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假梅女 飞雕沙青在仙客居酒楼受了银雕亢君一肚子的气,愤而离去!一路信步行来, 不知不觉已出了荷口古镇。再看前面一条大河白浪滔滔,奔流不息。顺河望去,黄 山山脉堆螺列嶂,干仞高峰,翠葱松海,无比壮观。而脚下的无名大河蜿蜒如带, 一泻千里,大有奔出尘世之势。飞雕沙青仰望穹苍,云天一线,辽阔无比!几只白 鸥时尔俯冲河面,时尔射入云层,自由自在,根本没有任何枷锁在束缚它们。想到 自己连鸟都不如,沙青心中不由烦恼顿起,长叹连声。他弯腰拾起一块石子,奋力 朝河心削去,扑扑连声,石子打出好漂亮的一串水花。 沙青正自得意,不想脚下传来一声愤愤的话音。 “喂!你小子发神经病了,好端端一条大鱼就给你砸跑了!” 飞雕沙青低头一看,河堤乱石之上,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模样最少也有 八十几岁了。头上随便扎了一个发髻,身穿土黄麻布长袍,补钉叠补钉,到处都是 污泥斑迹。此老手提一根钓竿,竿儿足足有两丈多长,很细。伸在波涛之中,不注 意很难发现。此老身边的网兜里三尾金红色的鲤鱼活蹦乱跳地挣扎着,每尾足有六 斤多重。飞雕沙青想不到入冬季节在这浊浪急流之中也能垂钓,并且能钓到如此肥 美的金色鲤鱼。他惊讶得忘了别人正对他乱吼乱叫,快步奔下河堤,来到老人跟前, 恭恭敬敬地问道:“老人家,冬季也能钓鱼?” “你不是看得见了吗?还用我说!” 老人十分蛮横。说话就象打翻了辣浆盆,火辣辣的。沙青不在乎,他原也喜欢 垂钓和黑白子,平日总以这两般玩艺作为消遣。今日见有人在冬季的大河浊浪之中 钓鱼,特别感兴趣。 所以根本没品味老人的讨厌之意。 他说:“在下也喜垂钓之乐。原以为江边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乃诗人的意境而 已,想不到今日亲眼目睹,一河寒水之中居然能钓起如此肥大的锦鲤。老人家钓技 之高可渭天人神钓啦!” “去!去!去!就你小子—石子把老夫好不容易等到的特号金鲤给惊跑了,老 夫不找你算帐也就罢了。你还在—旁罗罗嗦嗦个不停。今日若不凑满四尾鱼,回去 准叫红姐儿罚去三壶好酒。走吧,你小子快远远地去吧。” 老人—脸不高兴,连声催促,沙青想想也是,平日自己垂钓,最烦近旁有人。 —则恐惊走了有灵性的大鱼,二则也无法享受独自—人垂钓的无穷乐趣。他央央不 乐地对老人行了个礼,道:“在下这就告辞了。”言罢转身要走。 老人猛地抬头扫了他一眼,本想说什么,—时却将活咽下回去,只是一味望着 飞雕。 沙青刚返身没走几步,麻衣老者忽然喊声:“慢走!”也不见他有何动手,人 已平平飘起。落至沙青面前。 “好—手平步青云功夫!”飞雕心中暗暗赞道。他号称飞雕。自然在轻功提纵 术上特别有其心得,见猎心喜,心中涌出欲欲一试之意。因此,他十分恭敬地问: “老人家为何命晚辈止步,可有什么吩咐?” 麻衣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飞雕沙青许久,口中自言自语道:“象!真象!一 点没错。” 沙青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对面老人叽咕些什么,一时也无话可说。 麻衣老者突然问:“小子,你姓什么?父亲是何人?看你行云流水般的身姿步 法,师承定然不凡,说来听听如何?” 按理说,江湖道上很忌讳别人问三道四,特别是师承武功。