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骑士与武士 “欸,说起来…你应该还记得那四个地狱装备吧!” “哼哼,难道你忘了?” “没有、没有忘记。我只是想考考你的记忆力而已。不过既然身为一个出名的 盗贼,记忆这点小东西,应该不是甚麽问题才是。” “不就是那几个剑、盾、盔甲甚麽的。啊,圣经,你还记得那些按钮的位置吗?” “…大约。” “记得最好,不然就糟糕了。那几个我记得好像是…不朽头盔、安息铠甲、审 判之盾,还有…很有甚麽东西…忘了。” “甚麽…白兔先生竟然不记得其中一个?” “我看他是想考我吧!还有一个是战争之剑。其他的可能会忘记,就这个不会 忘。那时候原本已经完整的完成牧师交代的事情,没有到最後却…咦,白兔,你故 意留下这个让我猜,莫非……?” “其实这也只是预感而已,要说些甚麽分析,就没有办法了。我可没有信天翁 那样厉害,总可以猜想到完整的大概。” “原来…旅途的尽头是指安息,分辨恶徒与善人的权杖是指审判,那麽永恒的 国度就是指不朽了。另外还有一个战争甚麽…嗯,不知道这个地狱装备是怎样的一 个装备,竟然用了这样厉害的名称。” “说到这地狱装备啊…。”回想起当时与那个骷髅骑士的战斗,邵重与甲虫对 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其实当时伊格莉亚也有在场,只是她不知道那 些东西的名字而已。邵重说道“说到这东西,其实呢,你…”话还未说完就被甲虫 给打断。甲虫说道“相信我,这个不重要。圣经,接下来就麻烦你了。答案应该是 不朽、安息、审判,与战争。唔,这个机关的答案应该是这样的吧!”最後一句话 却是对著邵重说的。 “嗯,大概吧。”没有正面给予甲虫回覆,邵重迳自催促著圣经按下按钮。 咖啦咖啦的依序将按钮按下,『门』似乎是受到机关转动的震动影响,灰尘噗 苏噗苏的抖落下来。当然,由於光线阴暗的关系,邵重等人是不可能看到灰尘掉落 的样子,最多就是感受到空气里充满灰尘的不舒服感觉而已。 摸著门版,感受到背後震动的感觉。邵重心道“设计这机关的人还真是高明, 明明这机关就在不远处,却听不到甚麽声音。连抖动的感觉都不大,嗯,这震动的 方向好奇怪。似乎…似乎跟这门没有很大的关联。”循著门版一路摸下去,邵重蹲 低著身子,心中开始怀疑。该不会… 然而心中的怀疑尚未完整的蔓延开,脚下倏地一空,一夥人纷纷丧失了重心跌 落下去。 “啊~~~~哇勒!” 与上次被一团黑烟吸入的情形不同,这一回根本不是被虚空吸入,而是直接了 当的从斜坡滚下。四个人,四种不同的体型以及身材,这时候就在这上头分出胜负。 体型最为壮硕的甲虫不必说,肯定稳占鳌头。第二名则是那位强悍的骑士,这两位 都是属於保障名额。至於最後一名则是由法师与体型瘦小的盗贼抢夺了。 由於事情的变化过於突兀,众人都以为门会眼前开启,却没想到机关是来自脚 下。而且环境中一片黑暗,还必须担心石像鬼的突袭,可说注意力完全与脚底下的 地板无啥关联;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著了这机关设计者一道。 “喂,小子,你的脚在踢谁?很危险哩!” “哼,说话请不要这麽没有礼貌。这位先生。” “啊,骂错人了。真是不好意思。” 斜坡并不会很陡,但也不会平缓到可以稳住身体的地步。最多就是只能一边挥 舞著手脚,四边乱抓,一边躲避同伴的『无心攻击』。有空的时候,还得以口语反 击回去。就这样,在咒骂与道歉的交织下,邵重一行人再度重重的跌落地面。 不同的是,这一回并不是从高处墬下,仅仅是从墙壁中滚出。因此少了一顿齝 牙裂嘴的表情。不过,却多了一副讶异的神情。 “喝!这…这又是甚麽鬼东西?” 入目所见,是一个宽大的大厅,视线并不如前一个房间的暗,相反的,还有无 数的淡淡微光从墙壁里透出。光线呈淡蓝色,在房间里左右穿插,数十道蓝色光芒 纵横其中,由於众人掉落的时候激起漫天的灰尘。灰尘在光线的照射以及折射之下, 彷佛是在房间里盖上一层蓝色的淡纱般,煞是神秘好看。 