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信息是春秋会传出的,等于是紧急召集令。 但完全瞒住长风堡的人,长风堡的人其实并没随同春秋会的人一同行动,也不 了解春秋会的部署。 春秋会的重要人物,纷纷往江宁镇急赶。 当然瞒不了有心人。 追查金蛇洞众人的事,无形中搁下来了。 春秋会人手充足,供奔走的爪牙更多,传达信息的人分向各地传讯,所以消息 十分灵通。 但有些人并不顺利,碰上了意外,不明不白地失了踪。 堂屋里气氛紧张,每个人都显得焦灼不安。 玉树秀士更是坐立不安,有点魂不守舍。 在这里,他的地位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客卿迷魂太岁,就可以不听他的。 春秋会的副会主,明的权责比暗的重,目下在座的人,不但有两位明的副会主, 另有三位客卿,地位都比玉树秀士高。 他与情妇凌云燕并坐在堂侧,坐立不安,不时站起往复走动。 他的心根本不在此地,不在悦来客栈的符玄身上。 他根本不相信符九会在江宁镇现身。 任何人获得了百万珍宝,必定躲一段时日避风头,怎么仍在各地现身走动?而 且是孤家寡人游荡。 他的心,已飞向仍在追寻的金蛇洞两位美女身上了。 他深信如果在大胜关再等侯一些时辰,江宁船行的范东主,必定不让他失望, 必定能查出金蛇洞众人的船只下落,在这里等候会主前来对付符九,他将失去大好 机会,捉不到金蛇洞的美女了。 其他的人焦灼不安的心情,完全与他不同。 他们焦灼的是:会主为何迟迟不来? “真糟!”星主毒心郎君沮丧地说:“会主如果无法赶来,恐将生变,万一徐 堡主的人也开来,知道符小狗在这里,岂不坏事?” “真的不能再等了。”大副会主无常一剑沈应德,倏然站起沉声说:“会主一 定被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来不及赶来指挥,再等下去,恐防生变。我真的耽心徐 堡主父子闻风而至,咱们等得太久了。” “哼!我倒不在乎徐堡主父子闻风赶来撒野,人是我们盯上的。”迷魂太岁傲 然冷笑:“谅他也不敢冒失采取行动,我会让他明白主从的规矩。” “话不是这样说的,黄客卿。”无常一剑是理智型人物,一个指挥者考虑必须 周到些:“毕竟咱们协议助他追搜符小狗,何况长风堡被毁,他损失了百万珍宝, 咱们能阻止他采取激烈的行动吗? 他可以不顾一切,宰了符小狗报仇雪恨,咱们却不能,必须从符小狈身上追出 那数十万两银子,死的符小狗不值半文钱。“ “所以,咱们不能再枯等会主赶来。”太平箫萧太平大声说:“事不宜迟,迟 则生变;如果符小狗发现警兆,由他在长风堡的神勇表现估计,咱们恐怕得付出可 怕的代价,是否能捉得住他仍难逆料呢!” “真的不能再等了,再等就日落西山,时不我留。”二副会主神手天君宋长文 攘臂而起:“咱们决不能来硬的,本会付不起像长风堡一样的代价。” 玉树秀士带了五十余名高手,远至长风堡索人,亲见符可为的神勇表现,他几 乎惊破了胆。 因此,春秋会所有的爪牙,谁也没有勇气拍胸膛保证对付得了符九,这也是这 些人等候会主前来指挥的原因所在。 如果立即展开行动,而又不幸失败了,如何向会主交代? 时不我留,再拖下去,谁也不敢估计会发生何种变故,拖得愈久,走漏风声的 机会也愈大。 “好吧!真的不能等了。”无常一剑一咬牙,断然决定行动:“天杀的旋风腿, 他应该知道情势急似燃眉,应该尽快促请会主赶来的。咱们这就准备行动,按计行 事,不许有丝毫错误。” 他们却不知道,信使旋风腿不但没将消息传到,更不知道旋风腿已经被一批神 秘人物所杀了。 有些人仍在迟疑,仍寄望会主能及时赶到。 堂外脚步声急促,冲入一名大汉。 “启票副会主。”大汉上气不接下气急急禀报:“发现几个可疑的人,陆续进 入悦来客栈,请示如何处理?” “不好!”