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师的笑脸 呆在地下广场中,小梦也看不见外面天空的变化。静静地呆坐了五个小时,小 梦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唉!还有一个小时又要到那个该死的民办学校了! 小梦静静地想了想,肚子已经咕咕地叫了起来。站起身来,拖着她那个笨重的 旅行箱,步履沉重地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要到广东路口的麦当劳去“咪西咪西”一份汉堡,一份炸鸡脚。 你说也是,这美国人怎么就能想出这些怪点子,就是一份面包吧,硬是在中间 夹上一些肉呀、青菜呀什么的,还很好吃,让我们这些人爱吃的不得了,弄得大人 们很不高兴,还说我们崇洋媚外。 小梦边走边想着。显然,经过半天的休息,大脑深处也累了,对下午的烦恼也 忘了不少。 从吉野家旁的上行自动扶梯上来,对面就是广东路口的麦当劳店了。 远远的,一个穿着一袭红衣的人站在对面的树丛下,正抬着头向这边望着。 红衣人背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包,一个大包就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身子。 包里看似装满了许多的物品,远远望去,这个人就像是一个苦行僧,似要远游。 小梦沿着树荫下的小道,凭那人的神态,远远的就已经知道那就是她的班主任 米章。 只见米章不断地招着手,喊到:“这边来,这边来!” 米章这个人,小梦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说喜欢吧,总觉得他怪怪的, 身上有一种令人感到不悦的怪味。说不喜欢吧,他对自己又挺关心的,经常问寒问 暖,呵护备致的。 更主要的,只要小梦提出的要求,那怕对一个学生来说是过分的,米章也会想 尽办法满足。 在她们这个班,小梦是唯一的例外。 除了上次,在面对可恶的“灭绝师太”的大声喊叫时,他竟然一动不动,嘴角 上还挂着几丝得意外,其他状态下,他对小梦都是最好的。 这个米章,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头,原来在长宁区的一家工读学校当老师,教数 学的,退休后跑到这所民办中学当老师了。 虽然是教高中,但他的管理办法还是象管工读学生一样,把很多同学管的很死, 大家都不敢惹他。 对民办中学的学生来说,管理严格一点还是有用的,因为到这来的学生都是不 太爱学习或是自我管理能力差的。 像小梦这样的学生,就是管理自己的能力比较差的。所以,虽然米章班上学生 的学习能力不怎么样,但平时不惹事,到也使学校省了很多心,那个校长——郝大, 很喜欢他的。 因为在郝大的脑海里,没有办学质量的问题,只有出不出事的问题。 米章圆圆的大脸,宽宽的肩膀,脖子有些前倾,双肩有些不堪重负似的耷拉下 来,远远的看,就像一个克格勃,想想契可夫笔下《套子里的人》,你对米章就一 点也不陌生了。 他这个人,平时一点都不放松,抑郁的神情下,每天要十八遍的念经,不许任 何一个学生越雷池半步。 特别是他的那双小眼睛,眼角里常常带着一排排血丝,斜着眼睛看人,给人一 种阴森森的感觉。 虽然这个米章像老和尚念经似的管着班上的每一个学生,但同学们想着他是为 了大家好,还都是很“原谅”他的,毕竟他是班主任老师吗! 听其他老师讲,米章爱在教室的后面偷偷地查看,也会在学生的寝室外偷偷的 看,甚至在路上,他的那双眼睛,也会眯成一条缝,不时的侧身细看。 老师们普遍感觉到,米章有一怕,怕他们班上的学生闹出乱子,给他的脸上抹 黑,他是一个最丢不起人的人。 对于这个米章,小梦是很清楚的,班上谁都不能违背他的意志,必须要按他的 要求办,否则,他会每天拉着你,跟你不停地讲,不停的讲,背着你还要骂你,因 为上海是不准老师骂学生的,骂了学生就要被处理。所以他只能在背后骂骂了。 不过,即使只让他天天在你耳边鼓捣,你也受不了,他能让你耳朵磨出老茧, 看你还敢不听他的。 那个高峰,和足球明星高峰一个名字的,就是不听他的话,被他说服学校,把 他给转走了。这一杀鸡警猴,还是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从此班上太平多了,老头也 舒服多了! 