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回屋后老王追问我扫听出什么信息没有,我说没有,看着老王那幅忧心忡忡的样 子我心里这美,呵呵,哥们儿我准备半夜吹喇叭----- 一鸣惊人了。 对于德国之行,我一点把握也没有,我知道机会也许一生也不会重复出现,我又 不是上帝的儿子,他没理由垂怜我两次,努力或许未必就是成功,但是放弃就注定失 败,一切等到了德国,就要真的用心去学习了,为了自己,为了未来,为了那出人头 地风光无限的日子。 虽然我工作不长,但是我知道,对于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人来说,要想混出一片 天地,那么只有玩命的向前冲,把自己变的强大,因为钱与能力是有着直接的关系。 下班后,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父母,我父亲瞪大了眼睛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着我,许久后开始哈哈大笑,说你小子有出息啊,出国了都,我妈则和天下疼爱自 己子女的所有母亲一样,又想让我出去闯闯,回来弄出点名堂来,又舍不得我出去, 我的衣食住行她照顾那么多年了,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在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恨不得 可以陪我一起去,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一晚,我爸兴奋的拉着我们去饭店吃涮羊肉,一杯一杯的下肚,看着自己的儿 子可以在上千人的大单位被相中,免费出国深造,准备回来委以重任,他真的是替我 以及替这个家开心,我妈还是泪眼婆娑的吃着,已经开始叮嘱我了。 我心情也很好,虽然是一个女孩帮了我,而不是我自己的实力出类拔萃,但毕竟 机会还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有些惶恐后就是坦然接受,兴奋异常,一激动,和我 爸喝上几口,爷俩久违的嘻嘻哈哈笑着闹着。 饭吃到很晚,我妈一边搀着我爸一边搀着我回了家,在月光下,我们一家三口幸 福团员的踏着月光回家,这一瞬间的和睦幸福就像是一张永恒的照片,在我内心深深 的浮现,记录,永远不会消失。 回到家,顾不上太多了,我和我爸各自回屋倒头大睡,这一夜睡得很香很沉,一 直到第二天七点。 单位召开了这次会议,宣布了这个决定,我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出国深造的名单之 中,很多人始料不及,但没有反驳什么,因为在这个社会,领导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对 的,肯定是有原由的,你接不接受都没有任何用,如果谁还在据理力争,那么这个人 在这个时代真的是白活了。 会议结束了,很多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有羡慕,有嫉妒,有不屑…… 老王拽着我,说:“兄弟,你真牛逼啊,混到国外去了啊?” 我腆着脸,说:“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领导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这一身的才 华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啊,你说这人优秀也招罪啊?” 老王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打蛇随棍上,你这小子越来越无耻了啊?” 我哈哈一笑,拍着老王的肩膀,说:“以后我的Q 号就归你了,你继续替我斗地 主吧,我现在积分很高的,别给我丢人啊。” 老王笑笑,摇摇头,说:“无论怎么样,我也恭喜你啊,年轻就是好,到了我这 岁数怎么也折腾不起来了。” 我又和老王随便逗了几句嘴,就回家了,因为我们这批人可以提前休息了,准备 下周一出发了。 刚到单位门口等公交,老王就给我发了个短信:你大爷,你小子骗我,积分是高, 都是他妈前边带横杠的! 我呵呵一笑,回了个短信:王叔,如果我真的回来之后可以独挑大梁好好发展, 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没有了你在我身边啰啰嗦嗦我还真不适应,你没有了我跟你抢 电脑,也不会适应吧?一年之后见了,我的战友老王。 回到了家,我妈已经给我准备了一大堆东西,什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我看着那 大包小包的东西哭笑不得的说:“不知道还以为我逃难去呢,妈,用不了这么多东西, 那边会有人给我们安排好一切的。” 我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别人照顾你,我不放心,我的儿子我照顾的最好了, 你喜欢吃的我都给你买了,还有两瓶臭豆腐。” 我看着我妈,突然模糊了双眼,我悄悄的擦拭了,小时候一直以为没有父母的管 制是最快乐的日子,无忧无虑的自由折腾,可突然想到离开,我心里就感觉空空荡荡 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复杂很苦涩,我很难形容,我只是知道我很难过。 我擦干了眼泪,和我妈一起收拾起来,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妈的眼角一直挂着泪。 晚上吃过饭,我上网搜索了半天关于德国的一些消息,还有德国的旅游地方,一 边看一边记在一个小本上,一直忙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外面阴沉着天,我父母都不在家,我躺在床上抽着烟,看着床边的中 南海,不知道德国那里有没有的卖,看着烟,我又想起了陆晨,最爱抽中南海的陆晨, 你走了,留给我们所有的悲伤和想念,你小子算是解脱了,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会心 一笑,其实死亡对于陆晨来说或许是更好的结局。 