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 转眼间,车子已经开进了一座叫“青云山庄”的墓园里了。颜烁将车子停靠在 路口处的一片空地上对我说了句“下车吧!我带你去一处地方。”一路上,颜烁一 句话也不哼哼的直盯着我看,仿佛是在寻思着什么。而我也觉得挺纳闷的,平白无 故的来这地方做什么,爷爷的骨骸又没安葬在这里,然不成这里还葬着什么秘密? “颜烁,来这里做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们继续朝前走着,迎面而来的秋风里夹杂着响午过后淡淡的暖意,掠过头顶 的每一丝发梢,还有那沁人心脾淡淡的青草香。一路走来,凋零的树叶铺满了整条 忧伤的小路,或许对于每个人来说,这条小路将是他们人生中最后的一段路程。 在中途路过一间花店,颜烁停下脚步随手买了一束鲜花,二话没说的就搁我手 里。我望了望颜烁又看了看手中的花,送我的吗?又貌似不像,心想,手中的这束 花分明就是送给亡者的菊花嘛。 于是,我有点大惑不解的问了句“这是…”只听见他回了句靠不着边的话“到 了!” “什么到了?”我木然的转过头去,只看见眼前的一座不大不小中等个的墓头。 随后颜烁又说了句“阿惜,把花放到墓碑前吧!”我看了一眼颜烁呆呆的就蹲下身, 正要把花放到墓碑前时,几个描过红漆特醒目的大字一时间浸满了我的眼眶。“叶 国辉…”那一瞬间,我愣住了,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刺痛就那样卡在了咽喉 里,而眼泪却在顷刻间肆意的侵袭的脸颊。 “为什么…”胸腔里添满了哽咽和迷茫。 随后,颜烁冷静的说了句“不想再继续瞒下去了,是该让你知道这一切了。” 听见这话,我倏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泪痕的望着他“是不是,真的要到这一 刻你才能不再骗我,要等到死的瞬间,你才会学会如何去尊重一个人嘛?” “阿惜!” “然道不是嘛!我都快死了,你才愿意告诉我。”话刚止住,内心的悲切和不 甘却无法克制的住,眼泪像雨水般肆意纵横着。 那一秒,颜烁也愣住了,没有多做任何解释,只是满脸深沉看着我,眼里浸满 了温柔和惆怅,一下子将我揽进他怀里,双臂越拢越紧,并开始讲述着那段不为人 知的过去: “你父亲原本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这所学校是你爷爷经营了30多年的心血,而 夏宇飛是副校长。那一年你快3 岁了,而夏宇飛也耐不住脚了,计划了那么多年, 那一夜他终于找了个理由将你爸约了出来,给他设了个鸿门宴。 那晚,酒楼的包间里挤满了人,全是夏宇飛请来的高官,主要目的就是给你爸 灌酒。而那晚,他们真得逞了,你爸被他们十几个人一人一杯灌得醉醺醺的。原本 他也没打算回家的,就想在酒店里过一夜。然而夏宇飛却叫了一妓女假装你妈催促 你爸赶快回家。醉的早已神智不清的你爸片刻都没犹豫,抓起钥匙磕磕撞撞的就下 了电梯。 那一晚,整条路上的路灯都是熄灭的。又下着倾盆大雨,你爸开着车子,飞快 的行驶在公路上,时速以开到150 以上,整只车子开的跟飞一样。然而,悲剧在那 一刻发生了。你爸的车子在拐弯处于一辆大型的货车迎头撞了上去,最后造成了2 死一伤,货车司机也当场死亡了。 后来你妈知道了全部的实情,夏宇飛便把你抓走,用来要挟你妈。或许是受不 了那么大的打击吧!你妈后来便得了精神分裂症,被送到了精神院去治疗,但最后 却在疗养院的走廊上上吊了,后来连尸体也在无意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做在墓园里的石椅上,靠在颜烁的怀里,眼里早已渗不出一滴眼泪了,怔怔的 望着前方的一大片石墓群,空洞的双眸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一阵秋风吹过, 天空也渐渐的暗沉了下来,一粒一粒如珍珠般大小的雨滴顿时铺天盖地的打下来。 见此情景,颜烁毫不犹豫的就脱下了他名贵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的头顶上,搂着 我站了起来。 “阿惜!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我的神情依旧茫然。 颜烁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抹去了额头上迎面扑来的雨水,深邃的双眸里透着一 丝怜悯。我紧缩在颜烁的臂膀下,默默的注视着他那张冷峻而又深情的脸庞,心底 在为自己的遭遇感到无比的庆幸和撕心裂肺的悲哀。虽然我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关爱, 但如今却换来了另一份真挚的情感,是喜是悲,想想或许已经不再重要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三十五分了,天又黑压压的下着滂沱大雨,墓园里早已空 旷无人了。我们蹒跚着脚步行走在雨中,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脚底那磨的鋥光瓦亮的 石板给撂倒。而就在此时,前方不远处的树丛里顿时闪过一团黑色的身影,虽然眼 前的视线都被雨水覆盖了,但是她那富有曲线的身材在雨水的洗礼下却更显的淋漓 尽致。然而在那一瞬间,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我们似乎被人跟踪了,虽然以前也 有类似这样的情形,但我都会以为是那些该死的劫匪小偷什么的,而今天看着情形 似乎不像。 我思索了一下,抬起头说到“颜烁,我们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然而,颜烁并没有在意也没有意识到,举起手摸去了脸上的雨水,冲忙的说了 句“别想那么多了,这种天气!” 虽然不是什么安慰的话,但是心中的那一不祥的念头却瞬间被打消了。路过树 丛,我仍好奇的斜过头偷瞄了一眼,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于是,轻轻的吁 出了一口气,庆幸着或许那只是一个幻觉。 到了车上,颜烁揭去了披在我头顶的西装外套就往后车座上扔去,嘘寒问暖的 关切着,问我哪淋湿了,冷不冷,饿不饿什么的。问得我特温馨特感动,而我摆了 摆头,就把毛巾从他手上拿了过来,伸向他的脸庞轻轻擦拭着。 “还是我帮你擦吧,你看,你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他看着我淡然的笑了笑,接过毛巾自个就擦了起来,一边擦着一边随口说着 “没事!回家洗个澡就行。”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毛巾,扭动了车钥匙,踩起油门,车子便扬长的驶出了墓 园。一路上,颜烁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一样,不时的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嘴巴蠕 动了一下又转过头去。我看他那么不自然便开口说到“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是 的话就说吧!” 颜烁似乎也憋不住了,开口就说到“阿惜!我带你出国看病吧!国外的医学比 较发达,或许…” “不用了!”我打断了颜烁的讲话,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心里都明白,到了 这一刻就算怎么绞尽脑汁,大费周章以是于事无补了。 刚说完这句话,颜烁的车轮便在路途中爆胎了。横空一声闷响,车子便瞬间停 了下来,此时的车窗外仍是倾盆大雨,无奈之下,颜烁懊恼的推开车门便冲进雨中, 从后车箱里快速的拿出来那个备份轮胎开始忙碌了起来。看着浸泡在雨水里的颜烁, 眼睛被雨水淋的都快睁不开了,眉头紧皱着。我急忙伸出手抓起了后车座上的那件 湿嗒嗒的外套推开车门,撑着外套,弯曲着身子,挡在了颜烁的上空。 在颜烁抬头的那一瞬间,我淡然的向他微笑着,颜烁似乎也明白了我的心意, 心领神会的又低下头开始忙碌了起来。 换完了车轮,我们两早已全身湿透了,在加上天色已晚,所以颜烁和我决定先 找一家旅馆过了今晚在回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