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食女爱渡陈仓 哔哔剥剥!烟焰上腾!四人出其不意,吃了一惊!小平顶连忙身形一纵,拔上 墙头,朝火光之处望了望。 只见火光起自宅内,不禁恍然大悟,忙又跳下身来,说:“黑蛇帮真个狡猾, 自己放起火来,想惊动别人,快溜!” 卓家姐妹就要抽身撤退,但麦继香却十分忿怒,咬牙切齿道:“操他妈的,虽 然直捣虎穴,却还没捉到畜牲,我不甘心,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好歹电要到地道 内探一下!” 卓珍说:“麦姐姐要入地道,我们岂能袖手旁观,不够意思,大家一齐进去吧!” 小平顶知道麦继香个性又臭又硬,只得道:“好吧,谁叫我小道士是她五哥呢!” 四人一齐走进柴房内,只见这柴房意思意思摆了几堆柴,根本不像是个柴房。 柴房建筑十分坚固,地方也十分宽敞,壁上全是一个大柜,中间吊着一盏油灯, 空如悬罄,除此之外,空无一物,不见地道痕迹。 麦继香展目一扫,立即知道关键所在,她把剑搁在地上,然后纵身上去。她左 手攀住正粱,右手向那油灯一扯:“轰隆!”声呐。 左面墙上一个大柜,忽向左移开二三尺,现出一扇门来。 卓珍姐妹二人,讶叫:“哇!原来地道是在这里,要我们找到死,也可能找不 到。” 麦继香落在柜门前,千里火一照,只见门下面是一条深黑隧道。还有一些石级。 “奶奶个头,我先进去!你们随后跟来。” 麦继香决心深入虎穴,熄灭了千里火,向三人交代一声,即沿着石圾慢步而下。 姐妹二人卸尾相随,小平顶只得跟在后面。 走完石级,底下便是一条漆黑隧道,伸手不见五指,麦继香走不到四五丈,黑 暗中突然飞来一支袖箭,朝麦继香胸前射来。“叮当!” 麦继香剑一挡,把袖箭打落地下。斯时,她乍觉眼前一亮,一道刀光卷进了她 的胯下。 “哇操,偷袭姑奶奶那个地方,真是可恶!”麦继香说时,人已闪了开去。 原来一个歹入,俯伏地下,借这地道黑暗无光,见麦继香迫近,举刀向上一撇! 麦继香一掠而过,对方一刀砍空,麦继香落下时,竟在他背后。 第二个进来的就是卓莲,发觉地道之中藏有伏敌,灵蛇钩一起,兜头斩落。 那人暗算麦继香不着,倏地就地一滚,滚进卓莲的脚下。 “王八蛋,你有钻查某裤档的怪癖呀……” 话末说完。那人左脚一起,踢在她的膝盖上。“哎哟……” 卓莲出其不意,当堂一个踉跄,倒在后面卓珍身上,把她压倒在地。 好佳在小平顶手急眼快,一个飞身,越过姐妹二人,在黑暗中,伸手将那人持 刀左臂夺住,向外一扭。“劈拍!” 那人手臂立时脱臼。“哎!痛死了!”那人当堂昏死过去。 小平顶解下他的腰带,把那人的双臂反剪捆住。麦继香再走没一会,前面果然 是一间地下室,床帐家俱,样样都有。 可是什物凌乱,空无一人。 地下室的一头,另有一道出口,漆黑如墨,不知有多深,室中人全已逃走了! “”我们来晚了,操他妈的蛋,全溜了!“ 麦继香说话时,已转了几个弯,终于走完地道。哇操! 出口像个陷阱,透人星月微光。 她跳出阱口一看,原来是口枯井,已在大街之上,再看黄宅,火光冲天,正跳 着火舞呢!小平顶和姐妹二人,也跃到大街上。麦继香一见小平顶捉住的人,正是 阻拦他杀包搅大的家伙,气得抽剑就砍。 “王八蛋!”小平顶急忙阻止,道:“阿香不要杀他。”“为什么?” “把他带回去,由他身上或许可以知道吾尔开溜,和包搅大的一切!”“好吧, 看在还有利用价值上,先饶他一命!”麦继香心不甘情不愿的罢手。 这时,突然由黑暗中纵出两个人来,麦继香吃了一惊,喝道:“什么人?”一 个少年男声回答:“哇操,娃地哭西(我)啦!” 麦继香定睛一看,原来是咸鸭和带金两人。 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她离开神庙时,他们三人也跟着一同前来, 且在暗中相助,怪不得这般巧合! “我说呢,天底下那有这么巧合的事,原来你们都是跟屁虫!”麦继香笑着说。 咸鸭叫道:“哇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哟,真冤呀!” 小平顶催说:“算了算了,阿香是说着玩的,快走吧!”于是,一行人穿房越 瓦,离开长沙,一直返回岳麓山神庙之内! 才进庙门,咸鸭大叫:“哇操,惨了,惨了!”麦继香道:“一进门就小媳妇 哼哼哈哈的,——叫春哪!”“不是啦!” “不是?那是老二设带回来?”