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蓝章之鹰 宽阔的白色大路延绵不绝,在宽广的大海和深高的蓝天下显得异常美丽,似乎 无穷无尽,直通天涯海角。 时值午后时分,这条美丽的大路上车辆稀少,抬眼望去,整条路上似乎只有四 辆车以中等速度相衔而行。 图清风一众十四人正分乘在这四辆车中,他们此次的目的地是与达曼利宁王国 紧邻的国家—谢瓦泽王国。 在游玩了达曼利宁四天后,图清风安排众人前往其邻国谢瓦泽,准备在那里逗 留数天前往坎桑斯哥联邦国的密泞鲁。 此时正是午后时分,海天一色的景色对于已经欣赏了一上午的人来说,早已失 去了诱人的吸引力,因此大家都在微微摇晃的车厢中昏昏欲睡,而单调的海浪声和 海欧鸣叫声则起到了绝妙的催眠作用。 除了司机以外,所有人都几乎陷入了梦乡之中。 冰月舞明甚至舒舒服服地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但非常可惜的是,这种美妙的事情是几乎发生的。 也就是说,大家谁也没有睡成这个美妙的午觉。 ——因快速刹车而产生的剧烈摇晃破坏了这件事的发生。 众人立刻自昏昏然中清醒过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图清风乘坐的车是第三辆,同车的是冰月舞明、丝露和刘星。图清风猛地睁开 眼后,眉头皱了一下,长嘘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冰月舞明却很生气,甚至有些愤怒。他醒了醒神,用英语大声问雇用的司机: “发生什么事了?” 司机回答道:“前面的车紧急刹车。”,说着把脑袋探出了车窗,看了看前方 后,回过头说:“前面好像有一个人拦车。” 冰月舞明一听是有人拦车,气的一挑眉毛,骂道:“混蛋!好大的胆子!” 图清风看着丝露,轻声说:“下车活动一下?” 丝露神态慵倦地微微一笑,柔声说:“也好。” 四人下车,缓缓地向第一辆车走去。 前方,一个身材高大的西方人站立在大路中央,衣着银色的轻盔甲,佩带一把 长长的西方重剑。 三十四、五岁左右,淡金色的头发披在肩头,皮肤是西方人所特有的那种白皙, 脸庞线条极其硬,有棱有角,留着络腮胡须,鼻子高耸且略带弯钩,冰蓝色的眼睛 异常明亮。 任何人看着他的样子都会明白,此人一定是个脾气崛强、暴躁的人。 因为他的给人的感觉象是一块粗旷的岩石、坚硬的钢铁。 图正山、图正水、图俊文、图俊武四人正在和此人对峙,刚刚开始交谈。 图正山用英语问道:“你为什么拦住我们?” 武士冰蓝的眼睛缓缓地扫视了一遍四人,声音低沉地问道:“两天前在切尔齐 斯的街头,有十四个武士被十个东方人打断了四肢,其中有两名青年女子。这些东 方人是不是你们?” 此人说话的音调比较奇特,发音速度是一种怪异的缓慢节奏,似乎是在很仔细 地吐出每一个音节。 图正山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是警察?” “不是。”,对方简短地回答。 图正山语气不善地说道:“那你有什么权利调查我们?” 武士凝视着图正山,冰蓝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缓缓说道:“回答我的问 题。” 图正山和这个武士对视着,冷然道:“你们西方人都是这样傲慢无礼吗?” 武士冰蓝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波动,仍缓缓地说:“你最好回答我的问题,因为 我不想和你决斗。你打不赢我。” 图正山给气笑了,淡淡说道:“你可以试试。”,说着他缓缓走到了对方前身。 武士面无表情地说:“试试。按规则你先出拳。” 图正山知道这是双方决斗前的演练,所以点点头,轻吐一口气,微一躬身,一 拳击向对方的前胸,力道惊人。 武士缓缓出拳,迎上了图正山似乎可以击碎一切的拳头。 “嘭!”,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二人的拳头碰到了一起。 图正山的脸色立刻变了,后退三步!武士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武士慢慢地收拳,脸上仍没有任何表情,缓缓说:“我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力量。” 图正水、图俊文、图俊武等人的脸色也变了。 他们很清楚图正山的实力,也很清楚图正山的拳头有多么厉害。在华龙王国现 役的黄金龙武士当中,图正山的实力排在前十名。但他竟然一招就败在了对方的拳 下,而对手竟然声称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力量! 图正山脸色发白,瞳孔收缩地盯着对方,沉声说:“好强的力量!” 