无常一剑跳起来:“恐怕咱们迟了一步,立即展开行动。” 迟疑的人不再迟疑,用行动来表示支持。 口口口口口口符可为在客房歇息,准备晚上去找地方蛇鼠讨消息,完全忽略了 外面的动静。 客栈也没发生任何引人起疑的变化。 他以为不可能有仇家在江宁镇出役,这种快要退化了的市镇,江湖朋友那有光 顾的兴趣? 他真该外出至镇上走动的,一时大意,失去了应有的警觉,耽在房中养精蓄锐, 不知死神正慢慢地向他接近,向他伸出要命的手。 天色不早,开始有客人落店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叩门。 “进来。” 他已经睡了一觉,显得精神抖擞,拉开了房门。 “替客宫换茶水。”提着大茶壶面孔老实的店伙,另一手提着工作篮,站在门 外笑吟吟地说:“请问客宫,晚膳是送来呢?抑或是客宫到膳堂进食?对街有一家 稍像样的食店,酒菜相当不错,客宫何不前往品尝?的确比小店的膳堂菜肴精致。” 店伙一面说,一面收了原先的茶具,换冲一壶香茗,细心地整理灯台,检查门 窗,在在皆表明是一个负责的店伙,而且勤快老实。 店伙推荐其他食店的酒菜,事属平常,所以他毫不起疑。假使店伙肯定表示要 他在店中进膳,也许他会起疑而拒绝。 “请替我张罗一份膳食送来房中,膳后还得到镇上走走,劳驾啦!”他泰然地 喝了一杯茶。 “客宫稍候,小的立即送上。” 店伙点燃了灯台的油灯后往外走,并带上门走了。 他不经意地在油灯上添了一根灯蕊。 火焰一跳,绿焰乍明乍消。 他脸色一变,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添加灯蕊,火焰不可能跳动,应该徐徐增加亮度,更不可能出现乍明乍消的绿 焰。 一个精明机警的人,对反常的事务景象极为敏感,他也不例外,本能地感觉出 警兆。一口吹熄了灯,立即感到天旋地转。 口口口口口口三名店伙分别在走廊两端打扫,可以监视客房的门窗。 送茶水的店伙走近廊端的一名店伙,打出了手式信号。 “情势不对,不能妄动。”廊端的店伙紧张地低叫。 “怎么啦?我亲眼看到喝了茶。”送茶水的店伙也低声说:“灯火点了片刻, 我才出来的。这时药力该已行开,他该已……” “你看,灯熄了。” 这里可以看到客房的关闭明窗,极易发现房内灯火的明灭。 “咦!怎么可能?”送茶水的店伙大感惊讶。 “他发现灯火有异!” “应该不可能呀!”送茶水的店伙说:“咱们计算得天衣无缝,我敢说任何机 警精明的老江湖,也不可能感觉出异状。唔!我再去查看……” “不行。”监视的店伙拉住同伴:“如果他发现警兆,你这时闯进去,他肚子 里的消遥散药力散得慢,你死路一条。” “这……你以为他是神仙……” “别忘了他在长风堡的神勇,他只要一伸手,你死定了。” “那……” “等副会主发动,我可不想白送死。”监视的店伙说:“万一他仍然有精力杀 出逃走,我负不起责任。我有自知之明,咱们绝对拦不住他。” “好吧!希望炼魂羽士的神仙膏能发生作用,等片刻就知道结果了。” 这一等,等出麻烦来了。 当第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走廊口。快步接近客房时,立即引起四个假店伙的注意, 爆发出激烈的血腥冲突,悦来客栈成了风暴的中心。 首先发动的是扫地的店伙,飞步赶上那位穿了青衫扮成旅客的人,扫帚猛地斜 挥。 旅客警觉地,挫腰旋身,大袖一抖,风雷骤发,碰一声大震,挡住了扫帚,右 掌同时虚空吐出。 第二名店伙到了,叱声如沉雷:“什么人?斗胆!” 叱声中,飞扑而上。 身躯蜷缩如猴,凶狠地凌空撞向旅客的背部上空,贴身时,手脚倏然箕张,上 抱头颈,下踹腰,撞上了必定生死立决。 “呃……” 用扫帚攻击的店伙,被可怕的掌力击中胸口,仰面斜倾,随即哇一声,喷出一 口鲜血,再退了两步仰面便倒。 