而在站在邵重眼前,把邵重吓了一跳的东西,则是一尊两人高的雕像。狗头人 身、披盔带甲、两手交叉胸前,昂然站在眼前。邵重顺著目光向前放去,才发觉像 这样的雕像,在前头有二三十尊之多。 “白兔先生,这个…应该不会像刚刚那些石像鬼一样吧!?” “这个…我怎麽会知道?” “最好不要,不然我可就变成只死虫子。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光线是怎麽回事?甲虫,我们不如先分开来检查检查。” 蓝光是从墙壁的小孔透出。小孔顾名思义就是很小的孔穴,约有小指头大,深 度颇难猜测。感觉上不是蓝宝石或是任何珠宝发出的光芒,可是若要说是魔法造成 的效果,根据圣经的看法,似乎也不是。 不管如何,托这些光线的福,总算不会伸手不见五指。但是看不出这机关的原 理,总是令邵重有点泄气。 除了这墙壁里射出的蓝光之外,房间的左右两边墙上,各有一面大壁画。壁画 是以浮雕的方式制作而成,内容大同小异,大约都是以繁复的线条与花样为主,两 边还有飞升的天使作为装饰。而在壁画的正中央另有一个人头大的圆圈,圆圈内是 两个三角形交互套叠,而在三角形的中央,则还有一个形状颇为奇特的标记。 那两个三角形一个实心、一个空心,以正立的方式交互套叠,至於那个奇特的 标记则是另一个倒三角形,形体略为狭长,嵌在实心三角形的中间。而倒三角形的 上头,则还有一对暗红色的三角小点附在上头。远远的看,简直就是一双暗中窥视 的眼睛。而且是不怀好意的那一种。 至於在房间的尽头,则又是另一种情景。以整面墙壁作为素材的浮雕图案,栩 栩如生的,雕刻出一幅面目生动的巨兽脸庞。巨兽脸部的每一丝线条皆刻画的很是 详细,无论是肌肉牵动的痕迹,或是鳞片包覆的纹路,皆有条不紊的表现出来。甚 至於眼神,也颇为传神的表现出一种凝视的神情。一种深邃、潜藏的奇异感觉;检 查完两侧的壁画,邵重走到这大型的浮雕面前,一边摸著巨兽的鼻子,一边叹起气 来。 “这里看了半天也没有门…,该不会是陷阱吧?啧,这下可麻烦了。”边叹气 边打量著眼前的浮雕,邵重心道“这东西还雕的真是光滑,而且细致。就好像有真 的东西在眼前参考一样。弄得…生动活泼…啧,感觉怪怪的。”还来不及确认心中 的疑惑,旁边的伊格莉亚已经在高声呼唤了。 刚才分开检查的时候,甲虫与伊格莉亚往左边的墙壁探去,邵重往右边的墙壁 检查。至於圣经,则是把注意力放在房间内的魔法状态上。每个人各有所司,检查 起来也比较快速。 甲虫与伊格莉亚一开始便不管墙壁上的孔穴,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壁画上面。 尤其是中央的奇怪标记。伊格莉亚对著标记,又是按、又是吹,一回摸、一回打, 许多的方式都试过了。却是没有甚麽动静。 “你确定这墙壁一定有问题?” “不太确定,甲虫先生。”伊格莉亚仍旧把注意力摆在眼前的事情上。“不过 这图案既然设计成这样,那麽这中央的特殊符号就一定有问题。” “喔?” “更何况,白兔先生都解的开的机关,我们骑士也一定解的开的。” “原来…”甲虫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声。同时心中暗暗好笑,搞了半天的不服输, 这个女人…。当然这种见解不可以明白的说出来。 甲虫憋著心中的笑意,说道“好了,现在换我来好了。”说著,甲虫拿起一支 小刀片,说道“既然以斯文的方式没有用,那就换成这种方法好了。”以三只手指 捏著刀片,开始对著墙壁猛刮。刮没有两下,就看到一样东西从墙壁上脱落。 “咦,这是甚麽东西?欸,白兔先生你快来看看,有好玩的了。”自称是流浪 骑士的女士手上拿著从地上检起来的红色小石子,这时骑士就像是发现秘密的小顽 童般,脸上的表情高兴的不得了。而这,就是白兔被叫过来所看到的第一个情景。 小心翼翼的把壁画上的两个暗红色『装饰品』给拨下来,露出两个针孔大小的 细缝,若非用心去看,绝对难以发觉。“看来这红色的石子是故意装在上头的了。” 