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直到有一天玉芳和美珍约我看电影,我在碰面的地方足足等了二个钟头,仍不 见玉芳和美珍,我生平最讨厌人家迟到,迟到也就算了,连通电话也没有,我生气 的回家去,直到晚上她们才打电话来道歉,第一通是美珍打的,她除了道歉还是道 歉,第二通是玉芳打的,我告诉她要道歉不如告诉我为什么理由不到,只听见她支 支吾吾,不敢告诉我,在我一再的逼问下,她才告诉我……… 「今天淑芬和我们碰面了,时间被耽搁了,等我们去找你时,你已经走了。」 淑芬!她说淑芬 「淑芬她在那里?是不是在家里?她有没有说她去那里?她有没有说要见我? 她会不会……。」 玉芳打断了我的话:「慧芳!淑芬她不想见你,今天她就是带著她的男友来见 我们,其实这些年我们一直有和她联络,但她坚持要我们别告诉你,而且她已经有 男朋友了,你还是忘了她吧!」 「男朋友!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不!她还是爱我的,不可能这么快有男友,而 你们明知道我一直在找她,却不告诉我?」 「慧芳!她知道你还爱著她,她不是无情的人,三年了可以结束了,对不起, 我们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我们有不得以的苦衷。」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们居然欺骗我这么久,眼看著我难过,却不告诉我, 你们怎么忍心这样伤害我?」 我挂了玉芳的电话,在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挚爱,还遭到朋友的背叛,我不明白 为何我身边只有欺骗,没有真诚,在她们之中,我到底算什么?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淑芬打的………。 「慧芳!是我,淑芬……」 阔别了三年的声音,期待已久的电话,我竟有些想哭。 「为什么打电话来?是想炫耀除了我,还可以交到男朋友?还是想告诉我,是 因为我对你不够好,才让你另寻新欢,而避不见面?」 「对不起!」 「哼!王小姐,我足足等了你的音讯三年,不是只为了你一句对不起,至少请 你告诉我,为了什么你会离开,而我又到底是那里做错了?」 「你都知道了?」我不回答表示默认。 「你没有错,也对我很好,是我自己厌倦了。」 「你厌倦了,毕业时说不愿分离的是你,说要一起面对以後的问题是你,说要 永远守候我的也是你,我也一直在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厌倦了, 你当我是什么?一堆不起眼的垃圾?还是吃完就丢的免洗碗筷?」 「对你的指控,我不想否认,但请相信我,我并没有将你忘记,也没有否定你 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打电话来只想请你原谅我,你愿意吗?」 「对不起!我不知该找什么理由来原谅你,除非你心中没有别人的存在,你了 解我的脾气。」 停顿了许久,她才又开口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欺骗过我的人,不会再是我的朋友。」 她挂上了电话,三年!我足足找了三年,等了三年,她的生活早已出现了另一 个他,而我却还拿著她的照片回忆过去,我开始怀疑,在她的心中,我剩下了多少 地位。 我睡著了,梦中我看见淑芬挽著她男友那幸福的模样,彷佛是我所不能给她的, 任我怎么叫,她都不理会我。我被梦境吓醒,在醒来的那一刻感觉有个声音在告诉 我,「放弃吧!别再坚持下去了!」 就这样我有了第一个放弃的念头,并不是要放弃爱她,只是觉得如果你喜欢一 个人,就让她自由,如果她能回到你身边,那她就会永远属於你,如果她终究不回 来,也不必太担心,因为她本来就不属於你。 我说过绝对尊重淑芬的选择,只是我真的不知该找什么理由来原谅她。我想要 逃离这一切,逃开这段感情,远离那些欺骗我的朋友,那天是个礼拜天,我必须要 到教堂,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帝故意安排,有首圣诗非常感人,它又触动了我的心 弦,我又情不自禁的落泪了,要放弃一段感情谈何容易,但我一定要勇敢,这是我 最後一次为她落泪,我这样告诉自己。 站在一旁的母亲看见我这样的举动,她不说话,好像明白我的苦楚一样,我相 信昨晚和朋友的谈话,她隐约听到了一些,不管她明不明白,我还是要感谢她没有 为难我。 