檐上人影急降,几个青衫人纷纷下跳。 旅客只顾攻击扫地的店伙,听到另一店伙的叱声,已来不及应变了,掌力发出, 背心强敌已临。 扑上的店伙双手抱住了旅客的头,双脚踹在旅客的腰,斜向用劲,身形侧扭、 飞退,咔一声怪响! 把旅客的脖子扭得向侧后方反转,颈骨扭断声清晰可闻。 人刚退离旅客的背部,身形仍在半空中,上空青影疾降,一脚踹在店伙的天灵 盖上。 走廊两端,人影如潮,大副会主无常一剑终于率领大批爪牙涌到。 但从屋顶降下的几个青衣人,已先一步破门而入,闯入符可为的客房。 另两名店伙死在客房门口,是被青衣人击毙的,攻势之猛烈无与伦比! 口口口口口口玉树秀士这次表现十分勇敢,乘两个青衣人打出三波暗器,将无 常一剑十余个人打得在院子里八方闪避时,奋勇贴廊壁冲入客房。 客房旁后与房侧的窗已砸毁,两名青衣人陈尸在窗边。 “快上屋追!”玉树秀士奔出房外大叫:“符小狗被带走了……” 对面房舍的瓦面,从三面到达的数批蒙面人,听到叫声立即一哄而散。 人被带走了,没有拼命的必要啦! 口口口口口口江宁镇以东一带数十里方圆,村落罗布,视野有限,而且有一部 份是小起伏的丘陵地带草木丛生,视界更为有限。 在这种地方,除非能衔尾穷追,逃的人随时都可以摆脱追赶的人,到处都可以 藏匿。 江宁是大镇,时届黄昏,大街小巷可以随意奔窜,追逐更是不易。 结果,各方好汉一哄而散。 各找各的线索,各显各的神通,符玄成了各方必欲得之而后甘心的目标,人人 誓在必得口口口口口口春秋会的人气疯了,已到了手的熟鸭子飞啦! 没有人再理会追查金蛇洞众人去向的事,集中全力搜寻符玄的下落。 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来浑水摸鱼,人手众多的春秋会也查不出确数。 每个人都在打听,符玄到底落在谁的手中了? 亲痛仇快,江湖朋友的反应各有不同。 山西长风堡事故,早已在江湖哄传,符九或符玄,已成为众所共钦的英雄人物, 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 他的名字成为江湖秘辛,谁也不知道他是何人物,似乎他是平空从地底下冒出 来的超级高手,因此不为世人所知。 他拥有原属长风堡的百万珍宝,以及江南双艳的数十万两赃银,是江湖朋友注 目的巨大财富,贪心鬼愿以生命争取的目标。 江宁镇到处都潜伏着危机,镇郊直延伸至南京城,到处都有人搜踪寻迹,更猛 烈的风暴正在酝酿中。 近午时分——一处长满苍松的长坡,一个美丽的道姑手中轻摇着拂尘,宽大的 道袍隐约可以分辨佩剑的形状。 明亮的水汪汪眸子,落在松林前倚松而立,有点仙风道骨气慨的中年佩剑人身 上,一面踏草接近,一面警觉地解开道袍的系带。 只要一掀道袍,就可以拔剑。 道姑很年轻。 美丽的女人不易看出真实的年龄,反正她的脸蛋美得令人想入非非,流外在外 的妖冶风韵,极为诱人。 阳光下,她抬起头,脸上展露明艳的微笑! 那股诱惑性的亮丽笑容,令男人不克自持,似乎她是天生的尤物,任何男人也 逃不过她的蛊惑。 她就是这种女人:男人一见便升起欲望的女人。 中年人倚树抱肘而立,鹰目中没有欲火,目光出奇的冷森,而且还有浓浓的警 戒之神情。 “炼魂羽士的鼎炉,果然艳丽冠绝群芳。”中年人挺身站立,流露出强烈的警 戒神情:“你这个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冷香艳仙,所使用的销魂御香,十步内逆风不 散,我害怕,请不要接近至十步内。” “哦!你又是谁……” “站住!你走得够近了。” “我保证远在十步外。”冷香艳仙继续接近,果然在十步外止步:“不过,如 果我继续接近……” “那么,你得准备接我的化血毒锥。” “哦!原来是追魂锥汤青,幸会幸会。汤前辈,你刚才说的话很难听。” “是吗?难道你不是炼魂羽士的鼎炉?