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艾袁淑张开的嘴巴很久没有合上,她仿佛第一次看见检察官手里的东西,呆愣 得像个患上失忆症的病人。 “证人必须回答问题。”法官提醒她说。 她慌忙地四面八方张望,视线来到丰伊健脸上的时候,畏怯地向后一缩。“不 ……不要怪我,放……放过我……” 法官上身俯前,同情地说:“不要害怕。说出事实真相。本席向你保证,没有 人能伤害你。” 督察看见丰伊健“腾”的一下子从被告席上站起来,怒不可歇地喝斥:“你还 想怎样?你怎能这样害我!” “坐下!”法官反应迅速,大喝一声,两名庭警立刻跑到被告身边。 “本席警告辩方律师。如果你的当事人再一次在我的法庭上对证人表示恐吓态 度,本席立刻要他蹲牢。” 所有的人看着辩方律师在目皆欲裂的被告耳边说了大箩话,才又扯又拽地令他 坐下来。 “艾小姐,不要怕。”胸有成竹的检察官趁机说,“人所共知,法官大人维护 的是公正无私,他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请你告诉法官大人,你是不是受到压力被 迫说谎。” “谢谢法官大人。”证人抑制着战栗不已的情绪,伸出颤抖的手握着水杯,水 飞溅到地板上。她低下头,过了一会才抬起脸,泪珠在脸颊上滚动。“他曾经在7 月12日,8 月3 日两次给我电话。” 法庭里又爆发一阵耸动,辩方律师用劲按捺住想再一次站起来的被告。 “我们会很容易地在电话公司找到这两次通话记录。”检察宫得意洋洋地说, “他是谁,请你告诉法庭。” “是他,”证人指着被告,“丰伊健先生。” “辩方律师,”法官威严的警告。“为了公平原则,本席给你的当事人最后一 个机会。” “谢谢大人。”辩方律师站起来,“我相信我的当事人再不会做出无礼的举动。” “请继续说。”检察官彬彬有礼地说道。 “以我的理解,我认为他要我在法庭上否认两人的关系,我一口拒绝他的要求, 我警告他,私下接触证人,是妨碍司法公正。我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要向自己负 责,应该实话实说。在3 月3 日的电话里,他再次恐吓我,如果我不听他的话…… 银行会‘阴干’我,在此之前,我从来不懂‘阴干’这两个字的意思。”证人说到 这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案情峰回路转,由于被告在保释外出期间曾非法接触 证人,涉嫌妨碍司法公正。法官下令取消保释,交由警方扣押至审讯结束。 坐在旁听席上的督察深锁眉头,眼前是无比哀恸的证人和看起来已经软瘫在椅 子上,连生气力量都失去的被告。这时候,证人的自信似乎慢慢增加,声音逐渐清 晰……督察略有所悟,内心一动,一个新的想法在心里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