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击敌人绝不能半途而废” 普鲁士英武的·弗里德里希大王说:“打击敌人绝不能半途而废。” 然而,更为英武的拿破仑却似乎忘记了这一点,在对西班牙抵抗力量和巴黎的 政敌实施闪电般打击后,他却忘记了将这些脓疮连根清除。 可致命的癌变终于在数年后发生了…… 在埃尔富特与亚里山大的第二次握手虽并不像想象的那样令人愉快,但沙皇毕 竟已承认了他在西班牙所进行的征服。现在,拿破仑要放手对这个讨厌的“西班牙 脓疮”作一个彻底的手术。 首先,他需要组织一个强大的远征军。他命令自10 月15 日起解散大军团, 仍留在德意志的75000 人的部队改称莱茵军团,由达武元帅指挥。贝尔纳多特军留 在汉堡以守卫汉萨诸镇,但苏尔特军和拉纳军则奉命开往西班牙前线。在削减东线 的兵力之后,拿破仑转向西线。 11 月5 日,拿破仑在近卫军的簇拥下到达维多利亚,并开始直接指挥其西班 牙军团。该军团现改编如下: 维克多(第一军) 29000 人 苏尔特(第二军) 2 万人 蒙塞(第三军) 24000 人 勒费弗尔(第四军) 23000 人 内伊(第六军) 3 万人 圣西尔(第七军) 3 万人 贝西埃尔(近卫军和骑兵预备队) 35000 人 合计: 19.1 万人 此外,莫蒂埃的第五军和朱诺的第八军正在法国集中,可再增加43000 人。这 是一个庞大的阵容,看来粉碎散布在西班牙中部各地的115000 正规军和民兵似乎 绰绰有余。西班牙军队装备差,纪律也令人大失所望。其武装力量分裂为五六个独 立的部队,既无集中的指挥又没有参谋机构,各地的指挥官还彼此猜忌,不能很好 地合作。 拿破仑确定其首要目标当是收复马德里,与此同时,还要确保经维多利亚和圣 塞瓦斯蒂安至法国的交通线。因此,他决定用其右翼(由维克多的第一军,苏尔特 的第二军和勒费弗尔的第四军组成)开始向西大举扫荡,把布莱克的军队逐回莱昂。 位于中央的内伊军经布尔戈斯和阿兰达南下,整个运动以位于上埃布罗河谷的洛格 罗尼奥地区的左翼为枢轴,在那里两个军统归拉纳指挥。 正当拿破仑调兵遣将,准备大举进攻之时,西班牙爱国者因为开头几次得手, 胜利冲昏了头脑,曾经梦想入侵法国。各省议会正在为爪分尚未到手的战利品而争 吵,就像他们为分配英国提供的武器和款项而扯皮一样。 这些起义的受国者们只有不到9 万的新兵,却受到由当代最卓越的军事家指挥 的25 万大军的进攻。他们到处被击溃。 首先,拉纳指挥的左翼军团与巴拉弗克斯和拜兰之战的胜利者卡斯特罗指挥的 两支西班牙军遭遇。内伊和拉纳遂合围夹击这两支西班牙军。 11 月23 日,西班牙人在埃布罗河的罗德拉惨败,3000 人被俘,26 门火 炮为法军掳获。 接着,法军主力从布尔戈斯乘胜南下,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一直攻到索莫山脉 隘口。 这个隘口是西班牙著名要塞,形势险峻,易守难攻,是拱卫马德里北部的最重 要屏障,西班牙军有12000 人在此据守。 当西班牙人正以葡萄弹倾泻在大群密集、奋力进攻的法军头上的时候,拿破仑 决定派波兰轻骑兵冲上山去袭击火力凶猛的炮群。命令一下,铁骑飞弛。虽然有四 五十名骑兵倒下了,其余的还是直扫过去,砍死西班牙炮手,一举而定了胜局。这 种闻所未闻的战术,使西班牙人大为吃惊,纷纷狼狈而逃。从此拿破仑如人无人之 境,长驱直捣马德里(12 月4 日)。在法军强大压力下,马德里终于向拿破仑投 降了。 进入马德里之后,他力图使约瑟夫政权赢得人心,提出了种种可取的改革,如 废除封建法律和异端裁判所等。但这都是徒劳。西班牙人不屑从他手里领受这些恩 赐。 拿破仑在马德里稍事停留,便转过头去消灭约翰·穆尔爵士所部。这位勇敢的 军人,轻信西班牙爱国者的空头诺言,带着26000 英军,深入莱昂的腹地。 拿破仑命令在北面布尔戈斯的苏尔特军经卡里昂德洛斯康德斯西进至莱昂。