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屋子里的怪异,像磁石一样把他吸住! 他发现那老者“唿!”的拉开棉被,全身赤裸,通身溜红,人虽有些干瘦,胸 口上却生了一撮发白的长毛,便是小肚以下的那堆乱草,也变得“白毛苍苍”了。 不!完全错了,若一树梨花压海棠来形容,真还切合实际。 别以为他老了,那胯下的“零件”可挺得很硬,头大身细活像衙门口喊冤枉的 “击鼓槌”! 老者放下鸡毛棒,只抬了抬手,洗澡的女子吃吃一笑便站起未了。 嘿!身手还真矫健! 她一边拿着毛巾,三两下就净了身,只一掠,便骑在老者的身上了。 老者眯着一双眼,哈哈的笑,那女子可就不老实了。 她低头在老头身上咬,——当然,这可不能把他咬破皮,要恰到好处,不痛不 痒! 女子从老者的脖子下面开始咬,顺着咬到胸口,还口咬长毛挣了几下,挣得老 者一直呼痛! 于是,那女子又在老者的下面咬,咬过肚皮,又咬过肚脐,直到那件硬棒棒的 东西根,他这才一手握在手掌上,先是摇了几下子,然后……上去了。 刹时,檀口大燥满! 这时候老者的全身更见红,好像涂了一层赤色一般,另人看了啧啧称奇! 赵长生在窗外冷得发抖,闻听之下儿乎笑出声! 他在想,这老者一定是个老怪物。 他觉得此屋没有什么可看的,换个地方也许能发觉到丁仲仁那小子! 不料他正要转身离开,屋子里突然又起变化了! 只见老者吃吃笑道:“喂!骚浪货,你这里面还令抽动呀!” 窗外,赵长生直摇头,老者原来这么不中用,女的便紧了紧“发条”他便恭下 马来了! 他觉得乏味,设什么好看的。 赵长生以为,如果那老者是丁仲仁,此时就是出手抓人的好时机! 可惜屋中是个老头儿。 这老头大概六十出头了吧? 一个六十出头的人,当然不是狼虎之年的女子的对手,丢盔弃甲乃意料中的事。 赵长生欲再查看另一间屋时不料——就在这附候,附近传来一声叫:“马老爷 子起来了吗?该吃饭了!” 这声音立刻令赵长生热血沸腾! “这家伙终于露面了!”赵长生心中在怒吼着。 屋子里,老者高声道:“丁老二,叫他们上来吧!我就出来了。” 外面,果然是丁仲仁! 丁仲仁高声又道:“马老,你今天想喝什么样的酒?” 屋子里面,姓马的老者粗声道:“你这里一共有七样名酒,老夫还是喜欢喝那 二锅头!” 外面,丁仲仁道:“天冷烈酒怯寒,丁某陪老爷子喝过瘾……” 他紧接着又高声对外吩咐:“热上三斤二锅头,先上两样小菜!” 屋子里又有了水声,赵长生似乎看见一团光溜溜的影子在里面动。 “穿好衣衫回去吧!喝酒就用不到你侍侯了!” 老者的影子也在动,他往屋外面走着。 那姑娘笑嘻嘻的道:“你老人家只要高兴,我们也就高兴了,侍侯你老人家, 我们都好高兴呀!” 老者忽然走向白影子,伸手捏了一把姑娘的脸,哈哈大笑道:“小嘴真甜,就 不知丁老二是从那里弄来你们几个骚狐狸啦!真逗人,哈哈……” 那姑娘立刻撒娇,道:“哟!又骚狐狸啦!多听难嘛,我们只不过尽力叫你老 人家实至如初,永远住在这里,看你老人家把我们说成什么样的人了!” 老者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了! 赵长生就以为这姑娘真的卯足了劲在侍侯这个老家伙,女人到了这种地步,不 就是那么一回俗不可耐的事吗?谁怕谁! 赵长生猜的不错,因为当老者走出门以后,屋子里的姑娘在穿衣衫。 她淡淡低声自言自语的道:“老家伙,就算你内功厉害本姑娘两腿猛一抖,你 还不照样流了出来,哼!这个老不死的老家伙!” 赵长生闻言几乎想笑,第四巷来的姑娘真不含糊,说出话来也老油条! 赵长生顺着这间后屋往中间走。 却不料中间屋子里养了一条小花狗。 