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复仇之角(22) " 你一说话,我就想唱歌!" 莉迪亚放下公文包,捂着耳朵大声唱了起来, " 啦啦啦——啦——啦——啦!我根本不想听你说话。我要屏住呼吸,直到你走 了才能喘气。" 说完,莉迪亚深吸了一口气,鼓着腮帮子开始憋气。 伊格走到母亲面前,无力地蹲在地上,好让她正视自己。莉迪亚依然捂着耳 朵,紧闭着嘴。伊格拿起她的公文包,开始帮她收拾散落的文件。 " 每次看到我,你都不想答理我吗?" 莉迪亚看着伊格,使劲地点头。 " 不要憋坏了自己,妈妈。" 莉迪亚又盯了伊格一会儿,然后张开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看着伊格把 文件放回公文包里。 莉迪亚又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却很刺耳,语速也很快。" 我很想给你 写封信,用特别的信纸工工整整地给你写封信。我想告诉你,我和你爸爸都非常 爱你;看到你过得不快乐,我们很伤心。但我们还是觉得,只有你离开,大家的 生活才能重归平静。" 伊格把最后一页文件放到公文包里,然后蹲着没动,公文包在腿上放着。" 离开了这里,我还能去哪儿?" " 你不是想去阿拉斯加徒步旅行吗?" " 我希望玛丽安能陪我一起去。" " 去维也纳玩玩也不错啊?" " 我也希望玛丽安能陪我一起去。" " 要不去北京学汉语吧?" " 玛丽安和我曾经商量着去越南教英语。但是现在看来,我们永远都去不了 了。" " 我不在乎你要去哪儿,只要别再让我一周见你一次,别再让我装作什么事 都没发生过,依旧照常和你聊天就行!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的生活再也没 法和从前一样了。一看到你,我就会觉得很不开心。伊格,我只是想重新过上快 乐的生活!" 伊格把公文包递给母亲。 " 我不想再认你这个孩子了," 莉迪亚说," 我觉得好累,真希望我就只生 了泰瑞。" 伊格身子向前倾,吻了母亲的脸颊一下。通过这一吻,伊格知道母亲这么多 年来一直默默地恨着自己,因为自己的出生让她有了妊娠纹,毁了她那副好身材 ——要知道莉迪亚原来的身材可不亚于《花花公子》杂志上照片插页里的裸体模 特。泰瑞当初个头小,所以泰瑞的出生并没有影响莉迪亚完美的身材和无瑕的肌 肤,但是伊格的出生却让她的身材走了样。想当初还没生孩子的时候,曾经有个 拉斯维加斯的石油大亨愿意出五千美元买她一夜,那个时候钱真是来得快也来得 容易,可是那样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 " 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话。" 莉迪亚说," 我恨我自己,我根本 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莉迪亚似乎意识到被人吻了一下,伸出手来,抚摸着脸 颊。她刚刚一直努力地眨着眼睛忍住泪水,但是当她感到那一吻之后,她笑了。 " 你吻我,是不是意味着,你……你决定要离开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充满 了希望。 " 我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伊格回答道。 第八章 伊格走出母亲的办公室,回到前厅。透过前门廊的纱门,伊格看到外面的世 界阳光明媚。他想,他应该离开,现在就离开,以免再撞见父亲德里克或是哥哥 泰瑞。他不打算找泰瑞了,他改主意了,他决定无论如何要躲着泰瑞。想到母亲 刚才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伊格不想再考验自己对家里其他人的爱了。 然而,伊格并没有走出前门直接离开,他转身上了楼。他想,既然已经回来 了,不妨回自己的房间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离开时想带着的。一旦离开 这里,自己还能去哪儿呢?对这个问题,伊格也没有答案。他也不确定,自己是 否还想回到这个所谓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