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路在何方 在色彩缤纷的情人潮中,情人的归路在何方? 书中的情人如诗如歌,美丽动听,令人陶醉,令人神往。 现实中的情人却常常是泪流满面、血迹斑斑。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不要期望把爱情走私船驶向婚姻的港湾,情人毕竟是情 人,只是别人的床上物,别人只是和你玩玩,千万不可以当真,要时常想着这只是 一场游戏。 也不要期望当了情人就可以胡来,应该懂得情人的位置在何处,不要站错了地 方。该留下的时候就坐下来喝杯柠檬茶,该离开的时刻就应该挥起告别的手。 懂得游戏规则的情人是幸福的,不懂得规则或违反了规则的就免不了悲剧临头 。 情人,现在请你离开 情人,你只是我的床上物,千万别站错了地方堵着我的路。 这是一个在上海引起相当轰动的案子。 “上海市前农工商公司总经理谈龙如因谋杀情妇,被判处死刑。” 谈龙如,生于1948年8月,汉族,浙江省海宁市人,大专文化;1968年进入上 海市长征农场,从连排干部当起,先后出任农场党委副书记、书记。1988年2月任 上海市农工商公司总经理兼党委书记。 作为“老三届”,谈龙如在仕途上可谓是春风得意,一帆风顺。 他有20多年的党龄,还曾是是上海农垦系统一位知名度极高的干部。这都是他 的政治资本。他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干部。早几年,“上海农工商”是一个实力很 大的公司。上海大街小巷都曾挂满了公司的标语:“三十六行,行行都有农工商。” 谈龙如就是这个公司的开拓者和第一任总经理。应该说,他为这个公司的创建、发 展立下了汗马功劳。 事实上,上级组织部门正是从谈龙如身上看到了他出色的聪明才智和办事能力, 准备进一步重用他。就在他就任“农工商”总经理期间和调任旅行社党委书记期间, 都有“内部消息”透露:上级准备提拔谈龙如出任某局副局长。 走仕途的人当然十分看重自己被上级提拔,更何况是一个厅局级的职衔呢,在 上海,厅局级的架子和威风可不校这些年来谈龙如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为了升官 晋级!面对着眼看就要到手的厅局级职位,他是笑在眉头喜在心头。 正当他憧憬着局长的美好前景时,却又有坏消息传过来,上级专门组织召开了 一次会议讨论他谈龙如的职务安排,有的人提议提升,也有人则提议先缓一缓,因 为他接到群众举报,反映谈龙如生活作风有问题,得先把问题查清再说。 淡龙如一下子懵了,他记得上次也是这样,上级准备提升他,有人向上级反映 他和某女职工关系有问题,结果查来查去.虽然没查出什么事情来,但总还是丧失 了一次升迁的机会,对于一个干部来说,每一次机会都是至关重要的,机会把握不 住,丧失了,可能会遗恨终生。这一回,难道又因为这事给卡了? 谈龙如的心里掠过一道阴影,这道阴影突然使他感到不安,沮丧,后悔、痛心…… 这是一个情人化的时代,情人满天飞,哪个有成就的男人身边没有几个情人?象他 谈龙如这样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事业成就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怎会没情人?按现 在流行的说法,有情人是正常的,没有情人反倒有些不正常。 尽管谈龙如对外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界还是从 蛛丝马迹中知道了谈龙如身边有一个情人。 她姓王,30多岁,别看已不是妙龄少女,但她也颇有几分姿色,更有几分为上 海人称道的“嗲气”。她是“农工商”浦东公司的职工。谈龙如到“农工商”出任 总经理不久,两人很快就媚来眼去、你呼我应,抱成一团,从此谈龙如一有时间就 和小王在一起。但有一点,谈龙如很清楚,作为一个行政官员,不能同商界大款们 一样,让情妇与自己出双入对,这对于自己的声名和升迁是极为不利的,所以,他 从不带小王在公开场合出现,每次幽会,他也安排得十分秘密,因此,很长时间外 界对此一无所知,也只有细心的人才会从不断听到小王打来的电话,以及谈龙如和 她通话时那种兴奋、柔和的声音里得到些蛛丝马迹。 对小王来说,作为一个普通职工,能够成为总经理的床上情妇,备受总经理的 “宠爱”,总是她的荣幸,何况,除开总经理的地位与权威,谈龙如也的确是一个 很有男性魅力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轮廓分明,颇有刚毅之气,举手投足,干净利 索,显得十分老练精干。无论面对什么人,上级也好,下级也罢,他总是一副笑脸, 给人一种温暖、亲近的感觉。尤其是他办事时的果敢有力,指挥若定的气魄,使小 王为之倾倒。作为一个女人,欣赏的也是这样的男人。 在小王和谈龙如的交往中,小王不仅向谈龙如提供性,而且提供感情慰籍.谈 龙如在表面上显得从容不迫,事实上,在感情方面也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繁忙的 工作,往来的应酬,却使他精神紧张,疲于奔波。他有妻子,有孩子,有一个温馨 的家,但这个家远远安抚不了他的灵魂,远远填补不了他感情的巨大空洞。 正是小王,给了他精神的安慰和灵魂的慰藉。在宾馆、在酒店、在旅游区,谈 龙如和小王如胶似漆,形同夫妻。 谈龙如原只想让小王作他的长期情妇,他以为凭他的权势和地位,小王会心甘 情愿的。也许小王在开始和谈龙如交往时,也只是做做他的情妇而已,然而时间一 长,她的想法越来越明确,她深深地爱上了谈龙如,这种爱随着时间的推移,日见 炽热。她确立了自己的目标,就是做谈龙如的正式妻子。 为了谈龙如,小王的确作出了很大牺牲,她一次又一次地进医院人工流产,忍 受着一次又一次肉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这种肉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反过来又 加深了她对谈龙如的感情。 “你跟那个女人离婚吧。”几乎每次幽会,小王都向谈龙如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个问题我正在考虑,”谈龙如几乎每次都是一样的回答,“你别着急,你 应该明白,像我这样的人离婚,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很简单的事情。你让我等待一 个合适的时机,想一个妥善的办法把事情处理周全,那样对大家都好一些。” 事实上,谈龙如要抛弃家庭,与妻子离异,与孩子分手,既不会这样干,也不 能这样干,在中国,这样的事情总会严重影响到一个人的名声,人们会立刻由此而 怀疑他的人格和道德修养,虽然这对于人性来说是一种苛求和摧残,但传统文化的 至深影响至少还潜伏在人们的道德观念中,人们还不能用理性的眼光来看待现实。 谈龙如所说的想妥善办法解决的,其实要解决的是她。对于小王,他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他不想和她建立婚姻关系,这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小王离开 他,他需要婚外恋,需要情人,需要小王这样的人在他身心疲惫的时候给他精神的 抚慰,所以他又不向小王明白表明自己的想法,他想拖着她,想她能在一定的时候 在一定的情况下改变自己的想法,答应只做他的情人,而不涉入他的婚姻。 自从有消息说,不正常的男女关系问题有可能再度成为谈龙如仕途障碍的时候, 他就开始后悔了,仅仅是男女偷欢的事,就毁了他的前途,他可就冤了。 于是他开始烦躁、苦恼,开始躲避小王。可小王哪里知道这其中有谈龙如说不 出的苦衷呢。她不断地打电话,要跟他见面,但谈龙如老推说工作忙,没时间陪她 。在电话里,他也没了以前的热情,没了以前的喜悦。 随着时间的推移,谈龙如明显意识到,小王要嫁给他的愿意越来越强烈,想法 越来越明确,再加上她可能影响他的仕途发展,他想抽身走人,与她分道扬镳。火 是玩不得的,这道理他清楚得很。他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毁了自己的仕途,毁了自 己的一生。 可是.谈龙如也清楚,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要打发走小王,也不是件 容易的事。有一次.他俩幽会时他刚刚露出一点这个意思,话还没说完,小王就跳 了起来:“怎么?你要甩了我? 你谈龙如真是好没良心!这些年来,有谁象我这样照顾你、侍候你?有谁象我 这样抚慰你,爱你,供你享受?你不是不知道,为了你,我流了几次产、流了多少 血,你都忘了?” 谈龙如见小王态度如此强硬,急忙把话刹住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短时间内把她说 服,甚至永远也不可能说服她。 表面上,谈龙如仍是往日满脸的微笑,但内心却在酝酿着解决办法,他现在很 清楚.摆在面前的是一个无法调和的矛盾。他要马上中止两人的关系,以免影响自 己的前途,而小王则要加深这种关系,直到成为正式的夫妻,这个矛盾不可调和。 不可调和的矛盾如何解决?他的脑海里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杀了她”。 他想到这个念头时,连自己都有些害怕。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就是一个 女人吗?怎能让她挡住了自己的仕途!再说,凭他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弄掉一个 女人并不是难事,上海市公安局有很多案子破不了,他心中是知道的。 “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心中打定了主意。 他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第一步是找一个帮手,因为一个人难以把事情干得干 净利落。他很快想到了他的司机金建安。 金建安是谈龙如的专职司机,是一个很讲义气的年轻人。他当上谈龙如的司机 后,谈龙如很快把一套新公房分给了他,解决了他的住房问题,这使金建安非常感 激,他总想报答谈龙如。他每天早出晚归,忠实地为谈龙如开车,还向谈龙如表示 愿意为他卖命。 谈龙如想杀小王的念头刚出来时,他首先就找来了金建安。