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八卦神相 穹窿山中许多许多泛着青幽幽、冷森森暗辉的奇岩怪石究竟记载着什么传说, 无数年了,各说各的。母亲说是阴世的鬼所化;豆腐房的张老头说是一群牧牛被神 仙点为顽石;父亲却说是众神触犯了天条,被玉帝贬下天界才凝成顽石。燕无双自 己宁可相信后者。否则奇岩怪石为何块块朝天仰着不屈的头颅,满腔愤恨地冲霄怒 吼呢? 昔日狰狞的咒语已蒙上时间岁月斑驳的青苔,昔日的愤恨也化为缕缕飘渺的祥 和。满坡的红枫像是一丛丛,一片片燃烧的火焰,挣脱了世俗的羁绊,一脸羞色地 投入新季节的情怀。 久别尘世的人,泪眼迷蒙了,心在清新中颤栗。她伸手抚摸着一草一木,一砖 一石,心底涌动着挚爱的甘泉。 燕无双终于出山了。 她向红枫林走去,目光在浓密的树影里寻觅,感觉在枫林的每一片红叶上游弋。 一切都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儿时的顽皮历历在日。满林间追捕欢喜雀,满山坡寻找 小野枣。就是在这儿,这片青葱的山坡,这片彤红的枫林。 “哥——”她扬声喊道,满山都是她清脆的回音。小时候她总是这样喊,喊得 鸟儿都从树林中掠起。哥哥总是飞奔而来,象迎接归巢的小鸟,把她举在半空,晃 呀摇呀。如今她又喊了,一连喊了数声。她多希望天上掉下人个来,高高壮壮的哥 同样向自己伸出结实的手臂。 可是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她想哭,没有哥哥她该怎么办,怎 么办? 新坟已成老坟,野草丛丛,青苔斑斑。燕无双膝跪倒,恭恭敬敬地向父母双亲 的安眠之地叩了三个头。心中喃喃着:“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在哥哥相约的 半年之期匆匆赶回来了。孩儿学了一身好武功可以帮助哥哥为二老报这血海深仇了, 可是哥哥没有回来,小茅屋早已塌了。孩儿该怎么办?是在二老坟旁等候哥哥的归 来,还是到外面的世界去找?孩儿一个姑娘家能找到哥哥吗?又去哪儿找呢?父亲, 你老平日总拿大主意。母亲,你老平日最疼双双了。你们能给孩儿一个提示吗?指 导孩子该做什么,怎么做,好吗?” 蓦地,远远地传来一种朦胧的、深沉的声音,像来自天际、云层:“双双,你 不该问别人。你长大了,长大成熟了,凡事都该自己拿主意了。双双,记住,靠自 己——” “是谁!” 燕无双娇叱一声,身子平平飞出一丈,空中跪势一变已成凌空飞翔姿势。瞬间, 她已经脚不沾地地绕坟十丈内转了个圈,方才落地站稳。她秀眉紧锁,右臂朝西一 伸,五道白蒙蒙的劲气无声无息地涌至一棵树冠茂密的榆树前,凝住不动了。 “出来吧!躲躲藏藏吓唬人,真像坏人!”她对树冠说。 “哈哈,果然厉害,果然厉害。” 一阵宏笑,榆树冠中跃出一个人来。没见他迈步,就已到了燕无双近前。白眉 白须,白脸白发,一身灰白的布袍;肩上斜挂着—个杏黄布袋,手中一根青竹竿? 竿上挑着一幅布帘,上面龙飞风舞四字:“谷氏神相”。 燕无双嗔道:“看你年纪应该做爷爷了,为什么躲在树上吓唬人,难道你和我 有冤有仇?” 白衣老者又是一阵畅笑,说:“嘟着小嘴巴还真生气呢。难道开个玩笑也有罪?” “这……人家心中挺难过的,你还开玩笑?”无双跺了跺脚,脸都气红了。 白衣老者说:“小小姑娘,心中有什么难过?”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对你说?” “你不说,老夫也能猜知。不信就试试!”说着,白衣老者半仰着脸,右手姆 指不停在四指上移动,半刻说:“小姑娘难过的是找不到兄长,老夫说得可对?” 