想完了陆晨,我脑海中又漂浮出路小帅、贺茜、大宝、段晶晶他们的身影,你们, 此时都在干什么?你们好吗? 下周一就走了,有些事我不想拖得很久,无论如何,在我走之前我都一个答案, 一个结局,无论是喜是悲,至少都是一个答案,一个句号。 我抽完了烟,起身洗漱,准备出去买几条中南海带到德国去,顺便想去找找他们。 我给贺茜打了电话,手机里传来了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我无奈的笑了, 或许贺茜已经换号了,我已经联系不到了,我只能去那所带给我无限幸福和快乐的小 窝去找她。 路过医院的时候,我想去买点药以备之需,万一哥们水土不服的时候拉肚子怎么 办?国外的药我可不敢乱吃。 在医院的一层我排着队开药,从电梯里走出来两个熟悉的身影,我没想到是贺茜 和大宝,大宝搀扶着贺茜慢慢走着,贺茜脸色苍白,表情痛苦,步履蹒跚的走着,他 们没有看到我,从我身边过的时候贺茜深深的低着头,大宝则深深的看着她,根本就 没有注意到两三米之外的我。 贺茜怎么了?看着她那幅痛苦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碎了,我心疼不已。 我走了过去,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出了出口,我跟在他们身后慢慢的走着,我想 冲过去问问贺茜你怎么了?我又害怕贺茜看到我,愤怒和悲伤一起涌出,让她看着那 摇摇欲坠的身子随时倒下,我不敢刺激她,我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矛盾无比。 忽然贺茜不走了,大宝也停住了,我赶紧躲在一个柱子后面,偷偷看着他们,听 着他们说话。 大宝说:“别哭了,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心疼。” 贺茜突然一下子靠在大宝的怀里,委屈的哭着说:“这也是一个小生命,就这么 没了……” 大宝没有说话,紧紧的搂着贺茜,眼泪无声的倾泻着。 “小生命?”我脑子一下子就炸了,难道贺茜去打胎了? 贺茜靠在大宝怀里,哽咽着说:“我,在也不要打胎了,我害怕,我疼,还有, 小孩子是那么无辜的,他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 大宝捂着嘴,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心在这个瞬间已经彻底崩溃了,我愣愣的站在那里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贺茜,打胎,谁的?大宝的!肯定是大宝的,要不然为什么丫一直说着对不起呢! 我的眼泪也无声的流出,我双手紧紧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贺茜在我心中的位置在 这个瞬间彻底倒塌,从今后她留下的也只是片片的残垣断壁了。 “她爱他妈跟谁好跟谁好,我算他妈她什么人啊?我犯得着为她伤心吗?她自轻 自贱和我有个蛋关系!我们已经不在有关系了,萧子寒,你难受个*****啊?” 我自言自语的说着,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从另一个出口走了。 贺茜还靠在大宝的怀里,说:“别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大宝慢慢的抚摸着贺茜的头发,说:“都是我的错,假如我知道你和萧子寒之间 的结局竟然是这样,当初我死也不会放手,你可以恨我骂我,我也不会放手,至少我 不会伤害你,不会让你这么难过,对不起。萧子寒是我哥们,好哥们,我也替他像你 道歉,我知道我没资格代替他,我也没本事得到你的爱,但是我还是想替他对你说一 声道歉,我希望你不要恨他,就让一切都他妈过去吧,以后的日子,有我,我会时时 刻刻的在你身边的,不会再让你收到任何伤害!” 贺茜抬起头看着大宝,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 大宝咬咬牙,点点头说:“记得,我不会告诉萧子寒这件事的,我不会让他知道 你为他打胎的!其实,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难道这些不该是属于他的责任吗?你一 个人想扛到什么时候呢?” 贺茜笑了笑,说:“我是真的爱他,所以我不愿意让他知道。我不希望他背着心 里的负担生活,我也不希望拿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他什么,所以我必须打掉,或许他 不在爱我了,或许他现在已经拉着别人的手不正经的胡说八道呢,那么就让他好好的 去爱别人吧,没有任何负担的去爱别人吧,我不要让他带着包袱去爱,或许,这也是 我为他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大宝紧紧的搂着贺茜,拿着拳头不断的打着自己的头。 天空是阴霾的,我看着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走出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贺茜,就这样画上个句号吧,再见了,都他妈的滚蛋吧! 无论怎么样,贺茜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了,让我心碎的结果,剩下的就是 路小帅了,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到了他家楼下。 我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给他打个电话,没想到他的电话也是关机,我笑了笑, 今天都是怎么了?集体流行关机。 我上了楼,犹豫再三的还是敲了他家的门。 