但在他的面前,小梦是一个例外。 小梦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人见人怕的鬼见愁米章,为什么对她特别好? 有一次,小梦在课堂上玩手机,被化学老师万婷收去了,小梦傻了眼,硬着头 皮去找米章,他没有象对别的同学那样,又是训又是叫,而是眯着一双布满血丝的 小眼睛,足足盯了小梦10多分钟,眉毛扬了扬,张了张嘴,又停下了。 “以后不能这样了。”终于挤出了这几个字,眉头就展开了。 晚上下自习后,米章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盯着每一个从他面前走过的学生, 当小梦向他走来时,他扬了扬手,“等一下!” 小梦依在门旁,撮弄着自己的手指,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米章才说“朱莉,你 怎么不走?” “她要等我一起走!” 朱莉就是小梦的“老公”——“地瓜宝宝”。 这个老头当然还不知道。 “那你在门外等着!”然后米章把头转向了小梦,顺手带上了教室的门,从胸 口内衣的口袋中掏出了小梦的手机。 “给你吧!我可是找万婷老师要了很久。” “你呀,尽给我找麻烦!”米章继续说道。 “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唉!”米章长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有你吗?有你我怕什么呀?”小梦是得了好还要卖乖了。 米章瞪了小梦一眼! “以后知道了!”小梦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老头米章一下也笑了,布满血丝的双眼也睁大了不少,露出了少有的光芒。 “你还有什么事?”米章又关心地问起来。 “下次数学考什么呀?把题目给我吧?”小梦有点得寸进尺了。 “下个星期吧,现在还早,题目还没有出好,你跟着我,没问题的。”米章很 干脆的回答到,眼睛中一闪一闪地放着光。 “小梦,好了吗?要熄灯了!”“老公”朱莉在外面轻轻地喊到,她实质上是 在提醒米章。 每一次,老头米章对小梦都很关心,每一次对她提出要求的满足,他都会尽全 力满足,这让自卑倾向很重的小梦内心里充满了感激。 有一次,阿论——又是那个该死的阿论,小梦每每提到她,心里都恨得牙痒痒 的。又和她争了起来,小女生们吵架,谁都不输谁,小梦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阿论对 她的轻视。 最后,小梦一路小跑着来到米章的面前,把满腹的委曲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泪 水像雨水倾地般的直往下泄。一向以沉稳、公平、正直著称的老头米章,也不禁勃 然大怒,还得了了,在我的地盘上搞什么搞! 立马把阿论叫了过来,不停地喊到:“你怎么能欺负人呢?你怎么能欺负人呢?” “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头放在眼里?” “你看你把她都欺负成什么样了?” “又不是我先惹她的!”阿论争辩到。 “在我面前没你说话的份!”老头一声大吼,把阿论一下吓得当即愣在那里。 从此,只要是小梦和阿论有矛盾,受训斥的肯定是阿论, 但是,阿论也从此跟老头米章蹩上了,只要是他的课,她根本就不听,好几次, 季深跟阿论讲,学习是为自己,谁的课都要好好听,但阿论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还有一次,轮到班上的文倩值班,小梦不知是吃了什么喜药,和旁边的“老公” 朱莉是有说有笑的,没个完。文倩警告了几次也没有效果,小梦仍不时的脸上挂出 笑容,吐出两个词语。 结果,文倩记了小梦一笔。 小梦内心非常不舒服,明里暗里都要说文倩的坏话,有时还骂上几句“其母之”。 这是温州的骂人话。 但在米章的面前,小梦仍要撒娇:“是文倩欺负我,你看我这么弱小,哪是她 的对手呀?”米章虽然知道是小梦的不对,但不知从内心里哪一个地方冒出一个想 法,小梦挺可怜的! 然后米章把文倩叫了来,当然,没有象对阿论那样的吼叫,只是轻轻地说到: “对小梦你要多关心一点,你看我都让她一点,因为她弱小,又爱生气,你们就多 帮助她一点,不要欺负她,就算帮我了,啊!” 