赵长生刚刚走到中间的后窗外,屋子里的狗巳经跳起来,那小花狗不但叫,而 且还往窗上扑! 赵长生闻得狗叫就知道要被人发现! 果然“蹬!”的一声响,一件东西飞出窗外,便也把窗上的玻璃打皱了一块! 有一只酒杯直往赵长生飞来! 真妙,杯中的酒还在! 赵长生更妙,他伸手抄住酒杯,竟然杯中的酒没有洒出来! 反正已经被发觉了。 赵长生仰面喝干杯中的二锅头,还真辣喉,他伸伸舌头道:“好酒!哇操操!” 便在这声“好酒”中,他不等屋内的人出来,便几个起落到了大门前。 真叫巧,那只小花狗向他扑咬过来! 赵长生看的清认的准,一脚踢过去,正好踢得小花狗飞出三丈外,“噗!”的 一声从雪地上跳起来,又一阵叫的奔进大门里去了。 就在这时候,丁仲仁与一个红面老者出现了! 赵长生冷冷的道:“哇操操,江湖路越来越短了,这正是山不转路转呐!” 丁仲仁却开怀一声哈哈笑道:“好小子,你的鼻子比尹小红养的老鼠还尖,娘 的老皮,丁二爷正发愁去什么地方找你,你他娘的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的话声里充满了愉快,宛似他渴望着找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突然之间相逢 于无意之间似的。 那红面的老者,唔好一双老鼠眼在滴溜转,那个鼻子小又圆,就好像谁在一个 布娃娃的脸上镶的一颗大扁豆似的,象徵性有那么一个鼻子! 只有一张四方大嘴巴,看起来像个啃吃四方的猎大嘴,又方又厚的口角还带着 口水! 老者不开口,只是看着大雪中的赵长生在发笑,那模样宛似他在门房下面欣赏 一座雪人似的。 赵长生不动,看上去就好像个雪人。 但他一开目,便表示那不是雪人。 他的声音也很平常,叫人听起来就好像是来问路的人一样:“哇操操!我的鼻 子尖,你的命就快完蛋了!” 丁仲仁吃吃笑起来! 他不但笑,而且还耸肩,他好像听了一个令他不得不发笑的笑话一样! 赵长生道:“哇操操,一兼两顾,摸腹仔兼洗裤,这回赵某有得赚了!” 丁仲仁未曾刹住笑声,但却指着赵长生笑对那红面小鼻子小眼的老者道:“听 听,马老……哈……你听听……这个无知小子……哈哈……有多狂!” 红面老者未曾笑,他在耸动着小鼻尖,一抽一抽的就好像他在闻什么东西一样。 半晌——他才露出个半笑不笑的表情,道,“小友,你的大名是……” “赵长生!照常生存的照常生?” 这明敞着在捉弄人,世上就有这种装湖涂捉弄人的人! 百家姓上有姓“照”的吗? 但赵长生却淡淡的道:“老头子打哈欠,一望无涯(牙)。”接着又道:“没 关系,我们并不是来交朋友的!” 老者吃吃的道:“小友,老夫的意思你弄清了,哈!” 赵长生努力不发火,仍淡然的道:“哇操操!怎么说?” 老者收住笑,道:“老夫的意思是你本来可以照常活下去的,但你不该这么大 的大雪天跑来此地,嗯!这也许是天意,天叫你死,你是活不久的!” 丁仲仁笑了,他仍然耸肩而笑。 赵长生也笑,他只是苦笑的道:“你老这话,在下十分同意,在下也觉得自己 该死。而且很早就该死了,只不过哇操操,阎老五不传票,所以我活的挺自在…… 我想……” 他不苦笑了,他收住笑,又道:“我想这与我的名字很有关系,赵长生照常生, 在下以为怕是我还会一如平常的活下去!” 老者忽然咧大开嘴巴笑了,那笑声还真的可怕,就好像山前的乌鸦在乱叫! 丁仲仁却冷笑的站指赵长生,道:“一个无知小子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 红面老者立刻把头一扬,露出一付滑稽样,那张大嘴巴闭得成了一条缝。 赵长生立刻冲着老者一抱拳,道:“倒是在下失礼了,哇操操!