开门的是路小帅的爸爸,看见我很高兴,拉着我屋子里坐,问我怎么这么久没来 家玩了。 我说出差了,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了。 我问:“叔叔,路小帅呢?” 路小帅他爸愣了一下,说:“你不知道啊?” 我问:“怎么了?” 路小帅他爸让了我一支烟,说:“这小子最近叫女朋友了,你不知道啊?” 是段晶晶,我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啊。” 路小帅他爸吐了一口烟,说:“今天他们去云南旅游了,早上八点半的飞机,他 没和你说啊?”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已经彻底平静了,是天意吗?注定我抛开一切失去一切的 离开。 我叹了口气,说:“这两天没联系他,他也没说,那玩去了就算了,等他回来我 在找他吧,对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路小帅的爸爸又要给我倒水去,说:“去一个星期呢,等他回来你在找他玩儿吧。” 我连忙说不喝了不喝了,便匆匆的走了。 走在路上,我默默的哭了,心里憋屈的想死,我幻想着可以和贺茜路小帅把所有 事情说通后,贺茜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我深深的吻着她,路小帅依依不舍的紧紧抱着 我,这离别送行的场面不会出现了,不会出现了…… 起了风,柳絮在空中飞舞着,像是一场大雪,抬眼看着路边的一起,觉得一切都 是迷茫的。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只是短短一年而已,我却觉得像是过了十年一样的疲惫,时 光流逝,物故人移,失去的没能找回来,握在手里的继续失去着。 如果所有时光都可以选择,并且永远的暂停在那里,我愿意回到大学时代,陆晨, 路小帅,大宝,我们无忧无虑的在一起,小饭馆大排档,几个口杯几瓶啤酒几包烟, 聊着明天谈着未来吹着牛逼说着掏心窝子的话,除此之外,我还愿意回到和贺茜在我 们租的那个小窝里,你侬我侬的爱着闹着,简单的享受着幸福。 但是,这些记忆,都失落在了时间轨道之外。 星期一,天气格外的晴朗,我谢绝了父母的护送,我受不了到时候我妈的眼泪, 我妈千叮咛万嘱咐的和我说了很多很多,一直送到我出租车上还在隔着车窗跟我说着,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一咬牙和司机说赶紧走,看着我爸妈的身影渐渐变小变远,还在 不住的向我挥着手…… T3航站楼的国际候机大厅,我静静的躲在吸烟室抽着烟,低着头看着手机。 我给贺茜大宝路小帅都发了短信,算是告别,尽管我知道他们很可能都收不到这 个短信,不过对于我来说,我心里就踏实了很多,无论怎么样,除了我父母,我最爱 的女人和我最好的哥们,我都和他们告别了。 广播里传来了登机的消息,我掐灭了烟头,走进了飞往德国的飞机,找到了自己 的位置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回复的短信,苦笑了一下,关掉了手机,闭 着眼靠在那里,两滴眼泪不经意的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手上…… 飞机被推进跑道,等待塔台的信号起飞。 飞机慢慢的启动,随着发动机的怒吼,渐渐的加快了速度,我感觉一阵晕眩,飞 机起飞了,在蓝天白云之间飞翔着,飞向德国要很长时间,我知道,无边无际的夜色 在等待着这架飞机啊,等待着我,还有那陌生的德国和未知的未来。 这个时候,在贺茜租住的房子内,大宝正在死死的拉着贺茜的手,说:“你要珍 惜自己的身体啊,你去了他也走了,你身子这么虚弱,你去了能干什么?你去了他就 能回来了么?他一年之后就回来了,你又不是见不到他了,乖乖的躺回去。” 贺茜满脸泪痕的看着大宝,愤怒的嚷着:“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哪怕看 见那架飞机我也心满意足了,你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 贺茜突然一下子挣开了大宝的手,穿着单薄的衣服晃晃悠悠的冲下了楼,大宝怔 了一下,赶紧拿着衣服追了下去,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带着贺茜奔着机场疾驰而来, 车上,贺茜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不断的自言自语着:“萧子寒,你等我,你等我… …” 云南,丽江,万里无云的天气。 路小帅拉着段晶晶的手,走在干净的街道中。 段晶晶幸福的靠在路小帅的肩膀上。 “对了,给我妈打个电话,我说过一天报告一次平安的。”段晶晶忽然说到。 路小帅笑了笑,说:“有我在,你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段晶晶笑着说:“我妈就是不放心你,哈哈。把你手机给我用用,我的手机没电 了。” 路小帅掏出了手机,说:“这几天我都没敢开机,我怕谁给我打电话,我一接就 是长途啊。” 说完,路小帅打开了手机,开机后好几条信息传递过来,路小帅看着屏幕,脸上 坏笑着。 段晶晶问:“怎么了?谁发的?” 路小帅笑笑说:“没事,售楼的,妈的,都把我当成大款了。我要是有钱,我才 不在国内玩呢。” 路小帅继续看着未读的短信,突然一下子怔住了,那是我的告别短信。 段晶晶笑着说:“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这么严肃了,谁发的?” 路小帅赶紧删除了短信,努力的笑了笑,说:“没事儿,一傻逼发错了!” 路小帅转过脸假装看着风景,一滴泪水在阳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他拿出了一 支烟,默默的点燃。 段晶晶看着他,说:“嗯?你不是说戒烟吗……” (全文完)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