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失忆谜情 我记得有人说过,时间就如同流水,在看似一样的水面下,每一分钟都会有不 同的内容。转眼功夫,近一个月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这一个月来,对我来说,每一 天都是那么平静,就如同水面一样,而对另外一些处於水下的人来说,就完全不是 那么回事了。 由於大个子留了两个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他妹妹的病房,所以,我一直都找不到 机会单独进入病房。过了几天,诺克斯费尽心思之后,终於承认对她的病情无能为 力,在接到妹妹成为植物人的消息之后,大个子差点把医院给拆了;不过,他好像 也并不是那种完全不讲理的人,倒也没有伤到什么人,只是毁了一间病房,吓得告 诉他这个消息的医生住了一个星期的病房。随后大个子第一时间把他的妹妹转到了 别的医院,我也就没了有关他们的消息。 而那个被我当做实验体的植物人,如我所料地,在过了几天之后清醒过来。不 过,也许是由於大脑细胞长时间没有充足的能量供应的关系,她的记忆出现了很大 一块空白。在沈睡了将近半年之后,居然自然清醒的植物人,在世界上也不算少见 ;不过,像她这样昏迷了如此长的时间之后,刚醒过来就可以自如活动的,那可就 只有她一个人了。 所以,她醒了之后,就成了所有医生想研究的对象,甚至连报纸上都登出了她 的消息。 也许是对不能医治大个子的妹妹还耿耿於怀的关系,在她醒过来之后,诺克斯 推掉了一切的工作,专心地研究起她的情况。 由於诺克斯没有了手术,我也就不再天天跑去医院,而是把重心放在学校里 (有什么人能够比我更清楚那个植物人的情况?)。这段时间下来,我现在已经勉 强能够跟得上学校里的课程了。其实,西医入门之后还是比较简单的,加上我对人 体充分的瞭解,学习的速度自然很快。至於西医的用药,对於可以高度集中精神的 我自然没有什么困难。 虽然我清楚地知道每天都在进步,不过,有一点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比不上那些 同学们。虽然依靠真气带来的高度集中精神而增强的记忆力,我在理论和用药方面 学习的速度很快,实际经验上就不行了。一直到现在,我连正式的手术刀都没有拿 过,诺克斯能够让我在一边看他动手术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也不可能为完全没有 经验和文凭的我安排手术。(美国的医院对於医生的控制是很严格的,没有拿到医 科大学正式证书的话,连实习医生的资格都拿不到,我现在也算是特例了) 不像中医,想得到实际经验,随时都可以试着把脉开药,就算是有错,师父也 会帮你改正。西医却不行,特别是那些必须动用到手术刀的病症,没有正式从大学 里毕业成为实习医生之前,学生是根本接触不到病人的。 没有病人,却又要让学生们得到实际经验,唯一的办法自然就是解剖。解剖不 止可以让学生对於人体各个部分的组织有更进一步的瞭解,而且也可以让学生在那 些屍体上动动刀子,为以后在活人身上动刀的时候积累一些经验。所以,解剖课也 就成了大部分读医科的学生必须要上的一堂课。 虽然谁都知道解剖是让这些学生最快掌握书本知识最好的方法,不过,屍体来 源毕竟有限,所以,平常上解剖课的时候都是解剖一些动物的屍体。 人类的屍体则只有那些倍受教授青睐的优等生,或是那些高年级学生才能够碰。 至於像我这样的普通大一学生,只能在一边看着,最多等那些“优秀生”弄完了之 后,再上去熟悉一下那些工具。所以,现在的解剖课对我来说就成了鸡肋,弃之可 惜,食之无味。 今天下午又有一堂解剖课,我想了半天,还是打不定主意是去看看呢,还是去 泡图书馆。这几天一直在看书,这些专业的书籍可不像武侠小说,看着着实费劲, 虽说我集中精神之后,记忆力大增,可是这并不等於我对这些书的兴趣大增,这些 枯燥无味的药品名称什么的,看多了真的会让人头晕眼花。 不过,上解剖课我又不想去,在那儿根本就学不到什么东西,而且看着一帮人 对一具屍体东切西割的,也着实倒胃口。 想了想之后,我决定下午去医院看看,虽然诺克斯现在没有手术,不过去看看 那个被救醒的植物人也好,说不定还有机会探测一下她大脑里现在的情况。 在诺克斯的休息室换上属於我的那套白大褂,挂上我那张实习医生的名牌之后, 我向着住院区那边走去。 虽然脑科这边的医生护士基本上都看不我顺眼,不过他们也都知道我和诺克斯 的关系,倒也不敢在表面上得罪我的,所以我很容易地找到了诺克斯所在的那间病 房。 没想到那个女孩居然就住在大个子那个妹妹住过的807 号病房,但不知这是巧 合,还是诺克斯特意安排的。 我摇了摇头,她家里有没有钱又不关我的事,我想这些做什么。很快地,我就 来到了807 号病房前,由於已经从护士那儿知道诺克斯现在在病房里,所以我不在 意地敲了敲门之后,就这么推门走了进去。 刚进入病房我就愣在了那儿。一个削瘦的身影站在窗边的,洁白的衣服在微风 中微微飘动着,阳光从窗外照射在她的身上,使原本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那么 脆弱,她好像刚刚哭过,脸上还挂着泪痕,也许是我进来得太突然了,所以现在她 正呆呆地看着我……。 