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的惆怅 夜郎,一个被历史触痛了两千多年的名字。人们只是通过“夜郎自大”这一成 语而认识神秘夜郎的,可较乎滇之于云南,蜀之于四川,楚之于两湖,“夜郎自大” 似乎是夜郎留给贵州唯一的记忆了。 ——题记 “夜郎自大”在中国汉语词典是这么解释的:汉代西南邻国中,夜郎国(今在 贵州西部)最大。夜郎国的国君问汉朝使臣道:“你们汉朝大呢?还是我们夜郎国 大呢?”(见《史记。西南夷志列传》),后来用“夜郎自大”比喻妄自尊大。 民间流传夜郎古国的国王姓竹。传说前一个女子在河边洗衣服,忽然有三节大 竹子飘到她的脚边,竹筒里隐约传出小孩子的哭声。她急忙捞起来拿回家剖开一看, 竹子竟是一个小男孩,女子把他抚养成人。后来他成了夜郎国的国王。夜郎国的国 土很小,仅与汉朝的一个县差不多大。人口、牲畜都不多。但是国王自以为统治着 一个很大的国家。 西汉以前,夜郎国名,无文献可考。夜郎之名第一次问世,大约是在战国时期, 楚襄王(公元前298 年一前262 年)派“将军庄跃溯沉水,出且兰(今贵州福并县), 以伐夜郎王”,“且兰既克,夜郎又降。”(《华阳国志。南中志》),由于文字 记载的简约和考古发掘材料的相对缺乏,对古夜郎的理解实在少之又少。夜郎一直 是一直萦绕历史学者、考古学家乃至普通民众心中的谜,挥之不去。 史学家司马迁是介绍夜郎的第一人。他在《史记。西南夷志》中如是说:“西 南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 邛都最大,此皆椎结、耕田、有邑聚。”西南夷是汉帝国对当时的成都平原以西及 其以南的少数民族居住区的一个笼统称呼。具体言之,成都平原以西的称西夷,以 南的称南夷。上面的话简要说明了该地区方国众多,其中夜郎最大;夜郎居民椎结、 耕田、有固定住所,生活方式不同于随畜牧游的其他民族,比如苗族,他们原先生 活在草肥水丰的黄河流域一带,一场举世闻名的“逐鹿之战”,造成了人类历史上 振聋发聩华夏文明的苗族大迁徙。公元47年,东汉伏波将军马援征剿“武陵五溪蛮” 是迫使苗族第四次大迁徙的动因,这支苗族披风斩浪历经艰难,南下广西融水,溯 都柳江而上抵贵州榕江。我们讨论的不是民族的问题,但可以想象,当时贵州境内 小国林立、狼烟不绝的景象,着实让人惊奇。这些小国,史书称“小邑”,有且兰、 谈指、同并等至少20多个,夜郎只是其中一个。 夜郎,这个在《史记》里记载有着10万精兵,满坝良田,于盘江上下舟楫往来 神秘古国,早在两千年前折戟沉沙,被岁月淘洗,被时光漂白,泯灭得无影无踪。 就在现在,我站在蓝天白云下对着如海苍山有遍遍呼唤,那梳着高原发髻的身影和 他们艰苦创造的文明,却在黄土下寂然无声,历史永远不能原谅我的无知…… 夜郎在历史上大约存在二、三百年的时间,它是西南夷中最大的国家,而较乎 中国的楚、巴、蜀诸国,它只不过是一个小国,因此历史对其着墨不多,也许,司 马迁对夜郎本身就知之甚少,所以,在他之后的范晔之流才用迷离的笔法将我们引 入夜郎的神话之中。 历史总有正史,但后人总喜欢历史之外的传说,影响后人对历史的曲解,基本 缘于此。 楼兰,留给我们的是思索,而夜郎呢?却是挥之不去的惆怅。 夜郎和楼兰同样具有研究价值,可夜郎和楼兰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历史像生命一样延伸着,人类对历史的记忆却如每个人对童年的回忆对生命的 追问一样模糊。关于夜郎的传说是人类在劳动生产中诞生的,它给人们对历史的追 究插上了想象的翅膀,拓宽了空间。然而,这种对历史的追究,是神秘而真实不足 的,它对人们真正了解逝去的历史并没有多大意思,反而对考古学家的怀疑,怀疑 使考古学家开始了大规模的艰苦探索,一个考古学家是不允许存在丝毫的含糊。 人类对历史的了解是有着强烈愿望,同时是考古学得以产生、发展、存在的依 据,文字记载着无法给人们的满意答复,所以考古变得热门。 2000年10月,贵州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赫章县可乐村发掘了108 座夜郎时期的 土著民族墓葬,其中神奇的“套头葬”和其他一些奇特的埋葬方式,以及许多独特 的文物,表现了浓郁的区域文化特色。 