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谁? 一 侦查科科长陈卫国一听说政委老王遇害的消息心里不由得一振,又一位好同志 被隐藏的敌人杀害了,真是令人痛惜。山城刚刚解放,一些敌特分子疯狂的叫嚣着 要报复,并扬言炸毁电厂,让解放军的天永远也别想亮起来。老王政委就是在这种 特殊情况下临危受命的,凭着他多年的反特经验终于掌握了特务准备在国庆前夕炸 毁电厂的重大情况,而且还抓住了一个特务,本来案件马上就要告破了,人民终于 可以过一个安安稳稳的国庆了,可是就在这时那个特务却被人在监狱里毒死了,线 索就这么断了,老王曾说过他怀疑在我们内部有一个隐藏的特务,可是还没等他把 这个特务查出来,敌人就先下手了。不过幸好警卫员小吴把凶手抓到了,他就是炊 事员刘长海,上次那个特务被毒死的案件也和他有关,说不定都是他干的,他就是 那个隐藏在我们内部的特务。 很快,陈卫国带着侦查员小李来到了政委办公室,王政委就是在这里遇害的, 办公室的门被人踹开了,据说是刘长海干的。走进屋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很湿润, 和外面干巴巴的冷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王政委趴在他的办公桌上,旁边放着 他心爱的烟斗,还燃着,发出一种很奇怪的香气,十分特别的味道,倒有些不太像烟 草。旁边的那盆政委最喜欢的剑兰也没有一丝生气,好像随政委一同死去了。政委 的太阳穴被子弹打穿了,那是他身上唯一的,也是致命的伤口,鲜红色的血混合了 融白色的脑浆流了一桌,很惨,想不到这样一个老革命没有死在战火硝烟里,却在 特务的枪口前倒下了,可恶的特务,陈卫国下意思的攥紧了拳头。 “你们把他抬下去吧!”陈卫国眼看着亲密的战友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万 分的心痛。 尸体被抬走后,办公桌上露出了一份被血染红的讯问笔录,陈卫国走过去拿起 来一看是有关那次特务被毒死案件的。 “哧……”炉子上的大铜壶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而且从壶嘴里不断往外蹿着白 烟。大概进屋时迎面扑来的那股湿润的热气就是从它这儿冒出来的。 陈卫国走过去把铜壶拿了下来,也许是水开了好久,都快烧干了,所以大铜壶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在陈卫国低头放铜壶的那一刻他发现了在炉子旁边的一枚弹 壳。 随后,他打开了档案柜,有点乱,好像被人翻过。 “小李,你去把警卫员小吴叫来。” 小李答应一声,出去了。 陈卫国随即也出了门,绕着政委办公室的外面转了一圈,最后在靠窗子的地方 发现了几个脚印,因为这里不是主道,所以没人打扫,那雪积的有半尺深。陈卫国 皱了皱眉,然后又回到了政委办公室。 二 “陈科长,我把警卫员小吴找来了。”不一会儿,小李领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 的红小鬼走了进来。 小吴的脸红红的,仍带着几分抓特务时的兴奋。 “是你把刘长海抓住的?”陈卫国问道。 “没错!”小吴十分干脆的回答道。 陈卫国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样大的一个孩子就是抓住特务的大英雄,真是英雄出 少年啊!接着他对小吴说道:“真是好样的,现在你把抓特务的详细经过讲一下, 记住不要漏掉每一个细节!” “事情发生在十几分钟前,那时我想看看给政委烧的水开了没有,可是远远的 就发现门开了,我以为是政委醒了,刚走过去就发现不对劲儿,门是被人踹开的, 正在这时刘长海这个老特务拿出枪来威胁我,还说了一些胡话,我才发现政委趴在 桌上已经被他打死了。” “枪?!”陈卫国想一个炊事员怎么会给他配枪呢? “噢!是这么回事,自从发生了上次特务被毒死的案子后,孙司务长说由于斗 争的特殊性,使得炊事班也成了前线,所以应该给每个炊事员配一把枪,防止出现 别的什么特殊情况。政委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 “原来是这样。”陈卫国点了点头,又问道,“以前门是锁着的吗?” “当然。”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我和孙司务长是最后离开的。那时,王政委说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他感觉 身体有些乏,想休息一会儿,孙司务长说那就把门反锁上吧!