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秘密 见我们一个个表情惊愕,老板回过味来连忙笑道:“你们误会了,我们四川话 说的‘媳妇’是指儿媳妇,我们叫自己的媳妇为‘老婆’,那个是我的儿媳妇!” “喔……”我们一个个恍然大悟的样子,江哥说:" 那你儿子呢?“ 老板朝着后面一努嘴:“厨房里忙着呢,他是厨师。” “老板,你这个不错啊,儿子是厨师,儿媳是服务员,老婆……也在里干吧? 你是老板,一家人就把活给干了,合着你连工资都不用发了,跟你比起来,我可是 差远了,不满老兄,我在家也开着个小饭馆,可我离婚了,别说儿子,现在连个老 婆也没有。”江哥对着老板大发感慨。 “得了吧,你那是求得自由,没人管多好啊?”小楠揭露道。 “那你也别结婚啊。” “那可不行,我跟我媳妇……啊,不,我老婆那是两情相悦,海枯石烂,真情 到永远。” 我在心中暗笑,刚才还想着找小姐呢,现在就真情到永远了。 我们三个人中,我的话比较少,大多是江哥和小楠在和老板说。江哥和老板后 来说到明天买菜的事,老板慷慨的答应第二天带他去菜市场转转,于是大家不着急 去菜市场,这一喝下来都有点过了。 记不得怎么打车回的车库,直到钻出汽车,凉风一吹,这才感觉清醒了些, 天 已经黑了,火车像一个庞然大物一样,静静地卧在那里。 江哥说:" 你俩在下面托我一下,我爬进去开开门。“ 我和小楠抱住江哥的两条腿把他举起来,好半天江哥都开不开窗户,嘴里直嚷 :" 怪了怪了,怎么打不开了?“ " 是不是你记错了?留的是这个窗户吗?“ “是这个啊,九号车厢第三个,怎么现在都锁上了,真是见鬼了。” 我的心中猛然一惊,想起相士说的话来,莫非车上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怪? 不会是那个死去的老太太吧!“ 小楠此时倒说了一句清醒的话:“我记得是那边那个窗户啊,你肯定爬错了。” 江哥想了想说:“对,是从那面数第三个。” 真是一场虚惊啊!进入车里后,大家说了会儿话,不久酒意上来都睡着了。 早上五点钟,一阵手机铃声把我们惊醒,原来是昨天的老板打来的,他说要去 菜市场,而且已经开车来接江哥了。 江哥和小楠坐着老板的客货车走了,我也赶紧做自己的工作,忙着撤换剩下的 单子。 一直忙到十一点多,江哥他们回来了,一辆客货车拉着满车的菜,还有大米、 鸡蛋、馒头等,我又帮着卸了半天车。 吃完午饭,江哥说:“按计划五点多旅客就要上车,一会儿你用铁锨从餐车的 炉子里端些烧红的煤到四个茶炉中,这样省得你生火了。” 一点多,拉车体了,窗外却下起了雨,天气猛然感觉凉爽了许多。 火车又来到成都车站,雨还在下着。到了四点多,江哥说:“ 车长打回电话了,说雨太大,他们坐的车开得太慢,可能会有所延误。“ 一直到了七点,旅客们才冒雨赶回,此时天已经黑了。列车启动后,我就开始 推车卖货,转了一圈,收获还是不太大,到是见到许多人都在茶炉子前排队等着泡 方便面,把我气得,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把水给烧开唠,我烧到八九十度,让你们 喝了肚子痛! 再往回走,旅客们已经吃喝完毕,连泡面的都没有了。我推着车,摇摇晃晃的 走到四五号车厢的连接处,忽然感觉有风吹来,再看一个车门竟然大开着。 我心中吃了一惊,这是谁啊这么粗心,车门不锁死,这要是掉下旅客去会是什 么后果? 我把车门关好、锁死。来到乘务室往里一看,倩姐正坐在里面翻看照片呢。 “唉,小王,来看看我在九寨沟拍的。” “看什么看,倩姐,刚才我过来时车门大开着,这要是掉下去一个……” “啊?”倩姐猛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我说:“我已经给关好了。” “谢谢你啊,小王,别人不知道吧?” 我说没人看见,倩姐说:“这件事很严重,你不许告诉别人,记住,对任何人 都不准说。”我看倩姐一脸的凝重,连忙点点头。 我又推车转了一圈,由于已经过了饭点,接下来更没有卖出多少。到了最后一 节车厢,干脆找个地方坐了半天,直到熄灯后才往回走。 到了五号车,老远就看见倩姐在乘务室外面焦急的张望,见我过来,赶忙冲我 招手。 “怎么了倩姐?有什么事吗?” “小王,你……坐一会儿再走吧。”倩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心中好奇,莫不是这小少妇思春了?想找我……。现在虽说已经熄灯,可是 乘务室和车厢连接处依旧有灯亮着,再说这是在火车上,偶尔还会有人经过。 倩姐往里靠了靠,我挨着她坐下来,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她是不 是很紧张? 倩姐犹豫着问道:“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我心中大乐,倩姐问这种话分明 是在向我暗示,要我找借口搂住她。 我认真地说:“当然有了,要不然几千年来为何会有那么多鬼故事流传,不但 中国人说有,连老外都说有,可见这世上是真的有鬼。”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谁亲眼见过?你见过吗?” “我?当然见过了。”为了增加恐怖效果,我肯定的说道:“我小时候家住在 村子最外边,门外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有一年夏天,也就是这个时候吧,九点来 钟。”我看了一眼黑洞洞的窗外,顺势把手放在她的腿上,接着说道:“我们正在 门口乘凉,忽然看到不远处麦地里出现了几点亮光,光不太亮,就像是几个朦胧的 小灯笼排着队向田野深处而去。 我用手指着亮光说,这么晚了,谁还去地里干吗?