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邪 第二天才蒙蒙亮,箫薇就勿勿出门去了。 等景明起床时,已是快十一点钟了;昨晚他实在是太累了,故而睡得很沉,根 本就不知道箫薇出门了,看见紧闭的房门还以为她没有起床。 早已坐在客厅的张天师嘿嘿一笑:“你别敲门了,她一大早就出门了。” 景明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她出门了?” 张天师又是嘿嘿一笑,却不言语,景明疑惑的道:“她这么早会上哪儿呢?” 张天师胸有成竹的道:“你就别猜想了,到时将会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的。” 箫薇早上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就勿勿忙忙的来到这里,都快到晌午了,还没见到 对方出现,心里暗暗着急起来,不停的向四周张望着。 一直悄悄跟踪在她后面的那三个人,也等得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个看着长满荒 草的坟地,悄然道:“果然被我们猜中了,这里果真有蹊跷。”另一个急燥的声音 道:“怎么还不出现呀?” “张钟,别急,快了。” 原来,这三个人就是张天师的朋友张钟、张钏、梁蔚。从昨晚开始,从她的眼 神及动作中,他们就已盯上了箫薇。今天一大早,箫薇一出门,就被他们跟上了, 可箫薇对此却浑然不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终于,从坟场的那一边出现了一个人,悄无声息的。 他们看见他穿着长长的黑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他 的长相。 他警惕的看下周围,拉着箫薇就往另一边走去,走出坟场,离坟场的不远处, 竟然有一小草房,破破烂烂的,他拉着箫薇钻了进去。张钟、张钏、梁蔚三人紧紧 的跟上去,伏在周围,伺机而动。 顺着风声,他们听到箫薇声音颤抖的道:“他们来了三个人,我不知他们的来 头,但是我好害怕他们,我该怎么办?” 他们竖起耳朵,却听不到那人的回答声,破烂的小草房瞬时静悄悄的,被秋风 一吹,草沙沙的飘响了起来。 他们三个相对而视,情知不妙,急忙齐冲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完全出人 意料:只见箫薇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草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叨叨不已, 念念有词;那草人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布条,全身插满了针,让人想起刺猬身上的 刺。 可是,刚才那个人呢? 箫薇一见他们闯了进来,手一松,恐叫一声:“啊!!有鬼啊。”接着,狂奔 而去,那小草人掉在了地上,它不经意的动了动,一下子就不见影了。 张钟跟着追了出去,张钏与梁蔚将草房里里外外搜索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蛛 丝马迹,也没见到刚才那小草人,奇怪,他们三个刚才明明一动不动的围着草房, 都没发现有任何人出来,他怎么会凭空而消失了呢? 张钏恨恨的道:“真够狡猾的,竟然被他跑掉了。” 箫薇跌跌撞撞的在荒凉的坟地跑着喊着,没一会,就被张钟追上了,把她拦了 下来,箫薇瘫在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喊着:“鬼呀,鬼呀。” 回到景明家后,已是正中午了。箫薇整个人晕沉沉的,任凭着让那三人把她拉 到一间空房里。 景明在一旁担心不已,他又插不上手,只能听张天师的话,在一旁静静的观看 着。张钟取来了一碗狗血,张钏点上了一柱香,当檀香味散满整个房间后,张天师 与张钟、张钏、梁蔚把箫薇围在中央,盘着腿,看样子像是摆着八卦阵,他们每个 人嘴里念念有词,手不停的动着,张天师端起狗血,含了一口,冲着箫薇,“噗” 的一声,把狗血喷上箫薇的脸上,身上,手上,脚上,一时之间,箫薇整个人就成 了血人,异常恐怖。 张钏取出一道符,闭着眼睛,双手合着符,左晃右晃,他的手一停,那符就 “噗”的一下贴在箫薇的额头上,刚才还是坐在地上的箫薇轻轻的倒了下去。接着,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刚才喷在她身上的狗血,正一点一滴的、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直至那张符变成一张血符,才悄然掉下地来。 景明看得目瞪口呆,他突然想过,胖子曾经跟他说过,民间被鬼缠住或是抓鬼、 或是去邪,都会有这么一个做法,难道箫薇她真的是中邪了? 箫薇又慢慢的盘腿坐了起来,眼睛依然是闭着的。张天师开始发问了:“你曾 做过你不愿意做的事吗?” 箫薇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有。” 接着,她说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经过。 箫薇声音低沉,缓缓的述说道: 在医院的那一天,我的病房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蒙着脸,穿着一身黑色的衣 服,如鬼魅般飘到我的面前。