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华盛顿在俄亥俄地区 法国人不断地在俄亥俄三部族的领地内建立前哨。俄亥俄三部族对法国的侵略 十分气愤,屡次派代表前去交涉,都毫无效果。亚王以西部部族首脑身份亲自前往 伊利湖法军前哨交涉,也是空手而回。法国指挥官的言词和骄横态度深深伤了他的 心。他预感到他的种族面临灭顶之灾,因此把希望和信赖寄托在英国人身上,认为 英国人是最不愿加害于红种人的力量。 “法国的势力还顺利地深入到其他地区。过去一向对英国友好的印第安人,有 一些也同英国人疏远起来。还有一些印第安人扬言要同英国人大动干戈。有消息说, 法国人从路易斯安那出发,正在沿密西西比河上溯。据说,法国人打算建立一系列 军事哨所,把路易斯安那和加拿大连结起来,并把英国人包围在阿勒格尼山中。 俄亥俄公司就法国人及其印第安盟友的敌对行为,向弗吉尼亚副省督罗伯特。 丁威迪提出有力申诉。他们发现了威迪很乐意听取他们的意见。他也是这个公司的 股东。他多方物色,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前去交涉。这个人既要体格健壮,又要威武 不屈,既有勇气对付野蛮人,又要善于同白人谈判。有人指出华盛顿具备这些条件。 的确,他还不到二十二岁,但是政府既然重新任命他为军区副长官,并把北部军区 交给他,就再一次说明政府对他的才智和能力是很信任的。他参与过他已故的哥哥 的机密事务,对诉讼也是熟悉的。他在森林地区工作过,适于穿过荒原长途跋涉; 他为人谨慎,具有自制力,适于同狡猾的指挥官和反复无常的野蛮人谈判。因此, 终于选他前去交涉。 根据他奉到的指令,他要前往洛格斯敦,同塔那查里逊、莫那卡上查(又名斯 卡鲁雅迪,亚王的副手)以及对英国友好的混合部族的其他酋长会谈,把他这次出 使的目的告诉他们,并请求他们派人护送他到法国指挥官的总部。他要向法国指挥 官递交证书和丁威迪省督的信件,以英王陛下名义要求答复,但等候答复的期限不 得超过一周。接到答复后,他应要求派足够的护送人员,保护他安全返回。 此外,他还要了解驻在俄亥俄河上及其附近地区的法军人数和兵力如何,他们 是否能从加拿大获得增援,他们建立了多少碉堡,各在何处,守备兵力如何,他们 推进到这些地方的目的何在,后勤问题如何解决。华盛顿在一七五三年十月三十日 接到证书的那一天离开威廉斯堡。在弗雷德里克斯堡,他邀请他原来的“击剑老师” 雅各布。范布拉姆陪同他前往,充任译员,不过后来的情况似乎说明,这位老于行 伍的击剑家对法语和英语都不甚精通。 他在亚历山德里亚备办了这次出使所必需的物品,就动身前往当时还在边疆上 的温切斯特,在那里购置了马匹、帐篷和其他旅行用品,然后就沿着一条新开辟的 道路,前往威尔斯溪(坎伯兰城),并在十一月十四日到达那里。 在这里,他会见了奉俄亥俄公司之命在俄亥俄河进行考察的勇敢的开拓者吉斯 特先生。吉斯特先生答应陪同他前往,充任向导。愿意随同前往的还有一位约翰。 戴维森和四位边疆人。戴维森愿意充当和印第安人谈判的译员。四位边疆人当中有 两位是同印第安人做生意的商人。他带着这一小批随员在十一月十五日出发,走上 由于前几天雨雪交加几乎无法通行的旷野。 他们在十一月二十四日太阳落山后到达洛格斯敦。亚王当时不在洛格斯敦,而 在大约十五英里以外的河狸溪狩猎营,但是,华盛顿派出专人,邀请他和所有其他 首领在第二天举行重要会谈。 上午,有四个法国逃兵来到这个村庄。他们所在的连队一百人从新奥尔良出发, 乘坐八只满载粮食的小船向前推进。在华盛顿的追问下。他们谈到了法国在新奥尔 良的兵力,密西西比河沿岸和沃巴什河河口碉堡的情况。法国人就靠这些碉堡同大 湖区保持联系。华盛顿把这一切情报都仔细地记录下来。这些法国逃兵在一位宾夕 法尼亚商人的引导下,要前往费城。 第二天九点钟,酋长们聚集在会议厅开会。华盛顿根据自己奉到的指令对他们 说,他们的兄弟弗吉尼亚省督派他来向法国指挥官递交一封对他们的兄弟英国人和 对他们自己都十分重要的信件;他请求他们提供意见和帮助,并派出一部分年轻人 陪同他和照应他前往,以防范拿起战斧“站在法国方面的印第安人”的袭击。