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一个人,又何必长相厮守 今年8 月2 日,与我苦恋、同居了六年的未婚妻马丽华正式跟我平静地分了手。 当她从我家搬出时,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苦笑将她送到楼下。我早知道有这么 一天,但这一天来得太迟太迟。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内心难以平静,只有写点什么 才能释放出我的窘迫和苦脑,于是想到这篇文章。 十五岁,她跟我邂逅相遇后说: 这辈子,死也跟定你了! 我与马丽华相识是在1996年12月18日。那天,我受一位涉嫌交通肇事的朋友相 托,款待负责处理这起案件的交警到栖贤路的一家美容美发厅休闲。那两年,住在 这座鄂东县级小市的人好象吃错了药,只要有机会就往这种地方钻。这家美容美发 厅的老板是我的一个铁哥们。尽管如此,这个场所我却是第一次进,我敢将我的儿 女拿出来发毒咒。老板娘见到我是笑逐颜开,说:“老大,今天我店来了一位新小 姐,是一家休闲屋的老板娘送来的。我介绍你认识,这时候你用得着。”我明白她 说这话的意思。因为我与分居了两年的前妻的婚姻续承关系处在一种针尖对麦苗的 尖峰时刻,只在等一张纸。这件事她全知全晓。 当老板娘将她从休息间引来时,我傻冒了。其实她长得并不靓丽或有气质,身 高不足一米四五,站在我身前还没齐我的肩膀,穿着打扮完全是农村那种“放牛娃” 的衣装。我感叹的是她跟我的初恋情人完全象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我的初恋是我高一至高三的同桌同学。高考发榜后,她被一所大学录取,而我 却因半分之差被拒之于高等学府之外。临行前,她向我挑明了爱恋关系,再三叮嘱 我去复读一年,并承诺不管日后自己的命运如何改变,绝对不会离开我。我是四姊 妹的大家庭,父母实在无能力再供我复读,我只好进了一家建筑公司当学徒。父亲 也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苦苦告诫我,说:“儿呀,千万不能茅屋顶上玩诱球。”四 年后,当她大学毕业时,我已是有妇之夫。 老板娘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听了我这段象是故事却是实事的叙述后,说:“大 哥,反正你离婚判决书就快下来了。这个小姐姓马,你就把她当成你的‘马马’ (老婆的意思)不就得啦。” 她的这句玩笑,真的将我和马丽华的关系拉近了。从那以后,我有事没事每天 都要去看看她。她也开始离不开我,只要我比约定的时间稍晚去了一点点,就会收 到她的传呼。 12月27日晚上,当我再到美容美发店去看她时,她躲在一间包房的门旯旮里偷 偷流泪。见到我,她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哭得更伤心。这是我第一次与她近距离的 接触。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才道出了自己的委屈。原来,她刚才给一个客人做按 摩时,客人向她提出了无理的要求。客人见她坚决不从,强行在她脸上狠狠地咬了 一口,还抓痛了她的乳房。当时,我象疯了一样要去找那人拼命。她死死地抱住我 说:“哥,算啦。以后我注意一点就行了。” 还能要她有以后吗?! 当晚,我向我的“铁哥”朋友坦了牌,要他收马丽华为徒学理发,再不准她进 按摩包房半步。朋友是武穴市理发业名列前茅的“一把剪”,也是位“宁可要朋友、 可不要老婆”的性格。他被我的挚诚感动,爽快地答应了我。那夜,马丽华伏在我 膝上睡到子夜。当我叫醒她要向她告辞时,她拼命地抱着我狠吻,并乞求说:“哥, 你要是回去了,我真的好害怕。别走了好吗!”老板娘也有成人之美之意,说: “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大哥,就陪她一夜吧。” 我也是病人听不得鬼叫曲。店铺打烊后,我真留下来同她住在了一起。她告诉 我今年才十五岁,家就在武穴城郊的龙里村。她出来做“三陪”是被父母逼的,因 为大她才一岁半的姐姐马丽英已在歌厅当了三年多的小姐,经常是大包小包的东西 往家里提。