因为这样便容易被 人猜测出自己的武功深浅高低。但不知为什么,今日沙青对麻衣老者十分投缘,不 论对方如何蛮横无理,心中总是不气。所以见问,他朗声答道:“在下沙青,号飞 雕。自幼父母双亡,是个孤儿。蒙神雕殿殿主亢天收留,长大成人,自然也随之习 得了一些武艺。说不上不凡,只能充充三四流角色罢了,还望老人家多多赐教。” 麻衣老者听着听着,眼眶里溢满了老泪,面部肌肉颤个不停。嘴里喃喃着: “果然是你,老友呀,我可找到你儿子了。天啊,这叫我怎么说……” “老人家,你怎么啦?”沙青有点不知所措。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来,咱爷儿俩坐下好好叙叙。”他一改蛮横口气,话 语中充满了慈爱。 —老一少在河滩乱石中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老人重又认认真真地细看了沙 青一番,才问道:“你右臂上可有一块青紫胎记?” “你老如何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听我慢慢叙来。” 于是麻衣老者讲述了下面这个可歌可泣的故事——三十年前,有一对声名显赫 的武林高手,称为南北双跛。因为他们天生残疾,所以成名的武学也别有威力,江 湖就尊他们为南北双跛。南跛沙问天,北跛段木松。沙问天长段木松两岁。因为南 跛为兄,北跛为弟,兄弟道义之交,心心相印。有南不离北、北不离南之说。 南跛沙问天那年刚巧喜得贵子,而北跛之妻也同时产下一个千金。南北双跛在 月下约定,其子女长大后必联姻配偶,继续南北双跛亲如一人的武林佳话。谁知此 约定后才三天,便发生了无法想象的奇祸。 那夜,南北双跛一起对月饮酒,直至半醉才分头回房休息。半夜时,北跛突然 做一恶梦,梦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獠牙恶魔拼命地咬噬着北跛的四肢,顿时鲜血淋漓, 疼痛异常从梦中惊醒。北跛醒来后一身冷汗,心中忐忑不安。他仿佛感到了灾祸临 头的预兆,他远远看见兄长南跛的卧室窗户在夜风中使劲摇动着,发出啪啪的响声。 他冲了过去。点灯后,在他眼前呈现的是惨烈的场面。 南跛胸前出现了一个斗大的洞,看来血已经从体内快流完了,只有血泡还在有 一下没一下地冒。嫂子,也就是南跛的夫人同样卧伏在血泊之中。她死于惊吓和恐 怖。唯有一个人还活着,并且直着童稚的嗓音一个劲地哭着。似乎他也知道自己的 不幸一样。当场北跛就昏了过去。 事后查明,南跛死于“甩手雷”。“甩手雷”是七十多年前万敌魔尊的成名暗 器,它由一个锥型的寒铁铸成,中间是空心的,填满了炸药。只要猛撞物体,“甩 手雷”立即爆炸,中者无不碎体身亡。“甩手雷”在武林天斩谱暗器类中榜立第二, 排在九阴天芒刺之后,可见其凶狠、歹毒的作用了。不过自万敌魔尊死后,“甩手 雷”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在天斩谱上才能见到它的名字。然而,就在那天夜里出 现了,并且杀死了武林一方霸主南跛沙问天,吓死了其夫人,只剩下呱呱待哺的孩 子,留在这无奈的人世间。 暗杀南跛的目的,也很快查明了。南跛的百宝袋中少了一瓶“花雨缤纷”毒药, 此毒药是南跛一生收集北固山万阴露提炼而成的剧毒之药。尽管“花雨缤纷”乃百 毒之王,但功能以毒攻毒,力解百毒。南跛炼制“花雨缤纷”,正是为了治愈自己 幼年所中的桃花瘴气之毒的。“花雨缤纷”无色、无味,粉末特细,洒在地上肉眼 都看不见,只要人稍一粘上,便痛哭流涕整日整夜,最后力竭而死。