“畦操,香鸡你别打岔行不行?”“好,你说!” “咱们中了敌人之计!”些言一出,众人不由瞪大眼睛,盯着咸鸭看,异口同 声道:“这话怎么说‘”带金又说:“今天不是功成光荣归来吗?” 咸鸭老气横秋道:“哇操,所谓大功告成,不过宰了一个黄鼠狼,包搅大还未 逮着;而且,黑蛇帮自己纵火焚烧长沙总舵,为的是把事情闹大,激动全帮公愤, 和咱们衡山八条龙作对为仇!” 卓珍姐妹二人,说:“哇,有这么严重吗?”咸鸭点点头,道:“有头脑的人 一想,就知道事情有多么的严重。若是咱们以礼求见,向他索取包揽大时,他可以 说咱们放火烧长沙总舵,和黑蛇帮捣蛋。” 他顿了一下,又说:“哇操,你们想想看,他若借这句话来翻脸,不是中计是 什么?难道他们神经错乱,脑袋秀豆(短路)吗?” 小平顶和带金一思之下,恍然大悟!小平顶气道:“不管他计不计,好歹也要 把包揽大捉回来,如果黑蛇帮要跟咱们作对,也只有拼老命,和他们周旋到底才罢 休!” 麦继香最高兴听到这句话。她喜道:“五哥的话最中听,咱们可不能当王八乌 龟惹人笑话,就算他是十八层地狱,咱们也要闯一闯。” “哇操,闯就闯,我咸鸭怕个鸟。”咸鸭突然叫道:“小道士示是捉回一个贼 人吗?就拿他来问问,免得把他搁酸掉了!” 小平预一听,笑说:“有理有理,你不提,我还差点把他忘了呢!”说完,他 俯身一把将那人提起来,丢在神案面前。 那人仍旧昏迷不醒。咸鸭道:“小道士,瞧他要死不活的样子,大概需要马杀 鸡了!” 小平顶只好在他身上一阵推揉,那人方才渐渐苏醒过来。那人睁眼一看,见身 处在一间破败神庙之内,不禁黯然说:“完了,完了!” 小平顶伸手一按他肩头,低声道:“老兄,你只要老实回答问题,咱们决不会 难为你。”“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是黑蛇帮的人吗?叫什么名字?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叫‘赖祥’, 刚刚入帮没二天,就衰尾(倒霉)给你们抓来。”“吾尔开溜溜到那里去了?” 赖祥双眼一瞪,诧异道:“吾尔开溜?吾尔开溜刚才也在地道里面,难道你们 没有同他交手?” 咸鸭插嘴笑说:“哇操,吾尔开溜和咱们交手?你别做梦,他拿你当作挡箭牌, 他早就由地道榴栓(跷头)了,你还做他替死鬼,别笑掉我大门牙啦!” 赖样本来是个草包,一听之下,几乎气破肚皮,哇哇乱叫:“操他妈的祖宗, 真是卑鄙、下流,老了真他妈的瞎了眼,才把他当朋友。” 小平顶等他发作过一阵,含笑问道:“你和吾尔开溜有什么交情?吾尔开溜出 身来历怎样?你照直说出来,我立即放你走。”赖样心中一动,说:“这……好吧! 提起那家伙,要先说卖货郎!” 众人一听,吃惊道:“卖货郎?”“是的!” 我国西南,包括云南、贵州、广西、西康四省在内,古称“蛮夷之城”,也就 是所谓“苗疆”。 一般人提起西南来,总以为山深路险,瘴气蛮烟,蛇兽伏窜,一片荒凉无人的 地方。其实,这不过其中一部份而已。 西南一带也有许多四时皆春,山明水秀地方、例如云南昆明,贵州泡木便是。 尤其是横跨贵州,苗岭的滇西野人山等处,布满未经开辟过的森林,里面什么珍贵 的药材兽皮,各种奇形怪状,难得见到的东西都有发现。 而且取之不尽,真是遍地黄金,处处宝藏。不过这一带所居住的,除了苗夷之 外,还有野苗、哈瓦、西番等等。 这些民族直到现在,还有一部份过着断发纹身、茹毛饮血的风俗。至于汉人方 面,除了集居城市之外,只有两种人可以常到苗区去。 第一种是卖药郎中。因为苗夷等族,十九迷信鬼神,没知识,头脑简单又不卫 生,而且成天上山打猎,和那毒蛇猛兽,烟岚瘴气冒险搏斗,因此意外伤病,也特 别多。 苗人一旦有病时,只有请巫师祈神禳解,结果祈完,命也丢了。独有卖药郎中, 往往能够深人苗区,替苗人们治伤医病。 苗人看去虽然粗鲁野蛮,但是恩怨分明,受了恩惠,必尽力酬报。所以卖药郎 中,往往得到丰厚谢礼,甚至有因而致富的。 但是卖药郎中,也不是人人可以做。一则,先要医学精湛。 二来,精通苗人各族言语,探知苗人嗜好禁忌,方才不致得罪了对方,身遭惨 死。 再则,体格强健,刻苦耐劳,随时准备山行野宿,或防野苗暗算。第二种就是 卖货郎。这一种卖货郎,比起走方郎中,又不一样。 他们大半出身都是亡命之徒,或是江湖盗贼,官府缉捕等,离乡背井,逃往边 荒之区躲避。 卖货郎十之八九心计刁恶,欺负苗夷愚笨,拿些毫不值钱的东西,欺骗苗人换 取暴利。 