父母看到她姐姐回去是眉开眼笑,恭敬如宾却常常骂她是个吃闲饭的人, 一气之下就找到也在武穴开美容店的同学做介绍,来到了朋友的这个店。她轻声地 说:“我是个处女,你相信吗?”对这个问题我不在乎,我毕竟是结过婚有了孩子 的人。但我感觉到她说过这话后,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吐出的热气喷在我耳根 后是灼烫的,身子也象石滚一样压向我。我知道我们之间将会发生什么,想努力去 克制但还是失败。事毕,她坚持要我验证她是处女身。我说:“我能不相信你吗?” 她死死地搂着我的颈以示对我所说的话表示满意。她说:“我今天什么都交给你了。 这辈子,就是死,我也要跟定你。”我笑着问她:“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她回答 说:“喜欢你抽烟时老将烟蒂放在牙齿上嚼。”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这种癖好 居然成为了我的优点。 为避嫌,她虽然离开了是非之地却被包围在指责和敲诈之中马丽华跟我仅过了 三天的开心日子就被囚困在漫骂和指责之中。首次的指责来自于她的亲生母亲。 那是12月31日,马丽华被她的姐姐邀回去为其母亲过生日。消息灵通的姐姐将 马丽华与我之间的关系告诉了家人,她母亲很不高兴,说:“做得好好的,学什么 手艺呀。我不管那么多,年底你拿1000块钱回来办年货。还要为你弟弟准备500 块 钱,用于明年开春上学报名时用就行了。”马丽华听了这话后很气愤,说:“离过 年还不到一个月,我就是在外卖身也挣不了那么多钱。”“那我管不了。”她母亲 说。母女俩话不投机,马丽华在家饭也没吃就匆匆赶回了武穴。 此后的一个星期,尽管她见到我仍是笑眯眯的,但我还是看出了她的笑容中隐 藏着苦涩和无奈。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才吞吞吐吐地道出了事情的原由。 我安慰她说:“活人总不可被尿敝死,慢慢再想办法。”为了缓解她的痛苦, 我将单位发的年货分了一份让她找人捎回去。自那次与母亲不欢而散后,她直到腊 月二十九才回去,大年初二就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是靠自己的拼命努力调出原来的单位,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所以也 不想以后的妻子被别人误认是“三陪女”的出身。新春伊始,我谢绝了那位“铁哥 们”的再三惋留,让马丽华离开了美容美发厅,为她在一家企业找了一份工作。从 此,她也改口赞我叫老公。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马丽华的关系被当成把柄握在了前妻的手中。 于是,她抓住法庭年底工作太忙,离婚判决书还未送达的时间差,以我有“第 三者”介入为由向法庭提出申诉。结果,本来可以解脱的我在官司上输了。法庭以 “因第三者介入,原告有过错为由”判决不准离婚。尽管马丽华也很失望,但看到 我万分沮丧,安慰说:“心放宽点。就是再过一百年,我也会等到你离婚的那一天。” 马丽华虽然不急,但我的父母急了。我的老家离马丽华家不到十里地的路程, 我的父亲还曾在她家村后的碎石厂工作过,与她的亲舅舅同过事。她家在众人耳中 的名声和其父母为人处事有几斤几两,我父亲是瞎子吃汤元——心中有数。因此, 举家都反对我俩的接触。她有一位亲戚在我亲叔叔手下打工,闲聊时对我叔叔说, 你侄儿要想将马家的姑娘娶进门,不落一身肉也要脱一层皮。 而此时,我却象喝了迷魂汤,谁的话也听不进。 其实,马丽华在家时是穷屋养娇子。她除了对我说的话百依百顺,从不打折扣 外,什么都不会。大约是在1997年的正月半前后,我加夜班回来肚子很饿,她居然 用冷水直接煮面条。结果锅里的面条是上面生、中间糊、下面焦。当我笑着告诉她 下面条要先将水烧开时,她哭了,说自己真的好没用,连面条也不会煮。从那以后 只要我在灶台上,她准会去打下手。半个月后,她做的饭还真的象模象样。在我的 赞赏中,她将全身的爱投注在我的身上。 虽然我俩有了一个家不象家的“家”,但没有过上一天安宁的日子。一方面是 来自于我前妻的压力。六个月后,当我再次向法庭提交离婚诉状后,她同意离婚, 却提出了要十万元高额补偿,这对于我一个工薪簇来说不亚于一个天文数字;另一 方面是来自于马丽华父亲的压力。