那妖道有几十个女弟子,都是他的鼎炉。 你虽然比他的女弟子高一级,但在他的床上并没有两样。”追魂锥的话,愈说愈难 听:“我这人很恶毒,但不好色,请不要用那种迷死人的狐媚态度说话,我决不会 色迷迷向你走近一步。” “你怕我?” “我承认。”追魂锥讽刺的口吻相当明显:“因为你我是同样恶毒的一丘之貉, 杀起人来是不择手段的。你我无冤无仇,我不想无谓的和你互相残杀。” “你到底想要什么?” “和你谈谈。” “谈什么?” “谈那个姓符小辈的事。” “你找错对象了。”冷香艳仙冷笑道:“人并没有落入本会手中,或许被长风 堡的人顺手牵羊夺走了。” “我知道他的下落。” “哦!莫非已落入你的手中?”冷香艳仙美目一亮:“那小辈分别中了本会的 消遥散与神仙膏,没有独门解药,将是半死人一个,内部气血阻塞,外征是昏迷不 醒,你能得到什么?汤老魔,开出价码来,春秋会知道买卖的规矩,希望你不要狮 子大开口。” “人不在我手中。” “什么?你该死!人不在你手上,你却故弄玄虚,派人神秘兮兮地指名邀我来 谈符小狗的事,真是岂有此理!” 冷香艳仙娇靥色变,踏前一步。 “女人,你真该去演戏的。”追魂锥警觉地退后一步:“你少装了!你难道要 我大声嚷嚷,符小辈是被你暗中掳走的?” “你胡说什么?”冷香艳仙娇靥色变。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追魂锥阴阴一笑:“如果炼魂羽士知道他心爱的 鼎炉,竟然在暗中挖他的墙脚,扯他的后腿,将春秋会费尽心机欲捉的符小辈,乘 火打劫掳走藏匿于密窟,不知有何感想?” “哦!你好像知道不少?” 冷香艳仙神色恢复原状,微微一笑! “不错,你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我眼中,否则,我怎会来找你谈条件?” “你的条件……” “分金同利,独食不肥。”追魂锥得意地说:“咱们合作逼出符小辈获自长风 堡的珍宝,以及江南双艳的赃银。当然,在下一定守口如瓶为你保密。” “可是本仙子没有解药,他成了个活死人,如何逼供?” “我知道。妖道十分小气,解药珍逾拱壁;但只有你才能哄得出来。”追魂锥 不怀好意地笑笑:“只要解了神仙膏的毒,就可以逼供。至于消遥散的毒,解不酵 饧无关紧要,反正事后咱们会灭口的。” “不行!”冷香艳仙断然说:“这个姓符的是个好人才,我要将他留在身边。 咱们既然谈合作上定要分工,我负责取得神仙*会的解药,你负责找消遥散的解药。 否则合作无效!”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迷魂太岁是贵会的人,我如何能获得他的解药?” “那是你的难题。你拿不到解药,合作之事免谈!” “你难道不怕我将事情真象张扬出去?” “不怕。因为你已没有机会说出去了!” “什么?你……你这贱货,好阴……阴险……” “砰”一声,追魂锥无缘无故地倒地。 树林后钻出两个婢女打扮的少女,将追魂锥拖入林中深处……… 口口口口口口徐堡主父子带了重要的人手,进驻芦湾村,所有的人皆显得焦灼 不安。 应召赶来的朋友,正不断地陆续赶来会合。 以重金聘请的杀手,也贪图重利纷纷到达,人数愈来愈多,父子俩真的打算豁 出去了啦。 但比起春秋会来,实力仍然差了许多。 春秋会原来派在这里的人,早已悄悄地撤走了,是在迷魂太岁与毒心郎君前来 问罪之后撤走的。 春秋会的行动,甚少知会徐堡主的人。 重要人员,皆聚集在村东的一座大宅,占住了堂屋,宅主人一家老少已经心惊 胆跳躲到邻宅避祸去了。 “堡主,我看应该立即对春秋会展开行动了。”百毒郎君童九重催促:“人无 疑已落入他们之手,再拖下去,咱们什么都捞不到了。” “童老弟,稍安毋燥。”