金建安首先还有些 害怕,谈龙如让他搞毒药、毒蛇,想用两种办法弄死小王,金建安都推托搞不到, 没有接下任务。他清楚,这事发觉了是要丢脑袋的。 但金建安最终还是经不起谈龙如的一再劝诱,答应配合谈龙如行动。他也想, 偌大的一个地方,杀掉一个女人,应该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再说,谈龙如是党 委书记、总经理,他提出杀掉那女人,他肯定有把握,不会冒冒失失,不会轻易拿 这些年苦心挣得的权势和地位作赌注。 1993年国庆节刚过,谈龙如找来金建安,密谋杀人方案,谈龙如从前不久在浙 江海宁发生的一次惨案中悟出了一个方案:前些时候,浙江海宁观潮发生特大惨案, 百数观潮者被大潮卷走。为此谈龙如和金建安专程赶到海宁,想杀掉小王后,投尸 河中,让潮水将尸体卷走。 为了计划周密起见,1993年10月10日,谈龙如又约上金建安去浙江海盐、海宁、 嘉兴一带,仔细察看地形,熟悉公路路线走向。这天晚上,谈龙如和金建安再一次 反复推敲了方案。魔鬼终于举起了屠刀……1993年10月16日,谈龙如约小王出来。 好几天没见心爱的谈龙如了,小王心中十分想念,今天谈龙如约她出来,她显 得特别高兴,很快打了个出租车,赶到了约会地点。 谈龙如见到小王,说:“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这里不方便,我已经买好了两张 去嘉兴的火车票。我们还是到嘉兴去,边说边谈。 你看怎么样?” 嘉兴是他们俩人曾经去幽会过的地方,小王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 “这里离真如车站不远,我们走着去吧。”谈龙如说。 按照预定计划,这里是计划启动的始发点。 随着轰隆隆的汽笛声,火车驶出了上海。不久,雨下起来了,越下越大。火车 抵达嘉兴时,天色已晚,雨势依然不见减弱。在嘉兴火车站候车大厅外的一片大雨 中,谈龙如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他拉着小王的手,说:“最近我一直在考虑我们 两个人的事情,你说要跟我结婚,我想来想去,从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小王一听不可能,眼睛紧紧盯着谈龙如,立即问。 “你知道,伐坐在这位子上,不能不考虑社会影响。”谈龙如吐露自己的苦衷, “你要我离婚,和你结婚,实在难……我不是没尽力,也不是没想办法,但确实是 难碍…最后我想,我们夫妻不成,还是做朋友,这可能是最现实的,我给你2万元 钱,算是我对你一点小小的补偿.你看怎么……”小王此行前来,还以为谈龙如有 什么好消息告诉她,结果竟是这样的,她大失所望。谈龙如的话还没讲完,她一赌 气转身就朝风雨里冲去。 谈龙如看着小王的背影,心中一阵苦楚。他意识到他和小王的事用和平的办法 已是无法解决的,现在只能使用最后一招了。他咬咬牙,心想,小王啊小王,也不 是我太狠心,我实在是没办法,你是情人,就只能站在情人的位置上,怎么想站在 别的地方堵着我前进的路呢。 谈龙如一甩头,也不管大雨滂沦,立即追了上去。 “你不要急嘛,赌气干什么?”谈龙如恳求她,“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嘛?” “商量个什么!不行,我要和你结婚……”小王坚决不同意,眼泪哗哗直下。 夜,已经很深了。谈龙如强忍怒气,陪着小王,一边走,还一边地和小王商量 。 这时,一辆桑塔纳轿车在他们前面停了下来。谈龙如走上前去,敲了敲玻璃, 说:“师傅,雨下得太大了,我想要回上海,麻烦你送一趟好吗?” 没有回答,但司机还是在黑暗中为他们打开了车门。谈龙如随手拿出300元钱, 放在司机座位旁边。说:“这是点辛苦费,一点小意思。” 小王只顾生气,根本没注意到,这车的牌照被悄悄卸下,这师傅就是金建安! 已是半夜时分一雨仍下个不停,小王因为失望、疲劳,一上车就倒在后座上睡 去了。 小车开出嘉兴城,并没有驶回上海。而是根据谈龙如的计划,在三岔道口转了 个弯,驶向了杭州湾畔。 这时候,谈龙如脸色阴沉,面带凶相。他悄悄戴上一副白手套。又悄悄地把手 伸向小王,小王被弄醒,开始挣扎。车停了,两个男人一同压上去,小王很快便没 了气,停止了呼吸。 一具女尸被抛入滚滚的海潮之中。谈龙如和金建安又马不停蹄,用事先准备好 的水桶吊起海水,冲洗了杀人砍尸现场,然后一路上又将杀人凶器和小王的衣物抛 入公路旁边的河水中。 回到上海,谈龙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每天正常上下班,主持会议,开展工 作……谈龙如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上天也许不助他,小王的尸体并没象他们预 计的那样被海水冲走,而是被紧紧地卡在了桥墩边。还有,小王在临走时,却忘了 将BP机带走,里面蓄存的电话给公安人员破案提供了重要线索。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当情人阻碍着谈龙如仕途时,谈龙如毫不怜悯地杀掉了 小王,而当谈龙如杀害了小王时,又触犯了法律。 审判台上,谈龙如一向高傲的头低垂了下来。 人民法官最后庄严宣布:判处谈龙如死刑,判处金建安无期徒刑。 情人,我只是和你玩玩 其实,那时候她还不懂得什么叫爱情,可贫穷的父母看着铁牛家有个20万元的 存折,就眼花了,心乱了。当铁牛来求婚的时候,父母几乎没有犹豫,就乐哈哈地 笑应了。当一大堆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高级彩礼送上门来时,父亲激动地大叫:“闺 女,快过来,看这彩礼,多高级,又这么多,你,这下可享福了,嗯,做父母的太 穷,这些年来也让你们姊妹受苦了,能够嫁个有钱人家,是你的福份,我们也放心 了。” 可她还是爱理不理,父亲连叫了五六遍,她才从里屋出来。 “干什么呀?嗯,什么东西!我不要!我才不稀罕他的钱呢。 你们谁要谁跟他去,反正我不去。” “什么?”父亲生气了,“你再说,你说什么话“我——不——去。”她拉长 了声音,一字一句。 “你敢?”父亲暴跳如雷。 “我就不去。”她也不怕,顶着父亲。 “那你给我滚,不要住在这个家里,我没你这个女儿。”父亲似乎是命令。 “滚就滚”说完,她冲出大门,走了。 中国的农村就是这样,婚姻有两大特点:一是父母亲有决定权;二是女人总嫁 有钱人。自古以来也许都是如此。但现在时代毕竟变了,人们的观念也在变。她毕 竟读了高中.虽然没能考上大学,但在文化落后的农村,还算是文化人。对待人生 她显然已经从父母的模式中走走出来了,她有她的人生追求。 她不在乎父亲赶她走,虽然她知道父亲只是赌气,气消了就会后悔,贫穷的父 母总爱儿女,何况父亲对她这个漂亮的长女更是宠爱有加呢?但是,20岁的人啦, 老是呆在家里,似乎是在等着嫁出去似,这还是不行的。再说父亲毕竟已经收了人 家的彩礼,将来的事情会是怎样?她不知道,她只想反正不能嫁铁牛,瞧见铁牛那 弱不禁风的多病身子,心里就发作,何况,听人说他还打牌赔钱,一输好几百呢! 她一口气跑到好友兰花家里,兰花正好在家。两人一下子嘀嘀咕咕起来,兰花 听说她想到县城打工,去当保姆。便说:“对了,我有一个远亲叫钟伯父的在县城, 是劳动局的,大概是什么局长还是书记,弄不清,反正权力挺大,我给你地址,你 去找他,他应该会帮你的忙,找一个临时工,合同工,好找。今年本来我也想去, 但父母看我高考成绩离录取分数线就差那么几分,就让我复读,看明年能否考上。 要不我早走了。” 于是她稍稍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带了几件日用品,生平第一次离家奔赴县城。 城市,对她来说,是陌生而新奇的。 找了老半天,她终于按着地址找到兰花称为钟伯父的家。 但钟伯父不在家,出差去了。他的儿子钟新热情接待了她,他告诉她先找个地 方住下,等父亲回来了就和父亲说一下,估计父亲会帮忙。他还安慰她说,“没事, 兰花是你的朋支,你也就是我的小妹妹,我会尽力帮你的。” 她晚上找了一个便宜的旅馆住了下来。 第二天,钟新陪着她到外面玩了一天,城里的风景让她心花怒放,心驰神怡。 她实在是太开心了。 钟新告诉她,他在省城工作,现在是回家休假的。他还夸她漂亮,象仙女。他 有她这个妹妹,实在是幸运。 这样,不到两天,两个人居然十分熟了。 第三天,钟新对她说:“小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我爸回电话了,他这 几天就回来,我把你的事说了,他一口就答应了。” 她说:“真的?太好了,谢谢你,新哥!”她脸上有一份激动。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黄昏悄然降临。 她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钟新走过去,按住她的身体,“小妹,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说。” “那,你说吧。”她说。 “小妹,你还没看出来?我是太喜欢你了,从一见面,你的漂亮就把我的魂勾 走了,我爱你,你跟我好,好吗?正好我妻子性格不好,我正在和她办离婚手续呢 。我离了婚就和你结婚,你做我的妻子,那样,我爸爸也能给你找份正式工作,我 喜欢的,我爸爸肯定喜欢,他不会让你没工作,行吗?呆一会儿,我和你去旅舍把 帐结了,把行李拿过来。”钟新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和你结婚?一个正式工作?嫁一个干部的儿子?钟新的话在她心中击起了层层 滴涟。以一个乡下少女的纯真,她根本没有奢望过什么,在来县城的路上,她心里 想只要能找到一份临时工,哪怕累一点,工资低一点她都能接受。现在呢?尽是好 事往她身上靠,她吃惊,不相信,也疑惑不解。 她犹犹豫豫地坐在那里,望着钟新,钟新一脸的诚恳,手紧拉着她的手,她的 脸一下子绯红。 “你要娶我?真要娶我?”她还是想证实一下。 “是的,我太爱你了,我一定要娶你,过一向我手续办完了,我就着手和你结 婚。”钟新一边说,一边捏她的手,又在她的脸上深深一吻。 “那,那你一定要对我好?”她说。 “当然,我太喜欢你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钟新信誓旦旦。 她在钟伯伯家住了十多天。钟伯伯还是没有回来,钟新的假我爱你,但不独霸 你爱,意味着给予,奉献,而决不是占有。 (一) 1993年10月的一天,北京,秋天的阳光依然明媚,但微风中一丝丝凉意,似乎 在暗示冬天即将来临。 