礼拜结束後,我告诉母亲,愿意到姑丈的工厂上班,她只是同意的点点头,不 多问什么,而我只把这件事当成人生的转捩点,一切的一切,就当做是另一个起点。 出发前我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对房子做最後的寻视,回忆一幕幕涌入我脑 海,这房里充满了她的影子,在厨房为我做饭、在洗衣机前洗衣服,在餐厅的 光 晚餐,在这张沙发上向她求婚,为她带上戒指,在这里一切的欢笑和泪水,在关上 门的那一刹那间,我明白,我彻底的失去她了,关上这道门也等於关上我的心门, 就此尘封了。 在踏上路途前我寄了一封信给她 「淑芬: 我不知道爱你有多深,一直以为你是我的人,只是怪我太自信,忘了对你说明, 才让你等到夜深,直到时间俏俏把爱情,一点一滴都流失乾净,才突然发现,我的 双手,竟然握不住你的真心,也许我不是一个好情人,否则你不会伤的那么深,当 你转身掩上心门,我才明白什么叫悔恨,也许我不是一个好情人,要不然你会继续 地等。 你说你不再让我流泪,你说你爱的人只有一位,就因为这句话我日夜牵挂,明 知道你的爱少得可怜,明知你只是不忍拒绝,但此情已足够我一生守候,爱你越多, 一颗心越难受,爱你的心已难收,找不到出口,因为在告别後,一颗爱你的心已来 不及收。 不要用温柔的语气哄我,也不要告诉我太多理由,你的行动已明明白白告诉我, 不如让我潇洒的走,让我无心的挽留,我不想躲在阴暗的角落,舔蚀自己的伤口, 任意让自己失落,让爱深锁,如果分手的背後只是落寞,就让那种感觉随你而走。 我心中百感交集,舍不得又奈何,我在心里悄悄的挥手,告别了我的爱,你将 是我今生的锺爱」。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了,慧芳依旧坐在窗前,静静的看著窗外,深深的叹了口气 感慨的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和她之间的恋情,发展的太快也太美了, 美到令人以为是幻觉,从原先的极力追求,到惊讶她肯接受,演变至分离。 自从和她再一起,我每天活在惶恐之中,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从前担心会失 去她,现在则是怀疑自己是否真正的拥有过她,她给的一切就像是梦,如果梦境会 醒,也许我可以不用这么痛苦,但这么多年了,我依旧醒不过来,或者该说我根本 不想醒来,於是我选择逃避。 台北繁华的都市,我的父亲是台北人,虽然我从小就住在南投,但算起来我也 算是半个台北人,小时候最期待父母带我们来台北玩,从不敢奢望有天我也可以在 台北生活,还在台北工作。 来到姑丈的工厂,也许是因为还在读书时曾在工厂做过,我进步的相当快,但 我的直属上司并非是姑丈,另有一位女主管在管理,有她在,要升迁不容易,表现 的再出色也没用,工厂有三多,人多、事多、谣言多,一件事情也许早上才收到消 息,中午全厂的人都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初不愿在工厂里公开,我和淑芬 的恋情原因之一。 我的女上司叫李丽云,年约四十,她们夫妻二人都在公司上班,她把我安排跟 一位阿姨一起学习,请她指导我,後来我和阿姨成了好友,也因为她而认识了你, 这也许是李丽云对我做的唯一一件对事。 阿姨对我很好,她的年龄与我母亲相当,也许因为如此更拉近了我们彼此的距 离,从原先单纯的只是对外地人的关心,到後来的无话不谈,除了友情也参差了些 亲情,听她说,她的女儿也跟我同年龄,久而久之我有话只对她说,而她变成了我 在台北唯一的朋友。 我来公司上班并不是为了升级,也不奢求姑丈能给我一个有利的升迁管道,只 是纯粹帮忙的性质,我只想安定的过日子,对於金钱也抱持著够用就好,反正家里 也不需要我拿钱回家,我正是那种一人饱全家饱的人,我不明白组长为何老是找我 碴,对她每天的苛刻指责,想不理会都很难。 气不过又如何,反抗并不会使我好过,只会造成姑丈的难为,那又何必呢?反 正那时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并 不是公司使我忙碌,而是为了逃避我的思绪,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忘却伤痛,我当时 的毁灭心态很重,总是想看看能不能就这样累死自己最好。 