邻居一个老奶奶说,那不是 灯笼,那是鬼,是灯笼鬼。“ 倩姐一直用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听完这个故事,她生气的把我的手从她的大 腿上推开道:“我以为什么呢,灯笼鬼谁不知道啊,那是磷火,我说的是真正的鬼, 你见过吗?” 我摇摇头,倩姐小声的说:“我看见过,就刚才。那会儿熄灯前我去冲刷厕所, 路过连接处时看到有个男人靠在车门上抽烟,我刚想提醒他一句要熄灯了,那个人 忽然一闪就不见了,你说怪不怪?会不会真的有人掉下车了?” “啊?真有这事?不会是你游玩累了出现幻觉了吧?” “怎么会呢?幻觉会那么真实吗?” “那当然了,出现幻觉的人就以为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你比如说有人声称自 己见到了‘观音菩萨’或者说看到了外星人,他们并不是刻意在骗人,而是幻觉以 为自己真的见到了。” 我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终究有些疑问,难道这车上真的有些怪异?早上死去 的老太太、看相人说我遇到过邪物、还有车门自己开了,难道这些真的都是偶然吗? 不会是真的掉下去旅客了吧。 想到此我对倩姐说:“不如这样吧,你去车厢中悄悄看看,看旅客的铺位上少 没少人,如果没少,那就是没出意外,而是你出了幻觉。” 十几分钟后,倩姐回到乘务室说:“旅客都在,一个都不少。”我听了后悬着 的一颗心随之放了下来,对倩姐说:“以后别老是自己吓唬自己,好了,我也该回 去休息了。” 倩姐犹自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真的出现了幻觉?” 第二天我又早早起来了,虽然卖不动货,可我也不能偷懒,该干的还要干,就 算做做样子也好,到最后钱少了怨旅客,跟我无关。 转了一圈后,我来到宿营车存货的地方补充了几个八宝粥,想着在开饭前再转 一圈,刚要穿过宿营车,就听刘主任喊道:“大家先别去餐车,我先说个事。” 交接班的时间在七点半,乘务员起床后都是先去餐车吃完饭再替换。 代车长嘟噜着脸,坐在他旁边。刘主任说:“刚才接到上面通知,说早晨在路 基旁发现了一具死尸,是从火车上摔下来的,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九点来钟,根据 调查,那个时段经过的列车只有我们这趟和成都到西安的K880次,上级要求我们立 即查出到底是那一趟车上失踪了旅客。因此,大家就稍后再吃饭,马上赶到各自负 责的车厢展开调查。我对大家有几点要求……” 我的心咯噔一下,心说坏了,不用查,肯定是昨晚倩姐说的那个人,我头也不 回的推车就走,一路急急忙忙,就连旅客买东西喊也顾不上理。 一口气奔到五号车,倩姐正坐在乘务室里嗑着瓜子哼着歌,见我猛的推开门, 惊诧的说:" 你怎么了小王,跑得满头大汗的,出什么事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好了,出……出大事了,昨晚车里真的掉下去了人。” “啊?”倩姐惊慌的站起身那,说出的话都带着哭音:“那怎么办啊小王?这 要让人知道是从我这里掉下去的,我可就全完了。” “别着急倩姐。”我连忙安慰道:“这件事你跟别人说起过吗?”倩姐摇摇头 :" 没有。“ “那就好,这样啊,以后不管谁问起来,就说不知道,好在不是你这车厢里的 人,我也会守口如瓶,替你保密的!”几年来,我一直信守着这个承诺,直到现在 不在火车上干了,才把这个故事写出来。那趟车回去后,每次再走车,倩姐都会从 家里带些好吃的悄悄给我。 我对倩姐说:“一会儿列车员们就会都过来,你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千万不要慌张露出马脚,我随时探听消息,看看是那节车厢里的人。” 我推车刚离开乘务室,一个漂亮的姑娘追上来问:“师傅,请问一下乘警在什 么地方?” “你找乘警干吗?” “我要报案,我们旅行社负责的一个游客不见了。” “喔,走吧,我领你去。”我心说你现在才知道游客不见了,他昨晚上就掉下 去了。 两个乘警都在宿营车,原本出来时有三个乘警,老太太死后跟着下去了一个, 后来小徐在九寨沟找到了大部队,而那位乘警由于有些事一直没有回到车上。 漂亮姑娘对乘警自我介绍说:“我是沉国妆旅行社的负责人,名叫郭浩楠,我 要报案。” 刘巨超打断她说:“瞧你们旅行社取的名字,陈国庄,咋不叫高老庄呢?” 姑娘回道:“师父您误会了,沉是沉鱼落雁的沉,国是国色天香的国,妆是梳 妆打扮的妆,我们旅行社的导游都是美女。” “还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呢?有那么美吗?还有你这名字:郭好男,虽说男人好 色,女人好男,属于天经地义,可你也不能叫道名字上啊?你见过有那个男的名叫 ‘张好色、李好色’的吗?” 郭浩楠气得小脸通红,她怒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这‘浩’是浩浩荡 荡的浩,楠是金丝楠木的楠。“ 刘巨超嘿嘿一乐,露出一幅痞子相道:“浩浩荡荡?我看你也够荡的。” 另一个乘警见刘巨超越说越不像话,连忙说道:" 姑娘别着急,你想报什么案 啊?是不是你丢东西了?“ “不是丢东西,而是丢人……”郭浩楠猛然醒悟这句话有语病,她的脸更红了, 她连忙纠正道:“不是不是,是我们旅行社的一个游客失踪了,据他的同伴说,自 从昨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电话也联系不上,车厢里都找遍了也没有 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