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谷一庄的人,总数不下六十人之多,除了派有一两个人警戒之外,全都聚集 在树林中休息。 一听到笑声,所有的人跳起来严阵以待。 “什么人?”在最右方的姜少谷主沉喝,剑已出鞘,全神戒备。 五、六十步外的林缘,跟人缥缈渺神魔师徒,以及方外双残,四个人汗湿衣服, 显然经历过长途跋涉。 “你应该认识老夫。”缥缈神魔森森地说:“老夫等你用七步断魂镖送我入地 狱呢!哼!好象你师父隐元天魔不在这里呢! “缥缈神魔与方外双残。”姜谷主魔鹰脱目惊呼:“你们还敢在庐山逗留呀?” “老夫不是怕死鬼。”缥缈神魔逐渐接近不住狞笑:“藩阳王也许很了不起, 但我缥缈神魔也不是省油灯,事实已证明老夫敢与藩阳王玩命,你姜老邪就没有这 份豪气”葛宇轩狠断着姜少谷主,愈看愈冒火。“你,你这使用暗器称英雄,从背 后暗算人的鼠辈,我向你挑战。”葛宇轩冲出去,指着姜少谷主叫阵:“你丢尽回 鹰谷的脸,你还行脸站在这里充人样?” 姜少谷主怎受得了?脸红耳赤掠出。 “滚你的!你配?”姜少谷主羞怒地沉叱,顺手一剑挥出。 葛宇轩拔出匕首,闪电似的冲进,挣一声架偏长剑,扭身切入,匕首到了姜少 谷主的右胁下。 缥缈神魔的得意门人,闪动的身法已获乃师真传,快得不可思议,所以敢用贴 身搏击术行险攻击,拆招反击无畏无惧,胆气与攻击技巧日趋成熟。 姜少谷主吃了一惊,疾退文外,几乎让匕首刺破胁衣,一照面便被逼退,大感 脸上无光。 “我非毙了你不可。“姜少谷主恼羞地厉叫,剑发出龙吟,要用神功御剑了。 “你给我退到一边去。”姜谷主冒火地向儿子怒叱:“你还真有出息,和一个 小孩子短命啊!” “爹” “你还不退下去?哼!”姜谷主转向缥缈神魔说:“藩阳王的人已倾城而至, 杨前辈,识时务者为俊杰。” “老夫就是不识时务。”缥缈神魔冷笑:“目下已有风尘浪子相助,老夫已立 于不败之地了。姜天翔,隐元天魔躲到何处去了,我唯你是问。” “你与成老哥的过节,与在下无关。”姜谷主沉声说:“所以,在下不会透露 有关他的消息,何况他是小犬的恩师,你要怎样,瞧着办好了。”语气强硬,立场 坚定,除了各走极端以武力解决之分,别无他途。 “师债徒还,你儿子用成老狗的暗器,七步断魂缥打我,找找你的儿子,骨肉 连心,你当然不会坐视。所以,你用六阳神功送老夫下地狱,是天经地义的事,就 是这么办,你我就在这里来一次公平决斗,你不会害怕吧?” 缥缈神魔咄咄逼人,乎一动剑倏然出鞘。 “杨前辈,你说这种话就有欠思不量上道了。”白衣修罗及时抢出,雍容矜持 地微笑,丝毫不带火气:“南康府城我儿子得罪了你,固然是他的不对,师债徒偿 的规矩,未免不伦不类。” 你与成前辈之间的恩怨是非,我姜家毫不知情,你到底在行道江湖期间,与多 少人结怨,你的门徒也必定毫无所知,难道说,也要你的门徒去偿还?” “这……”缥缈神魔一愣,被对方扣佳话柄捉住痛脚,一时真不好强辩。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前辈是否该去找成前辈了断?成前辈仍在江湖走 动,前辈难道没找找他的能耐,不得不找我儿子出气吗?” “胡说八道!”缥缈神魔怒叫:“如果老夫有这种念头,你的儿子早就死在南 康了。范庄主的妻子玉笛飞仙也缓步涌出。女人出面可以灭少一些火药味。 “杨前辈,此时此地,确是不宜理论前辈与成前辈的思唯是非,因为在场的人 都不知道内情。”玉笛飞仙摆出调解人的态度,诚恳地说:“据本庄的人所获消息, 成前辈一听前辈在南康现身,他便悄悄乘船离埠走了,也许他自知理亏而一走了之, 前苯找他的门人出气,岂不落人话柄被他所笑?” 目下璇玑城高手齐出,全力对付前辈,前辈实在不宜仍以无关大局的恩怨,而 耽误了前辈的要事。 缥缈神魔并不想在这紧要关头,与回鹰谷的人发生冲突,也不想以师债徒偿的 藉口大打出手。 一谷的人手众多,不会容许谷主与八人单挑决斗,这一来,胜算微乎其微,何 必打没把握的仗,落人之实。 “这倒是事实。”缥缈神魔收了剑:“老夫正与璇玑城的人作生死之斗,见一 个杀一个。成元德那狗养的混蛋,我会找到他的。 哼!你们一谷一庄的人,最好离开璇玑城的人远一点,不然,老夫不会和你们 面对面浪费工夫,老夫会不择手段用尽千方百计,逐一杀掉你们。” “前辈真与风尘浪子联手了。”玉笛飞仙问上正题。 “不错。” “这就怪了。” “女人,有何可怪? “前辈一代魔中之魔,凶残或有之,却不是犯淫戒世所不容的恶贼,居然与抢 女人的淫贼们联手,岂不令人齿冷” “胡说八道。”缥缈神魔鹰目怒睁,要冒火了。 “风尘浪子与夜游僧、天蝎星、浊世浪子联手合作抢女人,这可是铁的事实。” “风尘浪子才是璇玑城主要目标,他有不择手段,为保命而与任何人联手合作, 他公然抢女人。