今天,他显得特别的高兴。他原跟妻子说好,这次到杭州出差至少得半个月。 可到了杭州,事情一切顺利,前后只花了10天时间,事情就办完了,他又花了半天 时间到街上给妻子买了件高级皮衣,然后乘飞机返回北京。 他没有给妻子打电话,他想给她一个惊喜。他们的夫妻感情很好,这么长时间 不见面,他很想念她,她也肯定会很想念他。 他下了出租车,边走边想象着妻子如何的高兴。进门的时候,她肯定会是扑过 来热烈地一吻,然后桥滴滴的躺在他怀里门锁着,他掏出钥匙开门。 不对!没人?今天是周末,她又去哪玩了?他正奇怪。房里传来一阵阵响声。 “老婆,我回来了!”他以为她在睡觉。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他一下子呆住了: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出来了,一 脸的尴尬,屋里还有一个男人在慌乱地穿着衣服! 他,英俊潇洒,笔挺的腰板,饱满的胸大肌,漆黑的卷发,蓬松而自然,特有 男性魅力。他原来在解放军某部特务连服役,被许多女孩子追过。那时他正是青春 焕发的时候,身边有了些女孩,弄得他也有些迷迷糊糊。于是在中间挑了一个,是 本部队的,还是个高干子弟.他想着复员以后就和她结婚,或者依靠她父亲的关系, 在部队留下来,当一个职业军人。 这也许是许多士兵通常的打算,当然他也不例外。 她很爱他,每天围着他转,他呢,瞧她脸蛋儿漂亮。声音挺甜,心里也喜欢, 唯一的感觉,就是脾气大了点,高干子女吧,都这样,他有时在心里替她解释。谁 让她们从小就有舒适的条件,从小就有任性的本钱呢。 他们热烈的恋爱着,筹划着建立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件意外的事竟让他推翻了过去,又重新作了选择。 那年父亲刚刚病故,接着母亲又病危。妹妹从北京给部队发来急电。他急忙放 下手中的训练,请完假匆匆赶回北京。 他没有回家,径直就朝医院跑,他到医院时,母亲刚做完手术。母亲手术后, 情况十分不好,大吐了一滩子血,病势十分危急。 血!急需血! 当时正是夜里,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医生一边叫他看护母亲,一边叫他妹妹去 血库取血。可过了一会,妹妹回来说,血库亮着红灯,但锁着门,没人。那时节, 政治运动闹得人心惶惶,医院也是一片混乱。血库一时没人,有什么办法?他急得 大汗淋漓,他和妹妹的血型都随父亲,只能是空有一腔热血。 怎么办? 这时候,一位护士,也就是她,现在的妻子,走了过来,对医生说,这样吧, 我和大妈的血型相同,我抽一点血给她。说完,她挎起袖子……一滴滴血输进母亲 的血管,母亲渐渐苏醒过来,他和妹妹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候,他才认真注意到她,她真是漂亮极了。 于是他们认识了,很快熟悉了。 她是北京市一所卫校毕业生。两年前分配到这家医院。大眼睛、高鼻梁,乳房 丰满,身材匀称,脱下白大褂,的确是现代美女。她性格开朗、活泼,整天快快乐 乐地哼着歌儿。在医院里,大家都称她小天使。她小时候脖子上动过手术,现在脖 子上还留了个不明显的疤。她听说他在广州当兵,她乐了。说她正好想托人买串项 链,便央求他回部队后一定替她买串能盖住脖子上的疤痕的项链,他笑着答应了。 回到部队,他立即干了两件事,一是兑现承诺,买了串高级项链寄给她,二是 和那个高干的女儿吹了。他不知是出于何种情绪,他觉得生命中似乎有一种不可捉 摸的暗示,在暗示他必然这样做,非这样做不可。当时,许多朋友都不理解,那女 孩也啼啼哭哭,他还是不可阻挡地做了。直到多年以后,他还在说:“是的、那一 次真是不可理解。” 他和她的关系发展神速。半年以后,他就向部队组织上提出结婚申请。部队没 有阻止他,而且.因为他在部队的特殊才干和贡献,部队对他的婚姻很重视,发出 了外调信。 可是不久,坏消息传来了:她所在的那家医院来函说,她存在严重的生活作风 问题,当她还是在卫校读书时,就因为男女关系受到过严重警告处分,到医院参加 工作后,又出现过类似情况。 部队领导接函后大吃一惊,立即找他谈话。 “以前你和那个女友吹,团首长也没对你产生过想法,我们都还是尊重你的想 法,尊重你的选择。因为你在部队表现不错,部队首长很器重你,看你小子是根苗 子,将来嘛,前途无量,你要好好想清楚,和这样的女人结婚,她会毁了你的。” 她算个什么,骗子一个,破鞋一个,你是被她耍了,这样的女人,我太熟悉不 过,看透了,新鲜感没有了,她就离你而去。” “算了,蹬了她,我们再给你物色一个,漂亮的,又对你前途有帮助的。” 领导们你一言我一语,都热心地劝导他,可他不知被什么迷魂药给灌迷糊了, 坚持要与她结婚。他说:“领导对我的好意我明白,我也心领了。不过我是真心爱 她,她对我也的确是真心的,她以前的事她早就主动跟我说了,她这人很坦率。你 们不用再劝我,劝我也没用。我要和她结婚,我离不了她。” 不几天,他就提出申请,要求复员转业。 当他回到北京时,一口气冲到医院。 她扑在他怀里,泪流满面:“你不应该这样,你,你为我毁了你自己的前途, 你将来会后悔的。” 他抚摸着她的脸,说:“我决不会后悔,你是我一生的至爱,有了你,我宁肯 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放弃。” “我不是好女人,我不是没告诉过你,”他说,“我知道这一生自己最钟情的 就是你,可是,如果我和你结婚了,你……你会受不了我的……”他捂住她的嘴, 不容分辩地说:“象你这样的姑娘,必须跟着我。没有别的男人会象我这样理解你, 象我这样爱你! 他们对视了一下,紧紧地抱在一起。 很快,婚礼举行了,他们组织起一个温馨的小家庭。 婚后的生活浪漫而幸福。 他享受了一个丈夫的快乐。她是一个好妻子,做饭、烧菜、洗衣,样样能干, 也是一个好女人,每当他下班疲惫归来,她会给他女人的温存、体贴……周末的时 候,他们时常出去逛街、游公园、郊游,或者去跳舞。听音乐。参加朋友聚会…… 他舍不得离开她,他本来单位常常有出差任务,但守着一个温馨甜蜜的小家庭,舍 不得走。“我走了,她怎么办?她会很孤独的。”他说。 这次到杭州出差,实在是没有办法,因为他是主管人员,杭州有一份合同要签 订,他必须去,另外,既然去了,就还得另外办些事。结果一去就是十来天,可是 一回来,就碰上这码子事他只是愣了一下,也就十来秒钟,立即反应了过来,说; “晦,怎么样?吃过饭了吗?家里是否还有吃的,我饿坏了。到南方去,饭菜总不 合胃口,每顿都吃不饱,一回来就想吃你做的饭菜。…“冰箱里我昨天买了些你喜 欢吃的牛肉”,他也从尴尬中回过神来,“我这就给你做,你先歇着。太累了吧。” 紧张的空气很快缓和了。那男人本想一场大闹不可避免,但什么也没发生,他 很是意外,他真佩服她的丈夫处事的冷静,急忙穿好了衣服,朝他点了下头,尴尬 地走了。 她看着他吃着饭,一扫往日的满面笑容,怯怯地说:“我,我真对不起……” 他笑着说:“没什么,我没那么小心眼,你,我是了解的,也是很理解的。我爱你, 但我并不想占有你。独霸你,你还有你的自由,我相信,你也很爱我,决不会抛弃 我,是不是?一个家庭,夫妻只要能相爱就足够了,彼此都不必改变原来的生活方 式去服从对方。你说是不是?” 她多情地望着他,走过去,分开他的手,伏在他的怀里。 “你真是最爱我的人……”她温柔地说。 (二) 周斌和王萍是老三届,下乡返城被分配在一个医院里。周斌大王萍两岁,深思 好学,有风度也有天份.在医院里,他们相爱了,很快建立了小家庭。周斌对王萍 很体贴。有一次,因为不小心,王萍怀孕了。刮宫时出血挺多,他在手术室外等他, 听着呻吟,他心痛得揪着自己头发,惹得几个小护士直笑他。晚上,他把地搂在怀 里,一遍遍地骂自己。女儿出生后,他对她更是体贴入微。有时还弄得她这个作妻 子的很难为情。他却动情他说:“唉,这算什么,是因为你,才有了这个家,才有 了一切……”把她感动得几乎要发誓下三辈子都嫁给他做老婆。 这是一个幸福温馨的小家庭。 然而就在这个小家庭里,也居然有人插了一杠。 故事当然是他引起来的。 起初,他瞒着他,后来,她发觉他忽然客气起来,每次抚摸肌他都显得小心翼 翼,玩笑也开得小心谨慎。凭一种女人特有的敏感她感觉出他身上肯定有问题,后 来外面的风言风语果真证实了她的推测。她没有生气,她能理解他:他瞒着她,是 因为他爱她,怕他炽、伤心怕失去她。 一天晚上,他们躺在床上,一阵亲密之后,她柔声问他:“周斌,我想问你一 个问题,怎么样?” “老婆有什么问题,我还能不回答,你说,什么问题?”周斌摸着她的脸。 “如果我现在又有所爱,你注意,我是说又有所爱,而不是另有所爱,也就是 说,在爱你的同时,又爱上了另一个男子,你能理解吗?”王萍的声音柔和,不紧 不慢。 “你……”他一怔,片刻,一把抱住王萍,使劲地点头。 “你不会疏远我?”王萍又问。 周斌一声不吭,只是直摇头。 王萍笑着说:“其实,我也一样,你应该相信我,”说完把他抱在怀里。 周斌终于向王萍讲述了他和另一个女孩小兰的事。 小兰是周斌同一个办公室的。其实他和她很早就有了一种相互吸引的感觉,但 是谁也不肯说,谁也不愿说,爱,特别是真爱,决不是一种游戏,他们彼此都很慎 重。一次他们科组织春游。在山上,他顺个不知怎的被同事丢了。正好要上一个大 石块,她上不去,他伸手拉她,她一冲而去,冲到了他的怀里,他借势紧紧抱住了 她……王萍听完了周斌的故事,没有责备他,只是不断地吻他。爱不是自私的,爱 应该是一种理解,一种宽容,决不是占有。丈夫是一个标准的男子汉,本来就招姑 娘的喜欢,既然我王萍能爱上他,别的姑娘爱他也就很正常了。她看得开。 自从向妻子道出了实情,周斌总觉得对不住她,心中总有一种负罪感,回到家 里拼命干家务,以弥补自己的“罪过”、而小兰在碰到王萍时也总是低头回避。一 天,周斌告诉王萍说,小兰要结婚了。王萍一怔,不对劲,怎么这么快?倒底是怎 么回事?她是感激我?是想急于从我和周斌之间退出? 王萍带着一脑子疑问第一次去找了小兰,王萍也不转弯抹角,开门见山就说。 “小兰,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能理智一点看待问题。请你告诉我,你嫁 的那人你是不是真爱?如果爱,我衷心祝福你。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你如果只是想借此以摆脱目前的处境,那你就犯蠢了。你现在的状况根本伤害不了 我,但你如果草草嫁人,你会毁了自己,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王萍的话语重心长。 小兰鼻子酸,哭倒在王萍的怀里。 