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裙子的叔叔 作者:邢晔 秀发如春草,总把春来报。头发是生命活力的象征,它的浓淡往往预告着生命 的兴衰。我以为,郁郁葱葱总比一片荒凉要强得多。女人秀发如云,男人短发精干, 头发的长短正是性别自然区分的标志。所谓“头发长见识短”的谬论,我们大可不 必理会,见识与头发无关。否则,大家会争着当尼姑和尚。 琼瑶小说已是落花流水春去也,长发飘飘也不再是爱俏的女人的标准配置。即 使洗发水广告吆喝得再厉害,刘德华整天在电视上神情款款地宣布:我喜欢拥有一 头秀发的她,毕竟女人没有义务多用洗发水,也不是个个都想嫁给刘德华。现在的 女人,头发像心境与钱包一样轻松自由,长短不拘了。这也好,长发怡人,短发可 人,长发婉约,短发洒脱,一样的风情万种。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人的头发像她们的裙子一样越来越短,长发飘 飘的婀娜佳人形象已像打对折也乏人问津的琼瑶小说,成为过眼烟云。当我们在街 头放眼,闪亮登场的是一个个、一群群几乎光着脑袋的超短发女子。 她们与梳马尾辫的男人一样,给我的感觉是强悍、先锋、冷漠,和……不伦不 类。短裙是好的,却不必借此展示内裤;短发是好的,但何苦因而闪亮头皮? 超短发女人是如此追求强悍,拒绝柔美,拒绝得非常无理,近乎仇视。一位二 八或三八佳人, 推一头超短发,往往着一件中性T恤或圆领汗衫,一条超超超短裙 或军绿色宽松裤,一双高帮皮靴,野气洋溢,霸气十足。同时,她们画皮:两条又 细又长的眉毛在眉峰处高高上挑,蛮横娇纵,鼻翼两侧则使用深色粉底敷染,使鼻 子尽可能地高高耸起,嘴唇涂以深棕或黑色唇膏,面孔棱角分明,眼神漠然,双唇 紧闭,活像被喝醉的理发师当成男性修理后的美蒋女特务。 要么,就像一个妖艳的“叔叔”。某超短发女人上街,一个有礼貌的小男孩叫 她“叔叔”,该女人嗔道:“你见过穿裙子的叔叔吗?”小男孩不解地问:“对呀, 叔叔,你为什么穿裙子?” 随着时代的发展,女性开始警醒和反叛,她们不再是人类文明盛宴的缺席者, 不再是被男性征服、支配、俯瞰、言说的弱者,她们也开始像品尝美酒一样与男性 彼此消费,彼此成为欲望的对象。女人不再屈从于第二性的宿命是时代的进步,但 完全打破既有的柔美、精巧、飘逸、性感的性别模式却是极大的不智。女人不屑也 不必总做依人的小鸟,也无须再躲藏在深深庭院里多愁善感,她们有更大的天地可 以施展才华和魅力,但又何必非把小桥流水变成大江东去,把鸽子打扮成秃鹫呢? 女人啊,你是愿意当一个美丽的阿姨呢,还是当一个穿裙子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