也许你会说可以找阿姨谈谈,但是我不敢,我担心一旦我告诉人家我是同性恋, 会被歧视,说出来也许好,但不说也许会更好,我说过,同性恋在台湾这保守的社 会是不被接受的,而且都已经分手了,我又何必提太多呢?我想就此隐藏我自己, 在那时我已是行尸走肉,一具有没灵魂的躯体。 护士又进来了,这次她要帮慧芳打点滴,我帮她扶慧芳上病床,卷起她的袖子, 我惊讶的发现,她的手上满满的针孔,我竟有些想哭,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上天 要如此的摧残她,从前开朗又健康的她去那了?护士花了相当多的时间,才又找到 新的地方帮她注射。 等护士离开後,我们才又继续未说完的故事。 「你有没有想过再没入另一段感情?或者是一份正常的感情?」 我说过,在关上那道门後,也关上了我的心门,我当然不是为淑芬守身,而且 从小看著我叔叔和舅舅的婚姻不圆满,再加上淑芬的背叛,我根本不敢再尝试感情, 我不敢说一定不会再遇到对象,但至少在那时我并不想。 我北上了两年,这样的日子也过了两年,虽是繁华的都市,但一点也吸引不了 我,我说过我向来不喜欢面对人群,你知道吗?二年了,只认识每天上下班回家的 路,说起来真是惭愧,直到有个人,他改变了我,他叫韦伯……… 其实工厂中的是是非非还很多,表现太好也会是一种错,就好比韦伯,他原是 隔壁组的组长,因为求好心切,拼命的加工作给组员,结果被全组员工,联合签名 罢免,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太有责任感也是种错,也还好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认 识他。 姑丈当然明白韦伯的用心,只是为了民意,他不得不将韦伯暂时调职,他将我 们组里的一位员工和韦伯的职务对调,那个人的职位原比韦伯低,也因这件事,他 被升迁了,但对韦伯又是 是祸?当然韦伯的事件只是个案,工厂里还有许多这样 子的例子。 在我们的眼中,也许认为对他不公平,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面对这样的遭遇, 心里会好过吗?但韦伯却认为,自己轻松了不少,不必再承受日夜赶工的压力,他 乐此不疲,反正都是工作,到那里不是都一样,而且他的能力并没有因此事件而受 影响,何不做点轻松的工作,不用累死自己。 我不善於也不喜欢拓展自己的外交,应该说我从来不与人主动的接触,北上二 年了,也只有阿姨这位朋友,自韦伯来到我们组里後,我才开始注意到有这一号人 物的存在。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常有机会与他交谈,不过都是他主动,他起先是问我些,工 作上的问题,而後渐渐的会关心我在工作上忙不忙,基本上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问 候我还会维持,也不会想太多,或是牵扯到有关感情的事。 我开始发觉,他是个还不错的人,在工作上也相当认真,只是在工作时,他总 不愿与人多交谈,也可以说,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而且为人也相当亲切,像这 样的人居然会被人罢免,如果我有说话的份量,我一定会要求姑丈给他一个满意的 交代。 更何况工厂百分之95的人,都还不知道我和姑丈的关系,而我也不愿意因为韦 伯而去揭开蒙在我身上的面纱,我和他之间也在这一问一答之间,维持著最单纯的 同事关系。 二个月後,韦伯突然不在他的岗位上了,我并不会感到意外,因为那位置本来 就常常换人,只是和他相处二个月下来,他突然不见了,有点想念他,我们原本可 以成为朋友的。 直到有一天公司聚餐,我再次见到韦伯,也许是上帝巧妙的安排,他和我坐在 同一桌,除了家庭的聚会外,我对一切对外的聚餐称之为应酬,应酬喝点酒是在所 难免的,除了啤酒,我不太能接受别的酒类,我很容易醉。 偏偏应酬没有人在喝啤酒的,当有人向我敬酒时,我的脸上略带难色的拒绝了 ………。 「小姐!你这样很不给面子哦!」 「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喝,能不能以果汁代替?」 「当然不行,出来本来就是要快乐的,怎能以果汁代酒,不管你今天一定要喝。」 坐在一旁的阿姨也帮我说话,可是那个人还是坚持一定要我喝,就在这推托之 中,韦伯说话了。 「人家小姐真的不能喝,不如这杯我帮她乾了怎样。」 韦伯不等那人说话,拿起酒杯,一口气就喝完了,那个人看到这一幕,也不敢 再要求什么便离开了,我惊讶的看著他,过了许久才跟他道谢。