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日记 (一) 2000年8 月26日 星期N 烟雾缭绕的网吧,心事重重的夜 明天,就要回到XX,就要回到我实习的那个小地方的那个小小的医院,就要恢 复自己纯纯的实习生身份……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放松”了这么久,很难想象自己可以很从容地回到那样的一种状态当中去。 心,收不回来了呀。 每天,无所事事的,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到处晃悠,只觉得,即便就这样走到 了生命的尽头,也无所谓了。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只是“麻木”地活着, 所有的快乐与悲伤……似乎都只是淡淡的,泛白的,一点点。 上最后一个通宵的网!心里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但是,我也知道自己是根本无 法做到的。网络于我,就如同鸦片于烟客,是欲罢不能的一种诱惑。 凌晨1 点,他CALL我,在电话里,带着浓浓酒香的他肆意地将我骂了个透彻。 他的声音,从遥远的电话线的那端传来,很亲切,但他是不属于我的,虽然,他的 关心还在。我带着笑接收了他说的一切,身旁的人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应 该是这样的,他心目中的我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该是怎样的呢?总听人说 我好,我好在哪里呢?为什么与此同时,又总有人说我做的不对?究竟我是好的还 是不好的?有时候我真的很迷糊……我就是我,无论好与坏,这就是我,不是吗? 我要改变吗?没必要吧?变了就不是我了吧?不是我了的我还会象现在这样让人又 爱又憎吗?也不会了吧?我不想改变。 挂了电话,回到电脑前,全无了最初的兴致。我还是会很在意别人说的很多东 西,我只是凡人,而且,没熟。突然想到一个词,未熟卵,是一本书,是一本电视 小说,是日本的。 没心情了,不写了。 (二) 2000年9 月5 日 星期二 晴转阴,有短时阵雨 站在四面白白的血透室里,看着面色蜡黄的病人,感觉很疲倦. 人累累的,眼 睛也累累的. 也许是因为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也许是因为那每月一次... 不曾料到血透会耗如此长的时间,若是早知,我也就不来了,宁愿守在科室. 十一点半到现在,我就一直被困在这冷冷的白屋子里. 整整五个钟头了,还没 看见结束的影子. 大大的房间,没有椅子,除了病床. 很想体验一下病床上那白白软软的床垫可以带给我怎样的舒适感觉,但脑子里 却一直晃着老师的声音:“病房是属于病人的. ”所以,病床自然也是属于病人的 .医生该有医生的仪态,即便是累趴了...也不能靠在病床上,更别说坐了. 可我真 的... 很想坐下. 漫长的五个钟,该连我的思想也感觉疲累了. 想了太多的东西. 想我真的该认真学习了. 上个星期似乎好象是在学习,但是,一整个星期的时 间,我究竟学会了些什么?白天,查房,写病志,发那怎么也发不完的心电图报告; 晚上,捧着书本,才认真读上个两三行,便又被《鹿鼎记》唤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在电视机前消磨我如花的青春... 一个星期,烂记于心的,只有心衰,和一大堆的 心律失常. 想我曾经拥有的娃,只因为zk昨夜问我是否还有与他联系. 我不敢与他联系, 我怕他会冷冷地对我,我怕听见他开心的消息,我更怕... 我又会象个怨妇似的叨 叨个没完没了. 我是个胆小鬼. 曾经,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你是我的”;也曾经, 最让我心安的一句话是“我是你的”. 可毕竟,这已成了曾经. 想fire,想那个老男人. 我总说他太老了,其实,他是太好了. 他好得从不跟 我争论任何事情,他好得假装可以接受我的一切... 即便他是打心底里不赞成我的 .他的好,让我害怕;他的好,让我轻而易举地伤害了他而不觉得自己正在伤害他. 想阿飞,想这个一天之内可以让我心情变换数万次的男人,想这个在我生病发 烧最需要人安慰需要人哄需要人陪而当时他与我并不老友却欣然应允我所有无理要 求的男人,想这个唯一能爱我宠我却又常常骂我不能等我的男人,想这个... 我已 经决定放弃了的男人. 