请教你老是… …” 老者仍不开口,就好像他不屑于同赵长生这个后辈小子说话一样! 丁仲仁成了老者的代言之人! 他整一整喉咙!指着身边的红面老人,道:“小子,你仔细的听清楚,千万别 叫你的耳朵里面长驴毛,这位老人家高姓马长江马老爷子就是此老,小子,你该知 道了吧?” 赵长生却一笑,古井不波的道:“过去不知道,经你这么仔细的一介绍,在下 就算知道这位老人家名叫马长江,唔!一定是牛马的马了!哇操操!” 最后的一句当然是多余的,但有时候多余的话也会引来一次意外的收获——赵 长生也算损了姓马的一句,报刚才被捉弄之恨了! 丁仲仁突然厉声叱道:“小子呀,你真大胆,你闻得马老的大名还如此表现, 实在大不敬,你该死!” 红面老者面皮一紫,道:“后辈小子,你又怎知老夫的威名?” 赵长生道:“哇操操!唐三藏的徒儿,尽是高(僧)!” 丁仲仁立刻又叱道:“娘的老皮,你竟敢指着阎王骂判官,找死!” 他往红面老者一抱拳,又道:“马老,这小子真是个无名小子,太无礼了?” 随之他又对赵长生叱道:“丁二爷我这里再告诉你小子,马老有个外号,江湖 人称‘阎王刀’江湖数十年以来所盛传的‘江湖三把刀’其中之一便是马老,小子, 丁二爷这么一说,你应该明白你自巳有多蠢了吧!” 赵长生心中猛一怔,真要命,江湖三把刀,这才几天,自己遇上两把了! 想到“天泣刀”孙仁,赵长生心中还真噗通噗通连三声的跳,姓孙的不就是被 虎头寨请去的吗? 上一回姓孙的把和顺镖车弄翻在大山道上,自己还算碰的巧,无意间救了小师 妹儿个,不错,姓孙的出刀够狠毒,但比起大叔这套刀法,还是差那么一节! 他想着,更看看对面的红面老者马长江,大叔的刀法如此了得,又算是江湖上 的第几把刀? 谁道江湖三把刀之中就有大叔一席之地? 赵长生心中想着,便淡淡道:“哇操操!阎王爷手上的刀,那一定是出刀就要 命了?不过,以我看,一身死了,只剩一张嘴的糟老头!” 马长江吃吃冷笑,道:“小友,你这才说到正题上来了不错!老夫只一出刀, 就绝不会取他的左边脖子,如果我要在他的身上刺穿十个洞眼,便也绝不会多一个 或少一个,老夫如此说,你应该可以明白了吧!” 赵长生立刻点头,而且还是重重的点头,宛似他受益非浅必恭必敬的聆听长辈 之话一样。 “是,尊命!” 他的表情果然令马长江满意的点点头。 丁仲仁却拎笑道:“小子,你现在后悔了吧?” 赵长生道:“我后悔什么?哇操操!乌龟下叹口,你算什么东西。” 丁仲仁道:“当然后悔不该冒冒失失的撞到这里来呀!” 赵长生摇摇头,道:“哇操操!只要找到你,在下从不觉得会后悔,反之,在 下还正庆幸呢!” 丁仲仁大怒,叱道:“死到临头你还想抓我老子呀!这个不知死活的傻蛋,宫 和顺怎么会调教出你这个固执得可惜,顽固得一塌湖涂的傻东西!” 赵长生并不生气,他冷冷的笑了。 马长江突然双目一亮,沉声问丁仲仁道:“丁老二,你说什么?” 他又指着赵长生,道:“你说他师父是那个?” 丁仲仁道:“汴梁城东大街开了一家和顺镖局的宫和顺就是他的师父!” “阎王刀”马长江“呸!”的一声唾沫吐在雪地上,他指着赵长生直叱丁钟仁, 道:“丁老二,你怎么活回头了,你们丁老大可不是像你一样的没出息,你怎么不 为老夫想一想呀?嗯!” 丁仲仁想开目,但马长江又叱道:“宫和顺算那门子人物,别说是宫和顺的徒 弟,连宫和顺见了老夫也得矮半截,想不到你请我对付的人物会是个八脚猫的四流 人物,太不够意思了!” 赵长生心中可乐了,他却直傻笑! 丁仲仁却急忙解释,道:“马老你千万别以为这小子的师父是宫和顺你就不以 为然了,如果只是宫和顺将把唬唬人的鱼鳞紫金刀,我丁老二自信也还能对付得了。 可是,这小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偷学了儿招怪把式,出的刀好像驾驶着二个风 火轮似的可狠呐!