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其实经过米歇尔的这一闹,安紫在我心中的排位立刻上去不少,快和卞小冰并驾 齐驱了。 卞小冰这姐们果真去找了一夜情,和我描述的时候,她刚开始还一脸的坦荡荡。 当我听到对方是阿木的时候,差点没从凳子上滚下去。 我觉得阿木这也太损了,根本就是落井下石火上浇油。我憋了半天,千言万语幻 化成一句,他收你钱了没? 卞小冰忽然就哭了起来。我以为阿木收了她不少钱,表情正换上忿忿不平的时候, 卞小冰就哭出声了,她说,王清木他不和我做,说不干这种缺德的事。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卞小冰为了个男人哭,有点鸡冻。但一想到对方是我发小,不 是米歇尔,我立马就扭转了自己的这种心态。 卞小冰心都要哭碎了,说,我再也不一夜情了。我要嫁人。马上去给老娘安排相 亲,歪瓜裂枣都给我送来。 卞小冰这完全是破罐子破摔。 我就试探性地问她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一正常人做男朋友? 她立刻就推翻了我的议案,坚定地说,我要嫁人! 卞小冰准备就这样淹没进了滚滚的相亲洪流中去了。她的行为,充分说明了一个 真理。那就是,去一夜情的,男人大多是找刺激的,而女人大多是受过刺激的。 看来万子把卞小冰刺激得不轻。 没过两天我就把阿木斥责了一顿。阿木却冤枉得不行,他说,你那姐们简直是拿 我发泄,哭得我根本不忍心和她做,她还不依不挠地要做,还把我压在身下,不让我 走。当真是新中国,妇女翻身做主人了。还好我最后挣扎着跑了出去。 说完了,他也对是谁让卞小冰这么伤心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说,到底那爷们 是谁啊?忒有能耐了。卞小冰就是一女魔头,如今终于撞到枪口上去了。 我说,你和卞小冰统共才说了几句话啊?就知道人家是女魔头了。 他用信心十足的语气对我说,你也不看我阅人无数。 我说,你那是阅B 无数。别拿卞小冰和你那些女人比,能比吗?根本不是一个层 次上的。 和乔梁讲了这事以后,乔梁说,其实我觉得卞小冰和王清木俩人还挺登对的,不 如凑合着结了吧。 我有点怵他这句话。要是真如他所说,老卞和老王这俩人凑到一块儿了,绝对比 安紫和我哥还能打。不说是星球大战,要是真打起来,双方各统领二十万大军麾军北 下的规模是没问题的。 我说,你担心他们,不如担心一下我们,我俩什么时候也商量一下结婚的事行吗? 乔梁就暂时性失聪了。 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想干出点成就来了,衣锦还乡。现在让他两手空空的做倒插 门女婿,以他那可怜的自尊心,是绝对不可能的。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和对面公司的乔梁是一对,我们经理说,小杨啊,要不你 再去沟通一下,把我们公司剩下女性同胞的都给解决了? 我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在我的协调下,双方准备来一次联谊活动。公司里单身的女人个个跃跃欲试,这 充分体现出了大龄女青年的急、乱、慌。 在这次联谊会上,我做为头号的功臣,被大家频频敬酒,红的白的啤的洋的全上, 我很快就进入了飘飘然的状态了。 当我端着个酒杯高唱着给我一杯忘情水的时候,乔梁就把我扛走了。 在出租车上,冷风灌进车子里,我清醒了不少。乔梁有些心疼打车的钱,说,你 这一喝高了,就喝掉了我几十块钱啊。 我看着他笑。笑着笑着,我忽然问他说,你会和我结婚吗? 他没吭声。 我就想今天晚上就把他就地正法算了。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他就跟万子一样把 我给踹了,我就得和卞小冰一起陷入相亲的洪流中去了。 当他送我回家的时候,全家人都在,包括安紫。在我意料之中。因为今天是周末, 大家都齐聚一堂。 看着我醉醺醺的被乔梁架着回来,除了我哥,所有人都石化了。 我一进门就说,来来来,我来给大家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乔梁。 所有人就石化风化以及火化了。 乔梁的手一撒,我就摔地上了。 我妈的神智还比较清醒,她立刻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有些尴尬地说,梦啊,你这 是喝高了说瞎话吧。 我摇摇摆摆宁死不屈地站起来,指着我哥说,他可以证明,我俩都交往了四五年 了。 所有人终于清醒了过来,立刻一哄而上,等到我清醒一点的时候,发现乔梁已经 遁逃了。 我大惊失色,赶紧扒在门框上指着那个背影喊,快抓住他,要不他就不娶我了! 说完我就觉得小脑有些罢工,平衡出了问题,立马倒地上了。 第二天醒来后,我妈找我耐心地谈了一次,大意就是,婚姻不是儿戏,不要像我 哥一样,假如真的在交往,就带回家来让老太太看看。 我是比较鸡冻的,一想到乔梁已经被我家里人锁定目标了,我就有些小幸福。 于是我妈一转身,我就给乔梁打电话了。 乔梁说什么也不来我家,他甚至撒谎说他已经潜逃到了河北一带。 我说,你就吹吧,你要是不来我家,我家老祖宗马上去你那地下室蹲点。 他还是耍大牌不来我家,并且说,你要知道,我们连个基础都没有,忽然就见家 长了,这多不合适啊。 我说,鸡处,你还鸭处不,你赶紧的给我来,不来我们就正式分手,免得你老是 捏着我的青春不让我另觅新欢。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智慧不及安紫的百分之一,安紫前不久把我哥骗去商场使的 那招,简直是绝唱。我就只能威逼利诱,还不一定有效。 经过一番电话轰炸,乔梁终于肯来了。 在见面会上,乔梁拘谨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放腿上,觉得太庄严了,抱在 胸前,又觉得跟施瓦辛格似的。最后他想出来了,一只放腿上,一只放后脑勺。 老太太问他,父母都是干什么的呀? 他声音果然小得跟蚊子一样。他说,乡下种田的。 老太太耳朵有点背,又问了一遍,什么?干什么的? 我心里就咯噔一下,看着他捏紧了拳头说,乡、下、种、田、的。 最后,他从我家里出来,我把他送到地铁口,他一路都没怎么跟我说话。当送到 关口的时候,他转过身来说,梦,你家挺有钱的是吧? 我为了抹平他的忧愁,赶紧说,其实我家没钱,都是穷光蛋。 他笑得很勉强。 看着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抚他。我觉得这样的见 面确实太仓促了一点,总是以为真爱就无敌,可生活,仅有真爱还不够。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