过了一年,小兰相上了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两人热恋了一年后,结婚了。 小兰结婚那天,周斌夫妇专门请了假去喝喜酒。两对夫妻显得还很亲热呢。 情人,送给你一杯苦咖啡 情人其实是一杯味道极难调的苦咖啡。 (一) 张大海是某市物资供应站的经理,妻子玉兰原是上山下乡的知青,后来回了城, 父亲当上市委副书记后,她也出任了市工业局人事科科长。 那一天,大海陪玉兰逛街,在商店与秀梅不期而遇了。秀梅是玉兰下乡到东北 时一个好朋友的妹妹,秀梅虽比玉兰小十多岁,但玉兰很喜欢她,秀梅聪明。漂亮, 可是人见人爱的。 玉兰见了秀梅,兴奋得了不得,忙拉她到家中作客。 秀梅告诉玉兰,玉兰回城后,她也考上了这个城市的一所中专学校,毕业后就 留下来了,现在已经结婚,丈夫是市机械厂的工人。人不错,待她挺好的,只是目 前自己工作不好,工作辛苦,收入低。想换个工作吧,但自己在这地方没亲没友, 谈何容易。 玉兰是个大好人,看着当年的小妹妹有困难,怎会袖手不管。 于是她一句话,大海便把秀梅调到了自己的手下。从此,秀梅工作不但不用再 费劲,而且每月都能多拿几十元钱的奖金劳务费,还有机会走走北京上海、拉萨昆 明呢。 秀梅对大海玉兰夫妇十分感激,在单位里,她对大海处处照料关怀,严然成了 他的生活秘书。日子一久,也不知从何时起,大海的眼睛开始盯上了她还很青春的 睑。 那是五月的一天,单位组织一帮人春游,挤上公共汽车时,大海的手似乎不经 意地握住了秀梅的手,秀梅想抽回,几次都没成。 她看着大海,大海的眼里满是爱意,弄得她心如乱麻,想喊也喊不成,毕竟他 是恩人,于是手也就让他拿着……紧接着七月份到了,大海和秀梅一道去北京出差 。那天他们一道到颐和园游玩,他们爬上山,秀梅正眺望昆明湖和十六孔桥的美景 时,大海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她挣扎,躲闪,但大海还是如愿以偿地吻了她。她惊 恐不已,说:“张大哥,你这样不行,这对不起玉兰姐啊,她跟我象亲姐妹一样。” 大海似乎很动情,说:“秀梅,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没有更多的奢望,只这样 就够了,答应我吧,秀梅,大哥一向待你不薄吧。” 是呀,他对我好,”我能不对他好吗?秀梅不知怎样才好,只是无力地伏在他 的怀里。 夜深了,秀梅在旅馆单间已经睡着了,大海来敲门,说要拿点材料。他进了门, 便将门反锁上,走向床上的秀梅。秀梅有些不安:“张大哥,材料给你了,这么晚 了,你去睡吧。明天你不是说还要早起去长城吗?” 大海说:“不和你亲近一下睡不着。”说着一把将秀梅拥进怀里。秀梅怯怯地 说:“你……你不是说过不这样吗?别,千万别这样,我有丈夫,你也有玉兰姐……” 大海动情地说:“我和玉兰并没有感情,说心里话,我娶她只是为了沾她爸爸点光 。秀梅,我是真的爱你的,等条件成熟了,我就离婚,就娶你……”几句甜言蜜语, 把秀梅说得芳心激荡,心理防线一下撤掉了,她热切地迎向他……以后,秀梅和大 海常常利用出差等名义,在一起厮混。秀梅还盼望着早日和丈夫离婚,成为大海的 眷属,共同享受新的生活。 一幌半年过去了。两个人偷偷摸摸的事情也难保人不知鬼不觉了。过国庆节的 时候,玉兰说要带孩子回娘家住两天。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大海心中窃喜,立即 电话通知秀梅来到家中。 当两个人躺在床上你摸我抚时,门开了,玉兰惨白着脸站在那儿! 大海扑通一声跪到玉兰面前,“玉兰,对不起,我实在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吧!下次再不敢了。” 玉兰站在那儿,纹丝不动,眼睛狠狠地盯着秀梅。 秀梅慌乱地穿着衣服。看着大海,等大海说话。 大海哀求说:“这事还是怨我,我一定改,以后再不敢了。” 玉兰猛然说:“是这婊子勾引你吧?”她见大海还没反应过来,又说:“你说 说,你是不是上了这狐狸精的当了?” 大海一下子恍然大悟“对,是是是,玉兰,你原谅我,好吗?” 玉兰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还有孩子呢。秀梅你这个臭婊子,恩将 仇报,你,你给我跪下。” 秀梅穿好了衣服,静静地说:“玉兰姐,我是对不起你,可是,可是大海并不 爱你,他说要和你离婚,和我结婚。” 大海看了一眼秀梅,又看着玉兰,目光凄凄,结结巴巴地说:“玉兰,我,…… 我没有……我没有……她在瞎说……”玉兰目光阴冷,透着凉气,冷笑起来:“秀 梅,你好好坦白,老实讲,你勾引了他多少回了?” 秀梅看着大海怯怯地低垂着头跪在一旁,心中涌起一股怒气;“大海,你卑鄙! 无耻!你不配当男子汉!刚才还和我谈论着我们结婚的事,现在就象狗熊一样,……” 玉兰又吼道:“臭婊子,多少回?” 秀梅大叫道:“一百回!一千回!一万回!” 玉兰对大海命令说:“打她,你打她,她勾引你多少回,你打多少下,打她一 百次、一干次、上万次,……”大海打得手臂疼痛,不敢看秀梅,秀梅鼻青脸肿, 口吐鲜血。 瘫倒在地上。 玉兰还在疯狂地叫:“给我打!给我打!打死这个臭婊子!打死这个狐狸精! 结果,不得不在离婚书上签了字。 秀梅上班没人理,换工作无人要,最后终于变疯了…… (二) 情人,其实也是功利性十足的名词。情人的故事并不好听,有泪亦有血…… 想起情人,她的心里该会有多么酸楚呢?或许,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那年,她已经32岁了,已排到大龄未婚青年中。说实话,她长得并不难看,只 是幼年不慎被开水烫了而在左脸上留下的一块疤痕,使她长时间远离爱情。 想想年青的她,青春在内心中骚动,哪个年青女子不怀春呢? 在恋爱的季节时,她渴望男人,渴望爱,可是……那一天,因为加班,办公室 只剩下她和他。当事情完了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她正要收抬东西回家,他对她 说:“反正已经晚了,还坐一会,行吗?”他的眼里有一种热情。 她望着他,没有作声,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对她说:这些年了,我的婚姻早已经干枯,我和妻子已分居多年,离婚现在 已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在情感的荒漠上,我发现了你这片绿洲,真的,我们在 一块工作,我的心早已被你的善良、热情、乐观所滋润,我深深地爱上你了,我要 娶你。我知道,这些年来,你生活也不怎么幸福,我会加倍地用心照顾你,爱护你, 共同走完人生的旅程。 他的话使她感动,多年来的孤独、寂寞。受冷落的心很快在一刻的热情中消熔 。 她投入他的怀里,他紧紧地抱住她…… 他们相爱了。 他好几年仍然没有离婚,她能理解,毕竟夫妻十多年了,一朝分离,对彼此都 是很痛苦的事。她过得很愉快,现在她有人陪她高兴、陪她快乐,在她难过的时候, 身边也还会有一个人,心的路上,已不再是形单影只。 一晃五年过去了。 那一天,他因为经济问题出事了,被检察院拘留起来。他的家人来到她家,央 求她出面帮忙,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在市里有很硬的关系。她没有犹豫,立即打电 话。找人,送礼,也没大费事,他就被无罪释放。 可是,这时候,他还没来找她,他的家人却来找她了。他的妻子更是指着她的 鼻梁骂,你这骚货,嫁不出去的女人,专门勾引人家的老公,贱货,破鞋,贱货, 破鞋……面对昨天还是一脸哀求的她们,她的心很凉,她能说什么呢? 终于,他来了,一嘴的诚恳,一脸的歉意。 她没有理会他,一种愤怒被压抑在心底里,形成一根刺,刺得她心里流血…… 面对他,她抓起一大包安眠药塞进口里。他没有阻止,也没有抢救。坐在她身边, 他默然不动…她居然没死!一天一夜后,她醒过来了。 她揉了揉眼,发现他走了,桌上留了一封信,“我走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但是这也不是我的地方……”他将她所有的现金。首饰等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了, 只剩下屋里一片狼藉。 他的家人依然对她骂不绝口,她整日低头生活,这样,爱神更是远远地躲她。 情人,是一个尴尬的人群,情人,命运注定她将与痛苦、伤悲为伴。 提及情人,丽丽就想哭,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泪了,泪,早已干了。 当年,丽丽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丈夫聪明能干,博学多才,又能体贴人。后来 丈夫去加拿大留学,也几次叫她去加拿大。可是,她却迟迟不动,因为她舍不得离 开情人,于是她终于没去加拿大,而是跑到情人附近的一家公司工作,她等待他的 许诺——娶她的兑现。 几年之后,丽丽原来的丈夫重新在加拿大组建了家庭,情人呢,没有离婚,他 怎么会离婚呢,妻子还年青、漂亮、温柔呢? 更惨的是,她所在的公司破产了,她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家人早已不理她…… 哭,又能有什么价值? 咀爵着情人的苦,看着情人哗哗落下的泪,女人啊,你还愿意做情人? 别忘了,情人,永远只是情人 情人,就只是情人。 情人,不要幻想把爱情之舟划向彼岸。 记住:情人的爱情之舟是一艘走私船,严禁入港。 情人们,你知道自己只是情人吗? 刘亚男做了七年的情人,却不知道自己只是情人,结果,泪、血、生命一同和 无法靠岸的爱情之舟葬身海底。 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呢? 这里引述的是《东方女性》杂志1997年第10期上的一个真实故事。 刘亚男,出生于陕西省眉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1990年,刘亚男高考落榜, 心情十分烦闷,便来到宝鸡市的姨妈家散心。 3月的一天,亚男在街头无意中看见一家时装公司招聘模特的广告。无所事事 的她开始动了心,她想,凭自己的身材和长相,当个模特儿应该没问题。 当刘亚男出现在考官们面前的时候,考官们眼睛为之一亮。几番回答,刘亚男 都对答如流,几个考官不约而同频频点头。这时,有一位考官霍地站了起来,用欣 赏的目光注视着她,问:“当模特要与世俗习惯对抗,你有勇气吗?”刘亚男看着 这位年青英竣风流倜傥的考官,心中不觉一怔,胸中一股热浪涌起,她不觉脸涨得 绊红,话也说不出来。 