他 派南面的维克托的第一军据守从托莱多至塔拉韦拉的塔古斯河谷,而他本人则打算 率42000 人朝同一方向入侵并征服葡萄牙,因为他获悉一支英军正在那里集结。 其实,英军中将约翰·穆尔爵士奉英国政府的指示率领一支三万人远征军以里 斯本为基地,已经进入了西班牙。 穆尔自1O 月27 日由里斯本出发,分数路纵队东进。到1 月13 日时,其主 力已在萨拉曼卡完成集结;其右路纵队主要由骑兵和炮兵组成,在约翰·霍普的指 挥下进一步往南迂回,到达塔古斯河以南,远至塔拉韦拉,然后再调头北上在萨拉 曼卡附近与穆尔会合。 穆尔未能获得西班牙地方武装的援助,他们既不给他提供给养的运输也不在军 事上主动与他配合。尽管如此,12 月10 日,在霍普与他会合后,他仍决定北上 进击位于巴利阿多利德以北50 英里卡里昂的苏尔特的孤立之军。他以为,即使不 能挽救马德里,至少也可以使法军不能那么快地占领西班牙南部。这一点他是做到 了;他勇武大胆地把入侵者的主要力量吸引到自己这边来。 苏尔特仅有18000 人,而穆尔此时即有28000 人和60 门火炮,因此形势对后 者有利。穆尔的部队顶着恶劣的天气北进,12 月15 日,在萨莫拉和托尔迪西拉 斯之间渡过杜罗河;在路上还意外地抓获了苏尔特军弗朗西斯基骑兵师的一些俘虏。 12 月21 日,英军骑兵抵达巴利阿多利德以北五十英里的萨哈贡,英法骑兵 在此遭遇,经过一场激战,英军击败了法军。但是,23 日,穆尔获悉拿破仑的军 队正在北上,企图切断他与葡萄牙之间的联系。因此,事不宜迟,次日穆尔即下令 部队西移,开始向科鲁尼亚撤退。 拿破仑此时正在马德里忙于改组西班牙政府,并准备进军塔古斯河谷,以便把 英军一举赶出葡萄牙。 12 月12 日,他听说他的前卫骑兵指挥官拉色利在塔拉韦捕获属于穆尔军的 (确切地说是霍普的南路纵队里的)一名汉诺威骑兵巡逻兵。一周后,令他更加惊 奇的是他从审问穆尔部队里三名法国出生的逃兵中获悉萨拉曼卡已被16000 名英军 占领。当天晚些时候,他收到了苏尔特从北部送来的一份报告说,12 月13 日, 他的骑兵在鲁埃达与一支强大的英军遭遇,该地位于杜罗河上的托尔迪西拉斯以南 8 英里处。这些报告打乱了拿破仑的所有计划和部署,他迅即决定朝西北巴利多利 德方向进军,以便把“豹子”赶进大海。 他留下约瑟夫国王率维克托的第1 军和勒费弗尔的第4 军守卫塔古斯河谷,他 本人则于12 月22 日以内伊的第6 军为前卫,亲率42000 人向西北方向前进支援 在莱昂的苏尔特。 拿破仑的军队冒着迷眼的暴风雪极其艰难地翻过瓜达拉马山隘(5000 英尺)。 次日,他抵达马德里西北52 英里的比利卡斯廷,然后强行军,12 月25 日傍晚 在杜罗河上的托尔迪西拉斯建立了大本营,该地位于马德里西北115 英里。这是4 天之内的一次快速行动。 在此期间,拿破仑从审问几个英军掉队者中获悉穆尔正在向科鲁尼亚撤退,他 于是派内伊前往里奥塞科去和苏尔特取得联系以尽全力截击撤退的英军。 12 月27 日,拿破仑写信给其兄约瑟夫国王,要他在西班牙报纸上宣布他已 包围了36000 英军,但约瑟夫却设法回避过去了。 12 月31 日,拿破仑抵达塔古斯河上的贝纳文特,并在那里停留了一周,以 便使筋疲力竭的部队稍事休息。元月4 日,他意识到穆尔已逃出了他的手掌,便把 追击的任务交给了苏尔特并令内伊予以支援。他本人则于两天后回到了巴利阿多利 德。 眼看不能结束这场战争,拿破仑遂于元月1 日下令征召1810 年度新兵8 万人。 同时,他对奥地利的意图也深感不安。元月9 日,他写信给外交大臣香巴尼说: 告诉巴伐利亚人,如果奥地利继续扩军备战,我将令乌迪诺军在奥格斯堡和因 戈尔施塔特一带集结。正告他们,我在德意志还有15 万大军。 15 日,他写信给正在埃尔富特指挥莱茵军团的达武说: 立即调乌迪诺军至奥格斯堡集结待命,其中包括其步兵团、三个骑兵团及其80 门火炮。