他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可是暗淡无光,他死死的瞪着 我,一动不动的。 我的内心很不安,可是,我却不害怕他。最后,他轻轻的走出去,我不由自主 的也跟了上去,他一直慢慢的走着,头也不抬,可是,我清楚他一定知道我就跟在 他后头。一路上,医院中没有人对此感到奇怪。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们一直走着,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满遍野都是荒草, 风箫箫的吹,看起来是那的凄凉,那么的荒凉,我的心也很无助,恐怕,可我的双 脚却一点也不听话,已经不由得我使唤了。 终于,我们在一座坟墓前停了下来,那是一座新坟,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墓坑, 因为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口木棺,插在地上的白色的幡迎风飘着,仿佛是在向风哭 泣着什么。我不知道里面躺的是谁,我只感到的心揪得越来揪紧,总感到这座坟墓 与我有关。 他一直没有说话,良久,他上前把棺材盖慢慢的掀开了,我看到里面躺着一个 年轻人,他长得很帅,他好像睡着很安详,我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我觉得他对我 是那么的熟悉,我的心离他是那么的近。我不希望他就这么躺着,永远都不醒来。 黑衣人终于说话了,声音低沉,形如鬼魅之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你是不是不希望他死?” 我急忙点头。 他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我感觉到他的得意之形,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瓶 黑色的药丸,递给我:“只要你把这个吃完了,按我的要求去做,他就会醒过来的。” 我却一点也不犹豫,因为我当时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只要他醒过来。 我接过瓶子,我打开一闻,从瓶中发出一股古怪,但闻起来很舒服的,淡淡的 香味,我一咕噜把整瓶子的黑色药丸,一股脑全吃了下去,死命的嚼了起来。 黑衣人嘿嘿一笑,指着棺材里的人说道:“你看,他笑了。” 我抬头望去,果真,他双眼紧闭,可是,嘴角却扬着一丝微笑,我不禁也笑了。 药丸被我吃完之后,我感觉到全身充满着力量,我身上有使不完的劲,突然好 想好想吃带血腥的东西。 黑衣人不知从哪拎了一只鸡,递给了我,我如猫见腥一样,猛扑上去,抓起它 就咬,刚开始,那股带着热量的暖液流进我的喉咙时,我感到了一阵阵恶心,好想 把它吐出来,可是,很快,身体里的药味发生了作用,吐出来后,我却觉得浑身不 舒服,好难受,我完全失去了理智,直到把整只鸡血吸得一干二净,我才恢复了元 气似的,充满了精神。 黑衣人又是嘿嘿一笑,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等我反应回 来时,看见有个带着微笑的小伙子,正关切的看着我,我定晴一看,却不是棺材里 的那个人,可是,我知道他对我没有恶意,他跟我说,他叫景明,是我的好朋友。 他道:“这瓶水你已经喝完了,怎么还吮着吸管呀?” 我一看,原来自己嘴里还正对着一瓶水吮着,我又想起刚才吸鸡血的那一幕, 到底是真还是假?可是,新鲜的鸡血味却让我欲罢不能。 第二天晚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经我肚子饿的理由,偷偷的支开景明。我趁 机到了医院的饭堂,一路上静情情的,一切都在黑夜当中,我感觉到自己已与黑夜 溶为一体,我喜欢这样子。 那里静情情的,厨房中养着很多鸡,我看到它们,就如见到了食物,忍不住抓 起一只,就着它的脖子咬了一口,我从不知道自己的牙齿可以这么锋利,它显得很 温顺,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 当我回到病房的时候,景明已经回来了,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突然记不起什 么事情令他这么着急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睡觉。 第二天,我整个人神采飞扬,可景明却越发憔悴。 一连几天后,我就像是吸上瘾一样,越发不可收拾了。可是,当我出院的那一 天晚上,黑衣人又来了,他带着我到了同样的地方,可那棺材已经不见了,那座新 坟也不见了,因为周围又多了很坟墓,我不知道哪一座才是他的,我开始着急。 黑衣人道:“你别着急,他很快就会出现到你的身边。”他刚要带着我去找他 的时候,景明却出现了,我一见到他,就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很快,黑衣人又再次出来了,这次是白天,可他依然穿着那黑色的长衣,可不 巧的是,这次又出现了几个人,他们的出现,让我整个人跌到谷底,我只感觉到自 己任由人宰割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最后失去了知觉……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