也许就是那一刻,刘亚男坠入了情网.爱上了这位考官。 这位令亚男一见钟情的年轻考官,名叫魏传喜,是时装公司的业务科长。魏传 喜少年得志.父母均是领导,家庭条件十分优越。几乎是亚男爱上魏的同时,她的 美貌也深深打动了魏传喜。魏传喜毫不犹豫地将刘亚男录取为时装模特。当上模特 后,亚男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训练中,她很快脱颖而出,成为“T”型台上的佼佼 者。面对才貌超群的刘亚男,魏传喜按捺不住爱慕之情,频频发起攻势。他利用工 作之便,常约亚男出入公园、舞厅,不到两个月,刘亚男便成了魏传喜的爱情俘虏 。 刘亚男的恋情遭到了姨妈和父母的反对,刘亚男不仅不予理睬,而且为了防止 干扰,索性不回家门。1990年10月,刘亚男和魏传喜同居了,向心爱的男人献出了 少女的贞洁。 魏传喜与刘亚男谈恋爱,使魏母十分恼怒。儿子是干部子弟,又是大学生,而 刘出身贫寒,又是模特儿,两人不般配,谈什么恋爱?! 1991年元旦,刘亚男初次到魏家,魏母即向儿子摊牌:魏家决不能娶个模特儿 当媳妇。 亚男和魏传喜相恋不到一年,便做了两次人工流产。这时候的刘亚男一心想着 做魏的妻子,至于其他就顾不上了。不久,魏传喜被提拨为公司副经理,地位的变 化,使他开始对刘亚男另眼相待,并着手逐渐摆脱刘亚男。1991年冬,他利用父亲 的关系将在同一公司上班的刘亚男调到化学燃料公司工作,这家公司远在市郊,这 样使刘亚男不能经常和魏在一起,无形之中将刘亚男冷落到一边。 魏传喜将刘亚男调开身边后,一边用甜言蜜语哄着亚男,一边又寻找新的女人 。在半年时间里,他又和一位姓李的姑娘同居了。 1992年“五一”节前夕,刘亚男怀着喜悦的心情告诉魏传喜:她有两天的假期, 她可以与心上人好好温存一番。 魏传喜证了一下,马上笑逐颜开:“太好了!我也有两天的假,我们一块去西 安玩玩!”“五一”节这天,刘亚男一早就在郊区的公司宿舍里等候魏传喜来接地 去西安,可一直等到太阳偏西,仍不见魏的影子。有个熟人路过,看她左顾右盼, 就很奇怪地问:“你咋没去喝喜酒?魏经理跟你不是好朋友吗?”“谁家的喜酒?” 亚男随口一问。‘’魏传喜今天结婚,你不知道?魏府今天大宴宾客,可热闹啦!” 那人说完,就转身走了。 似晴天霹雳,如万箭穿心,这一消息将刘亚男的心击得粉碎。 她不声不响地躺在床上哭了整整两天,5月3日夜里,她挣扎着起床,从衣箱里 拿出一包安眼药偷偷服下,想一死了之。刘亚男服下安眠药后,被几位同事发现, 及时把她送到医院抢救,使她转危为安。 刘亚男自杀事件使她和魏的隐私公开化,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刘亚男想起没听长辈的话,被人玩弄、遭人遗弃,自觉没有脸面做人,极度的 痛苦和愤怒在她心中凝成一个可怕的念头:负心人,我要与你同归于荆”就在她下 决心要找魏报仇时,出人意料地,魏竟主动找上门来了。 5月12日,魏传喜敲开刘亚男的门。“你来得好!”,亚男热血上涌,伸手就 从床头下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利刃,照准魏传喜胸部刺去! 魏本能地一抬胳膊,挡开了刺来的利刃,他不待亚男再刺第二刀,“扑通”一 声双膝跪下,颤声说:“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亚男闻言一怔,定睛看魏传喜,见他满脸悲伤,眼角挂泪,竟是一副伤心欲绝 的模样。她举在半空的手慢慢垂下。 “亚男,我对不起你。”魏传喜凄沧地倾诉.“父母逼我结婚,我实在没办法 埃我娶的那个女人,跟我毫无感情……亚男,我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别 说了!”亚男抑着心中的伤悲和愤怒,打断了魏的话,“你已经娶了妻,跟我说这 些有什么用?你走吧,我永远不想再见你。” 魏走后,亚男心如乱麻,哭了很久。她是多么希望魏的话是真心活埃可是,自 己被他骗得这么惨,还能再轻易相信他吗? 连着几天.魏都来找亚男,一面诉说情怀,一面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亚男原 谅他,他立即与妻子离婚,与亚男白头偕老。 望着魏传喜痛苦不堪的愁容和热情似火的双眼,刘亚男终于屈服了,再一次投 入了他的怀抱。 时光茬再,一转眼又是两年。 这两年,刘亚男一边在藏头缩尾中做着魏传喜的情妇,一边期待着魏传喜早日 离婚,正式娶她。但离婚的事老不见动静,刘亚男却又两次怀孕,两次到医院愉偷 做人流手术。 1993年6月,魏传喜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公款,被法院判刑两年,锒裆入狱。刘 亚男当时虽只有21岁,却已4次打胎,饱受身体和心灵的痛苦。未婚小伙子避她唯 恐不及,更没有人敢向她恋爱结婚。 终于,有一个个体商人愿意娶她,亚男怀着深深的心灵创伤,匆忙地与他订了 婚,并打算在1993年年底结婚。 就在婚前临近时,刘亚男突然接到魏传喜从狱中捎来的信.请她速去探监。心 如乱麻的刘亚男思前想后。还是去看他。一次吧,也算是对多年情缘的了结,她心 里想。于是去了。 探监回来,刘亚男便一改初衷,立即和未婚夫断了关系,从此在人们鄙夷的目 光中以情妇的身份定期探监,给魏送去吃的穿的,也送去自己的一片痴情。 1995年11月,魏传喜刑满释放。满心喜悦的她开始筹备自己和魏的婚事,不料 魏却向她泼了一瓢冷水:我是刑满释放人员,总不能让你养着,我先找个工作,然 后咱们再结婚。 刘亚男无奈,只好先租了两间民房,与魏同居在一起。 将近一年过去了,魏开了家火锅饮食店,生意很红火,却只字不提离婚结婚的 事。亚男开始意识到魏传喜还是在骗她,于是质问他为何如此卑鄙。魏不承认自己 是那样待她。但他同意与亚男断绝关系,并同意按她的要求付给她5000元“青春损 失费”。 1996年11月,魏唆使手下女服务员进行色情服务的事被公安机关察觉。惊恐之 中,他又来到亚男身边。 “亚男,现在这世上除了你,谁也不能救我!”魏声泪俱下地哭诉,“我跟老 婆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寡情薄义,巴不得我关大牢。……亚男,我爱你,一生一 世爱你,我愿死在你的面前!永别了………亚男被感动了,又动了恻隐之心。“你 不能死,你要我怎么救你?” “只有逃云南一条路。可是,我身无分文……还是让我去死吧。”魏传喜一副 绝望的样子。 刘亚男心想:“危急之中救下他,他会知道我是与他同甘共苦共患难的人。于 是,拿出5000元“青春损失费”,陪着魏逃向云南。 过了些日子,魏父在陕西为儿子疏通关系,终于免了儿子的牢狱之灾。魏平安 回家,马上又甩掉了亚男。 1997年2月3日,是刘亚男的25岁生日。一连很多天不见魏的人影,她特意做了 一桌丰盛的饭菜,想约心上人共进晚餐,顺便提醒他遵守婚娶的诺言。 她做好饭,打电话约魏传喜,接电话的人说魏去了医院。 “他生病了吗?”亚男担心地问。 “不是,他老婆要生孩子,他做爹啦。” 又一个晴天霹雳,顿时把刘亚男震昏过去。 残酷的事实终于使刘亚男看清了这个男人的德性。巨大的痛苦和失望中,她决 心为自己讨回公道。 她四处寻找魏,魏却东躲西藏,避而不见。她寻到魏府想与他的父母论理,反 遭其母辱骂。在艰难的煎熬中,复仇的烈火在胸中越来越旺地燃烧。 1997年5月13日,刘亚男终于当街“逮”住了魏传喜。她告诉她,自己又怀上 了孩子,如果将她视为路人,她就把腹中胎儿生下来。 魏传喜胆怯了,答应当晚去她的住处看她。 魏翩翩而来,一脸的冷漠。 “你去打胎吧。”他皱着眉,劈面就是一句。 天很热,他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凉茶,一饮而尽,亚男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下了 那杯茶。茶里有足以致命的安眠药,但是他可以不死—一只要他不逼着她死,她想 。 “传喜”,她柔声说,“我跟你整整七年.为你怀了5个孩子,你不愿意跟我 结婚,也不让我嫁人,你真害苦了我!” “哼”魏冷笑一声,“你心甘情愿这么着,怨谁呢?” 一股苦涩的泪水涌出亚男的眼眶。她强忍心中悲痛,说:“既然你不打算娶我, 咱们分手吧。我才25岁,不能一辈子当你的情妇我得抬起头来做人哪。” “你休……休想!”魏传喜躺在沙发上,两眼朦胧,药力开始发作了。他不能 控制自己,下意识吐露了真言。 亚男看了他一眼,她还要面试探一次.才能下最后的决心:“传喜,你不是让 我打胎吗?我听你的、只是我的积蓄都给你花光了,你能不能替我支付打胎的手术 费?” 魏却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我没钱……讨厌……”紧接着,他昏昏沉沉地睡 过去,再也不能动弹。 刘亚男久久凝视着这个又恨又爱的男人,一双曾经温柔多情的眼睛此时凝结着 令人心悸的寒水。 泪水不断从她眼中滴落,她秀丽的脸庞带着凄婉的笑容。为了她失落的自尊, 为了她无处依傍的爱情,她和泪吞下了致命的药片,倒在魏传喜渐渐僵冷的怀中…… 爱情走私船闯婚姻港 (一) 这是一起因婚外恋引发的杀死情人血案。 《知音》杂志1996年第9期对这一血案作了下面这篇报道。 故事的主人公叫黎红,1983年结婚。那时她是北京大华衬衫厂的工人。她的丈 夫张某是北京某房管公司服务处的工人,为人老实、厚道。结婚后相处了一段时间, 他们夫妻关系还是不错的。 可不久,黎红的感情渐渐起了变化,她开始抱怨丈夫“没能力”、“太窝囊”, 想自己出去“闯”,又埋怨丈夫不理解。就这样吵吵闹闹,家庭生活陷入严重危机 。她本人工作也越来越不安分,接二连三地换工作,先到北京双德利时装厂工作一 段时间,又来到月坛街道劳动服务公司。到1992年她干脆在家“待业”。1993年6 月,她又来到北京中南机电设备有限公司应聘,公司的老板和人事部经理对这位能 说会道的黎红女士很中意,就让她负责处理办公室的事务。 上班伊始,黎红把全部心血都用在工作上,每天总是第一个到公司,最晚一个 离开,把整个办公室的日常工作处理得井然有序,深得老板的青睐。 公司里有一个业务员,叫李文杰,白白净净,中等个儿,说话办事,斯斯文文, 很让人有好感。他们工作之余在办公室聊天,没想到越聊共同语言越多。特别是有 一次,黎红因为一件小事与老板发生争执,老板训斥了她,她非常委屈,李文杰知 道后不仅安慰她,还义无反顾地站在她的立场上与老板大吵了一常“人生难得一知 己”,黎红认定李文杰就是她的“红颜知己”。 这年11月底,公司人事调整,准备调黎红去负责库房工作,还给她配一名助理 。黎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李文杰,小李更是欣然应允。