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我们像跌入了蒸汽浴室——我们正在往下掉。热气云团从我们身边掠过,我们 看不清脚下的地面,不知离地10米还是10英里。 “快打开降落伞。”我高声说。“我的留在19世纪了。” 实际上,安吉利娜根本用不着我吩咐。她打开了降落伞,我紧紧抱住她的字航 服。我们掉人了一个沼泽地,弄得满身都是泥浆。我们找到了一条溪流,在里面脱 掉宇航服,并在溪流中央的一块沙洲上坐下来休息。我们在溪流中抓了几条鱼,饱 餐了一顿。安吉利娜还随身给我带来了一瓶高级酒,使我精神大为振奋。酒足饭饱 后,我问安吉利娜: “你对我说说,特警队到究发生了什么事?科伊波教授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罗哩啰嗦说了许多。但总的意思是,他正在试验他发明的时间追踪机,他 一直跟踪着你的时间旅行,也跟踪着他说的敌人的时间旅行轨迹。这个敌人就是你 称之为‘他’的人。‘他’玩弄了时间,或者说干预了时间,制造了一个时间环, 这个环延续五年,然后就消失。‘他’离开了这个时间环,但你却被困在了里面。 所以科伊波把我送到你这儿。 我到达时,离那个时间环消失的时间还剩7分钟。我 们一定得在时间环消失之前走出来,否则,我们也就跟着一起消失了。科伊波告诉 了我调整时间螺线机的数据,这样我们可以追踪‘他’到达现在这个时间。我问他, 我们该做些什么。他只是喃喃地说‘矛盾,矛盾,真是矛盾啊!’但就是不肯说。 你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吗?” “很简单。找到‘他’,消灭他。整个行动的目的就在于此。我对他攻击过两 次,一次用枪,一次用炸弹,但都给他溜了。这第三次该交好运了吧!” “也许我来动手更好些。”安吉利娜温柔他说。 “好主意。我们一起动手。事情该了结了。” “那我们怎么找到他?” “你如果有个时间探测器,事情就十分简单了。” 科伊波教授有先见之明。 他让安吉利娜带来一个。 她把时间探测器递给我。 “扭一下这个旋钮,指针就会指向我们要找的人。” 我打开了时间探测器,同时,我身边还有一个能源探测仪,我也把它打开了。 “很有意思。”我说。“我测到两个能源。一个较弱较远,另一个就在附近, 发出许多频率,包括原子辐射和能源放射,还有无数无线电波。太阳紫外线辐射太 强,很危险。我们得保护好自己。” 尽管很热,我们还是穿上了宇航服。看不见的辐射线从云层密布的天空照射下 来。 “地球上正在发生一些怪事。”我说。“这么强烈的辐射,这么炎热的气候… …” “现在就别管这些了。完成任务之后,你可再来搞考古学研究。现在先得消灭 ‘他’。” “说得一点不错。我们用降落伞飞出这儿再说。” 我们升上了天空,脚下掠过大片大片的沼泽。过了一会儿,出现了一些突出水 面的岩石。这时,前方岩石处强光一闪,我的腿立即感到了一阵剧痛。 “我被打中了!”我惊呼起来。但安吉利娜动作利索,已击中了那强光的发源 处。 我们在一堆岩石群中小心翼翼地着陆。安吉利娜马上撕开了我的裤腿,给我上 了药。她给我吃了止痛药,又给我注射了一针。安吉利娜样样想在我前面,干在我 前面,我不得不折服了。何况,她已两次救了我的命! “腿上打了个窟隆。不过,问题不大,很快就会好的。”她做完这一切抬头对 我笑着说。“现在我得报这一枪之仇了!” 她刚说完,人就在群石中消失了。不久,我就听到了枪声,接着又听到了有人 痛苦的嚎叫声,接着一切都静寂下来。我从未为她的安全担忧过。在她出击时,我 甚至打起瞌睡来,这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刚才是怎么回事?”醒来时我问。 “那边只有一个人,我没有发现其他人。有一家农舍似的房子,有一些机器, 庄稼长得不错。我滑了一跤,把他撞倒了,我还没有举枪,就发现他已失去了知觉。 他被我撞昏过去了。“ 我吻了她一下。 我们一起爬上一个悬崖。前面是一处高原,原野上有一间低矮的水泥石头建筑。 门开着,我一跛一跛地进了门。里面光线暗淡。房里有两张单人床,一张床上绑着 一个人正在那儿挣扎。他嘴里塞着布,痛苦地呻吟着。 “你上那张床休息一下。我看看从那个人嘴里能问出些什么情况。”安吉利娜 说。 我刚走几步。立即想到,这儿有两张床,那一定还有另一个人。 就在这时,门口真的出现了一个人,他边喊边开火。 实际来人没来得及开火,开枪的是安吉利娜。那人叫喊是因为他被击中了。当 我见到他进门,我就倒地边滚边抽枪,而安吉利娜这时已开火了。我刚抽出枪,她 已把枪收好了。动作好快啊,我的安吉利娜! “这家伙还在门外时我就看到他了。他偷偷向门口走来,企图给我们来个突然 袭击。好了,现在我煮点汤,你好好睡一觉。” “不,”我说,自觉语气不怎么坚决。“你这么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我,我当 然很高兴——但我不能老让人照顾下去。