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爷爷家 四年未踏足过校门半步的爸妈,今天一大清早的就往学校里赶来。连忙跑到教 务处,为我办理了退学手续。 随后,他们又走进了我的宿舍里,把在睡梦中的我叫醒了过来,说要带我到外 公家给外公贺寿。接着,他们又把我抱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小车里,关上车门,爸 爸便扭动了车钥匙,踩起了油门,车子开始飞快的行驶在了山路里。在这一路的起 伏里,我就像躺在摇篮里一样,又轻松的熟睡了过去。 我不想质问他们,为什么4 年来他们可以这样安然的把我搁置在那学校里,不 顾不问的任由我去,甚至4 年后的今天又莫名其妙的把我从那学校里领了出来,我 似乎已经成为他们眼里的一样物品,一个累赘,一个寄托品。 良久—— 车子在一条小山道下停了下来,也就在这时,一阵嘶吼的叫声把我从梦魇中惊 醒。不知多少年了,这声怪叫就像一快磁石一样死死的吸附在我脑海的某个角落里, 每到黑夜或到熟睡时,它都能死灰复燃般突然出现将我惊醒。 醒来时,我以靠在妈妈的肩膀上了,摇晃着,迷糊着,望着妈妈身后的那条凹 凸不平泥泞的小山路,和两旁金灿灿的稻田还有一股青草香,一路来到了爷爷家。 爷爷,我的外公,从第一眼见到他时,我就很自然的叫了他一声爷爷,不知道 为什么!只觉得他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如此亲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 他的双手很温暖,虽然起着一层厚厚的老茧,但仍掩盖不着他手心里散发出来的温 度。 到了爷爷家,他们把我一个人放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安抚着我的头,然后人 面兽心的对我说到:“阿惜!妈妈和爸爸去给你外公买点水果,等一下就来陪你!” 说完,他们便急冲冲的离去了。 没有和任何人说话打招呼,只是惆怅的望了一眼爷爷便大步的走出了大门,从 那以后我就在也没见过他们,他们也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很彻底。 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感觉又失去了什么?算了!他们这丢人把戏,我早看 透了,四年前这样,四年后还这样。想想,或许他们比谁都讨厌我,为什么? 我回过神来,开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爷爷的家是一栋单层试的水泥房,红白 镶嵌的外墙壁。因为爷爷家在旧社会里是地主,所以土地甚多,虽然后来土改了, 但是遗留下来的也是很可观的。在乡下除了土地就是山林,所以爷爷便把房子建的 特宽敞。房内5 卧室一厅一厨和一书房,并陈列着一些古玩玉器,使得四周时时都 弥漫着一种古色古香的气息。 而那书房是外公的私人禁地,没有外公同意谁都不能进入,似乎藏匿着什么不 为人知的东西,在楼梯下还有一间小仓库,那是我未来的小卧室。 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戳着手指头,又抬头望了望挂在大厅正中上方 的一张全家福,胸口一阵发闷。何时,我也能照这么一张全家福,我望着那张照片 怔怔的看着,眼泪在无意间悄悄的打湿了眼眶。 毕竟在别人家里,面对着四周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我的四肢被无形中克制 了。所以不敢有什么较大的举动,只能傻傻的做在那儿,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不 知道是不是昨晚半将半就的在楼顶睡了一宿,今天又一大早的被吵醒,害我一整天 都迷迷糊糊,瞌睡的不得了,走哪睡哪。 许久。 等我醒来的那一刹,眼上方多了些陌生的面孔。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他们见到 我醒来就跟见到了什么稀罕事一味的对我嚷嚷着“叫外婆啊!哥哥!哥哥!还有我 这哥哥!先叫舅舅!” 我晕,这些冒失鬼打哪来的啊! 一时间,一尖锐的女声在那些人的身后响了起来“你叫还是不叫啊!聋了啊你!” 她的声音吓得我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唉!那嗓门,我算是见识过了,听着跟被雷劈 似的。这位就是我的舅妈,好似妲己。呵呵,本就不是那善类,整一活阎罗。 他们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我睁大着眼睛,脑子里充斥的竟是他们那些惊天 地,泣鬼神的嚎叫声,听的我眼晕目眩的。这时,一句沧桑而洪亮的声音在他们身 后响起,看来救世主来了“你们真是的,都怎么大的人了,还这样吓孩子。” 爷爷从他们身后走了上来,弯下腰用他那手厚实而又温暖的双手将我抱起。他 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摇啊摇的“阿惜乖!吓到没有!爷爷等一下冲杯牛奶给你喝!” 爷爷慈祥的对我笑着。 看来,我永远也望不了爷爷了,每当拿起爷爷的照片,眼泪就哗哗的跟下雨一 样,就连梦里也是他的身影。 “爷爷,不要摇了,我又不是小孩了,在摇你会很吃力的,让我下来吧!”我 用一种老成的语气对爷爷说着。 “呵呵!看来阿惜长大了。那好!爷爷就不摇了,我带你去你房间休息一会儿。” “恩!”说着,爷爷便把我领到了我的小卧室里,放在了床上笑着走了出去。 我的小屋,一间搭建在楼梯下面的小仓库,面积小的只能容下一张不足一米7 的小单床和一张书桌。电灯是枯黄色的,笼罩着整个房间有如死灰一样好无生机。 