼光看着妻子。 \"亲爱的,还想喝吗?\" \" 亲爱的艾丽丝,我是不是很狼狈?可是,我确实 很渴很渴!\"贝利格拉着妻子的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再来一杯,好不好?\"艾丽丝从丈夫的眼神中已读懂了含义,她向贝利格征 求道。 \"亲爱的,那就请你给我来一杯鲜橙汁好吗?麻烦你了!\"很快,一杯热的鲜 橙汁又让贝利格消灭得一干二净。 贝利格真活象十年没有喝水似的,那样的干渴。艾丽丝又亲自给贝利格用热水 给他擦了擦了脸和手。 \"亲爱的,你刚才醒来的时候,那迷迷糊糊的样子,真把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你昏迷了几天,所以,竟然连自己还在医院里都记不住了。\"她又重新坐在贝 利格的床边。 \"亲爱的艾丽丝,让你受惊了,我深感歉意。\"贝利格用手摸了摸艾丽丝的脸, 然后对她说:\"刚才,我做了一个恶梦。我被查汉那绑混蛋追赶着,我拼命的往前 跑,一直跑到一个悬崖峭壁前,我无路可走了。我想,这下子我肯定没命了。突然, 从天而降来了几个白衣天使,拿出白晃晃的刀、镊子、还有大的针管子和查汉他们 打了起来,只听其中有一个人扔给我一样东西,我定神一看,原来是一对白色的羽 毛翅膀。\'贝利格,快飞吧,一定不要回头\',我正想请问他们的大名,但看不见 他们的脸,他们和查汉那绑混蛋在撕打着。于是,我就飞呀,飞呀,就醒了。你说 奇怪不奇怪?\"艾丽丝听了贝利格那神秘的梦,笑了。 \"亲爱的,你在笑什么呢?\" \" 我的贝利格,你已经昏迷几天了。所以,你 不知道,你的伤势已经过英国、德国、瑞士的医学专家会诊过了,所以,你现在已 进入康复阶段了。\" \" 噢,难怪在梦中有一个人用英语叫我的名字。我要一定好 好谢谢他们,他们现在在哪里? \" \" 布莱尔已经谢过他们了。史密斯和布莱尔都送他们到驻地地去了,估计 布莱尔马上就能回医院来看你的。\"于是,艾丽丝又详细地把这几天的情况告诉了 丈夫,使贝利格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生命的泉水再一次在他的身上流动起来。 不久,贝利格已经可以在医生的允许下,同他的客人轻松自如地进行交谈了。 等意大利分公司的经理哈里夫先生探望他的时候,他已能十分认真地询问那里的海 运业务,并向他们作了一些有关的指示。这就是一个实业家的生命,他几乎是以他 的事业为支柱的。有了这粗壮的支柱,什么困难都不能压倒他。 贝利格熊熊的生命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更加炽热。 贝利格的健康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压在布莱尔心上的重石,变得越来越轻。过 度的紧张心情松弛以后,前一段的疲劳却慢慢地释放出来了。那天深夜,病房中的 灯还是那样的混暗,今天是贝利格自己值班,他这几天也感冒了,用了一点药,可 能药中含有微量的非那根,所以他连连地打哈欠。不一会儿,他终于抵挡不住疲倦 袭击,便朦胧地睡了。在睡梦中,布莱尔似乎听到轻微的开门声。于是,他赶紧揉 了揉眼皮,睁开眼一看,只见一位医生拎着一个红十字手术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 着一名男护士。布莱尔连忙站起身来,非常有礼貌向大家问好:\"医生,辛苦了。 \" 医生向布莱尔点头致意,然后说:\"先生,我们是奉行了博士的命令,特地是 给贝利格先生检查身体的。\"说着,他走到贝利格的病床前,顺手把手术箱放在床 边的椅子上。布莱尔慢慢地踱到父亲的床边,关切地看着医生给他检查身体。医生 先是用听诊器检查了贝利格听内脏,眉头皱了起来,并不停地摇摇头。布莱尔焦急 不安的问医生:\"怎么样?不好吗?\"医生对只是他淡淡地一笑:\"先生,你不要 太紧张,没什么,就是心律不齐罢了。给他打一针就行了。\"说着,他吩咐护士给 贝利格打一针镇静剂。随后,他们慢慢地收拾好医疗器械,彬彬有礼地向布莱尔告 别走了。 等医生走出病房,布莱尔来到父亲的病床前。他有点担心地伸出手,试了试父 亲的额角,觉得父亲的体温很正常,才松了口气。他重新坐在椅子上,把头靠在椅 背上,闭上了眼睛,准备再次入睡。然而,病床上响起一阵异常的声音。他赶紧睁 开了双眼,眼前的情景使他魂飞魄散、惊恐万状:盖在父亲身上的雪白的被子已有 一半掉在了地上,父亲浑身痉挛,牙齿咬得格格地响,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里不断 往外涌……。 布莱尔象疾发的乒乓球一样从椅子上弹射出来。他冲到父亲的床边,一只手狠 命的不停地掀着床边的黑色按钮,大声地喊着:\"医生,医生,你们快来呀,我爸 爸怎么啦!\"他搂抱着父亲的身子,嘴里失声地吼叫着:\"爸爸,爸爸……\"刺耳 而又急促的铃声和布莱尔拼命地叫喊声,立即使寂静的住院部骚动起来。医生、护 士、保安人员纷至沓来。当人们推开病房的时,贝利格也已经停止了呼吸。而布莱 尔也伏在父亲的身上昏厥过去了,可他的左手还是紧紧地按在那个呼救铃,致使那 铃声不停地呜叫着……。 