无双一怔,惊讶地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猜知别人心中之事?” 白衣老者笑说:“江湖中老朋友都叫我老谷,其他人都称老夫为神相谷。” “什么叫神相?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功吗?” “神相不是武功,是预知他人凶祸吉福之术,说简单点便是相面卜卦。” “什么叫做卦?” “许许多多的事的表象用同一记号表示,就像一把钩子上挂着非常多的东西一 样。与之对比,称这同一记号为卦。” “那么卜卦能能预知后事?” “只要心诚,卜卦能料万事。” “神相谷,麻烦你给我也卜个卦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在这袋中拾一卦象。” 杏黄布袋移至胸前,燕无双随便摸出一个纸卷,交给神相谷。他打开—看,叽 咕了半天才洪声大笑道:“好卦?好卦!” 燕无双急着问:“卦中说什么?” 神相谷手抚白须,认真地说:“这是卦离卦。离卦的基本象是火,无物不能生 火,故火必须依靠物才能燃烧而生火。火能发出光线,光线交叉为文;光线又明亮, 合起来说是文明。 依附与文明两者合起来叫雨,故火的性质为丽,从而离卦的性质也为丽。“ 燕无双叫了起来:“什么火呀、文呀、丽呀?神相谷你老说了半天我怎么一句 也不懂。” 神相谷叹道:“易深如海,岂能三言两语就懂!小姑娘你再听下去就明白了。 象日:日月两作,离。大人以光明照于四方。此意思为:上下皆火,卦的性质为丽。 有权的君子,要光明不断地普照四方,达到天下文明。” 燕无双沉思一刻,皱眉道:“有权的君子,要光明不断地普照四方,达到天下 文明,我一个姑娘和此卦又有何关联?” “有关联,大有关联。老夫夜观星象,察江南穹窿山脉之中瑞气祥云升腾,天 际武曲星光照深谷,注定有一异人出世。如今天下武林正逢大难,非此异人不能解 救众生于火热。老夫在此守候已有一月,今日见山脉之中瑞气祥云忽敛,知是异人 出山,等来的正是你——小小的姑娘。” “咯咯咯——”一串脆笑,无双连腰都笑弯了,说:“我会是异人,天下岂不 是异人多如牛毛了。” 神相谷正色道:“姑娘如此自贬,莫不成心嘻弄老夫?” 燕无双连连摇手说:“我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呀!” “就凭姑娘刚才一手凝气成雾,雾止如墙的功夫,天下还有谁能比得?” “这……”燕无双确实不知自己究竟有多高多深的修为,所以她也无法回答神 相谷。被人误解又说不明白,她双颊似涂了一层玫红。 神相谷话锋一转,道:“姑娘来历、修为不说也罢。常言说得好,逢人只说三 分话。浊世之时是应该处处小心才对。不过姑娘若想找到令兄,也应该对江湖世态, 武林要津弄个大致明白,否则必然人妖难分,做出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 燕无双略一沉思,说:“小女姓燕名无双,半年前家逢惨祸,父母双亡,兄长 又闯荡江湖,誓寻仇敌。眼下半年时光已过,兄长不见归来,小女百般无奈才准备 出外寻访兄长。巧遇老前辈,还望多多指教。” “姑娘姓燕名无双?” “是的。” “姑娘令兄可是人称煞刀客的燕无心?” “正是。” “唉———” 一声长叹,叹得燕无双心惊肉跳,惊恐地问:“谷前辈莫非知道我哥哥的下落?” 神相谷皱了皱双眉,道:“说来话长,老夫口渴难忍,姑娘可否为老夫弄些酒 来解馋?” “这个?”燕无双一时语塞。她身无分文,穹窿山四周又无酒庄饭铺,到哪里 去找酒来。 神相谷像是知道她的心事,—言道破说:“此地离姑苏城仅有六十里路程。凭 姑娘的脚程一个时辰足够来回,老夫就在这老榆树下等候姑娘便是。