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马克从扬雪身上找到了新的灵感 等马克和扬雪打车到他的家里后,一切便都不是按照他的想像了。扬雪一进门 就跳起来伸出两只细长的胳膊圈住马克的脖子,把还有些油嘟嘟的小嘴凑上来热烈 地亲吻起他来,马克也仅是迟疑了一下,便也反应强烈地配合,肚子里准备了一路 的开场白一点没有用上,扬雪便吻便褪去了自己身上的纱裙,又迫不及待地扯掉了 马克的衣服,随即两人就在床上滚成了一团。 因为两人是第一次,所以马克就想表现的男子汉一点,尽管他很努力,但还是 很快地就泄了。扬雪有点不满足,问他:“你怎么这么快?” 马克显得有点沮丧,就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来到客厅的沙发上歪着身子靠在 哪里。一会儿,扬雪也跟着出来了,身上披了一件马克的睡衣,里面什么也没穿。 她在沙发上挤着马克坐下,“咯咯”地笑了两声说:“我说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和 女人做过了?” 马克看她一眼说:“你怎么知道?” 扬雪又笑着说:“你太快了呀,那东西攒的太多了,见到了倾倒的地方,一下 子就出来了。” 马克被她的这个比喻逗乐了,转身搂住扬雪说:“真的,你是我离婚后的第一 个女人。” 扬雪说:“那你平时怎么解决这问题呢?” 马克有点不好意思,低了一下头说:“看着碟自己解决。” 扬雪就吃惊地“咦”了一声说:“现在还有这样的呀!你看街上那么多的歌厅 发廊那么多的小姐,随便不就解决了呗,还用得着……” 马克吭哧了两声说:“我是有点哪个……不习惯,总觉着……” 扬雪沉了脸说:“觉着小姐不干净,每天都要让不同的人来操,是吗?” 马克一看扬雪变了脸,口也变粗了,急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 我只是……只是不习惯这样子……”他告诉扬雪自己有那么点理想主义,不大习惯 在这种事情上赤裸裸的金钱买卖关系。 扬雪听着“咯咯”地笑了,说:“我知道了,你是希望做小姐的主动邀请你上 床而不主动收费或干脆不收费。你呀,真是痴心妄想。你几时见过主动提出免费和 人上床的三陪小姐?就是倒退几百年,那些电视电影上演的书里写的古代妓女们, 比如杜十娘、花魁娘、莘瑶琴什么的,也是要收银子的呀!” 看马克的脸都胀红了,扬雪又笑了,说:“现在随便在街上抓一个男人去审他 嫖没嫖过娼,十个里面有九个不会审错的,我没想到你就是那十分之一呀,还是一 个作家呢!我听说作家不是都挺浪漫的吗?说得直一点就是作家都挺骚的呢。对了, 这话好像也是你们作家讲的。可你怎么就一点看不出来呢?我说呀,你那位胖子朋 友没有说错,你就是不了解女人。” 马克被扬雪这样说得脸红红的很不好意思,就低了头。他不知道扬雪竟然知道 王朔说过的“男作家都是骚汉子”这句话。同时他又想起候四胖子曾说过的一句话 :“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女人活的。”他有一次对马克喷着唾沫星子教导说: “现在社会进步了,开放了,日妈只要你有钱,天天都可以去当新郎。我告诉你, 我只要有上三四天没有进歌厅没有去泡小姐,就闷得要死过去。日妈我就一次次地 问自己,你作为一个男人到这个世界上干吗来咧?日妈你还不如死球了好哩!”这 几年的时间里,马克自从和妻子离婚后,他就一直生活在书堆里,生活在一种自我 封闭的环境中,生活在一种虚幻的想像中,脑子里还是多年以前的忧患意识,总觉 着写出的作品能改造人改造这个世界呢!现在,他不得不在心里面承认自己已落伍 眼下这个社会了,也不得不承认候四胖子对他作品的指责是有道理的。作家的光环 不再那么神圣了,说白了,如今的作品也就是商品,只有赚到钱,作家才能生存的。 要不然,沤心沥血费尽心机写出来的作品还不就是废纸一堆吗?卖给收破烂的人家 还不一定要呢。他又想起十多年前本市一名姓姬名妮的作家,他在那会儿就开始把 作品当作商品了,作品按出版人的要求去写,每部作品写完后就直接给出版人谈价 钱,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稿子。