日子一久,苗人渐知上当,不是非常熟的,不肯交易。但是这些货郎,货物花 样层出不穷,善于揣摩对方心理,好像学过心理学似的。 还有一些心计奸的,反和巫婆勾结,狼狈为奸,甚至拐诱苗女离家逃走,带到 汉人城市,先奸后骗。卖到妓院。 所以自始以来,苗夷仇视汉人,一半是由贪官污吏,作威作福,另一半归咎于 这些货郎而起。 有些苗夷部落,简直不许货郎入境、见了便杀!这是自取其咎!吾尔开溜就是 走货郎中出身的。 原来吾尔开溜本身姓“花”,单名“蜂”,他父亲“花雷”。 花雷原是大明官宦,但得罪了宦官魏忠贤,下令抄斩全家。 他急忙中只带着有孕的妻子陈氏,逃到广西南宁附近,方才停子下来,就在本 地居住。但是他们逃难之时,所带银子一路辗转几乎花尽。 花雷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学人当起卖货郎来,起初因为路途不熟,又是 外行,吃亏不少,好几次还险些送了性命。 幸好日子久了,渐渐有了经验,老马识途起来,虽然所得不多,也恰可夫妇两 人温饱。过了二个月,陈氏产下一子,取名“花蜂”。 有一年春天,花雷又带了一些货物,到贵州苗山去了。 他和老婆约定,三个月内回来过中秋节。光阴迅速。 花雷转眼之间已去了五个月,别说八月中秋,就是九九重阳也过了,他还是没 有回来。陈氏天天抱着幼子花蜂,倚门而望。岁月如梭。 日复一日。直到残冬腊月,还是不见花雷回来。 陈氏非常悲痛,以为花雷在半路发生意外,遭遇不测,所以不回来了!岁近年 晚。漫天风雪。 腊月廿四,陈氏连灶神也懒得拜,只对着幼子暗自神伤。 突然听见屋门外面,晌起微微叩门的声音。 陈氏出其不意,吓了一跳、以为是风吹动窗户,但是细听下去。除了叩门之外, 还有呻吟声。 她忍耐不住,把门闩拔开,突地撞入一个人来,跌倒在地。那人浑身被白雪沾 满了,陈氏定腈一看,这人正是一去半年不回的丈夫花雷。 陈氏又惊又喜,急忙把他扶起来,躺在床上。只见花雷脸自如纸,瘦如竹竿, 仿佛坟墓里跳出来的僵尸似的,已不像人形了。 陈氏见了,又是惊愤,又是伤心。她忙在房中生起火来,脱去丈夫衣履,再到 厨中煮一碗姜汤,灌他饮下,然后搓热掌心,推捏他的肚子。 忙过一阵子,花雷才睁开眼来,见自己睡在床卜,而梦魂相倚的老婆,在床旁 伺候,不禁长叹一声! 陈氏又要去煮粥给他吃,花雷忙止住她道:“不要煮了,我已灯尽抽枯,顶多 再活几个时辰,在我嗝屁之前,把经过告诉你,并且记着,等阿蜂长大后好替我报 仇!” 说到这里,他流下泪来,有气无力的说出过去半年的经过。 原来,花雷这次带了花粉针线,五彩绸缎的货物,用一个小木箱挑着,便自起 程出发。一路上餐风饮露,越山过岭,历尽无数艰苦,方才进入贵州境内,这天来 到红燕山。 红燕山乃是荔波县境内着名高山,形势灵秀,山崖上面终年长满兰花,山茶, 还有大片的石榴树。 每年春天,遍山尽是一斤火红颜色。“虹燕”二字,就是由此而来。花雷走货 时,曾经过此山几次,对此十分熟悉。 这次他一进山口,忽然发觉半山腰多厂一座竹屋,屋顶晨袅袅炊烟。花雷见了, 觉得十分奇怪! 因为这红燕山,山并不探,没有药材鸟兽,而且不近城市,就是熟苗也不到这 里来,居然有人居住,真个古怪! 他好奇心起,背着贩货箱,直向竹屋走来,还未到竹屋前,忽然竹帘一掀,走 出两个苗女。花雷乍见之下,惊为天人,不禁暗自诧异。 这两个苗女,不但身材均匀,肌肤白皙,而且腰细臀丰,穿着半棵苗装,波霸 的乳房,若隐若现,真是风骚得很。花雷不禁有点跟花撩乱。 两个苗女一见是汉人卖货郎,不禁大喜,用苗语招呼道:“喂,卖货的,请进 来!”花雷一见有主顾,那肯放过。“好,就来了!” 于是答应一声,举步走人竹内,只见窗明几净,家俱简单,却陈设得十分清爽。 年纪较长的苗女,说:“卖货的,请坐!” 说时,斟出两杯碧绿色的松子茶来,递给花雷,娇道:“卖货的,喝茶!”花 雷见她不先买东西,一味地搭讪。 再见这竹屋像是新搭,屋中除了二女之外,便没有其他人居住,又是沾尘不染, 清洁异常。 他忽然想起,苗人善用蛊毒,如果养有蛊毒之家,地方必定异常清洁干净。他 这一想,当堂起了戒惧。连那林松子茶也不敢喝了。 那年幼的苗女,把货挑来选去,也不询问价钱,一味地问:“卖货的,你家乡 在那里呀?” 花雷战战兢兢地答道:“京城!”“为什么到苗疆呢?” 花雷犹豫了一下,才撤个谎答说:“父子不和,有代清才到这里来的。”“那 你家里有什么人呀?”