这女人正是藩阳王的女儿,他有权这么做。 他如果是淫贼,那会这样虚张声势穷嚷嚷?天下间比尤瑶凤美丽的女人多得很, 他犯得着为了一个只有七、八分姿色的女人引起公认?你们最好离开他远一点,他 那一身神奇的武功,绝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 “也许他真的很不错……” “本来就不错。”缥缈神魔向姜少谷主一指:“这小混蛋乘他不备,在客店的 店堂暗算他,一记六阳神掌袭击他的背心,换了任何人也必死无疑,结果如何?小 混蛋,他恨透了你,你最好永远不要和他碰头。 据老夫所知,迄令为止,他还没开杀戒,璇玑城已经有二、三十个人栽在他手 中,这些人十分幸运。 等他一开杀戒,庐山一定会成为血海屠场险地。 再狼扫了众人一眼,摧同伴展开脚步飞掠而走。 “哼!老魔在恫吓我们。”玉宙飞仙向白衣修罗说。 “跟去看看就知道了。”白衣修罗淡淡一笑:“风尘浪子能逃经大阳神功一击, 未必能接得下我的杀着修罗六绝,不久自有分晓。” “我也要用笛中的三枚摄魂神针杀他。”玉笛飞仙杀气腾腾地说,却暗中捕捉 白衣修罗的眼神变化。 “别忘了丈夫的承诺。”白衣修罗得意地说。 温飞燕的轻功独步武林,所以绰号称凌云春燕。当然她不可能象燕子一样飞翔, 武林朋友中的绰号,本来就很抽象夸大,人毕竟是人不是鸟。 许彦方早知对方的底细,也就以轻功来激起对方的求胜心,降下陡坡,进入峰 脚的丛林,身形逐渐加快,在树林间穿越忽隐忽现,快速备鸟穿林。 温飞燕先从三十步技近至十五、六步,用上了全功,有如流星赶月,心中油然 兴起轻敌的念头,对方全力飞逃而不用窜匿术脱身,早晚会被她赶上的。但拉近至 十步左右,便无法再拉近一步半步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好强的女人,在璇玑城一直 是号令天下的女悍将,把心一横,银牙一咬,撤泽而鱼用了所有的余力,发狠狂追。 可是,仅拉近了一两步,最后反而拉远至十五、六步左右啦! 而她自己已香汗淋漓,呈现其力耗尽,贼去楼空的现象了。到底迫了多远,她 已无法估计,反正已到了山峰的另一面。最后,她早已不见他的人影了。 升上峰鞍,松树矮而零星散布,遍山及膝茅草,地势相当平坦。 没有树林阻碍,她心个大喜过望,猛地倾余力飞纵而起,以飞燕穿策身法,向 许彦方的背影疾穿而下,双手伸出。 下面,许彦方的身影突然一闪不见。 她大吃一惊,翻然飘落。侧方约两丈左右,一株矮松下人影暴起,她眼角瞥见 有人影移动,而且是向她攻来,不假思索地娇喝一声,扭身一掌,向冲来的人影拍 去。 真力已竭,气室空消,这一掌力道有限,但也具有令对方骨裂肉绽的威力是。 许彦方,脸上汗光闪亮,但呼吸仍然稳定,马步依然沉稳凝实。啪一声响,双掌接 实。 她感到右臂如中雷击右半身发麻,马步无法稳住,眼跄向后急退。 许彦方势如疯虎,如影附形跟到,掌发似奔雷下手不留情。 响起一连串拳掌着肉,一声比一声沉重。先是左右肩劲挨了两劈掌,打得她眼 冒金星,双肩如裂,双手失去控制,完全失去招架反击的力道。 等到两肋再挨了确己重击,她的双腿也失去闪避的挪动能力了。终于的她发出 一声哀叫,砰然摔倒在草丛中,只能绝望地抽搐狰扎,无法站起来了。 许彦方毫不留情地按住她,拉掉佩剑与百宝囊扔出数十步外,搜出臂套中的暗 藏迷香色放管,以及腰带上乎放王者之香的特制香囊,在小蛮靴统外侧,搜出六枚 暗藏在靴统插袋中的冷焰镖。 现在,她身上已久没有任何武器了,许彦方是搜身的大行家,隐藏的兵刀难逃 被搜出的命运。 “现在,你可以调息,我等你恢复精力,再给你一次公平斗搏的机会。”许彦 方笑吟迟地站在一分说:“我会给你施展冰魄魔罡的机会,看这种邪门魔功,是否 仍然对我具有威胁,你应该比尤瑶凤的火候精纯三至四成,我愿意再试试。” 许彦方在璇玑城,挨了尤瑶凤一掌,几乎要了他的命,几乎死在璇玑城的秘室 里。短短几天中,他先受六阳神功痛击,再被冰魄魔罡锻炼,死去活来,却因祸得 福,修至阴阳相合,水火交泰的无上境界。 突破是练武人梦寐以求,不可能达到的超人成就,所以他对姜少谷主与尤摇凤, 已没有怨恨可言。 “你……你趁我精…··精力已竭下……下毒手……”温飞燕吃力地挣扎而起: “你简……简直卑鄙!哎……你你打得我好…··好惨…··” “我对揍女人没有什么顾忌的。”他笑吐吟吟说:“唯一例久的是,我不伤害 女人的脸蛋。你瞧,你依然是花穿月貌,脸没肿眼睛没有黑呢,嘴唇没破,依然红 艳艳十分诱人。 牙齿也是完整的,我可以算是怜香惜玉的人吧?是吗?” “你该死,你……” “你再不坐下来调息行功,该死的一定是你。尤三夫人,你千万不要忽视我的 警告,再动手将是决定性的拼搏,你必须把握这唯一的机会。 