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石无意情难却 王芳有情意绵长 陈少实回到处里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王芳和嫒嫒还没有回来,陈少 实心急,先到院值班室问了老谢头,老谢头说王芳带着嫒嫒回来过一次,见你没有 回来,二人又出去了,临走,王芳交待,陈少实回来之后,让他在值班室等,不要 走远了。于是陈少实便坐在值班室,和老谢头聊天。不一会儿王芳终于带着嫒嫒来 了。陈少实赶紧迎了出去。 “谢谢你,王芳!”陈少实伸手要抱过嫒嫒,嫒嫒用手抱紧王芳的颈脖子, “不!我要阿姨抱!”说起来也真怪,王芳才带了她几个小时,嫒嫒就和她难舍难 分了! “要不,一道到我家随便吃点什么?”王芳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王芳抱着 嫒嫒,陈少实推着自行车,三人慢慢地走着。陈少实不过意,要嫒嫒坐在自行上, 理由是阿姨抱着走路太累,嫒嫒虽然不太愿意,但也没有坚拒,因为她怕累着阿姨。 就这样他们走了约有三十分钟,才走到家。家里没有多少菜,陈少实拿出面条,有 点不好意思地说: “家里没有什么菜,用鸡蛋下面条吧。”“鸡蛋下面条,营养挺好的。我来吧!” 说着,王芳挽起袖子开始动手下面条。好不容易面条下好了,王芳先给陈少实和嫒 嫒,每人盛了一碗,然后,将余下的汤汤水水给自已盛了一碗。陈少实有点儿不过 意,坚持要把自已的一碗给王芳,王芳执意不要,陈少实只好从自已碗里挑出了一 部分给王芳,王芳也没有推辞。正当三个人围桌子边吃面条的时候,不早不晚,陶 兰推门而进! “你是谁?”陶兰见家里多了个陌生女孩,惊诧地瞪着双眼。陈少实也不由尴 尬万分,王芳开始一愣,继而很快便镇定下来,在这瞬间,她已经知道站在自已面 前向她发问的这个人是谁了! “我来介绍一下……,”陈少实站起身来,尬尴地要给王芳介绍陶兰。 “你不用介绍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嫒嫒的妈妈陶兰!”因为面前 这个女人和陈家客厅油画上的人一样!王芳打断了陈少实的话,一下子把自已推向 了前台!她不说陶兰是陈少实的爱人,只说是嫒嫒的妈妈,也是有她用意的。她认 为,她爱陈少实,陈少实就是她的爱人,自然,陈少实便不能再有爱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陶兰被王芳的这番话搞蒙了,她瞪大眼 睛看着王芳。 “你真的要知道我是谁吗?”“要知道,要知道,要知道!你快说!”陶兰吼 着,其实,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叫王芳,是上海复旦大学的学生,来南都市检 察院实习!你还想知道什么?” “原来是你这个贱货!在单位勾引我的男人还不够,竟敢勾引到我家里来了!” 说着陶兰便要扑向王芳。“你在胡说什么呀!”陈少实赶紧将她拉住。 “你不是要和陈少实离婚吗?连自已的孩子都不想要了吗,怎么左一个你的男 人,右一个你的男人呢!你这不是自打嘴巴吗?”王芳毫不示弱。 “哎呀,气死我了,陈少实你放开,我今天不想活了,非要和她拼个鱼死网破! 陶兰不住的扭动,拼命地想挣脱,陈少实就是死死抓紧她的膀子不放。 “小王,你快走吧!”陈少实近乎哀求地说道。 “陈少实你放开她,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样!”王芳站在原地没动,没有 走的意思。这可把陈少实急坏了。 “王芳,我求求你了,你快走吧。”陈少实哭丧着脸,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王 芳。 “好吧,不让你为难,我走!”王芳见陈少实实在可怜,有点儿不忍心,再加 上嫒嫒在一边不停地哭闹。心想,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说完之后,便从容 地走出了陈家。大约十分钟之后,估计王芳已经走远了,陈少实才放开陶兰。陶兰 仍然不依不饶,抓住陈少实撕打。嫒嫒抱住陶兰的腿,不住地哭喊:“妈妈妈不要 打爸爸了!”陈少实也不还手,任凭陶兰撕打,陶兰打累了自动停了下来。 “好你个陈少实,我哪里对不住你了?