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没什么,出来本来就要喝点酒,就算你不喝,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来敬酒, 你这样是不行的。」 接著他拿起一瓶酒,倒了一点在我的杯子里,又拿了同颜色的饮料加上去,再 加上大量的冰块後,将杯子拿给我说:「这样既不会醉,又不失酒味,你我都知道 这杯子里加了些什么东西,喝多了还是会醉的,如果你真的醉了,我再送你回去。」 我看著他,心中却有说不的感激。 虽然喝了特制的饮料,但也有几分醉意,我还是被韦伯送回家了,在车上,我 们不由自主的聊起来……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你的饮料很好喝,不过我好像喝太多了。」 「你别那么客气,以前我老婆也不太能喝,所以我每次都用这种方法瞒天过海, 而且屡试不爽。」 「你结婚了?」我有些惊讶。 「结婚14年了。」 「真看不出来,你才三十二岁,几个小孩?」 「二个,最大的在读国二。」 「这么早婚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他无奈的笑一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这么早就选择结婚,爱情真的令 人盲目。」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过的不好吗?」 「也不能说不好,有时家庭的压力很大,我是一个男人,必须负担一个家庭, 当然不像婚前那 自由,有时候会想为何当初没有再多看看这个世界,再多交些女 朋友再做选择。」 「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有这种想法,原来男人也会,你後悔了吗?」 「後悔!怎么後悔,小孩都这么大了,不能後悔的,我为了爱情而结婚,根本 不能後悔,怪只能怪彼此了解对方不够透彻,从前没有後悔,以後更无法後悔,我 只能说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 是啊!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否则我又为何爱淑芬爱的这么痛苦。 时间飞快,回到家门口,韦伯如绅士般的替我开了车门,几句道谢的话,我看 著他离去的车影,回想刚才在车上的谈话,我开始有些同情这个男人,如果世界上 能少些烦恼与後悔,我相信每个人都会过的很快乐,包括我在内。 自从那又聚餐後,我讶异自己,竟开始观察起韦伯,高眺的身高,瘦瘦的身材, 负责任的工作态度,是他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我常常会在工作时四处张望,只为寻 找他身影,偶尔当我们目触时,若他对我笑,我便会高兴一整天。 是恋爱的感觉吗?不!我的心已经死了,但是这样的感觉却又如此熟悉,或者 是自己不愿承认,爱情它曾伤的我体无完肤,这样的伤口,是随时可能再扩大来侵 蚀自己,我不断的严厉警告自己,不能再一次在另一个人面前赤裸裸的坦白,不能 再那 单纯的来接受别人的爱情,不能轻易的相信别人,不能去爱,不能……不能, 何况,韦伯他已结婚了。 我终於熬出头了,姑丈把我调离工厂到某单位,升格为行政人员,从此不用再 工厂里劳碌拼命,这突如其来的升迁,没想到却让我和他更亲近了,他毛遂自荐的 送我这路痴上班,利用周休二日的假期,到我办公室报到,这样热情的攻势,不免 让人怀疑他在追求我。 他的年资比我长,以前在工厂有许多人,都认识他,知道他已结婚,而现在的 同事,尽是一些我们不认识的,送花、点心、上下班接送,同事们当真以为韦伯就 是我的男朋友,他对我似像朋友,似像兄长,有时像情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 这么做,是故意让人误解,还是关心我,或者是他真的喜欢我,我决定问清楚,第 三者,可不是个好听的名字。 「你找我有事吗?」 我倒了一杯咖啡到韦伯面前「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当然不是,只是这是你我认识以来,第一次邀请我到你家来,我有点讶异!」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为何担心?」 