你要知道,我的身躯比你重,所耗的精力比你多一倍,所以你要恢复得比我快, 你还有机会扳回劣势转败为胜。 “罢了,你是赢家。”温飞燕不可一世的气陷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怯怯无不 可可怜怜:“我已落在你手中,看来,只有任你摆布了,你要怎样?说吧!” “这……”他反而愣住了。 双方都各功功已修至化境的高手,不需郑重其事打坐调息行功在任何时间与空 间,皆可不着痕迹地行功调息恢复精力。 两人面对面打交道,都在暗中行功调恳,默默地凝聚散邀了的先天真气。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温飞燕的声调娇娇柔柔,神态怯怯弱弱,这才 是真正的女人。 “你知道吗?以你的人才、武功、智慧、才华,都可以创出一番惊无动地的局 面,与浊世浪子,夜游僧那些人鬼混,实在糟蹋了你自己,你实在用不着穷凶极恶 抢女人肯甘心情愿跟你的美貌女人多得很呢!象我……” “你?”他一惊,接着冷笑道:“夜游僧要你,你对他的胃口。 我要允瑶凤,她才合我的胃口。” “也好呀!温飞死居然不生气,也没感到脸红:“让那贼和尚来找我,我会让 他如意的。至于瑶凤,名义上她是正室的女儿,我不配管她的事,但事实上我传授 她冰魄庞罡,是无名有实的师徒,我的话她还八听。我可作主把她许配给你,你可 以做璇玑城的驸马,用不着你扮淫贼穷凶极恶抢亲。” 哈哈!你可是一厢情愿呢!他那邪地怪笑。尤瑶凤不是你,她的想法与你不同, 不一定肯听你的话,我承认我风尘浪子逞强可以算人才一表,武功也聊可算不差的 高手,会用计谋,善打烂仗。 “但她眼高于顶,她只想要我做她的奴才,所以我要抢她抢来的东西就得让我 支配,她就骄傲不起来了。” “可知你一点也不懂得女人……” “胡说!” “她其实对你又爱又恨……” “我这种人,只知欲不知爱,而且,我不想当藩阳王的驸马,我喜欢无牵挂的 浪子生涯,自由自在写意得很。现在,你的精力应该恢复了。” “你听我说……” “打!” 说打便打,他冲上迎面来一记手挥五掌,反掌拂向温飞燕的右胁肋,有如电光 一闪。温飞燕仅恢复了三成精力,真气未能凝聚,不可能连冰魄魔罡自术,更不可 能发出伤人,只能凭基本的武功拼,纤掌疾沉,玄腕猛切他的手腕。噗一声响,双 掌接实,劲道相当,半斤八两。 同一瞬间,温飞燕裹钢尖的小蛮靴,随飘扬的彩裙挑出,阴毒地拢下盘。他也 同时扭身切入,任由小蛮靴擦胯骨上滑,一记霸王时贴身抢功。双方都快,最快的 当然抢得机先。 噗一声响,肘斜撞在温飞燕的右肋近乳胸处,力道恰到好处。 哎一声惊叫,温飞燕仰面摔跌出文外。 他一闪即至,运指如飞,制住上七坎下丹田,禁制精气的畅流,受制人便浑身 力脱,手脚用不上劲了。 “我说过,我揍女人是没有什么顾忌的。”他为自己攻击女人的胸部与制丹田 的行为辩护:“现在,我们去找你的女儿好门徒尤瑶凤。” 将人扛上肩,健步如飞穿步而走,哪象个精力将近耗书的人。 小山谷形一连串起伏的山坡,没长有高大的树木,遍生着奇花异草,山径一线, 行走其间只觉风景宜人,与在原始山林间行走边然不同。 这里没有看风景的雅士名流,四周却涨漫着戾气。 第一个跳出野花丛,拦注去路的是夜游僧。 “许小子,把人弄到手了。”夜游僧怪限彪圆怪叫:“拂爷知道,你弄到的人, 是小燕子而非小凤儿,那是咱们约定好了的,她是佛爷的。” “胡说八道!”许彦方也怪叫:“谁跟你的约定的?你昏了头是不是?” “小子,你说你要小凤儿……” “没错。” “佛爷说要小燕子。” “我可没说不要小燕子,你有没有搞错?” “小子,你不要太贪心,不能要女儿要母,你……”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贼和尚。”许彦方沉叱:“你别忘了,你是被大爷摸得 半死,不得不听命接受驱策的人,你没有任何提条件的份量,大爷大方地放你走, 已经够情义了,你还敢和我争! 呸!你给我滚。” “你不给,佛爷跟你没完没了。”夜游僧怒叫,手一动戒刀出鞘:“人给我, 佛爷仍然替你奔走,帮你把小凤儿弄到手,你给不给?” “你做梦,贼和尚……” 一声怒吼,夜游僧挥刀直上。 许彦方肩上有人,而且身上没有兵刃,因此夜游僧才敢挥刀的挤命,要逼他把 温飞燕放下。 许彦方心中雪亮,贼和尚如果只有一个人,绝不敢撒野,附近一定躲着法世浪 子。 夜游僧禅功炉火纯青,浑身刀枪不久,真才实学足以称高手中的高手,横行天 下罕逢敌手。 绝大多数侠义道名宿,也奈何不了这天不怕的色中恶鬼,连红尘魔尊那些欲海 魔头,淫僧也不卖帐。 这时挥刀进攻,真有雷霆万钧的声势,狂野绝伦,刀气进发声如龙吟。 许彦方侧射三丈,火速放下温飞燕,顺手抬起几块个石暗藏在掌心。 “好哇!这次绝不饶你。”许彦方怪叫,拉开马步,双手徐徐挥动,摆出空手 入白刃的功架:“我要拆散你一身残骨,说一不夜游僧一刀急袭落空,只感到心底 生寒,不再扑上,徐徐扬刀逃走。 “佛爷不再怕你。”贼和尚色厉内在:“不将你剁碎,难消佛爷心头之仇。” 许套方绕着地下的温飞燕移动,不主动追击。“贼和尚,快把与你狼狈为好的 浊世浪子叫出来吧!你两个混蛋,一个出面死缠,一个躲在一旁等机会抢人,这种 老把戏拙劣得很,不要再玩了,好不好?” 夜游僧摹地一声怒吼,火杂杂地发疯冲出,刀发如霹雷,化为了重重的刀山, 疯狂猛压。 小石块幻化为淡淡虚芒,奇准地从压来的刀山,见微空隙中排空贯人。 啪一声怪响,小石块在和尚的大嘴.上炸开。 “哎……”夜游僧惊叫,刀山乍消,暴殖出三丈外,嘴唇破裂鲜血涌流,大板 牙也松动溢血。 “下一次,我要把你打碎牙齿和血吞。”许彦方大声说:“凭你这点点不登大 雅之堂的神功火候,连大爷一颗小石子也禁受不起,居然妄想太爷争夺女人,简直 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不知自爱,哼!” 夜游僧抹掉嘴巴的血迹,大袖一抖,射出三枚怪异的鸽卵大弹丸。 许彦方大笑,抓起温飞燕斜掠三丈外。 弹丸是纸制的,一台便破,着地即爆裂,进散出里面的极乐浮香。 “你的鬼伎俩太爷一清二楚,少献宝了。”许彦方重新将温飞燕放下:“有多 少法宝,你全掏出来好了,太爷也回敬你一些小玩意,打! 双手齐杨,飞出三枚小石块。 相距远在三、四丈外,在高手眼中,小石块不成气候有如儿戏,有充足的时间 闪避或者击落,毫无威胁可言。 但这三块小石速度快异,散布也似乎不以人为日标。 夜游僧只能看到两块,速度太快,所以只看到依稀的淡淡形影,大喝一声,戒 刀反拍而出。 啪啪两声暴叱,石屑化雾飞散。 同一刹那,第三块小石倒绕而至,噗一声击中和尚的右耳,耳轮立即破裂。 “哎……你混蛋!你……”夜游僧厉声破口大骂,左闪文外抚耳止血。 “再给我几下快活!”许彦方怪叫,猛地前冲。 身后不远处,匿伏着浊世浪子,悄然疾升,射出三把回风柳叶刀失了准头,向 上急升,掠过他的脚下。 他美妙绝伦地从后空翻两匝,重回原处。 “你果然来了!他身在空中怪叫,翻下时一掌疾吐,人也猛向下翻落。 浊世浪子刚俯身抓人,要将温飞燕带走,突然发现许彦方凌空翻腾抓近,不向 心胆俱寒,已来不及拔剑封架,百忙中双掌问上吐出,天王托塔接招自保,铁臂功 力在刹那间发挥威力,反应已经超尘拔俗。 啪一声接实,援风乍起。 浊世浪子一声狂叫,仰面便倒,后滚翻两匝,斜飞而起,远出三丈外,手几乎 抬不起来了。 许彦方站在温飞燕身侧,也有点心惊。 浊世浪子的铁臂功火候,比他所估计的精纯度要高明得多,难怪敢打一谷一庄 两位姑娘的主意。 他敢向藩阳王的女人下手,铁臂功全力一击,一般内家高手未必能禁受得起呢! “浪子,咱们缠死他!”夜游僧厉喝,成刀一伸,从相反的侧方逼进。 天蝎星突然从不远处飞掠而至,半途拔剑出鞘。 “许兄,小燕交给我保护。”天蝎星一面掠来一面叫:“你赶快打发他们滚蛋, 璇玑城的大批高手即将赶到,不能拖延了。” 夜游僧大怒,从斜刺里截出。 “贼女人,你找死。”夜游僧怒吼,挥刀直上。 “找死的是你。”天蝎星桥叱,玉手一挥,一放张爪舞钩的夭蝎镖,发出刺耳 的破风锐啸,闪电似的射向夜游僧,相对并进,接触速度可想而知。 夜游僧不怕刀砍剑劈,不怕一般的暗人伤害,不怕天蝎镖爪钩,但却怕爪钩所 带的奇毒。 任何一位高手名家,谁也不敢让有奇毒的异物毒头。 可怕的毒物千奇百怪,即使是一代玩毒宗师,也不敢保证门门毒药皆精,同样 不敢以身试不明的毒物。 夜游僧大骇,没想到天蝎星竟然用珍逾拱壁的天蝎镖打他,危机间不容发,猛 地扭身倒地急滚。 天蝎镖擦和尚的左肩斗侧而过,有一条脚爪擦外裳掠过的轻响人耳,再偏分匣 便会伤肌,好险。 天蝎星急掠而过,伸手抓回仍在转折飞行的天蝎镖,到了许彦方身旁,转身面 对刚狼狈爬起的夜游僧,凤目中煞气怒涌。 “贼和尚,下次你休想活命。”天蝎星厉声说:老娘站在许彦方这一边,你最 好识相些滚蛋。” “我来拆他的骨。”许彦方怪叫,飞跃而上。 夜游僧怎敢再撒野,扭头狂奔。 浊世浪子急退,无机可乘怎敢逗留。 “贱女人,你给我记住。”夜游僧在二十步转身历叫:“等你落在佛爷手中, 你将发现你宁可死掉,佛爷要你生死两难,你将为今天的事付出可怕的代价。” “同样地,老娘也将用尽一切手段送你下地狱。”天蝎星也高声说。 “走吧!让他们跟来送死。”许彦方抗起温飞燕,不再理会夜游僧的咒骂。 尤摇凤沿小径向上面的峰脊飞奔,她身后跟来了三位侍女。 这条峰脊是伸向溪谷的北腰,地势消为平坦,上面生长着青翠的苍松,野草甚 少,地面所积的松针厚度近尺,丛生着一簇簇秋草。 