走进生命里的男人如此之多,此刻想起的却是网上的三个. 这是三个让我慢慢 体会成长滋味的男人,三个比我大的男人. 我似乎陷入了一个不知名的怪圈. 我想找个比我大比我成熟比我稳重能爱我宠 我骂我的男人,可陪伴在身边的,却总是比我小和我一样白痴一样弱智一样没大脑 的小男人. 也许,矛盾的综合体便完完全全指的是人. 想起贼鸟曾笑说他一天之内遇上了 三个自称是矛盾综合体的女人,我笑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就这样要不这世界怎 会有如此之多或动人或不动人的故事发生? (三) 2000年9 月10日 星期天 晴,有好大好大的风 好命苦,美丽的星期天被安排了个“倒整”班(白+ 中)!早上的查房倒也算 了(反正我起不来),可我一定得赶在11:30之前回到E 院才好,否则... 我那恐 怖的老师不知道又会做出何种疯狂的事情来! 唉,千错万错都是我自己的错!居然听信那帮小子的“谗言”,主动要求跟了 科室里唯一那个嗓门大得象装了内置式扩音器一张嘴话就噼里啪啦往外直冒的女E 生!同性历来就是相斥的,光冲这一点,我就不该跟了她呀!Why why tell me why, 我报到那天是被谁灌了迷魂药了? 八点四十的火车,才七点钟,我那急性子的妈妈就炸开了:“起床起床赶车了!” ...God,要知道从我家到火车站最多不过一刻钟的车程! “妈--- 还早得很呀!”用毯子紧紧地蒙住脑袋,只想再重游梦境,可惜,努 力--- 失败!靠,起床起床! 迷迷糊糊洗漱,穿衣... 妈呀!才回家一天,我就长胖了!真讨厌自己这张嘴, 一天到晚总是吃个不停,胃都已经超负荷运转了,它却还想继续运动!紧身的衣服 ... 明显是不能穿了,那只会勾勒出我此刻圆滚滚如腊肠般的曲线,怎么办?嘿嘿, 此刻才真的觉得有个哥哥可真好--- 随便拿他一件T 恤罩上不就OK了?挑了件黑色 的,正在穿时,听见了他的嘀咕:“又穿我的衣服. ”... 好了,该料理头发了. 在家呆了一天两夜,如黄脸婆般任凭顶上这蓬茅草胡乱竖着,反正也没人欣赏不是? 先喷点水,梳梳齐,然后抹上大把的摩丝,再胡乱抓几下... 搞定!一切似乎都已 打点妥当,走人~ 当我又一次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火车站的时候,我在心里已将家人骂了个遍.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每次我回家他们都会猴急马跳地早早地就把我给轰出家 门. 唉,是瞅我越来越不顺眼了还是咋的?! 赖着个破WALKMAN 和一本新《英语考纲》,我在火车上晃过了漫长的三个钟头 .一路上抛了无数个“媚眼”,记了123个单词,成绩--- 还不错,虽然,没遇上太 帅的哥. 下车,想起刘洋的叮嘱,跑去买了本《列车时刻表》,坐着个摩托就杀向了E 院,现在是... 北京时间12:08,我迟到了! 真有如一阵风般刮回宿舍,放下东西,又拿起东西,冲向科室... 一口气爬上 四楼,安静,好安静!护士办公室里有一个护士,E 生办公室里... 一个人都没有! 完了完了我完了,老师不见了!老师去哪儿了?老师难道又去会诊了?我象只 无头苍蝇般在各个病房间窜来窜去... 算了,静下心来,坐下看书. 好歹也得有个 E生的样子,就这样...被病人瞧见了,还有啥face? 穿上白大褂,捧起English ,猛然省起自己已有两天没参与查房了,也不知病 人出什么新状况了没?得翻翻病历牌去... 温习过病志,在English 的海洋里刚浸 湿了一小脚趾... 来人了,是3 床的病人,他的朋友得了TB,他来向我了解一下情 况. 嘿嘿,乱七八糟七拼八凑胡乱向他抛了一堆“书袋”... 总算是摆平了. 我也 完了,书看不进了,因为心里... 太得意... 只好写下了这篇日记. 直到现在,北京时间的14:17,我那可爱的亲爱的敬爱的小姐老师还没出现.MD, 她八成是睡午觉去了!一整个中午就只我这一被晃点了的大白痴可怜巴巴孤苦伶仃 守在这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没意思,丢下我一个. (四) 2000年9 月12日 星期二 阴,依然有好大好大的风 看着他们从包得严严实实的塑料袋里取出那一小撮撮钞票,一角,两角,三角 ... 颤巍巍的双手似乎在诉说着他们的不舍. 他们是三个要补票的老农,他们就坐 在我的身边. 我呆呆地望着他们,不知自己该如何思想. 也许,此刻,他们三个人 的钱加起来还没有我一个人的多. 我身上只有几十块钱,我觉得自己很穷. 可如果 把我的钱给了他们... 他们能用上多久?