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性无关的游戏 阴郁许久的天空终于飘起了细雨,一丝一滴滋润焦灼的大地。激起阵阵烟尘转 瞬就被新飘下来的雨水覆盖,散发出独特泥土的清香。这是今年第一场夏雨,没有 滚滚雷声,只有淡淡的哀愁慢慢散溢。 我和涛就是在没有雷声的第一场夏雨中开始,又在没有雷声的第一场夏雨中结 束。不知为什么注定要让我们永远面临雨水的洗礼,让我们会在潮湿中刺痛远古的 回忆。 涛是大地,而我是雨水。 涛是我第一个男朋友,也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我爱他的幼稚、自私、霸道、 狂燥、和堕落。所有他的一切都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坚硬的印象。以至于当别人在 我身体里狂舞时,我都会想起他。可是命运让我无法以物质的形式得到他,当失去 他时,我才知道我不会再爱上别人。 窗外的雨水不停落下,泪水也如溪流趟过我的脸颊。 那是个还未经过洗礼的闷热的夏天,粘稠的空气使人喘不上气来,可我却十分 高兴。因为我喜欢穿着白色T 恤、淡蓝色牛仔裤、黄色沙滩鞋一个人走在中午充斥 着焦虑和烦躁空旷的马路上。被娇惯成性的人们早已承受不起这份夏天的礼物而全 部躲到电扇和空调的披护下,可我却偏偏喜欢那种穷途末路干渴的感觉。每当我眼 神迷离的走在正午毒辣的烈日下,都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我就是那孤独的、长途 跋涉于世界每个角落为着自由和信念,不与世俗庸人为伍的步行者。一直以来我都 认为这世界上不会有人同我为伍,直到涛和小狗豆豆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生也终 使我放弃掉这个爱好。 那天,当我正要体会脸上一滴酝酿以久的汗水落下的那瞬间的快感时,一个富 有磁性的声音外加一声清脆的狗吠从我身后飘来,“我们可以同行吗?”那磁性的 嗓音让我在盛夏从脚一直凉到头顶。虽然我还未回头看清来人的长相,就有一种强 烈的预感告诉我“这声音属于我,这个男人是我的”,我甚至产生了欲望,占有他 的欲望。可只须片刻,我又定下心神回头望着那个贸然闯入我生活声音的拥有者。 除了好奇和坏坏的眼神外,我什么都看不清,就好象只有他的灵魂在而整个人全部 融入了空气中。这种情形一直到他离开时我才忽然发现头脑里居然关于他的外貌的 片快烙印也没有,这也成了自己了以自慰的借口——也许从未真正了解过他,只是 沉迷于他的眼神和声音,这种远离肉体的爱!我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在他心灵深处 外游荡。就这样,我们互相凝视着,不知过了多久,他走过来轻轻把我搂入怀中, 大概是因为末路人少了几分拘谨,我顺从的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一股清新的芳 香直入心脾。我贪婪的嗅着,那是我从未享受过的味道,它使我的肺无比舒服。 在那个闷热的夏天的一个中午,一男一女相拥耸立在马路中间,只有沉默,沉 默。我渐渐感到他手臂触及的那些肌肤上,细小的汗珠慢慢渗出,形成手臂形状的 河流,我在浪尖上飘荡。小狗豆豆茫然望着我们,最后匐在我的脚边。我轻柔而小 巧的脚从细带沙滩鞋中抽出,大脚指去擦拭豆豆湿润翕动的鼻尖,痒痒的感觉随着 它的舌头象湖面的水晕一样荡向我的身体。骤起的无边的熊熊烈火在我眼中燃烧。 腿一软,我跪在了地上,双唇顺势滑到他两腿之间,热吻紧跟其后。“我要你, 我要你”。我呢喃道。他的热情也如期而至。当他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我感到后 背那被晒的滚烫的大地。我迷失了自己,我们共同消失了,化为无边的喘息和汗水。 在那个闷热的夏天的一个中午,一男一女赤裸的身体在马路中见运动着,反射 的阳光成为空旷“原野”上最刺眼的亮点。他起伏的身躯和紧绷的肌肉在最后的一 声叫喊中平息。而我在恍惚中看到了一柄利剑刺破天空,同时他的喊声也刺入我的 神经。我忘记了是雷声还是他的喊声,抑或是他的喊声即是雷声。雨点在他平息的 一刻落入了我的眼里和嘴里。豆豆被忽然的雨水激怒了。它感到雨水打透厚厚的长 毛,正在夺取它体内散发出的热量,它讨厌这种无原由的侵入,冲着天空狂吠起来。 我和涛相视大笑起来。他拉着我的手在雨里奔跑,那么急促甚至连衣服也没来得急 穿。当我们筋疲力尽不得不停下来时,才发现彼此还赤裸着。我们又一次迷失在欲 望里,那一刻我看见了他身上雨水经过处的缕缕青烟。 当我醒来时,躺在铺着满是星星深蓝色床罩上。刚才是梦幻吗?下部伤口的疼 痛和赤裸着的湿碌碌的身体还有我最喜爱的T 恤、牛仔裤、沙滩鞋的丢失告诉我不 是,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样子。我竟然屈从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身体。也许叛 逆的性格告诉我已不在是小女孩,可以不为别人的羁绊而活。我回想刚才的场景, 却如同他的模样难以看清。我想这只是被蒙上雾的无比现实的梦而已。 这是我和涛的第一次见面,模糊而惊奇。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男人总是在艳 遇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习惯去把它当成是我幻想中的事了。人就是这样覆盖 然后遗忘。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