他承包了村里的一座碎石厂,要她想办法为家里 贷款5000元。可以说,马丽华是出门一抹黑,这副担子就落在了我的肩上。当贷款 办到手,她父亲又发话说,不管碎石厂是盈是亏,贷款的钱由她想办法还。从那时 起,她算是看清了父母的别有用心,再也不愿进自己的家门半步。回避并没有缓解 她的苦恼,她父亲隔三叉五就要打个电话过来,要她送些酒菜回去。要是没按时送 到,他第二天保准要赶过来训她一顿。还有一个方面是来自于我家人的压力。我的 父母、兄弟、亲戚看到我俩同居后,轮流来当说客,要马丽华离开我,有时还向她 说了些很难听的言语,她都默默地装在心里。可以说,1997年和1998年那两年,我 俩都是在晃惚之中熬过的。 其间,她因单位效益不好下岗后,也试图跟同村的两位女孩到广东的汕头、朝 阳等沿海地区去打过工,一看是在美容院做“三陪女”,踅身就回了家。 更让我们焦心的是1999年春,银行在多次催还贷款无望的情况下,一纸诉状将 马丽华推上了被告席。我因困在马拉松似的离婚官司中,再加上几场生意下来血本 无归,每月那几百块钱的薪水供儿女上学后生活都很拘拮,尽管从内心想为她分忧 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也很理解我,从不向我提出要半厘钱帮助还贷。恰在这时, 她一位在湖北荆门打工的同学李海婵(化名)来电话说她所在的公司要人,每月工 资有1000元。马丽华动心了,用商量的口气跟我说:“老公,咱俩想爱,也不一定 要长相厮守地一起呀。你让我出去闯一闯吧,我保证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咱俩都 努力攒点钱,将贷款和做生意时扯的债都还清,日子就会好过起来。”我考虑她说 得也有道理,至少她出去回避一下,我的离婚官司也好打一点。她离开家的头一天 晚上,一夜没合眼,抚摸着我的全身等到天亮。 还清债,她并没有从囵陷中解脱 反而成了其父母的摇钱树马丽华到荆门后, 我还真的害怕她会沦落为做“三陪女”。社会上不是流行“男人有钱才变坏,女人 无钱才风流”这句话吗?为消除自己的顾虑,我先后两次不声不响地去了荆门。当 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尽管她很惊讶但通过了我的检查。虽然她是在一家桑拿 中心工作,却是前台的招待生,只是她的同学在做按摩女。到下半年回家时,她不 仅还清了贷款,人也变了,特别是花钱很大方,仅帮我买衣服一次就花了一千多元, 还给她弟弟添了七百多块的衣物。她父母从她要过年费时,她很慷慨,出手就是1000 元。乐得她父母儿前幼后的叫过不停。 这一年,我也终于结束了离婚官司但也到了一贫如洗的尴尬处境。正当我俩在 编制着结婚的美梦时,她的父亲又发话了。说:“我将女儿养了快二十年,你要娶 她可以,但每年至少要付给我一千块,两万块钱一次性交,少一个指你就去做梦。 另外,必须等到她姐姐嫁了以后才能考虑。”听了这话,我俩都吓懵了。为了抗拒 父母,马丽华差点服毒自杀。 马丽华要自杀的原因除了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外,最重要是不知道姐姐什么时 候能嫁。其实,她姐姐早在1997年底已经嫁过一次,十四岁就在外做小姐养成的放 荡性格,使她蜜月没渡完就与垸里的青年勾勾搭搭。丈夫警告她时,她还理直气壮 地说:“我又不是真心想嫁给你,是我老子逼的。”原来,她父亲在办碎石厂时也 在他那里“借”了两千块钱。在无钱还债的情况下,将她嫁出去。最终的结果是他 俩解除了非法同居关系。其后,她也谈了四个男朋友,最长的只与其同居了五个月 就告吹。 说直话,我和马丽华的爱是建立在相知、相亲、相依、相恋基础上,但又是艰 难和苦涩的。可以说,她吃没吃好,穿没穿清。尽管如此,她还是将整个身心都放 在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家”上。四年来,她为我做了五次人流手术,却不肯要 我花十几块去买只鸡为她补补身子。面对来自于她父母的压力,她决定再去荆门打 一年工。然而,一个电话将我的情绪一下子抛到了冰窖里。 那是2000年3 月底的一天晚上,与她玩得相当要好的朋友霞从荆门打电话对我 说:“你认为你的老婆是个超人,做招待生一年能挣几万块钱。她是靠卖身。”当 时我很气急,但压住烦恼套出了她话的意思。