武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回答我的问题。” 图正山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了,否则自己的拳头已经碎了,所以只好回答对方的 问题:“是我们。” “除了动手的十个人以外,还有一个人临走前打掉了一个武士的十九颗牙齿, 那个人是谁?”,武士仍用奇特的缓慢语调问道。 “我。不服气吗?”,冰月舞明走了过来,冷冷地说道。 武士凝视着冰月舞明,面无表情。片刻,他点点头,缓缓说道:“你可以。我 挑战。” 冰月舞明瞳孔收缩了一下,冷冷地回答道:“接受。” 图正山皱了一下眉头,对冰月舞明说:“小心,他的力量很强。” 冰月舞明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缓缓的自怀里掏出了刀。 普通的飞刀,而不是逖尔之刀,因为冰月舞明不想随随便便就使用那件神武。 图正山转身离开,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武士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重剑,举起,然后缓缓说:“开始。” 冰月舞明微一眯眼,右手一挥,刀子划过一道银色的光芒,瞬间就掠到了对方 的脖颈间! 好快的刀! 几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挥出,似乎没有人可以躲过这夺命的一刀! 武士也没有躲过。 他挡住了。 这个说话缓慢、动作缓慢的人竟然有闪电般的剑! 他的那把重剑不知何时竟然横到了脖前,宽阔的剑身完完全全挡住了冰月舞明 的刀。 “当!”,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刀刺在了对方的剑身,冰月舞明立刻觉得 从对方的剑上传来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大力量,他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 向后方飞了过去。 寒光一闪! 冰月舞明魂飞魄散地发现,对方的重剑已经如闪电一般劈向了他的腰间! 好可怕的剑!冰月舞明瞬间就陷入了梦魇之中! “当!”,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 图清风鬼魉般出现在冰月舞明的身旁,左手中指弹在了那把可怕的剑上。 惊神。 ‘惊神一现,鬼魉莫怨!’ 武士的剑立刻被弹开了,他本人也向后飘去,落地,倒退三步!脸色潮红。 冰月舞明安全落地,踉跄了一步后站稳,冷汗忽地冒了出来,湿透了全身,脸 色煞白。 那个武士勉强站稳,眼神冰冷地凝视着前方的图清风。 图清风面无表情地负手站立,静静地看着对方。 许久,武士慢慢地说:“你们违反了决斗规则。” 图清风淡淡说道:“那是你们西方人的规则,不是我们东方人的。” 武士轻吸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是在西方的土地上。” 图清风仍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并不会改变我们是东方人。” 武士沉默了,凝视着图清风露出思索的神态。 片刻,他忽然脸色一变,冰蓝色的眼睛露出惊愕的神色。 他似乎认出了黑衣发白的图清风。 武士沉声说道:“你应该是个伯爵。” 图清风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武士的瞳孔收缩了,神色肃穆地凝视着图清风说:“你就是‘黑衣伯爵’图清 风!” 图清风的眼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用略带一丝冰冷的讥讽语气说:“你可以试 试。” 武士的瞳孔又收缩了一下,低下头凝视着手里的重剑。 宽阔的剑身上有一个指甲大小的浅坑,破坏了这把剑的平滑。 他轻轻抚摸剑身,就像慈爱的母亲抚摸受伤的孩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心痛的神 色,轻叹了一声,摇摇头,缓缓说道:“你是传说中的神魔,我不和你交手。” 缓缓地收回了手里的重剑,这个神秘的武士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珠不一动不动 地凝视着图清风,颇有深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而就走。 图正山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图清风,犹豫了一下,对着武士的背影大声说: “你不打算留下姓名吗?” 