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贸易(中) 我急于打消李玉轩冒险出海的念头。回来之后,拉着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大哥,刚才和你说的不是开玩笑。我真有办法保证海上安全,你可千万不要 冒险。大哥原计划什么时候出海?” “要准备的工作很多,我又是戴孝之身。至少也会等到丁忧之后。不过二弟既 然这么说。我就取消计划好了。” “如此甚好,大哥,我对丝绸生产是一窍不通。借此机会让我参观一下作坊如 何?” “好,愚兄为你介绍。别看愚兄以前一心读书,对丝绸,大哥还是半个行家。” 说完,带着参观李家丝绸作坊。 我对丝绸所知甚少。在李玉轩的介绍下,才扫了盲。原来丝绸并非一种布料, 而是一大类由蚕丝为原料的布料总称。其下又有锦、纱、罗、绫、缎、绸、绒、缂 丝等小类。最高级的就是锦,其代表性的产品有三大名锦:南京的“云锦”、苏州 的“宋锦”、四川的“蜀锦”。其中又以“云锦”最为出名,乃是三大名锦之首, 是江南敬献皇宫的主要贡品之一。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一家就三代担任江宁织造, 专为皇宫采办丝绸。 丝绸的生产,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主要步骤有缫丝、练丝、穿筘、穿综、 装造和结花本,还有一些其他辅助步骤。从蚕茧开始松解蚕茧、抽引蚕丝,除去其 中丝胶等杂质后成为生丝,此步骤为缫丝。练丝是进一步的处理和漂白,生丝变成 熟丝,方可进行编织。在往下讲穿筘、穿综我就听不太明白了,经线纬线什么的虽 然明白就是横着和竖着的蚕丝,但却让我老是想起地球仪。看他介绍的头头是道, 想来果真是个行家。 介绍到花本的时候,我来了兴趣。他引用明代宋应星《天工开物》中说的“画 师先画何等花色于纸上,结本者以丝线随画量度,算计分寸杪忽而结成之”,我不 由得惊叹手工的精细。 看到工艺如此精细,让我打消了用机械代替手工以便大规模生产的设想。现在 西方可能刚刚发明蒸汽机,也许还没有发明,不管怎样吧,短期内不可能达不到能 生产丝绸的水平。难怪丝绸能一直畅销。 想到蒸汽机,就想到了工业革命。第一次工业革命就是从纺纱和织布起步的。 只是中国这种状况,根本掀不起工业革命的波澜。不过等我有了立足之地,情况就 不一样了…… 台湾,我的台湾! 再也没有心思听他介绍了。丝绸只能手工生产,将来想办法引进了机器也不行。 那就只好按部就班来了,生产丝绸我是帮不上忙了,还是集中精力考虑台湾问题吧。 我告诉李玉轩,我有一只海上部队,有一定战斗力,海上护航没有问题。并且 将投入十万两银子,让他准备货源,不要仅靠自己小作坊生产。利润对半分。听到 我说的话,李玉轩仿佛在梦中,两眼直直的看着我。看他这个样子,我只好简略的 说了天赐岛的事情。一说天赐岛,他马上就问天赐鱼行和天赐岛的关系。当我说天 赐鱼行就是天赐岛上的产业时,他马上就释然了。原来,他老早就看中了泉州的天 赐鱼行,多次探听银鱼来源未果,看来天赐鱼行的火爆生意还是很引人注目,另一 个方面也说明他的确具有商业头脑。 约好守孝期满后来接他上岛参观,这段时间他做准备工作,有什么需要就跟鱼 行联系。想来这些天吴起应该已经获得一定的情报,于是启程返回。 吴起果然已经得到许多情报,清军水师的情报极易获得,福州驻扎了五千,厦 门四千,澎湖列岛三千,都是实际数目,台湾岛上不祥,不过不会超过澎湖列岛的 驻兵数。那个时候台湾仅为一个府,全岛的重心还在澎湖。台湾岛上的情况反而没 有水师容易调查,不过据本来已经知道的,北部的淡水基隆两港被大伙海盗占据了。 