其实米章喜欢小梦,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内心里有一个不情愿的愿望在支 配着他。每当他看到小梦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从内心里有一中甜甜的 感觉。但另外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你是老师,在学生 的面前要能交待! 就这样,要多关心、关怀小梦的想法每每占了上风,米章对小梦就更是关怀备 至了! 见到远远招手的米章,小梦一下舒服多了! “下午你到那去了?”米章劈头盖脸的一下把小梦问懵了,“又去找你那个玉 帝爹爹去了?” 米章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露出了充满嫉妒的光彩。 “我说过你少跟他在一起!”“他是一个外乡人,乡下人,我们上海人都这样 叫他们,为什么?他一个人在上海,你又是一个女孩,被他欺负了怎么办?多危险 呀!”米章不停地说着,没有丝毫给小梦说话的机会。 “你以后和他在一起一定要小心!”米章越说越激动。 看见小梦一脸的不耐烦,米章这才觉得失态,停了下来。 “我才没有呢!我玉帝爹爹去给人家上课去了,他讲变态心理学的。” “个杂种外乡人!”米章在心里骂了一句,眉头锁得紧紧的。 看到米章的怪模样,小梦知道米章不高兴了,再说下去大家又难受,就忍住了。 “好了好了,你以后注意一点。”米章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对你再好, 也没有他对你好,你说不是让我对这个外乡人生气吗,你要知道,让我生气的是你, 不是他,他是一个外乡人,我跟他生什么气呀?我是担心你的!”米章缓和了声音。 “好,好,我对你好行了吧?我又没有对你不好,干吃醋!” “你对我好就最好!”米章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了,我们不说他了。” 和这个小孩呕什么气呀?米章的另一种心情在脑海里责怪自己,头脑中突然冒 出一种很后悔的感觉。 我以前可从来没这样呀,在学生面前多丢人哪!头脑中的另一个声音还在责怪 他。 是的,米章原本在人面前就是一付正人君子,怎么能在学生面前这样呢?自责 心是这样在拷问自己。 唉!都是那个季深。他妈的!外省人,跑到上海来干什么?还和我争小梦,不 然小梦对我多好,就是你!看我不让你难过!心里又一种想法跑出来说话了。 看着米章一脸的严肃,显然有什么心事,小梦只有静静的站着,直直地看着他。 米章内心里还在骂着季深,猛然发现小梦在看着自己,很觉得不好意思。 “走吧,我们到哪去?” “我肚子饿了,要去吃麦当劳!”小梦确实饿了。 “好吧!我请你,你可要记住了,我比你那个玉帝爹爹有钱,一个外乡人。” 不知觉间,他又把季深骂了一遍。 其实米章这个人的外表非常善良,他从来不当面和人发生矛盾,即使两人有再 大的仇恨,他也不会当面和你冲突。但他也会在你不经意间给你致命一击,最主要 的是他要通过别人的手来治你,而不是当面和你冲突。 这也是他最得意的地方。 阿拉上海人吗!米章经常这样的感觉。 米章喜欢在背后讲人。上学期教他们班里的付老师,一个年青的英语女教师, 性格有些张扬,就是因为对一个男生很好,米章受不了,就在校长面前讲了许多坏 话,每次对校长一讲,校长看到还真像,就准备辞掉付老师。 后来是政教主任出面才把付老师保了下来。 从此,付老师对米章是敬畏有加,收敛了很多。 还有那个万婷,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再放肆了。 每每想到这一些,米章内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和满足感。 但在学生面前大肆虐地说一个老师的坏话,米章还是第一次。 因为在他的脑海中牢固的树立的是师道尊严的信念,自己应该表现出一付道貌 岸然的样子,才能做好学生的表率。 米章仍陷在深思中不能自拔。 跟在小梦的后面,他们一起走进了麦当劳。 只见店内很多人,接踵而来,多数人都拿了自己的食品,找到座位后自顾自的 品尝起来。 