“花雨缤纷” 没有解药,所以中者必死。杀人凶手抢夺“花雨缤纷”的目的,正是为了继续杀人。 这一预测第二天就证实了。死者不是别人,竟然是江湖闻名、武林敬仰的“天 斩谱”著作者武君子柳德。他痛哭流涕了一日夜才断气。他死之后,别人才发现死 因是由于中了“花雨缤纷”之毒。 杀人凶手的目的很明确,以“甩手雷”炸死南跛沙问天,夺到“花雨缤纷”, 再毒死武君子柳德。真正的目标是柳德。那么,凶手为什么要冒二次险,不能一次 就用“甩手雷”炸死柳德,而省了南跛“花雨缤纷”这一节呢?答案只有一个,就 是凶手很恨武君子柳德,不想让他一下子死掉。中了“花雨缤纷”的人,在临死前 是极其痛苦的。边哭边周身发痒,拼命抓,抓得浑身血肉一片片掉下也还是痒,最 终力竭而死。武林人一谈到“花雨缤纷”便脸色发白。所以说,只有对柳德恨之入 骨的人才不惜错杀他人来抢夺“花雨缤纷”,用来对付武君子。 那么只要找到对柳德有仇有恨有怨主人,不就是杀人凶手了吗?可惜事态的发 展并非如此简单。 第一:武君子根本没有仇人,他的朋友遍天下。而敌人从没听说过。 第二:武林中居然掀起子一股谣言,说是北跛和南跛的美貌妻子有染,便暗中 杀了南跛,不意吓死了情人。 这第二条就象一大片阴影,使北跛抬不起头来。没有几日,昔日武君子的好友 便结伙找上门来捉拿北跛段木松。为首的是—代大侠一刀断愁海啸天。北跛在急战 之中受了十四处伤,混战中他妻子被乱刀砍死?南跛之子被人抢走。唯有北跛的女 儿仍然被扔在—旁哇哇大哭。 北跛逃了,抢到仅剩的女儿冲出重围逃了,这一逃就是三十年,隐名埋姓终日 东躲西藏。许多年来。北跛日日夜夜想找到杀害盟兄的凶手。可是办不到。他就和 女儿段木芳—起浪迹江湖相依为命…… 说到这里,老者老泪纵横,悲痛地抽泣起来。 飞雕沙青心怦怦乱跳,他已经感到不妙。着急地问:“老人家,那个孤儿是… …是我…… 我吗?“ 老者沉重地点点头,说:“你和你父亲长得十分象,十分象。你又有青紫胎印, 那孤儿不是你又是谁!” “那你老是……” “老夫就是北跛段木松。” 听到此处,飞雕沙青一下子怔住了,憋不住的泪水哗哗淌下,腿—软,双膝落 地。他面对着滚滚白浪嚎淘痛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其实有泪就弹,不见得就不是男子汉。眼 泪能洗刷悲伤、不平,能使伤者、痛者得到喘息的机会和恨者、愤者得到发泄的方 式。只要不是无价值地去流泪,要流就任其流吧。 北跛段木松也是这样想的。一个忽然闻知生身父母惨遭杀害的人能不流泪吗? 他没有去劝,只是微微昂着老泪涟涟的头,眺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影。当飞雕沙 青停止痛哭时,他才说:“贤侄,拿住鱼,跟你叔回家去!去看看天天念叨你的堂 妹妹。” 飞雕沙青跟着北跛回家,他主要是想问清许多许多的疑问。岂知这一去,他的 疑问更多,解也解不开! 一片竹篱,两间茅屋,十分平常。只是竹篱、茅屋让附枝在墙面上的凌霄藤使 人望而生敬。诗曰:“直饶枝干凌霄去,犹有根源与地平。不道花依他树发,强攀 红日斗鲜明。”这诗句鲜明地表达了凌霄向上的性格,也隐喻着居住在如此平常的 房屋主人不屈的性格和远大的志向。飞雕沙青看着,不由暗中点头。 走近茅屋,就听屋里传出一声清脆的欢呼:“爹,回来啦!”话音未落,一个 一身翠绿的美貌姑娘飞也似地奔出屋来。 沙青一看,惊得连舌头也缩不回来,怔怔地呆住了。 她居然是…… 煞刀客燕无心和碧雕梅艳旗在黄山下荷口古镇前分了手。