经过公司领导同意,他们双 双来到了库房。 环境的变化给他们两人关系的变化提供了契机。库房的事不多,收收发发之外, 余下的时间就是两人谈工作,谈理想,还谈自己的爱情、婚姻和家庭。在交谈中, 黎红得知李文杰此时正经历着情场失意的煎熬。 时年27岁的李文杰出生在北京的一个干部家庭,于1986年10月队成都军区空军 某部退伍回京。这几年当人气车司机、机关办事员、公司业务员。领导和同事们对 他的评价是“工作积极,办事认真,与同志关系融洽。”就在前不久,相恋4年的 女友弃他而去,使他处于失去爱情的痛苦之中。他和黎红这样聊着,很自然地生出 同病相怜的感觉。有一次他竟忘情地说:“黎红姐,我特能理解你!”此后,李文 杰频频地向黎红发出爱的信号。 黎红很清楚,自己已经32岁了,已经结婚并有孩子,而李才27岁,没有结过婚 。两个人的条件不相匹配。 有一天,她对李文杰说:“小文,我们之间这层窗户纸还是不捅破的好!李文 杰说;“红姐,该捅破时就捅破它。”“可是我俩的条件并不般配啊,我又比你大 这么多!”“这些决不应该成为我们相爱的障碍。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没有什么能 阻止我们!” 黎红激动了,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动人的爱情“宣言”,不由得对这个外表文 静的小伙子刮目相看。但她还是心事重重:“小文,你知道,我现在还是有失之妇 啊!”“你们夫妻感情不是不好吗? “对,我早晚是离婚,但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不,红姐,你什么时候离婚, 我就什么时候和你结婚,如果你离不了婚,我就一直陪着你!”文杰的态度很坚决 。 “小文!黎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夺眶而出,猛地扑向了他的怀抱 。 黎红和李文杰的恋情一天天升温,黎红的“家庭战争”也在逐步升级,她非常 明确地提出离婚,但遭到丈夫的拒绝。1994年春节刚过,与丈夫又一番激烈的争吵 之后,黎红搬进了李文杰为她租的一间平房里。 在这里,他们真是如胶似漆。尽管每天一同上下班,一起吃住,几乎形影不离, 但他们仍有说不完的话,都庆幸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知音”。 超越现实的爱情是热烈而甜蜜的,却也是虚幻的,不堪一击,在现实生活中, 他们的爱情路上荆棘丛生。首先,做母亲的黎红总忘不了10来岁的儿子,孩子象一 块沉重的磁石,时时吸引着她的心。其次,李文杰家庭的坚决反对。那天,当李文 杰将精心打扮的黎红带回家时,他的父母表现出明显的不悦,特别是当得知未来的 “儿媳妇”是一个已婚有孩子的女人,并且比他们的儿子大5岁多时,他们感到十 分震惊!当儿子送走黎红回到家中,母亲表示了非常明确的反对意见:“你和黎红 的事我们不能同意!” 与此同时,公司里关于他们的传闻也多了起来。为了防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公司领导决定把他们分开,将李文杰调到公司开车。 家庭的反对,舆论的压力,使他们生活在痛苦之中,黎红甚至有种“抬不起头” 的感觉。他们决定双双辞去工作,离开北京去“寻找一个能属于我们的地方”。1994 年3月,他们离开了公司,一起南下到达李文杰曾经当过兵的地方——昆明。 他们原计划在昆明找份工作,住上几年。不料到昆明后,一切都不像想象的那 样顺利。没有人真正能帮助他们。无奈,他们在昆明住了十几天,游游滇池,看看 石林,又只好快快回到北京。 北京是他们的家,却不是他们畸爱和婚姻的归宿。 一次,黎红对李文杰说:“我在哈尔滨有几个朋友,不妨去哈尔滨看看,也许 能找份工作或开个饭馆。”李文杰听了很高兴,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但为了避 免象上次去昆明那样盲目,这次我就不去了。你一个人先去,联系好了我就来。” 黎红只身去了哈尔滨5天后,又返回了北京,高兴地告诉李文杰,此行很顺利, 朋友答应一定帮忙。果然,没过几天,哈尔滨的朋友就打来电话,称已经帮助找到 了一个饭馆,请速去面谈并办理具体手续。黎红和李文杰都异常兴奋,庆幸“天无 绝人之路”。第二天,黎红再次风尘仆仆奔赴哈尔滨。 黎红凭着办事的干练,只用3天时间就将承包饭馆的所有事宜谈妥,并签订协 议书。当她把事情通知李文杰并请他立即赴哈时,李文杰却含糊其辞,直到最后才 吞吞吐吐地告诉黎红。“我来不了啦。我的战友已经帮我找到了工作,只是还没上 班,但我必须在家等通知。要不,你一个人先在哈尔滨干着,如果在北京干得不理 想、不称心,我会考虑去哈尔滨的。” 黎红一下子愣了。她责问李文杰:“你为什么出尔反尔?”李却顺振有词地说 :“情况,急在不断变化嘛!再说我总觉得在外地干也不是长远之计:”黎红说: “当初就是为了我们俩,我才下这么大决心到哈尔滨来的,你既然不来了.我一个 人在这儿干也没什么意思。我明天就回“北京!”李文杰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黎红匆匆返回北京,立即约李文杰在玉渊潭见面。李文杰来了,一副没精打采 的样子。黎红问他怎么回事,他久久不语,心事重重。 黎红一再追问,他才艰难地冒出了一句话:“红姐,我们分手吧!” 黎红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为什么要分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黎红的 眼里噙着泪花。 “我觉得活着没意思,工作没着落、我俩的事家里又这样反对,母亲见面就说, 我整天生活在痛苦之中。与其这样痛苦,还不如早日分开的好。”李文杰说得很恳 切。 黎红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可是她又不甘心:“是的,我知道你痛苦,难道我就 不痛苦吗?我们当初开始好的时候,我不就提醒过你会有这些困难吗?那时你发誓 你根本不在乎,还说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什么压力也不能使我们屈服。仅仅过了半 年,你为什么就变了?你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红姐,这些话都是我说的,我决不否认。但现在我实在受不了了,你怎么说 我、骂我。惩罚我都可以,只求你能理解我!”李文杰带着乞求的口吻。 看着黎红痛苦万分的表情,李文杰又有些于心不忍:9月份我开始上夜大,要 上3年,这中间肯定没时间。如果我们有缘,就等3年后再说吧。” 黎红似乎又看到了一线希望,说:“只要你真心爱我,又有信心,别说3年, 就是5年我也能等,但你千万不要骗我啊!” 之后,黎红仍频频约会李文杰,而李文杰此时已到海淀旅游出租汽车公司开车, 对黎红的多次传呼和电话追踪,他总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婉拒。直到6月中旬, 黎红正式到位于颐和园北的北京永开利出租汽车公司上班后,李文杰才表现了少有 的高兴。 6月15日那天,他们在北大校园中见了面,彼此说了些相互思念的话,又谈了 些对未来的设计。这是一个多月来两人最高兴的一天。 可是从这次以后,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而且几乎每次见面都要谈及“分手” 的话题,使他们的每次约会都不欢而散。 1994年10月3日,在黎红租住的房子里,两人发生了相恋以来最大的一次争执 。李文杰再次提出分手。黎红很生气:“当初不是讲好3年以后再说吗?你怎么又 变了?” 李文杰说:“因为现在又出现了新情况。” 什么新情况?讲清楚了我可以成全你!” 文杰沉默不语,黎红一再追问,他才支支吾吾地说;“我原来的女朋友王莹提 出要与我恢复关系,我已答应了她,她要我尽快断了你我之间的关系,”黎红一听, 勃然大怒,指着李文杰大骂:“你当我是你玩的工具?你这个骗子。” 李文杰不吭声,任凭她怒骂和发泄。但此次“摊牌”,他们的关系更是雪上加 霜,从此每况愈下。 到了11月上旬,黎红拿走了李文杰的驾驶证、夜大学员证、住房证和车钥匙。 李文杰无奈,委托他的好友和黎红谈了两小时,但没有奏效。黎红只是一个劲地说 李文杰对不起她,未了还跑到车前座右侧的工具箱中拿出一把塑料袋包的新菜刀。 好友见状大惊:“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我送给李文杰的,他要和我断,就让他先 去自杀。”“文杰会自杀吗?”“那随他的便,反正他别想好受,包括他家里的人 。” 为了挽回他们的关系,黎红试图作最后的努力。一天上午,黎红叩开了李文杰 的家门,希望能获得李家的支持。但李文杰母亲对她冷若冰霜,还对她说:“你应 该有自知之明,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黎红十分失望。11月14日,她用拿走的钥匙打开李文杰的出租车门,往副驾驶 座上扔了一张纸条,上写:“我恨你,如果你不考虑由此而出现的后果,你就自己 看着办吧。” 此时李文杰每晚在北京气象学院计算机大专班学习,白天给公司经理开车,他 压根儿也不想再见到黎红。黎红见不到他,急得团团转。11月15日黎红又给李文杰 写了一封长信,表示了自己对他刻骨铭心的爱。 对黎红的所作所为,李文杰既不露面,也不给予答复。这时候,黎红的丈夫对 她极不满意,两人接连吵了几架,她想让李文杰去和她的丈夫谈谈,李文杰根本不 理睬,还说:“凭什么我要跟他谈?” 11月18日,黎红打电话约李文杰第二天晚上出来谈谈,李当即拒绝:“不行, 明天晚上我要考试”。 11月19日,天下着雨,晚七点半,黎红乘公司便车到了位于魏公村的北京气象 学院门前。然后走进了学校。因为李文杰告诉她,今晚要在这里参加考试,她想验 证一下他的话,便在教学楼前遇了一圈,果然看到了李文杰所开的北京01—W5764 号黄色夏利车。她打开了左侧后车门,坐在了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上。 不到10分钟,李文杰从楼里出来。他熟练地打开前门,坐到驾驶座上,猛然发 现了坐在后座的黎红。他有些惊讶地问:“又是你呀,吓了我一跳,你干什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那好,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吧?” 