不知为什么,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站在我眼前的这个身影是雪琴,在我们分 手那天,那个流着泪、脆弱得像个孩子一样的雪琴。 “这位医生,你有什么事吗?”她有点疑惑地看着我,伸手拢了一下飘动的金 色长发。她是我那天来做实验的植物人吗?我疑惑地看着她,那天我并没有仔细地 看那个植物人的样子,加上当时她的嘴里还插着喂养管,所以对於她的样子我并没 有太深刻的印象。 “啊……!对不起,诺克斯医生不在这儿吗?”这时我才回过神,摇了摇头, 甩开了那份莫名的伤感,这段时间我尽量用忙碌来使自己忘却,我以为我已经做到 了,现在我才知道,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我根本就不可能忘记她们……。 “诺克斯医生出去了,等一下应该就会回来了,你在这儿等一下吧。”说完之 后,她转过身去,看着窗外,不再理我。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我却感觉到了她的迷茫和无助。我走到一边的沙发 上坐了下来,不好再盯着她看,我只好在室内乱看着,很快地,就被桌上厚厚的一 叠资料吸引住了。 我拿起那叠资料翻看了起来,在最上面的都是一些仪器所拍出的脑部图像,从 图像上看,她的脑部现在一切正常,看不出异常的地方。 在那叠图像的下方是一些仪器记录下来的资料,还有诺克斯随手写在这些资料 上的一些分析。除了那张脑电波分析资料之外,其余的资料上大都只是随手写了一 个正常。 脑电波有什么异常?我不由得点疑惑,她的经脉我已经基本上打通了,血管方 面也没有堵塞的现象,大脑也没有受过什么伤,照理说一切都应该恢复正常才对, 怎么会出现脑电波异常来?难道说我还有什么没有注意到的吗? 看着那张脑电波图,我只有摇头的分,这些起起伏伏的脑电波图,现在我可看 不懂代表什么意思,否则多少也能猜出一些。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现在就回去找有关脑电波的书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来,诺克 斯拿着一叠资料从外面走了进来。 “诺克斯先生。”我连忙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资料。 “太极,你怎么过来了,下午没课吗?”诺克斯看到是我之后,有点意外地道。 “下午的课不是很重要,所以我就过来医院看看,能不能学到点有用的东西。” 我把资料放到桌上说道。 “这样啊!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过来。”诺克斯道。 “你找我有事?”我疑惑地问。 诺克斯点了点头道:“我这两天要分析这些资料,我想让你陪伊沙贝尔小姐出 去走走,这样有助於她的记忆恢复。” 我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诺克斯,记忆的恢复与否应该和她苏醒的原因没有关系 吧? 诺克斯显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拿起了他刚才拿进来的那叠资料,抽出一其中 的两张道:“这是她昨天的脑电波反应图,这张是今天的,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不等我回答,诺克斯接着说道:“这两张图粗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不过 如果仔细地分辨的话……,你看看这几个资料,今天的峰值明显比昨天要高,这已 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人的脑波峰值,我想看看她的脑波异常是不是和她无法恢复记忆 有关系。” 这两者会有关系吗?我不知道,所以我不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伊沙贝尔你过来。”诺克斯向着那个女孩招了招手。 伊沙贝尔听话地走了过来,看着诺克斯没有说话。 “这是我的学生方太极,我让他下午带你出去走走。”诺克斯指着我道。 “真的吗?我可以出去了吗?”伊沙贝尔眼睛亮了起来,听到能够出去之后, 她好像异常高兴。 诺克斯闻言点头,笑道:“我知道你闷坏了,不过,出去之后一切可都要听方 医生的。” “我知道。”伊沙贝尔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迫不及待地向着门口就走。 “想不起来又怎么样,有时候有些东西想起来比不想起来要好得多。”看着她 的神情,不知怎地我又想起了雪琴,心中不由得痛了起来,也许有时候失忆也是一 件好事。可是我真的甘心忘记雪琴她们吗?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会选择忘记她们 吗?我摇头,就算心再痛,我也不会选择完全忘记她们。我说得很轻,显然他们并 没有听到我的自言自语。 “那,太极。方医生请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换一下衣服。”伊沙贝尔道。 “叫我方医生吧。”我说道,对於外国人把姓和名倒置的说法,我依然不能习 惯。 伊沙贝尔点了点头,向着一边的更衣室走去。 “诺克斯先生,既然想让她回想起什么,我是不是应该带她去她家里看看,我 想,看到那些熟悉的东西时,她应该会比较容易想起些什么。”等伊沙贝尔进入更 衣室之后我说道。 “这正是我想说的,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不要让她回家,不过也不用勉强,随她 的意思就好,就当是让她出去散散心,这段时间她也被闷坏了。”诺克斯说道。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地道。 “这个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等你回来之后我再详细告诉你。”诺克斯幽然歎 了口气道。 “这样啊,那好,我知道了。”我被搞得有点迷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 这时伊沙贝尔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今天的天气虽然不错,不过外面的气温还 是很低,现在她全身都包裹在厚厚的皮毛大衣里,连手上都戴上了手套。相比之下, 我身上的衣服就显得太过於单薄了。 “方医生,现在我们去哪?”等我换好衣服,走出医院之后,伊沙贝尔问道。 “我来美国没有多久,对这个城市也不太熟悉,我想,还是伊沙贝尔小姐来拿 主意吧。”我回答道。 “我想回家看看。”伊沙贝尔咬着下唇道。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她好像有点紧张,虽然不知道诺克斯为什么不想让她回家, 不过我想这应该和她的病情有关系,也许在她家里有什么事情会刺激到她吧。不过 再想想,以我的能力,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应该难不倒我。 我点了点头,伸手招过了一辆计程车。 上车之后,伊沙贝尔说了个地址之后就不再说话,她好像在思考什么,脸上的 神情不断地变化着。 也许是感觉到车子里太过於沈默,司机打开了收音机。音乐驱散了车厢里沈默, 可是却无法驱散那种沈闷的感觉。 车子在一扇巨大的铁门前停了下来,铁门的两边是延伸开来的围墙,从这边只 能隐隐约约地看着里面的房子。而这时我早就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了。 伊沙贝尔打开车门,向着铁门走去,我付过车费跟了上去。虽然早就知道她家 里应该很有钱,可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有钱,只看这些围墙所占的地方,就知道这 幢房子的价值了。 “这位小姐,请问你找谁?”意外地,看到我们过去之后,在门边的保安走过 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有点疑惑,难道这儿不是她家?要不然保安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伊沙贝尔道:“你是新来的?弗吉尔管家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是谁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谁是弗吉尔管家,这儿的管家是耶尔丁先生。小姐,你是 不是找错地方了?”保安面无表情地道。 “耶尔丁?他怎么成管家了,弗吉尔呢?我是伊沙贝尔,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伊沙贝尔道。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请问你是来找人的吗?”保安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伊沙贝尔这个名字,依然挡在我们面前道。 伊沙贝尔显然没有想到报出名字之后,保安还是不让她进去,愣了一下才说道 :“你叫耶尔丁出来一下。” “对不起,耶尔丁先生很忙,如果你要见的他的话,请到那边留言。”保安显 然对伊沙贝尔这种说话的态度很反感,伸手指着一边的保安室冷冷地说道。 “你……。”伊沙贝尔有点生气地看着那个保安,也是,主人回家要先见管家 就已经够让人生气了,现在要见管家居然要登记,不生气那才是怪事。 “那好,麻烦你叫玛利亚出来一下。”不过生气归生气,想进去,还是必须要 先证明自己的身分。 现在我总算是见识过了什么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也总算知道富贵人家也不 一定就好,自己回家居然还要被人问七问八的,虽然知道这是因为伊沙贝尔在医院 里昏迷的时间太久,导致这个新来的保安不认识他。 “玛利亚?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儿根本就没有 叫玛利亚的。”保安虽然维持着礼貌,可是显然也开始不耐烦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父亲怎么可能解雇玛利亚?”