徐堡主强作镇定地说:“崤山九怪说春秋会亦空手而 回,应该不假;九怪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何况还赔上三位结拜兄弟的命!还是等伏 线传来消息后,再决定是否行动为佳。” “徐兄的伏线是否可靠?”长春居士问。 “相当可靠。而且讯息的正确性不容怀疑。”徐堡主非常自信地说。 蓦地,芦哨声悠然传到。 “那位伏线派出的信使来了。”徐堡主精神一振。 堂外响起脚步声,一位五旬左右的脚夫出现在堂口。 徐堡主推椅而起,步向堂口。 脚夫向徐堡主打出一串手式后,随即转身急步离去。 “如何?”长春居士急问。 “他们未捉住符小狗!”徐堡主神情释然。 “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符小辈?在众多高手环伺下,无声无息将人带走,这人 的身手相当了不起。”一位年约半百像貌狰狞的中年人道。 “会不会是金蛇洞的人干的?”百毒郎君惑然地道:“唯有金蛇洞的人!才有 如此高的身手。” “金蛇洞的人,是否已抵达此地,尚是未知之数?何况他们从不插手江湖事务, 可能性不大。”长春居士分析道。 “咱们在此胡乱猜测,于事无补。事不宜迟,应立即分头打探,以免被别人捷 足先登。” 像貌狞猛的中年人推椅而起,步向堂口。 在座的十余名男女,亦纷纷起身,随狞猛中年人出门而去。 这些人,是徐堡主赶来相助的朋友,和请来的杀手,基于道义和厚利,办事的 态度甚为积极。 口口口口口口符可为从浑沌中醒来。 老天爷!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一跤跌荏云端里,上了天堂啦? 这里不是天堂! 是香喷喷的女人香闺。 身侧半压住他的,是一个香喷喷的胴体,令男人发狂的美好胴体。 他不知道天上到底有没有仙女?但身侧这位美女真可比拟仙女。 美丽艳媚的面庞,就在他的眼前展外动人的媚笑,饱满诱人的酥胸在他的胸口 磨擦,一双柔软温暖的玉手,不住摩娑着他的脸颊、五宫、胸膛、腹部…… “我已给你服下神仙膏的解药,毒性业已消除。但我非常奇怪,迷魂太岁的消 遥散,似乎对你不起作用,你是否服下对症的解药?嗯!”裸女在他耳边媚笑着说, 吐气如兰,柔柔地、甜甜地、怜爱地…… “天杀的!你给我服下神仙膏的解药,但却另给我服下了什么鬼东西?”他沮 丧地叫:“目下我感到心中有火在烧,血脉不顺……你为何如此对待我?” “抱歉!我不得不小心从事,不但给你服下另一种药,而且制了你两处穴道。 再过片刻,你的血脉就会通了,而且力大无穷,勇猛异常……” 裸女开始亲吻他,眼睛、鼻尖、脸颊、口、胸…… 这鬼女人好厉害,挑逗的手法熟练极了。 他身上起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无法控制的变化。 “你……你你……”他连说话的嗓音都变了:“你……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裸女放荡地叫、笑,玉手奇兵突击,威力万钧。 他那无力的手,也开始不安份了,开始摸索到他不该摸的部位了,手的力道逐 渐在增加“符爷,你是一个武功、勇气、胆识都超尘拔俗的年轻人。”裸女一面说 上面用手、用身子,用行动来表达意思:“但江湖鬼蜮,现实极为残酷,初出道的 人成名不易,死的机会却多,如果身边无人,你的努力都是白费劲。” “你是什么意思?” “要你和我合籍双修,携手在江湖闯出一片局面。” “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的话软弱无力,双手的活动却完全相反,呼吸急促,浑身热力澎湃。 裸女更是春情荡漾,在他身上像蛇一样扭动。 “傻瓜,那还用问吗?”裸女揉动着他,娇喘吁吁。 “把我宰了?” “是呀!” “那……” “即使是天下最笨的白痴,也不会选不答应这条死路,不是吗?” “对,我不是白痴。” 