他最 后献卜了印第安人的外交不可缺少的文献——一串贝壳数珠。 在他讲话完毕以后,按照礼仪,酋长们一言不发地静坐了一段时间,好像是在 反复思考他的讲话似的,也好像是要再给他一次进一步发言的机会似的。 然后,亚王站起来,代表三个部族发言。他向华盛顿保证说,他们认为英国人 和他们自己是兄弟,是一家人;他们打算把法国人以前送给他们的“文书佩带”, 即贝壳数珠,还给法国人。在印第安人的外交中,这就是断绝一切友好关系。他们 准备给华盛顿指派一批护送人员,由明戈人、尚诺亚人和特拉华人组成,以表示这 三个部族的人迹和忠诚,但是为了准备这次旅行,需要三天时间。 酋长们决定,陪同使团前往的他们的人员应限于三人,因为人数多了可能引起 法国人的怀疑。因此,在十一月三十日,华盛顿就动身前往法国哨所,随行人员除 原有人员外,还增添了一位印第安族猎人。陪同前往的有那位亚王,一位年老的尚 诺亚族酋长,名叫耶斯卡卡克,以及另外一位首领,有时叫“贝壳数珠佩带”,因 为他是“文书佩带”的保管人,但通常有一个响亮的称号——白色霹雳。 华盛顿在十二月四日到达韦南戈。在那里,有些法国军官请他的印第安同伴喝 酒,喝得醉熏熏的,因此他不得不耽搁到七日。七日以后,他动身前往伊利湖以南 十五里左右的法国碉堡,并把丁威迪省督的信件呈给法国指挥官。然后,他又兼程 回到威廉斯堡。 他在整个出使期间表现得谨慎精明,果断坚定,富于献身精神;他在同反复无 常的野蛮人和狡猾的白人打交道的时候,表现得异常机智而镇定;他以军人的眼光, 对这个地区的制高点和可以防守的地点以及同军事活动有关的一切细节,都观察得 细致人微。 根据他在边疆观察所得的情报,丁威迪省督和他的行政委员会深信,法国人准 备在春季沿俄亥俄河顺流而下,在军事上占领那个地区。华盛顿的日记铅印成册, 在各殖民地和英国广为散发,使全国都认识到危险迫在眉睫,有必要立即采取措施, 抢在法国人前面。 威廉。特伦特上尉被派往边疆,负责招募一百名新兵,建立一个连的编制,然 后全速开往俄亥俄河岔口,尽速完成俄亥俄公司在那里开始修筑的碉堡。华盛顿也 奉命在亚历山德里亚招募新兵,建立一个连,并为俄亥俄岔口的碉堡采购和运送必 需的军火和供应品,最后担任这两个连的指挥官。他到达边疆后,在一切同印第安 人有关的问题上,要听取乔治。克罗根和译员安德鲁。蒙图尔的意见,因为他们两 人在那个领域是受人尊敬的至善至美的权威。 与此同时,丁威迪省督要求其他省的省督齐心协力,共同对敌。他还努力设法 与南方的印第安部族卡陶巴族和切罗基族建立同盟,以对付忠于法国的奇普瓦族和 渥太华族。 丁威迪召开了市民院会议,来制订措施,保障公众的安全,在他的心目中,英 王的君权和省督的尊严是极其崇高的。但是,在市民院中,这种观念却受到日益觉 醒的独立精神的严重反抗。在弗吉尼亚殖民地政府中,他是一名掌握实权的副省督。 虽然殖民地政府大权在握,弗吉尼亚人民却通过他们的代表行使自己的权利,处处 加以钳制。 在了威迪宣布了在俄亥俄作战的计划以后,有些市民院议员就对英王拥有这块 有争议的领土的权利大胆地表示怀疑。省督对这种怀疑痛加斥责,说它带有强烈的 袒护法国的味道和极不忠诚的味道。 有了拨款,丁威迪省督把募兵人数增加到三百名,分成六个连。像以前一样, 有关当局请华盛顿担任整个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但是华盛顿婉言谢绝,说他还年轻, 没有经验,这副担子太重了。因此,任命一位品德高尚、受过教育的英国绅士乔舒 亚。弗赖伊上校担任指挥官,华盛顿任副手,领中校衔。 募兵工作最初进行得很慢。据华盛顿说,愿意参军的人大部分是无家可归、游 手好闲的流浪汉,有些人没有鞋子,没有袜子,有些人没有衬衣,还有许多人没有 大衣或外衣。 他在募兵工作方面经验还不多,不然的话,他应该知道,军队一般就是这么一 回事。尤其是在这个地区,仅仅提供一个士兵的薪饷,总是很难引诱农民参军。勤 劳的农民很容易维持生计,因此他们不愿仅仅为了每天有饭吃,就背井离乡,放弃 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有些人也许爱好冒险,但是一般来说,需要有某种最终可以 “改善他的境况”的前景,才能吸引他们参军。 