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季耀阳不在,金钱也出问题了 “喂,叶枫,你人在哪里?”口气闷闷的。 “是耀阳啊,我在篮球场练着球。”激扬无比的嗓音。 “哦,那算了。”周围声音很嘈杂。 “兄弟,什么事啊,听你口气不对啊。耀阳,你那边声音好吵啊,在什么地 方啊。”粗神经线条的家伙,到现在才发现啊,果然跟某些人不愧是兄妹。 “没什么,挂了。”啪一声,季耀阳挂下手机。 咦?耀阳这小子是怎么了?叶枫盯着挂了线的手机,眉毛微皱。 “叶枫,你呆在那里干吗,快点传球啊。”球场有人叫唤。 “哦,来了。”叶枫一个飞转身,漂亮地将球传到杨松宁手上。 五彩的灯光打照着小小的舞台,四周黑沉沉的,透过微弱的光影,依稀看见 身影,不断地扭动着身躯,疯狂地甩着头,DJ的音乐开得很大,刺激人的耳膜, 震碎人的意志。随着每一首狂放的歌声飘出来,奔放的人群就随之舞动,不断地 舞着,无止休地舞,似要舞完身体内所有的力量,直到体力支透。 舞台左侧有个吧台,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人,喝着酒,偶尔过往的时髦女郎 停下来,跟酒客打情骂俏着。唯独一个人,是孤单的,季耀阳。竟然是季耀阳, 天啊。他的面前已经满是空瓶子,他喝得已经太多太多了。微弱的光扫到他的脸 上,呀,好帅的一张脸,只是现在加了点颓废的感觉,但丝毫不损他的帅气,相 反夜的映衬下,他就像黑夜里颓废伤感的忧郁王子。 “再给我一杯蓝色梦幻。”季耀阳有些站不稳了,吐出的话不太顺畅。 “先生,你已经喝得太多了,要不,我给你来杯清茶?”酒保出于关心询问。 “不要,我要蓝色梦幻,就要……呃……蓝色梦幻。”季耀阳眼睛开始迷离, 打了几个咯。 酒保见劝说无用,拿出调酒工具,开始配置蓝色梦幻。 此时,狂热的音乐缓和了下来,一个忧郁的少年来到舞台,拿着吉他,开始 弹奏。低沉的桑音飘飞入人的耳朵里。 等你走后心憔悴 白色油桐风中纷飞 落花随人幽情这个季节 河畔的风放肆拼命的吹 不断拨弄女人的眼泪 那样浓烈的爱再也无法给 伤感一夜一夜 当记忆的线缠绕过往支离破碎 是黄昏占据了心扉 有花儿伴着蝴蝶 孤燕可以双飞 夜深人静独徘徊 当幸福恋人寄来红色分享喜悦 闭上双眼难过头也不敢回 仍然渐渐恨之不肯安歇微带着后悔 寂寞沙洲我该思念谁 …… 周传雄的《寂寞沙洲冷》,歌声触动季耀阳的心扉。对季耀阳来说,是讽刺, 不是吗?至少别人败在他人之手,还是个人。他呢,可笑,竟然败在金钱之下。 他从没奢望会超过丫头心目中第一摆放的金钱地位,他只是想站在丫头身边。可 是就连这个希望,都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丫头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从此不相往 来。想到这里,季耀阳手中的酒杯又动了,一杯蓝色梦幻瞬间滑入咽喉,好辣, 这么好听的名字,为什么喝起来却那么烈,那么苦,那么辣,呛得季耀阳眼泪都 流出来了。 盯着酒杯,季耀阳用手指点点,有脚步声靠近他,声音带着惊喜。 “季耀阳,真的是你。”一个时髦的女孩子闯入季耀阳的视线内。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迷茫,人影无数个在晃动。 “我是邱梦喧,你不记得了。”就算是被如此威胁,看到眼前的季耀阳,邱 梦喧还是会心动。 “叶凌,丫头,叶凌,丫头,不要不理我,丫头……”季耀阳已经趴在吧台 上睡着了,口里喃喃地低语着。 为什么你只记得叶凌那个死丫头,她有什么好?她邱梦喧要比那死丫头好上 百倍、千倍,叶凌那丫头根本就不会喜欢你,季耀阳,你喜欢她有什么用? 邱梦喧手指轻轻地划过季耀阳的脸,为什么,他长的那么迷人,她邱梦喧从 来就没真正喜欢过什么人,有的只是抢夺,但对季耀阳,她是动了真心,可是却 得不到他,永远也得不到他。 这是报应吗?扶着季耀阳走出酒吧,听着他一路口里一直叫着叶凌这个死丫 头的名字,邱梦喧是既恼火,又伤感。 既然叶凌这死丫头得到季耀阳,为什么还不珍惜他,为什么?既然死丫头不 珍惜你,你为什么还死心眼,望着昏沉中的季耀阳,邱梦喧愤然而痛心。 邱梦喧路上一直咒骂着叶凌,直到快到季耀阳家门的时候,邱梦喧看到一个 熟悉的身影,叶凌。邱梦喧决定使坏。