而我呢? 看着我吃东西时狼吞虎咽的样子,妈妈常笑:“哪天家里穷了,你会吃光了我 们所有的食物. ”我冲着她傻笑. 尚未发生的事情我一向都不喜欢去预测. 也许, 我会如妈妈所言,也许,我或会是最赖饿的一个,因了我厚厚的脂肪.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很快,又对自己这种下意识的动作下意识地进行了分 析. 我这是在嫌弃他们么?是否在心底里我就觉得自己比他们要高一等了?我怕他 们会弄脏我的黑黑的衣服,我怕他们会蹭上我黑黑的皮肤... 传染给我点皮肤病啊 什么的. 可是,我为什么要怕呢? 就因为他们那显而易见的穷?就因为他们穿着的破烂?就因为他们那沾满了泥 巴的双腿? 我一直认为自己至少是善良的. 面对贫穷的可怜的无助的彷徨的人,我所能给 予的,至少有微笑. 但也许,我只是想让别人认为我是善良的. 也许,我的内心不 是纯白的,且不说黑,至少,是沾了灰的. 穿上白大褂时,我可以不怕脏不怕累平 等地对待我的每一个病人. 一直,我都以为这是因为自己的善良,现在,我想,也 许只是因为这是我的义务. 脱下白大褂,我恢复成了我自己,我怕他们. 诊断:我不善良? (五) 2000年8 月20日 星期二 阴,看不见云 在凌晨的四点五十分,在这个带着暖暖的凉意的不知道是夏天还是秋天的清晨, 我胃疼。感觉有一只手悄悄地默无声息地潜入了我的腹部,紧紧地肆无忌惮地揪住 了我的某个器官,蹂躏……再蹂躏。 此刻,我多么需要一只手,另外一只温暖有力带着粗糙质感的大手轻抚,摩挲 我的腹部……让它发热,让它发烫,让它燃烧,让它灿烂成一团火球,然后……消 失。最好,连我也一起,化为空气,变成虚无。 简单的结果——我便不再觉痛,不再呻吟,不再抱怨……神的耳朵,也可由此 而落得个清静。 我是想男人了,我想。在我离开前任男友26天之后的今天的凌晨的四点五十分, 我清楚地感觉到,我需要男人了。 “……昨天在长沙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拨通了长沙网友的电话听见他那柔柔的声 音却又想起了你。一个人吃着东西望着窗外即便是走在路上也还在想着你。想找电 话跟你说对不起可搞笑的是整个黄兴路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打长途的公用电话。我 很无奈。我当时是很想哭的。可是,我为什么要哭呢?我甚至找不到一个让自己哭 的理由。我只有苦笑只知道昨天是自从波波去当兵之后我第二次觉得天是灰灰的。 我在想如果X 不让我知道那你又会有怎样的选择。我想你还是会选她的吧理由你已 经说过了她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而我。。。是什么呢?对呀没了你她会活不下去没 了你我仍然会活得很开心这是每个人都想得到的简单”事实“。 我会活得很好么?天知道。……“ 我思,故我在。 我运动,所以我存在。 我爱恋无度,所以我快乐存在。 想体会男人的关爱,不想理会他是否可爱。 想和男人谈情说爱,不想理会这是否就是真爱。 诊断:我饿了。 (六) 2000年9 月24日 星期天 夜,满天的星斗 明天,9 月25日,是哥哥的生日,也是鲁迅的生日。 从小,哥哥就有很多地方让我嫉妒不已。 比如说生日,他可以和鲁迅共享一天,而我呢?不仅无人陪伴,且那数字听上 去也怪不吉利--- “114 ”... “要要死”... 再说名字,他叫“MIN 琪”(居然 找不着他的那个MIN 字,是上边一个“日”下边一个“文”的那个MIN ),意思是 “秋天的宝贝”(瞧吧,瞧我父母当初那高兴劲!),而我?单字一个“睿”。想 来我的出现,没给父母带来多大的惊喜,在他们看来,只要这妞儿能聪明一点,将 来能想个法儿把自己给推销出去就成了(反正是一“赔钱货”,只看赔多赔少了)。 最后说说做人,我哥哥可是那种大人见了大人夸小孩见了小孩爱的人物,且看 他应付各路人马都是游刃有余气定神闲的模样,而我?逮着顺眼的,我可以把他 (她)腻歪了去;不顺眼的... 一边凉快去,我可懒得搭理!所以,众哥哥姐姐弟 弟妹妹常常炮轰我,说我长这么大了还不懂人情世故还一副小孩子脾气恣意妄为就 我这样等上了班准摔大跟斗,我... 我唯有傻笑... 谁叫父母将优点全遗传给了哥 哥而将缺点悉数扔给了我呢?命中注定,我只能站在哥哥身后,说... 我嫉妒了... 我爱哥哥。也许哥哥已经不记得了,但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个晚上和那个晚上的 哥哥以及那个晚上的哥哥所说过的话--- “以后这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最亲的 人了。”