米章也拉着小梦找到一个座位,放下那个十分沉重的大包,问道:“你要吃什 么?” 最终,小梦点了一份麦香鸡、一份炸鸡腿,一份炸薯条和一份热咖啡。 米章自己也点了一份巨无霸、一份鸡翅、一份薯条和一杯热咖啡。面对着,两 人慢慢吃着慢慢地叨起话来。 “和妈妈吵架了?”米章显得很小心,他用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细细地打量着 眼前的小姑娘,像欣赏花瓶中一朵奇花异草似的。 “嗯!”小姑娘低下头去,忍住了眼中要落下的泪水。 “为什么?” “还不是为那个死老太太的事!”小梦显然是心里很恨,但也不敢太放肆! “呵,妈妈怎么说?”米章显然的非常细心和关心。 “妈妈说要那个死老太婆当着全班的面给我道歉,否则我就不去学校了,我们 要到教育局去告她。” “那你准备怎么办?”米章的眼中露出了得意一笑。是呀,本来学校说好让姚 祖当副校长,然后我就可以当教导主任了。一个月少干活多拿四千多呀,谁不愿意 呀!可是那个郝大,非要他的一个朋友——就是那个梁福,来当这个副校长,害我 就没了希望了!让她们母女俩闹闹,方显我米章的本色。 还有,就是那个顾老师,学生们都叫她“灭绝师太”,竟然几次不给我面子, 好吧!这回让你好看!米章暗暗的高兴着。 “我还能怎么办?这是妈妈的要求,我能违背吗?”小梦显然非常难办。 “你怎么会跑出来了呢?”米章继续问道。 “我觉得难办,毕竟是老师呀,但妈妈不答应,非要她在全班面前道歉,还把 我骂了一顿,我只有跑出来了。”小梦停了一下。 “谁叫她是我妈妈呢?”小梦陷入了深深的苦闷中,双眼盯着手中的小匙,不 停地搅拌着那一杯咖啡。 老头米章细眯着双眼欣赏着小梦的动作,内心里洋溢出了一种喜悦。真像她呀! 内心深处的一声感叹! “你帮我跟妈妈讲一下吧!”过了许久,小梦才抬起头来,看着米章说。 “这件事我可帮不上你,再说顾老师也有许多不对,这些事让你妈妈跟学校交 涉吧!” 米章巴不得小梦的妈妈多闹一下,让那个梁福难堪,他一走……,我不就好了 吗? 想想自己一辈子都被人压得抬不起头来,老了老了,来了一个机会,也让我出 头露脸一次,结果也让这梁福给我冲了,可恨、可恨呀! 小梦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米章,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小梦的表情,米章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赶紧说了句:“我也只是想帮你出 口气吗!免得她以后欺负你呀!” 唉,这个老头,真是搞不清。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经常看起来就像两个人似 的。小梦内心里嘀咕着。 对这个米章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可怎么办呢?小梦心里仍然苦恼着! “吃的怎么样?还好吧?”沿着人民大道旁的林荫,米章边走边问小梦。 “哼”小梦涩涩地回答道。然后斜眼看了旁边的米章一眼。 他的一只手拉着小梦的一只袖口,眯着一双带血丝的双眼,仍不停的打量着小 梦,弄得小梦脸上红红的,很不好意思。 继续向前走着,林荫遮挡住了傍晚的热气,热浪已经退却,气温下降了不少。 米章原本花白的头发刚被染过,脸上也刮的舒亮。 过去他是不太在乎这些,他还认为花白的头发是人生的资本,是骄傲的本钱。 但自己和小梦相处多了以后,这一点理念也逐渐地消失了,转而非常注意自己的形 象了,恨不得让自己再倒回去20年,变得更年青一些。 暗红色的T 恤,灰白色的长裤,一双老人头的皮凉鞋,倒也使米章年青了不少。 只是下巴上坠下的松皮,非常的不争气,把一身的老气给显露了出来。还有双 肩下垂,脖子僵硬,要想看看身边的东西,非得转动大半个身子,人老了,还是不 灵呀!有时米章无奈地叹息到。 但内心中总有一种不服输的感觉。一辈子没有得到的,一定要在生命的最后阶 段得到一些。内心里另一种声音又在这样告诉自己。 看着身边这个半老头子,肩上挂着一个鲜红的大背包,鼓鼓囊囊地装了不少的 东西,沉沉的坠在他的肩上,就像有千斤的重担压在肩上。怪不得他的脖子老是前 倾!小梦斜眼看了一下身边的米章,不觉暗暗好笑。 听说他已经六十二岁了。唉,和我姥爷差不多大!