「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是不是……」 「是不是喜欢你对吧?」我点点头,他继续说下去「我承认我是对你有好感, 是喜欢你。」 「可是你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这违背常理,只是自从那一次聚餐後,我就无法一天不思念你,我控 制不了我自己,於是我想让你慢慢接受我时,再对你表白。」 「韦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样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不问我的感受, 就替我决定了第三者的角色。」 「我以为你也喜欢我,会接受我,难道不是吗?」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她伤的我好深好深。」 「那你可以尝试著接受我,让我来爱你啊?」 「不要问我,我不曾被爱,也已经忘记如何去爱了,而且你已经结婚了。」 四周终於沉默了,我看见韦伯痛苦的眼神对我说「我太高估我自己了。」 「你别这样,当情人沉重,当朋友轻松,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不是吗?」 只见他露出一抹微笑,握住我的手「是啊!当情人沉重,当朋友轻松,我相信 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送他到门口时,他回过头来,对我说「可否容许我问一个傻问题?」 「都说是傻问题了还问。」 「拜托……」 「好吧!你说?」 「如果我今天没有结婚,你会不会喜欢我?」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依然深爱著那个女人,不过如果你没有结婚,你会有很 大的机会追求我,这答案你满意吗?」 他高兴的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离去,看著他的背影,想起了从前的我,曾是那 样苦苦的追求一个人,我了解那种被拒绝的滋味并不好受,那种痛是绝对刻骨铭心 的。 韦伯他真的对我很好,他正是一个标标准准的新好男人,对家庭、工作负责, 疼爱小孩和老婆,有多少次我打电话去他家,他正在做饭,或准备去接小孩放学, 如果不是他已经结婚,而我认识淑芬在先,他会是我结婚的对象。 我更不明白的是,像这里的男人,为何想搞婚外情呢?如果和他结婚的是我, 难保他离婚的对象不会是我,想到这里还是当朋友的好。 韦伯已经一个月没有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了,不是因为我拒绝他,只是他知道 我要什么,我喜欢这样的感觉,真正了解你的人。 每天忙碌的工作,的确是治疗伤痛的特效药,我开始忘记淑芬带给我的伤痛, 虽是忘却,但仍旧有时会想起她,我知道我仍深爱著她,少了她的陪伴,我总是感 到孤单。 一天接到了一位同学的喜帖,我不想参加,只因会遇到她,但是我无法拒绝, 当初毕业前夕,几位死党有约定,不管谁结婚,一定不能缺席,我一向不喜欢食言, 再加上许同学的鼓吹根本推不了,反正也五年多没看到她了,挺想念的,好吧就回 去看看,我也想知道这些年她在我心中剩下多少份量? 大家说好,要替结婚的那一位同学开个告别单身Party ,我终於看到了她,11 年了,她变的更成熟更美丽,更令我惊讶的是,她带著男友一起来了,那付幸福的 模样,我实在难忍,当她顺著目光看见我时,我心虚的移开了。 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牵著她的男友,走到我面前。 「慧芳他是我的男朋友张伟明,伟明!她是我的好朋友,郁慧芳。」 他礼貌的伸出手来与我握手,顿时间我竟感到无地自容,我心里想的是一套, 做的又是一套,我想一拳打过去,却又伸出手来回礼,而淑芬所形容的好朋友,令 我心碎。 夜深了,大家都渐渐入睡了,我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那晚的夜空很美,是个 容易入眠的夜晚,但是只要想到她现就躺在那男人的身边,我就无法入睡,虽然很 希望利用这次的机会,重建和她的关系,但我更害怕面对,毕竟我和她之间已经不 再像从前了……… 「你也睡不著吗?」一个思念又熟悉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没错正是淑芬, 天啊!