梅艳旗说:“燕哥, 小妹有事离开你一会,你先去荷口镇中老生客栈,找间房间住下,小妹自会来找你 的。” 燕无心问:“旗妹,你有何事?可要我帮忙?” 梅艳旗道:“不用了!我去看望一位父执老友,不久便回。” “那,我就在老生客栈中等候旗妹归来。” 梅艳旗笑着点点头,转身朝东而去。因为地处闹市,不敢惊世骇俗,所以脚程 和平常人一般,姗姗行来。燕无心远远望着梅艳旗娇美的身姿,心中涌出一种说不 尽的欢乐之感。这欢乐并非全在于心上人的美,而是更多地觉得经过生与死考验的 爱的宝贵。想到爱,燕无心眼前不由又晃动着另一个人的身影。她如今怎么样了? 听旗妹说,最后是被妹妹燕无双救走了(梅艳旗故意瞒去了燕无心疯痴时当众剥尽 杜月仙衣衫的事),她受的伤好了吗?住处安全吗?一阵阵内疚和想念袭上心头。 燕无心不由步履越见沉重。不过有一点他是又高兴、又想不通的,便是妹妹燕无双。 若说燕无双掌握了绝世武功,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但是妹妹一切都好这一点, 足以使他兴奋不已了,他不知在何时能兄妹碰头。 不知不觉已到镇中,他抬头一看,街旁便是老生客栈。他举步而入,店东立即 迎上前来,问:“客官住店?” “可有干净一点的房间。” “有!朝南的大房间一两纹银一夜,不知客官……” 燕无心穿的是十二金刀的衣服,袋中正好有几锭银子。他随手掏出一锭递给店 东说:“买些好酒菜送到房间,余下的全赏了你。” 遇到出手如此大方的客人,店东不胜之喜,忙着藏好足有三两重的银子,高兴 地把燕无心送入房间。少倾便送上一桌上等的酒席。燕无心许久没有如此大吃了, 今天他也该痛痛快快大吃一餐了。他一个人吃着,等着梅艳旗的归来。 一个时辰不到,有人敲门。燕无心喊道:“请进。”房门吱地开了,踏入房来 的正是梅艳旗。燕无心忙站起身说:“旗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梅艳旗一身淡红衣衫,脸露笑容,答非所问地说:“燕哥,莫不是你不愿小妹 早些回来。” 燕无心摇摇手说:“哪里!我是想你去父执老友家定要一些时候,想不到这么 快就回来了。” “想你嘛!”说着,梅艳旗靠近燕无心,正要有所亲热举动,燕无心已重新入 座说:“旗妹,快吃点酒莱,你也是一天没吃了。” 梅艳旗似乎有点扫兴似地坐下说:“为了今日重逢,小妹是要与燕哥同饮三杯, 以示庆贺呢。” “是呀,是呀,旗妹来倒满。” 燕无心和梅艳旗连饮三杯。他倒没什么,梅艳旗的芙蓉脸涂红一片,美眸之中 流漾着说不尽的柔情蜜意。燕无心相祝之中,不由感到心如鹿撞,浑身发热。还没 开口,梅艳旗已移身过来,温玉软躯已投在燕无心怀抱之中,玉臂轻挽,滚烫的双 颊已贴上爱郎俊面,两片香唇正向该去的地方移去…… 挽颈亲吻,使燕无心血脉喷涨,生理上也立即起了变化。尽管他脑海中闪过一 个念头,怎么旗妹一回来便骄妩之中带了些淫荡之味。但这念头被一阵骤风暴雨般 的吻冲淡了,散失了。梅艳旗一个劲地蛇一般在他怀中扭来扭去,是个正常男子就 不会没有相就之心的。燕无心一把抱起娇软女,就向床边走去。梅艳旗一手搂着情 郎的颈脖,一手朝后腰抱去。 燕无心刚到床边,弯腰想把梅艳旗放下,突然感到背后命门穴一痛,浑身顿时 软麻无力,身子一歪已重重地摔倒在床前地上。手中的梅艳旗当然也嗵地一声掉在 床上。 煞刀客无论如何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连闭三穴,不能动弹。