人家告诉我陈少实在单位有外遇,我还 有点不信,今天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日子还怎么过啊!呜呜呜。” 陶兰边诉落边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嫒嫒见妈妈哭,也跟着哭。等陶兰哭泣稍停, 陈少实开言道: “陶兰,是谁告诉你我有什么外遇的?”“还要谁告诉我吗?你把那个贱货都 带到家里来了,你还要狡辩!” “你不是因为我有外遇才回娘家的吗,怎么说没人告诉你呢?”“我问你,你 有没有和这个叫王芳的贱货一起到外面吃饭逛马路?” “哦,是这样!”陈少实了然。心想果不出我之所料,是俞美凤和孙红莲这俩 个绕舌的女人在搬弄是非!这俩个女人,工作不好好干,整天张家长李家短,唯恐 天下不乱!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便冲口而出: “我就是和王芳在外面逛过马路,吃过饭,这又怎么样呢!” “好样的,陈少实!你终于承认了。”说着,陶兰抱起嫒嫒,一把拉住陈少实: “走,找你们单位的领导把话讲讲清楚。”陶兰要去找单位领导,陈少实一下 子还不能接受,他心想,这毕竟是家务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况且这还关系 到一个女大学生的名誉,无论如何也不能闹到单位去!于是他挣脱了陶兰,转身走 开。他看看手表,快二点了,下午上班时间到了。他不能再和陶兰纠缠下去了,得 去上班。于是他快步出门,骑上自行车就走。 “好啊!你走,我看你能走到哪里!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到!”陶兰边说边收 拾。然后抱了嫒嫒坐上去市检察院方向的公共汽车。 陈少实赶到单位,迎头碰到张处长,他正要向张处长打招乎,张处长却故意背 过脸去不看他。张处长的这一举动使陈少实很伤心。他心想,为陈爱美这个案子, 处长对我的成见深了,今后还怎么在这位处长手下工作呀?内勤李红艳和他擦身而 过,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下!要是在往日,这个快人快语的李红艳,早就向他打招 呼了!唉,家庭不顺心,工作不能为人理解,无故遭非议,做人实在是难!他一路 想着心思,来到自已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老同志杨成和大学生王芳。杨成正在 看案卷,头也没抬,王芳在帮他整理陈爱美案的卷宗,案子办结了,要把材料整理 好,准备归档。 “你来啦。”王芳轻声地向陈少实打了个招乎,然后又继续整理案卷。陈少实 刚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只听门外有人嚷道: “陈少实的老婆抱着小孩到我们检察院来了,在大门口哭着嚷着要找检察长, 说大学生王芳勾引她老公陈少实,你们哪个快去告诉李检一声!”陈少实听到了, 王芳也听到了!老同志杨成自然也听到了。杨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陈少实和王芳, 也没有说什么,继续他的工作。王芳看了陈少实一眼,立起身来,就向门口冲去。 陈少实知道王芳的用意,心想,不能再让王芳和陶兰对面,否则还不知要闹出什么 结果呢!想到这里,他立即起身跟了出来。在过道里,陈少实一把抓住王芳:“王 芳。你上哪去?”“你不要管!你老婆既然找上门来,指名道姓说我,我要去和她 当面讲讲清楚!”王芳一激动,说话的声音也自然而然地高了起来,老同志杨成从 办公室里探出头来看了一下,李红艳也在自已办公室门口向这边张了张,撇了撇嘴, 很快又缩了进去。毫无疑问,王芳刚才的话都被他们听到了。“好了好了,不要说 了,回办公室吧!”陈少实说着,也不管王芳同意不同意,硬是将王芳拉回到了办 公室。在办公室里,两人什么也没说,各自干各自的工作。 下班后,陈少实回到家里,陶兰和嫒嫒都不在。厨房里依然是冰锅冷灶。陈少 实下了点面条胡乱吃了,打开煤气热水器烧水洗澡,当他打开衣柜找换洗的衣服时, 发现衣柜里空空的,少了好多衣服,一查看,少的大都是陶兰和嫒嫒的衣服!看来, 陶兰是不想再回这个家,执意要离婚了。陈少实心想。他洗好澡回到房间,和往常 一样,穿好上衣打算坐在被子里看书。