“妻子及刚出生不久的幼儿。” 花雷见她好像没有购买的意思,自己赶路要紧,犯不着和她们纠缠,于是站起 身来,说:“姑娘要是不中意,那我告辞了。” 说时,花雷要离去,谁知从后面伸出一只玉于,向他口鼻一按,花雷立时觉得 奇香刺鼻,一阵天旋地转,当堂不醒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花雷才慢慢苏醒过来,可是脑袋仍是昏沉沉的,眼皮有如千斤 重,始终睁不开来。 但是心中明白,自己是坐在竹兜上,摇摇幌幌,飘飘苗荡,似是被人抬着走。 走了有二个时辰后,又仿佛被人抬入一座山洞里面。 原来,距离红燕山东北三四十里处,有个叫“三洞娃”地方。 三洞娃有一个恶苗,叫“阿库西”,原是汉人招赘苗人所生杂种,生性凶暴, 无恶不作。 谁知,他娶个老婆“朱凤英”,外号叫“野鸡英”,比他更凶残,又淫荡。 她是长台派剑侠“朱大通”的女儿,因性欲特强,喜欢四处奸男人,才被朱大 通赶出家门。 她一气之下,就跑到苗疆来,当地酋长已被她凶威所慑。 形如木偶,丈夫阿库西没多久,也被她淫欲而嗝屁。 野鸡英十分狡猾,手下党徒不下数十人之多,专做没本生意,一面又派心腹爪 牙,四处寻找年青力壮的俊美男子,抓回来供她淫乐。 因此,在她那山洞密室之内,被她奸淫惨杀的男子,真不可估计。至于红燕山 二苗女,就是野鸡荚的心爱徒弟,叫“丽莎”、“丽梅”。 她俩奉野鸡英命令,在红燕山搭建竹屋。若是看见过路男子,条件不赖的,立 即迷倒交其他人带回。花雷霉云当头,成了瓮中之鳖。 花雷被抬入密室之内,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之中,忽然觉得有 人在他口中灌了一些东西,方才清醒过来。 他睁开双眼一看,发现是在一个像地牢的石室里,四周黑鸦鸦的,看不清楚眼 前事物。过了一会儿,石门“砰”的打开,天光由外透入,花雷不觉刺眼。 斯时,走人二个横眉竖眼,面目狰狞的苗匪来,不由分说,一手把他抱起,半 扶半搀,拉出地牢。 曲曲折折,走了不少道路,来到一幢高大竹楼面前,推他进去。 只见迎面楼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丰满,皮肤白嫩,一脸妖艳。 她上下打量花雷几眼,淫笑的问道:“你是卖货郎吗?叫什么名字来的?为何 到我的地盘?你知道吗,我们一向不准卖货郎来的。” 花雷见那女人并无恶意,他那里晓得此女就是名震一时的野鸡英?貌美心毒, 恶如蛇蝎。 他还以为对方是女酋长,躬身答道:“小人姓花,中原人氏,以家父不和,才 来此地,人地生疏,无以维生,只好贩点杂货。 方才在红燕山竹屋面前,见二位姑娘要买花布,才上前兜售,不料就被抓来, 小人不知你们的规矩,请酋长恕罪!“ 野鸡英水汪汪的眼睛,在花雷身上看了又看,似乎非常满意。但嘴上却冷笑一 声说:“恕你罪吗?谈何容易。你们这些卖货郎,没有半个好人,不是替官府卧底 作奸细。就是欺负苗人老实,拿些不值钱假货来,哄骗贵重珍物” 花雷急道:“小的没有……”“废话少说,把他押下几天,再行查办!”“是!” 左右苗兵应了一声,用力把花雷推下竹楼,仍押回石室里面。花雷绝望了。 他虽有一点皮毛武艺,但石牢坚厚,有如铜墙铁壁,那里能逃出去?他越想越 失望,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暗起来。 忽然有一个苗匪开门进来,手中拿着一只木盘,盘上有酒肉,放在桌上。咕咕 噜噜,说了几句苗语,意思是叫他吃。 花雷那有心思吃?可是饥肠辘辘,到底忍受不住,索性听天由命,匆匆吃了。 谁知吃后不久,忽然觉得全身热火如狂,脑海申的欲念如潮汹涌。 原来,苗匪送来酒饭里面,已经下了春药。 “啊,这是怎么回事?”花雷只觉口干舌燥,犹如置身炉火之中。“咧——” 的一声。 他本想脱衣散热,可是已受不了,两手一用力,干脆把衣裤撕了。“水……水 ……” 花雷脱了衣裤,情况非但没好转,依然口渴难当。这时,他欲火高烧。紧跟着, 脑海兴起幻想。 “……阿锦……阿锦……你在那里?”花雷口中低唤着。 “阿锦”就是他妻子的名字,在春药的催激下,花雷的脑海里,兴起了一幕幕 和妻子缠绵床第的情景。 “雷哥,你真强壮……”阿锦一面嗲声叹气的说,一面用春葱般的小手,抚摸 花雷宽厚的胸膛。 花雷经赞美后,其乐无比,眉开眼笑道:“我这么强壮,还不是为了保护你… …”“我才不信!”