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奴隶事业的巩固
7 月18日,即平息纽约征兵骚乱两天之后,联邦军的两个旅袭击了邦联扼查尔
斯顿港门户的炮台瓦格纳要塞。这是为夺取查尔斯顿但未能制胜的一次战斗。这次
进攻被击退,伤亡惨重。这在内战中本是常事,然而,这次进攻所以独特,是因为
由一个黑人团,即第54马萨诸塞团打先锋。该团的英勇战斗以及其伤亡之大,使它
名声大噪。当白人暴徒在纽约市四处袭击黑人仅仅几天之后,黑人士兵就树立了这
个为联邦捐躯的榜样,不能不说是最为戏剧性的了。共和党各报都提出了这个明显
的道德规范问题:为联邦而战的黑人比那些发动骚乱反对联邦的白人更应该获得权
利。《纽约论坛报》评论道,此役“使瓦格纳要塞之对有色人种的声威高扬,正像
90年前邦克山之对北部白人的声威大振一样”。《大西洋月刊》写道:“透过那黑
夜的炮火烟幕,有色人种的英勇气概在那些视而不见的人们的眼前闪光。”
到1863年7 月止,解放黑人的支持者和黑人士兵一直处于守势。现在,他们正
好赶上将于这年秋季举行的重要的州选举,可以转入攻势了。激进的编辑们和演讲
人用新的语调讲话,大胆而自豪。解放奴隶不再是一种政治责任。人们捍卫解放奴
隶事业将不再是出于军事需要。现在,共和党人把它当作一场拖延已久的有关正义
与权利的革命事业来加以维护。黑人士兵之英勇和铜头蛇叛徒之怯懦成了共和党人
谈论的主题。林肯本人在8 月26日的一封公开信中定下了调子。这封公开信在其后
的政治运动中成为一份重要文件。林肯在这封致反对解放奴隶的人们的信中写道:
你们说你们将不为解放黑人而战,而有些黑人看来却愿为你们而战。……我军
的一些战地司令官为我们带来了最重大的胜利,他们相信解放奴隶政策并使用有色
人种部队,给予叛军迄今最沉重的打击。此处指的是格兰特于8 月23日写给林肯的
一封信:“我衷心支持武装黑人问题。武装黑人与解放黑奴共同构成对邦联空前沉
重的打击。……我们武装黑人,就多了一个强劲的盟友。他们将成为优秀的战士。
而且,把他们从敌人那边争取过来,就在同等程度上既加强了我们,又削弱了敌人。”
(林肯文件,国会图书馆)。……
[ 在取得最后胜利时] 一些黑人不会忘记,他们曾沉默无言,咬紧牙关,目光
坚定,手持刺刀,帮助人类完成这一伟大的成就;而与此同时,我担心,有些白人
不会忘记,他们心术不正、鬼话连篇,曾千方百计地设置障碍。
尽管有些民主党主和派隐约地觉察到北部舆论的转变,但仍企图一意孤行。用
一份民主党报纸大标题上的话说,他们在1863年秋季选举中的政纲是:“不要废奴
主义,不要解放奴隶,不要黑人平等。”民主党竞选发言人反复谈论“崇拜黑人的
共和党”。在俄亥俄州举行的党的集会上,年轻的姑娘们举着横幅,上面的口号是
:“爸爸,把我们从与黑人的平等中拯救出来。”
最重要的秋季选举是在俄亥俄州和宾夕法尼亚州。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俄亥俄
州。遭放逐的克莱门特·瓦兰迪加姆在加拿大的温泽指挥他的州长竞选活动。宾夕
法尼亚的民主党州长候选人是州最高法官乔治·E ·伍德沃德——一位铜头蛇的同
情者。这两个州的选举和其他地方不那么公开的竞争,成了对林肯战争政策的公民
投票。据吉迪恩·韦尔斯说,总统对选举结果感到“忐忑不安”。“他对我说,比
起他1860年那次当选,他对这次选举结果如何更为担忧。”他的焦虑很快就消失了。
这些选举表明是对政府的响亮的支持。共和党在各地大获全胜。特别是在俄亥俄州,
瓦兰迪加姆一败涂地,只得到10万张选票。共和党人赢得了俄亥俄州下届议会四分
之三的席位。甚至在霍雷肖·西摩的纽约州,共和党人也在近三分之二的议员选区
获胜。
和春季选举一样,士兵的选票对共和党人是举足轻重的。有几个州曾安排士兵
缺席投票。此外,陆军部再次批准成千上万的士兵休假,前往不准缺席投票的州,
特别是宾夕法尼亚州和纽约州去投票。尽管此举暂时削弱了波托马克军,但政府认
为,政治上的胜利比军事上的风险要值得。作战人员有92% 投了共和党候选人的票
(而“在家的选民”只有56%投了共和党的票) 。俄亥俄州的士兵只把5%的票投给瓦
兰迪加姆。士兵的选票似乎进一步证实了共和党人的论点,即爱国主义等于共和党
纲领。
1863年秋季选举推进了解放奴隶事业。伊利诺伊州的一份报纸在1863年12月写
道:如果早一年就解放宣言举行公民投票,那末“几乎可以断定,多数人会表示反
对,而在这之后不到一年,就为压倒多数所赞同”。一位纽约上层人士在1864年初
写道:“1860年以后人们对蓄奴制问题的看法发生了转变,是一个重大的历史事实。
……有谁能对此作出预言呢?……上帝饶恕我们在三年前有眼无珠。”林肯在1863
年12月提交给国会的年度咨文中承认,解放宣言发布后曾经有过一段“暗淡无光而
令人难以捉摸的时日”。但是,从秋季选举以后,“联邦朋友们一度濒于分裂的危
机就成为过去了。”
这种变化的一个迹象是,废奴主义者的威望提高了。他们大声疾呼多年而无人
理睬,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是光荣的预言家。1860年时,废奴主义者曾遭到暴徒袭
击,而如今,人们却向他们欢呼。两相对照,《纽约论坛报》评论说:“历史在如
此迅速地演变的过程中,并非经常展现出这种强烈的对比。”老废奴主义者刘易斯·
塔潘回忆道:“真正的改革者在孤军奋起时无一不被人嘲笑和轻视。比起大多数改
革者来,我们正较早地从备受诋毁的境地中解脱出来,因为我们毕竟是活着听到过
去的反对者说:‘我错了。’”
也许,巴尔的摩的一位自由黑人的一段日记对1863年这个奇迹之年做了最好的
评论:“今年所发生的许多变化,在年初都曾经是或可能是不可想像的。在今年即
将结束之际,我成了一位为本种族的事业而战的士兵。我的上帝,请保佑这一事业,
使我得以在即将到来的一年里把它推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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