既然他季耀阳不属于邱梦喧,那么也决计 不会属于那个死丫头叶凌。 “丫头,叶凌,丫头,叶凌……”当季耀阳再次喃喃地唤着叶凌的名字时候, 邱梦喧选择了最佳的角度,亲吻上季耀阳,好久,好久。 久到叶凌的身影怆然落跑,邱梦喧才放开季耀阳,她将季耀阳安置在他家门 口,然后离开。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依然在昏沉当中的季耀阳,邱梦喧决定放手。 在她全家移民到加拿大的前一晚,她邱梦喧还能见到季耀阳,并亲了他,她没有 遗憾了。 “耀阳,你怎么坐在家门口,你怎么了?”是季耀阳的母亲出门倒垃圾,发 现门前昏沉着的季耀阳。 “死小子,这么小年纪,就不学好,学人喝酒。”暴跳如雷的声音,是季耀 阳的父亲。 叶凌抱着双膝,听着隔壁争吵的声音,一点也没有感觉,她的脑海被刚才那 一幕震撼住了。 季耀阳跟邱梦喧,他们亲吻了? 那热热的镜头,她到现在都无法忘记,脑海里一遍一遍重复放映着。 为什么,为什么,刚见到的刹那,她的心脏停止了,然后就是一种刺痛蔓延 她的全身。所以她不知所措地逃跑。 既然她选择放弃,本来以为她可以面对一切的。但现在,她看到了,她却没 办法接受。这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好陌生的感觉,她都快发疯了,她心头堵得 慌,慌得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坐着。 叶枫来的时候,叶凌的姿势还是没有变过。 “小凌,你怎么了?”平常隔壁总有声响,今天太安静了,叶枫奇怪地跑过 去,却看见叶凌一动不动地缩在床上,头埋在双膝上,安静,太安静了。 “哥,我问你个问题,一个女生不喜欢看见一个男生跟另一个女生亲在一起, 感觉很难过,那是因为什么原因?”抬起头,叶凌茫然地问。 “傻瓜,当然是因为这个女生喜欢上那个男生,所以才会难过啊。”叶枫觉 得今天的小妹有些怪异,觉得像是……像是为情苦恼,感觉像是失恋了!失恋?! 不会吧。 “丫头,你不会是失恋了吧?”叶枫盯着叶凌,仔细观察叶凌脸部的表情。 最后终于确定一件事情,他家小妹真的为情困饶了。 “失恋?这种难过的感觉就叫失恋?!”叶凌迷离的双眸看不到任何焦点。 “是。”叶枫肯定地回答。 失恋?她失恋了?一夜失眠,就这个问题干扰了叶凌整个晚上,想来想去, 依然没想明白她什么时候失恋了?恍惚地爬起来,准备去上学。 “小凌,你在做什么,整碗汤都被糖放满了。”卢雨诗诧异地看着失魂落魄 的女儿,她这个女儿到底是怎么了? “哦。”叶凌赶紧将糖勺子放下,拿起盐勺子,一勺一勺地放入汤里。 “妈啊,这是什么汤啊,又甜又咸。”叶枫喝进一口,哇地喷了出来,洒到 对面的叶凌身上。 “死大哥,你干吗了,想死啊?”叶凌皮肤上的热烫感觉刺激到她的神经系 统。 “小凌,不会吧,你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平常小妹哪里这么轻易就放过自 己,可是今天太阳西边出来了,他家宝贝小妹竟然就说了这么一句,坐下。拿个 勺子喝汤,一口接着一口,叶枫跟卢雨诗瞪大眼睛看着,不会吧,这样也能喝得 下去。 “小凌,味道如何?”叶枫死死地盯着叶凌的勺子问。 “味道?味道还不错啊”叶凌继续喝着。 “你厉害!”强人,母子两个一起竖起大拇指,对着叶凌。 老妈跟哥怎么了,两个人,怪怪的,叶凌低头继续边思考问题,边吃饭。这 样的小妹突然让他有些不习惯,叶枫惊讶地连忙吃完饭,拍拍沉静中的叶凌: “走了,叶凌,上学要迟到了。” “哦。”叶凌放下碗,直接往外走。 “书包!书包!叶凌!”叶枫唤道。 “哦”回头背起书包,叶凌继续往外走。 碰一声,巨响,小凌这丫头,又踹门了,卢雨诗在厨房里叹气。 “小妹,你怎么了,头疼不疼?”丫头今天是怎么了,走路能直接撞到门上 去。 “不疼,哥,走了。” 小妹从来不会这么亲切地叫他一声哥的,只因为她曾经说过,这个哥哥只比 她出生早几分钟而已,是他抢了她老大的位置。可是现在出问题了,真的出问题 了。 “叶凌,你的头怎么了,好大的一个包啊,没事吧。”课间休息,紫茵走过 来问。 “没事,不小心碰到门上。”叶凌无力地回着。 今天的叶凌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内心好奇心泛滥。更奇怪的是,季耀阳, 他没来上学。 