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羽 ——《恶魔之吻》第三章雪国幻境之二编外 “那伽”,龙王在人间之名。传说这位龙王因为恋上人类而流连于人间,再也 未返回天界。 因为恋上人类而流连于人间再未返回天界的龙王……真是位多情的龙王啊…… 我玩弄着手上的淡紫色羽毛,微微的笑了。 说实话,对于族中流传的这句话,我一直是有着好笑的感觉的。 不知是因为什么,历代继承了“那伽”的名号的人,都是不曾爱上过任何人的。 无情的龙王。 先代的那伽,我的祖母,如同影子般追随着先代苍龙的女人,所有的族人都认 为祖母爱着苍龙,只有我知道不是的,祖母不爱苍龙,她不爱任何人。 做苍龙的影子,只是因为她无所谓,因为她对世上的一切都无所谓。 留在人间的龙王,已经厌恶人间了吗? 历代那伽都是优秀的,无论是容貌、才智、反应、身手,都是优秀的,如同那 传说中的龙王。 只是有一点与那个多情的龙王背离的,那伽从不曾恨过什么人,也不曾爱过什 么人。 那伽的感情始终是淡淡的。 留在人间的龙王,已经找不到在意的人了吗? 如同我现在手上的紫色羽毛,我喜欢它,但我并不爱它。 我有收藏漂亮事物的习惯,我喜欢那些漂亮的东西,但我不爱它们。 沉闷的世界,没有趣味、没有意外的世界,我有些厌烦了。 无趣的世界。 兰若给了我一个命令,我们来到巴黎。 对我来说很普通的绑架,却让我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子弹擦着我的颈动脉飞过时,一向淡淡的我,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但一瞬间,我有些愉快,在死亡边缘的触感,我已经很久没体味过了。 我在黑暗中笑了,当然没有人会看到。我也回报了那个人五柄飞刀,但如同他 的子弹于我一样,飞刀落空了。 我微微有些遗憾,但也有些愉快。 在撤走时,我在脑中将那个人深深的注意了一下,心中有一些奇特的感觉盘旋 了上来。 黑与蓝不同颜色的眼睛,“金银妖瞳”,似乎是这样的说法。 顶尖的杀手啊…… 紫色的羽毛在我的手中转动着,我的笑意更深了。 虽然没想到会那么快,但如我所预料,那个人追来了。 我仍然如影子般随侍在兰若身边,遵从着兰若的所有命令。所以兰若很信任我。 如果她知道我偷窥了她的举动,她和那个金银妖瞳的举动,不知会是什么样的 表情呢? 不过,我是很有良心的,不该看的东西我是不会看的,不是因为道德,只是我 没有兴趣。 罗严塔尔出来的时候发现了我,我并不惊讶,我早知道我瞒不过他,他不是兰 若。 他笑了,至少我认为是笑了,很漂亮,我也笑了,至少到现在的一切,还都是 在我的意料之中。 包括他将我当时奉送给他的小刀抵在我的气管上质问我小刀是不是我的,也都 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 意外,在我的人生中是很少的。 但是,仍然是有东西是会在我的意料之外的。 他竟然忽然环住我的腰,吻了我。 我吃了一惊,被同性吻,我还是第一次。 但我很快恢复了镇定,仿佛在嘲讽他的伎俩,我开始回吻他。 接吻的技巧我并不比他差,兰若的接吻技巧就是我教她的。 他显然也有些吃惊,但吃惊于他却也只不过是一瞬,他镇定且娴熟的完成了他 的那个吻。 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哪,我望着他转身进屋的背影,笑意浮在我的唇上。 好像会变得很有趣啊…… 只是,从巴黎开始便攀附在我的心头的那种奇特的感觉却似乎更深了。 接到圣母龙和兰若截然相反的命令,我去见了那个叫米达麦亚的青年。 丝毫不知我即将不利于他的蜂蜜色头发的白人青年有着和我们完全不同的气质, 心无尘垢,无所隐晦,如同阳光般的青年。 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最渴望的阳光。 我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个金银妖瞳会这样重视这个青年了。 可惜,我仍然产生不出丝毫爱恋的感觉。 ——也许我不是普通的黑暗生物吧,我嘲弄的笑了。 一切如我的计算进行着,圣母龙死了,兰若在我面前崩溃了,一切都在我的计 算之中。 我告诉那个男人米达麦亚的事情时,在金银妖瞳中我看到了杀机。 我有点兴奋,又有点不快。 很奇怪,为什么会有点不快呢? 见到鸦片中毒的米达麦亚时,金银妖瞳几至暴怒的边缘,但很快做出了正确的 决定。 我漠然的看着他的行动和神情,那种奇特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压抑着的冰一般怒气的金银妖瞳,和怀中瘫软迷朦中的蜂蜜色发青年。 我忽然明白了那种奇特的感觉是什么了。 但同时,我也清楚的知道我和那个蜂蜜色发青年没有丝毫竞争力。 没有可能的事,我那伽是不会强求的。 我笑了,过去拿了那个混合了鸦片的香炉,离开了。 我从他的手中救了兰若,他问我: “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美丽的宝石,要藏起来。只有我能看,只有我能触摸。”我这样回答他。 他笑了,从他的神情中,我看到了“我明白了”的意味。 我也笑,我知道,他并不明白。 那伽的想法,永远都不是其他人能够猜透的。 我有收藏漂亮事物的习惯,我喜欢那些漂亮的东西,但我不爱它们。 宝石是漂亮的,就和我手上的这只紫色的羽毛一样,漂亮的东西。 我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淡紫色羽毛,想着族中流传的这句话,微微的笑了。 不是好笑,而是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了。 “那伽”,龙王在人间之名。传说这位龙王因为恋上人类而流连于人间,再也 未返回天界。 传说,似乎总是有着一定的事实依据的……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