免得有人打搅,等一 会儿水烧开了,让我再回来看看。而且大家都出去扫雪了,也不能有什么事。所以 就把门反锁上了。” “孙司务长来干什么?” “孙司务长是给政委送烟丝来的,顺便要点开水,他说:他哪儿炉子不好烧, 总是串烟,连壶水都烧不开,恰巧这儿也没开水了,政委说没问题孙司务长送给他 这么好的烟丝,就是向他要一大缸的开水也没问题,还特别嘱咐我烧一大壶,说等 同志们一会儿扫完雪回来喝。我说:咱们这儿也没那么大的壶啊!孙司务长说:他 哪儿有,可是够大的,是当年北京城里用来烧大碗茶的铜壶。” “在这以前还有什么人来过政委办公室吗?” “有,张秘书和机要员马凯。” “他们都来干什么?” “张秘书是李市长派来的,让政委通知军管会的人一会儿集体出去扫雪,机要 员马凯是来送后勤人员档案的。” “后勤人员档案?!” “是的,上次那个特务被毒死的案子,政委一直怀疑是内部人干的,先是找来 那天当班的炊事员刘长海,你说那个老特务有多狡猾,他知道那天王政委派我去送 饭不可能出什么问题,就骗出一个什么那天他刚好闹肚子,做饭时去了好几趟厕所,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的谎话。可是没想到王政委还信了,让机要员 马凯把所有后勤人员的档案拿来,看看谁最可疑。我早就跟政委说过不用再找了, 就是他干的,他不是个好人,他的话不能信,再说他解放前是干什么的谁不知道啊! 是伪市长家的厨子,俗话不是说的好:挨着金銮殿准长灵芝草,靠着厕所必生狗尿 苔!可是政委却说伪市长家的厨子也是被剥削、被压迫的劳苦大众,他和我们一样 都是想要闹革命的阶级弟兄。可是没想到……”小吴说到这儿,忍不住眼圈一红, 眼泪掉了下来。 “小吴你别难过,你去看看档案柜里是不是少了那些档案?” 小吴在档案柜里翻了半天,然后特吃惊的说道:“那些档案真的被人偷了!” “你确定吗?” “是的,我明明记的当时我把那些档案就放在这儿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了。” “嗯!我知道了。”陈卫国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你刚才说刘长海一边威 胁你,一边还说了些胡话,是什么胡话?” “我也没太听清,好像是说人不是他杀的,他听到一声枪响踹门进来时人已经 死了。反正都是一些骗小孩儿的鬼话,我当然不能相信啦!” “你说他那时正拿着枪威胁你,那你又是怎么把他抓住的呢?”陈卫国问道。 “说起来也有点好笑,他还真傻,见到我吓得拿枪的手都直发抖,我就一边给 他讲咱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又一边慢慢的向他靠 近,想要待机夺下他的枪,可是当我离他近了时,才发现这个蠢特务竟然连保险都 没拉开,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了,一把夺下了他的枪,把他给俘虏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如果你再想起什么新的情况别忘了告诉我。” 陈卫国看着小吴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便又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之 中。 三 “小李,你去把刘长海带来,我要审问他。”回到侦查科不久,陈卫国就对小 李说道。 不一会儿,小李押来了刘长海,刘长海的两眼有些呆滞,表情木然。 “你就是刘长海?”陈卫国的声音里没杂任何的感情,纯净的像水一样。 “是的。”刘长海的回答很平静,仿佛是一个失了灵魂的人在说话。 “政委是你杀害的对不对?”陈卫国突然高声问道。 “不,不,我没杀人?”刘长海张开两手在空中不停的乱笔划。 “不是你开的枪,为什么你的枪里会少了一颗子弹?”陈卫国说完把那支从刘 长海身上缴获的手枪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一枪也没开啊!”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政委的办公室里,还有门是不是你踹开的?” “当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政委叫我去一趟,再核实一下有关特务被毒死案子 的细节……” “是谁打来的电话?” “他没说,我也没敢问。