邵重眼睛凑了上去,说道“用意大约就是希望有人能够閒著无聊,拿刀片给她刮上 一刮。” “年轻人,您现在的意思是说我很无聊?” “啊,哪有?我的意思是说,甲虫老大你真是聪明,知道用这个方式,而且还 是冒著破坏机关的危险,亲自去检查机关。欸,真是不简单哩!” “真是搞不懂你在说甚麽…。” “白兔先生,你的意思是说这的确是开启门的机关罗?”没有理会邵重与甲虫 两人耍宝的情节,伊格莉亚迳自对著邵重求证。 “这个我也不敢确定。”邵重从自己的袋子里头找出一根小铁丝,小心翼翼的 弄成两截,一左一右的刺进小孔中。“好了,我现在要专心的听墙壁里面的声音, 你们就尽量不要说话了。” 不管是以何种方式设计的机关,只要是可以关闭,就必然有个开启的装置在。 只差有没有一个『锁』,来让人方便开启而已。而只要不是以魔法的方式上锁,那 麽用来关闭的装置,便不脱卡笋、弹簧、挂勾等等这些东西。当然,这些东西的相 关设计,会被一个容器给包覆起来。而一个高明的锁匠(或是盗贼),便是要想办 法透过道具,来窥破其中的奥秘。 至於这些道具,如果不考虑东西本身的防护性的话,以暴力方式打开是最简单 的方法了。比如敲开、破开、拆开等等。倘若保护这机关的外壳相当坚固,那麽, 就得靠开锁人的技术了。这其中最被人所依赖的,就是铁丝了。 透过手中两根小小的铁丝的拨弄,可以感受出另一头的变化。比如是灵活、或 是固定,是活门、或是陷阱,是弹簧、或是卡笋,彼此相对的位置是如何等等。其 中种种变化,只有拿著铁丝的手,或是靠在墙壁上倾厅的耳朵,才能够体会。而且 精神的集中力越是敏感,对其中的领悟越是灵敏。 “唔,这里也是卡笋…看这弹簧的硬度…应该是骗人的。这样一来…”邵重试 探到这里,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突然,邵重放下铁丝,走到一旁沉思起来。 “白兔先生这是在做甚麽?”压低声音,伊格莉亚悄悄地对著甲虫打暗号。 “该不会是没有办法吧!” “不知道哩!他们盗贼可是很神秘的。”甲虫也兴趣盎然的跟著玩起来。 “欸,真是紧张。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没有办法回去回覆侦查的状况。不知 道营地那里怎麽样了?” “现在担心那些没有用吧!考虑自己的处境比较重要。看看这里,连个明显的 通道都没有,搞不好会死在这里。”比画到这里,甲虫突然做了个夸张的动作。 “呵呵,哪有这麽夸张?甲虫先生。既然可以进来,应该就可以出去,没有问 题的。” “哈哈,开玩笑的。我当然相信白兔的能力。不过你回去跟勒沃覆命,不会觉 得…” “觉得怎样?当然不会,同样都是为出云公国效命,才不会计较勒沃先生以前 跟我的…咦,你怎麽知道我以前的事情?你知道我的名字?” “呃,这是因为…。”不小心透露了口风,甲虫心中叫糟。有关伊格莉亚的事 情当然是邵重说出来的,当然,基於保护秘密证人的关系,不可以轻易吐实;不过 也难怪伊格莉亚怀疑,毕竟当时她的下属十之八九都已经阵亡。而长久跟随费雪的 骑士团,也在战争中死的差不多。所以,虽然知道伊格莉亚这个名字的人不少,毕 竟她也是个名人,但是现在出云的军队中,认识伊格莉亚的实在不多。更何况伊格 莉亚一直避免与高阶的人一同行动,照说没有人认出她来,而现在却被甲虫一口问 出奇怪的问题,也难怪她会大起疑心。 “嘿,好了。” 就在甲虫大感头痛的时候,邵重低叫了一声,似乎是有了好的进展。甲虫忙道 “这问题以後再说吧!反正这不重要,先看看白兔的事情再说。” “可是…。” “好了,就是这样吧!欸,白兔,弄得怎麽样了?” “哼哼,忙了我好一回,总算有点收获。看看这个…” “咦,这不就是一根铁片,上面怎麽一个个凹槽…这是做甚麽?你还弄了两根 哩!” “哼哼,这就是用来开东西的法宝。这两个小孔必须要同时开启才可以,所以 就多花了一点时间作这东西了。好了,看我的…” 随著邵重的说话声,众人便跟著凑上来旁观。只见邵重以两手分别捏著两根铁 片,插入小孔中,并且在一阵旋转拨动之後,改以右手手指同时夹紧铁片,正要动 作的时候,邵重却停下来。 “怎麽了?” “呃,看不出来吗?前面只是前置动作,现在才是重头戏,把这个标记的图案, 逆时针转个三圈就可以了。” “我指的是为甚麽要停下来?” “我在想…会不会像刚刚一样…地板又突然间打开…” “喂,都已经第九回了,作者不会玩种把戏!” “甚麽?” “啊,我刚刚有甚麽吗?大概是妖魔附身…” “大概吧!不管了,试试看吧!” 邵重手指一转,只见眼前的墙壁轰然作响,巍巍颤颤的,抖落许多灰尘。邵重 见状,连忙拔出铁片,往後退出几步。 “嘿,看来是成功了。甲虫,如何?我的技术还可以吧!” “喂,现在不是吹牛的时候,也不知道後面有没有敌人…” “原来是担心这个,嗯,那刚刚要圣经先以巫师之眼确认一下不就可以了。” “白兔先生,你还不知道吗?自从进了这地方之後,法师的法力就一直被压制 住,没有办法作太大的发挥。” “这是真的?” 邵重的问题,只换来一个无声却又肯定的回答。 抢先冲入门内的是一身黑色衣袍的桑默,冲著一旁不安的守卫怒叫著。“你不 是说人都被困在这里面?” “这…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人是被克莱夫追进去的…”朋友归朋友,义气 归义气,倘若大难临头,也只得迁就一下。 “哦?克莱夫…” “回…回法师…那些人刚刚的确都是被困在里面。”恨恨的瞪一下那个缺乏义 气的同袍,克莱夫说道“虽然卑职的人都被打倒,但还是亲眼看见他们拿一个铁牌 闯进去。” “铁牌?”这次的声音从克莱夫的背後传来,声音苍老、颇具威严,是那种让 人听一次就不会忘记的声音。实际上人也是一样,只要看过一次,化成灰也会认得。 这种经验对於邵重来说,铁定是可以用『刻骨铭心』来形容。守在一边的卫兵,看 到声音的主人,皆自动分开两旁,让出一条通道。“这麽说来…人既然是从镜厅闯 进来,又有开门的魔法牌…嗯,看来是偷了葛瑞芬的那一只…” “尼可拉斯法师…竟然会劳动您的大驾…”见到走进来的人,桑默微微欠身, 表示尊敬。 “那…镜厅那里有没有甚麽消息?” “消息?”桑默楞了一回,没有搞清楚老法师的意思。 “人是从镜厅闯进来,很可能会对次元镜造成伤害。难道你没有找人去查一查?” “抱歉…” “不用查了,五颗宝珠里面,已经被拔走一颗。”又是另一个浑厚的声音,这 次所有的卫兵都恭敬的对著来人行礼。 “拔走一颗?”桑默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大将军,你也来了。速度真是快。” “还好。次元镜不是很容易就可以破坏,对方也知道这一点,竟然会使用瘫痪 次元镜的做法…看来不是可以忽视的人。” “而且葛瑞芬是被对方从我们的『农场』赶回来的,能够打击那里的警卫,而 且把葛瑞芬赶回来…看来又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农场?” “葛瑞芬负责的那一座。” “…这群阴魂不散的佣兵。” “佣兵?难道是…”桑默这时候才搞清楚状况。“不妙,大将军,看来他们已 经解开『遗迹』的禁制,逃进去了。” “真的?”将军有点狐疑的看著尼可拉斯。 “看来这是真的。这里有使用过魔法的波动,是很强烈的震动,不是一般人可 以施展的法术。” “喔?” “尼可拉斯法师,如果他们真的闯进去…那就表示…”桑默顿了一下“那就表 示他们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而且是蓄意来破坏…” “蓄意?这可能性太低了。这只能表示那只兔子的开锁能力远超过我们所知道 的,不过,这也将成为他的墓志铭。”大将军淡淡的说著“桑默,你知道我们为甚 麽要想办法开这『遗迹』吗?” “知道,为了跟地…” “知道就好,那麽你想,他们没有那神器在手有办法活著出来吗?这可能性实 在不高吧!” “这…将军说的是。哼哼,可是这样一来,安东尼就没有办法亲自报仇了,想 来他会相当悔恨吧!他们这行为该怎麽说…嗯,找死,这说法应该很贴切吧!