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死 我单知道二师傅总是很孤单,但却没有想到他会死在风月场上,给我们部门抹 黑。 不过在二师傅死的前一天晚上,我们超市遭遇了一次空前长时间的停电。电闸 在我的面前突然冒出了火光,随后一声巨响,那电闸就带着火花飞了起来,随即超 市里突然陷入了可怕的黑暗中。我站立着,没有动,努力地听着周围的响动。我朦 胧地感觉到一种神秘的可怕的力量正朝我袭击过来!背后直觉得一阵凉,每个毛孔 都紧缩着。我本能地用手去一挡,“哎呀!”我只觉得胳膊上一阵麻木! “四师傅,四师傅!”我喊着。 “怎么了,小张?”四师傅听到了急促的喊声,赶紧喊我。 “我遭到了暗算,怪疼的!”我疼得直咬牙! “快,快过来!”四师傅终于摸到了我。 “伤着哪里了?”四师傅摸着我的胳膊。 “哎呀,轻点儿,就是在胳膊上。”我有一种钻心的疼,就好象大黄蜂扎了一 下!我感觉到胳膊肿起来了。 我们两个人就依靠着冰柜,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来了电。我看到我的胳膊上 有一个奇怪的花纹,就好象一片红花开在了我的胳膊上!这“花瓣”一共有四片, 两片大的,两片小的。 “这是被什么东西弄的?”四师傅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在我的胳膊上留下如 此规则的伤痕。 我明白了,是猪蹄子!我一个箭步跑到放猪蹄子的盆子里,随手拿起一个猪蹄 子来,看那脚时,我发现,果然跟我胳膊上的伤痕一模一样! “这个该死的猪妖!”我咬牙切齿地骂着,“想要老子的命,没门儿!” “小张,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四师傅过来了,看着我拿着 猪蹄子出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啊,四师傅,我胡乱想呢,没有事了。”我害怕吓着四师傅,就赶紧放下了 猪蹄子。 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三个警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旁边还有我们超市的领导。 “小张,你知道你们二师傅出事了吗?”店长问我。警察则瞪着我看,好象我 是同谋一样。 “二师傅出事了?打架还是……嫖娼?”我自然知道嫖娼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是嫖娼?” “他……他爱这一手!”我胆怯了。二师兄有上歌厅找小姐的习惯,这是我们 都知道的。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死在里面,而且是死在了小姐的肚子上面! “难道大师傅早就知道二师傅会有这么一天的吗?”我又想起了大师傅的梦, “那大师傅为什么不挽救一下二师傅呢,却乐意让二师傅早点过去。” 事情果然应证了我的猜想。 本来三师傅、四师傅和我商量着要过去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三师傅没有来。 所以只好我和四师傅去了。我知道,大师傅的死已经给三师傅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现在又轮到了二师傅身上!我不知道这种死亡是否已经安排好了,一个接一个的, 或许哪一天会轮到我。 不管大师傅是否死于正常的车祸,也不管二师傅是否死于突发的心脏病,单就 这两桩都发生在我们部门身上的事情,就足以使我们剩下的每一个人精神失常! 大师傅的死已经使我惊恐万分,二师傅的仙去,更使我嗅觉到一种可怕的死亡 的气息,缠绕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边,时刻准备着爆发出来! 法医最后的鉴定结果是:二师兄是得的心脏病!抛开这难听的嫖娼不说,单是 这心脏病的事情,我就不相信,其他的同事也不相信。 我们感到歌厅的时候,二师兄的赤裸的身体已经被覆盖上了白白的单子。警察 正跟三师傅交谈着,而我,又回头看了一眼二师傅的遗体。 偏偏歌厅的窗户没有关,突然,一阵怪风从窗户吹进来,把身上的雪白的单子 给掀开了,二师傅裸露的遗体暴露无疑!最令人害怕的是他的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 从那张大的瞳孔来开,肯定是受了什么惊吓。 他似乎并不是死于心脏病的痛苦的折磨,而是,好象在那一霎那间,他似乎真 的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令他的心脏超出了承受的能力…… 我不敢看二师傅可怕的面孔,我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只是站着,看着警察在 忙碌着拍照、记录。