他打开床头柜找书,书没有找着,一本厚厚 的大像册映进了他的眼帘。他顺手拿出像册,随手翻看起来。这本像册,记录了陈 少实和陶兰恋爱、结婚等感情生活的历程。像册的第一页,有两张照片,一张是陈 少实穿军装的半身照,一张是陶兰站在清水河桥边的全身风景照。这两张照片是陈 少实和陶兰谈恋爱没见面之前,委托介绍人带给对方的相亲照。照片上的陈少实, 浓眉大眼,清秀英武;而陶兰虽衣着朴素,却笑靥如花,双方拿到各自的照片都很 满意。很快便约定了见面的日期。可以说,二人是一见钟情。很快便坠入了情网。 陈少实记得那次见面之后,陶兰带着陈少实几乎玩遍了南都市所有著名的风景点。 如清水河大桥、老夫子街、紫云山、大公陵、英列台等,每到一处都摄影留念。这 相册的第二页上就是他们夫妇游上述景点的见证。正当陈少实翻看旧照,回忆往事 的时候,忽然听到二声敲门声。他放下手中的相册,翻身下床,开门一看,来人竟 是王芳! “啊!怎么是你?”“怎么,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吗!”王芳俏皮地说道。 “唉,你叫我怎么说呢!”“不管你怎么说,我此心不变!”王芳说的很干脆。陈 少实赶紧回到房间,穿好裤子,走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 “这么晚了有事吗?”陈少实笑问王芳。“你们全检察院的人都知道我王芳勾 引你,包括我所有来院实习的同学,都认为是我主动勾引你,我也承认这是事实! 但是,我不愿意担个虚名,我要做实事!知道吗?我要名符其实!‘名符其实,’ 你懂吗?”王芳话音不高,但语气坚定。“我今天特意到你家来看一看,如果陶兰 在家,和你睡一起,那么我掉头走路,从此再不和你陈少实罗嗉;如果她根本就不 在,又带着女儿回娘家,把你陈少实一个人凉在家里,那么对不起,我今天就不走 了!”王芳此话一出,陈少实不禁大吃一惊: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这有什么不行的,陶兰能行的事,我也一定能行, 我哪一样也不比陶兰差,不信你就试试看!”王芳表情严肃,语气坚定,不由得陈 少实不信。见此情景,陈少实急得满头大汗,掏出手帕不停地擦拭, “你看你,你还是个男子汉吗!”王芳边说边掏出手帕帮陈少实擦拭,手帕上 一股少女的体香袭上鼻端,闻之令人陶醉,陈少实心旌不禁一荡。面对如此佳人, 如此柔情,任是铁打的汉子,也由不得不动心。陈少实一把抓紧王芳的小手,喃喃 地说道: “王芳,我有什么值得你的爱呢?你是一个黄花闰女,堂堂的名牌大学的学生, 前程似景,你难道不后悔吗?” “我爱你的为人,本份、正直、忠厚老实,值得信赖,可以托付终身。在我们 交往过程中,我虽然处处主动,然而你却不为所动,表明你确确实实是个正人君子,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说着,王芳一把抱住陈少实的颈脖,在他的脸上脖子上狂 吻起来。陈少实任凭王芳疯狂的亲吻,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既 不拒绝,也不主动,王芳吻够了,累了,但仍旧搂着陈少实的脖子不放松,满意地 闭起双眼,侧身靠在陈少实的身边,微微地喘着气。陈少实就象泥塑术雕的一样, 一动不动,然而,两只闭着的眼睛,却滚出了两行热泪!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王 芳鼻端响起了轻微的鼾声。陈少实低头看看这位睡在自已身边的姑娘,她脸色红润, 皮肤细腻,五官秀美,浑身上下充满着青春的活力,算得上是美丽漂亮,清纯可人。 “睡在这里怎么行?会受凉的。”陈少实自言自地说道。他想把她推醒,但又不忍 心。于是,他把她轻轻地抱起,走进卧室,又轻轻地放到床铺上,把脚上的鞋子脱 去,盖好被子。这一切做好之后,陈少实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他轻轻地把房门带 上,回到客厅,倦缩在沙发上——今天晚上,他只有在沙发上过夜了!不过他怎么 也睡不着,思前想后,展转反侧,直到天快亮了,阵阵睡意袭来,才迷迷糊糊地睡 着了。等他醒来时天已大亮,他睁眼一看,身上盖了一条棉被,王芳坐在他的对面 笑着说道:“醒啦?快洗洗脸吃早饭吧!”“早饭?哪来的早饭啊,我还没有做呢!” “你没有做,就不等于没有啊,你洗好脸,保你有早饭吃!”