至于银两么… …”言此,伸手从布袋里摸出一锭纹银,五指略一紧,随手一挥,道:“姑娘请接 着。” —片银光闪闪的碎屑似雨似雾,扇面般朝燕无双飞来。燕无双柳眉一挑,右袖 冲天拂起。 一阵悉悉之声,满天的银雨顿时无影。白玉般的纤掌伸出。推开——一块留着 指痕的银块好端端平躺在掌心中。相比之下,捏碎白银随手撒开和收碎成块,简直 是燕雀与鲲鹏的距离。 神相谷大笑道:“果然不凡!有了银两,姑娘还不去买酒来?” 燕无双莞尔一笑,说:“你就等着吧。”身形一旋,已冲出十丈!双脚一搓, 人已像一股轻烟飘飘而起,瞬息已远。 神相谷望着一道白光滚滚远去,大声道:“姑娘,老夫等你一个时辰,过时不 候啊。” 话音未落,燕无双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姑苏城胥门口兴隆酒店的杏黄酒旗儿在风中招展。 酒店门口,两个小浑浑正在嚼着五香豆饮黄酒。突然眼前微风掠过,回头一看, 眼前蓦地一亮。啊呀!原来黑乌乌、湿漉漉的小店堂中出现了一位浑身溢香,美貌 如仙的少女。再一看,原本在酒柜里打瞌睡的店老板,此刻正瞪着青蛙眼,张着蛤 蟆嘴,一脸傻样地对着来者发怔。 “请买一瓮好酒。”燕无双说着,将块银轻轻放在酒柜上。 “好,好。”店老板一个劲说好,却迟迟不转身,两眼直怔怔地望着燕无双, 口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燕无双嗔道:“酒家,快买酒来!”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十分柔软和顺,对店老板来说犹如耳畔炸了颗响雷,脑袋嗡 嗡直响。 他打了个寒颤,仿佛清醒一般,点头哈腰地急急取酒收钱。尽管手忙脚乱,一 对青蛙眼始终不离燕无双,像被胶水沾住似的。 燕无双厌恶地接过陶瓷酒翁,转身刚想离开,一对小浑浑已经拦住了去路。这 对浑浑是姑苏城胥门有名的流氓无赖,老大叫大浑子,老二叫二浑子,平日仗着一 身蛮力胡作非为。 今日喝酒喝了五分,加上突然见到天上掉不下、地上长不出的天仙美人,怎能 不色胆包天。 大浑子双臂横伸,满嘴喷着酒气说:“小仙女,既来了,就喝——杯再走!大 哥我有的是钱。” 二浑子更混蛋,张嘴就是粗话:“穿衣服漂亮,不穿衣服那就更漂亮,啧啧, 小乖乖陪你二哥乐乐,包你快活得不想回家。” 燕无双又气又羞,想狠狠教训他们,又恐误了神相谷的约时。没奈何运用护身 真气,刹时一层粉红色的气机从身体四周溢出,由淡至浓。渐渐像云遮雾罩一般, 她整个人影已在粉红色的气雾之中朦胧不清了。 二浑子惊得直嚷嚷:“哥呀,真遇到神仙了。” 别看大浑子、二浑子平日威风凛凛,却也是欺软怕硬之徒。见到这般奇景,早 吓呆了,双膝一软,卟嗵一声双双已跪倒在地,磕头如鸡儿啄米。嘴里连连喊着: “仙女饶命,仙女饶命。” 燕无双无暇多理,人形一晃,越过两个浑浑,飞身出城,朝西驰去。在众人眼 中,只是一团粉雾风驰电掣般飘过城楼,飘向无垠的天际。 唯有一个人深知其中奥妙。在燕无双进兴隆酒店时,此人正在对街一幢小楼里 临窗品茗,他见到燕无双时,两眼也发了直。尽管他身边坐着两位姑苏有名的粉头, 但是此刻的燕无双才使他真正乐得魂飞魄散。他想下楼看个究竟,但是双眼又不忍 稍离美人身形片刻。就这一延误,燕无双已买了酒,施展绝学身法,出城逝去。见 到美人的修为,此人才警觉地返过神来,一双鹰目死死盯着快若流星、轻似飞烟的 身形,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燕无双的模样也在这一刻嵌入了他的了心窝,以致手 中的杯子慢慢倾翻,流湿了他的银衫也不知不觉。 穹窿山下榆树旁的神相谷刚想坐下稍歇,一阵香风扑面,燕无双已笑盈盈地站 在了面前。 