她失去温飞燕的踪迹,像没响头的苍蝇乱撞乱飞,想攀上高处的峰脊,向下晾 望或许可以看到自己人的形影,所以急急向上攀升。 只响三位侍女跟着她,其他的人都走散了。其实,她的侍女只有几个人,其他 都是温飞燕的保缥。 一口气爽下降脊,进入松林,便看到对面松林的空隙中,许老方肩上打了一个 人,后面跟着天蝎星。 双方都发觉了对方的身影,急急财进。 看清了被扛着的人,所穿的衣裙包彩,如大一吃惊,是温飞燕,没错。 她骇然止步,四人一分,严阵以待。 “好哇!小凤儿,我可找到你了。”许彦方飞奔着怪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以为你已经逃回太平宫了呢!好极了。” “你……你把我三姨怎……怎么了?”她骇然惊问:“放下她!” “我擒住她了,轮到你啦!”许彦方将温飞燕往天蝎星怀中一塞,举步面面相 对,得意地邪笑:“我是全盘通吃,老少全收。呵呵!小凤儿,你愿跟我走吗?我 不会亏待你,信誊保证。” 尤瑶风上次吃足了苦头,不可一世的凌人气焰早就化为乌有,这次穷搜庐山, 她一直就提不起劲,甚至一直都心怀惧念,任何事也不敢擅作主张,一切任由温飞 燕作主,像是脱胎换骨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个经不起挫折的人,一经挫折便信心尽失,她就是这种人。 “你休想,你……”她惊惶地向后退,慌乱地摸索暗藏在袖底的泄放王者之香 的香囊泄管。 按原定的计划,她与温飞燕准备在与许彦方碰面时,用笑脸与媚态和许彦方打 交道,暗中泄放王者之香,用智取捉活口,免得无谓的损失。 目下温飞燕不但不在身边,而且成了许彦方的俘虏。 她惊恐万分,手脚大乱,连泄放王者之香的举动步骤也忘了,想起上次所吃苦 头,慌了手脚泄露了天机。 “不许乱动手脚。”许彦方沉喝:“不许搬弄暗藏在身上的任何东西小东西。 我好好整治你,对不听话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抽一顿鞭子,哼!” 她浑身一震,急急骇然疾退。 “站住!”许彦方大踏步而上:“你又不听话了。” 三名侍女同声叱喝,“三支剑两面夹攻,剑迸发真力溶湃,势若狂风暴雨,内 功与剑术背足以挤身名家高手之林,发起猛烈的攻击,在保护主人。 树林中交手限制甚多,不可能全力发挥剑术精萃。 许彦方利用树干灵活地游走,远引三侍女疲于奔命。 天蝎星抱着温飞燕退得远远地,将人放下仔细探索温飞燕被制的经穴,却无从 着手,找不出经穴被制的迹象启忙了一场。 许彦方不断制造空隙接近尤瑶凤,“诗女被逗引得八方堵截章法渐乱。“小姐, 布四象阵。”一名侍女焦灼地大叫。g侍女已看出不妙,无法有效阻止许彦方破围而 入,提醒主人要逃避,拔剑四人联手,多一把剑实力可增加一倍,事实上主人的武 功比她们高出多多,却畏缩躲避让她们挡灾,太不像主人啦! 剑光闪烁中她的勇气突然恢复了,三位侍女似乎已主宰全局,赤手空拳的许彦 方除了八方中走去,毫无反击之力,有什么好怕的。 四象阵,才能形成围攻。 一声冷叱,她投刻冲出,刻上冷涛乍起,剑气有如飒飒秋风君临。 许彦方突然一声长笑,闪电似的向她扑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段尺长的小松枝, 小松枝猛地破空痰射而至,根根松树都似乎已变成张开的网钱,破风的锐啸已表明 劲道与速度十分惊人。 她已无法闪避,剑本能地幻化一朵剑花。 嗤嗤怪响声中,松针在剑尖前震散而飞,接触的发出金属撞击的连珠急响,似 年松针的确是松针所制,而非柔软的植物。淡淡的人影近身,似乎是贴剑射入的。 她感到握剑的右手一震,一双大手牢牢地扶住了她,男性的气息人鼻,挥身立 即发软、发僵。 许彦方左手扶住了她,右手夺了她的剑。“滚回去报信。”许彦方沉叱,剑一 搭一绞。 一声金鸣暴起,第一名侍女攻来的剑脱手崩飞,虎口裂开血出,骇绝地飞退。 第二声金鸣,第三声剑吟……三位侍女分三方暴退,三支剑立即分别飞腾,击 断了不少枝叶。 “再不走就留下一条手臂,绝不留情。”许彦方向三侍女沉声警告。 “救我……”她尖叫,却无法挣扎,小腰肢被大手揽住连胸挟背中牢地挨在胁 下,脚离了地,象被人扶抱住的小羊。 某一处穴道或经脉被制住了,但她并不知道。 一听要留下一条手臂,三位虎口进裂鲜血泉涌的待女,惊怖地飞掠而走,自己 性命尚且难保,哪能妄想抢救主人?逃命报信要紧。老规矩,搜光尤瑶凤身上所揣 带的零碎杂物。 象尤瑶风和温飞燕这种武功超尘拨俗的高手,一根金铰也可当作可怕的杀人利 器,或者作为脱逃的工具。 因此,搜光所有的物品,免出差错。 这次,他并没把剑丢掉,将连鞘长剑插在腰带上。 