原来王芳醒后,天已 经亮了,她见陈少实倦缩在沙发上,赶紧从床上拿来棉被,帮他盖好,然后到小吃 部买来小笼包子和豆浆,就等着陈少实醒来吃早饭了。陈少实洗漱好之后,王芳将 包子和豆浆端到他的面前说道: “来!陈老师,请用吧!”“谢谢啦!”陈少实在家里还是第一次吃现成的早 餐。平时的早餐,要么是陈少实自已做,要么陈少实上街去买,总之,一家三口人 的早餐是陈少实包下的,这已经是不成文的习惯了。 二人吃好早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刚刚走出大门,骑上自行车,陶兰抱着嫒嫒 正向家走来,和陈少实王芳碰了个面对面!陈少实不禁大吃一惊,而王芳却显得很 平静!陈少实心想,一埸暴风雨即刻就将降临!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陶兰并没有 过激的举动,脸上显得很是平静。嫒嫒也没有叫爸爸。 “你回来啦?”陈少实停车说道。陶兰没有说什么,径直向家里走去。陈少实 放下车,想跟陶兰回家。 “上班时间就要到了,你还不快走啊!”王芳叫住了陈少实。一边是自已的妻 子,一边又是深爱着自已的姑娘,处在这两者中间,也真的难为他了。陈少实看看 表,离上班时间不多了,如果回到家里,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且上班 肯定会迟到。陈少实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工作狂,想到这里,单位和工作占了上风, 于是他又重新跨上自行车,追上王芳。 “陈老师,你真好!”王芳看了陈少实一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陈少实 什么也没有说,心想,我不回家,并不完全是为了你,而是怕上班迟到。一路上, 王芳见陈少实不说话,自已也不便多说什么,俩人就这样一直骑到单位。 在市检察院门口,单位的同事见陈少实和王芳走在一起,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 了鄙夷的神色,连法纪处长王汉公和张胜利都在有意地迥避他;有的人更是在他俩 身后指指点点!陈少实和王芳还没有走到办公室,周洁就叫住了王芳。她把王芳拉 到无人处,问王芳昨晚上上哪儿去了?怎么一晚上都没有回宿舍?王芳竟坦然的告 诉周洁,昨晚上就住在陈少实的家里!王芳的这个回答,着实使周洁吃惊不小。 “你怎么能这样子呢!他可是有家属的呀!你犯什么糊涂啊!” “我知道他有家属,我清醒得很!” “你,你,你倒底为什么要这样?”周洁气得说话有点儿语无伦次。 “因为我爱他!爱他,你懂吗?” “可是你要为你的这种爱付出代价的!” “这,我早想过了,不就是第三者吗?除了受到道义的谴责之外,还能拿我怎 么样!”“你真是这样想的?”周浩表情不屑。王芳却坚定地点点头。周洁狠狠地 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王芳见陈少实手里拿着一纸文书在发呆,她轻轻地走到陈少实身 边,俯下身看了看,原来是陶兰诉陈少实离婚案的法院开庭通知书!陈少实将通知 书递给王芳: “看看吧!”王芳接过通知书瞄了一眼,又还给陈少实道: “你打算怎么办?”陈少实没有说话,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然后 又向门外走去。他现在心里乱得很,他心想,陶兰对自已误会深了,才会走到这一 步,难怪她见我和王芳一道从家里出来,都没有任何表示,原来她是执意要和我离 婚!说实在话,我还没有和陶兰离婚的打算,我对陶兰确实还是有感情的,可是这 个王芳又对我紧盯不放!我该怎么办呢?当然,现时的王芳,年青漂亮,又是大学 生,综合条件当然要比陶兰强多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在这个问题上一直难以做 出决断,这倒并不是不喜欢王芳,而是总觉得这样做对不起陶兰,他对陶兰的那份 感情始终割舍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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