双手捧着酒瓮。恭敬地说:“谷老前辈,请喝酒。” 神相谷望了望泥地上插着的一段燃着的线香,哈哈笑道:“还不到一个时辰, 往返百余里,又买酒又赶路还不到一个时辰。姑娘的内功、手法、身法全都合格, 全都合格!” “谷老前辈原来在考教我。” “如无此三考,老夫又怎能与你推心置腹!要知江湖凶险,知道得越多,危险 就越大,不知便不死呀!” “那么,谷老前辈考教后晚辈还能勉强合格么?” “合格,一百个合格!超出老夫想象之许多。不过,姑娘在说话之前,老夫要 和你订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晚辈能办到,一定照办!” “不难,只是从此后别再称老夫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你干脆叫我神相谷。我就 称你小双双可好?” 燕无双莞尔一笑,行礼道:“双双见过神相谷。” 神相谷乐得又是一阵畅笑。这才打开酒瓮,举起,口对口地痛饮一通。直喝得 瓮底朝天才乐哈哈地作罢。接下来自然是细细叙述了半年多来武林为墨玉残刀的纷 争,以及燕无心无端背上黑锅被迫四处亡命、多次遇险的经过。最后他长叹一声, 道:“争夺海思柳留下的墨玉残刀,终于因为燕无心的失踪而告终。有人传言煞刀 客已被兰霜别墅的兰霜夫人所害。也有人讲是被机关楼主万窍怪翁劫去。不过是兰 霜别墅所害也罢,机关楼主劫去也罢,现在他们已成了一家,全是神雕殿所属,听 令于同一个主子。所以姑娘若要弄清令兄的下落,也只有找神雕殿。神雕殿才是真 正的罪魁祸首。” 燕无双秀眉紧皱,问:“神雕殿又是何等组织?” 神相谷道:“你若问少林、武当,甚至北方四大堡的究竟,老夫倒能说得明白, 道个清楚。可是这神雕殿却要使双双你失望了。至于武林中,只知神雕殿殿主乃金 雕亢天,此人五年前曾以雕击剑法称霸一方,成立了金雕门。门下有毒雕谭笑、墨 雕熊霸、飞雕沙青和碧玉双雕梅艳旗、梅柔帐。该门仅属江湖—般门派,与少林武 当等名门旺族是不能相比的。该门成立后也没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所以在当今 新门新派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的武林,谁也没多注意金雕门的存在和发展。只是在武 林《天斩谱》中记载了一笔,言道;‘金雕门门主金雕亢天之兵器乃缺星奇剑,春 秋战国古器,锋利之威当数天下第十二剑’。《天斩谱》中剑类里数第十二虽也难 能可贵,但毕竟是十位以下,并不能引入注意。一年后该门突然在江湖中消失。像 冬寒季节的雪堆一般,看似巨大,但被阳光一照便化为流水渗入泥土,消失得一干 二净了。金雕门也如此消失了。对此《天斩谱》也记了一笔‘缺星奇剑失踪,无人 可知。’可见当时人们对此的态度了。谁能想到五年后突然白天而降的神雕殿就是 昔日金雕门的脱胎,而且野心之大试图一口吞下武林千万豪士,武功之高合四大堡 主之手也难敌金雕亢天三招。” “这四大堡主是谁?”燕无双插嘴问。 “是北方四大堡:邪神堡堡主邪神霍去病;伏虎堡堡主伏虎太岁孟威;风雷堡 堡主惊天雷海宽;冷血堡堡主铁骨冰心冷半目。此四人均是北方枭雄,一方霸王, 功力一甲子以上。 并且都具有独门绝技,可称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不料在灵岩峰一役,三招之中 败给神雕殿殿主金离亢天。“ “这灵岩峰一役又是怎么回事?” 神相谷长叹道:“自从令兄失踪后,东南西北武林人物仍然纷纷赶赴江南,企 图获取墨玉残刀。这天,姑苏玄妙观的旗杆上突然栖落一只硕大无比的怪鸟,双翅 张开足有—丈长。 此鸟叼来一幅白布,布上赫然写着:“若获残刀,明日灵峰‘八字。