该军应佯作向意大利运动。在3 月份内,其兵力应增至36 个步兵营和7 个骑兵团。 拿破仑此时感到中欧局势异常险恶,遂决定立即返回巴黎。他指示贝尔蒂埃仍 留在巴利阿多利德负责指挥,直至英军登船退走为止,此后再由约瑟夫国王接管西 班牙军团的指挥权。同一天,他写信给约瑟夫说: 欧洲的局势迫使我返回巴黎三周。如无意外,我大约在二月底即可回来。由波 尔图和加利西亚同时攻入葡萄牙的计划,贝尔蒂埃将会告诉你。我预计元月21 日 可到达巴黎,大部分路程都要骑马。 关于我离开这里的事务必保密14 天,就说我去萨拉戈萨了。” 次日,他给在卡塞尔当威斯特伐利亚国王的小弟热罗姆写信说: 西班牙的事情已经了结。……奥地利皇帝若敢轻举妄动,倾刻之间就会丧失帝 位。这一点是非常清楚的。至于俄国人,我们与他们的关系从未像今天这样友好。 他于当天离开了巴利阿多利德,并于一周后回到了巴黎。他说西班牙的事情已 经了结,其实他错了。英国人那天在打了一场英勇的后卫战后的确开始登船撤离科 鲁尼亚,但他们却无意放弃控制伊比利亚半岛的争夺战。 至于西班牙人更不能如此屈辱地结束他们的反抗。拿破仑暂时的军事胜利并没 有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各种新的反抗运动都正酝酿。 普鲁士那位英武的弗里德里希大王曾说过这样的名言:“打击敌人绝不能半途 而废。”比弗里德里希更为英武的拿破仑却似乎忘记了这一点。这次对西班牙的讨 伐实际上只是将凸显在肉皮之上的脓包割掉了,却留下了藏在皮下的足以引发致命 癌变的祸根。 过于自信地他以为西班牙已被征服,于是赶忙回巴黎去对付哈布斯堡政权。但 是西班牙并未被征服。在平原地带的西班牙军队的确已经溃散,就连英雄的萨拉戈 萨城,在拉纳元帅的连翻进攻下,也已变成废墟。可是爱国志士们在山区抖擞精神, 重整旗鼓。罗马有个历史学家说过:“没有哪一个国家,它的民族特性和地理条件, 比西班牙更有利于劫后复兴。”拿破仑终究要发现,这句话说得多么有道理。 当然,拿破仑的突然归去,还有一个原因。他听到了一些流言,说塔列朗和富 歇已言归于好。这两个一向互相猜忌的政敌,现在居然携手同行,多次举行密议, 而且似乎和缪拉也取得了默契。他们是否密谋趁皇帝还陷在西班牙泥沼的时机,唆 使这个野心勃勃的人物,还有他那野心更大、报复心更狠的妻子脱离其所鄙视的那 不勒斯王座,一举而夺取巴黎的政权呢?传说富歇已在那不勒斯与巴黎之间备好了 驿马,以便举事。 事情最初发生在进攻葡萄牙之前,当时朱诺作为巴黎的卫戍司令还没有率军出 征里斯本。拿破仑的美丽妹妹——野心勃勃的卡罗利娜主动出击。她首先为缪拉能 登上皇帝宝座而大拉势力网。她觊觎着皇冠的野心趋使她向巴黎军政长官朱诺频频 献媚。 朱诺不知道卡罗利娜企图通过军界来推缨拉登上皇位。他一下子就栽到了卡罗 利娜的怀里。 卡罗利娜是波拿巴家族中相貌出众的女人。她面容俊美,体态纤柔,再加上一 双妩媚风流的宝石般明眸,直迷得朱诺乐不思蜀。 两个人一起逛花园,一起乘马车出游,一起坐在一包厢里观看歌舞剧。 很快,全巴黎的人都知道了他们长官在偷情。这些小市民们笑着以为,缪拉元 帅在波兰战场又有新的艳遇了……。 正当市民们在说三道四的时候,另一个女人几乎同时产生了和卡洛琳一样的念 头。这个女人便是约瑟芬。 一想到拿破仑可能象一个普通士兵一样战死疆场时,她也坐卧不宁。她幻想着 能将皇冠戴在自己儿子的头上。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她也同样需要巴黎军政长官的配合。 她邀请朱诺共进午餐,在饭桌上即开诚布公地对他表明了自己的设想。 朱诺对拿破仑崇拜得五体投地,听完后,他惊跳了起来: “可是夫人,继承皇位的次序应该由皇帝本人亲自安排的呀皇后放声大笑道: “在法国,没有人喜欢约瑟夫和路易,热罗姆就更不值得一提了。至于我的孙 子们嘛,尽管他们是路易和奥但丝的儿子,不过反对他们的人也不少。 