黎红没有走,他们就坐在车里谈起了关于两人关系的老问题。 这次李文杰一反以往的优柔寡断,表现得非常坚决、生硬,没有给两人重归于 好留下任何余地。 黎红沉默了,两人都不说话。就这样又僵了好一会儿。 8点10分了,黎红打破沉默说:“好吧,今天不谈了,请你送我回家。”李文 杰说:“今天天气不好,我不想送你了,你到门口打车回去吧!”黎红沉吟片刻: “那好吧”。 李文杰就发动车,开到气象局门口时,他要停车,黎红说:“不要停,你回家 吧,我会在适当的地方下车。” 车驶出气象局.沿着白石桥路向北驶去。黎红没有下车。此刻,他的心中翻江 倒海,她回想起两人恩爱的日子,想到他曾经那么多次地送自己回家,而在今天这 样雨雪交加的夜晚竟要自己独自打车回家,这不是一个最绝情的信号吗?他们都不 说话,而黎红却隐约从车前悬挂的反光镜中看到了李文杰不时用鄙夷的目光冷冷地 注视着自己,这一切给了她以“他赢了”的感觉……一种绝望的念头袭上了她的心 头,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腰间解下皮带,将一端插入皮带头中,形成一 个套环,乘李文杰不备,猛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李文杰本能地刹住车,用左手使 劲抓住皮带,右手伸向座位上的活动转轮,企图放倒座位的靠背……黎红双膝紧紧 顶住司机座的后背,两手狠勒皮带……她就这样将“最爱的人”送上了死路。 作案后,她溜下车,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她在三里河的家。 1994年11月22日,海淀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两位警察来到公司,将正在上班为 黎红叫走。在分局,黎红毫不隐瞒地交侍了全部作案经过。 1995年1月,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黎红死刑,立即执行。黎 红不服,上诉到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要求从轻量刑。北京市高级法院复核后认为 :黎红犯故意杀人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量刑适当。决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 1995年8月29日上午,黎红被执行枪决。 (二) 正直忠厚,遵纪守法的杨明,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老婆的缘故而被判处 无期徒刑。 人啊,真难说! 杨明和赵林是四川省相邻县的老乡,也是湖北省某大学的校友。杨明毕业后留 在武汉,赵林那时尚未毕业,因为老乡的缘故,与杨明熟识并结为朋友。那时杨明 已结婚,妻子李华是重庆市一家工厂的会计。 一年春节,杨明回家探亲,赵林和他一路,便一起到了杨明家。不知是鬼使神 差,还是成心捣乱,赵林见了李华,一时竟连“宁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的古训 也忘了,心里打起了李华的主意。吃饭的时候,就在桌下捏李华的手,靠她的腿。 李华无所反应,任他捏,任他靠,弄得赵林心魂动荡。 赵林返校后,不断写信给李华。一再表白自己对她一见钟情,说她是他心中的 女神,是他心中的太阳。虽然李华极少回信,但片言只语也足以让赵林感动一两个 月。 暑假到了,赵林急不可待地回到重庆,约见了李华,在夜晚幽静的公园里,他 们俩相吻,相拥了……艳闻传到了杨明耳里,他气不打一处来,收拾行装,回到重 庆。 “我们夫妻也有好几年了?”你怎么能这样?”杨明尽管生气,但生性内向的 他又找不到合适的话。 “这有什么了不起,我和他也只是玩玩,难为你也是个男子汉,连这点肚量都 没有,我们又没有越规的行为。”李华还有理,还骗丈夫。 杨明气得就是两巴掌,打得李华哭了一个晚上。 尽管如此,赵林和李华的关系还是保持着。一年后,赵林毕业了,他没有留武 汉,而是回到重庆找了一家公司上班。 赵林把主要物件托运,拿了报到单和几件日常用品匆匆赶到重庆,又找到了李 华。 “李华,你看,为了你,我分回来了。答应我,你和杨明离婚,我娶你。”赵 林提出两人的行动方案。 “那不行,我承认,你人不错,有才华,正因为这一点,我才和你好,但你干 嘛住别处想呢?你做你的工作,找你的女朋友,结你的婚,我和你的关系是另外的, 我和杨明结婚多年,现在有了孩子,虽然两地分居,但感情还是很好的,他现在正 在帮我活动调动的事,我不会离开他。”李华一口拒绝了赵林。 赵林无言以对,只得每隔一段时间来找李华一次,亲近一番。 后来赵林结了婚,成了家,依然和李华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一次杨明回家,从孩子叙述不清的讲话中,杨明得知了赵林和李华经常幽会的 事,便要去赵林单位告状,告他充当“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李华却一把拉住 他;“你告他怎么样?你有人家的把柄吗?诬告人家可不行,弄不到人家倒给自己 惹身臭。再说,你这一闹,不光是左邻右舍、亲朋戚友,连单位的人都知道了,我 的面子往哪搁?你也还要做人吧!人家说你杨明戴绿帽子啦,嗯,那你怎么想?” 杨明真是有苦说不出来。可是呢?他和李华是高中同学,感情很深,李华长得 不错。人也贤惠,他杨明是舍不得丢了她,再说,孩子很可爱,为了孩子,保住一 个家吧。赵林也结婚了,总不至于老来和老婆勾搭吧,算了,算我杨明倒霉,嗯, 这世道真是变了,人心不古。人心难测啊! 尽管赵林找李华的事,杨明还时有耳闻,考虑到李华的调动办得差不多了,也 就不再去追究,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李华终于调到了武汉,杨明这就放心了。整天夫妻两人加上孩子,恩恩爱爱, 生活颇为幸福。 有一个周末,李华说要加班。杨明想你平时轻轻松松,工作起来就是聊天,东 家长西家短,休息天却怎么加起班来了,他心下犯疑,以为李华又和别的入好上了, 便尾随妻子出门了。 果然,李华出了门,过了一条街、就拐弯去了一个公园,赵林正在公园门口等 她。只见两人相见、份外激动,热烈地狂吻。拥抱,完了就找了公园里一个僻静地 方,铺上一块塑料布就做起爱来,把个杨明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你赵林也太 不够意思、太欺侮人啦,竟敢跑到我这里来偷我老婆。他拿起围花丛的一根木棍, 冲上去照着身子就是一顿乱打。 赵林来不及反应,身上早已被抽了几棒,打得嗷嗷直叫。李华一翻身,躲到一 旁穿衣服。 赵林好不容易爬起来,也不拉裤子,倒头便向杨明磕头,“是我不对,是我不 对,我求饶。我求饶、请你看在老朋友的面上,饶了我这一次吧,以后再不敢了, 再不敢了。” “你,你太欺侮人了,走,到派出听去……”杨明余怒未消,拉着赵林就要走 。 赵林一手提着裤子,一手紧拖着杨明不走,一个劲地求饶。 李华躲在一旁,惊魂失魄,也帮着赵林求饶:“杨明,我对不起你,这事也怨 我。可是,我对你也是有感情的啊,这些年为了这个家,我也没少吃苦,你就不能 饶我们一次?你不饶我们,我们没法活,我想你也没面子,不好做人。现在赵林你 也打了,你就高抬贵手,饶了这一次吧。” 杨明气哼哼地白了一眼李华:“你滚一边去。” 可是,事情闹大了又会怎样?对他杨明有什么好处?要是逼急了,李华一走人, 他这个家咋办?李华的话不是没道理。 转过身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赵林,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杨明也心软了: “你滚,你他妈小子,下次碰上了可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场风浪终于平息,杨明和李华一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毕竟,赵林有了一 次肉体的教训,毕竟,从重庆到武汉也不是说能到就到的,两三年里,赵林也没有 再去找李华重温旧情。 可是,也许是命运捉弄这三个人。那一次,赵林得到一次机会出差武汉,而杨 明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出差上海了。李华经不起赵林的一再哀求,便答应在家中和赵 林亲热一次。然而偶然的情况再度发生,杨明因为特殊原因提前一个星期回来了, 偏又遇了两个人正在他家中寻欢。 一不做,二不休,杨明从厨房中拿了把菜刀,闯了进去就砍,赵林赤身裸体, 很快连中几刀.倒在血泊中。 杨明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一场婚外情,又是以悲剧作为结束。 (三) 这是一起在沈阳轰动一时,被百姓们传得沸沸扬扬的药物凶杀案。凶手是曾在 社会上有一定知名度的大东区糖尿病中医院的院长。他与情妇合谋先用药物将结发 妻子害死,又多次策划谋杀了情人的丈夫,致死两条人命。 1996年第七期《婚育之友》杂志对这一案件始末作了详细报道。 沈阳市“大好时光”照相馆有个对艺术孜孜不倦地探求的摄影师叫杨占熬:1971 年,辽宁省各市搞摄影技术串联。照相馆内,同行们捧出7一大棵照片让他鉴赏。 突然,一幅半身侧面肖像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幅黑白照片,便成了杨占熬收集的为 数不多的供学习借鉴的照片之一。 照片被杨占熬带回了家,他的大儿子杨家齐也爱鼓捣照相机。 他看到这张半身侧面像,立即被照片上的姑娘的美貌迷住了,黑白照片看不出 颜色,但从服装的式样看,姑娘穿的是当时最流行的军装,臂戴26中学的“红卫兵” 袖标。 杨家齐失眠了,想着那位姑娘。 过了几天,他寄信给抚顺市26中教务处。信内附有照片,询问照片上的姑娘叫 什么名字。现在什么地方,信上讲要为她重拍照片,参加摄影比赛。 26中教务处很快复信,说这个姑娘叫谭光,1968年已经从学校毕业,现在抚顺 县李石寨的一个山沟里插队落户。 杨家齐获信后如获至宝,立即按信中提供的地址给谭光去了一封信,说自己看 到她的照片,觉得她很好看,就像以前在哪儿见过似的。“今天冒昧给你写信,想 与你交个知心朋友,不知是否可以?”