伊沙贝尔惊讶地道。 “你父亲?对不起,小姐,我想你是找错地方了,据我所知,肯布林先生只有 一个儿子,并没有女儿。”保安讽刺道。 “肯布林?肯布林……。”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伊沙贝尔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 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嘴里念着那个名字,好像那个名字非常可怕一样,就连身体 都颤抖了起来。 我意识到不太对劲,连忙抱住了她,一道温和的真气送入她的体内,使她平静 了下来。 就在我以为她已经平静下来的时候,伊沙贝尔猛地挣开了我的手,惊恐地尖叫 着转身就跑:“不、不、不要杀我,不要……。” 我连忙追了上去,她为什么一听到肯布林这个名字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那 个肯布林就那么可怕?还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再次抱住了她,送出一丝真气点了她的晕穴,她的心情太过激动,只好让她 先睡一下。我回过头的时候,那个保安正呆呆地看着我们,显然他也被伊沙贝尔的 反应吓住了。 幸好那辆计程车还没有走,抱着她上了车之后,我示意司机开车回去,虽然不 知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不过她现在的样子绝对不适合再在这儿待下去了。 “先生,你女朋友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们去医院。”司机发动车子之后,好 心地回头道,显然他也看到了刚才的情况。 “她没什么,你送我们回去就行。”我没有解释什么,那个肯布林居然光是名 字就把她吓成这个样子,看来一定是对她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且伊沙贝尔的失 忆可能也和他有关系。 奇怪,看她的神情,那幢房子应该是她家没错,怎么会变成那个肯布林的家, 难道那个肯布林吞了她的家产。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她变成植物人之后,应该早就 没有人帮她缴住院费;而且醒了之后,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住在特等病房里。 我有点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想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我决定不再多 想,还是顺其自然,也许等她的记忆恢复之后,一切都会明白了。 看着被我点了穴位晕睡过去依然一脸惊恐的伊沙贝尔,我不由得摇头,到底在 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居然可以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这时车子已经开出了一段距离,我决定先把她的穴位解开,这样抱着她总让我 有一种在占她便宜的感觉。 而且她刚才那种害怕的感觉还没有发泄出来,说不定我一解开穴位,她就会变 成刚才那种歇斯底里的样子,到时我可不太好向诺克斯交待了。再说,我对她身上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也非常好奇,也许我能够帮她解开心结也说不定。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刚一醒过来就开始拼命地挣扎,尖叫着:“不要……不要 ……救命……不要杀我……。” 幸好我早有准备,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连忙按住了她,安慰道: “没事了,没有人会杀你,没事了,我会救你,没有人可以杀你……。”我重複着 这两句话,体内温和的真气不断地送入她的体内。也许是我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 真气起了作用,她慢慢安静了下来,喃喃着道:“没有人要杀我,没有人要杀我… …。” 可能是自我催眠吧,她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儿,两眼无神地看着前面 的坐位。 这下我开始傻眼了,如果回到医院的时候,她依然是这个样子,我可真的没办 法向诺克斯交待。我现在怀疑,她之所以变成植物人,极有可能就是被人吓的。也 许她在昏迷之前确实有人想杀她也说不定,那么她又怎么会在医院里,难道那个想 杀她的人这么确信她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而且她醒过来也不是什么祕密,有人真要杀她的话,也早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动 手,不可能让她好好地活到现在才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迷惑了。