当时文学圈中人都用一种很复杂很不屑的口气来议 论姬妮,说他根本算不上一个作家的,往好听了说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写作者, 所以姬妮一直连作家协会都没能加入。但是那些不管是从南北还是东西来这个城市 的二渠道书商出版商们,却一窝蜂找姬妮要稿子,恨不得把姬妮前些年的习作也找 出来出版了。实际上候四胖子也是在那个时候受到了启发开始作二渠道书商的。而 那时候的姬妮却歇了笔,用畅销书赚来的钱买了部高级照相机,又开始玩起摄影了。 自然那是后话了。 这时扬雪提出要找马克写的书看。马克就带她到书房里找出几本前两年里为候 四胖子写的武侠书来,有一套上下集的《无影刀》,一套四卷本的《痴情女郎复仇 剑》,这些书名是候四胖子在印刷厂里自己改的,马克连知道都不知道。内容虽荒 诞不堪,但封面还是装帧的很漂亮,这也是这类书籍的卖点。扬雪翻看了一下,又 递给马克说:“劳驾大作家给签个名吧!” 马克退后一步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拿去解闷吧,看完或者看不下去了就 扔掉!” “哟,我可不敢这样对待大作家的作品呀!”扬雪说着,又固执地把书递了过 来:“签吧,签了名我还要保存起来呢。” 马克看一眼扬雪,只见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很是清彻透亮,像是一股 秋水。他无法抗拒,就硬着头皮接过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一边将书递给扬雪 一边说:“其实我宁愿你不看这书。” 扬雪问:“为什么?” 马克说:“不值得看。”说完顿一下又补充一句:“真的。” 扬雪瞪瞪眼睛说:“这我还真有点奇怪呢。连作者都说他写的作品不值得看, 那你为什么还要写呢?” 马克叹息了一声说:“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其实我和你们做小姐的一样,都是 为了生活呀。你没听说么,‘著书只为稻粱谋’呀。” 扬雪似乎不相信他的话,撇起嘴角笑了笑,又问:“你那个朋友也是作家?” 马克点了点头,说:“也算吧。” 扬雪说:“什么叫也算吧?” 马克便耐心地把他俩的这些年合作讲给扬雪听,听得扬雪云山雾罩的,最后摇 晃着脑袋说:“别讲了,不明白。没想到当作家也这么麻烦!” 马克这时才找回了点作家的感觉,便炫耀般地从电脑里又调出那部《生死搏斗 》来给扬雪看,一边说:“其实要说吧,我觉得这部作品还可以,这是现实题材, 是反腐败的。” “你写得破案的呢?” 马克这才想起刚才吃饭中间扬雪说她爱看破案方面的,而他也顺嘴告诉扬雪自 己正在写一部破案题材的作品。于是赶紧就坡下驴说:“哦哦,这部就是破案的, 现在反腐败都是和破案联系在一起的,腐败就要制造出一些案件,而往往公安人员 在侦破这些案件时牵涉出后台和保护伞来,这些后台和保护伞一般都是高官大官的。 出版后我最先送你一本。” 扬雪说:“那我一定好好拜读。另外么,我还有件事情……要求你呢。”她顿 了一下,眼睛媚媚地看着马克。 马克被扬雪的眼光又勾得全身火燎燎的,加上她睡衣里面时隐时露的裸体,让 马克又无法自制了,嗓子又开始干燥起来。他努力避开扬雪的目光,声音颤动了一 下说:“什么事?” 扬雪说:“你教我写作吧。” 马克愣了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这会扬雪提高了点声音说:“我说我要拜你为师,让你教我写作。” 马克明白过来,心里不禁一阵窃喜和兴奋。尽管他觉着王朔的话有点刻薄,候 四胖子的话又太直裸,但道理还是有的。哪个男作家不希望有人,特别是漂亮姑娘 喜欢他的作品,来向他主动求教写作呢?马克当然也不能免俗了,他正想找个理由 和扬雪来往下去呢,这不正好么?但他还是先装腔作势地表现出一幅为难的样子说 :“这个……我这水平……” 扬雪就抓紧了他的胳膊晃动着,用嗲声撒着娇说:“哎呀,这有什么嘛,人家 也要生存的嘛,也要为稻粱谋的嘛。” 马克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可是,可是……你不是……” 扬雪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总不能老是让人包着呀,你说是不是呢? 