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砖客 让廉莲烦燥的还有红博客。因为近期城里那位名声不太好的现实名人加网络名 人“象牙姑娘”也来红博客上发布她那惊骇世俗的言论,引来了一片臭骂。人们骂 她不只是因为她的文章内容,更因为她是一名小学教师。廉莲本想删除那些文章, 但是想到她为网站带来的大量人气还是有些犹豫,至少在人气这一点上她是红才妙 的帮手。 红唇泪消失后网站的人气下滑是很明显的,这个女人的出现又让网站多了不少 人气。这年头,正正经经办网站总是艰难的,就象杂志办成《读者》风格不一定都 有市场。在浩如烟海的网站里不走点偏锋就不会被人发现,要个性就要靠什么来炒 作,就象相貌平平之人要引人注目不得不把头发弄成金黄色、爆炸式或者朋克式。 今天象牙姑娘又发布了一篇短文《关上门就想做爱》。廉莲看着她那用下半身 写出的文章一边思考着她究竟是怎样一种心理,一边考虑着这些文章是否还该生存 在红博客上。廉莲估计她之所以要发布到这里来,是因为其它政府性的网站管理相 对较严,对她更是充满了警惕,她只有到这里来透透气。 “你的网名还没改?”沧浪水突然发来了QQ信息。 “为你而改?凭什么?”廉莲说。 “也不给我留言?” “我没那样的义务。”廉莲说。 “你不想以你的名义和我说话,那我就对红才妙公司说话。手机114 业务不错 吧?” “我们高估了人们的电脑水平,你说得对。”廉莲内心还是佩服他的分析。 “是的,至少我就不熟悉电脑,这个QQ都是找人帮我申请的。” “这么好的号码,收费的吧。” “不知道,前几年申请的。” “虽然你对网络不熟悉,但是我佩服你对市场的判断。”廉莲说。 “让你佩服的不止这点,我看人、看问题很准的。我可能是你今生再难遇上的 人。” “好大的口气。”廉莲说,“那就报上大名来吧,见识一下。” “你的获奖作品让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公平起见,我姓柳。” “你知道我的姓名,我却只知道你的姓,何来公平?” “你姓名两个字,我姓名三个字,说出来我也觉得不公平,我有以多欺少之感。” “狡辩。不过你这姓很少见,让我想起了柳宗元、柳永、柳如是、柳亚子。” “还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你总不能让我想起廉颇吧。” “作为公务员,你可以想起廉政。” “不用想,我们经常开廉政会议,学习廉政文件,还写心得。” “说得可真远了。不报大名就不勉强你了。”廉莲见他打字有点慢,就给那个 象牙姑娘留言劝告她自尊自重一点。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你在政府部门工作,我能在政府网上查到你的名字,姓柳,很好查的。”廉 莲开始在凰城市政府网站上一一查询起部门的领导班子和科室负责人来。 “政府有条纪律就是保密,信息是通过审核后才公开的,有的信息你是不可能 查到的。” “政府现在强调办事公开和透明,如果查不到你的名字,要么你在撒谎,要么 你在网上排不上号。”廉莲说,汪澈那样的小中干都能在那里查到。 “你可以那么理解,但你不要误解,我没骗你。” 这时汪澈进来了,他见廉莲在和男网友聊天,就说我来给他聊。廉莲提醒汪澈 对这个人礼貌一点,然后就去洗头了。当她从卫生间出来时,汪澈已经在看电视了。 廉莲还在生汪澈的气,不理他,自己又去上网。 沧浪水的聊天面板还开着,廉莲看汪澈和他聊了什么,只见汪澈问他是哪个政 府部门的人、聊天的目的是什么、遇到过喜欢的人吗......后来汪澈见问不出什么 来就说:“坦荡和勇敢是男人的优秀品质。” 沧浪水回复说:“傲慢与偏见是你留给我的印象。” 廉莲想象着他们不欢而散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心想这个沧浪水有点意思。她见 沧浪水还在线就说:“我怎么傲慢、偏见呢?” “请求你改网名、给我留言,你都拒绝了,谓之傲慢。”沧浪水说,“不告诉 你详细的姓名和单位,你就不信任我,谓之偏见。” “理解你的成见。”廉莲说。 “刚才和我说话的是谁?”沧浪水说。 “用你喜欢的风格回答你,刚才是我的先生在和你对话。” “他的语气和你大不一样,我感觉到了。” “真灵敏,我没这样的功夫。即使你是个老头子,我也会当成是个小伙子。” “你当着他的面聊吗,我不自在。” “刚才只是遇上而已。”廉莲一边聊一边回复着一些博客,让写手们更有写作 热情。 “你在和我聊天的同时还在看别人的文章。你不专心。” “你怎么知道。”廉莲说。 “我看到你在博客上的评论时间了,侠客路那篇。” “如此说来,你在和我聊天时同样也在看,同样不专心。”廉莲说。 “廉氏风格的回击。喜欢。我见过这人一面,日志里写得光彩照人,生活里困 窘不堪。” “从他的头像看还挺帅气,我欣赏这种勇于真实露脸的男人。”廉莲说,这个 侠客路算是红博上第一个发真实照片的人。 “你会把玉照发上去吗?” “不会。女人如果需要靠外貌来招徕人气,那么她基本就黔驴技穷了。男人和 女人不一样。” “你在暗示我你还有其它绝技?” “不是那个意思,博客还是要以日志质量为主,你对我QQ空间的评论不是在 强调质量吗?”廉莲想起前几天沧浪水对自己QQ空间的留言:“画面好象精美起 来了,技术似乎娴熟起来了,音乐继续平庸下去了,主题继续也模糊下去了。象冬 日里看起来亮堂堂的阳光,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她明白他的意思,已经删除了那 几篇转摘日志,取消了不必要的挂件和飘浮物,更换了一些新的歌曲,隐藏了一些 转摘图片和动画模块,让空间简洁明了,突出自己的原创。 沧浪水没有直接回答,又问:“你对象牙姑娘怎么看?” “没有职业责任心,心态不健康。我把用下半身写作的人当性工作者看待。具 说她擅长打官司,总是打赢,学校拿她也没法。”廉莲说。 “听说过,看了她的文章我真想骂她了。我骂人是很尖酸刻薄的。” “好象没有人骂得赢她,越骂她就越起劲,树怕剥皮,人怕不要脸。”廉莲说。 “忍无可忍真想骂她了,有些累,还是想让你看看我与众不同的骂人本事。” 沧浪水发来一个鬼脸的表情。 “那也是本事?”廉莲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 “今晚有点空,还能写点什么让你看看,证明我不是无聊之人,是配得上和你 聊天的人。”沧浪水说,“就找这个象牙姑娘开刀,顺便给你们网站带点人气。” “谢谢,期待中。” “那我去收集她的材料了,明天看我写的。我不会注册,帮我注册一个博客。” “是你真不会,还是想偷懒呢,或者习惯指使别人呢?”廉莲问。 “那就教我,有时我就是这么学会的。”说着沧浪水发来了远程协助请求,廉 莲教他注册了名为“槛外人”的博客。 廉莲问:“用沧浪水为博客名更好听。” 沧浪水说:“只让你知道是我写的就够了。想象着你的指尖在我的屏幕上滑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有指无尖。”廉莲说。指尖,让她想起了李加芸和吴雨婷那一双被图案和 水钻装饰的修长指甲尖,夏天她们还会有一双闪着水钻光的脚趾尖。廉莲的手指甲 从来就是劳动人民的样子,她认为手脚如果成了展览品,还能做什么真正的事呢? 如果手不用来做事,那生活还有什么创造带来的乐趣呢?如果说女为悦己者容、为 异性而容,她怀疑男人是不是真的就对那些光怪陆离的指甲感兴趣。如果女人是为 自己而容,还可以理解一点。 沧浪水带给廉莲的开心依然没有敌过汪澈那句话的冰冷,这晚月光从窗帘的 缝隙中寒气逼人地洒进来,没有照亮廉莲眼角的泪光。她被汪澈习惯性地抱在怀里, 却反复想着汪澈骂自己的话,找不到它的来处,即使选错了业务项目,也不至于被 他如此羞辱。深夜清晰的回忆又把她带回到了去年汪澈说过的一句伤心话上:那天 她劝汪澈周末留在家里陪陪然然,因为他早出晚归几乎难得与女儿打个照面,汪澈 却说:“一个小孩子还要几个人带呢?呆在家里霉兮兮的。”廉莲当时就借郑主任 借房住的事回击他说:“家出卖给别人住了可能是要霉,我还没嫌自己的家霉呢。” 但是她至今也不明白,那样无情的话是如何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也许,家在他心里 的感觉,已经不同于在她心里的感觉了;现在自己在他心中的感觉,也已经不同于 那些年了。 这晚的失落感很快被第二天沧浪水的拍砖日志给抵消了—— 《谁在清明吠杂声——给象牙姑娘的问症符》祥瑞之年,又逢清明。吾城吾民 无论幼长,均燃香焚纸,洒酒扫园。端为故者,聊寄怀念。余偶得闲暇,危襟于电 脑之前,无意间点阅红才妙广告网之红博客,忽闻其中恶臭逼面,妖声弥漫。惊疑 之间,以为鬼节将至,魔兽出窜,究探因果。方知此声发自一名唤象牙姑娘之处, 让“姑娘”二字羞布遮面。此女恐遭邪气侵入过深,渐如膏肓。余本古道热肠,侠 肝义胆之人,又略通钟馗驱妖捉鬼之道。为静化清明之空气,表树人世间之正气, 疏故弄玄虚之邪气,堵忍无可忍之浊气。故自费请得帛纸数封,焚香净手,书为符 纸,伴之明月,怀疗人之善心,借红博之平台,行驱鬼之法事。现录下其女之病状, 判理四段,译为白话。与诸博友扫墓之时清除之。 