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寂了 作者:雨拓 一、烟花之后 我发现忧郁的我很悲伤。我也只有通过网络与雪儿在屏幕上说话时,会感觉 异名的悲哀,有时候并不脆弱的我会想哭。这个时候我宁愿让人觉得我很可怜, 或者让我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悲伤。再者用来发现自己的心灵深处还有善良一面 来慰藉自己,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的来原谅一些自己犯过不可宽恕的错误。 2001深秋的夜晚,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留在雪儿宿舍。 晨曦的阳光照进了窗台,雪儿依在我的身上。那一头长发落在我光着的上身。 轻轻的说,拓,不要这么紧张,我们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放松点,这样 你才会快乐。好吗?她慢慢的抬起头,目光如水纯清却又不见底。我们没有说话, 如烟花之后的那一段冷清。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否紧张,但很清楚的是我醒来的 时候有些不知所措。我与玲儿的现在的混杂男女关系让我对任何一份感情的投入 都会不寒而粟。雪儿是美丽的,青春的。而我……可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心 思为雪儿去想,所以当雪儿说完那一句话的时候,我就像跌入大海之中的小孩得 到了一个救生圈。不管这一句话是真是假,我都很愿意去接受这个可以为自己逃 脱责任的建议。 更多的时候我会感觉生命之中真的无法承受太多的压力。我想我已经到达极 限了。就像单摆实验中秒摆已经到达了最高位置。况且我本来就是一个很自私的 人。所以我毫无异议的接受了雪儿的要求。我宁愿承认这是雪儿的本意而不愿承 认这是她在保护我。所以大多数的时候我会对保持这份友谊大过于对爱情的渴望。 也许有一天我与雪儿要发生爱情的时候正是我们最不需要爱情的时候。 如果真的有上帝在看着我们的话,我会觉得雪儿是上帝派遣下来保护我的天 使。而我无法在玲儿身上得到的东西,我会在雪儿试图一些找回一些,但在我的 意识中从来就没有试图在单纯的雪儿身上发泄青春的欲望。一直以来,我都非常 自私的爱护雪儿,雪儿也非常体贴着我。我想她应该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了。但 仅仅是很好的朋友而己。 三个星期后,我在电话中与玲儿说我们分手吧。雪儿坐在我的旁边。我在与 玲儿说的时候我很担心雪儿突然之间站起来走掉。那样我会不知所措,而她没有, 只是静静的坐着。有的时候雪儿的这份单纯与宽容之心会让我怀疑起她的真实想 法。但思绪混杂的我这个时候已经不愿再去招来更多的愁恼。玲儿一味的在电话 里哭,原本我以为我对她提出分手,应该是她获得解脱。没想到……。最后她说 你终于游出了这一片海洋。我说也许吧。我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很坚定。她问 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吗?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以后的事情很难讲清楚。最后 她问你什么时候将你的东西取走。我说等有时间的时候吧。当我说以后如果有什 么事情可以找我帮忙的时候我会感觉我是世界上最无耻的男生。 之后,我发现自己的生活一团糟。一方面是日积月累的生活习惯以及混杂的 感情问题。另一方面是难以放下的虚拟网络与我的性格里存在着无法弥补的弱点。 这种性格的产生与其说是我渴望爱情,倒不如说是我总想爱情发生后再来否认这 份我所需要的爱情。在我活过的二十几个光阴之中,我还是无法弄清爱情到底是 什么。更不可能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爱情了。 在后面的那一段时间里,我与玲儿每一天都吵架,我开始试着用游戏化方式 去理解我们之间的爱情,将它概念化。我必须努力在不放真实感情的前提下把自 己刻画成能够发生轰轰烈烈的爱情的样子。把游戏进行到底。