“马长江冷冷的说道:”就是驾着真的风火轮怎么样?唬住你了? 没出息!丁老大死的太早了!“ 他提起丁百仁的面上又一紧,丁百仁死在黑龙谷,那一回江湖的黑道还真死了 不少人。 马长江却又沉声道:“刀法之最,在于浸淫的久长,能在出刀之时刀心合一, 方可随心所欲,要达到这个境界,少说也得舞刀三十春,这小子就算在娘胎就练刀, 他又能练出个什么名堂来?” 丁仲仁苦兮兮的点头,道:“是,是,马老的话自是经验之谈……不过……” 马长江道:“不过什么?” 丁仲仁道:“马老,是这样的,我曾两次与这小子交手,我发觉他的刀法真邪 门,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快,若不然,丁老二又怎敢移动你老大驾把你老打 从老远的请到这儿来!” 马长江再一次的看看赵长生,他眨动一双老鼠眼,道,“这位小友,我怎么看 你,你不像个大福大贵的人,你的长相实在不怎么样!” 赵长生以为自己的命苦,如果自己是个富贵命,师门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固执而 弄得这般光景。 小师妹明敞着要嫁给自己的,偏就是自己的固执而成了小寡妇,就等着自己回 去向师父请罪了! 这时候他才觉得太固执有时候并非是件聪明的事情。 然而,他却又非固执下去不可,尤其对于抓住丁仲仁他是固执定了! 就算是要命他也认了! 他挺起胸来沉声道:“哇操!你算说对了,在下实在命苦,你看看这么大冷的 天气,四野哪会有人,都他娘的钻在屋子里烤火取暖去了!” 他又干干的咳了一声,接道:“哇操!有那些福气大命也长的人物更会享受, 弄几个姑娘换着玩,一边烤火一边看女人在水盆里表演,完了还弄上儿样好吃的菜 喝上几壶二锅头呀,这么冷的天对这些人而言,越冷他娘的越舒坦,因为天偏只冻 那些命苦的人。 唉!马老呀!你说奇怪不奇怪,他娘的老皮,这号人物偏命长,也不赚活的辛 苦,哇操操!我这是不是命太苦了呀?“ 马长江先是面皮一绷要发火了,但立刻又换成笑面一副,他又吃吃笑! 丁仲仁却愤怒的叱道:“好小子,你她妈的真混蛋,跳在窗外偷偷看那西洋景, 今天你算死定了!” 马长江吃吃笑道:“小友,你免费看了一场贵妃洗浴圆尽,也算不虚此生了, 就算花钱,也值回票价!” 赵长生一笑,忽然转面面对丁仲仁叱道:“姓丁的,你与吊人山庄勾结,可也 把汴梁城老凤祥金店整惨了,你找人打造假首饰,却暗中换真首饰,你们大概弄了 不少黑心的金子了吧?哇操操!你这个孽可也做得太大!” 丁仲仁先是吃一惊,但立刻又是一阵大笑,道:“好小子,你还真的知道不少 你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他已是肯定赵长生今天死定了。 只见丁仲仁忽然肩头一攒,又道:“坑吃段家金子那己经有几年了!” 赵长生道:“可是你巳经不敢再上门了,哇操操!也只能做做缩头乌龟。” 丁仲仁得意的一声哈哈大笑道:“我是不去汴梁城,但有人去,而且也正在钻 窟窿,小子,你知道的太多只有坏处没好处,你今天还想生离此地?” 赵长生忽然想起“吊人山庄”! 尹小红去找“南山蛇王”米田冲未遇,他便倾巢去了汴梁城,他们都是鼠窝之 辈,老凤祥怕是惨了! 便在这时候,丁仲仁已开始往青石台阶走下来了! 姓丁的尖刀已握在手中,他也站定在赵长生的左面,沉声道:“小子,你今天 是插翅难飞!” 赵长生道:“我不会飞,哇操操!怕是今天要有人表演空中飞人!” 丁仲仁立刻对马长江说道:“马老,你听听这小子有多狂妄,连马老也不放在 心上!” 