公元前122 年,夜郎王与汉使者一句“汉孰与我大”的问询,不想竟留名青史, 诚然,“夜郎自大”并非好名声,但它在客观上却使夜郎文明有了文字上的记载, 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经久不息。 公元前27年,“西南夷中,夜郎最大”的夜郎王兴,被西汉中央政权新任太守 陈立诱杀,夜郎国不久就消亡了。尽管史书上有关于夜郎的记载,但寥寥几笔是拼 不出一个完整的夜郎国。夜郎文明发展到何种程度?夜郎后人今安何在?汉王赐的 夜郎王印流落何处……这些,使夜郎成为千古之谜,甚至比楼兰古国的消亡还要扑 朔迷离。 夜郎古国久已闻名于世。也许是那个具有讽刺性“夜郎自大”的成语,在不经 意中成为历史千古扬名的借口,这是夜郎人始料不及的,也许这些倒成了中国历史 上有趣的佳话。名虽扬,那其实是历史的难解之谜。两千年前,司马迁将其记录在 册时只是寥寥几笔,留下许多悬案,致使后史家除东汉的班固在《汉书》稍有补笔 外,其余空白,陷入迷茫。历史依然在辗转中进行,任何人不能阻止历史的发展, 夜郎国却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从清代开始,一代代学者不满足这段混沌的历史, 耗尽心血想寻找真实的夜郎。但三百年过去了,除了留下更多的歧见和谜团,便是 一无所知了。 夜郎考古是当前贵州考古工作最主要的课题,赫章可乐夜郎时期墓葬考古发掘, 是近年夜郎考古历史性的突破。 赫章可乐可能还不是古代夜郎的中心区域,但考古已经发现了重要的线索,还 在附近调查谈明了10多处战国秦汉时期遗址和墓群,光是这些,已有足够的信心和 勇气让我们揭开夜郎的面纱。《史记》称:“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 樱”夜郎和滇印是当时西南地区经济和文化最发达的地方。这是古中国文化不可或 缺的部分。滇文化的风韵逐渐揭开,而夜郎还处在空白…… 目前,赫章县可乐考古因其独特的文物和严格的田间作业被评为2001年全国考 古十大发现之一。对于人文遗存相对较少的贵州而言,已是十分的荣耀了,同时也 展示了巨大的引资潜力,开发旅游资源。 旅游资源开发中,人文资源占着很大的因素。 1999年夜郎研讨会召开后,除省内几十家新闻媒体争相报道外,《光明日报》、 《文汇报》、《新民晚报》、香港《文汇报》、《澳门日报》、《华侨报》、台湾 《黔人》杂志社等省外新闻媒体相继报道了有关夜郎的情况。 最近看了一些关于夜郎的报道,湖南也在加大对夜郎古国的考古力度,不管怎 样,这是好事,夜郎古国的神秘面纱逐渐被后人揭开。 所有这些,令人遗憾,贵州的考古力量是最薄弱的,考古史上,许多是出于某 种巧合。夜郎与滇王墓、三星堆、秦始皇兵马俑一样,可乐墓也是在农作时偶然发 现,而它却有大片墓葬无法证明和进行科学的发掘,这无疑是历史对人类征服自然 能力的有力嘲讽,根据贵州省考古权威人士介绍,就目前的条件,要全部清理,至 少100 年时间,一个世纪是多么的漫长啊!100 年又是多么的遥远。而在今天,疯 狂的盗墓者和私欲演变的疯狂行为在步步紧逼,铜臭下污浊的灵魂,是任何手段都 不能阻挡的,试想,还能等到哪一天吗?我在担心。 夜郎故地的贵州高原一带现在是多民族居住区苗、布衣、侗、水、仡佬等族长 期以来这里为主要分布地、彝、土家族等人口也不少,历代文献记载透露出其中的 一些民族似与古夜郎有较直接或间接的源流关系。 夜郎古国在我国西南地区存在了数百年之久,为我国多民族国家开疆守土,为 中华民族的繁衍昌盛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 站在贵州高原,历史浩荡了千年,风雨也腐蚀了千年,夜郎的古都依旧无迹可 寻,但它却是存在的,对历史的怀疑即是对自身力量的怀疑与否定。这个千古谜团 究竟何时才能天下大白?也许明天,也许明天没有答案。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