武士停下了脚步,沉默了片刻,头也不回地缓缓说:“罗尔万·马尔代夫。”, 说完步伐坚定地向前走去。 他的身后,响起几声低呼。 图正山等人面面相觑,脸上布满了惊愕的神色,就连图清风的眼中也露出了一 丝惊讶。 这个名为罗尔万·马尔代夫的武士太有名了,有名到了图正山和冰月舞明做梦 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和他交手。 传说中,罗尔万·马尔代夫手中的剑重达四十二磅,是西方重剑中最重的一把, 普通人根本就举不起来。但就是这样一柄重剑,在他的手里竟然比闪电还要快。甚 至有人相信,罗尔万·马尔代夫的剑可以劈开一座山、斩断一道闪电! 传说中,罗尔万·马尔代夫是大力神参逊的后裔,继承了祖先神之力量,因此 他的力量是全世界最大的。有人说,罗尔万的拳头可以击碎最坚硬的岩石,双手可 以拉断拳头粗的钢辊,甚至有人发誓说曾亲眼看见罗尔万一拳打穿了装甲战车上厚 达五英寸的复合装甲! 这些传说当然有些夸大,甚至是荒谬的。但是,包括图清风在内,大家都知道 这样的一个事实:罗尔万·马尔代夫是西方大陆中最强的武士! 在当时的世界上,最为古老和著名的武士共有三种。分别是:隶属于东方大陆 华龙王国金龙武士警卫部队的金龙武士、隶属于西方大陆格兰英曼帝国皇家蓝章武 士警卫部队的蓝章武士、隶属于南方大陆伊斯卡帝国皇家黑甲骑士警卫部队的黑甲 骑士。 根据图正山所掌握的资料,这个罗尔万·马尔代夫是格兰英曼帝国的皇家武士, 隶属于著名的蓝章武士警卫部队,在西方十大武士当中排名第一。 其人可谓赫赫有名,在西方大陆家喻户晓,被誉为格兰英曼帝国的‘蓝章之鹰’, 他在西方人心目中的地位相当高,就如同图清风在东方人心目中的地位一般。 凝视着罗尔万·马尔代夫魁梧的背影,图正山神色肃穆,眼中充满了敬佩,喃 喃道:“不愧是蓝章之鹰啊,好强的力量……” 冰月舞明的眼中仍带着一丝恐惧的神色,似乎是惊魂未定。他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剑,简直、简直不是人使的,有魔力一般!” 图俊文忽然冷笑了一声,盯着冰月舞明,语气不善地说:“冰月先生,你可真 是个破败星!” “这是什么话!?”,冰月舞明很不高兴。 图俊文一撇嘴,冷冷说道:“前天逛街碰见格兰英曼的外交官死在咱们面前, 搞得大家在警署被审问了一下午。昨天你又建议逛街,很自信地说不会再有不愉快 的事了,结果却碰到了十几个狂傲自大的武士,大家又打了一架。而就因为你临走 时打掉了人家满嘴大牙,今天把蓝章之鹰都引来拦路决斗啦!你说你是不是个破败 星!” 冰月舞明一瞪眼睛,大喊道:“我还说你是破败星呢!凭什么说都是我引起的? 不都是意外吗?见你的大头鬼!” 图俊文‘嗤!’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蓝章之鹰是你惹来的吧?” “谁知道罗尔万在这里?再说,蓝章之鹰又怎么了?怕他!他还不是一招就败 在了先生的指下!”,冰月舞明仍不服气的大声嚷嚷道。 “是,没错!可你怎不说你自己一招就败在了人家剑下呢!”,图俊文讽刺道。 “行了!” 图清风被他二人吵得头疼,出声制止。扫了图俊文一眼,他冷然道:“少说些 废话!” 图俊文微一哆嗦,低下了头。 冰月舞明苦笑不已。 “只是……”,丝露忽然有些困惑地说道:“这个蓝章之鹰为何出现在这里呢?” 冰月舞明看了一眼图清风,微皱着眉头说:“不会是与我们有关吧?” 图正山面色凝重地摇摇头,说道:“据我所知,罗尔万虽然是皇家蓝章武士, 但是却不受任何官方的管辖,整个格兰英曼帝国只有蓝道尔·伍德一个人可以直接 命令他。尽管有极高的权利,但他本人并不喜欢使用那些特权,只是常年在西方大 陆四处游历,行踪不定,做了许多惩恶扬善的侠义之事,声誉极高。” 丝露微微一笑,说道:“这个皇家武士倒很像个游侠。” “是的。罗尔万的确是个很正义的人。”,冰月舞明由衷地说道。 “姐夫,你怎么看个人?”,丝露问图清风。 图清风凝视着壮阔的大海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淡淡说道:“看不透此人。” “你的观人之术对他没有作用?”,丝露有些诧异。 图清风问道:“你对此人有什么感觉?” 丝露略一斟酌,回答道:“像是粗旷的岩石或是坚硬的钢板。” 图清风淡淡说道:“没有人可以看透岩石或是钢板。”,说完,他把目光转向 图正山,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目光淡淡的。 图正山立刻手足无措,脸色发白,不敢回视图清风的眼睛,心虚地低下了头, 虚弱地说:“大人……”。 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否则图清风不会这样看着他。 