在这封闭的歌厅包房里,空气一点都不流通,很闷热。我能听 到苍蝇的“哼哼”声。 警察说二师傅最后是死在小姐的身子上的,爬在小姐赤裸的身体上,小姐以为 他睡着了!再推他的时候,他的身体朝后倒去,直接躺到了地上,把小姐吓得直叫 喊。 两个法医联合检查了二师傅的尸体,再次肯定了是心脏病发作而死的。 “小姐?”我一听这个词,心里有些奇异的想法,“是不是这个小姐突然遭遇 了鬼上身,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才变得暴虐起来,反过来把二师傅给折磨死 了?”然而,一切仅仅是猜想。那小姐也被带到了公安局,接受审查了。歌厅也被 封闭了整顿。 “二师傅得过心脏病吗?”我小声地问四师傅。 “没有听说过。”四师傅眼里含着眼泪,“他平时身体挺壮实的,一个人能挂 半片猪!” 我沉默了。我突然感觉到身上很冷,很冷,冰冷一样的感觉真侵袭着我的全身 …… 我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受伤的事,感觉到毛骨悚然!二师傅会不会…… 乘人不注意,我轻轻地掀开了白色的床单,我发现,在二师傅心口的地方,很 醒目地留着一个跟我胳膊上一模一样的“花瓣”!两片大的,两片小的,如果一个 烙印,深深印进了二师傅的心脏部位。 这个该死的猪妖!它竟然攻击了二师傅的心脏! 我本来想要提醒法医的,可是,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回来的时候,很多同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还跟我开玩笑说二师傅是战斗死 的,死得光荣! 我操你奶奶!现在还有这样的心思来开玩笑!来亵渎我可怜的二师傅!他是被 猪妖杀死的!我不知道猪妖为什么要杀了二师傅,如果说是大师傅砍了它的一只脚 的话,那大师傅已经死了,按道理说这个仇也算是报了。可是,为什么它今天要杀 二师傅呢?这个可恶的可恨的无耻的猪妖!我想杀了它,可是,我却看不到它那虚 无缥缈而又来去无踪的身影,干着急。 这是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可是我的心情却沉到了底。我突然想起来了,在二 师傅死的前几天晚上,我跟二师傅一起上晚班。突然,跑过来一个中年的妇女,我 们都以为是大顾客来了,就赶紧上前迎接。没有想到,她一边哭着,一边一把抓住 了二师傅的衣服,还要动手打二师傅! “干什么,干什么?”我赶紧去拉那个妇女的手。没有想到,那个妇女又要过 来打我。 “你,就是你把我们家狗给杀死了!” “你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你!”二师傅连忙辩解。 “不认识我?你把我们家狗都杀了!有人看见了,说让我来找一个卖肉的师傅, 叫杜传安。那你叫什么?” “杜传安。”二师傅看着她,觉得很奇怪。 “对啊,杜传安不就是你,你不就是杜传安吗?你还敢狡辩?我就报警!” 好不容易劝导了半天,那女的才走了。弄得二师傅一头雾水!真是奇怪了! 这件奇怪的事情的发生,隐约地使我跟二师傅异样的死联系在了一起。况且还 有大师傅给我托的梦呢! 后来那女的把事情的原由弄清楚了,原来不是二师傅打死的,是另外一个卖肉 的,早把狗给剔了卖了!虽然她来道歉了,可是二师傅的心里还是有些恶心:真他 妈的败兴!无缘无故地来跟我哭一回!要知道,跟哭死人没什么区别! 我单不知道二师傅为什么要说出如此可怕的话来,大概是出于巨大的愤怒了! 这可能是死亡的前兆! 而至于那个妓女,后来再没有涉足这个卖淫的行业,大概是吓怕了。这是我后 来听人说的。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四师傅,她眼睛里含着泪,站在警察的中间看着二师傅的遗 体。 二师傅的遗体暂时地放到了医院的太平间里,等待着二师傅的家人来认领。疲 劳加上惊吓,我觉得疲劳极了!我有点想倒下的感觉。 “四师傅。”我看着一样疲劳的四师傅说,“我梦到大师傅了!” 四师傅一点都不奇怪,我知道她常梦到。 “大师傅在梦里跟我说,二师傅快过去陪他了!” 听到我的话,四师傅眼睛睁得大大的,“真的?” “真的。我还想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情,可是,我被吓醒了!” 四师傅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咱们部门要遭遇灭顶之灾了!” 从小的时候,妈妈就说我命硬,耳朵也硬,大人的话死活不听。一个算命的说, 我的命太硬了,因此克着父亲的命!今天遇到猪妖,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我心里 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