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 饭店开足了冷气。夏侯彬捧着菜单冒汗,一边点菜,一边自我宽慰,破财免灾。 小纯拿过菜单,也不看,点了水果色拉和奶茶。 “我好像来过这里。”小纯环顾周围环境。 夏侯彬在心里累计着钱数,琢磨吃过饭如何送瘟神。 “不过,想不起和谁一起来的了……以前来的时候,就坐在这里?靠着窗子, 可以看到下面,下面的人看不到我们……”小纯张望着楼下的马路。 夏侯彬望着变成话痨的小纯,不敢轻易言语,惟恐捅了马蜂窝。 小纯正在沉思,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欧小纯?”来人是个漂亮女孩。小纯 侧过对窗的脸。女孩兴奋地重复:“欧小纯真的是你啊!” 小纯当然不认识女孩是谁,但还是扮出久别重逢的样子,紧紧拥抱对方。“嗨! 好巧啊!“ “我出国了,刚回来。”女孩转身介绍身旁男孩,看上去是港澳地区的人。 “我未婚夫——Richard !” 小纯微笑地朝Richard 点点头。 女孩扫描到夏侯彬,挤眉弄眼,耳语。“你的男朋友可真帅!介绍一下吧!” 小纯没有否认,故意虚荣了一下。夏侯彬礼貌地站起身,和Richard 握手,相 互问好。 “一起吃吧!”女孩提议,小纯马上响应。 饭席间,女孩海阔天空,口若悬河。其他三人基本是听客。付帐的时候,小纯 坚持尽地主之谊。夏侯彬几乎掏空了钱包,买单。 四人分手的时候,小纯突然问女孩。“最近,大家和林琳联系了吗?” 女孩的下巴半天合不上,瞪着眼睛数秒钟。“林琳不是已经死了吗?和你一起 ……”女孩目光瞟向夏侯彬,寻找合适措辞,舌头却打了结。 “嗯。”小纯努力镇定情绪。多米诺牌顷刻倒塌,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女孩不 是自己,而是她的同学,叫林琳。“我的意思是说,她的父母还好吗?我想去看看!” “出事后,我们去过,她妈妈很古怪的,后来就不去了。我回来想去看。听说, 搬走了。” “你有他们的地址吗?我想去看看!” “小纯,都过去了……”女孩热泪盈眶,抱住了小纯。“能见到你太好了,真 想你啊!” 夏侯彬和Richard 有意走到一边,留出空间和时间,让她们倾诉别意。 女孩最后道别,把矛头指向夏侯彬。“你要好好照顾小纯啊!”Richard 拥着 女孩消失在夜幕中,甜蜜的背影溢于言表。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小纯问夏侯彬。 “她不是你的同学吗?” “不知道是不是。”小纯如实回答。她记不起来女孩的名字,但是强有力地证 实了自己的名字。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沉重的事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和林 琳一起跳楼自杀了?今天,小纯去了医院,买了水果和鲜花。唤醒她的护士告诉她 了歌曲名字——《生如夏花》。护士炫耀说,现在很多病人家属请她去唱歌。不过 再也没有植物人象小纯那么幸运地醒来。小纯静立不动,出神发笑。护士属于五音 不全,唱什么歌曲都跑调。但是她的声音很特别,对于小纯来说熟悉而甜美,似乎 是某段记忆的烙印。今天,小纯还去了网吧。那个QQ号码的主人也是一个女孩, 正好在线。小纯和她聊了半天,一无所获。小纯甚至傻傻问她是不是叫林琳,回答 自然是否定。 夏侯彬拉着催眠般的小纯,上了去南郊的公共汽车。 “我们去哪里?” “送你回家。” 雨后的小路,泥土松软,偶然会踩到小水洼。夏侯彬躲在树后,注视着小纯迈 进铁门。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