一、异教(育)徒:博客乃多元化社会之产物,大众在其中浇情感之块垒,写 日常之性情,描世间之百态,交共通之文友,为文偶有出格之处,只要是真性情之 表现,本无可厚非。但象牙以教师之身,发委琐之音,断不可谅。她“关上门就想 做爱”,关上窗之后是不是还想做爱,抑或是她在做完爱后还打开窗打开门我们不 关心,我们只关心这个可能“内心和内分泌一样紊乱”的女人在大众面前表诉她 “除了做爱,还有什么引人入胜的乐趣”的观点时是不是还要和她的每天都会关门 和上网的学生共勉之呢?我们冷汗淋漓。不能想象她的女性学生是不是也可能感叹 和憧憬:女人关上门就是性福了呢?是不是为了博得浏览量我们甚至可以牺牲下一 代的道德教育呢?她的博客就是博客人的眼球吗?我们于是几乎可以断定就算把她 放逐到春香院,翠香阁一类的青楼里,她也博不了什么客的。 二、分裂症。当有博客有所微词的时候,她又写了一篇《严正警告在我的博客 里撒野的网友》的文章,她把意见和指责形容为撒野,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在博客大 众的内心里是在撒怎样的野的,霸道到只准州官撒野,不许百姓撒野。她在“政治 话题里难免会涉及敏感”,“情感话题难免会涉及性”,我们也就难免会怀疑她出 了性和不负责任的政治言论还能说些什么。于是她作出了会让博友们胆战心惊的威 胁:“再过一段时间,本人的博客将加密”。她断定,如果缺少了她的存在,红博 客也就该关门大吉了。至少也就日薄西山了。她居然敢于谈及的民主精神在她手里 也就气若游丝了。有她在红博里放屁兼乱吠的民主自由,没有博友捂鼻和掩面的民 主自由。借借她的鲸鱼良言:她的行为“实在败坏了凤凰岭儿女善良耿直的形象” 实在也让我们“怀疑她的父母和老师的教育是不是失策了”。同时也希望她“好自 为之”。 三、暴露狂与意淫狂。在她的理想世界与现实世界反差极大的无奈里,她的 “新名词”和旧愿望就成了“强奸男人”和“不穿衣服就好了”。以为她的“天浴 理想”是在贯彻环保意识,但是她不觉间就在这个城市和网络空间里建造了一个黑 烟滚滚的污染工厂,生产着肮脏的前卫和释毒的观点。如果照她说“强奸即是男人 和女人对于他人实施了对方不情愿的性行为”。那么她在精神上已经对广大的博友 构成了强奸。她尽管几乎不具备她要求的强奸男人的五个必要条件,但她的意淫意 识的可能膨胀,性欲方面的可能缺失,和对男人可能相对强烈的愿景,使我们担忧 并提防着。那么,就让她“不穿衣服好了”,“永远等待老实忠贞善良幽默的男人 接受我的强奸吧”。 四、剽窃狂。在笔者正欲“扬眉剑出鞘”的时候,她应该是急忙或者失望的删 除了她另一篇准备拿来博人眼球,拔高层次和广掘深度的学术性博客——《五四的 缺陷》,相信也有博友看过,看过的请举手。她拙劣的腰斩和摘录了这篇把共产党 称之为“五四培养出的无法无天的党派”的论文。正在我们为她突然开始思考本位 主义自由主义和民主精神而讶异而惊喜的时候,我也突然想起了曾经见过的这篇印 象很深的文章来。她极度狂妄的低估着红博客里的见识水平和阅读量。可是就算没 有读过原文的人,也能轻松的辩得出这是一篇多么懒惰的“借调”袭文。善于斗争 的我们握着证据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否认和叫嚣。可怜她还在循循善诱无怨无悔的教 导我们《诚信是为人之本》。她延续着她的出类拔萃的风格:不“厚黑”,毋宁死。 在我们红博的世界里,谁还能与之争锋呢? 吾国正在艰难而坚定的构建着和谐社会,而要达到社会和谐,必应知晓起码的 荣辱,我们的行为规范恐怕要符合起码的道德规范和社会准则,博客是我们讲述心 声的平台,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发泄工具。这等恣意复制荒诞的“超级女生”的 表演的舞台。 以上为个人观点。引号里句子大多为象牙的原文。可考据可论证。不惧也不拒 任何博友的口诛笔伐。不担心不回复不争论不道歉……不续杯了。 如何治疗她呢?借一位博友的方子,let-it-be 。 她如何能够自愈呢?笔者建议:“休”声“养”性。 廉莲一字一句的把这篇日志看了好几遍,惊叹着沧浪水酣畅淋漓的文字表达力。 还有谁能把象牙姑娘骂到这种程度上呢?和鬼都联系上了。她把这篇日志不断刷新, 让它的浏览量增加,可以长时间地排在热门博客的顶端,让象牙姑娘识趣地收敛一 下张狂的性欲和暴露癖。 大概是沧浪水这篇拍砖日志指到了象牙姑娘的要害,那之后象牙姑娘虽然没有 放弃下半身写作,但至少从裸体改进到了穿上裤叉。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