璇玑城的人必定倾巢而至,他必须揣带兵刃,迎接即将到来的惨烈格斗。一切 准备妥当,他将惊恐万状的尤瑶凤抱至温飞藏身侧放下。 “许兄,你真的两个都要呀!”天蝇星好奇地问,眼中有怪怪的神情。“是呀! 有什么不对吗?”他信口反问。 “她们是母女,至少名义上是母女。”“没错。” “但你··” “雍姑娘,你不要胡思乱想。他恍然,赶忙解释:“我擒住她们另有用意,与 男女情爱无关。” “什么用意?”天蝎星追问。 “天机不可泄露。” “那你打算……” “这就去与缥缈神魔会合,你带一个我带一个,有这两个女人在我手中,藩阳 王即使有乌龟胆量,也不会躲在璇玑城称王,他会来找我了断,我等他。” “哦!原来你要引诱藩阳王出来。” “不错,但应该说,要逼他出来。哼!他不能出动大批爪牙搜系我一个二流小 人物而不受惩罚,我要他明白江湖道上仍有不畏权势,不甘受迫害的亡命。” “他也许会来找你……”“他已经出来了。” “什么?不可能吧?雁洲夜斗,是温飞燕出面,事后我听说他曾经在府城现身, 我看靠不住,因为如桌他真的到了府城,雁洲夜斗应该是他主持大局的,但那晚辈 也没看到他。” “我问你,你对红尘魔尊知道多少?” “这个……老实说,我对老一代的所谓老风流,没有多大兴趣,也就不太留意 他们的一切。我们这次在意向藩阳王的权势挑战,红尘魔尊颇为热衷,与他同行的 几个女人,好象不喜欢别的女人接近他,所以我也很少与他接触。” “火凤是不是他的女人?”“是呀!你问这……” “信口问问而已。依你所说,与他同行的几个女人,也必定不与其他的人接近 了,老度是个具有独占性的人。” “是的,他自己拥有一座小舱房。” “火风与他住在一起?是他几个人中的一个?” “是的。许兄,你问这些有何用意?”天蝎星眼中有疑云。 “没什么,只是感到点奇怪而已。” “有何奇怪?””我在落星湾向老魔讨取姜、范两位姑娘时,老魔要火凤打头 阵对付我,我看出他们之间貌会神离,似乎火凤并不在乎床头人的死活,老魔也没 有把火凤看成禁育,他们能同时逃出雁洲,岂不可怪?除非老魔全力掩护,不然火 凤绝不可能活着离开雁洲。” 许彦方一把拖过温飞燕冷冷一笑:“那天晚上是你主持大局,你得将红尘魔首 交手与脱逃的之过说给我听听。说!” “黑夜中混战,谁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变化?” 温飞燕狠盯着他的眼神变化:“我的人拦不住他,被他从水中免脱了。你是不 是与他有关?” “我知道他也在找我,多少我得防着他一点。”许彦方的神色泰然自若:“据 我所知,那老魔功臻化境,你的冰魄魔罡固然十分厉害,但还奈何不了他,拦不住 他是意料中事,你和他交过手吗?” 那晚,他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亲见温飞燕一剑震退红尘魔尊。“老度一沾即 走,我有把握克住他。”温飞燕避重就轻,答复并不够肯定明确。“老魔已经通入 庐山,你们不积极找他,反而全力对付我,舍本逐本,难怪在下会起疑。” “老魔已是强露之末,失群之雁,不足为害,犯不着劳师动众,而你……” “我又怎么啦?” “事实已经证明,你才是本城最大的威胁。你劫持我母女,实在太不聪明。” “真的呀?” “我说过,我可以作主,把瑶民许配给你,你却故意把情势到至不可收拾的地 步,到底有何用意?” 温飞燕已从他所提出的疑问中,察觉出某些征候不对,他的目的绝不在于抢尤 瑶凤,因此单刀直入的希望套出真情。 “哈哈!你别说大话了,尤瑶风不是你亲生女儿,你根本作不了主。”许老方 立即掩饰自己的错误;就算藩阳王亲口答应,在下也不会相信他有多少的诚意。 已到手的天鹅任我摆布,我何必浪费时间与藩阳王打交道结亲家?咱们都是承 认强权的人,谁强谁就是主宰。 你们认为你们强,所以认为可以不用任何理由就杀死我,我也认为我强,我也 认为我有权做我所喜欢的事。 反正彼此心照不宣,你又何必要问我有何用意?雍姑娘,你把她背上,这就走 了。天蝎星略一迟疑,拖起温飞燕准备背上,许彦方也拉起尤瑶凤,准备将人扛上 屑。 “解了我的禁制,我跟你走。”尤瑶风惊恐地说:“我绝不反抗,我认命,我 不是输不起的人,我承认你比我强……” “已经由不了你,小凤儿。”许彦方将人扛上肩:你老爹一世之雄,称王藩阳 雄霸江湖,十路统领派在天下各地谋财害命,满手血腥予取予求。 我要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要他知道妻女落在仇家手中是何滋味,要他知道 受到报应时的痛苦是何等深沉。” 刚要动身,前面出现姜谷主和白衣修罗,姜玉琪三个人。 “许彦方,你太过份了。”姜谷主厉声叫:“你是个卑劣的小人,老夫看错你 了。”