他这是在点火了,赵长生当然知道。 马长江便在此刻出手了,也不知用的什么方法,当他跃起的时候,掌中已多了 一把只有尺长却宽逾半尺的乌亮短刀。 那把刀却有三个刀尖,就像个“山”字型而自刀把处分岔开来,两边的短三寸, 中间的一尺长。 那亮得惑人心志的光芒,未闻劲啸却又快速得不可思议的戳向赵长生的胸膛, 真快! 赵长生不及腾闪,虽然他早已在双方对上面的时候就已戒备,但还是无法闪躲, 本能的往右斜掠,随之一招“帝尧让贤”抵挡破胸一击! “曾!” 赵长生的左边胸上连到臂,衣破血冒,打着半旋几乎跌在雪地上。 他使的那一招正是宫和顺平日教他防身用的,千不该他用在这时候! 可也真妙,马长江的人已落回到大门下,好像他怕大雪往他的身上落一祥。 他还发出冷冷的笑。 赵长生没有哼一声,他只是伸手在左边上身抹一把,鲜血并不多,他伸出舌头 把手上的血舔去,反手在右后边的刀把上。 马长江开口了! 他仍然一副傲气的样子,道:“你这一招‘帝尧让贤’还算老道,你大概已经 练了很久吧?” 赵长生淡淡的道:“哇操操!偶而练几下子。自然难逃法眼。” 马长江道:“宫和顺也就有这么几下子,但在老夫面前还不够瞧!” 丁仲仁忙道:“马老,天寒地冻下着大雪,屋内的菜怕要凉了,快收拾了这小 子,姑娘们等着侍侯你老人家好生喝一顿呐!” 马长江却淡淡的道,“我是什么身份,阎王刀岂是他这种无名小子够资格挨的?” “马老的意思……” “你出力,我站着一旁看,丁老二,放心出刀吧,我不是来白吃喝你的!” 丁仲仁心中猛一沉,他心中实在不是味,这他娘的算那门子邪事?请你来是专 门对付赵长生的,如今姓赵的小子就站在面前,这个小子自命清高起来了! 丁仲仁心中不是味:可也想不出什么好说的。 他就在这时候出手了! 光焰疾闪,他才发出一声厉吼:“我说儿,你死吧!” 那慑人的寒芒几乎已罩上赵长生的头,却闻得赵长生一声大吼:“狗不叫!” 他的身子立刻劲旋起来,那泛起的冷焰激流便也带起一大片地上积雪随着他的 身子而旋动着。 “叮……当当……” “啊?” “杀!” 然后又是一片烈帛也似的脆晌,空中便见鲜血飞洒,嘀嘀落落进雪里面,地面 上就好像麻面人一般! “呼通”之声跟着响起。 赵长生已闪掠在五丈外,他正大喘气,大腿上便也隐隐的流出鲜血来! 那边,马长江一屁股顶撞在青石台阶下,他的那把怪刀仍然握在他的手上,但 他握刀的手连上手臂,至少有七道血口子。 他那红冬冬的面皮上一刀连上头顶,鲜血也在往下巴上流,唔!那一身绿色缎 袍,已经破烂得不成形了,只不过一时间还弄不清他还有什么地方在流血。 丁仲仁头插进了地里,等他拨出头来的时侯,只见他的上衣已开,满头是血光 景可真够凄惨! 丁仲仁只一看到赵长生,便厉声咒骂,道:“他奶奶娘的,算你小子狠,不过 你等着,丁二爷进去取兵器,娘的老皮,今天咱们豁上了,非拚个你死我活不可!” 他又对吸大气的马长江道:“马老,你顶着,咱们今天决不放过这小子!” 只这句话,丁仲仁己冲进院门,他去取兵器了! 赵长生还真以为丁仲仁去取兵器再来拚,他没出手去拦丁仲仁,他目视着对面 刚刚站起来的马长江。 马长江老面僵硬,对于流下来的血,他只伸舌头舔了一下,便冷冷的道:“小 友,原来你深藏不露呀!” 赵长生道:“马老,你包涵!哇操操!丁仲仁是牵着不走,骑着走的畜牲!” “啧啧!” 马长江耸动着小鼻子,道:“你可以告诉老夫吗?你是在什么地方学得这一手 旋凤刀法的?” 赵长生还真打心眼里佩服马长江,只一招人家便识出来了。 当然,这就是老江湖老经验,马长江玩刀四十年,谁家的刀法他心中清楚得很。 干干的一笑,赵长生道:“马老真好眼力,这确实是旋风刀法,可也不是偷学 来的。” 