阿锦琼鼻一皱,显得更加可爱了。“好,我证明给你看!” 话语甫落,花雷张开有力的双臂,朝着自己娇妻抱过去。 “哎哟……” 他本想暖玉温香满怀抱,谁知扑了个空,没抱着娇妻不 说,一个踉跄前冲,身体失去重心险些就跌倒。 “阿锦……阿锦……”花雷站稳身子,边叫边搜寻四周。 石室里空空如也,那里来的半个倩影?原来是自己在幻想,但他并不知情。 “阿锦,你出来!你快出来呀!我……我需要你……”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花 雷两颊一红,竟然腼腆的低下头。 “格格——”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忽然由外传进来。花雷闻声抬头问道: “谁?” “轧——的声响。 石门缓缓开启,进入花雷眼帘的,就是那野鸡英。野鸡英一走三扭,搔首弄姿, 有意无意之中,好像是在卖弄风情。 “原来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歹势,到现在我才发现,男人的脸皮也并不厚!” 花雷见她衣裙极短,上衣快遮不住半乳,下裙只能勉强掩住臀部,雪白的肌肤, 光滑细嫩的双腿,看了让人忍不住流口水。“阿锦!” 他被欲火烧昏了头,一见到女人,就以为是自己的妻子。 “我不是……”野鸡英灵机一动,伸出双手,媚笑道:“相公,我想死你了… …!” 话语还未落,花雷已情不自禁,像野兽般扑了上去。这时,石屋外传来阵阵歌 声:“花儿开在万树梢,女儿住在万山坳;你说花好人儿好?” 女声唱完后,只听到男声和道:“人儿好……人儿的颜色比花娇!” 此刻,石室中的花雷呢?犹如干柴遇着烈火,刹那间燃烧起来。欲望之火,越 烧越烈!野鸡英的将错就错,却引起了花雷的狂野。 她喜欢男人对自己狂野!屋外的歌声继续唱着,好像在为他们伴唱,“春天的 风日荡人心! 春天的女儿销人魂,你要春来还要人?“男声跟着和道:”我要人,有了爱人 四季春!“的确!这会儿的花雷,仿佛陶醉在春天里。 野鸡英也一样,性感的胴体如蛇般,紧紧缠着花雷,生怕被他给跑了。其实花 雷才不跑,在春药的催激之下,他尽情的驰骋着。 第二天晚上,苗匪依样葫芦,送进酒饭。花雷吃下不久,野鸡英又摸进石室来, 同他翻云覆雨。一枕风流,高唐美梦。 如此一连过了十多天,花雷在地牢之中,不分日夜,每每鞠躬尽瘁,和野鸡英 淫乐,不知道自己已经消瘦了一大半。 野鸡英生具异禀,每天晚上不和几个男人搞一下,便不能睡觉。花雷不过是她 收藏面首的其中一个,和他同一命运的男子,不下二三十人。 他们都被野鸡英分别囚禁,轮流御用。花雷不过是许多可怜虫中的一个罢了。 半个月后,野鸡英突然不来。花雷方才获得休歇养神,谁知野鸡英不来,反而 换其他苗妇,老的小的都有。 花雷天天战得筋疲力倦,弄得肌瘦如鬼,气息微弱。但是色欲这件东西,很奇 怪!身子越弱,性欲越加强烈。 光阴荏苒。一幌就半年了。 在这半年之中,花雷可说历尽风流,饱尝异味。但是元精日削,一副尊容已经 如古墓行尸了,挺吓人的。 有天晚上,花雷睡到三更半夜,突然觉得口鼻被人按住,一股异香侵入脑门, 当堂晕了过去。 他晕去后,仍和来时一样,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放在一架藤榻内,飘飘幌幌。 不知走了多久,蓦地全身一震,身子离藤杨飞起,仿佛跌入山谷里,一声“轰” 的大晌,当堂晕死过去。 过了不知有多少时候,才渐渐醒来,睁眼一看,见自己趴在峰麓下面。 原来是个深谷,幸好谷顶不高,谷底又积满了野草落叶,因此,花雷落下时, 只是震晕而已。 花雷急忙一骨碌爬了起来,手足并用,攀上谷顶,定睛一看。说也凑巧,这山 就是红燕山。花雷看清目标,再也不敢逗留,连滚带爬,离开山区。 路上,花雷千艰万苦,遇到有人烟的地方,伸手乞些食物,若是没人迹的荒山 野岭,便拔野草树叶来吃,权充饥渴。 一连奔跑了十多天,方才返回自宅门前,心中一喜,半年来的伤乏、疲倦,一 齐发作,当堂支持不住,晕倒门前。 花雷有气无力地说完半年来遭遇经过,便死在妻儿跟前。陈氏哭得死去活来, 晕迷几次,直到声嘶力歇,方才把花雷草草殓莽。 从此母子两人相依为命,陈氏时常到附近城市中去,接些生计回来,弥补度日。 花蜂一幌也有十岁了,上山捡柴割草,帮助母亲维持家计。 有天,结果陈氏伤心劳瘁太甚,一病身故,临终之前把花蜂叫到跟前,将父亲 惨死的经过,一一说了。 