紫茵直觉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而且预感很糟糕。 这个家伙怎么没来上学,为什么不来上学,看着旁边座位空空的,叶凌内心 也空空的,很失落,不知道为什么,没看见季耀阳,心里很不舒服。 抬手望向窗外,几只小鸟在树上乱叫些什么。 “叶凌,叶凌,老师在叫你,老师在看你了。”完了,老师都到面前了,紫 茵心里大喊惨了。 “叶凌同学,你在看什么?”魔音来了。 “没什么,随便看看,窗外风景还挺好的。”叶凌答得无力得很,感觉像是 要睡觉似的。 “是吗?叶凌同学,那么请到外面去看吧。”老师的手指一指门的方向。 “哦。”叶凌真的直接站起来,朝门外走去,身后一片唏嘘声,根本没听见。 “叶凌同学!”四眼田鸡浑身怒火烧起来了。 “呃?老师,你叫我?怎么了?”那么用力叫她干什么,这个老师脑袋有问 题啊,叶凌按按自己的耳朵,差点破了呢? “下课后,你给我到办公室来一躺,现在,你给我站到没外面壁去。”压制, 压制怒火,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四眼田鸡拼命压抑着自己。 “不就是面壁吗?值得你大吵大闹的?早说吗!”叶凌镇定地朝门外方向走 去,根本没理会身后老师变得铁青的脸色和气得发抖的双手。 “你给我一直站到放学为止!”塞塞耳朵,这老师有病啊,火气那么大,叶 凌站在门外无聊地摆弄自己的手指,思考着昨天叶枫关于失恋的问题。 “叶凌,你失恋了,是不是?”李美娜忍不防地从门口钻出脑袋,对着叶凌 偷偷确认地问。 “失恋?”叶凌一脸迷茫。为什么美娜也说自己失恋了?她有吗?叶凌看看 自己上下,正常的很啊。 “对了,就是你这种表情,这种神态,根据我李美娜无数年的经验证明,叶 凌你确实失恋了。你现在这种为情苦恼,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是失恋了。”李美 娜查着资料书上写的《人一旦失恋会有那些症状产生》,瞄了几眼,发现叶凌的 现象达到了最高点的症状。 “少来了,切!”叶凌甩也不甩李美娜,大步朝外走去。 “喂!”李美娜叫唤着叶凌。 “嗯?”叶凌转身,等待李美娜开口。 “老师叫你罚站到放学后。”李美娜吐吐舌头,提醒一句。想不到,她李美 娜终于有一天斗过了叶凌,哈,心情大好啊。 “谁管他,我要打工去了。” “叶凌,你给我站住。”四眼田鸡冲出教室门,怒火朝天。 切,你叫我站住就站住,叶凌很有礼貌地挥了挥手,没有转身。 可怜的四眼田鸡老师,气得满脸涨红,努力按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新鲜空气。 咖啡馆今天生意很好,看老板娘的笑容就知道了。 “来,来,来,请坐!”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小凌,你今天来得好早啊。”甜美的笑容,柔中带刺的口吻。 糟糕,不会又扣我钱吧,呜呜呜,这个月,再扣下去,就做白工了。 “老板娘好。”笑容,笑容出现喽,叶凌装出可爱的笑容。 “快去干活,三号台。”今天太忙了,老板娘顾不上跟叶凌计较,一转身, 迎接六号台的客人了。 叶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最后的一点基金终于保住了。 “叶凌,还不快点,愣在那里干吗?”空中传音过来,怕怕,老板娘的眼神 过来了。奇怪,为什么老板娘谈恋爱,谈得反而生意做得更好了呢? 叶凌趁老板娘幽幽光芒没发散之前,赶紧跑到三号台。 “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柔和的嗓音,有点像季耀阳的声音呢?叶凌仔 细看了看客人,这个少年温文儒雅,书卷味道浓厚些,不像季耀阳,柔和的同时 有些狂放。 “小姐,小姐!”声音缓慢而温和。 “哦?对不起,失神了,马上就来,请稍等片刻。”叶凌赶紧道歉。 “我还没点呢。”温和少年脸上浮现好笑的神色。 “哦,对不起,非常抱歉,请问,先生需要点什么?”叶凌再重复一遍。 “给我来杯黑咖啡,不加糖和牛奶,谢谢。” “好,黑咖啡一杯,不加糖和牛奶。马上到。”叶凌摘录完,走到前台,问 贝贝拿。 “要什么?”贝贝问。 “一杯黑咖啡。” 