马长江眨动鼠目,道:“这套刀法我知道,当年仇一龙就是以这套刀法吃定黑 白两道,仇一龙死了快二十年了吧? 而你,小友,你今年有多大?“ 赵长生道:“我不认识仇一龙,但我也不是偷学的,马老,我以为这时候不适 宜你追我的根究我的底!” 他不能说出大叔还在,而且还在等着他。 赵长生已明白,大叔一定有不少仇家,如果大叔身子骨健壮,他就不会担心这 些,然而大叔中人暗算,他只一运功便全身血脉倒流,痛苦不堪。 马长江冷冷的道:“我可以告诉你,小友,江湖盛传的三把刀,其中就有你手 中握的旋风刀,只可惜当年我们三人各据一方未曾在武技上比个高下,想不到今天 会在这儿交上手,而且你只不过二十几岁吧!” “我今年二十岁了。” “老夫输得不值!” “你还有再战之力,马老,哇操操!到印度贩骆驼,是赵某不计相,我候教!” 马长江吃吃笑谊:“你以为吃定老夫了?” 赵长生道:“不敢,马老你包涵。” 马长江慢慢的晃动一下肩头,他突然指向远处,道,“小友,丁仲仁使诈,丁 老二他跑了!” 赵长生立刻回头看! 马长江再次出手了,便在赵长生转头之间的一刹那! 阎王刀带着气旋,五十一刀分成五十一个不同角度罩上去了! “鸡不跳!” 赵长生不回身,他的动作表明他的身后有眼睛似的,只见漫天刀层交叠成一片 光带,旋风似的旋动着,便也旋出一片金铁交鸣声! “啊!” 好一股鲜血溅出来,两团滚动的人影便在这一声凄叫中分开来! 哇操!只见马长江左手托着快要掉落的右臂,转身便往山坡下飞奔而去,去势 之疾,连赵长生也佩服! 赵长生更佩服马长江的一股子狠劲,明明快要断掉的右臂,却依然紧紧的握住 他的阎王刀。 这也叫赵长生想起仇大叔所说的那句话,玩刀的人刀就是第二生命,刀在人在, 刀失人亡! 马长江没有死,他只不过断了右臂,所以他的阎王刀就不能失。 赵长生的身后那会有什么眼睛,他是福至心灵,在马长江骗他回头看的时候, 他装迷糊的就回头看,其实他在动的刹那间便开始使出“鸡不跳”了! 马长江还以为赵长生上了他的当,想不到看上去木讷的小子,也会来一个将计 就计。 有时候木讷的人还真能把人骗得死脱,江湖上的金光当不就是这种手段骗死不 少自以为聪明的人!赵长生见逃了马长江,那人对他不重要,他要拿的人是丁仲仁! 他咬牙大步走进门,三合院内不见人。 不是没有人,而是七个男女都躲在一个灶房里——外面魂刀杀人了,他们当然 怕的躲起来了。 赵长生不往灶房冲,他飞一般的走入正面三间红瓦屋里面,真温暖,屋子里的 气温就好像阳春三月天! 迎着正门放了个大火盆,两把锡壶放在火上面,从锡壶里冒出的热气还带着酒 香,可不正是二锅头的味道! 火盆靠里面是一张八仙桌子,好家伙,上面摆着正冒热气的大菜六大件,两只 杯筷对面放,一把酒壶是玉石做的还发着光! 赵长生没胃口,他握刀一脚踢开左面那间房子。 屋子里设备真排场,大铜床红鼠帐,三色棉被共五床,那个枕头就有四尺长, 小圆桌放着四色点心还未吃完,有个灯是琉璃灯,灯上的罩可真亮,圆鼓橙子有三 张,床边也升了一盆火,可就是不见丁仲仁! 赵长生握刀又奔进右面那间房子里,里面中间放了个大澡盆还未搬开,床上的 棉被堆一边,火盆里还正放了个大架子,想是用来烤什么用的。 赵长生拉开床单往床下找,他什么也没找到,倒是有一个像西瓜似的白瓷夜壶 放在床下面。 夜壶就是尿壶,可是上面却又绘了彩色罗汉像,便也成了四不像了! 赵长生火大了,他吼叫着一路杀进灶房里,可也把几个男女吓得忙跪了一地! 还是男的胆子大,那是姓谢的。 姓谢的冲着赵长生一抱拳,当面唱个诺,道:“好汉爷你听我说,我们都是受 雇来此地,我们与那姓丁的没关系,他叫我们做啥我们就做啥!” 赵长生沉声道:“谁是好汉爷,统统快起来!哇操操! 狼父猪母嵬子,又恶又蠢!