在游戏里我是否是 真实的我,或者说我已经将自己融入到游戏之中去,这些我都已经无从知晓了。 我一度努力去逃避爱情这两个字以任何的形式出现。因为我觉得在我还没有 弄懂爱情的时候我没有资格去用它。就像你在描述事物的时候词用得一塌糊涂这 样会让人感觉很难受。 既然这是一场游戏,我就必须去遵守游戏规则。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很清 楚或者说很透彻的看清事物。也可以避免我再一次陷入另一片汪洋。我不知道是 否能够做到? 二、寂了的城市 孤寂的我在这样一个暖昧的城市之中邂逅了玲儿,之后的两年,我发现我们 对事情的理解有很大的偏差力,我在否认我的智力低下的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品 行。我们总会很激烈的争吵,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每每试图说服她的时候 总会碰到很大的抵抗。这种抵抗会让异常激动的我糊涂不己。我无从知道她的一 些想法是如何形成的,我总是感觉她变了,变得让我不喜欢,不像当初我认识的 她。她也曾经这样说过我。我发现自己会在无法改变她的想法的时候会异常颓丧 与疲惫。 每次与玲儿争吵之后,我会总打电话叫雪儿出来陪我喝酒。我从不对她做更 多的倾诉,只是迅速的喝着那一扎冰冻的啤酒。与对坐的时候,我会感觉自己像 是在外飘泊己久的小舟找到避风港,心里会平静许多。像这个城市之中的那一种 气息,宁静而安详。又像烟花乍放之后的那一片死寂无声。 她很少问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慢慢的被酒精麻醉,她很轻,这种感觉只 有与她对坐的时候才会发现。就像拂拭一件尘封千年的古玩一般小心翼翼的呵护 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决没有表示要得到或者前进的意思。 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我的性格中的一些弱点而对她这样的平静不满之外。很 多的时候我会更喜欢我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有一次我半开玩笑的说你就你是我身 体中的一个部分。她听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毫无光彩而随意的问是那一部分。那时 我已经将一大扎的冰啤灌完。啤酒花的芳香让我感觉飘飘然。但模糊之中我仅剩 的一些意识让我意识到我漏嘴了,之后又是一片沉默。 那一晚,是她扶着铭酊大醉的我回宿舍的。模糊的她扶着模糊的我走在大街 上。昏黄的路灯,飘落的秋叶被风儿卷起。一片的死寂与孤单。像是我曾经的生 活。 三、网络烟花 在网络上,在我邂逅了KALEN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三个人总是对 着网络说话。我非常喜欢用文学的形式来表达我的想法。我尽量不在KALEN 与的面前提起雪儿,也不愿与雪儿多提KALEN。我感觉自己可以游刃有余的 维持着这样的关系且在雪儿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与KALEN稳步发展。我有时候 会想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在雪儿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与KALEN亲密发展呢? 我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直到有一天雪儿发来的文字展现在屏幕上:你爱上 KALEN了,从你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你就爱上她了。你眼中流泻的光彩告诉 了我,我希望这样的光彩不会暗淡下去。 我第一次看见KALEN的时候,在大街上,她拿着手机向我与雪儿走来。 我并没有注意到雪儿在注意我,我只是看着街对面的KALEN离我越来越近。 她的轮廓的清晰程度与自己的心跳成正比。随之愈高。然后她晰白的肌肤与甜美 的笑容直让我局促不安。可能是玲儿的缘故吧。我更喜欢网络上的感觉。不太真 实的东西或许看上去会更美好。或许更能让我安静的为爱情找一个定义。