他一字一吐,似乎在情欲的煎熬下,清醒了些。 “这是说,你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我不希望你这双逗死人的玉手,捏破我的咽喉。死,毕竟不 是什么愉快的事。” “符爷,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可爱,嘻嘻嘻!” “你还有什么要求?是徐堡主的百万珍宝?” “那是身外之物,在我来说,并不太希罕。你我既成伴侣,还用得着分彼此? 何况我原本亦是个大财主呢!” “我有多少时间考虑?” “没有时间考虑。你答应,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的人和我的藏银。不答 应,我只要在你的天灵盖上拍一掌就够了。生与死,天堂与地狱,随你选……” “傻瓜,那还用问吗?” 他模仿裸女的口吻嗓音,居然神似。 “你……” “你这妖精!你这迷死人的尤物,你这……” 他把裸女抱得紧紧地,接着发出一阵狂笑,一阵激情的抓狂…… “哎呀!你轻一点……”裸女被他抓扭得叫起来。 他虽然在激情中狂笑,但在眼中却放射出可怕的阴森光芒。 假使裸女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在转什么念头上定会惊得夜里做恶梦,会一 口气逃到天尽头。 好死不如歹活,谁又愿意马上去死? 他不是烈士,不是圣人。他有活下去的坚强信念和斗志,只需要一点点手段和 技巧,便可争取到活的机会。 当裸女疲极沉沉睡去时,他却一步步在生死之门中挣扎,在死神的魔掌中奋斗, 在生死两途中徘徊。 他发觉自己是经脉受制,而非穴道被制。 头一个时辰,他勉力提聚丹田之气,疏通经脉,身上每一条筋肉、每一颗细胞, 都在作令人刻骨难忘的痛苦脉动。 他忍受着全身要爆炸似的痛苦折磨。 这种痛苦非人所能忍受得了的,但他撑过去了。 后一个时辰,他浑身冰冷,呼吸似乎已经停止了,他完完全全是一个死人。 最后,脉动油然自海底穴升起,缓缓地、默默地向全身扩散。这期间,他冰冷 的身躯逐渐恢复温暖。 天终于亮了。 裸女也醒了,听到房中有声息。 她看到桌前站着赤裸的符可为,一手挑亮灯火,一手斟倒茶壶中的冷茶入杯。 灯光下,符可为的举动沉静、缓慢、悠闲、从容。脸色苍白,呈现出坚强、冷 静、刚毅的线条。 “你用不着起来浪费精力的。”裸女挺身坐起,取过床尾的胸围子穿上,却不 穿亵衣裤:“动一动就沉重吃力,何苦?日上三年,我的侍女就会来设香案,你我 撤血起誓,然后替你解禁制。” “是吗?我就等日上三竿。”符可为喝了一杯冷茶:“说来好笑,你我颠鸾倒 凤快活了一夜,我还不知道你贵姓芳名呢!就算上教坊吧!教坊的粉头也有什么芳 呀、艳呀、香呀、花呀等等芳名,是不是?” “你听说过冷香艳仙何霜霜吗?”裸女冲他嫣然一笑,风情冶荡极了:“那就 是我。在江湖上,我的名气并不比花非花、银花女煞低。” “哦!冷香艳仙?哈哈!”他大笑:“艳绝尘寰的女冠子,炼魄妖道的情妇。 他XX的! 昨晚在床上,你热得像团可化铁溶金的烈火,那能叫冷?更不像霜!“ 他说得又粗又野上全变了一个人。 “咦!你……”冷香艳仙一怔:“你说话一点也不虚弱,一点也不像……” “不像一条任人宰割的病狗,对不对?”他冷笑:“将我掳来,要求合籍双修 的主意,是否出自炼魂苏道?” “是我自己的主意。妖道视我为禁脔,怎会大方地将情妇送入别人的怀抱?” “真的?” “我为何要骗你?” “你为何要如此做?” “妖道有心理变态,我已受够了,我要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你目下的名声已震 惊江湖,武功超尘拔俗,是我倾慕的偶像。