“这儿一共是五个女的三个男的,其中两个男的是 金匠,另一男的当管家,专管买办一切杂务事。 另外五个女的,其中四个是姑娘,另一个年已三十多,大概专门在灶房中干厨 娘! 赵长生沉声喝问:“说!姓丁的去了那里?哇操操!” 又是姓谢的回话,道:“公子爷,你找丁二把式呀!他匆忙的走回正屋,提了 一包金子就往山后顶逃走了!” 赵长生真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拦住丁仲仁,没想到又被他逃走了! 他用力的跺着脚,沉声道:“我问你们,可知道他会逃到什么地方?哇操操!” 八个人一齐在摇头,当然没有一个人会知道。 赵长生看看没办法,便问道:“姓丁的逃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哇操操!” 姓谢的也点头,道:“已经做了几年了。” 赵长生道:“姓丁的在老凤祥当二把式的时候,你便替他暗中做假首饰了?” 姓谢的又点头;道:“公子爷,我知道自已不对,可是那段氏父子苛薄,替他 们千活撑不饱也饿不死,想发财呀! 门都没有。“赵长生道:”所以你与姓丁的联手抗人家!哇操操!乡下人不识 疆尸,活死人!“ 姓谢的叹气,道:“当初也不想干,只不过丁爷……丁二把式的刀子我怕呀!” 赵长生道:“你们的事我也不想管,我只找姓丁的本人你们……” 他指着几个姑娘,道:“你们大概也不是什么好出身,汴梁城第四巷来的,是 吗?” 四个姑娘立刻笑起来! 那个年长的笑道:“公子爷,原来你也知道汴梁城有个第四巷,你一定也去过 吧!这么说起来,大家都是朋友了,一家人吗!你……快把杀人刀收起来!” 赵长生真想给那女人一巴掌,谁是你们朋友,谁又是你们一家人?简直岂有此 理,拉关系也不是这么拉法! 他是想出手揍人,只不过他实在不想打女人。 他声苦笑道:“找点刀伤药,我还得换上几件衣服穿,至于你们想怎么样,我 走了以后你们要造反我也不会管了! 哇操操!“他这话一出口,八个男女全笑了。 那年长的女人立刻对管家中的男子,道:“听见没有,人家这是刀下留情,也 算是一家人了,你快去替这位大少爷张罗呀!” 四个姑娘也胆大了,一齐上前拉人了! 四人的动作真熟练,就好像她们在第四巷接客人一样,真把赵长生当成客人拉 了。 赵长生挥挥手,他对四个姑娘说道:“你们四位,千万别这样,万一惹火了我, 哇操操! 猴嵬子刻核桃,满砸!“ 有个姑娘真大方,她好像就是刚才那个洗澡的姑娘。 她拉着赵长生叱叱笑道:“你们男人呀!我可最清楚,什么火呀!不就是那些 无名火,见了我们女人呀!什么火也烧不出来了!” 赵长生很清楚这种女人的品性。 这些风尘中打滚的女人,全都火烧猪头,面熟,三回四回床上头! 这时候赵长生那有心情听这些,他一个旋身就往正屋那面走。 他只走了一步又回头,道:“我看你们还是快点走,我准备放火烧屋子了!” 他这几句话,可把几个人吓一跳了! 八个人又跪下了。 “大少爷,你千万别烧屋子,你看看外面正下大雪,这时候你叫我们住那儿?” 赵长生说道:“你们安份一点别走动,我吃饱了有带些应用之物就走人,也许 我不会烧房子。” 他说完回身就走。 七个人可忙碌了,连两个金匠也一齐忙。 姐谢的为了讨好赵长生,还拿了个金镯子送到赵长生的手上,道,“公子爷, 这只镯子是真金的,送你啦!” 赵长生想起丁仲仁坑老凤祥的事?原来是这两人的杰作便笑笑的问道:“这是 真金的? 哇操操!搂着尼姑看三团,说人话不干人事!“ 姓谢的忙点头,道:“绝不敢欺骗你少爷!” 赵长生道:“那你就拿一个同样的假金做的,我想瞧瞧是怎么打造的,哇操操!” 姓谢的立刻笑道:“公子爷,怎敢拿假的诓你?” 赵长生一笑道:“我要比比看,哇操操!