那个少年的侧面柔和的样子真的跟季耀阳有些像呢,季耀阳每次来咖啡馆也 喜欢坐靠窗的位置,那个少年竟然也跟他一样。 “加不加糖和牛奶?” “呃,加的。”叶凌朝贝贝点了点头。 接过盘子,叶凌马上送到三号台。 “嗯?”温和的嗓音带有疑问,少年盯着叶凌的眼睛看了看。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臭小子,很没礼貌哦,这样盯着女孩子看,要不 是他是客人,叶凌老早不爽地奉送他一拳了。 “如果我不是得了失忆症的话,我记得我要的是一杯黑咖啡,不加糖和牛奶。” 温和少年轻笑着将咖啡送到叶凌眼前,黑色的咖啡上分明漂浮着乳白色的牛奶。 “这个……我看看……”叶凌镇定地翻查着单子,三号台,一杯黑咖啡,不 加糖跟牛奶,糟糕,刚才问贝贝要的时候,失神了,所以……所以……天啊,她 怎么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你去换。”叶凌将签单放好,赶紧收拾咖啡。 “不用了,我想试试。”少年拿起咖啡杯子,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原来她说的话是正确的。从没试过的东西,要去试过,才知道它好不好,如果一 开始就抱着拒绝的心态,就像现在,恐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加了牛奶的黑咖啡别 有一种味道。谢谢你。” “你谢得有些奇怪?”不会是泡妞手法中的一种吧,切,想她叶凌可是收集 泡妞绝技的高手,小小伎俩,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你觉得我是在使手段?”明朗清澈的双眸,让叶凌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 汗颜,她怎么能够把他想得如此不堪呢。 “对不起。”叶凌诚心道歉。 少年开始的表情有些疑惑,慢慢解开,如春风,展开笑颜,很灿烂的笑容, 温和高贵,就像季耀阳一样。她的脑袋瓜子是怎么了,怎么老联想到季耀阳,为 什么季耀阳的身影老在她脑袋瓜子里盘旋,挥之不去。 “你有心事?确切地说,你很困惑?”少年看着面前懊恼着女生,生平第一 次他主动出手想帮忙,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女生有点像她吧。 “你每次见到女生,都是这么问的吗?”被看穿的叶凌,有点恼怒的味道。 “不会,你是我第一次问的女生,大概因为你有点像她吧。”温和少年谈到 她字,眉头划过一缕忧愁。 “她是谁?”叶凌本想说,切,这都是老八股的追女孩子的手段了,你当别 人是白痴啊,可是一接触到少年那双清朗的双眼,她就自动将这些话咽了下去。 “一个非常喜欢我的女孩子,只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开展一段恋爱,在我如 此年轻的时候,因为未来是个变数,谁也不能十分肯定,而我是个喜欢肯定答案 的人,所以我没有给她开始的机会。直到她离开,我才发现,她不在,我什么事 情都做不了,整天惶惶然,可以说是失魂落魄,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温和少年 缓慢地叙说着自己的故事,淡笑着注视着叶凌。 “我才没像你一样呢,我很好。”她叶凌怎么可能会如此没出息呢?可是事 实上,内心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叶凌你就是没出息的,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是吗?”温和少年依然笑着,那笑,像是看穿了某些透明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讨厌哦。”他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 “她也这么说过。”温和少年突然语气有些暗淡。 “喂,跟一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最好不要老提别的女孩子哦,那会让我很 没面子哦。”