图清风冷冷地说:“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否则就要付出一生的时间来 作为代价。你承担不起。” 图正山的头更低了,虚弱万分地说:“是。属下知错!” 图清风不再理他,却把目光转向冰月舞明,淡淡问道:“冰月先生以为如何?” 冰月舞明知道图清风这是连他一起骂,陪着笑脸尴尬地说:“是、是,先生所 言极是,本人受益匪浅。” 图清风轻叹了一声,收回了视线,淡淡说道:“走吧。希望可以在谢瓦泽吃上 晚餐。” 众人上车,继续沿着白色大海滨大道向谢瓦泽边境前进。 此次与西方第一武士的首次接触,图正山和冰月舞明印象深刻。 通常,强者与强者之间并不会相处的很愉快,绝大多数的强者在绝大多数的时 候,总是彼此之间怀着戒心,似乎很少有真诚的友善之情发生。 就好比针尖对着针尖,刀锋对着刀锋。 虽然图正山与冰月舞明在罗尔万·马尔代夫的手下一招即败,但在这个蓝章之 鹰的心里,图正山和冰月舞明并非是可以轻视的对手,他认为这两个人的实力很强。 最为重要的是,罗尔万坚信图正山与冰月舞明拥有不可估量的、可怕的潜力。 从罗尔万的回忆录中,就可以很清楚地了解到他自始至终都把图正山和冰月舞 明当成了最强劲的对手: “实际上,我并不像那些人所说的是在接受了教训之后才真正重视这两个人, 那是多么可笑及可怕的事情。我,罗尔万·马尔代夫,怎会如此愚蠢地面对眼前的 对手呢? 我从来不会低估、轻视任何对手,哪怕他们与我第一次交手时就被我轻而易举 地击败。我尊重每一个与我较量的对手,就像用餐时尊重上天恩赐的食物一样,所 以,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尽管我得到了教训、付出了代价,但并不是因为 我轻视对手才造成的这种局面。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我也不得而知。如果 你们一定要得到答案,我只能说:一定有些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甚至神也无法回 答我们。” 同样,图正山似乎也在与罗尔万·马尔代夫第一次见面后,就把他当做了生平 最强劲的对手。 他并没有考虑到赵无极的存在,因为他并不认为赵无极是他的对手——图清风 才是。 与蓝章之鹰首次较量的失败,让图正山彻底明白了今后的艰难,但是天生的坚 强与长期残酷的训练反而助长了他的斗志。 自那一天,雄心勃勃的图正山开始了艰苦而卓有成效的修炼,在以后的岁月里, 打败蓝章之鹰就成为了他追求的目标。 在他的回忆录中,人们可以很容易地发现这一点: “我并不畏惧他,尽管罗尔万·马尔代夫当时是西方第一武士。这不是我现在 才有资格说这句话的问题——实际上我当时也许真的没有这个资格。而是,一种对 未来的渴望和对生存的追求。 未曾跟随清风伯爵的时候,作为黄金龙武士,我认为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自己 去拼搏了,的确,当时我的过于自满。但是,当成为清风伯爵下属的那一天起,我 才真正的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除了未知,人类一无所知。 清风伯爵为我打开了未知的大门,穷极一生的时间,我方得到了一点点宝藏。 可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事无绝对。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做不到 的事情。只要你想做、去做,那你就一定能做到——尽管你可能做得并不好。 我就是这样做到的。 多年后,当我终于练成了天机一指的时候,看着指尖发出的那战神怒火般的红 色光芒,我知道,如同粗旷岩石、坚硬钢板般的罗尔万·马尔代夫已经不再是我的 对手,我的‘莹惑’必将劈开粗旷的岩石、坚硬的钢板,而蓝章之鹰的双翅,也必 将被我斩断。” 这一天是3603年5月23日,图清风与罗尔万·马尔代夫在达曼利宁的第一次交手, 被后世史学家普遍认为是东、西方两个最大国家和平相处数百年来的首次冲突,也 是日后以‘鹰之帝国’为代表的西方与‘龙之帝国’为代表的东方之间无数次猛烈 冲突的前奏。 这就是后世史学家说的那个所谓的“鹰、龙战争之序曲”。 冰月舞明万万没有想到,在游玩的过程中由他两个耳光而引起的一个纷争,竟 然会被后世人称为蓝章王朝与金龙王朝之间残酷战争的序曲。 历史与传说,到底哪一个更荒谬? 3603年5月23日,被后世史学家称为“鹰、龙战争之序曲”的发生,似乎颇具戏 剧性。而图清风那一丝弱不可辨的不安预感,却很不幸地成为了现实。 震惊世界的“切尔齐斯使馆爆炸案”的发生,点燃了黑暗的导火索…… 《涅槃传说》第一部《黑夜》第五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