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真正的墓室 我在睡梦中听见“嚯——”的一声,我知道自己正在睡觉呢,这一定是幻觉,因为 我太累了——但这声响一直在耳边回荡,然后就听到几声女人的尖笑声,“啊——哈, 哈”——我一定是在做梦,太累了,太累了…… 但这尖锐的笑声为什么这么熟悉呢,我就算在睡梦中也能分辨出这是玛利亚的声音, 天哪,连做梦都全是她的声音,她真的毒害我不浅! 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咦,为什么我面前有个大方块一直在往下沉,还是我一直 在往上升…… 不对。 我赶紧下意识地摇摇脑袋,谁知道,刚一甩头,整张脸就撞在“墙上”,满脸的尘 土——原来,我一直倒在地上。 回过了神,我赶紧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而玛利亚还在狂笑不已。 “神经病,你更年期吗?晚上不睡觉,一直鬼叫什么!”我怒视着玛利亚,虽然我 的声音完全被她的笑声所淹没。 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也只好虐待自己的鞋子——使劲儿地跺脚,当然,狠狠 地剜她一眼,这是肯定的。 就在我的眼珠已经划了个大大的弧线的时候,我才发现——棺椁,前面有个坑—— 哦,要纠正一下,是棺椁移位了,在临近甬道的一端,出现了一个“坑”。 “啊——”这太让人惊奇了,刚才的睡意豁然消失,我也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 “你干什么?”玛利亚居然停了下来,不明就地地看着我。 我马上静下来,我在干什么——我在大叫呀,这么明显,还问!我撅着嘴,反问道, “那你在干什么?” 玛利亚走过来,靠着墙坐下,道,“这个地道封闭了2000多年,下面有瘴气,现在 下去不了,我郁闷呀。”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是因为兴奋才大叫,害得我这么失态——想到这里,我不 由得咽了下口水,千万不能让玛利亚知道,我是因为太惊讶才大叫的,要不她又要笑话 我见识少了。 “那你叫什么?”玛利亚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 “我呀,”我挑了下眉头,道,“舒缓压力…这里不太适合练瑜珈…我…释放一下 情绪,哈。”说罢,我干笑了一声,也坐了下来,不用看也知道玛利亚现在的表情了。 玛利亚没答理我,居然安静地闭上了眼睛,我可不依,道,“喂,你就睡啦?这怎 么回事,你还没说呢!” 玛利亚也不睁眼了,用手拉了拉外套,裹紧身子,懒懒道,“我给你说过了,这些 白点可以动的嘛。” 哟,她这么说,好象是我没脑子一样,我道,“是你说怕有机关,叫我不要动的。” “是叫你不要乱动呀,小姐。”玛利亚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赶紧跑过去,推了她一把,“不要睡呀,你还没说怎么回事呢!” “凭你MissJoy 的脑袋,看一会儿就明白了,好了,我闭会儿眼啊。”玛利亚说罢, 又把衣服裹得紧紧的,脑袋也缩进了外套里。 她说得也对呀,凭我MissJoy 的脑袋,什么谜底解不开,问题是——“给点提示咯。” 玛利亚嘴角扬起一丝隐约的坏笑,虽然隐约,我还是看得见,“路线图呀——你慢 慢研究吧,啊,睡到明天早上,也就差不多可以下去了。” “什么?”这样就完了,我已经很“谦虚”了,不讲算了,我就不相信,你玛利亚 能解开的我不能。 我站起身来,拣起了一支火把。看着墙上排序毫无规则的白点,我忍不住伸出手指 轻轻按了按,我又看看安睡的玛利亚,不免感慨道,“她居然能想到这是“路线图”, 那这些白点是——路过的地点?” 有了玛利亚的这个提示,要联想到此也十分容易,我退后两步,才发现所有的白点 稀稀疏疏地构成了一个大概是眼睛的形状,如果这是张骞第二次西行的路线图,那最右 边这个点,就应该是长安,(往左边数)第二个就应该是酒泉,紧接着是敦煌——呓, 从这里开始,路线一上一下“分叉”了。 我凑近了身子,才发现,原来,“下眼皮”上的白点,已经被玛利亚给按了进去— —不止这样,先前那三个白点也已经陷进去了,也怪我太马虎,刚才没看见。 此时,我也不免恍然大悟,拍打着自己脑门,嗤笑自己太傻。 丝绸之路,是东起长安,出陇西高原,经河西走廊到达敦煌,再由敦煌西出阳关或 玉门关分为南、北两道,《汉书》载:“自玉门、阳关出西域有两道.