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最先发现老人尸体的是一位刚下中班骑车路过这里的年轻妇女。她是这样对市 刑警队葛仁队长叙述的:“我是9 点下班,从厂里骑车到这儿,也就10来分钟,我 顺着河边的小路到桥边准备过桥时,冷不丁瞅见桥中间黑乎乎地躺着个人,当时吓 得我魂都没了,车一偏,把一松,‘啊’地大叫一声,车撞在桥栏上。我顾不上疼, 连车也没敢去扶,就没命地朝路上跑……” 葛仁是9 点50分接到处值班室的电话。放下话筒。他连忙招呼王伟周萍和另一 个新跟他练活的侦查员大刚到现场。 案发现场离体育馆不远,那条小河叫高梁河。老人就是死在这条河的小桥上。 老人约摸60岁,他的头部中了枪弹,横躺在桥栏杆边,桥面上一摊血清晰可见。 葛仁和搭档开始仔细勘查现场。 “你瞅这老头像个大款。”王伟捅捅身边的周萍小声说。 “是吗,你怎么知道?” “瞧他这一身行头,皮尔卡丹高级西服,老人头牌皮鞋,就这没三五千拿不下 来,甭说别的,就他系的这条意大利摩希牌领带也值个千儿八百的。” “你倒挺门儿清,行嘿。”周萍夸了他一句,王伟挺得意。 “这老头身上没带钱夹,手表也没了,手腕上有戴过表留下的痕迹,这说明什 么问题呢?”葛仁的话刚到嘴边。王伟便抢着回答说:“抢劫杀人,我看板定了。” “没准是仇杀呢,老头既然是款爷,或许是生意上的茬儿,杀完人抢走钱包和 手表,转移我们的视线。”周萍不同意王伟的看法。 “你们快过来,这儿有块手表!”一名侦查员突然在不远处喊起来。葛仁连忙 跑过去,果然在离尸体七八米远的桥面上有块手表。葛仁掏出塑胶手套戴上,小心 翼翼地捡起手表。这是一块西铁城牌男式石英表,表针还在走动,可是表链却被扯 断了。 现场勘查到午夜12点才完,技术员在老人尸体周围发现两对足迹。 在警车打道回府的途中,大伙忍不住又开始各抒己见。王伟继续坚持抢劫杀人 的结论,侦查员大刚反驳说:“老头的表不是找到了吗?这说明案犯并没有抢去, 这显然是一起谋杀案。” “得,你俩别争了,我觉得这块表不应当是这老头的。这块西铁城表我看顶多 也就值个百十来块钱,老头穿着很讲究,根本不可能戴这种低档手表,这表应当是 凶手留下的,我分析是在搏斗中被拽断表链,掉在地上,当时他或许没在意。”周 萍一番话,又让大刚哑口无言了。 “反正这桩案子挺有啃头,跟葛队儿好久没碰上像样的案子了,你说是吧。哎, 葛队儿,你干吗不说话呢。”王伟推了一下身边的葛仁。 葛仁这会儿稳坐在驾驶椅上半天没开腔。他喜欢静听搭档们争论,对不对,是 胡扯瞎侃,他都洗耳恭听,有用的信息便储存到自己的脑袋里,再经过分析判断得 出结论。这时,他见大伙都不说了,眼巴巴瞅着自己了,笑了笑。掏出盒烟给每人 散发一支。他让身边的王伟给他点着,嘬了几口说道:“都累了,先抽支烟提提神, 案件性质先别急着下,眼下最关键的是查出老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