在此之前,我已与‘他’较量过。我两次 直捣其老巢。这次我得彻底解决他了。我与‘他’打交道已有经验了。这次行动我 是头儿,你听从我的命令。” “是,先生。”她略一低头说。她大概想掩盖对我的嘲笑。可我管不了那么多 了。我是头儿。 “我是头儿。”我大声说出来,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是的,头儿。”她说着笑出了声来。床上的那人还在呻吟挣扎,门口的人却 静静地躺在那儿。 我们开始工作了。我把塞在床上那个人嘴里的布拉出来。可他讲的话我一点也 不懂,结果毫无收获。当我把布塞回他嘴里时,他还想咬我的手指。在架子上有一 台原始的收音机,接收到的电台里讲的话我也不懂。 安吉利娜到外面走了一圈,她的收获比我大多了。她开回来了一辆难看的汽车, 形状像一只澡盆装在四只轮子上。 “这车子开起来很容易。”安吉利娜说。她的技术脑瓜也挺灵光。“只有一个 旋钮。转一下车子就开了。有两个控制杆。一根是控制轮子的,向前推是加速,向 后拉是煞车……” “放在中间是中速前进。”我处处不甘落后,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男子主义者, “我们坐车上哪儿去?” “穿过庄稼地有一条路,”她指了指外面说。“其方向好像正是通向无线电信 号的发源地。” “那好,我们出发。”我又一次下了命令。 “把床上那家伙干了怎么样?”安吉利娜问。 “不,谢谢,”我说。“不过,我得把他身上的衣服剥下来。我的已有点破烂 不堪了。” 几分钟之后,我们已上路了。道路高低不平,车子颠簸摇晃。在高原上,雾较 稀薄。不久,夜幕开始降临,我们就在一大块岩石后过了夜。 第二天早上,我感到腿伤好多了。我们吃了早饭又上路了。安吉利娜开车,我 拿着枪警惕地观望着前后左右。走出高原,又见到片片沼泽,空气越来越闷热潮湿。 “我不喜欢这地方。”安吉利娜说。 “我也不喜欢。”我说。 这时,只见前面路上横着一棵倒下的树。我想煞车,可是已来不及了。车子撞 在上面翻了个身。我和安吉利娜都弹了出来。我一头撞在石头上,但还好,脑子还 清醒。等我坐起来一看,只见那棵树扭动起来,蛇头正对着安吉利娜,而她坐在那 里正摇着头,对眼前的情况视而不见。显然她还未清醒过来。情况万分危急。我待 蛇头昂起时立即一枪。把子弹打进它的嘴里。这时大蛇痛得挣扎起来。它尾巴一扫, 正好把我卷了起来,然后用力一摔,我就昏死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头上的疼痛使我苏醒过来。这时,我还感到腿上阵阵疼痛。 我低头一看,原来一些虫子正在咬我的伤口。 我自感十分虚弱。过了好久,我才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道路、大蛇、车翻 人仰…… “安吉利娜!”我不顾疼痛站起来呼叫,“安吉利娜!” 四周毫无反应。待我拨开灌木丛一看,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正在争食大蛇的尸 体,看了都令人作呕。我身上的枪不见了。我回到倒下去的地方去找,结果也没有 找到。一定出了什么大问题。我又开始害怕起来。 我绕过大蛇,来到大路对面,车子不见了,连安吉利娜也不见了。 我得认真思考一下,可头疼得厉害。好在急救包还在身上。我在头上和腿上的 伤口上敷了药,又吞了几片药片,感觉轻松多了,精神也立即兴奋起来。我准备行 动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对了,沿着车辙走,一定能找到安吉利娜。在车子翻倒的 地方,我发现了两个男人的大脚印。从留在泥地上的印子看,他们扶正了翻倒的车 子。旁边还有另一辆车子的车辙。看来我们不是被跟踪了,就是正好碰上了一伙人。 两辆车子的车辙表明,车子是向我们来的方向开去的。我就沿车辙一瘸一拐地走去, 尽量不去想安吉利娜的命运。 车辙十分清晰,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前走。走了不到一小时,道路弯弯曲曲伸 出丛林,转入小山背后。一转弯,我就看到一辆车停在前面。我马上往后退。 必须立即想出一个行动计划。我身上已没有枪了,所以不可能用枪打死劫持安 吉利娜的人。身边仅剩的几件武器都是非杀伤性的。但安吉利娜给我的一批手榴弹 还在身边。行了,这些也够了。在劫持者向我开枪前,我应先使用催眠弹把他们迷 倒。如果在敌人身边看不到安吉利娜,也可使用炸弹。 一切准备就绪,我就在岩石间匍匐前进。然后,我深深吸了口气,跳到停车的 空地上。 突然,我头部遭到木棍猛击。我还来不及使用自己的武器,双手双脚便被绑了 起来。 ------------------ 文学殿堂 雪人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