丁威迪省督认识到这一点。他从这个地区的天然资源出发,采取了一个权宜办 法。他后来一再使用这个办法,总是收到很好的效果。他宣布,俄亥俄河上的二十 万亩土地要分给参加这次远征的军官和士兵们,其中俄亥俄河岔口碉堡附近的一千 英亩土地要分给守卫碉堡的官兵使用。对于农民的子弟来说,这是一种令人垂涎三 尺的诱饵。因此农民的儿子们都纷纷参军,希望经过短时间的作战以后,他们能在 这个幸福之乡建立他们自己的一个小小的舒适的农庄。 军官们比士兵们更难物色。上级任命的军官很少报到。上尉中有一名被提升。 有两名婉言谢绝。华盛顿发现几乎只有他一个人来对付一群自由散慢、纪律松弛的 新兵。幸而他身边还有那位为了闯江湖而参加行伍的中尉雅各布。范布拉姆——他 的剑术老师和外勤译员。 为了应急,华盛顿马上任命他为上尉,并写信给省督,请求批准这一任命,说 他是资历最老的中尉和有经验的军官。 四月二日,华盛顿从亚历山德里亚出发,前往俄亥俄河岔口的新碉堡。他只带 着两个连,约一百五十人。这个团的其余队伍连同炮兵,由弗赖伊上校率领,随后 赶到。炮兵要由军舰运送到波托马克河。在行进途中,亚当。斯蒂芬上尉率领的一 支部队同他会合。这位军官注定要在他的军事生涯的相隔很远的好几个时期和他在 一起工作。 在温切斯特,他发现很难用温和手段获得运输工具。因此,他不得已勉强援用 弗吉尼亚的民兵法,征用马匹和车辆为他们服务,并向马匹和车辆的所有人颁发证 明书,由他们向政府领取代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征得多,到手的少。等待 了一个星期,他们才弄到十辆马车。农民所勉强拿出的这十辆马车的马匹都是最坏 的马匹,因此,在通过陡峭险峻的隘口时,这些马匹都拉不动车辆,只好由士兵用 肩膀推着车轮前进。 事实上,他的处境极其艰难。他认为法国人在最近的事件中的行为是一种公开 的战争行为,但是他却只带着少数新兵来到荒野之中和怀有敌意的遥远的边疆上, 而对面的敌人在人数和纪律上都占有很大优势,既有大炮和各种作战武器,又能不 断地得到补给品和援军。除了从韦南戈来的法军外,他还得到可靠的消息说,第二 支法军部队正沿着俄亥俄河逆流而上,还有六百名奇普瓦人和渥太华人正在沿着夏 托溪顺流而下,前往参加敌军阵营。此外,尽管危险日益增长,却不能后退,也不 能露出害怕的样子。如果那样的话,他的印第安盟友就可能背叛他。士兵们也可能 变得不安分和不满意。 在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中,他召集了一次军事会议,决定继续推进到红石溪口 俄亥俄公司的货栈,在那里建立工事,等候援军到达。在那里,他们可以对敌军进 行严密监视,并及时了解敌方动态,以便决定是防守还是退却;如果他们得到充分 增援,因而可以对碉堡发动进攻的话,他们也可以很容易地带着大炮顺流而下。 考虑到这种种可能性,华盛顿派出六十人的先头部队前去开路,同时写信给了 威迪省督,要求供给迫击炮、手榴弹和重炮。 四月二十九日,他从威尔斯溪出发,带着一百六十人向前推进。他很快就赶上 修路的先头部队。修路的部队进展很小。在荒野里开辟一条广阔道路,供随后跟着 弗赖伊上校的部队到来的大炮通过,这是一件很艰巨的任务。大家全都动手,一齐 劳动,但是一天也只能修四英里道路。他们劳动的地点是野人山和野人山那边的荒 凉的森林地区。这个地区后来有了一个可怕的名称——“死亡阴影”。五月九日, 他们到达一个叫做“小草地”的地方,离威尔斯溪不过二十英里。 这支部队历尽千辛万苦,穿过沼泽和森林,越过崎岖的山脉,到达尤吉俄格尼 河畔,在那里耽搁了几天时间,修建过河的桥梁。印第安人对华盛顿说,穿过大山 开辟一条通向红石溪的车道,是永远办不到的。因此,华盛顿就带着一名中尉、三 名士兵和一名印第安向导登上一只小船,想察看一下是否有可能顺流而下。他们沿 河走了不到十英里,那位印第安人就不肯再往前走了。华盛顿很快就查明了原因。 他说:“印第安人希望你赠送物品——不赠送东西,就什么事也办不成。法国人就 采取了这种方法。如果你希望有一个或一个以上的印第安人给你的队伍引路,勘察 这个地区,狩猎,或办任何具体的事情,你就得收买他们。