哈哈 哈。” 几个男人相对著笑了起来,不知是因为除去某根刺眼的障碍物或是调侃同伴而 发出由衷的喜悦吧!然而老法师却在这时候踱步走至石桌前,对著石桌沉思起来。 “大法师,有问题吗?” “问题?…没甚麽,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那是一种沉静却又充满澎湃感、无声却又满富压力的『声音』,或许该说是一 种感觉,重重的敲打在他的脑海里。虽然没有听到实际的声音,却可以清楚知道那 种意思;不过说也奇怪,声音应当是无形的,邵重却在时候有种不实际的感觉。 就好像这声音是凭空出现一般。 “人真是奇妙的生物啊!”这声音低哑且刺耳“没有实际上的工具,却又能够 灵活的打开矮人的机关。不懂那些文字的意思,又可以猜想著解开精灵的文字。你 们…果然不简单。” 邵重紧张的转过身体,脸上冷汗直流,顺著面具与脸庞间的夹缝,汨汨的流下。 刚刚他跟同伴都有详细的检查过这大厅,厅内除了他们四个,应当没有其他活物。 除非…而且这种刺耳的声音,让他想到某种生物。 “谁…是谁在说话?”伊格莉亚刷的一声,拔出了长剑。显然她也有『听』到 同样的话语。 环顾厅内,仍旧是清冷一片,淡淡蓝色的光芒带状的洒落在大厅里。与刚刚相 同,所有的器具与石像,彷佛是万年不变的停留在原地,没有移动的痕迹。只是佣 兵们的内心里却有了极大的紧张感。 相同的东西,相同的场景,只是想法不同,感受竟有了这麽大的变化。 “等等,这好像有点问题。”甲虫制止了伊格莉亚的举动,自己两手握紧战斧, 左右张望,也在寻找声音的来源。“这声音,好像不是用说的…” “甲虫先生,你这是在开玩笑。如果不是用说的,那我们怎麽会听的到?” “这…我怎麽会知道。咦,圣经怎麽了,有发现?” 随著甲虫的叫声,邵重也跟著把注意力摆到同伴身上。才发觉向来神情轻松的 法师,竟然也摆出了战斗姿势。两手握紧手上的法杖,盯仅大厅尽头,那尊生动活 泼的雕像。 “难道…”邵重向来相当尊重圣经的直觉,简直到来言听计从的程度。这时候 发觉圣经的警戒心摆在那雕像身上,自然也赶紧抽出从守卫身上夺来的长刀(就是 克莱夫身上的那一把),与骑士一左一右的守在法师身前。 若论近身格斗的技巧,一般的常识是—武士、骑士、游侠、盗贼、牧师、法师 (由强至弱),这种常识也可以适用於这个规模不大的佣兵团体。因此战斗中,必 须优先保护战斗能力薄弱的法师,是一般的通识,尤其在这法师的法力已经被压制 住的时候。 “谁…既然会说我们的语言,应该不是有恶意的敌人或是怪物吧!不要像个鼠 辈一样,赶快站出来说话。”甲虫满怀戒心的靠近雕像,一边用力的打量。这雕像 刚才已经被白兔仔细检查过,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所以,若不是圣经的直觉出了 问题,那就应该是雕像本身在弄鬼了。 雕像本身弄鬼?心中想到这念头,甲虫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倘若这雕像如同那 石像鬼一样,会活动攻击。那麽,依这雕像的体型与刀枪难入的防护力,以及已方 圣经的法力受到压制的现在,可说是少有胜算。想到这里,甲虫的脚步缓了下来。 “既然都已经出声说话了,有甚麽事情不妨就直接说吧!而且,面对面交谈, 才显得有诚意,不是吗?这样缩头缩脑,实在很没有礼貌。”这次出声的是伊格莉 亚。 “呵呵,还是女孩子比较有礼貌,不像那个大块头,实在很不礼貌。”那个低 哑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说道“要满足你的要求…不是不可以。不过,那个面具小 子弄了半天的机关已经打开,不妨先去看看吧!对了,你们大可以放心,没有敌人、 没有怪物,呵呵呵。”又在脑中低哑的笑了几声,随即消失。 这时候,背後的隆隆声已经停止,灰尘也停止落下。门,已经完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