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这一切应该和那个叫肯布林有关系,至於到底是什么 关系,我看只有她清醒过来才能知道了;而且她的记忆还有问题,清醒过来之后, 是不是能够记起来也不能确定。 就在我担心的时候,她的眼神居然慢慢清澈了起来。慢慢地,她颤抖了起来, 就在我以来她又会变成刚才那样,打算点她睡穴的时候,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哭了 起来。她哭得很伤心,全身颤抖着,突然她紧紧地抱住了我,趴在我的肩膀上。我 有点手足无措,展开只手,不知要如何安慰她。 也不知她哭了多久,我的衣服整个被她的眼泪弄湿之后,她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放开了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对不起……。”她的语气如此平静,根本就不 像是一个刚才还在痛哭的女孩。 “没什么……。”我不知要如何回答:“你没什么吧?”过了好一会之后,我 才小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她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看她的神情,虽然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可是我也不好再问什么,不过她现在总 算是“恢复正常”了,我也不用担心不能向诺克斯交待。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那两个像门神一样的黑西装人,他们现在正一动不动地守在 808 号房的门口。奇怪,难道大个子来医院了?他妹妹不是已经转院了吗? 看到我们走过去,其中一个黑西装迎了上来,挡住我们的去路道:“这位先生, 请问你找谁。”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我现在并没有穿上那身白大褂,连忙从口袋里拿出证件 挂在胸口,说道:“我是这儿的医生,这位小姐是807 号的病人。” 黑西装盯着我的证件看了好半天之后,说道:“对不起。”说完之后让了开来。 把伊沙贝尔送回房间之后,我向诺克斯的休息室走去,那两个黑西装这么守着, 难道说大个子又把妹妹送回了这儿,还是那间病房住的是上次那个被打的年轻人? 听到房间打开的声音,诺克斯从那叠厚厚的资料里抬起了头,看到是我之后, 他高兴地道:“你回来的正好,过来看看这个,怎么样,伊沙贝尔有想起什么吗?” 我走过去,接过诺克斯手上的资料道:“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一张脑部 磁力扫描图,乍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诺克斯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我想,他对於伊沙贝尔这样恢复记忆原本应该也 不抱什么希望吧,也许他只是想让伊沙贝尔能够出去散散心。否则他也不会要我尽 量不要让伊沙贝尔回家了?咦,他怎么会知道伊沙贝尔回家会发生事情,难道他知 道什么? “还记得上次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子吗?这就是她的脑部扫描图,你看这儿, 这儿有一个阴影……。”诺克斯指着图上的一个地方,开始讲解他对这张图片的看 法。这就是他的教导方法,他不会直接告诉我一个病人得的是什么病,只会告诉我 病人现在的情况,教我这些图片资料的看法,再让我自己去找出这个病人得的是什 么病,并且每次都要问我治疗的办法。 我不停地点着头,这张图片是用医院里最好的仪器拍摄下来的,不过对我来说 图像还是太模糊了,对于已经习惯了真气感应所带给我的那种立体‘图像’比起来, 这也确实是无法比较。不过有了这些图片,用真气的时候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所 以对于这些图片我学的还是很认真的。 不过诺克斯怎么拿出那个女孩的图片?看来那个大个子真的是把他妹妹送回这 儿了,这样也好,再怎么说她也是我救回来的,原本我就想帮那个女孩一把。 不过伊沙贝尔才则被我救醒没多久,我再救醒一个植物人是不是会引起一些有 心人的注意呢?而且那个女孩经历了那种事情,救醒她是不是反而害了她?她醒过 来之后,能够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吗?她之所以这样晕迷不醒是不是因为她不愿意 面对现实?如果是的话,那我应该救她吗?做为医生,我应该救她,而且再怎么说 她也是我送到医院的。可是如果救了她反而是害了她的话,我还应该救她吗?不停 点着头的我迟疑了……。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