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克丽斯廷取出父亲留给她的喀麦隆侨民的名单,发现了要找的姓名,便打电话 给查号台。当得到全美有色人种协会的号码后,她立即拨打电话,但不知道该说些 什么。所以当秘书问她找谁时,她差点脱口说出协会主席的喀麦隆名字,幸好她极 时控制了自己,改口称彼特·布朗。 须臾,彼特·布朗接过话筒。 “我是彼特,请问有何贵干? ” “布朗先生,你不认识我,但我被告知按照这个号码能够找到唐笛·迈库纳。” 克丽斯廷刻意使用彼特·布朗的喀麦隆名字。 停顿了很久,话筒那边才作出了反应。“很抱歉,你打错了电话。” “我拨错了电话,布朗先生;一定是波音亚先生弄错了。”克丽斯廷期望波音 亚的名字能使他消除戒心接纳自己。 彼特松了一口气。他已有几十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请不要挂断,女士。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 “我没有告诉你自己的名字,但我父亲过去总叫我艾蒂娜。” “上帝啊,你说你叫艾蒂娜·波音亚? ” “是的,迈库纳先生。” “你怎么知道唐笛·迈库纳这个名字? ”彼特问。 “我父亲告诉我的;他对我说了很多事情。”克丽斯廷说。 “你现在何处? ” “在离你办公室不远的地方。” “我们不能在这里见面。”彼特渐渐从震惊中恢复了常态。“一小时后你在华 盛顿第六大街角落的那家咖啡馆等我。” “好的。请把你们协会的小册子放在你的桌上以便我能认出你。” 挂断了电话,克丽斯廷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事情比她预计得顺利。自从她 了解自己的身世后,彼特将是她所遇见的第一位喀麦隆人。她决定与彼特·布朗会 晤后再给名单上其他人打电话。 克丽斯廷提早抵达咖啡馆。她扫视了四周,发现街角上有座电话亭,站在那里 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整个咖啡馆。不一会儿,几个黑人走了进去,有的坐在桌旁, 有的则站在吧台前。但彼特·布朗一跨进咖啡馆,克丽斯廷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看上去约摸有五十多岁或六十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但衣着考究,气度 不凡,甚至于有点趾高气扬。他在一张空桌边坐了下来,然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 拿出几份小册子。 克丽斯廷走上前,低声对他说:“我可以坐下吗? 迈库纳先生? ” 彼特警觉地环顾四周,起身给她搬过一张椅子。“请不要用这个称呼,我现在 的名字为彼特·布朗。” “好的,彼特,我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我最近才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想 了解有关我的家庭和祖国的一些情况。”克丽斯廷开诚布公地说。 “我不明白怎样帮助你。你的话我怎能贸然相信呢? 三十年前贝洛家族在喀麦 隆上台执政之时,人们都说波音亚家族已被满门抄斩。” 克丽斯廷早已料到他会提到这个问题。于是,便从背包里取出几幅非洲手工艺 品的照片。“这些东西都在我身边,由我的曾祖父传给祖父,再传给了我的伯父, 喀麦隆波音亚总统。你会认出这里其中一些工艺品是喀麦隆的国宝。我的父亲和伯 父把它们传给了我,因为他们确信有朝一日可用来证明我的身世。此外,我还有一 尊非洲末代君主,我的曾祖父的雕刻像,一幅由提克部落馈赠我曾祖父的皇室象牙 面具。” “即使你说的都是实情,可我离开喀麦隆已长达三十年之久,对你的帮助可能 是微乎其微。”彼特·布朗面露难色。 “我仅想有人向我讲述喀麦隆在三十年前所发生的事件,今日的喀麦隆是怎样 一番景象。” “我所能做的是给你两个人的姓名,虽然他俩住在美国,但可以说是对喀麦隆 了如指掌。我确实不清楚喀麦隆的情况。现在美国就是我赖以生存的家园。” “布朗先生,你告诉我他俩的姓名之后,我将永远从你的生活中消失。”克丽 斯廷向他许诺道。 彼特·布朗低首查看了电子话簿,把两个名字和电话号码递给了她。其中一人 为得克萨斯州大学非洲研究中心的教授,另一人则是个七十四岁的退休商人,居住 在纽约。 “皮埃尔·让·秋迪七十年代初离开了喀麦隆,到法国创办公司,从事航运进 出口贸易,赚了数百万的美金。八十年代退休后他移居纽约,并成立了反对党,参 加了过去三届的喀麦隆大选。他很可能为你提供有用的信息。”彼特对克丽斯廷说。 “那么你怎么结识他的? ”克丽斯廷好奇地问道。 “他是我们全美有色人种协会的最大捐资者。” “我想向你提出最后一个请求,之后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克丽斯廷措辞恳 切地说。 “什么事情? ”彼特踌躇不安地问。 “请给皮埃尔·让·秋迪打个电话,说有人想立即和他见面。” 彼特表示同意,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当对方拿起电话时,彼特告诉他因有 要事请他务必乘坐下一趟航班前往首都,在市中心海厄特剧院大厅与他会面。 “他将于8 点30分抵达海厄特剧院。”彼特对克丽斯廷说。 “我怎样才能认出他呢? ”克丽斯廷问道。 “他的左眼戴了一块眼罩,就像个七十多岁的老海盗,身高约有五尺八寸,说 话口音很重。两个彪形大汉伴随左右。相信我,你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他的。”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保证信守诺言。” “但愿能多帮你一些,不过请你理解我的苦衷,我已成家立业,还有三个孩子 要照料。”彼特费力地说。 “愿你事事顺心。彼特·布朗先生。”克丽斯廷诚挚地祝福道。 现在,克丽斯廷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这位法国人。此人与她父亲年龄相仿,而且 还组建了反对党与喀麦隆现政府大唱反调。 她看看手表,发现还有几个小时他才能到达,便决定利用这段时间继续调查核 实。她来到公立图书馆,打开电脑登录约翰·埃德加·胡佛网页查询。令她兴奋的 是,她看到了许多过去不曾阅读的资料。随后,她把搜寻缩小到胡佛的档案馆和备 忘录方面。 她终于找到了苦苦寻觅的资料:胡佛曾是一个共济会成员,长达五十年之久。 他获得共济会的最高奖金,一九六五年还被授予最高十字荣誉称号。他的办公家具 自一九八二年以来,已从联邦调查局和他的家中搬出,陈列在共济会的博物馆。 克丽斯廷知道后人为了获得胡佛的磁带和私人卷宗,把他的办公室和家搜查过 上百遍。当她从网上看到胡佛的办公家具正在共济会博物馆展出,禁不住猜测这座 博物馆是否经过了无数次搜查? 但估计潜入这座博物馆会比打入司法部大楼容易得 多。 -------- 亦凡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