因此,乘机将你……” “乘机将我捉来,逼我上床。”符可为冷冷一笑接口:“你难道不怕妖道兴师 问罪?” “妖道的武功虽超尘拔俗,但道术却与我相差无几,他视为万灵丹的神仙膏, 我已有解药,有什么好怕的?何况你我已成为一体,难道你会忍心袖手不管?”冷 香艳仙信心十足地说。 “告诉我,前天晚上,究竟有那些人暗算我?” “春秋会的人、徐堡主收买的杀手,以及一些风闻而来的贪心鬼……” “徐堡主父子目下落脚何处?” “芦湾村……咦!你要做什么?” “我与他父子有笔账要算,打算去找他。” “等我们完成歃血起誓,为你解除禁制后,我陪你去找他!” “不必了!我自己去,而且现在就去。” 符可为冷然说,一面穿衣穿鞋。 “咦!你……” 冷香艳仙似乎已看出情况不对,急忙起身。 突感身躯一麻,砰然一声,躺回床上。 “你给我听清了。”他阴阴一笑:“念你曾为我解毒,我不和你计较,也不向 你报复,但你得识相些,今后要远远地避开我。” “你……你是如何解开禁制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记住我的警告,否则,你将后悔莫及!” 他冷冷一笑,飘然出室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杀戮在这数十里方圆的地境展开。 这几天各方的眼线遍布在每一角落,如想带着一个半死人远走高飞,的确是十 分困难的事,所冒的风险太大了。 其实,不可能将一个半死的人带走。 半死人是没有用处的,必须取得两种独门解药。 符九成了中毒的半死人,消息不陉而走。 他目下的身价非同凡响,谁得到他,便可以追出取自长风堡的百万珍宝,还有 得自江南双艳所劫的数十万两银子。 至于他与长风堡、春秋会之间的恩恩怨怨,更是众说纷纭;各说各话的江湖是 非,局外人并不关心,也没有干预的籍口和力量。 巨额的财富,才是有心人关心的话题。 如果有人胆敢站出来主持江湖正义,这人如果不是疯子就是大白痴。 当然啦!没有受屈者投诉,谁又愿意平白出头管闲事? 符九是不会向人投诉的。 春秋会人人愤慨,在他们倾全会力量图谋之下,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将已即将 到手的仇敌夺走了,那还了得? 因此,传出严重警告,凡是经过江宁附近的人,不论是何来路,必须见机少管 闲事,任何可疑的行动,皆会受到春秋会的全力对付。过往的江湖人士不要逗留, 以免引起误会。 即使有心仗义干预的人,也不得不知难而退。 符九落在谁的手中,成了难解的谜团,谁也不愿放弃追寻行动。 在这方圆廿里内,人影飘忽追逐不休,不时爆发出搏斗的声浪;附近的村落, 犬吠声彻夜不绝。 玉树秀士带了三十余名手下,在这处丘陵搜索了三个多时辰,一个个累得浑身 大汗,沿途看不到可疑的人影。 斗转星移,五更天了。 在一处果林前,玉树秀士不得不下令歇息。 一个个怨天恨地,快要累垮了。 朝霞满天,应是晴朗的一天,他们动身继续搜寻。 前面百十步,路旁的竹材踱出一个翠绿身影,老远地就可以看清,那令他梦寐 难忘的美丽面庞。 他似乎已嗅到了女郎身上散发的动人芳香。 “她在这里!”他狂喜地大叫。 “金蛇洞的美女。”太平箫却没有他那么兴奋,反而深感不安:“咱们全会的 精英,皆在尽力搜寻她们的下落去向,她却单人独剑,出现在这里拦路示威。高副 会主,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一看金文文的神态,便知是有意拦路示威的。 披风已经除去,曲线玲珑的穿着劲装刚健形象,再加上堵在路中,双手叉腰冷 然相候的神情。 任何人也不会误解她的挑衅举动出于无意,而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