吴起见我要分兵给李玉轩搞商贸,很是反对。 “大哥,现在我们虽然有五个团的部队,但只有三个主力团,剩下的一个预备 团战斗力要弱很多,少年团全部是十五岁以下的,是为将来着想而建的,战斗力就 更弱了。” “阿起,我想好了,给战斗力最强的一团给李玉轩。” “什么?!我坚决不同意。要给一个团?一个营我都舍不得。还要战斗力最强 的一团。大哥你知不知道台湾岛上有多少海盗?好几百伙,总人数至少十万!虽然 详细的情报没有来,但仅我所知道的北部就有将近四万。这么多海盗,大哥你还要 把一团调走,这仗怎么打?” “你别急嘛,你不知道李大哥的商队对我们的将来有多重要。可以这么跟你说, 如果没有他的商队,即使你把十多万海盗全部扫清也没有用。没有银子,你拿什么 发展?你别说我们库存还有二十万两。那些塞牙缝都不够。” “可是,一定要现在就开始商贸么?” “说实话,大哥对商贸也没有底,先做一次看看。如果能赚钱,就继续,不赚 钱也不要紧,总不至于亏本。现在先要做好进入台湾的准备工作,短时间内也还用 不着动兵。等详细情报回来后再说吧。” “那好吧,如果第一次商贸不能翻倍赚,下次我说什么也不同意调兵去搞这些 玩意。” 不再理他,我找来赵三,让他重开水泥厂,大量囤积水泥。宝贵的泥土将在这 个时候发挥作用了。同时安排老杨,买新船,以备商队之需。大杨扩建护卫队没什 么障碍,正忙着训练。我也没有去打扰他。 情报陆续回来了。台湾岛现在是海盗的天下,除了台南,其他所有的港口城镇 都被海盗占领,大量的壮年劳力也被各海岛团伙强拉入伙。台南驻军有三千人,其 实是一伙穿着官兵服的海盗。由于海盗数目太多,这次着重侦查了较熟悉的北部情 况。 淡水的海盗头子外号“血鲨”,正是姓名不知道,似乎姓刘。手下海盗有一万 五千多人,大部分是占领淡水后强征的。基隆海岛头子外号“山鹰”,不知道为什 么海盗却取个外号叫“山鹰”,手下有一万人,也多是强征的。距离相距很近,两 伙海盗时有冲突。不过没有大规模的冲突,看迹象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大的冲突。 淡水往内地不远有一个盆地,我知道这就是后世台北的所在地——台北盆地。 盆地中有一伙开荒百姓,一直在抵抗血鲨的侵掠,里面似乎有人领导,防范很严, 侦察兵几次都差点被当成奸细抓去。这个侦察兵的报告倒是有意思,你本来就是奸 细,还差点被当作奸细。其他十几伙海盗规模较小,没有超过千人的。基本都依附 于血鲨和山鹰。 我对侦查效果很不满意,这种侦查结果,对作战的帮助太小了。不过时间也确 实很短,只好让他们继续收集情报,并将沿海的地图绘制回来。 李玉轩守孝期满来到了岛上,看到岛上繁荣的景象,他啧啧称奇。他的货源已 经联系好,货主都很熟,虽然不相信他李家能这么快东山再起,但很卖面子的说只 要银子一到,马上优先供货。对于今非昔比的李家他们只有卖这么大面子了。 我让从岛上船队中新组建的商队人员和李玉轩见面。之后,将一团长介绍给李 玉轩。一团长姓张,三十多岁,是河北人,听说是哪个小门派的掌门人。因为杀了 人,逃到福州混在难民中来到岛上。见岛上生活安宁,于是决定定居下来。因为功 夫好,作战英勇,逐渐升到了团长。 李玉轩见识了北关少帅军练兵的情况后,放下心来。正事完之后,冒出来的第 一句话却是:“二弟,听说天赐银鱼味道极为鲜美,可惜价格太过于昂贵,愚兄一 直没有尝过,已经垂涎已久呀。” 饭桌上,我笑眯眯的李玉轩独特而又斯文的狼吞虎咽。他的吃相很好,时不时 吞下嘴巴里的东西还和我说两句话。只是速度极快。真难为他这么快的速度吃鱼, 却没有被刺卡住,而且还有闲暇和我说话。 鱼足饭饱之后,李玉轩对我说:“二弟,我见泉州鱼行中所卖都是干鱼,但现 在吃了发现干鱼味道远不如鲜鱼。