叶凌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少年,只能这样说。 温和少年似有所悟,哑然失笑;“谢谢你。” 轻轻放下咖啡杯子,少年准备离开,抬头对着叶凌:“你是个好女孩,跟你 见面,我很开心,不过现在我该走了。” “等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叶凌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也许他能解了她 心里的困惑。 “什么事?”温和少年真的停住不走了。 “你会去找她吗?”不知道为什么,叶凌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会。”少年坚定地给了叶凌答复,随后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留下叶凌呆在那里,他说他会去找她。 从没试过的东西,要去试过,才知道它好不好,如果一开始就抱着拒绝的心 态,就像现在,恐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加了牛奶的黑咖啡别有一种味道。 温和少年的话再次呈现在叶凌的脑海里,她觉得自己心里某个角落有阳光照 射进来,突然明朗了。 “叶凌,你呆在那里干吗,快点,10号台有客人。”老板娘的声音传到叶凌 这边。 “知道了,马上就来。”叶凌笑着奔向10号台。 咦?奇怪的丫头,这些日子都阴阳怪气的,怎么突然就心情变了,脸上的笑 容,没错,刚才那丫头展现的,那才是真正服务的甜美笑容。 “你好,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叶凌柔和甜美地问。 “给我一杯茉莉茶。” “好,稍等片刻,马上就到。”叶凌快速地摘录好,十分精神地来到前台, 要求贝贝准备。 “你吃了什么药了,心情突然大好。”贝贝盯着叶凌脸上的笑容。 “臭丫头,说什么呢,快去准备。”叶凌敲了一记贝贝的额头。 贝贝嘟着嘴巴去了,这样的叶凌姐她贝贝还能接受。真受不了前几天叶凌姐 的那副样子,活像是被人甩了似的,不过不太可能吧,她丢了钱才是真的,现在 她大概又成交了一宗大手笔的声音,所以才恢复回来了,贝贝如是地想着。 从咖啡馆打工回家的叶凌,心情不错地哼着小曲。 “叶凌。” 谁,谁,谁,叶凌眼睛四处瞄了瞄,终于眼睛瞄到后方灌木林旁站着的申振 雨,一个她极度讨厌的家伙。不会又是来邀请她看电影什么的吧,这混蛋小子。 “你烦不烦啊。”心情破坏,叶凌怒视着申振雨。 “对不起。” “呃?”叶凌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小子想搞什么花样啊,怎么突然变了个样 子似的。这样的他,叶凌倒有些不好应付了。 “对不起,这段日子对于我的无理,请原谅,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了。”申 振雨说完,酷酷地转身便走。 “等一下,你败给季耀阳了,对不对?”只有这种可能,要不这死小子,怎 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就放过她。 “如果我没败,你会接受我吗?”申振雨没有回头,停下来问。 “不会,无论你是胜利,还是失败,我都不会接受你。”叶凌脱口而出。 “那就是了,所以我放弃。”申振雨的背影变得有些伤感,继续挺直向前走。 “不过,我们可以成为哥们。”叶凌突然大喊,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总之觉 得申振雨这个人也没那么讨厌了。 “要么是我的女朋友,要么,你跟我什么都不是,我不会委曲求全的,这一 套,我不会。”他是小霸王,不是吗?区区一个女生,他还怕找不到吗? “申振雨……”叶凌喃喃低语,看着申振雨的身影没入繁华大道。 明亮的星星旁边总有一颗暗星,暗星的存在是要默默保护灿烂的明星,还是 跟其他星星争夺明星,破坏明星的安宁和快乐呢? 季耀阳站在阳台上,观望着天上的星辰,若有所思。这三天他没去上学,天 天醉酒,以为如此就可以忘记事实,但是酒醉根本没有效果,他的意识依然清醒, 既然明知道忘记不了,那干脆就去面对事实。 他决定了,还是还给明亮星星自由快乐的空间,不要让暗星的存在破坏那份 灿烂。