而这个偷袭自己的人 就是爱他的梅艳旗! “你……” “咯咯咯……”响起一片笑,梅艳旗笑得弯了腰,指着燕无心的鼻子说:“你 这个糊涂虫呀,上过一次当,今天又上当了,你几时才能学乖点罗。” “你……你不是梅艳旗,是梅柔帐。” “到现在才醒太迟啦。” 不迟,煞刀客这时反倒笑了!因为最使他难过的疑问解开了,敌人!不是自己 心爱的人,这已经足够了。在黄山松啸亭,梅艳旗已经把他被擒的原因解释过了, 并且再三求他不要恨妹妹梅柔帐。想不到今日第二次落在她手中,这贱女人真正可 恶之极了!明确了敌人,他干脆不作声,心中想着如何脱身之法。 梅柔帐给自己倒了杯酒,浅抿一口说:“我该叫你一声姐夫吧!在亢君没来之 前,小姨子和姐夫谈谈心如何?” “你能谈些什么呢?”燕无心问。 “就谈谈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宝,使姐姐如此爱你,宁愿为你生,为你死呢?” 燕无心想了想,说:“我告诉你,你得保证不告诉别人才行。” “我答应不告诉别人。” “我给了你姐姐一把钥匙。” “什么钥匙?” “一把普普通通的铜钥匙。” “一把铜钥匙有什么了不起,拾都拾得到!” “那把铜钥匙虽然普通,但它可以打开一扇石门。而这扇石门里有着许许多多 女人十分想要的东西。” “什么好东西?”梅柔帐感兴趣了。 “金银珠宝,珍珠玛瑙,翡翠猫眼太多了。我也记不清。” “真有这许多财宝。” “当然,否则你姐姐如何会爱我。” “那姐姐有了钥匙就不必再爱你啦,她可以去取嘛。” “她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她不知道地方!我把钥匙给了她,但没告诉她地址,就疯痴了!所以她 必须救了我,才能得到藏宝的地点。”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姐姐会这么做,换了我也会干呀。” “小姨子也想得宝?”燕无心故意问。 “你愿意给我吗?”梅柔帐不由得心动了。 “当然愿意!小姨子谁敢不依,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不过,小姨子总不能白得财宝呀。” “你的意思是要有条件的?” “当然有条件。不过条件并不苛刻,只有一条。” “是要我放了你?” 燕无心摇摇头。 “是要我为你求情,不杀你?” 燕无心又摇摇头。 梅柔帐想了想,不解地问:“难道你想要我的人?” 这下燕无心不摇头了,相反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让我想想。”梅柔帐眼珠转了几圈,才说:“好吧,只要你告诉我藏宝的 地点,我就侍候你个欲仙欲死。这方面我可比姐姐有经验多了。” “小姨真的愿意了。” “真的愿意。” “不会后悔?比如我说出藏宝地点,你立即不承诺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梅柔帐暗忖,不如先解了他的穴,让他玩个痛快!象这般色鬼,准会做自己裙 下之臣的。 想到这里,她笑嘻嘻地站起身,走到燕无心跟前说:“我来给你解穴,再让你 乐一乐。不过,你可不能赖哟。” 燕无心一本正经地说:“决不食言。” 梅柔帐刚想抬手解穴,突然屋外闪入一人,扬手就对她重重地揍了两下!梅柔 帐不防之时,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回头一看,惊得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