并且勉励他要发奋向上,好替父亲报仇雪恨,说完才气绝。花蜂还未成年,一 连遭了两大变故,自然受不了这种刺激。 但他个性很奇怪,并不哭泣,也不流泪,就在屋中挖个大坑,把母亲埋了,然 后放火燃烧:不到片刻工夫,两间茅舍化成一片灰烬,夷为平地。花蜂则带了一个 小包袱,一把柴刀,便朝贵州省去了。 他本来是个小孩子,既设有武功,只是记得红燕山野鸡英名字,便要替父报仇, 实在可爱又可笑。 这天。花蜂来到安良县,天色已晚,他国没银子住店,依着往例,蹲在人家屋 檐下面席地而坐,度过一宵。 他走到一条冷静街道上,拣了一栋高大瓦房,便把包袱当做枕头,两眼一闭, 就要睡去。 “砰!”一声。忽然屋门打开,出来一个满脸横肉大汉,一脚踢在花蜂的身上, 踢得他跳了起来。 大汉破口大骂道:“他妈的,那里来的小乞丐小叫化子,睡脏门口,快滚!” 花蜂瞪了他一眼,把包袱拾起,正要离去,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一个面容清癯老者,由里面走出来问道:“阿水,你在门口大呼小叫, 究竟干什么?难道又有叫化子上门讨剩饭吗?” 大汉慌忙答说:“当家的,你不知道,这小乞丐别处不睡,偏要睡在我家门前, 你说气不气人?要不是看他年纪轻,我旱揍他一顿了!”老者向花蜂看了一眼,忽 然点了一点头,上前柔声道:“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什么事不好做,偏要讨饭 的叫化,真是可惜,你家中可还有父母?” 花蜂嗫嚅说:“老伯,我不是讨饭的乞丐,不过路经这里,没银子住店,才暂 借你家门前,住一宿而已!” 老者见他小小年纪,虽在穷困之中,仍然不亢不卑,不免生了怜悯之心。但又 由怜悯中生出一个主意。 “哦!原来你没地方过夜吗?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这人一生没别的,就最有 爱心,请过来,我有地方给你过夜!”大汉一听,当堂怔住! 花蜂估不到老头如此慷慨,不觉大喜,便问:“老伯贵姓?” 老者笑着答道:“好说好说,老夫姓‘焦’,单名一个‘林’,本地人士,在 这里居住了十多年,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请进来坐厂”多谢老伯。“ 花峰谢了一声,随着焦林进入大门。哇塞! 好大的房子,迎面三间大厅,一明两暗,厅前是用细砂铺成的空地,像是演武 扬子。花蜂进门时,恰好有两个红色衣裤,年纪在十五、六岁少女,正在那里练武。 那两个少女一见焦林领着花蜂进来,立即退去。 花蜂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动。焦林请花蜂到厅上坐,寒喧几句,便问来历。 花蜂年纪虽小,却也懂得人情世故,编了几句谎话,敷衍过去。 焦林也不问,便吩咐下人拿饭菜出来,请他用膳,饭罢之后,又命下人带进客 房休息。花蜂十分感檄,因为白天走得太疲倦,一躺下来,立即沉沉睡着。 次日。花蜂睁开双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他发觉自己不在客房睡,却在一间黑鸦鸦的地牢里,手脚被人用细麻绳捆住, 动也不能动了! 花蜂一着急,连忙高声大叫:“喂,你们这是干什么?” “砰!” 地牢门在他叫过之后打了开来,两个满面横肉,虎背熊腰大汉走进来。“劈劈 拍拍!” 两个大汉吭也没吭一声,就给了花蜂几个巴掌吃。花蜂被打得眼冒金星,面红 耳熟。 大汉一边打一边骂:“他妈的,你这臭小子,当这里是你的家呀,可以任意呼 喊叫骂?再叫两声,把你活埋!” 闻言,花蜂那敢再吭声?大汉怒冲冲地出去。过了半天,原先两个大汉又走了 进来,背后多厂一个人,正是焦林。 焦林脸色如铁,比起昨日和蔼慈祥态度,判若两人。花蜂见状,立时明白不妙, 正要开口询问,焦林已冷笑几声,道:“小子,千万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谁叫你 放着天堂大路不走,地狱无门偏偏自投。” 花蜂骂道:“臭老头,你到底想干什么广”你只要答应老夫一件事,立刻可以 放你,包管叫你以后吃饱穿暖,如有半个不字,活活把你打死,知道吗?“ 花蜂到了这时,方才知道落在歹人手内,真个欲哭无泪! 