原来,马丽华在做前台接待生的同时 也经常跟捧她场的客人出场,只是做得天衣无缝,让一般人都神不知鬼不觉。这次 到荆门,她居然抢了与霞相好了两年的情人。 第二天,我气急败坏地赶到荆门,马丽华也许知道我的来意,什么话也没说, 不声不响地收拾行囊跟我回了家,还告诉了我说自己的确存了一万多元的私房钱, 准备用来置嫁妆。并发毒誓再也不出门,就是讨饭也要跟我在一起讨。 她父亲却不高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我生女儿,本意是想拌她享福。 你不出去也可以,那福我也享不到,但你弟弟诊病的钱归你想办法。“ 马丽华有位亲戚在北京二炮总部工作,她父亲想通过这个关系让儿子跳出农门。 谁知儿子身体不争气,在上年冬季征兵体检时查出有“大三阳”乙肝。 为弟弟的前途着想,她默默地承受了。仅上半年,光买药和检查两项费用就花 了近四千元。这件事情还没有了结,她父母又开口向她要钱买米、买化肥农药、买 猪饲料。这部份钱过去都由她姐姐马丽英承担,但由于她在美容院做“三陪女”时 与黄冈生资公司驻武穴办事处的一位采购员相识,弄得他神魂颠倒去侵占货款被公 司开除。随后他抛家弃子来到武穴与她同居,由于怀孕再也不能出门挣钱。马丽华 和我再也承受不起,齐心协力反抗。他父亲却来了个软磨的办法,三日两头往我们 这里跑,要我们买菜、买酒。酒足饭饱后还要我们出钱去找人陪他搓麻将,赢钱了 当然属于他的,输了我们就糟怏。她常常在半夜三更哭醒,不知多少次在问我: “老公,我们的缘份是不是已经到头了。”我总是笑着对她说:“牛奶会有的,面 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们的日子总会好过起来。”她不只一次地对我说: “除非等到他们死的那一天。” 他们没有死,都健康的活着,可我们只剩下半条命。好在在我的周旋下,马丽 华的弟弟终于在去年冬季被征招入伍。尽管他的病没全好,至少减轻了我们再掏医 药费的尴尬。但为了他能参军入伍,我们还是慷慨了三千多元用于做人情和其它方 方面面的打理开销。 等上个世纪匆匆离去时,我俩手中的钱也所剩无几。新世纪的第一个春节,我 俩是在拘拮中渡过的。正月初八,我母亲来看我们,见我们办的年货还赶不上别人 过小节时那么丰盛,泪水直往肚里吞。马丽华的父母常常来我们家吃吃喝喝和抹牌 搓麻的事,早从楼上楼下的邻居嘴中传到了我母亲的耳里。她强忍着情绪对马丽华 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很爱我儿。但爱当不得饭吃,你还是放他一马吧,算是 我求你了。” 分手前,我俩共同探讨一个话题 相爱,注定要长相厮守吗尽管我母亲的话 对马丽华打击很大,她还是能承受下来,因为有爱在背后作保证。但摆在我们面前 的是生存问题。住在市区,打开门就要花钱,而且她从不肯刻薄我和我的儿女。特 别是在我儿女头上,只要他们开口要什么,宁可自己不过早也要满足他们。我们不 付那两万元钱,她的父母是否准许我们结婚,还是个未知数。正月半刚过,她又向 我隐隐若若提出了要出去打工的念头。这次,她选择的目的地是武汉。她怕我仍有 疑心,说:“武汉离家里近,你即使去检查我,也可以节约不少路费。再说,我在 家里是坐吃山也空。我真不想你那么辛苦。” 她把我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出去的目的是为了这个“家”,我真的找不出什 么理由去阻止她。正月二十二,她在四望镇的好姐妹胡美霞(化名)相邀下登上了 去武汉的班车。为了怕我不相信她,她最多半个月就回来住上两夜,安抚安抚我后 又匆匆离去。有时还打电话叫我有空突然去武汉,捉她是不是很规柜。既然她如此 用心良苦,我肯定不能不信任她。但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出在同她一块儿出去的好 姐妹胡美霞身上。 那是在今年5 月3 日,胡美霞怀疑她被福建可口可乐公司一位采购员以每月1500 元的身价包下做“二奶”的消息是由马丽华传播到武穴的。于是,就打电话告诉我, 说马丽华也以每月1000元的身价被日本一位商人包下,有可能发展到准备结婚的局 面。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莫大的耻辱和无奈,但还是根据胡美霞提供的线索在武 汉黄浦路一家叫务航的休闲中心找到了马丽华。