当然,这间小屋将陪伴我度过8 年的光阴直至读上大学。 不知何时,耳边传来了几缕歌声,惆怅,困惑,哀怨。有种绕人心弦的感觉。 “孩子!我的宝贝!帮我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朦胧中我又被一阵尖锐的叫声吓 得惊醒了过来。 我猛的瞪大了眼睛‘吼’了一声从床上倏立了起来,大口的喘气着。爷爷听到 了我的吼叫声也连忙赶了进来,问,怎么了? 我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惊恐的说:“爷爷,我又做噩梦了。” “没事,有爷爷在,爷爷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当爷爷开口说出这句话时,我能察觉得到,爷爷似乎知道些什么?爷爷口中的 ‘她’是谁? 我怔忪的心也因爷爷的到来得到了抚慰,渐渐安定了下来。沉默的底着头,脑 海里顿时有的没的浮现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片段来。然而在不经意间我又想起了爸爸 妈妈,那一对把我丢弃,又让我难以忘却的亲人。猛然抬头略有所思的问到“爷爷, 爸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爷爷听了我的话楞了好一会儿,举起了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到 “好孩子!你爸爸妈妈他们很忙,可能没时间陪你,这些日子你就先在爷爷家住一 阵子啊。” 在爷爷说完后,我自嘲了一下,我想我就是一傻帽,所有的人都在骗我,没天 良的骗我。本想在爷爷口中得到一句真话,哪怕是利箭般能钻心的真话,我也能接 受。然而,那又是一句假话。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耐不住脚的我,起身来就溜出了房门。来到了 客厅里,碰巧撞上了正在看见电视的舅舅、舅妈。 舅妈看上去很年轻也很漂亮,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站在人群里, 也能发光发亮。当年,舅舅就是贪这个,才一心想追到她,虽然情敌很多,但是他 的行动还是应证了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可是,漂亮归漂亮,终究不能当饭吃。 她的处事待人差强人意。她总是喜欢挖苦别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楚之 上。有时,还迎以为豪。脾气更是暴躁,似乎解气盛过理智,也不想想后果,出口 就伤人。唉…总之,她在村里的口碑不怎么好,整一妲己在世。你看!这不,自各 给撞枪口上了,跑都来不及。 “孩子,过来,让舅妈抱一下。”舅妈起身走到我面前,用手臂将我托起,把 我抱到了他们的身边坐了下来。 “孩子!告诉舅妈,你叫什么名字啊!”舅妈把手伸向我的脸,一脸贼笑的掐 着我的两个腮帮子,似乎早已把我当成了玩偶。 “舅妈,我叫甄惜爱,妈妈说,叫我要珍惜旁人给我的爱,不要辜负了他们对 我的好。” 顿时间,尖锐的笑声弥漫了整个客厅。 “哈…哈…老公啊!你妹都教这孩子什么了啊!说的话,怎么那么逗啊!”舅 妈哗然的大笑了起来。 “小声点,不要吵到爸了。”舅舅不以为然的手拿着遥控,两眼死盯着电视根 本就没在听舅妈讲什么。 “喂!老公!”舅妈似乎有点生气。 “干么啊!…” “你说,妹夫他家这个孩子这么可爱,怎么舍得放在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山 村!应该抱回家里好好宠着灌着才对!而且,她家又那么有钱有势。然到就不怕她 小孩在我们这里磕磕碰碰了,我们这里的地可没他们那里的大马路平哦!”舅妈在 一旁戳心灌髓的讥讽着。 “芳芳,少说点,知道的还没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个狠毒的后妈?”舅 舅一脸严肃的把头靠在舅妈的耳边。 “什么!我狠毒…”舅妈顿时脸色大变,暴跳如雷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头也不 回的走了出去,她那叫声尖锐的似乎能刺穿人的耳膜。 “你们吵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屡教不改!我都说多少次了!@ ¥* …—#%……”爷爷很生气的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跟敲木鱼的老和尚一样,搞的舅舅 也从沙发上站起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知道了,老爸!你不要在罗嗦了,听你念经都烦死了…好了!我现在也要出 去了…” 客厅里顿时一下空旷了许多,身旁的噪音也渐渐消失了,感觉全世界就我一个 人存在一样。 这时,爷爷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安抚着我的小脑袋说“阿惜!吓到没有。” 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直瞪着两大眼珠子对着爷爷摇了摇头。 “呵呵!不怕就好,爷爷明天早上带你出去玩,这里有很多和你同龄的小朋友, 还有很多好玩的小动物,我想你会很喜欢这里的。” 听见爷爷要带我出去玩,我高兴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似乎并不把刚才发生的 事情当一回事。 “嗯!爷爷。”我兴奋的冲爷爷一直傻笑着。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