自鄯善(位于新 疆罗布泊南及西面)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月氏、安息 .自车师前王庭(其治在交河城)随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今新疆喀什),为北道; 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宛……".(我当时自然是记不得这么详细,这些都是后来回家后, 再翻阅的资料,不过分南北两道的说法,还是知晓的。)既然南道可出安息,玛利亚按 下这些白点自是正确无疑,而我除了知道前面这几个点代表什么,后面的我可是一无所 知,毕竟我不是玛利亚,她可是把她的课题研究资料当成面包,每天都要吃。 “无聊!”我忽然觉得这个墓主人,真是个可笑的人,一方面又害怕被人找到什么, 另一方面,又无时无刻地不在炫耀自己的功绩。如果真要隐藏什么,那就挖个大坑,好 好埋起来就是呀,干吗想出这么幼稚的题目,他还真是小看两千年后的我们的智商—— 或者说,两千年前的人的智商,真的这么低? 我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看着眼前这个地道入口,我确实是兴奋不已,但也确实太累了,“睡吧,睡吧。养 好精神,明天好多东西,我要带回家的,嘻嘻。”我不是玛利亚,自然不用讲什么职业 道德。 一夜好睡,等到我醒来时,正见着玛利亚在打理包袱。 “你把这儿弄得乱七八糟的,干吗?”我揉揉眼睛,道。 玛利亚也没看我,只是埋头继续打理,“把没用的东西先放在上面。” 也对,总要腾出个背包来装那些古董玩意儿吧。 玛利亚的动作倒是迅速,不过她整理完后,我才发现,原来她终于知道,她带了那 么多没用的东西。 “这些总该够了吧?”我把小背包腾空出来,把节能手电、瑞士军刀什么的都放在 里面。 “你最好带上巧克力和火腿肠,我可不敢保证我们能很快上来。”玛利亚说罢,递 了个口罩给我,当然,还有手套。 我也听话,也都照做了。 地道入口还算宽阔,只比棺椁稍窄一点,对于我们两个自认身材不错的女人来说, 要通过这里,倒是挺容易。 大概直下二十来步阶梯,便是条狭长的甬道,这甬道倒是无甚装饰,朴素得很。 我们一直往前摸索,较之昨晚,我们小心了许多,在我心里,我还是觉得越隐秘的 地方,越容易忽来暗箭。 和那个“假墓室”一样,这里的构造依然是“丁“字形,甬道尽头,便是墓室。 “Joy.”玛利亚在我身边轻轻喘息。 玛利亚看到的,我自然也看得清楚,“我看到啦。”我和她一样,傻傻地愣在那里, 脸部肌肉抽搐。 “这才是真正的墓室!”玛利亚快步走向那尊和先前看似一样的棺椁,她用手电仔 细打量。 我被眼前的景象蒙花了眼,到处都是酒器武具,我只能兴奋得用手电照了一圈又一 圈。 “保存得很完整。”玛利亚的口气,听起来倒不似刚才那么兴奋了。 看着保存完好的棺椁,我道,“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希奇玩意儿。“我说着,讨好似 的对玛利亚挤挤眼睛。 可玛利亚却叹了气,道,“我也这么想呀,但你觉得,我们两人有这么大气力吗?” 这倒把我一棒子打醒了,我只好举着手电照亮这个一眼就可以尽收眼底的墓室。 玛利亚当然不象我这么兴奋,这些玉器、酒具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她见得太多了。 我用手电又环绕着转了一周,看来,这个墓室也没有带给我们过多的惊喜。这里的 发现无非会给玛利亚再套上一个大的光环,但是——她已经太有名了;而相对我来说, 这不是我想要的,这里的陪葬都太过普通。 当我手电的光芒停留在玛利亚身上时,她虽侧身对着我,我也能感觉到她面部僵硬。 玛利亚举起手电,快步径直走向棺椁后的墙面,也就是正对甬道的那面墙。 我也马上跟了上去,“这又是机关吗?” 墙壁上,有五个直径约二十厘米的圆形石块,厚度大约一厘米,其中四块排列呈菱 形,菱形中心还有一个石块,五个石块之间有浅浅的凹槽相连,每一个石块上都有不同 的图案。 我那本是玩笑话,可玛利亚居然点头道,“一个喜欢玩猜谜的古人。” 我仔细观察上面的阴刻图案,这可不是汉朝的图饰风格,反倒,有一点……,不大 好说,很粗犷,与西汉线条飘逸的绘画风格根本就迥然不同。 我正自想着,玛利亚已经开始动手挪移石块。 “你不是这么自信吧?”这个可是真的墓室,要是移错了位置,难保不会有什么暗 箭。 “放心,移错了最多打不开密室,不会死人的。”玛利亚自顾自说道。 听玛利亚说得这么肯定,难道,先前那个满是白点的机关,她按错了?想到此,我 不觉一阵好笑。 “你确定你这样是正确的?你把你的想法说说看,这样就算有机关,我也不用死得 糊里糊涂呀。”