我在与 KALEN见第一面之后有点改变原来抱定的爱情游戏规则,但我好像又在毫无 知觉的状态下幻想着去制造一个完美无暇的爱情,我坚信在我制造出这种完美无 暇的爱情的同时会找到爱情的真正定义。我就是这样轻易的抛弃了自己原先坚定 的想法并没有深思熟虑,更没有提起精神去警惕之后所要发生的事情。我忘了我 可能再一次跌入汪洋。也许是KALEN的诱惑力太大了,所以我想不到前方到 底是毒沼还是泥石流?再或者是一片火海? 我发现自己开始喜欢KALEN的声音与她表达思想的方式还有不可避免的 对她的身体非常的着迷。这段时间,或许我已经将与玲儿分手时那一种困难的呼 吸与复杂的思绪遗望了吧。或者说平时的我已经不愿去想这些事情了。在与KA LEN交往的这一段时间,我越发发现其实她与雪儿非常的相似,一样的体贴与 敏感。与她交谈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她那非常细腻的情感曲线的跳动与智慧火花 被点燃的感觉。这些是现在的玲儿所没有的。我喜欢比较文静的姑娘,像当初的 玲儿,并不与我整天吵。只是静谧的坐着,或者看着我,或者与我聊聊天,应该 说以前她是非常淑女的。 与KALEN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是我最激情的时候,我们在舞吧里谐着音 乐尽情的起舞与接吻。我说过我喜欢这样的接触,但我又不想让我们更近些,我 们的关系只能发展到这。她只是网络中绽放的一束烟花,美丽的乍放在我的天空 中。我会无比欣喜的与她交融在这种暖昧的关系之中。 这样的关系直到有一天,KALEN发来一段文字对我说,雪儿喜欢你,难 道你没有发现?我说你怎么知道?她回答说我也喜欢你,而且我和雪儿有很多的 地方非常的相似,我们会喜欢同一种类型的男人,也会为相同的原因而伤心不己, 很多的时候我不愿与她多做交流是因为我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或许说她在想干 什么,因为我会感觉对她说就是对自己说。突然间看到自己的悲伤和忧郁,应该 会很累的,人突然一览无余的发现自己的弱点和痛苦,会受不了的。 听她说完,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因为我在那一刻感觉到来自北极的一种寒 气。仅管如此,还是不愿去承认这样的事实,因为我只是想保持这种暖昧的 关系,KALEN的话对自私的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 之后我很多次的打电话给KALEN,她总是关机。这让我感觉很奇怪。因 为之前的我们总是很愉快的为制造着我们完美无霞的爱情而发展着。还有雪儿对 我也变得琐碎了。总是装做不经意的问我。在电话的另一端,她总是问我你好吗? 经常一段时间都这样,我再也无法忍受,于是问她为什么总问你好吗?她只是说 怕我受到伤害。我问为什么? 之后又是一阵孤寂。像深邃的夜宁静的天空。 我很努力的想了一个晚上,被雪儿的电话吵醒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她一 开口还是那一句你好吗?我又问怎么了?她说随便问问,没事。我说没事,我又 不是三岁小孩子。她说怕我受到伤害。之后就挂了电话。我隐隐的感觉到什么事 情即将要发生,那份寒意又一次突袭了我的全身。犹豫了良久,我又一次拨通了 KALEN的电话。对不起,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电话中传来这样一段熟悉的 话语。可能是因为下雨,天气比较冷,我又躺在床上,将被子严严的盖着,但还 是会感觉有些冷。 这样的天气,忽然我想我是否该去看看玲儿。 四、寂了的夜 这个夏天的天气多变,经常我会被沉闷的轰隆隆的雷声被吵醒,发现自己额 角大汗的同时还能清楚的记起刚才的梦境,梦里无一例外的总会出现玲儿。 我特地选了一个玲儿肯定不在宿舍的夜晚来到宿舍,取走我留在那儿的东西。 我闭着双眼,在黑暗中摸到了电灯的按钮,好熟悉的感觉。屋子依旧整洁, 很有亲切感。在桌面上与墙壁上我们的合影随处可见。还有我们乘车时的发票与 看电影时电影票。我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东西与它们对视了许久,试图能回忆起 些什么,却一无所获。我已经不愿再收拾东西了,慢慢的走下楼随手关上了门, 钥匙放在了桌面上。我知道这意味着我以后将不会回来了。 