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我的父亲在上海当兵的时候20多岁就当上了连长,在那时候这是很不容易的事 情,前途无限,昔日我父亲在金山一声令下,32门炮齐天轰鸣,浪花滔天,至今说 起来都眉飞色舞。后来文化大革命期间,父亲爱着我的母亲,母亲是上海人,因为 母亲的出生(我外公是国民党高级干部),部队要求我的父亲断绝和我母亲的来往。 否则就戴着高帽回老家,父亲那时候喝大碗的酒,对一干部队的朋友一拍胸脯: “大家兄弟好聚好散,这杯算我敬各位的”,一饮而尽,遂卷起铺盖回家去了,母 亲跟着父亲走了,到乡下做农民,30多年了,每次和父亲饮酒就爱听他讲那曾经的 故事,我调侃着问着父亲听说当时有个医院的小护士很喜欢你的,为什么不找她? 父亲叹一口气:“要她就好了,我的小兵现在都做师长了!不过,要了她可就没有 你了呢~~~~~~~”父子皆大笑。 那时候母亲坐在旁边,脸上很深的皱纹,头上很亮的白发,手里依旧忙着针线 活,她是微笑着的。 时代变了,人们的生活变了,有人固执,有人随风而转。 父亲三十年前用他自己的方式在上海生活,如今我同样以我的方式生活在这个 城市里。 或许我是固执的,因为我是他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