小梦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个小姑娘,不知怎么的,我就是喜欢见到她,从她的身上自己好像见到了什 么? 二十多年前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学生?米章摇摇头,不太像!不过,她身上还是 有一股那种气息的。那个女孩,确切讲现在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比她要活泼多了, 也刚强多了,我从来没见她哭过,但这女孩特爱哭! 米章在暗自地思索着,但就是想见到她,喜欢她,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像这样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多好呀!米章继续着心事。只要想起每天跟 那个死老婆子在一起,就浑身没有一点劲。 米章想到了自己的老婆,那个睡在自己身边打呼噜的老女人。一脸的横皱纹, 把脸靠近她就觉得难受,有时还不得不装出笑脸。就因为她是自己女儿的妈妈! 你看这小女孩多好!又白又净,嗲声嗲气,身上还透出一股奶香味。 多清香呀!米章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老师,你很高兴吗?”小梦挺奇怪。 “是的,这样我很高兴!”米章顿了一下,自觉失态。 “我是说你高兴我就高兴!”米章更正了一下。 “呵,那我妈妈怎么办?”小梦又绉起了眉头。 让她好好治一治那个老太婆,也帮我出一口恶气。上一次,为了两个班的事情, 她让我好丢人,这一次,哼!看你怎么收场?最好打包滚蛋! 米章没说话,但内心里不停地嘀咕着。 “你怎么啦?”小梦感觉到米章身上荡出一股刹气,一波一波地向外扩散着。 这是个感觉敏锐的小女孩子,往往能够感受到别人难于感受的东西。其实这在 心理学上有一定的解释,因为有些人的感觉特别敏锐,别人还没感觉到的东西,她 们往往首先就能感受到,表现出来就是他们的直觉。 就像鸽子能感受到大雨来临一样,这些人也能敏锐地感觉到一些正在发生的变 化,但在一般人的眼中,这样的人太敏感,一般人不会太喜欢,他们的朋友也不会 太多。 心理的活动是在一定的“场”中完成的。社会心理学之父勒温就特别强调心理 活动的“场”,他是心理活动“场论”的最早提出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大家最认同的一个道理,应该就是这个“场”作用的 结果吧。 但是小梦并不清楚这些,她只知道他的“玉帝爹爹”——季深曾跟她说过,她 是一个过于敏感的女孩,容易感受到周围发生的变化,包括从别人身上发出的变化, 有时是别人身上发出的一些细微变化。 季深还跟她讲过,人是有意识的,就是你能知道、能感觉到的东西。但还有潜 意识,就是你内心里想要,但有时自己又不一定清楚的东西。所以人有时会做出一 些傻事,做一些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事。 唉,人真是奇怪!小梦内心里感叹到。 季深还告诉她,有一个叫弗洛伊德的奥地利人,就是潜意识分析大师,他也正 在认真研究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 这方面的知识还真多,小梦想,但自己现在还没办法去学习。将来吧!将来好 好学点心理学。小梦暗自下着决心。 “你又在想你的玉帝爹爹了吧?”米章张嘴讲了一句话,把小梦吓了跳。 “你又胡说,你怎么知道?”小梦反驳到。 “看你那表情,眉毛上扬,嘴角上翘,一付喜滋滋的感觉,谁还看不出来呀!” 米章得意了,他能看透小姑娘的心了。 而小梦内心则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再往前走,就到博物馆旁的停车场了。米章放下牵拉着小梦衣袖的手,说道: “晚上到我宿舍来一下,我给你带了一些好吃的”米章轻轻地对小梦说道。 “你先走吧,不要让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让人看见了会讲话的。”米章又特 意叮嘱了一番。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