下楼的时候我想起了我们第一天搬起这间房子的时候。玲儿天真的问我,如 果我们以后分手了,我们也住在一起,好吗?我笑着说好的。但那一天晚上我失 眠了,我们会分手吗?一个夜下来,我没有找到结果。现在我终于懂了,寂了的 夜只会将忧郁的自己变得更加忧郁。走到楼梯的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我忍不住 落泪了。我不太愿意承认我的内心深处也有这样一块很柔软的地方。即使上次雪 儿从屏幕中传来的文字写着其实你的心底有很多柔软的地方让我很悲伤时,与玲 儿争吵分手的那一个夜绝对的我也没有哭过。这一刻,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 绪了,在这样一个四处无人,寂了的夜中我哭了。 每天的夜晚都是我最孤独寂寞的时候,我找了一片日本爱情剧看来看。我在 自己的故事与电影中的情节之中昏昏欲睡的时候,玲儿突然打来了电话。玲儿在 电话中说我想你。她的声音非常的平静且带着些愉快让我糊涂极了,我只好问你 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只是想你就给你打电话了啊。我问你最近还好吧。她说只 是有时会想你,你好久没来了。最近一段时间我比较忙有时间的时候会过去。之 后我说明天还有事要做,困了。接着就挂了电话。我好像感觉清醒了许多,但还 是不明白刚才电话是怎么一回事。 五、烟花寂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窗外淅沥着小雨。在这样一个多情的天气中,我准备去找 KALEN不再拨她的手机。我们在雨中走着。走走停停。并没有说话。突然间 我感觉忧郁的我有些拘谨。 走了好一段时间,大约我们的全身都淋透了。她才开口说,你怎么了?我说 没什么。她停下来说雪儿说我是你的梦是你的天使。湿淋淋的身体让我感觉很不 舒服,就像现在KALEN的这句话,让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是我想 所想要听到的,她在试图破坏我想要维持的那种关系。KALEN继续说着,或 许我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也没有办法给你一种你想要的爱情。我只是在 寻找一种梦一般的爱情,也许明天梦醒后爱情也破碎了。 我看了看KALEN,我已经看不清她的眼里是泪还是雨水。我说也许你在 过去的某一个瞬间是我的天使,但并不代表着我所渴望的那种爱情。我说这句话 的时候感觉自己非常的心酸。几近窒息。 她转过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们没有再说些什么,我们选择在雨中分手应该算是比较浪漫,轻松的。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了看,已经不见KALEN的影子了,只有飘飞的雨从 天空中纷纷扬扬的洒落。我想KALEN就这样走出我的世界,一个曾经的天使。 离开KALEN之后,我戒了网。虽然KALEN与雪儿有一些地方非常的 相似,但雪儿比KALEN更能容忍我。一直以来,雪儿从没有离开过我。我要 好好的照顾雪儿,雪儿会与我一起维持着这样暖昧的关系。 突然间我想到了玲儿,我拨通了玲儿的电话,我只是说我想你。玲儿的声音 如海一样的平静无澜。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无论是声音还是你的心。我开始捂住 电话大哭了起来。玲儿说我知道你不是为我而哭,只是为自己哭。如果那一天你 不再像现在这样孤独,你就永远不会来找我了。我想说最后一句话,我将去加拿 大,我会在渥太华等你,你会为我而来吗? 这一夜,街道上热闹非凡,像我矛盾复杂的心。人们都说美丽的烟花非常的 寂寞。会吗? 我静静的站着,看天上的烟花乍放一瞬的美丽,它们是年轻的,却又非常的 短暂,像蝴蝶。 人们都走光了,一种从末有过的寂了在我的心底泛开。比起曾经的孤独寂寞 更加的空旷无边,就像你努力的爬到最高楼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跌了一跤,对着 地面做自由落体运动一般。那一瞬间之后的冷清孤寂全然是一片沉沦的地狱烟花 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