不过听起来很耳熟。” “是警卫员小吴吗?” “我不知道,可能不是。那个声音真的很耳熟!” “可是你想不起来他是谁,对吗?” “是的。” “于是你接到这个电话后,你就去了政委哪儿,是吗?” “是的。” “你到时门是反锁着的是吗?” “是的。” “是你把它踹开的是吗?” “是的。” “你踹开门后就开枪杀了政委对不对?”陈卫国再一次提高了嗓门问道。 “没,没!我到政委办公室时发现门是反锁着的,敲了敲门,可是没有人开门, 我刚准备离开,就听见里面一声枪响,我想一定是出事了,情急之下才踹开了门, 可是当我进屋后,发现政委已经死了,而且屋里还没有别人。这时恰巧小吴来了, 我知道我的出身不好,还是前几天毒死特务案的嫌疑犯,小吴对我一直印象很坏, 我怕他误会我杀了政委才拿出枪对着他的,可是没想到后来还是被他抓了。” “好啦!今天就问这儿吧!小李你把他押回去。” “陈科长,我真的没有杀人啊!”刘长海扑通一声跪在了陈卫国面前。 “快起来,走!” 最后,他还是被小李拽起,押走了。 四 “小李,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小李刚回到科里,陈卫国就问道。 “我想小吴说的对,那个刘长海真的很会编故事,上一次是闹肚子,这一次又 是神秘的电话。我觉得政委是他杀的,他知道自己毒死那个特务的事已经被政委怀 疑了,他怕政委继续调查会发现他的蛛丝马迹,所以一直想杀政委。今天,他趁着 大家都出去扫雪的时候,偷偷的溜到政委办公室,先在窗前看了看,发现政委正在 睡觉,便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于是踹开门,开枪打死了政委。不过我又不明 白为什么他要拿走那些后勤人员的档案,难道是为了一个人人都知道的他做过伪市 长厨子的不光彩的过去吗?……” “还有如果他踹开门,政委难道就不会醒吗?就凭政委这么多年久经沙场的经 验,一定会有所反应的,况且他还是一个连保险都忘了拉开的新手,一个连保险都 忘了拉开的人会是穷凶极恶的特务吗?如果他真是特务,那么反动派就是名副其实 的纸老虎了。小李,我们绝对不应该放走一个坏人,可是我们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啊!”陈卫国接着小李说道。 “这么说,你觉得政委不是他杀的了?” 陈卫国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放了他?” “我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比如说如果他不是凶手,为什么他的枪里会少 一颗子弹,还有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个神秘的电话又是谁打来的,为什么他会 说声音听起来那么耳熟呢!还有门是锁着的,里面没有人,刘长海听到的那一枪又 是谁开的呢?为什么当他踹门进去的时候,政委已经死了,是谁杀的他呢?不过不 管怎么说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个凶手想嫁祸刘长海,所以我们抓他、关他是 保护他,而不是认为他就是凶手,尽管这样,他现在仍是我们的嫌疑对象。所以今 晚还得麻烦你去看着他。” “这个没问题!不过我得先喝口水,扫了那么长时间的雪,又和你一起审犯人, 连口水都没有时间喝,如今噪子眼都快冒烟了!”小李拿起暖壶摇了摇,道,“怎 么连口水都不让喝,一滴水也没有了。” “你别急,我知道哪儿有水。”陈卫国特神秘的说。 “哪儿?” “政委办公室啊!那还有一大铜壶的水呢!怎么样?!够你喝的了吧!” “你快别拿我开玩笑了,那个水谁敢喝啊!”小李吓得一伸舌头道,“我还是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五 “要说这孙司务长可真是一个大好人,看我去打水还送了一包花茶。”小李拎 着暖壶美滋滋的回来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孙司务长送的花茶,有了它晚上还怕赶不走那些瞌睡虫?陈科长你就放心吧! 我这儿一边喝着茶一边给你看着刘长海,保证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一只苍蝇也飞 不出来。你闻闻,上好的花茶,香着呢!”说完,小李用手捏了一撮茶叶让陈卫国 闻那香气。 “确实很香,是茉莉花茶?不像,茉莉花香没那么淡;是菊花茶?也不像,菊 花香没那么浓。不过我总觉得这种香味我在哪儿闻到过,很熟悉。”陈卫国自言自 语道。 “别管是什么花了,好喝就行,陈科长要不要来一杯?” “不用了,你知道我喝不惯茶水的。” 夜深了,冬季里的夜很冷,也很静。陈卫国一个人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政委 遇害的案子有些太离奇了,神秘的电话,窗外的脚印,封闭屋子里的枪声,还有凶 手为什么要偷走那些后勤人员的档案呢?那些档案里又到底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 秘密呢?这些迷团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陈卫国索性坐了起来,与其这样睡不着 瞎想,不如和小李一起值夜班看着刘长海呢!想到这,陈卫国便披上大衣出了侦查 科,向关刘长海的房间走去。 “什么人?”外面皑皑白雪反射着清冷的月光,把个冬夜照的很亮。陈卫国清 楚的看见一个黑衣人从关刘长海的房间里溜了出来。 那人听见陈卫国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后就是一阵飞奔,他在前面跑,陈卫国就 在后面追,可是当追到后勤部的营房时,那个人转进了一条小胡同,不见了。不过 那个黑衣人在跑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小红本子掉在了地上,陈卫国捡起它借着月光 看了看,然后在他的脸上拂过了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容。 没追到黑衣人,陈卫国立刻想到小李那边肯定出事了。当他跑回关刘长海的房 间时,小李迎面冲了出来。 “刘长海呢?” “死了,服毒自杀了。” “不,不是自杀,是他杀!刚才那个黑衣人杀了他。” “黑衣人,不,这是不可能的。我一直都在房里,有人进去不可能看不到的。 除非……”小李死劲儿的摇着头,因为他觉得这种可能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除非什么?” “我刚才觉得有点困,可能是扫雪时有些累了,我想喝几口茶提提神也许会好 点儿,可是不管用,就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我保证我没睡觉,而且那时间也不长。” “好了,小李,我知道是谁杀的政委了,不过我现在还有两个疑团没解开。明 天中午你通知军管会所有人到政委办公室去,我要指出那个真正的凶手。” “什么?!你已经知道是谁杀害了政委?” “没错,不过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别说是一个,十个八个也没问题。” “你给我一些孙司务长送你的花茶。” “你想要,就全拿去吧!” “别忘了明天中午叫所有军管会的人到政委办公室去!”说完,陈卫国拿着那 包花茶消失在了皑皑白雪之中。 六 第二天还没到中午,政委办公室就被人挤得满满的,大家都想知道那个凶手到 底是谁。可是中午十二点的钟声敲过好一会儿了,也不见陈卫国出现,人们开始议 论纷纷,不知道这陈科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正在这时突然一声枪响让所有 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时陈卫国才拨开人群缓步走进了政委办公室。 “刚才是谁开的枪?”人们这时才缓过神来,互相问道。 “大家不用问了,谁也没开枪,那只是一个实验,是陈某人跟大家开的一个玩 笑,当然这个玩笑不是想逗大家开心,而实在是因为这个玩笑和本案有十分密切的 关系,它是困扰本人解开这个案件的几个迷团之一。” “陈科长,你快说那凶手到底是谁吧!”一位同志耐不住性子问道。 “在指出那个凶手之前,我还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因为这个案件本身就太像 一个故事了。首先,故事发生的时间是在几天前,凶手为了防止那个被我们抓住的 特务泄漏他们炸电厂时的爆破点而决定杀人灭口,杀死这个特务的最好方法就是毒 死他,可是如果特务被毒死了一定会引起大家的怀疑,为了避开大家的视线,当然 最好是找一个替死鬼,而这个替死鬼的最佳人选就是刘长海,凶手选择他的原因当 然不只因为他有一个人人都知道的不光彩的过去,还因为他没当过一天兵,不懂一 点枪械知识,他老实,甚至可以说有点呆,没有朋友,大家都因为他的过去而不愿 和交往。