他想了一想,才说:“臭老头,你要我做什么,说吧!只要不叫我贩毒走私, 我一定答应,你放心好了!”“阿沙力(干脆),很好!” 焦林说着,又吩咐大汉取出一张纸条来,叫他画押。花峰一看内文,竟是: “兹因家境贫穷,将十四岁儿子花蜂卖给焦林,价银一百五十两,嗣此以后,对于 该儿一切,任由焦林支配……” 花蜂看完之后,便知是卖身契,不禁大惊,当堂嚎啕大哭起来。焦林脸色条变, 喝道:“阿水,先把他抽打三百鞭,看他答不答应。”“是!” 阿水大汉应厂一声,马上掣鞭过来。 花峰忽然心中一动,暗忖:“我一时瞎了目纠(眼睛),把这臭老头当做活菩 萨,如今叫天不应,叫地不闻,若平白被打死,做鬼也没地方伸冤,不如假作答应, 再作打算。” 想毕,他立即大叫:“不要打,不要打,我愿意画押了!”焦林听了,不禁大 喜,便命大汉道:“把他手解开!” 他再拿笔墨过来,由花蜂画押,又用手指蘸墨,打了手印指模,才当算完事。 焦林这才把他松绑,接着声色俱厉的教训一顿,无非要听话,服从命令,不准 偷懒等等。花蜂在淫威之下,只有唯唯应诺而已,但心中却大操他祖宗十八代。 哇操!焦林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强迫花蜂画押,到底有何用意呢? 原来明末清初,川慎广西一带,出现了一种“人贩子”。 这种“人贩子”的任务,就是专门在穷乡僻壤中,拐诱青年男子,秘密拘禁, 用强暴的手段,迫他立下卖身契,然后送往别国做苦役,成了外籍劳工。 或是送入马戏班中,教他练习轻身软身功夫,跑江湖赚钱,漂亮女的,则送入 妓院。 如今天下太平,民富物丰,谁也不愿投身在马戏班,或做外籍劳工,所以只有 靠“人贩子”拐骗。焦林就是广西境内有名“人贩子”的老大。 他表面上住着大宅,三妻四妾,婢仆如云,像个大富绅,其实爪牙四出,千方 百计,把人家儿女拐骗回来,送入地牢,毒刑拷打,迫签画押,然后把人送到别处, 真是—个笑里藏刀的老贼! 他不但做“人贩”,手下还有一个马戏班。这个马戏班没有野兽,完全是用人 做主角,来赚取危险的酬劳。 焦林马戏班手下共有六人,一男五女,男的米奇,不料半个月前,和师妹“卢 珍”,双双逃走。 逃走是人贩子的大忌!焦林虽有二人卖身契,但却不敢告到官府去,除了一面 派人抓回,一面再物色聪明伶俐的少男女,弥补这两个空缺。 恰巧花蜂这时候送上门来,焦林一见他眉清目秀,貌美唇红,不禁心中大喜, 设计他画下卖身契。 由这天起,花蜂便开始另外一种新生活。 焦林剩下的四个女徒弟,分别叫“阿春”、“阿夏”、“阿秋”、“阿冬”, 年岁除了阿春二十出头外,其她三个都是十七、八岁而已。 他便命花峰叫这四人做“师姐”,算是第五师弟。这老贼心中早打定一个主意, 决心把花蜂改成一个雌雄双性人。 所以入门两个月,并不叫他练功力,只叫他仿效女子的声音、举止、神韵、行 动,井拿四个师姐来做模样。 花蜂起初当然不肯,认为这是奇耻大辱。可是挨不起焦林苦打、挨饿,只好俯 首低头,咬牙去做。 时光一幌就半年,花蜂由强迫变成习惯,由习惯变成自然,声音行动渐渐变成 女性化了。 这时焦林才教他武艺,花峰正中下怀,巴不得学一点功夫,将来好逃出入贩子 的魔手,以及到苗疆去替父亲报仇。 因此,他对练习武功特别起劲,前后三年之内,他的武功后来居上,超过四位 师姐。光阴迅速,不知不觉已过了四个年头,花蜂已有十九岁,且练成一身惊人本 领了。 在这四年中,阿春、阿夏二人,对花蜂十分歧视,不时借故打骂,只有阿秋、 阿冬年岁不相上下,比较谈得来。 直到花蜂二十岁那年,焦林才开始叫他入马戏班,游历江湖,到处表演,并给 他取个艺名“小精灵”。 有时叫他份作女人,混入四位师姐之中,雌雄扑朔,乱人耳目。有时叫他恢复 男子,和四女合拍,唯肖唯妙,场场爆满,替焦林赚了不少银子。 焦林踌躇满志,老眼可说无花了。可是花蜂却和四师姐阿冬互相爱慕,暗订白 头之约。焦林这老头子,却有一种古怪脾气,他最憎恨徒弟谈情说爱。 他自己虽然三个老婆,四个细姨,四个细姨也是女徒弟“升格”而来。可是却 不准许手下男女弟子,有亲热的举动。 花蜂和阿冬两人,非常苦闷。 有一年,马戏班师徒,二十多人到广西柳江去表演。柳江是一个大县,人烟稠 密,市集繁荣。 花蜂见此情景,心中不由感触道:“今年我已二十七岁了,替焦老贼也赚了不 少钱,在情在理良心上也过得去了,我若再跟着马戏班混下去,岂不是永远做人家 的奴才,没有出头的一天? 