丫头,以后要好好保重,对着天上的亮星,季耀阳挥了挥手。 “爸爸,妈妈,我决定回美国求学。”晚饭后,季耀阳突然提出要回美国, 使季氏夫妇有些惊讶。 “为什么?”首先提出疑问是季耀阳的母亲,这孩子,有些让人搞不懂了, 当初在国外读书的时候,非要回国,现在回国还不到半年,竟然又要回美国去。 “没什么,发现在国外呆久了,不太适应国内的校园生活。”季耀阳淡淡地 述说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也好,在国外,你还从来没做过让我们担心的事,也许国外的生活更适合 你,爸爸同意。”连日来儿子的反常让他很是担心,他本就有想法让儿子回美国 去读书,既然儿子自己提出来了,那就更好,省得他再说一遍。 “他爸,这个……这个……还是考虑一下再说吧。”季耀阳的母亲韩氏觉得 意外,这个儿子一向很优秀出众,从来就没让他们担心过,但最近这段日子的行 为,她直觉是儿子感情上出了问题了,但儿子又不说,这才让她做母亲的担心, 这样逃避问题,不是他儿子的作风啊。 “不用考虑了,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就去你学校,给你办理退学手续。” 尽快办理手续,省得担心。 “太快了吧,怎么说总得跟朋友们打声招呼,尤其是叶家两个小孩子,他们 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韩氏觉得时间太紧了。 “听爸爸的,我没意见,就明天吧。”见了不如不见,省得决定又动摇,季 耀阳说完,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爸,你不觉得太意外了吗?” “怎么了?”口气有些疑问。 “你不记得耀阳当初回国的时候怎么跟我们说的。”提醒的口吻。 “记得,那小子,一副着急的样子,非要申请回国。一回国,就跑到叶家问 卢雨诗要来叶家兄妹的学校地址。”想到儿子当初的表情,飞扬灿烂,他有些好 笑。 “现在你看看儿子申请去国外的表情,跟当初完全不一样,少年锐气全无, 我真担心。”韩氏口气里掩藏不住担忧。 “所以才尽快安排他出国,免得他颓废,不要担心,到了国外,耀阳还是以 前的耀阳了。”拍拍妻子的肩膀,示意不要太过担心。 耀阳真的还是以前的耀阳吗?韩氏疑虑着。 明天就要走了,说不定,以后再也见不到丫头了,为了克制自己,也为了不 破坏丫头的宁静,他季耀阳决定放手,可是这个决定好难,不是吗? 打开抽屉,拿起绿色的日记本,摊开,季耀阳准备书写今天的心情。 厚厚的日记本已经差不多记载满了,这里写着的,都是他们之间点点的美丽 回忆,他将带它远走美国。也许也只有这么点美好的回忆,能带给他一丝安慰。 ×月×日天气阴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去美国了,是我做的决定。可是我的心里却很难过,跟 我当初回国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儿子的房间怎么灯还亮着,回想着耀阳今天的行为,韩氏怎么都不放心,起 身看看,却看到儿子房间里透出的灯光。 叩叩叩,没人应,韩氏轻轻地推开门,看到耀阳趴在书桌台上,睡着了。这 孩子,这么睡,明天非感冒不可,韩氏宠腻地笑了笑,拿件风衣准备给他盖上。 这么晚了,还在做功课吗?辛苦孩子了,看着书桌上摊开着的本子,韩氏直 觉认为是儿子的功课本,打算给他收起来,却看到页面上模糊的字迹,像是被水 打湿了一大片,这才好奇地看了起来。 韩氏伤感地看着最后一页的文字,这是他儿子每天在写的东西?见她进房间 就藏抽屉的文字?怕被她看见吗?无论儿子的回国,还是出国,原来一切都是有 原因的。韩氏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地从头翻起看,一页一页,慢慢地看过去,看 得自己心情异常波动,看得自己满眼泪水。这孩子,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呢?韩氏 心酸地替儿子盖上风衣,转身哭着跑出儿子的房间。 “你怎么了?”看着妻子双目通红,有泪痕,季耀阳的父亲惊呆了。 “没什么,刚下楼的时候,风沙吹进了眼睛。” 