所以凶手就在他当班时趁他不备在他喝的水里下了泄药,很快,那药就起 作用了,在他飞奔至厕所的时候,凶手就从容的在给那个特务吃的饭菜里动了手脚, 然后由警卫员小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一回他的帮凶。正如凶手当时所设想的那 样,刘长海被叫去问话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王政委当时似乎没有怀疑刘长海的 意思,而是决定继续侦查下去,还叫机要员马凯把所有后勤人员的档案都拿到他那 儿分析。凶手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为了能更好的隐藏下去,他决定走一步险棋,杀 了王政委!他策划了好几天,终于这个机会来了,昨天似乎老天爷也帮了他忙,下 了一场大雪,他知道一会儿所有人都会出去扫雪的,所以他开始为谋杀政委准备了, 首先他来到了政委办公室送给了政委一些他早准备好的很特别的烟丝,然后他又谎 称自己那儿炉子不好烧,想要讨口水喝,巧的是政委那儿也没水,其实这不是巧合, 而是凶手事先就安排好的,他已经偷偷的把剩下的热水倒在了那盆剑兰里,于是很 快那盆剑兰和政委一同死去了。接着本案的必备道具那个烧过大碗茶的铜壶上场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机要员马凯来了,并且拿来了档案,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他想。 随后,他送给政委的宝贝烟丝起作用了,政委开始困了,于是乎他准备离开,一会 儿下手,但是他还不忘做出门前的最后一个动作--随手锁门。因为这样就可以在嫌 疑人中把他摘出在外,接着他又不忘最后利用一次他的棋子--小吴,告诉他一会儿 别忘了看看水烧开没有。在小吴走后不久,他又潜回了政委办公室,把已经被他的 宝贝烟丝迷晕的王政委杀害了,然后他捡起了弹壳,这样能够保证屋子里只有一枚 弹壳,接着又锁好了门,这时该替死鬼登场了,凶手算好了时间,给刘长海打了那 个神秘的电话,谎称政委要见他,尽管凶手把他的声音做了伪装,可是毕竟和刘长 海交往时间很长了,还是被他听出了一些破绽,但幸运的是他没想起来到底是谁给 自己打的这个电话,只是感觉那个声音真的很熟悉!一切都是按凶手的预想进行的, 刘长海听到了凶手精心设计的枪声,而小吴抓住了凶手想让我们抓住的“凶手”。 随后的故事就是“凶手”在我强大的人民力量面前感到了无比的畏惧,从而在内心 深处反省自己,最后自杀身亡。因为他明白一个死人在背黑锅的时候是不会喊冤的! 可是意外的事出现了,先是他在计划这场谋杀时低估了我们强大的人民解放军中每 个侦查人员的智慧和能力,然后就是老天爷也开始不帮他了,他在计划里没有想到 我不喜欢喝茶,他在计划里没有想到昨夜我会睡不着,他在计划里没有想到我会披 上衣服去找小李,他在计划里更没有想到我会撞见他!是不是啊?孙司务长!”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孙司务长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你当然明白,因为你就是那个凶手!” 七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凶手,你有证据吗?”孙司务长额上的汗珠已经 越来越大,有几滴还不安分的滑了下来挂在了睫毛上。 “证据?!当然有了,这就是证据!”张军医拿出了政委的烟斗。 “这也是证据!”小李拿出了茶叶。 “还有这个!”陈卫国掏出了昨晚捡到的那个小红本扔给了他,“你的证件, 你总不会不认识吧!” “就算,就算我是凶手,那本来是锁着的房间我是怎么进去杀人的呢?” 敌人还在做垂死的挣扎。 “你这个问题我想还是由马凯同志来为你解答吧!” “也许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在不破坏锁头的基础上想要进去一个反锁了的屋子是 很难的,可是对一个修锁匠来说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你为了怕别人知道你在参加 革命之前是一个修锁匠而怀疑你,就在杀害了政委之后,偷出了所有后勤人员的档 案,并把它们扔到炉子里烧了,想要毁灭证据,可是你忘了文字是可以抹灭的,记 忆却还在。我清楚的记的那次我把档案室的钥匙忘在了办公室里,可是办公室的门 不巧又锁上了,我很着急,准备用斧头砸开门,正好你经过帮了我,只用了一根小 铁丝就打开了门,你说你以前是修锁的,这些都是小儿科,在复杂的锁不用钥匙你 也能打开,我还说要拜你为师,向你学习开锁技术呢!没想到你是个特务。”