为何不卖鲜鱼呢?” “这个我倒没有想到,只是起初运输干鱼比鲜鱼方便,我们也不求赚钱,够岛 上的花销就好。另外,如果赚太多,恐怕有人觑视,现在岛上护卫队另有安排,腾 不出手来做这个了。” “太可惜了,如果能卖鲜鱼,定能多赚不少。鲜鱼味道如此鲜美,那些有钱人 定然愿意花更多的前来买。而且按分量鲜鱼也比干鱼划算很多。”李玉轩渐显商人 本色。 “是啊,将来一定尽快改卖鲜鱼。” “二弟,你将商队交给了我。可是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必须事先说好分成。” “怎么,大哥对五五分成不满意?” “不是,二弟,我知道你想帮大哥实现重振李家的梦想。但你所提供的资金船 队和护卫队都是以前天赐岛所有,一个李家比上整个天赐岛几万居民来说,太渺小 了。抛开这层关系不说,单将你的投入和我的投入,股份也不能这么算。我觉得我 占一成就已经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大哥何必自谦,以大哥的经商才能。占五成已经是很屈尊了。” “不是,二弟,我见你平日极为节俭。贸易利润想必全要投入天赐岛的建设身 上。我这是不想占天赐岛居民的便宜。” “大哥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好推辞。不过大哥要想重振李家,需要大量的资金。 不如这样,大哥占一成,另外四成当作大哥借天赐岛的,年利两成,大哥可敢借?” “你别激我,别说年利两成,五成我都敢借。”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李玉轩推断,这次投入十万两,只要顺利,利润将在十倍以上。十倍,那就是 一百万两。海盗想必在各个码头都有眼线,一百万两他们如何能放过?我不放心, 找来吴起和张团长商议。不想冯德兵听说要去南洋,嚷嚷着要跟着去,不用看就知 道他想趁机出岛喝酒。他一牵头,众兄弟也纷纷跟风,最后连刘全都心动了。也好, 让他们去吧,这次行动必有战斗,让他们熟悉一下海战也好。 吴起听说将会赚到一百万两,不太相信。不过很快就抛开他念,开始推测即将 来到的战斗。 “我们少帅军虽然在天赐岛附近很有影响,但台湾岛上的大伙海盗并不把我们 放在眼里。平常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不打倒好,一打,必然是场大战。一百万 两银子,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大战看来免不了了。张团长,你把特种兵大队也带上 吧。”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团长原本绷着个脸,在考虑如何打赢海盗而不损失 商船。听到这话,马上乐开了花。我回来后一只还没来得及熟悉少帅军,不知道特 种兵大队到底特在哪里。刘全等人却很高兴,看来他们对特种兵也很有信心。能得 到他们认可,想必不凡。 以后再加紧熟悉吧,现在我先把战略上的各项计划拟定好。具体执行,相信吴 起不会令我失望。 安排好一切,五条商船,十条护卫船离开了天赐岛。接下来的时间,我每天参 加少帅军的训练,熟悉这由我初建,而我又陌生的军队。少帅军真的有很多地方不 一样,兵器并不是和清军的一样,都经过自己的改造弓箭没有差别。长枪要长一些, 接近三米,很不灵活,看来单兵的时候将会弃用。刀比普通得到要更细更短,更加 象剑,极为灵巧。在想到阅兵时候的情景,难道吴起要将所有的士兵都训练成精通 三样兵器的超级兵么? -------- 万卷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