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鼠患 文/老豹 老鼠是一种人见人憎的动物。老鼠似乎从来都是人类的对头,《汉书》中说,“鼠, 小虫也,性盗窃”,对老鼠做了最好的定性。老鼠乃四害之首,它们污染食物,制造噪 音,破坏家具,传播疾病,扰乱人们的正常生活。人们总说蛇鼠一窝,可见老鼠和蛇一 样令人厌恶。我们可以从一些词语中也可看出人类对老鼠的憎恶,诸如鼠辈、鼠窜、鼠 目寸光、鼠肚鸡肠、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等等。 记忆中小时候家里经常闹鼠患,于是养了一只猫。有了那只猫,不仅我家没有老鼠 光顾,就是左邻右舍也不闻鼠声、不见鼠踪了。长大成家后有了自己的新居,经过装修, 房间卫生状况一直保持得比较好,从来也没有操心过鼠患,我和妻子文从来也没有料到 老鼠居然会光临我们的居所。 今年九月我在北京出差,文在电话中惊慌的说家里忽然发现有老鼠,而且不只一个, 具体多少她也不清楚。我听了非常诧异,我家住在8楼,按道理老鼠应该不可能爬这么 高的。据文讲老鼠咬破了纱窗后钻进来的。我一琢磨,明白了,我家楼下的张洪是个拆 迁老户,卖烤肉好几年了,一定是他家里推满了牛羊肉串,老鼠们趋之若鹜,把张洪家 作为极乐世界,也就顺便到相邻的我家造访一下。我想,既然是临时造访,就容它小住 两日吧。我家平时做饭不多,储藏的食物也少,老鼠若没有什么收获,过个一半天一定 会去张洪家,那里才是它们鼠辈的天堂。 于是我安慰文道,家里几只老鼠没什么大不了的,第二天自然会离开的。文说她一 直就害怕老鼠,现在又一个人在家,尤其害怕老鼠搞出来的各种声音。我叮嘱她把厨房、 卧室、书房的门关好,别让它们钻进来。在阳台上老鼠们是呆不久的,它们会自行离去 的。我后来又给她大讲特讲老鼠如何如何胆小,如何如何怕人,以此来安慰她。文半信 半疑的听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是我家闹鼠的第一天,相对来说还较为平静。 第二天晚上文在电话中说老鼠已经钻进了厨房,在吊柜里翻江倒海,胡天黑地。没 找到食物后乱咬乱啃,发出各种令人厌烦的声音,一夜不堪其扰。她在厨房怎么敲打、 喊叫都没用,一回到卧室,老鼠们又开始制造出各种奇怪的声响,害得她一晚上没有睡 好觉。现在已经能确定,老鼠至少有两只。由于我出差在外,空有灭鼠的决心和热情, 也只能提提建议。我建议她第二天买点粘鼠胶,要么去买老鼠夹、老鼠药,必能彻底消 除鼠患。文却说不想用老鼠药或粘鼠胶,她不想让老鼠死在家中。如果老鼠死在某个角 落里,尸体在角落里腐烂发臭,那就更难处理了。最终文并没有接受我的建议,我们俩 只好一起期盼着两位鼠大侠早点“知趣”的、“礼貌”的离开我家。 谁知二位鼠大侠还把我家当作了乐土,乐不思蜀,丝毫没有回归老窝或去张洪家的 意思。第三天更是传来惊人的消息。文告诉我老鼠已经进了客厅和卧室。客厅里发现有 老鼠嗑咬瓜子的痕迹,而在卧室竟然发现了老鼠屎。由于老鼠的干扰,文这两天心情非 常烦躁,寝食不安,很晚才能入睡。二位老鼠大侠窜进客厅和卧室,直接威胁到主人的 饮食起居等日常生活了。这时它们已经不再是造访的客人,而是极端可恶的侵略者了。 文在家中展开了一场打击侵略者的战役,以拖把和木棍为武器在床底下、沙发后、衣柜 缝里对老鼠展开了清剿。看来我们低估了老鼠们的智慧。老鼠完全掌握了“敌进我退, 敌驻我扰”的游击战术。