马凯 道。 “没错,今天上午马凯同志的回忆解开了我的第一个迷团,随后,我就去了张 军医哪儿,在那里我解开了第二个迷团,那就是为什么政委和小李会睡的那么死, 在你进屋后,他们也没反应。原来都是因为那种奇怪的花香,昨晚当小李让我闻你 送的花茶时,我就觉得那种香气很熟悉,不过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闻过,现在,我 终于知道我是在那儿闻过了,是在政委的烟斗里。” “当陈科长把政委的烟斗和那包花茶拿到我这儿,让我分析一下那香味到底是 什么物质发出来时,我立刻就闻出那是一种中药药材曼陀罗花的香味,大家可能知 道这种花可以平喘、止痛,但是它本身是有剧毒的,而且它的香味可以使人精神麻 痹,产生幻觉。孙司务长就是利用这一点让政委和小李昏迷的,他把曼陀罗花的干 花瓣掺在烟丝和茶叶中,当花瓣被加热时又会发出浓郁的香气,从而达到他不可告 人的目的。”张军医道。 “精彩,真是精彩,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能否请教?”孙司务长又说道。 “你问吧?今天让你死个明白。” “既然我是凶手,那么刘长海说的都是真的了?如果是真的,在他踹开门之前, 屋子里的那一枪是谁开的呢?” “是水壶!” 陈卫国的话刚一出口,屋子里一片哗然。 “水壶会开枪?!笑话。”孙司务长轻蔑的笑道。 “不,这是事实。这就是我的最后一个迷团,不过刚刚进屋前也已经解开了, 大家可能还记的刚才我进屋前的那声枪响吧!谁开的,就是它开的!”说完,陈卫 国指着炉子上还哧哧冒着白烟的水壶,由于大家都在专心的听他分析案情,所以没 有人注意它。 “大家看一看这就是它刚才射出的弹壳!7.65mm口径手枪子弹弹壳!”陈卫国 俯身捡起了那枚落在炉子旁的弹壳,然后示意大家看。接着,他又说道:“当然, 不是所有的水壶都能发子弹的,首先得满足两个条件:第一,这个水壶盖要足够紧; 第二,壶嘴的大小要适中。我说的对吗?孙司务长?” 孙司务长没有回答,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的这个水壶符合了这两个要求,孙司务长的那个大铜壶也符合了这个要求, 这就是为什么孙司务长非要让政委用他的大铜壶烧水的原因。当我第一次看到那个 大铜壶时,我就在想,它的壶盖真紧,水都开成那样了,里面的水蒸气也没把它顶 开,要是满大街都是这样的壶,我想瓦特也不可能发明蒸气机了。它为什么会是这 样,就是因为我们的孙司务长不想让这水蒸气白白的跑掉,而是要用它干一件更重 要的事--开枪。他先找来一枚7.65mm口径手枪的空包弹,因为他只想用它发声,而 不是想用它杀人,选择它的原因不是因为它小巧,而实在是因为他发给刘长海的手 枪就是这个型号的,在地下的刘长海直到死也不知道从他领到手枪的那一天开始, 他的枪梭里就少了一发子弹。我不得不佩服孙司务长惊人的时间观念,因为只要有 几分钟的失误都会让他的计划前功尽弃,不过他还是成功了。也许他曾试验过无数 次,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他在决定去给刘长海打电话之前,还是跑到政委办 公室的窗前看了看那大铜壶,他满意的听到了水要烧开时那种翻腾的声音,他知道 水要开了,小吴也快回来了,而这时那个替死鬼刘长海也该上场了,他兴冲冲的去 给刘长海打电话了,可是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在窗外的雪地上留下了脚印!然后就是 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一幕,刘长海来了,他早到了一点,水还没有完全烧开,所以他 多敲了几下门,当他刚想走时,水烧开了,那股愤怒的水蒸气无路可出,最后只好 顶开了壶嘴上塞着的那枚空包弹,起了一回撞针的作用,枪响了,弹壳落在了炉子 旁,像孙司务长料想的那样,刘长海踹开门冲了进去,小吴准时出现抓了他!可是 孙司务长抹不掉的是这壶嘴的火药屑,还有人民雪亮的眼睛!我说的对吗?孙司务 长。”陈卫国把小手指伸进大铜壶的嘴里,拿出来时,指尖已经被火药屑染黑了。 “即使你查出我是凶手,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电厂爆炸点的方位图,到国庆 那一天,还是会有一个大爆竹替你们庆祝的!哈……啊!” 孙司务长咬开了他牙上的毒药包,死了。 敌人准备炸电厂的阴谋仍在继续着,陈卫国感到身上的担子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