我现在可不能完全依赖她了,先前以为玛利亚无所不能,原来那么幼稚 的题目,她也会弄错。 “给你解释那么多,你确信你能明白吗?”玛利亚说得直接,她这样的回答只能说 明这个答案真的很难理解,哈哈——而我,也只能这样理解。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能理解——是不是你也不知道?”我当然不会服气输给玛 利亚,虽然,她的确是个比我厉害我的女人,但是,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玛利亚终于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本就比她高一点点,在气势上,是绝对不会输 给她的,我昂着头道,“那你说呀。” “这是什么?”玛利亚剜了我一眼,指着其中一个石块道。 “石头。”我知道她石要问我那是什么图案,长了眼睛的都知道,这不是明摆着看 不起我吗。 玛利亚面对我的假天真,只得吐了口气,道,“我是问……” 还没等她说完,我就道,“知道了,狼嘛。” 玛利亚这才明白我在耍她,也不问我什么了,直接道,“这里五个图案,分别是狼、 大象、蛇和龙,还有火焰。”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些图案是什么。 玛利亚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什么?” “我…那你说吧。”我除了知道这几个图案是什么,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其他的。 见我闭了嘴,玛利亚接着道,“古代世界文明的摇篮集中在旧大陆北纬20-50 度之间,最东面就是我们中华文明,北面是草原文明,中间是伊朗文明,南部是印度文 明,西部是埃及文明和古典文明.而在古代伊朗神话中,他们认为自己的国家在世界的 中央,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而中国和罗马等国则在四周,是他们的兄弟之帮.懂我 的意思了吗?” 说得这么明白,我要是还不明白,就真的是白痴了,我很无辜地道,“其实这些我 都知道呀。” “但是你想不到,”玛利亚说罢,轻轻用手指戳了下我的脑袋,“历史在我们面前, 就要重现了!” “这个人可是我们中国的使者,怎么弄的机关,倒好象他是个安息人了?”我很是 不满这样的炫耀的行为——最起码,我以为这是炫耀。 玛利亚却道,“谁知道呢——不过以他在安息仅仅几天的时间,居然能这么了解古 伊朗的文化,我还真有点佩服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却很是不屑。 言归正传,如玛利亚所说,北方是草原文明,它的图腾是狼,所以,这个狼图案的 石块,应该移到菱形的最上角;依次,西方的埃及,蛇图腾,最左边;南边,印度文明, 白象图腾,最下面;最右边,龙图腾,我们中国;而中间,就是伊朗,火焰,祆教的符 号。果真,这些石块刚对上了位置,我们的面前便满是尘土落下。 “不会要塌了吧?”我赶紧拉着玛利亚退后几步。 “你以为演电视吗,2000多年了,尘土积得太多罢了。”玛利亚说时,原本镶着石 块的墙壁从中间掀开了一道宽阔的大门。 果然别有洞天——另一个墓室。 灰尘太大,就算戴着口罩,我也能感觉到颗粒在我鼻子里飞奔,而手电的光束照在 飘忽的颗粒上,我们也看不大清楚了。 “是不是又要等?”我见这门的宽度着实不小,应该不用又等上一晚上吧。 “不用。”玛利亚说罢,摸索着,探了进去。 我跟在身后,一进来,倒不觉得有很大的尘土了。 飞尘萦空,手电的光束在其间穿梭,倒多了几多梦幻的美丽。 “纳骨器?”我和玛利亚同时大叫起来,不过隔着口罩,口齿很是模糊。 这个纳骨器摆放在墓室的正中的石台上,里面是人体的骨骼,这倒没什么可怕的— —纳骨器本就是祆教徒在实施“天葬”以后,用来盛装残骨的容器,跟外面那口棺材一 样的功能,称呼不同罢了。 纳骨器上的图案已经模糊了,毕竟是黏土烧制的,工艺也不那么精湛。 “如果外面那口棺材里的才是真正墓主人,那纳骨器里的是谁?”一连出现这么多 墓室和棺材,不怪。 “是个女人。”玛利亚睁大眼睛道。 “女人?”我问道。 玛利亚指指我身后,道,“这里的陪葬品都是女性的日常用品,铜镜、玉簪——外 面那个墓室应该是真正的墓主人,你忘了我们刚才见到很多陪葬的武具?” 对呀,想到此,我不由问道,“照你这么说,一男一女…这是夫妻合葬咯?” “我是这么想的,但我觉得墓主人好象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玛利亚郑 重道。 