马丽华这次显得成熟起来,心平气 和地对我说:“老公,我对你的爱永远是不会变。你妈那句话提醒了我,爱是不能 当饭吃,咱俩今生能是有缘无份,还是分手吧。 好见好散,咱们做不成夫妻可以做对好兄妹。“ 听到这句话,不亚于睛天霹雷。但我尽量压制住急燥地心情列出了三点理由, 说她与那位日本佬不合适。我说:“一是没有感情基础。你俩是在休闲中心那个特 定的环境中相识的,相处还不到两个月时间。在日益复杂的大城市生活中,进入这 种场所的男人为的是寻求异性刺激,你能相信他不会再爱上更漂亮、更有气质的女 孩?说不准他此时就是在逗你玩或逢场作戏;二是没有共同的生活载体。他是日本 商人,要出席各种交际场所。你身材是三级残废,还不到一米四五,连洗一床床单 就很吃力。初中肄业文化水平低,唱起歌来五音不准、六音不齐,跳起舞来什么不 会,他图你什么呢。可能唯一一点就是图你比他小19岁。即使他能将你带到日本, 语言障碍将使你变成哑巴,你只能成为他家一个不用支付工钱的佣人;三是没有相 融地兴趣爱好。为了生意,他要日本、中国甚至全世界满天飞,接触到的人文文化 是多层次的,对每一件事的欣赏水准都与你不一样。而你是从一个小山村走出来的 放牛娃,局限性使你思维狭窄,你只能被动地去应付他所说的一切。久而久之,他 识破了你的勉强附着也就产生了厌倦心态,生活就失去了乐趣,势必会导致婚姻的 解体。” 当我苦口婆心地说这些时,马丽华一直靠在我身边默默地听,连粗气也没吭一 声。她见我说累了才开口道:“爱一个人,是不是注定要厮守在一起。” 我被这句话问住了。她见天色已晚,将我引到黄浦路一家比较高档的餐馆坐定, 特地为我点了一份鸡杂汤——在家时,她见我身体不太好,也不知是谁告诉了她这 条偏方,三两天都要为我开次小灶做上一碗。淡淡地说:“往后,我不在你身边, 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听了这话,我的喉管是塞了一块破棉絮,怎么也吞不下 那碗汤。这一夜,我们就在黄浦路立交桥下的街心花园坐了一夜。 翌日早上,她对我说:“你先回武穴吧,老公,咱们要都冷静地考虑几天。” 回武穴后,我决定将这一情况告诉马丽华的父母,想他们当当说客劝劝她,毕 竟我俩共同生活了快六年,而且她找的人是大她近二十岁的中年人。她父亲听后, 却乐了,说:“我女儿跟你六年,你该知足了。反正这六年,我又没有得到你什么 好处。要她跟你也可以,回去拿十万块钱来。”我就差点当场气晕过去。 5 月8 日,马丽华从武汉回来时直接到了我家,泣着声对我说:“哥,你放过 我吧。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你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兄妹, 我不想将咱俩那份感情搅得比路人还不如。” 她的一句话终于道破了天机。我急切地说:“难道你逃避得了?”她回答得很 平静,说:“反正我已变成了一个躯壳。离开武穴是我唯一的解脱。” 从那天后,她象在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跟我打一次电话。我打电话向 她父母和姐姐打探消息,他们只要听出是我的声音就收线不接。直到8 月2 日她才 神秘地出现在我家。这次,她是来收拾东西的。当她跨进家门时,眼角就开始挂眼 泪。在那收拾东西的二十多分钟里,我俩谁都没说话。当她提着箱子准备出门时, 看到我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猛然丢下箱子奔过来搂着我的头,嚎哭道:“哥, 再亲亲我吧。感谢你照顾我六年。这一生,我只会爱你一个人。我说这话,你相信 吗?!” 我记得我当时只是机械地向她点了点头,但没有流一滴泪水,用哽硬地声调说: “我会记住你那句‘做不成夫妻可以做兄妹’的话。回武穴时,回家来坐坐。没饭 吃,但自来水有一盅。”她听后很满足,踅身提着行囊头也没回就匆匆离去,我顿 了片刻还是身不由已地跟了过去,接过她的箱子将她送到楼下──────望着载 着她离去的出租车背影,我反复推敲着她那句“爱一个人,注定要长相厮守”那句 话,但愿它不要成为真理和格言被更多的痴情者泊去或效仿,那么我们就成了爱情 领域的罪人。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