她没打算告诉丈夫,她要先去探探小凌丫头的口风,等到她得到圆满的答案 时,她才会把消息告诉他们,也许这就是做母亲的,能为儿子做的一点事,尽一 分心力。 第二天季耀阳随父亲一早就去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而叶凌因为连日来的疲 倦,睡过头了,等她醒过来看见闹钟的时间时,哇啊啊啊,叶凌抬手一看,差点 将闹钟砸给硬挺的墙壁,幸好惊吓之下,理智尚且存在,才使陪随她10年的闹钟 没遭遇到支离破碎的下场,可怜的闹钟心绪不宁地还在那里直颤抖,叮铃铃,叮 铃铃,叮铃铃…… “小凌,吃完早饭再去吧。”反正迟到都迟到了,也不差这会功夫,卢雨诗 看见女儿三个阶梯并一阶地飞速奔下来,急唤住。 “不了!”远远传来叶凌的声音,随着碰一声巨响,再无响动。卢雨诗摇摇 头,这个女儿是没救了,又踹门。 花尽吃奶的力气,叶凌这才挤上公共汽车,才大叫不妙,糟糕,书包都忘记 带了,算了,先到学校再说,书本什么的等一下跟紫茵借用一下。 一到站点,叶凌跑步前进,跑到校门口,才发现今天的学校超级不对劲,发 生什么事情了?学校怎么那么热闹?最近没什么模拟考试啊,那是不是校长大人 被撤职了?!哦哦哦,不太可能吧。带着问号和满腹猜疑的叶凌朝人群拥挤的地 方挤去,想看看,到底公布栏上写什么了,平常冷清清的地盘一下子从冷门转为 暴动热门。 “唉,少了一个超级帅哥,扫兴!”有人叹气。 “呜呜呜,我不要季耀阳走吗?”季耀阳要走,哪个花痴女这么夸张,哭的 淅沥哗啦的。 “别那么夸张了,水月,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是帅哥,别的帅哥还有啊,看我 啊。”男生的声音,哪个蛤蟆不要脸,标榜自己是帅哥哥,切,纯属就是嫉妒那 种。 “看你个蛤蟆脸有什么好看的,你有季耀阳的一根手指头好看吗?好可惜啊, 呜呜呜,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亲卫队的花痴,超级迷恋,狂哭中。 她们在说些什么啊,季耀阳要走?他要走到哪里去,老妈他们没说过他们要 走啊,不可能的。叶凌穿越层层花痴阵容,终于挤到布告栏下。 叶凌没看其他内容,就看到五个字,季耀阳退学!第一行,这里写的季耀阳, 跟她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你白痴啊,蛋白质吃多了吧,学校哪里还有第二个季 耀阳。 叶凌震惊地呆在那里,一动不动,脑袋一片空白。揉揉眼睛,觉得是假的, 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一定不是这样的。 “呀,这不是叶凌吗?”旁边有女生说着:“以前好风光啊,两大学校校草 为你争风吃醋,现在一个影子都没见,一个申请去美国,我替你,真感到伤心啊, 要是我,老早一头撞在墙上,死了算了,哪里还有脸站在这里啊。”平常嫉妒死 了季耀阳对叶凌好,现在不趁此机会,灭灭她的威风,还等什么时候。 “就是说啊,也不照照自己的样子,凭你,能让那么一个超级帅哥喜欢上, 就连移民去加拿大的邱梦喧校花都没这个本事呢?何况是你这棵毫不出色的小草 花啊。”有人说着风凉话。是跟随邱梦喧的女孩子,狠透了叶凌,但也只能说话 解恨,谁都不敢动手,因为叶凌的拳头,可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 “现在不就证实了,季耀阳也只不过是在耍耍你而已。”一个嗲得发酸的声 音,叶凌横扫一眼,她就立即住口,毕竟她的脸蛋还想完好无损。 但是偷笑依然不断,这些个花痴一个比一个笑的可恨,叶凌拳头紧握。 “你们都很想死吗?那么想死的话,我的拳头会很乐意成全你们的。”叶凌 发火了,她正无处发泄,如果有人送上门,她绝对不会放过。 “别踩着我的脚!” “喂,你睬到我裙子了!” “你挤到我肩膀了。” …… 风刮过一样,一到半刻时间,人群散开,一人不留。 除了握着双拳的叶凌,愤愤的表情站立着。 季耀阳,等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在她叶凌决定尝试的时候,你敢给我搞 什么飞机,竟然要跑到美国去,死定了,臭小子。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