“放了她们!”白衣修罗这次真恼了:“我也以为你的行为出于游戏风尘无 伤大雅,岂知你却真的捕人劫色,天地不容。”姜玉琪僵立在那儿,脸上有欲哭无 泪的痛苦表情。许彦方冷哼一声,把尤瑶凤搁坐在一株松树杆下。“姜老邪,你们 是冤魂不散,死缠不休呀?” 他轻拂着出鞘的长剑向前接近,脸上有冷森的杀气:“好象你们已经吃定我了, 我不怪你们替璇玑城助拳,但对你们思将仇报的举动实在不悦,如不给你们一点颜 色涂涂脸,难消这口怨气。接招!” 第一次用剑主动抢攻,剑一出风雷骤发,那股橇人心魄的热气汹涌澎湃,如狂 溶拍岸裂石崩云,胆气不足的人必定心胆惧寒。姜谷主的六阳神功,比儿子精纯浑 厚多多,有恃无恐地大喝一声,剑出无懈可击的云封雾锁接招,迎着雷霆万钧般射 来的剑影挥出。 剑吟声有如天际传来的隐隐殷雷,用上了生平所学,把许彦方看成最强悍的劲 敌。爆出两声震耳剑鸣,姜谷主突然斜震出丈外。 剑气激荡,风雷殷殷。“你也接我一剑。”许彦方沉叱,剑化长虹猛射吃惊的 白衣修罗。 “修罗六绝!”白衣修罗娇叱,以攻还攻,用上了杀着绝招修罗六绝,似乎比 美谷主的剑术更狂野更神奥。 剑虹幻化一重重剑山,行空前猛烈的电耀露击。 这次,爆发出三声剑鸣。三丈方圆的松树被剑气所撼,籁籁而动的松针下落如 雨,在丈余上空却又向四周纷飞激飘。 白影向侧激射,臣衣修罗也震飞了两丈。 一声长啸,许彦方折向找上了姜玉琪,剑光疾射,招发匹练横空。我把命还给 你。”姜玉琪闭上民目凄然叫。 飞射的剑虹疾退,许彦方退至尤瑶风身旁,收剑人鞘拉起尤瑶凤。“姜老邪, 你给我听清了。”许彦力沉声说:“在我动了杀机之前,你最好离开我远一点,我 已经准备大开杀戒。假使你一庄一谷的人,仍然替璇玑城卖命助纣为虐,你将面对 我石破天惊雷雳万钧的杀着,我一定会替你们一谷一在除名。” 将尤瑶凤扛上肩,向天蝎星一打手式,毫不顾忌地大踏步扬长而去。 玉面煞神、范庄主,偕乃妻及爱女向上飞掠。 他们在山脚下,便已听到上面松林中,传来摄人心魄的剑鸣,以及剑气激起的 殷殷风雷声。 进人松林,便看到剑无力地下垂,惊骇莫名的姜老邪三个人。“姜兄,怎么一 回事?”范庄主骇然惊问。 “罢了!”姜谷主沮丧地说:“我魔鹰姜元横行天下将近四十年,目无余子唯 我独尊,名利那道第一人,六阳神功罕逢敌手,今天,一招便勾销了我一世豪情。” “咦!到底……” “风尘浪子刚走。”白衣修罗脸上余悸犹在:“范庄主,你们还可以追上他。” “刚才…·” 刚才他各出一剑,便击败了我夫妇两人,他已经掳获了尤三夫人与尤瑶凤,撂 下了狠话,回鹰谷的人立即退出庐山,贵庄主的人务必多加小心,我们要走了。” 姜谷主收剑失声长叹,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姜大嫂,可否说详细些?”玉笛飞仙上前,挽了白衣修罗低声问。 白衣修罗拍拍在一旁垂泪的爱女肩膀,也失声长叹。 “他是怎样掳获温飞燕母女的,我们并不知道,只知在这里遇上他……”白衣 修罗将经过说了,最后说:“要不了多久,江湖上将出现一个比红尘魔尊更可怕的 淫魔,没有人能阻止他残害女人为祸天下。” “我要号召天下群雄,在羽翼末成之前,毙了他为世除害。” 姜谷主咬牙说:“目下他只有四个人,绸缪须及早,范兄,你愿意参予吗?” 范庄主毕竟是黑道的领袖人物,见多识广,行脚遍天下,见过千奇百怪的众生 相,比姜谷主这种少与人接近的邪道魁首,有更多的人生体验。 “姜兄,你不觉得奇怪吗?”范庄主郑重地问,不理会姜谷主的问题。 “有何奇怪?” “你我的女儿,不敢说是天香国色,至少不比尤瑶凤差,在气质上甚至更胜一 两分,你不否认吧?” “那是当然。” “风尘浪子一而再救了你我的女儿,对两个丫头从不假以辞色,可知他的心目 中,根本就没有对女人有兴趣。” “他如果是好色之徒,你我的女儿不但对他倾心,更存感恩图报以身相许的心 疼,结果如何呢?” 姜谷主一怔,白衣修罗更是脸色一变。 “两个丫头在船上历险的经过贤伉俪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势。” 玉笛飞仙也说:“我女儿说得十分详尽,似乎他根本就没把两个丫头看成女人, 要说这种人是好色之徒,世之淫贼,恐怕很难令人心服。” “可是,他……他的确掳了温飞燕母女,身边有淫妇天蝎星,有臭名昭彰的夜 游僧……”姜谷主提出证据。 “这是唯一令人生疑的事。”范庄主说:“也许其中另中稳情,所以我打算……” “范兄有何打算?” “等结果,等水落石出。” “范兄的意思……” “咱们先屏除先入为主的成见,在暗处冷眼旁观。” “好,我愿意等。”姜谷主并非真糊涂,只是被许彦方一击败,一时心中激怒 而兴起报复念头,一经范庄主冷静分析,总算有点醒悟。 