他们对你友好是友好, 可就不愿意无代价地替你办这些事情。”这一次,华盛顿答应把他的一件衬衣和一 件守夜大衣送给那位印第安向导。 这条河流两边是高山,河中间有暗礁和险滩。印第安人可以乘坐轻舟在这样的 迷宫中自由穿行,可是要运输部队和军用物资就不行了。华盛顿在急流中走了三十 英里,最后来到水位在五十码的距离内突然下落将近四十英尺的地方。华盛顿在这 里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向前探索。他返回营地,决心继续从陆路向前推进。 二十三日,印第安侦察员带来消息说,法军兵力不超过八百人,其中半数左右 已在夜里奉派外出执行秘密任务。紧接着这个消息,亚王又送来“致英王陛下军官 中与此事可能有关的第一位军官”的文书。 这位亚王说:“据传说,法军正在前来同华盛顿对阵。兄弟们,请你们提防他 们,因为他们一遇到英国人,就准备予以痛击。他们已经行进了两天。我还不知道 他们的人数。亚王和其他酋长将在五天后赶到你们那里,同你们会商。” 晚上,华盛顿得到消息说,法军正在十八英里左右以外的尤吉俄格尼河渡口渡 河。他连忙在一个叫做“大草地”的地方进入阵地,叫人扫清灌木丛,挖掘了战壕, “为一次交战”准备了他所谓的“漂亮的战场”。 一批侦察兵骑上拉车的战马,外出侦察。他们都没有看见敌人屈而返回营地。 营地中充满着紧张的气氛。他们被森林包围着,受到看不见的敌人的威胁,时时刻 刻都有遭到袭击的危险。夜里两点钟左右,出现一场虚惊。哨兵以为敌人在潜行逼 近,马上开枪射击。士兵们马上拿起武器,并且保持戒备状态,直到天明。没有看 见一个敌人。军官点名清点人数,发现六人失踪。他们开了小差。 二十五日,夜间九点钟左右,亚王派来一位印第安信使,说他和他的几个手下 人在六英里以外宿营。这位首领看到了两个法国人的足迹。深信他们的部队一定在 附近埋伏着。 华盛顿认为这就是几天来在他周围转来转去的那支法国部队,因此决心抢在他 们的敌对阴谋前面。他留下一支卫队看管行李和弹药,在十点钟以前率领四十名士 兵到他们的印第安盟友那里去。直到太阳快升起的时候,他们才赶到亚王的营地。 这位首领极其友好的接待了这位青年指挥官,并且一口答应携起手来共同对付 潜伏的敌人。他只带来了少数武士和他的同僚斯卡鲁雅迪酋长(也叫莫那卡土查酋 长),就领着华盛顿出发,去查看他发现的足迹。他派了两名印第安人去追踪足迹。 他们像猎犬一样跟着足迹前进,最后回来报告说,他们跟着足迹走到一个周围全是 岩石和树木的河边低地。法国人就在那里扎营,还修建了几所小屋避雨。 于是他们制订了一个向法国人进行突然袭击的协同作战计划:华盛顿和他手下 的人在右侧,亚王和他手下的人在左侧,大家都要尽可能悄悄地逼近敌人。华盛顿 第一个进入现场。在他率领士兵从岩石和树林中向前推进时,法国人发现了他,并 且纷纷拿起武器。双方马上猛烈开火,历时十五分钟左右。华盛顿和他的部下处于 最暴露的地位,敌人的火力全部集中到他们这方面来。子弹在他身边呼啸着。有一 个士兵就在他身边饮弹阵亡,还有三个士兵受伤。法国人死伤数人,最后溃退逃跑。 华盛顿率领部下追上去,俘获二十一人,只有一个加拿大人跑回去,向俄亥俄河畔 的碉堡报告这次失利的消息。要不是华盛顿及时制止,印第安人本来会把俘虏全部 杀绝。在这次冲突中,法方十人阵亡,一个受伤。我们前面说过,华盛顿的部下一 人阵亡,三人受伤。他受到极其猛烈的火力袭击,第一次听到子弹在他耳边呼啸, 因此,他认为他能幸免于难,是一次奇迹。在刚交火的时候,法军队长朱蒙维尔就 中弹身亡。他是一个优秀的青年军官。很多人著文写诗,对他的命运表示哀悼—— 主要是出于政治动机。 但是,不幸,在朱蒙维尔身上找到一份指令,暴露了他们的真正使命,侦察直 到波托马克河畔的这个地区的道路、河流和其他地形情况,派遣快使把他们所能搜 集到的全部情报随时送回,并且报告他们打算在哪一天向英国方面发出通知z 这批 俘虏被带到大草地的营房,然后在第二天(二十九日)由强大的警卫部队押送到当 时在温切斯特的了威迪省督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