别人的钱,开匆痛是不?” 姓谢的忙对那姓戴的道:“老戴,快去取来,公子爷要比比看!” 姓戴的回身便走,不旋踵间,便见他用绒布包着一个金镯子走来。 赵长生拿在手上看了一下,不由称奇,道:“维妙维肖一般模样!哇操操!” 姓谢的笑道:“外表一样没什么,一样的重量才是最要紧,公子爷,你掂掂看, 都是二两重!” 赵长生道:“哇操操!老狗爬墙,硬撑!你是怎么打造的?” 姬谢的忽然低声道:“公子爷,我告诉你,水银灌铅外层可是真金包!” 赵长生大为称奇,道:“可真有你的,也好,这两个一真一假我就照单收下了。” 他把一对镯子拿在手上,便见那中年管事的取来几件锦袍放在一边,道:“公 子爷,这几件全是丁爷新做的,他的身材小,你的身材高,不知道你合不合身,不 过我自己穿的有两件,你穿穿看。” 就在这时候,有个姑娘端了一盆热水走进来,笑嘻嘻的把热水盆放在一边,道 :“公子爷,我先替你把伤口洗净了再敷药包起来,今天你就在这儿住下来,我姐 妹一定使你就像在自家里一样舒服!” 赵长生一笑,道:“我是个苦命的人,无福消受美人恩,倒是先为我洗伤处要 紧!” 那姑娘还真灵光,一只小手滑又光,替赵长生敷药也在行。 就好像她学过为人治伤一般十分的老练! 赵长生又换了一身黑缎袍,外面再罩上一件狐皮袄,连裤子也换了一件里面带 毛的,那双厚靴也不错,穿起来真暖和! 赵长生也不忘为大叔弄几件像样的衣袍皮件,他亲自挑选了五件包起来。 那一桌酒菜他一个人吃,可真吃得津津有味! 二锅头也喝了大半斤,又命人装了一袋吃的喝的,约莫着足够爷儿俩用上个半 个月的了! 赵长生本想在那热床上睡一觉,想一想他还真的不敢大胆的睡,万一睡着了姓 丁的又回来怎么办? 也许自己睡着了,这些人中间走进一个人,一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上,岂非死的 冤? 于是…… 赵长生走了。 他也不用再去买办什么东西了,因为他在这座三合院里,丁仲仁住的地方弄走 了不少的东西。 丁仲仁走的匆忙。 逃命的事当然匆忙。 姓丁的只带走一包金饰,床头上枕头下压的银票一千多两也入了赵长生的口袋 里了。 三个姑娘帮着赵长生提东西往驴背上拴,四个姑娘也看着赵长生下了山坡走入 大雪纷飞的山道上。 有个姑娘……唔!敢情正是那个表演美人出浴图给马长江看的姑娘,她皱起柳 眉还有些不相信的道:“他这个人不是英雄,只不过是个鲁男子!” 另一个姑娘道:“怎么不是英雄?他要不是英雄,我们会活命?” 那姑娘冷冰冰的道:“我的意思不是这啦!” 门房下面有个姑娘道:“我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人若是英雄,又怎么会对咱们四人不起劲?所以他呀!他不是英雄!” 四个姑娘一齐笑,突然闻得那姓谢的金匠冷淡的道:“人家当然是英雄,我知 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们四个俏丫头哈!他是怕得爱死病!” “去你娘的那条腿!” “王八操的!没有一句人话。” 姓谢的挨了姑娘的骂,他不开口。 他回头就走,因为他明白,第四巷的始娘都厉害,要是惹火了她们,在大街上 也敢脱光衣裳! 四个姑娘是长的美,否则丁仲仁也不会雇她们在此地侍侯人了。 只不过美的姑娘不文静,她们开口就骂人,粗俗得真叫人倒胃口! 姓谢的回到住处,“砰!”的一声关上门,立刻便是三口唾沫吐出口,口中念 念有词的道:“门神爷替我挡霉气,窑姐骂人会倒大霉的!” ----------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