再说,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会出现一段摄政时期,这可能引起国家的动荡,甚 至一场新的革命。 “我的儿子路易嘛,他至少在军界赫赫有名,深受官兵们的爱戴……” 吃完饭后,惊魂未定的朱诺赶忙跑到爱丽舍宫,将刚刚的谈话内容透露给了卡 罗利娜。 这位伯格女大公也很惊讶,她竟然碰到了一位竞争对手。 “你对这个计划是怎么想的?”她问。 这位军政长官永远是那样地蠢笨,他回答道: “我会毫不迟疑地亲手割下那些对皇帝陛下不安好心、企图篡位的叛乱分子的 脑袋……” 卡罗利娜幸亏没有贸然行事。这个憨厚的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是两个野心勃勃的 女人棋盘上的一个卒子。 实际上,朱诺的角色确是举足轻重的。约瑟夫·杜尔肯精辟地分析道: “这两个女人的想法如出一辙。事实上,如果皇上驾崩的噩耗不期而至的话, 朱诺完全可以把皇冠戴在任何一个他中意的人的头上。他控制了巴黎管辖区所有的 卫戍部队以及各省的武装部队。也只有服从于既成事实。至于平民百姓,除了在军 人面前卑躬屈膝外,难道还有其它选择吗? “因此,自从帝国宣告成立以来,卡罗利娜公主一直非常关注部队,力争获得 军官们的好感。她开始还非常蒙胧的野心渐渐地展露出轮廓来了。她时常举办一些 大型活动,邀请巴黎卫戍区和参谋部的军官们参加。布伦战役时,她曾以探望兄弟 和丈夫为名亲往前线,实际上是为了能在阅兵式上抛头露面,以表示她似乎真正关 心部队,对军队的荣誉并非无动于衷。 “而她之所以装着爱上了朱诺,和他玩弄爱情游戏,致使这位天真的军政长官 沾沾自喜,以为得到她的垂青是因为自己功绩昭著。她之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 朱诺将军的情妇,关键也就在于为了实现其获取军队支持的目的。” 卡罗利娜较约瑟芬精明,她并没有急于向这位忠实的将军吐露自己的计划。 “可是”,约瑟夫·杜尔肯又说,“她先在枕边同情夫窃窃私语,一旦时机成熟, 朱诺便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他们之间的暗中往来很快上升到一种公开的夫妻关系。 每天晚上,朱诺一离开办公室,便径直朝卡罗利娜的卧室奔去。 而她首先关心的总是,皇帝那边是否传来了什么好消息。于是,朱诺急忙把他 从拿破仑那里收到的电文一一向她禀告,以为她对此一定非常感激。 卡罗利娜犹如一个杰出的喜剧演员,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真替他担心!” 几个星期中,她就是如此期待着兄长死讯的降临。 当拿破仑从萨瓦里将军口中得知他妹妹和朱诺的暖昧关系时,他正在提尔西特, 只得强压着怒火。一俟回到巴黎,他便发作起来了。 刚回到宫里,他便把卡罗利娜叫去,厉声谴责她的不端行为,所用的词语可能 连一个妓院老鸨都会觉得有些不堪入耳。 她深知兄长的脾气,任其发泄了一通淤积在胸中的怒火,然后慢慢地向他解释 了自己之所以勾引朱诺的良好动机。 这种坦率是明智的。 得知了卡罗利娜巨大的野心后,拿破仑既惊愕又钦佩。从此,他对妹妹的才能 刮目相看了。正是由于此,她才得以被擢升到那不勒斯的王位上。 第二天,皇帝将朱诺召去,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越轨行为。这位巴黎 军政长官浑身直打颤,他结结巴巴他说,如果缪拉因为被人戴了绿帽子而感到脸上 无光的话,他可以答应缪拉提出的任何要求。 “我的市政府和爱丽舍宫挨得很近……”他呐呐地说。 “是的,挨得太紧了。”拿破仑回敬道。 然后,他严厉禁止朱诺和缪拉决斗,因为这会导致引起更大的丑闻。 “你不许决斗”。他命令着。