因为如此,我爱哥哥;因为如此,我在那个晚上含着泪对自己说:从今以 后,再也不和哥哥吵架,不生哥哥的气了。当然,这样的诺言是孩子气的是明摆着 无法兑现的,争吵的情形一再出现,但是,我已学会了遗忘。因为,我爱哥哥。 经常将“我爱我哥”这四个字挂在嘴边,经常这样对别人说,但面对哥哥,我 是从来不提的。我想他也未必知道在我心里他有多重要,“世界上最亲的人”,唯 有他了。突然想起父母,想起赐予我骨肉赐予我生命的这两个人,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在我的心里还不及哥哥?想不明白。也许,就因为他们... 是父母? 哥哥就要满25岁了。上班后的哥哥,因为应酬多的缘故,身材严重走形。以前 有如竹竿般苗条纤细的哥哥现在有了脂肪有了... 我最不愿意看见的“啤酒肚”! 那肚子,长在别人身上可以,长在哥哥身上,我受不了。那肚子,总让我联想到许 多诸如“市侩”“庸俗”之类的小市民词汇,我,不喜欢。尤其是在某日逛街我和 嫂子精挑细选拣出一条牛仔裤给哥哥试穿可由于他那大大的“啤酒肚”以至于连裤 子拉练都无法成功复位的时候... 我的忍耐力到了极限,我爆发了。在我们的联合 高压下,那个夏天的哥哥开始了他辛苦的“减肥”历程,我在家的日子,看着哥哥 慢慢“成形”,很是开心。可惜,好景不长,我的开学,也就宣告了“啤酒肚”的 再度出山,我,弃械投降。 哥哥有一点是我无法认同的--- 他允许自己每天都玩他的FIFA98(是98么?我 记不清了),屡玩不厌,却不允许我这样!但凡我对某种游戏投入热情超过了一周 的时间,他便会非常果断异常坚决地按下DELETE,删除到彻彻底底干干净净,连那 光盘也会在第二天消失... 然后,再兴兴奋奋地给我介绍新的游戏,开始又一个周 期。几个轮回过后,我便很自觉地戒了电脑游戏。只是最近,在隔壁男生的诱惑下, 再加上超短时间内便学会了360 度大转弯,我有一丁点迷上了极品飞车5 ,这是哥 哥所不知道的。 想起哥哥,还有许多话想说,但... 眼皮已不听使唤,该去呼呼了。 希望明天会是阳光灿烂的一天,希望明天的哥哥,25岁的哥哥也会有如阳光般 灿烂的笑脸和心情。 我爱哥哥,希望哥哥也能如我爱他那般爱我。 (七) 2000年9 月29日 星期N 阴晴不定 到儿科实习已是第五天了,人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按理说,孩子是我最喜欢 的,我应该充满了干劲才对,可我这是怎么了? 写病历,每个科室有不同的规矩,每个老师又有不同的习惯,所以,我们这些 实习生也得依势而变,只有这样,才可以为国家多节约几张病案单。我腻了这样。 现在才觉得,其实,在每个科室实习六个星期实在太过短暂。才与带教老师混 得熟悉,才把一个科室的工作做得顺手,我便要说离开了。新的地方,新的面孔, 新的技巧,而我是旧的。等我再次融入的时候也就是我该抽身而退之时了。没意思, 没意思透了。 整整一个下午,我在床上翻来覆去,醒了睡,睡了又醒,似乎没了尽头。肚子 很饿,在“咕咕”叫。窗外,是闹哄哄的人群,在为今晚的游园活动而叽喳雀跃。 连老头子老太太都洋溢着生气,而我呢?赖在床上忍着饥饿痛苦着自己的生活。 寝室里的人一天比一天少,大家都请假回家去了,估计到明天的这个时候,就 该只剩下我和宏两个人了。不是我不想走,而是管我的老师太恐怖。儿科,我既在 国庆这大好时节轮到了儿科,她又怎会放我走?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用气 愤的语调支持着我:“走!怕她?!不批假就逃!”我是这样想的,我相信自己也 会这样做。明天,等我上完明天的“白主”班,我就要胜利大逃亡了。逃离这医院, 逃回自己的小窝去。其实,我好象不讨厌这个医院,甚至,我有点爱上了这个医院。 虽然,它的管理还很混乱,它还存在许多不完善之处,而正因为如此,它还只是个 “二甲”,但是... 为什么呢?因为它的不断发展?因为它的人情味?我不知道。 (八) 身边一起实习的卫校的小师妹小师弟不停在变,现在,也失去了知道他们姓名 的兴趣。他们实习的时间更短,三个星期,轮换速度之快让我可以在这一年里跟所 有的弟弟妹妹们见上一面,也省得他们在彼此谈及我时总得说:“那个头发蓬蓬的 女生... ” 表在报时,胃在抗议,不断变暗的天色在提醒我:该起床了,不该再躺在这里 怨天怨地,该整理整理秀发出去过无聊的夜了。So,get up.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