这个观点,我是同意的,墓主人这么隐秘行事,把墓葬选在此地,而且按理说,夫 妻合葬,妻子该在侧室才对,为什么却在墓室的最里端——一这样墓葬形式,好象不是 要合葬,而是,守护。 “想到什么?”玛利亚见我不说话,也知道我在浮想联翩了。 我道,“这里还有什么机关吗?” “应该没有了。”玛利亚道。 我这样问,只是想确定这里是不是最里层,“守护,我觉得这是在守护。” 玛利亚没有否定我的猜测,道,“我如果没有记错,当年张骞第二次西行归来时, 西域很多国家都派人前来朝拜汉武帝,以示友好。” 玛利亚说的,我是知道的,《史记·大宛列传》载,“汉使还,而后发使随汉使来 观汉广大,以大鸟卵及黎轩善眩人献于汉……(大)宛西小国……皆随汉使献见天子”。 “你是说,这…纳骨器里…的‘女人’,是当年密特里达特斯二世派遣到中国的使 者?”我开始有疑问了。 “恩。”玛利亚点头道。 “但她是个女人,当时是什么年代呀,姐姐,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作为使者?”我 明白这样的道理,不可能玛利亚不知道吧。 玛利亚却更加自信,道,“这只能说明,她地位崇高。” 迎着玛利亚狡黠的目光,我忙道,“你不会要告诉我,张骞的副使和安息的使者相 爱,这是不被允许的,但爱情的力量是那么伟大,于是两人私奔。” “是啊,不过不是私奔,”玛利亚怀抱双手道,“私奔的人怎会有这种机关重重的 墓室。” 我才难得理她,这个太有想象力的女人。 玛利亚接着道,“当年汉武帝不仅开辟了丝绸之路,还开辟了西南丝绸之路,其中 一个据点,就是现在的宜宾——我们现在就在宜宾。” “然后呢?”我早已转了身,欣赏起陪葬品来,哪里顾得上,她要说什么。 “若按当时论功行赏的官爵制度,这个副使很有可能被派官到此,而他的爱人,一 定被改了身份,不再是安息人,天高皇帝远,谁管得了他们。”玛利亚的语气倒是得意 得很。 我还是背着身子,道,“很有想象力,这么一会儿时间,你居然可以想到这么多。” 呓,这个是项链坠子嘛,蛮好看的,很朴素的小石头,上面印刻着火焰图案——这么小 个东西,玛利亚应该不会发现吧? 只听得玛利亚继续自言自语道,“这个男人真的很爱他的妻子。” “怎么说?”我听她如此感慨,便转过身来,顺手把那吊坠放在了包里,反正这么 小件东西,对她的研究也不会有大用处,我来这一趟,可不能没点战利品,而且,我喜 欢这个东西呀。(后来才知道,我拿了这个吊坠是多么正确的选择,要不然,现在就没 人来给大家讲这个故事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机关了,”玛利亚眼里倒是柔和了起来,“他的爱 妻先离他而去,所以安放在最里面的墓室,装上机关,他是为了可以经常来陪她,又不 让别人骚扰她。” “你说他如此深爱的这个女人,会不会是安息的公主,你不说她地位崇高吗?”我 的手还揣在包里,触摸着我的战利品,问玛利亚这话,也是故作镇定罢了。 玛利亚笑道,“如果是公主,一定是献给刘彻的,哪还轮到这个痴情的副使大人— —既然不是公主,地位又如此崇高,不是来和亲的,她一个女人,那是来干什么的?” (等到玛利亚知道这个女人来中国的目的的时候,她终于感叹,自己确实没有想到。) 玛利亚又沉默了。 见她不说话,我心里倒有些害怕了。 “安息,祆教,女人,崇高的地位,”玛利亚道,“我总觉得,这里隐瞒了一段历 史,刚才那个石块上,代表安息的标志是火焰,也就是说,当时的祆教在安息的地位非 同一般,为什么书上的记载完全不一样呢?” “你还在想这个问题吗?”一开始,我觉得玛利亚确实是多心了,但现在看来,她 的推论不是没有可能,连一个外国人都知道用火焰标志来代表安息,实际上,就是以宗 教代表这个国家——那为什么历史记载的却是说,祆教在这段时间很是沉默呢?(对于 这些迷茫的问题,以及这个安息女人的详细身份,请见拙作《祭器》。) “恩——算了,走吧。”玛利亚终于知道,我们留在这里,也得不到她要的答案— —她要的,是可以让全世界震动的证据。 “去哪儿?”我问道。 “下山,继续在这里,没用了。明天,我去下当地的文化局,然后给我上边打个电 话,这里的人骨要用DNA 检测技术分析,到时候,就看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了——你呢, 回家。”玛利亚说着说着,就走到了我的前面。 “什么?过河拆桥呀!”我当然不依,有了好处就把我甩了。 我本以为,出了这个墓室,我的这次探险就算结束了,谁知,一切,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