而且和阿冬的恋情,大火热了,教人难以忍受。对,我一定要找机会溜栓(跷 头)“他主意既定,便决意和阿冬约好逃走。可是焦林的为人,已是一等一地老好 巨猾。 自从上一次男徒米奇携女徒卢珍逃走后,对于他们防范十分严密,除了随时随 地监视行动之外。一不准他们身上有一文铜钱,不准带兵器。吃喝买物,一概由师 父来付钱,刀枪兵器,除了表演武艺时候用之外,一到晚上,立即收起。 他以为这一来,就算有逃走之心,但是一无钱财,二无兵器,而且互相监视, 人地生疏,插翅也难飞去! 可是俗话说得好,“百密必有一疏”,压力越大,反抗越大。 花蜂是个机智绝伦的人物,他在平时已经和焦林的手下烧过香,偷偷藏了一条 软鞭及单刀。且又趁焦林不在时,潜入内宅,偷了一些银两,作为逃走准备。 他这两件事情,做得十分秘密。焦林一行人到了柳江,依照江湖规矩,拜会过 当地的大哥级人物之后,便住在客店中,准备明日开场。 这天。大伙吃晚饭时。花峰突然眼珠泛白,连人带椅晕倒在地!焦林出其不意, 呼了一跳,急忙吩咐道:“阿水,快把他扶入房中救救!” 谁知救了半天,花蜂仍旧没醒过来。“怎么会这样?急死人啦!” 焦林十分焦急,因为明天演的草台戏中,花蜂是男主角,万一他再病倒,马戏 岂不是演不成了吗? 戏演不成,生意就要砸锅。所以,苛薄、吝啬,半毛不拔的焦林,到了此刻也 大破悭囊,请大夫来替他把脉。 怎料,大夫替他把了一回,也诊不出什么病症来,只好写下静养的药,便算交 代了。 焦林无可奈何,只好吩咐阿冬道:“你小心伺候他,别让他病再发作。”“师 父,你放心吧!”阿冬答说。 焦林对于男女徒弟,本来时时刻刻监视防范,只能在客店中,不能出外。花蜂 这一病,焦林的防备便自然松懈一点,心想有阿冬在旁边监视,不愁他逃走,从而 也很放心的。 第二天。焦林一早到花蜂房中看他,那知进房一看,房中空空如也,花蜂不知 那里去了。 不但花蜂不见,连阿冬也告失踪!焦林恍然大悟!原来花蜂是装病的。最让他 气不过的是,花蜂逃走还不算,连女徒弟也被拐跑。 还有明知他俩在淡恋爱,他自己还叫阿冬监视花蜂,真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气死老夫了,气死老夫了!”焦林勃然大怒,立刻吩咐手下二十多人,全体出动 去搜索。 花峰和阿冬知道焦林不会放过他们,在路上不敢逗留,一口气跑到黄昏日落, 十分困乏,才在—个小镇住下店。 当天晚上,二人就在小店中……敕祥说到这里顿厂一下,听得津津有味的咸鸭, 忍不住问:“哇操,在小店中干嘛?” 麦继香抢着说:“笨蛋,一男一女独处在一个房中,还有什么好干?” “哇操,谁说没什么好干?”咸鸭道:“可以喝酒划拳,赌二十一点或骰子!” 赖祥接口说:“他们不喝酒,也没赌二十一点或骰子,他们在做那种事!”此 言一出,众人已知道下文。 咸鸭叫道:“哇操,我忘了吾尔开溜叫花蜂,有这么帅的机会,这只风流蜂当 然要采花罗!嘿嘿,若是我,也不放过。” 麦继香瞪了他一跟,娇嗔说:“你呀跟吾尔开溜一样,半斤八两。” “哇操,不是跟吾尔开溜一样,而是每个男人都一样!”说时,转向小平顶道 :“小道士,你说对不对?” 小平顶一时语塞,支吾说:“我……你……” “哇操,别我呀你呀的!”咸鸭道:“我问你,你老实讲,在你单独和一个水 查某(美女)独处一房时。你小弟弟会不会跷起来?” 闻言,小平顶满脸通红,脸孔一摆,喝道:“囝仔即(小孩子)不要乱哈拉 (乱讲),赖祥,你继续说下去!” 赖祥又说:“花蜂和他马子(女朋友)两人,干柴烈火亲亲我我,你侬我依, 眨个跟他马子的衣服,就被他脱得精光……” 沉默许久的小尼姑带金,也忍不住好奇地问:“接下来呢?”咸鸭笑着答道: “哇操,当然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罗!” “哗啦啦!”正说到精彩处,神庙的窗户突然一声大响,倒了下来。众人不禁 一怔! 哇操!只见一个满脸贼样的大汉,滚了进来,口中不时呻吟。“哎唷喂……” 咸鸭怒道:“哇操,你来的真不是时候,还好意思唉,唉什么唉?你痔疮发作 了是不是?”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又会带来什么惊人的消息?吾尔开溜为何变成大色狼? ----------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