“你马上离开巴黎,先去指挥吉龙德的侦察部队, 然后再去葡萄牙指挥作战……” 朱诺的这项决定给以后带来了难以估量的恶果。让我们来听听约瑟夫·社尔肯 对此的看法。 “所有涉及到人类命运的东西自然也与国家命运休戚相关。毋庸置疑,卡罗利 娜行为是导致法兰西的灾难和拿破仑垮台的首要因素,同时又是最终的致命性的因 素。 假如她是一个正派的女人,假如她没有与朱诺勾搭成奸,拿破仑也就不会免去 朱诺巴黎军政长官的职务,而可能派一名更得力的将军,而不是这位被蒂博将军确 切地称作‘骑兵少尉’的朱诺去葡萄牙指挥作战。另一名将军也不会在维米罗战役 中被打得一败涂地。相反,还可能将英国军队彻底歼灭,以至最终,也就不会有特 拉协定,以及不会从葡萄牙撤退了。而英国人也不可能再派军队攻占这个国家。” 上述问题似乎足以说明,拿破仑为何深有感触地写道:“女人们是一切阴谋诡 计的灵魂。我们只能安排她们去料理家务,而各级政府的大门更应对她们紧密封闭。” 但这件事是在一年多以前。朱诺早已在葡萄牙打了一阵子了,现在又正在西班 牙镇压反抗运动。但卡罗丽娜和缪拉似乎还不死心,而且还牵连上了足智多谋的塔 列朗和阴险的富歇,难怪拿破仑怒火中烧,十万火急地赶回巴黎。 卡罗丽娜是一女流,而缨拉只是一个武夫,但塔列郎和富歇不同,他们都是玩 阴谋的老手。他能容忍下属中饱私囊,假公济私,甚至营私舞弊,但决不容忍别人 干涉由谁继承自己的皇位这样的问题。 拿破仑怒不可遏地飞快回到巴黎,先给富歇一顿痛骂,接着就狠狠地申斥本尼 凡托亲王。他说,当初塔列朗建议处死当甘公爵,回过头来却借此事毁谤主上,如 今又来同样的一手。他狂怒地骂道: “您是个贼,是个懦夫,是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您欺骗、背叛了所有人…… 您出卖了您父亲……想当初您最先提起西班牙之举,可您出尔反尔,今天又谴责这 一行动!您到底要干什么?……您希望得到什么?……有胆量您就说出来嘛……我 当初为什么就没有让人把您绞死在卡罗塞尔的栅门上? 不过现在还来得及……告诉您吧,您的小命……就捏在我手心!” 康巴塞雷斯、勒布仑、富歇和德克雷看着他大发雷霆,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塔列朗一声不吭,面无愧色,目中无光。他这副冷静的样子给拿破仑的怒火泼了一 盆冷水。拿破仑还不罢休,又骂了他一句。 还没有告诉我,圣卡洛斯公爵是您妻子的情夫呢!” 塔列朗以彬彬有礼的口气,开口回击说: “不错,陛下,但我未曾想过,这种关系会有损陛下的光荣与臣下的名誉。” 皇帝离开了厅堂。显贵们一个个回到了恭候沙龙。沙龙里挤满了军官和朝臣, 他们全听到了。塔列朗慢慢从他们中间走过。离开时,他大声喊叫道: “真遗憾,这样伟大的人物没想到竟是如此没有教养!” 翌日,有一次聚会。塔列朗胸前挂满了各种勋章,也来了。拿破仑从他身边走 过时,不禁转过头去。他的怒火已经平息,无疑后悔自己太过分了。 尽管塔列朗有种种缺点,可对皇帝来说还是十分珍贵的。但是,塔列朗毫不收 敛。为此,皇帝决定治一治他。他首先解除了塔列朗侍从长的职俸金,以及非法积 聚的巨大财产。此后不久,皇帝好像又忘记了往事,和塔列朗谈起了政务。他于1811 年8 月在特里亚农宫对塔列朗说: “您这家伙真是个魔鬼,我怎么都无法让自己不跟您谈我的事,也没有办法不 让我爱您。” 可是,贝内文托国王却忘不了那一口气。他虽然没有受到严厉的惩治,但却蒙 受了奇耻大辱,从此成了拿破仑的劲敌。他抓紧一切机会策划反对拿破仑,背叛拿 破仑。这一场侮辱,使他深深怀恨,憋在心头整整五年,一到时机成熟,便如毒蛇 出洞,疯狂报复。 于是,又一个“西班牙脓疮”式的隐疾深深地埋入了拿破仑帝国的心脏,当拿 破仑发觉时,他的帝国已无法再生存下去了。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