史密斯闻讯赶到医院,发疯似地冲进了病房。 他一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贝利格僵直的尸体后,脑子\"嗡\"地一声,身子不由 自主地摇晃起来。他的助手们慌忙扶住史密斯坐在椅子上。一位助手给史密斯端来 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浓咖啡。病房中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从别处又接了强功率的大 灯。楼外,黎明前黑暗的恐怖地笼罩着大地;室内,十分明亮的灯光照得如同白昼。 很快,法医和现场勘探人员围着贝利格的尸体在紧张地忙碌着。不久,一份贝利格 死因的初步鉴定报告,送到了史密斯的手中。 鉴定报告是这样写得:贝利格是被一支带有剧毒的针剂害死的。 已经从迷茫和痛苦中清醒过来的史密斯,立即召集所有警卫贝利格的保安人员, 召开紧急会议。他脸苍白,用气得发抖的手,指着二名在贝利格病房门口值勤的保 安人员,大声喝道:\"你们都眼都瞎了吗,随便让生人进来?\"那两名保安人员胆 颤心惊地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大胆地答道:\"我们看见驶来的乳白色的小汽车, 它是英国医学博士的专用小车,而且两名医生——不,两名罪犯手中还持有英国博 士亲笔签署的给贝利格检查身体的通知书……。\"史密斯听了这名保安人员的话, 肺都要气炸了,暴跳如雷,上去指着他的脑袋问:\"蠢货,你们怎么会认识英国博 士的笔迹呢?\"那名保安人员却非常地镇静,他不慌不忙地为自己辩护:\"史密斯 先生,请你不要生气。 虽然我们确实不认识英国博士的笔迹,可通知书上还有您批准的签字,而我们 正是仔细看了您的笔迹后,才同意那二个人进病房的。\"说着,那名保安人员从口 袋中取出那份通知书,递给了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惊诧不已,半信半疑地拿过通知书,仔细地看了一遍。不是吗?自己的 签字清清楚楚地写在上面。这惟妙惟肖的伪造笔迹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简直使他 瞠口结舌。差一点连他自己也难以辩出真假了,又何况其他人呢? 兰茨国所有的保安人员倾巢而出,一场追捕凶手的行动开始了。港口、公路全 都被封锁起来,各国医疗小组的驻地也被严密监视了。史密斯带领海狮和其他几名 精悍人员,乘车赶到英国博士的住处时,天色已经微微亮了。博士被史密斯他们从 醒梦中叫醒,他颇不高兴。 史密斯向他说明了来意,并向他表示深切的歉意。头发灰白的博士,听到贝利 格的被害消息,尤如晴天霹雳似的,震惊得他全身抖索。他接过史密斯递给他的\' 检查贝利格身体的通知书\',连忙颤颤巍巍扶正了他的金丝眼镜、神情紧张地看了 起来。刚看完通知书,他就结结巴巴地分辩道:\"我,我可没有签过这张通知书, 这纯属诬陷,这……纯属诬陷,我、我要控告。\"博士又心情烦躁地把叫醒了他的 助手,经保安人员当场辩认,否认了这二人是不是凶手。 紧接着,他们又提出要去看看博士的小汽车。史密斯他们走到后花园的车库前, 发现车库的门紧锁着,而博士的那辆乳白色的专用汽车,却已不翼而飞。史密斯看 到博士沮丧的表情,只能安慰他,并连连向他表示歉意。博士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此时,他也谅解史密斯他们为什么来请自到的原因。要不然,连自己的车是怎么飞 出车库的,又是干什么去了,他岂不是都蒙在鼓里吗? 离开了英国医疗小组的驻地后,史密斯他们又前往瑞士、德国医疗小组的驻地, 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的足迹,这给追捕凶手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第二天清晨,边防巡查的人员电话报告保安部,在海边的沙滩上,发现了一辆 被子人遗弃的乳白色的小汽车。史密斯放下电话,带上海狮,火速赶到了那儿。海 边迷雾茫茫,凉气袭人。史密斯、海狮在边防巡查人员的引导下,走进了被遗弃的 小汽车旁。小汽车的车门被敞开着,车坐车厢内乱七八糟地放着几件医用的白大褂、 红十字手术箱一只以及其他的杂乱物……。 史密斯的脸气得发紫,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枪,对着罪犯留下的串串脚印,连连 击发了几枪,以发泄自已心中的愤怒。好象是为了他让他看清击发目标似的,一轮 红彤彤的太阳\"腾\"地跃出了海面,不断地驱赶着温天的迷雾。 海边的空气变得更加地清晰,阵阵带着海腥味的海风,吹佛着史密斯他们一夜 没睡的脸。 史密斯用手搓了搓湿润的脸,摞了摞散乱的头发,心情变得格外的沉重。脚印 在远处的沙滩上慢慢地褪去,但越来越强烈的阳光依然在追踪着罪犯匿迹的足印… …。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