她追到这来了,放过我吧!我快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了,我不理会她的话, 尽量避免她的目光。 「可以和你谈谈吗?」我回头看著她,那哀求的眼神和双臂环抱颤抖的身子, 令我不忍拒绝,算了!该来的总是会来,再逃避就显得无情了。 我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风大,进屋说吧!」 面对面的坐著,过了许久都没有人说话,总是要有人先开口,我又点了一根烟, 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说吧!你想谈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 「在你离开我之後,我想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谈论的主题,不过还不错!你还记 得要关心我。」 「我从来没有放弃关心你,是你拒绝我的关心在先。」 「拜托!如果今天你是要与我追究责任问题,那对不起,我不想再继续下去。」 「慧芳!你一定要这么冷淡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些年来我不停的反问我自己,不断 的责备自己,我究竟那里做错了,请你告诉我,我究竟那里不好,不好到令你变心?」 她哭了「我说过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的,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请你停止自责好吗?我不要看你这样痛苦。 「说的好听,痛苦什么了?你带他来我面前,不就是想向我示威,告诉我在他 身边比在我身边好,痛苦什么了?就算你真的痛苦,也不会比我这些年所受的还痛, 而令我更讶异的是,你居然把我们过去只说成好朋友,天啊!郁慧芳你太高估你自 己了,从前你所做的人家根本不把你放在心里啊!」 「我没有,我以为你会想见伟明?不是要向你示威的,我不是。」 「伟明!伟明!不要在我面前叫的那么亲热。」 「我知道你恨我,难道你就不能停止愁恨吗?求求你,忘了我们过去的那段情, 我们会是好朋友的。」 看她哭的那么伤心,我开始後悔,对她说出这些话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 说忘就忘的了的,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和你只做好朋友,我要你啊!回来吧!回到我 身边,我可以不在乎你和他之间的事,只求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她不回答,只是哭的更伤心了,我们沉默了许久,渐渐的我软化了「他对你好 吗?你还是坚持留在他身边吗?」 她点点头算是回答。算了我说过,她是个个体,有权选择她所爱的,话题再继 续下去,只会伤害彼此更深「希望他真的能带给你幸福和快乐,去睡吧!我想一个 人静一静。」 「慧芳………」她不想离开 「走吧!别再说了,让我静静。」 看著她的背影,我的泪湿满了衣襟,上帝啊!为何要这样折磨我,我所爱的她 近在眼前,而我却不能拥有她,她的人她的心,不再属於我,我该怎么办,我可以 看见我的心正在滴血,这趟回来真的错了!错了! 我无法再忍受到明天,我要回去,横竖也是得不到,不如回去,还可以想她想 的更入神一点,我留了一张纸条,贴在她的门上,我写的是一首歌………。 「你早就该拒绝我 不该放任我的追求 给我渴望的故事 留下丢不掉的名字 时间难倒回 空间己破碎 24小时的爱情 是我一生难忘的美丽回忆 越道德的边境 我们走过爱的禁区 享受幸福的错觉 误解了快乐的意义 是谁太勇敢说喜欢离别 只要今天不要明天 眼睁睁看著爱从指缝中溜走 还说再见 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 愿被你抛弃 就算了解而分离 不愿爱的没有答案结局 不够时间好好来恨你 终於明白恨人不容易 爱恨消失前 用手温暖我的脸 为了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 -------------- 拉拉文学转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