其实,要号召天下群雄谈何容易?至少他姜老邪就不够份量,也名不正言不顺, 他没有理由和藉口声讨许彦方的罪行。 而且,不可能有高手名宿替璇玑城讨公道。 尤其是侠义道的人,人人盼望璇玑城河烟消火灭的恶报降临,有风尘浪子出面 打击璇玑王的威望,已是太快人心的事,哪有人响应一个邪道魁首的号召? 一谷一庄,总算采取了统一的行动。 这里已经是庐山的西北余脉,四周是起伏的小山尾,前面可俯瞰波光粼粼的大 江,后面可远眺入云的双剑峰,满山茂林修竹,偶或可看到一些村舍。 这里也是许彦方预定与缥缈神魔会合的地方。 他却不知缥缈神魔在分手之后,并没直接赶来会合点,更没料到缥缈神魔四个 人暗中钉了他一段期间的梢。 缥缈神魔老成持重,不放心他一个人冒险引敌,所以暗中跟来策应。 岂知在碰上一谷一庄的人之后,便失去许彦方的踪迹,只好撤至最先预定的谷 口高崖下等候。 但不久之后,发现一组璇玑城的人接近。 敌势不明,老魔居然知道识时务,不敢再出面报复,立即撤出山区,到预定的 第二处会合点等候。 好漫长的等候,等得四个人都坐立不安,心悬许彦方的安危,难免心中焦躁。 看到奔掠而来的两个人影,四人心中一宽。 “他来了,有一个女的同伴。”缥缈神魔有点老花眼,但看远景特别锐利: “两人背上都有女人,可能受了伤。老道,你们懂医理,准备救人。” “不象受伤,是两个女的。”闲云道人的自力也锐利:“咦!看清衣裙吗?” “是那个练冰魄魔玄的什么温飞燕。”缥缈神魔欣然叫:“他竟然把这可怕的 女人擒来了,真了不起。” 果然是许彦方和天蝎星,天蝎星已香汗淋漓,快支持不住了。 缥缈神魔四人一现身,天蝎星吃了一惊。 “咦!许兄。”天蝎星止步警觉地问:“你真的和他们聊手了?” “不错。”许彦方将尤瑶凤放下信口答。 许彦方向急步迎来的缥缈神魔欣然说:“一个时辰之内,不会行人搜到此地来, 但为防万一,诸位准备动身。” “逃走?”缥缈神魔怪叫:“你说过,这个什么飞燕,是璇玑城武功最高的人, 现在你把她捉来了,其他的人,咱们何所惧裁?” “还有几个狠脚色,杨前辈,别忘了藩阳王,他才是璇玑城的主宰,武功高不 可测的江湖之王。至少,那个什么大总管铁掌开碑,绝不比这个女人差。” “他们人多势众,确是可虞。”闲云道人苦笑:“奇怪,八极人魔那混蛋,怎 么也成了藩阳王的狗党?他一直就躲在大隐屏隐修,即使露面也偷偷摸摸……” “八极人魔有一位门人,在璇玑城得意。”许彦方将两度击败八极人魔的经过 说了:“我已经从口供中,猜出他那位门人的身份,很可能是乾坤五毒之一的毒手 判官东方彪,那什么阴阳双怪,就是由毒手判官请来的人。” “毒手判官东方彪,是璇玑城的玄灵宫官主。”天蝎星说:“这个人已经来了。” “你知道?”许彦方颇感意外。 “在我们抵达藩阳王之前,对璇玑城曾花了不少工夫暗中调查,红尘魔尊行朋 友与藩阳王的爪牙走得很近,所以对璇玑城的底细不算陌生,如果事先没摸清一些 底细,我们怎敢冒险向邵阳王挑战呀!” “你们所知道的底细,大概全由红尘魔尊所供给的,是吗?” “是的,那老魔……” “那老魔带你们到雁洲送死,你们果然去了,哼!”许彦方无意中泄露了大机: “你能及早逃出面保住老命,大概是幸运之神恰好闲得无聊照顾了你。” “他带我们……花花太保那些人,到雁洲送死?什么意思呀?”天蝎星果然追 问。 “明知实力相差甚远,依然前往耀武扬威,不是送死是什么? 许彦方赶忙掩饰,俯身抱起温飞燕向缥缈神魔说:前辈再歇息片刻,晚辈带这 位三夫人问口供。” “我帮你,我是问口供的行家。”天蝎星自告奋勇:“你也不便向女人逼供……” “没你的事,你留下,好好看住尤瑶凤。”许彦方断然的拒绝。 许兄…… “雍姑娘,不要管我的事。”许套方沉声说:“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向尤瑶风 问。” 无蝎星一看他的神色不大对,不敢再自讨没趣。 他抱着温飞燕,钻入不远处的树林。 “贫道来问这个小丫头。”闹云道人盯着惊惶战抖的尤瑶凤说:“至少,可以 知道藩阳王的部署,以便早作提防。” “这是许彦方擒来的人。”天蝎星大声说:“道长是位高尊的前辈,向一位小 姑娘问口供,未免不太妥当吧!不怕人辱道长的声誊吗?” “算了,老道。”缥缈神魔苫笑。“这鬼女人的话不无道理,咱们的确不便逼 代,反正咱仍飞远走高飞,藩阳王的部署对咱们没有任何威胁性啦!” “师父,让徒儿来问。”葛宇轩磨拳擦掌说:“被他们追得好苦,也让徒儿出 口气。” “不许胡闹!”缥缈神魔插手叫:“你给我站到一边凉快去,她一个大闺女, 咬定牙关不招,你能把她怎样?你已经不小了。” 葛宇轩脸一红,乖乖的闭嘴。 旧雨楼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