不理会它的时候,它来扰你,而当你翻箱倒柜去找它的时候, 它却杳无声息。文后来一无所获,我开玩笑对文说,不是我军无能,而是敌军太狡猾了, 看来这是场持久战。 第四天,文找来了她的同事小王和她的爱人小贺。我听说小贺要来,心想这下我家 鼠患可定了。只要有男同志出马,老鼠肯定没得逃了。他们三人在下午四点吹响了灭鼠 的大规模作战的号角。他们的具体做法是,先搬开沙发、衣柜、书架,把床底下的杂物 也挪走,这样房间里就没有了暗角,老鼠也就无处可藏、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了。这时 的老鼠再狡猾还不是手到擒来么?他们三人还做了具体分工,文把守过道,小王拿着棍 子驱赶,而小贺则拿着拖把准备把老鼠压住。 在他们搜索了所有的角落后,那只老鼠终于沉不住气了。我后来才知道,那只老鼠 足有手掌那么大,而且奔跑的速度很快,一看便知是一位身经百战、富有经验的鼠英雄。 大家摇旗呐喊、围追堵截之下,老鼠夺路而逃。本以为只要老鼠一现身就可以逮住,没 想到这只训练有素的老鼠躲避人的捕捉时毫不费力,一会逃到门缝里,一会跳到花盆里。 那只老鼠好象故意要和他们游戏,好几次就要抓住的时候都被逃脱了。大家采用了各种 手段,出了几身汗,都没有逮住老鼠。快到六点钟时才在沙发后逼住了老鼠,那时老鼠 已经累得跑不动了,最后被小贺用拖把顶死在客厅墙角。至此,灭鼠大战终于胜利结束。 我虽然没在现场,但当时战况“紧张”、“惨烈”之情景,完全可以想象。大老鼠既然 已经被剿灭,必能起到杀鼠儆鼠的作用,另外一只老鼠也一定会知难而退的。我和文这 几天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放下来了。 第五天晚上,文告诉我另外一只老鼠还在家里,似乎变本加厉、更加猖獗了。在厨 房的吊柜里,用尖牙利齿疯狂的到处啃咬,还时不时发出吱吱的鸣叫声。不好,没准这 两只老鼠是一家子。杀了一只,另外一只找不到配偶自然就急了。我开玩笑对文说,不 好了,杀了公老鼠,母老鼠不干了,要报仇雪恨呢。听了这话,文更不安了。文说这只 老鼠好象进了木掉顶,因为她感觉到墙都似乎能传来老鼠的声音。这下可麻烦了,如果 真的钻到掉顶里,就是把小贺夫妇再找来也无济于事。 那几天虽然我在北京,但同样也为家中的鼠患所困扰。白天和同事们闲聊最多的就 是灭鼠的话题。大家给我提了不少建议,后来我们一致认为,只有找只能捉老鼠的猫才 是解决鼠患的最佳方案。有了猫,既不用浪费多少人力,也不会象鼠药一样导致有遗留 在某处的死老鼠。 文接受了我的建议,在第六天下午借了一只小猫回家。据文讲,那只小猫象只观赏 猫,看上去根本不会捉老鼠。她希望小猫喵喵叫一阵子后把老鼠能吓跑,倒并没有指望 它能逮住老鼠。那只小猫不怕生,回家后就围着文团团转。我在和文打电话的时候,不 断听到电话里“嘀嘀嘀”的按号码键的声音,文在电话里笑个不停。原来,那只小猫见 文在打电话,跳上茶几用小爪子直拍电话上的键盘。所以我在电话那头听到参差不齐的 按键声。由于小猫的威慑力,那天晚上再也没听到老鼠的声音。 第七天早晨,文起床后又听到厨房有声音,就把厨房所有的吊柜、地柜都打开,把 小猫抱了进去。结果没两分钟,就见小猫叼了只小老鼠跑了出来。小猫戏弄了一阵后, 咬死了小老鼠。 谢天谢地,鼠患七日终于结束,一场灭鼠运动终于以人和猫的胜利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