这消息犹 如旱地惊雷,一下子所有武林人物都连夜赶到了姑苏灵岩山。由于互相明争暗斗, 少林武当巳损失不少。 前几日各自返山,不曾参加灵峰之会。其他门派如北方四大堡、天山派、峨眉 派、九华派、岷江派、四川唐门、丐邦:兰霜别墅、江南机关楼、天机岛和许许多 多的游侠隐士都聚会灵岩绝顶灵峰之上。众人正在等待准来解释此会,突然灵峰四 周冒出许多黑衣蒙面人……“ 燕无双猛地问:“黑衣蒙面人!” “是!双双姑娘知道此等人物?” 燕无双摇摇头说:“不!请神相谷继续说下去。” 神相谷正色道:“此等杀手黑衫蒙面,胸前绘一雕翎。一上灵峰便大声呐喊着 :神雕展翅,天下无敌!紧接着就是一场好杀。各门派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仓促应 战,哪里是训练有方的雕翎杀手的对手。神雕殿殿主金雕亢天带着手下五雕也杀上 峰来。九华掌门空灵道长仅一招便伤在亢天掌下,四大堡主联手奋战,三招击死了 惊天雷海宽,伤了伏虎太岁孟威。邪神霍去病和铁骨冰心冷半目也被制了穴。继尔 岷江一门十六高手和掌门人红衣女侠全都战死。 兰霜别墅主人兰霜夫人之子兰叹被擒,兰霜一门也放下了武器。丐邦江南分舵 五袋长老苦蟾;乞早已降敌,随众豪上灵峰乃作内线策应。这一战怎能不败?死者 不下千人。唯有锡城惠山妙圣庵恨天师太由悬崖跳下,逃了性命。灵峰上一时血腥 冲天,宿鸟不栖。“ “如此说来自灵峰一战,神雕殿已亮出招牌。神相谷你为何还说不知神雕殿的 详情呢?” “双双姑娘有所不知,神雕殿虽然公然露面,但是他们总舵在哪里?金雕亢天 之后是否还有真正的黑幕人物?金雕一门为何在短短五年中功力增长了何止十倍? 神雕殿如此残杀武林同道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一连串的疑问均无法解释。神雕殿 的庐山真面目,仍被神秘面纱罩着,谁也不知其所以然。” 燕无双凝视着白须白发的神相谷道:“难道少林武当对此不闻不问,任其肆意 么?” 神相谷道:“少林武当自相残杀,元气大伤,哪有力量与神雕殿抗衡!再说神 雕殿已收下丐邦、冷血堡、邪神堡、伏虎堡、兰霜别墅等江湖高手作其帮凶,如虎 添翼。就是少林武当联合起来也很难对付,别说单个前往了。” “依你所见,武林已拿神雕毫无办法了?” “不然!天理在此,自有公论。强中自有强中手。比如,双双姑娘就是收拾神 雕殿的人物之一。” “我?” “是的!你,燕无双。凭你的功夫天下可以去的,只是尚欠两样东西。” “两样什么?” “一样是练厉,一样是帮手。练厉是斗智的基础,帮手是取胜的条件。这两样 东西有人会带给你。” “何人?” “你今日可去姑苏澹合湖宝带桥畔,找一艘小小渔舟。舟中钓鱼人叫乾坤袖叶 寒士。他会帮助你与神雕殿斗并找到令兄的。” 燕无双一躬到底,说:“多谢指教。” 神相谷说:“不必多礼!老夫还要送你一样小玩艺儿。”说着从布袋里摸出一 卷东西,递给无双。 燕无双打开一看,是十二张一套精制的人皮面皮。这对于将来行道江湖确实是 十分有益的。 一老一少在榆树下告别。燕无双回首又一次望了望穹窿山,双足一点流星般划 空掠去。 待燕无双去远,神相谷抬手在面上一摸,顿时白发白须全无,成了个光头、黑 须的老和尚。 他抛了相旗、布袋,将布袍反了身,就是一件僧衣。如此一打扮再也认不出刚 才仙骨风范的神相谷了,而是个实实在在的出家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姑苏寒山寺方丈虚空神僧。他为什么要假扮卜卦人来此穹窿 帮助燕无双出山?原因还待后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