你就教我嘛……啊、教嘛教嘛!”光洁的身子就在马克的眼前晃来晃去。 马克自然又是一阵无法自制,就一把拥了扬雪说:“教、教呀,不教你教谁嘛! 不过么,拜师就免了,咱们俩一块写。” 扬雪就在马克的怀里娇气喘喘地说:“我、我可不会写、写……” 马克说:“有我呢。我写出来,署咱俩的名字发表,稿费咱俩得,咱俩花。” 扬雪说:“噢噢,那我就也是作家了呀!”就用嘴去亲吻马克,两个人就又在 沙发上翻腾起来。扬雪喃喃地说:“你教我写作,我教你作爱……”就作出各种姿 势来和马克作做,前位、后位、侧位、倒位、69位……她把这几年做小姐所学到的 十八般武艺都尽力施展了出来,把个马克折腾的神魂颠倒大汗淋漓,高潮处,扬雪 象只母猫般尖声叫着,身体可怖地扭动着,指甲深深地掐进马克的皮肤。就在这时, 马克好像听到门响了一下,似乎有人进来了。但扬雪不让他停下来,嘴里说:“你 快、快呀!”马克此时也早已感到灵魂出窍了,只剩下机械地不断地撞击着那如火 样灼烧的躯体,终于,等那天崩地裂般的快感袭来又山呼海啸般地泄了时,两人都 精疲力竭地瘫痪在地上了,好半天了谁都不想动弹,汗水从马克的身上滚滚而下。 马克眯缝起眼睛,看着扬雪那起伏有致的躯体,喃喃地感慨着说:“我从来没 有感觉这么好过呢。我这回明白了为什么有的男人嫖过一回娼后就会上瘾了,你们 太会做了,太会引诱男人了。” 扬雪一转身坐起来,瞪着他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呀?我告诉你,别得了便 宜又卖乖!” 马克一看扬雪似乎生气了,赶紧说:“我这是在夸你呀。你怎么就听不出我话 里意思呢?” 扬雪说:“有这么夸的吗?有吗?你说你说嘛!” 马克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没有。” 扬雪显得很委屈,说:“还是个作家呢,说话就这么没水平!” 马克仍是连连点头说:“是没水平,没水平。” 扬雪看马克那样子水禁又“噗哧”一声笑了,说:“我说呀,你真的是你那胖 子朋友说的那样,没有、没有那个、生活的。你以为我们都愿意做这一行呀,我们 也是没有办法的。你那胖子朋友说得是那么个理,在现在这个社会上一切都是现实 的,那就是钱,只要有了钱,什么事都可以去做,就可以去尽情地享受。而你这钱 是怎么来的才没有人去管呢。” 马克说:“怎么没有人去管呢?你没看电视报纸上那些贪污受贿的大官们不是 都被抓了么?还有判死刑的呢。我这部书就是写反腐败的。” 扬雪撇了一下嘴说:“那才抓了几个毙了几个呀?依我看,那些个大官呀,挨 着个抓有冤枉的,隔着个抓就有漏网的。” 马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看了看扬雪,欲语又止。 扬雪说:“你想说什么?” 马克说:“哎,这次包你的这个人是个什么大官?或者是个什么大款?” 扬雪白他一眼说:“你管人家是什么官还是什么款呢?连我都没有问过他的。 他只要每月按时把生活费给我就行了,至于他来不来和我过夜,我才不管呢,他一 辈子不来才好呢,我就天天和你在一起。” 马克说:“那我不成了你包养的小白脸啦!” 扬雪就“嗤”了一声说:“包你?就你那点子货?还不如街头的小混们呢,他 们干起这事来可有劲呢,能顶你两个。我呀,是崇拜有文化的人。”她将头往马克 跟前凑了凑:“我从小没有念下书,只念到小学四年级,所以我就特别崇拜……” 马克对扬雪的表白有点得意,但他的脑子里还是想着刚才的事情,就打断扬雪 说:“你们不是都说我没有生活吗?我想通过你了解一些贪官的情况,也好把我这 部作品改得更好一些。要是能改编成电视剧,那不就更火了?我们也就能赚一笔了。” 扬雪不吭声,低头在想着什么。 马克说:“就算你帮助我么。” 扬雪说:“好吧,我了解一下看看。” 马克便又搂住扬雪在她的脸上身上胡乱啃了一气,嘴里说:“哎呀,你可真是 我的救命恩人呀,是我的福星呀,我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了,干脆 又爬到扬雪的光身上,惹得扬雪也上了劲,抱紧了马克发狠,两人就又如胶似漆地 纠缠在一起了。马克一边使劲一边想着,决定暂不给候四胖子这部书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