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书信来往,鸿雁拉近了二人的距离,谭光发出邀请,她想要 看看跟她通了几封信的男孩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儿。 杨家齐挎着一台120型照相机来到了谭光所在的青年点。 1971年9月,谭光从青年点抽调回城,分配到抚顺市毛纺厂工作。同年11月, 杨家齐也调回沈阳被分配到陆军总院当勤杂工。 沈阳抚顺两地相距不远,谭光和杨家齐几次接触后,很快偷尝了禁果。谭光的 肚子大了起来,1973年10月1日,杨家齐、谭光结婚。同年11月29日,女儿梦儿出 生。 谭光和杨家齐结婚以后。生活日渐平淡。婚姻基础不牢固,志趣的不相投,性 格的不和谐,逐渐展露出来。杨家齐对妻子随意打骂,工作也是吊儿啷裆,最后竟 擅自离开工作岗位,成了无业游民。 谭光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丈夫,她到法院提出离婚,杨家齐操起菜刀,发誓只要 谭光跟他离婚,他就杀了她。杨家齐又跑到岳母家,给岳母跪下苦苦哀求。岳母心 软了,不为大人想也得为孩子想,她劝女儿抽回了离婚诉状。 谭光虽然没跟杨家齐离成婚,但她的心早死了。 1988年9月18日,一所私立医院“沈阳糖尿病中医院”在沈阳市大东区注册诞 生,它的主人是一个相貌威猛的高个男人。他叫孙继先。一时间电视广告中,大型 活动中,人们经常会看到这位出手阔绰、到处慷慨捐赠的男子身影。 1987年,敢当众宣称自己有100万元资产的人,在沈阳确实屈指可数。 孙继先40岁,出身中医世家,父亲孙允中是名满东北的老中医。孙继先有一个 温暖的家庭,妻子卢雅娟温柔,贤惠,是他的同班同学。1980年中医界为挽救、挖 掘中医中药这座宝库,开始实行老中医带徒弟的办法,孙继先和卢雅娟来到了辽宁 中医学院跟孙九中学中医,学习4年毕业后,孙继先夫妻被分到沈阳市煤气管道公 司卫生所当大夫。一年多后,孙继先停薪留职到珠海和一个乡镇企业联手办了一个 治糖尿病的疗养院。两年后孙继先回到沈阳时,手中已有了100多万元。 1989年5月份,谭光在看电视时,无意中看到孙继先和他治糖尿病的广告,谭 光心中一怔,这人怎么这么面熟?她想了一会,才想起这是杨家齐的同班同学。谭 光单位有个老师傅患了糖尿病,正求病无门,听谭光在单位闲谈时说孙继先是她爱 人的同学,便求谭光帮忙。 谭光只好写了一个条子给孙继先,落款是“你的朋友”。 老师傅拿着条子找到孙继先,孙继先二话没说,免费看病不算,几百元的药费, 也一分没收。 看病期间,孙继先和老师傅闲聊,详细地询问了谭光和杨家齐的情况,听说杨 家齐连工作都没有,生活很困难,便说:“你回去告诉她(谭光),让她来找我。” 下班后,谭光兴冲冲地问在家闲得无聊的杨家齐:“你那同学孙继先你还记得 不?” “我怎么不记得,我俩还拜过哥们呢。” “他让你去找他”。 “你怎么知道?”杨家齐不解。谭光把经过一说,杨家齐高兴了。当晚二人找 到了孙继先。 第二天,杨家齐便到孙的医院做了后勤采买。上班后杨家齐人变勤快了,第一 个月杨家齐发工资400元如数交给了谭光。谭光暗暗感激孙继先。 1989年7月的一个晚上,孙继先来到谭光家走访,见杨家齐没在,孙继先问: “杨家齐第一个月工资给你没?” “给了” “我让他给的。” 看着谭光要说感激话,孙继先接着说:“我过去没有这个能力,现在行了,我 有100万,就是利息就够你们家3人花的。我名义是给他的,实际是给你的,为什么 给你,你明白不?” “为什么?”谭光还真没明白孙继先的意思。 “别人的信我从来不留,唯独你的信我留着。你给我的信说是我的朋友,我很 高兴。朋友就是第二个自我。” “像你这样的女人在中国太典型了,能忍气吞声为家庭。你的自身条件哪样不 如杨家齐呢?我为什么让杨家齐来医院上班,全是为了你呀!” 谭光明白了,过去以为孙继先是看在同学在关系上伸出友谊的手,却原来是因 为喜欢自己的缘故。难道我跟杨家齐准备离婚的事老师傅也跟他讲了?她慌忙起身 借倒茶水的机会稳定情绪。脸火辣,她慌忙把茶放在孙继先的面前。 孙继先食中二指一曲,笃笃在桌上敲了三下,轻声问:“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吗?” 谭光说:“不明白。” “我这是给你磕头。” 谭光就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天旋地转。 “咱俩有缘份,也有一定的基础,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你从抚顺调回沈阳的第 一天,我就想看看你。那天下午去看你,又不能到近看,我只好在远处,一直看着 你抱着孩子回家。当时我想要是能陪着你回家该有多好,可惜不行。” 谭光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脸上又热又涨,孙继先好像也看出了什么,得意地 一笑,返身关上了房门,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搂祝谭光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 经过几次秘密约会,孙继先和谭光渐渐有些难舍难分。一天晚上,孙继先安排 杨家齐在医院值班,然后来到杨家。亲密了一番之后,谭光问孙继先;“我们总这 么接触,时间长了也不行啊;要是被杨家齐发现了,他非打死我不可。”两人深思 了一会,孙继先说:“咱俩只有3条路可以走,一是离婚,二是出走,三是把他俩 杀了。” 离婚是不行的,谭光曾和杨家齐闹离婚,杨家齐扬言要杀她或毁她的容。孙继 先更离不了。一旦离婚,他这些年来的好名声就会因此而全砸了。 出走看似上策,其实也行不通。到哪去?吃什么?喝什么?还不得被人弄回来 。 那就只有第三条路了,把各自的爱人杀了。 “杨家齐该杀,卢雅娟不应该杀。”谭光说。 “不杀,没有咱俩的路。”孙继先很自信,“我都想好办法了,谁也查不到我 用的方法。” “十·一”过后的一天,杨家齐找孙继先问:“院长,你能配解酒的药吗?” “当然行。 “给我配点?”说完他眨了眨眼,原来杨已酗酒成癖。 孙继先正求之不得,立即用中药配成合剂装入胶囊给杨。晚上值班时,司机小 关跑上楼,晃醒了孙继先:“你去看看吧,杨家齐抽了。” 孙继先明知杨家齐一定吃了自己给的药,但还是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随小关 匆匆来到杨家齐的面前,杨家齐此时已浑身抽蓄,惨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看见了 孙继先,杨家齐嘴唇哆索着哀求:“院长,救救我吧,我这才刚过几天好日子……” 孙继先回到办公室,找出了一剂药给杨家齐服下。 杨家齐又恢复了正常,谭光却失望了,背地里对孙继先说:“我就知道你下不 了手。” “不是我下不了手,我当时看他太可怜了。这不是能急的事,他喊救命我不得 不救了。想杀杨家齐你得想法让他找我,只要他找我,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 除掉。” “现在怎么办?”谭光望着孙继先,让他拿办法。 “别急,我自有办法。我还是先杀卢雅娟,完事后再杀杨家齐。” 孙继先似乎胸有成竹。 30日凌晨4时,保姆被踢门声惊醒。“快来,快来,太太不行了。”门外传来 了孙继先的声音,保姆来到卢雅娟的床前,卢雅娟的舌头伸出嘴外一截,保姆想掰 开她的嘴,把她的舌头送回去,怎么也没能掰开。就听孙继先话带哭腔地叨叨: “半夜她打呼噜,她从来不打呼噜,我推了推她,呼噜不打了,谁知道过了一会儿 没了动静。”边说边操起电话,给卢雅娟的单位去了电话。 卢雅娟单位的同事闻讯赶到,C教授也被用车接到孙继先家。 C教授经过检查,认为卢雅娟死于脑出血,呼吸循环衰竭。 现在弄掉了一个,孙继先和谭光又将魔爪伸向下一个目标杨家齐。 杀人的计划似乎是天衣无缝的。医院要裁员,杨家齐也在其中,孙继先为了 “大公无私”让杨家齐装病住进了本院。 个绝好的机会!大海心中窃喜,立即电话通知秀梅来到家中。 当两个人躺在床上你摸我抚时,门开了,玉兰惨白着脸站在那儿! 大海扑通一声跪到玉兰面前,“玉兰,对不起,我实在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吧!下次再不敢了。” 玉兰站在那儿,纹丝不动,眼睛狠狠地盯着秀梅。 秀梅慌乱地穿着衣服。看着大海,等大海说话。 大海哀求说:“这事还是怨我,我一定改,以后再不敢了。” 玉兰猛然说:“是这婊子勾引你吧?”她见大海还没反应过来,又说:“你说 说,你是不是上了这狐狸精的当了?” 大海一下子恍然大悟“对,是是是,玉兰,你原谅我,好吗?” 玉兰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还有孩子呢。秀梅你这个臭婊子,恩将 仇报,你,你给我跪下。” 秀梅穿好了衣服,静静他说:“玉兰姐,我是对不起你,可是,可是大海并不 爱你,他说要和你离婚,和我结婚。” 大海看了一眼秀梅,又看着玉兰,目光凄凄,结结巴巴地说:“玉兰,我…… 我没有……我没有……她在瞎说……”玉兰目光阴冷,透着凉气,冷笑起来:“秀 梅,你好好坦白,老实讲,你勾引了他多少回了?” 秀梅看着大海怯怯地低垂着头跪在一旁,心中涌起一股怒气:“大海,你卑鄙! 无耻!你不配当男子汉!刚才还和我谈论着我们结婚的事,现在就象狗熊一样,……” 玉兰又吼道;“臭婊子,多少回?” 秀梅大叫道:“一百回!一千回!一万回!” 玉兰对大海命令说:“打她,你打她,她勾引你多少回,你打多少下,打她一 百次、一千次、上万次……”大海打得手臂疼痛,不敢看秀梅,秀梅鼻青脸肿,口 吐鲜血。 一月16日下午,谭光被“请”到公安局,第二天谭光便供出了同伙。 卢雅娟和杨家齐的死因被彻底弄清楚了。谭光和孙继先低下了自己的头。 1995年10月16日,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经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终审 裁定并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授权,裁定核准判处孙继先、谭光死刑……一小时之后, 两声正义的枪响,结束了孙继先和谭光不光彩的人生。 ------------------ 书 路 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