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克里斯蒂发球局。” “告诉我,你离开的理由。”萨菲娜一手握着球,一手如越前常做的那样,将 球拍指向对场。她火红的头发如活了一般,纷飞在天上,没有束起,如同那个午后。 “越前,越前,我来找你参加庆功宴了!”萨菲娜飞奔进越前家的院子,一面 喊道。 “你来干什么?”越前揉揉睡眼,看着她。 “今天傍晚有庆功宴啊,一起去吧!”萨菲娜拉起他的手向外跑去。 “喂!我还要睡觉!”龙马甩开她的手,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对他太亲密。 “怎么,越前不去庆功宴吗?”萨菲娜眨眨眼睛,“那可是专为我们而准备的 呀!” “是专为你准备的。”龙马淡淡道,“你见过这两年,哪天他们给我开过庆功 宴?” “哎呀,不管啦!反正你要跟我走!” “不要!”龙马转身朝自己家走去。 “越前,难道跟我一起去,你就那么的不情愿吗?” “不是,只是我不大喜欢那个气氛罢了。” “噢,不是讨厌我就好!”萨菲娜开心的笑起来。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龙马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呐,既然越前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萨菲娜突然道。 “啊?” “莱娜阿姨开了间咖啡馆,就在这附近,我请你喝咖啡吧!”萨菲娜不由分说, 拉起他就跑。 “哎,喂!我还要睡觉啊……” “一分钟?”龙马读着牌子上的字,这是谁起的名字,怎么这么怪异? “走啦!”萨菲娜拉他进去,“莱娜阿姨!” “哦?原来是克里斯蒂家的小公主,啊呀,还有小男朋友?”莱娜一脸的笑意。 “莱娜阿姨!”萨菲娜脸红,连忙道,“我要两杯咖啡。” “好,好,马上来。”莱娜笑笑地看了眼龙马,朝吧台走去。 “环境还是蛮好的。”龙马环视四周,说出一句像模像样的话来。 “噗嗤!” “笑什么?”龙马眨眨眼,不解地看着她。 “越前你真的是小学生吗?怎么说起话来,像个老头子一样?” “哈?”龙马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不也是小学生吗?( 有点儿《柯南》的感 觉了~) “说起来,越前是东方人吧?” “啊,不过我是在这里出生的。” “那么从小越前就是住在这里的喽?” “是啊。”龙马接过莱娜的咖啡,放在自己面前。 “记得,南次郎一直都住在西街区,是吧?以前在那里开蛋糕店的时候,他的 夫人可是常客呢!”莱娜笑道。 “嗯,西街区56号,有铁艺门的那家就是。”龙马道。 “铁艺门……”萨菲娜的汤匙停止了搅拌,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她一下子 安静了下来。 五年前。 “十三、十四、十五……”红发的女孩子张着小手,把一颗网球当作小皮球那 样的拍下,再弹起。 啪、啪、啪…… 哪里传来的声音? “四十二、四十三、四十四……”萨菲娜一边拍球,一边顺着声音走过去。 啪、啪、啪…… 西街区的角落里,隔着具有异国风情的铁艺大门,她终于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那个是…… 是网球吗?萨菲娜记得父亲就是这样打这种球的,很潇洒的来来去去。但是眼 前的,却只是一个孩子。他把球打到墙上,再弹回来,又打过去。抱着两个手才能 勉强握住的球拍,吃力地回着每一个球。 墨绿色的头发呀!好漂亮的颜色!夹杂着汗水和阳光反射的虹光,那个孩子真 是漂亮得不得了!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虽然萨菲娜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单就这一眼,她便已经 记住了那墨绿色的头发,以及面对网球时的认真的奔跑。 墨绿色的头发,对于网球的执着,越前的家就在西街区…… “越前,从小就在打网球了呢!”萨菲娜突然笑道。 “啊,是呀。怎么了?” “没事,真是太好了!” “萨菲娜!”凯宾在人群中找到她,跑过来。 “凯宾,已经决定留校了吗?” “当然,是父亲的意思,希望我继续学网球。” “那可真是太好了啊!”萨菲娜的眼睛在四周寻找着什么,微笑逐渐的变淡。 “别找了,”凯宾突然叹了口气,道,“他走了。” “啊?” “我说,越前已经走了。昨天晚上的飞机,和父母一起去日本了。” “凯宾,这玩笑可不好笑呢!” “我没有开玩笑,这件事在上个月就已经定下了。毕业之后,回父亲曾经就读 过的学校就读,这是克里斯蒂老师亲自办的手续。” “不可能!”萨菲娜摇头道,“我不相信,越前会不说一声就离开了!” “他,托我将这个给你。”凯宾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链子,上面缀着一个网球和 球拍样式的银吊坠。 五个月前,「一分钟」咖啡厅。 “呐,越前,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呢!” “嗯,时间过得很快。” “越前有没有想过要留在现在的学校,我们学校不是有初中部吗?” “有吗?没想过,不过可以考虑看看。” “呐,越前。”萨菲娜从脖子上解下项链,放在自己的手里,“这个,是我第 一次拿到冠军的时候,母亲送给我的。” “很漂亮。” “送给你!”萨菲娜将链子放在龙马手里,“如果你不能够和我在同一所学校 的话,那么就请珍藏它到我们再见的时候吧!” “哎?” “请收下!”萨菲娜态度坚决。 “好。”龙马微笑,将链子小心地放进衬衣的口袋,“我会珍惜。” “太好了!这可就算是约定了呦!”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单方面的解除掉这个约定?为什么连一个送别的机会都不 肯给与我?! 越前龙马,为什么?! 萨菲娜不知哪里来得力气,不顾一切的挥拍,带着裂风的声音,一道金色的光 呼啸着过来。这股力量令龙马无法招架,他的腕力本就不是出色,为了避免受伤, 他明智地选择退让。 它从耳边飞过,龙马不敢置信于它那前所未有的速度。这是连他,都无法达到 的境界呀! “3-4 ,克里斯蒂暂时领先。” “我,是绝对不会输的!”萨菲娜将球拍的一头指向龙马,“绝对不会输给, 一个无信之人!” 还在……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么? 龙马压低帽檐,掩饰住稍纵即逝的惊讶。 “我,不管你为什么要离开纽约,但是至少,也该给我一个送别的机会!” “再不舍,不是也要离开么?”龙马道,“那样的话,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你说什么?”没有明白过来他话中的含义,萨菲娜握球的手停在半空,没能 将球抛出,“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龙马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动着别样的晶莹:“我,在那个时候,其实已 经决定要离开了。这一去,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回来。既然如此,又如何去履行那个 约定?”龙马摘下帽子,手臂一甩,扔到休息区的椅子上,“接下你的项链,那其 实也本是不应该的,但等到我想起这个事实的时候,项链已经在我的手里了。但是, 我知道,这个约定也许永远也无法实现,与其让你空等一场,不若直接将它还给你 好了。” 龙马静静说完事实,握着球拍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他看着萨菲娜,道: “你说得没错,我是个无信之人,而且还很自私与冷血。单方面的为了自己的心安 理得而选择不辞而别的我,不值得你如此的惦念。所以,打败我吧!” “我不管,你的原因是什么,”萨菲娜握着球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单就这 样的自以为是,我就一定要打败你!” 啪! “你……”抚着被球狠狠擦过的脸颊,龙马惊讶地看着她。 “外旋发球,你教的!” 啪! “呃……”龙马被球的力量带倒,跌在地上。 “A 字抽球,你教的!” 啪! “外旋冲杀,你教的!” 啪! 这颗球没有像前几次一样的直接攻击龙马,而是擦着他的发丝,以看不清轨迹 的速度无声而过。 “这是……”龙马睁大眼睛看着萨菲娜。 却见她甩了甩火红的发丝:“银色子弹。” 她突然微微一笑:“这个是我偷学的!” “3-5 ,克里斯蒂领先。” 球风,不一样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