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普鲁士的复仇狂飙 拿破仑的失败,普鲁士人欣喜若狂地欢呼:“生命和荣誉有了新的希望。”南 妮姑娘捐出了心爱的卷发,年轻的诗人克尔纳一腔热血化作汉堡上空永驻的彩虹, 斯特芬斯教授投笔从戎…… 普鲁士掀起了遮天蔽日的复仇狂飙。 普鲁士人曾有过辉煌的过去,弗里德里希大王曾一度点燃过这个古老王朝争取 荣誉的希望之火。面对昔日的拿破仑,它曾进行过悲壮的抵抗,但换来的是深重的 民族耻辱。 从那时起,他们便在施泰因等坚强的爱国者的领导下卧薪尝胆,默默地忍受来 自法国的压迫。当拿破仑利令智昏,举兵东征时,普鲁士冷静地打开了它的水闸, 然后在柏林坐等浩瀚的俄罗斯草原吸尽拿破仑这股汹涌难挡的洪流。 拿破仑这个不可一世的征服者终于铩羽而归。普鲁士的爱国者们欣喜若狂。 12 月30 日,普鲁士将军约克(他统率着过去在麦克唐纳领导下在库尔兰作 战的普鲁士兵团)与俄军缔结了陶拉格协定,规定这个兵团应占据梅默尔和提尔西 特一带,使之成为中立区,等待弗里德里希·威廉的决定下达。 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观望了几个星期,等待着事态的发展。而事态的发展决 定了要打仗,不是跟俄国打,而是跟法国打。普鲁士首相哈登贝格用尽办法瞒骗在 柏林的法国人,暗中同德意志的热心的爱国人士配合行动。对约克,他公开发表了 正式的申斥,随后又秘密派蒂尔少校去进行抚慰。不仅如此,为使国王摆脱在柏林 仍占上风的法国势力,他说服了国王前往布莱斯劳,借口是要为拿破仑再招集一支 军队。 这一计谋完全成功了,不仅骗过了法国大使圣马桑,甚至连拿破仑本人也被骗 过了。皇帝以为事情当然是按照他的命令而进行的,这种想法如今已经成了固定的 习惯,因此他以为弗里德里希·威廉去布莱斯劳的确是为了招集他要求提供的那个 三万人的军团。 1 月29 日,他对在巴黎的普鲁士哈茨费尔德亲王说:“你们的国王要去布莱 斯劳,我认为此举很及时。”这就是拿破仑的思想情况,甚至听到约克同俄国人缔 结协定之后,也还是这样。他认为那是“最坏不过的坏事”,但不论这一事件也好, 普鲁士爱国情绪的激荡也好,都不能去掉他的蒙眼纱。 他依然相信普鲁士人会跟着法国走,而国王会听命于他。 但对普鲁士军队的无所作为,拿破仑也深感不解。2 月3 日,他写信给马雷, 对二千名普鲁士骑兵在西里西亚各城镇驻扎不动表示不满,说“他们好象是惧怕我 们,而不是帮助我们并保卫国家。” 弗里德里希·威廉一离开柏林就发现自己落入一股不可抗拒的民族热情的洪流 之中。他内心是爱国的,与最热情的大学生相比,并无逊色,但对于同法帝国打仗 要冒多么可怕的危险,却比他们清楚得多。他那个小王国只有四百七十万人口,还 能算是在自己手中的要塞不过五、六处,不论战时或平时,都受到拿破仑军队的蹂 躏,以致什么贸易,什么信贷都只是模糊的记忆里的事了。 不错,披着友谊外衣的俄军正在涌进来,但是提尔西特和约的沉痛记忆,不容 许再对亚历山大盲目信任。况且,即使一年来的烈火考验已经把他的品性炼得很纯, 但他的军队在那次可怕的冬季战役中已经耗尽精力,又因染上拿破仑那些不成人样 的败兵在溃逃时散布的病疫而大量减员,纵有年青的普鲁士新兵补充,能指望这样 的军队去对付拿破仑与奥地利的联军吗? 正当威廉三世小心翼翼地试图摆脱拿破仑枷索时,北德意志那些坚持原则的刚 毅的人物,冲进了一度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外交和国政的领域。逃亡国外的施泰因, 为反对拿破仑的斗争作了准备工作,而首先对拿破仑宣战的是一位大学教授。 促使沙皇进行解放普鲁士和欧洲的战争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其中坚强的德意志 爱国者施泰因于1812 年下半年在俄国朝廷施加的影响绝非最小。 他的英雄气概,甚至在普鲁士蒙受屈辱的最黑暗年代里,也毫无畏缩。 到1812 年这个时候,他令人信服地指出,推翻拿破仑的唯一可靠办法就是发 动德意志起来反对他。如果继续呆在华沙而不求进取,那就要招致法国于1813 年 再度入侵。为了俄国的安全,必须把法国人驱逐到易北河以外,并使德意志人重整 旗鼓,来反对他们所深恶痛绝的那个人。这番恳切陈词深深打动了沙皇的心。 这番话也与沙皇政治上野心勃勃的要求一致。只有推翻拿破仑在德意志的优越 地位,沙皇才能随心所欲而一劳永逸地解决波兰问题。沙皇在1807年转而东进,这 一政策现在结束了,但在结束之前,俄国已经向博斯普鲁斯海峡再前进了一步。这 个巨人一只脚在多瑙河口站稳了,就准备伸出另一只脚横跨中欧。叶卡捷娜二世在 1792 年所抱的企图终于要实现了。 因此,现在他对库图佐夫那种一味只求在俄国境内作战的毫无进取雄心的作法 十分不满。 1812 年11 月30 日库图佐夫进入维尔纽斯。不久以后(12 月11 日), 亚历山大也来到该城。他嫌陆军元帅动作迟缓,决定亲自随军,就近监督,并强令 按其意向行事。库图佐夫盛装出迎,他身着华丽的军服,胸前佩戴全部勋章,站在 宫殿的台阶上。皇帝和元帅当着军队的面互相拥抱。克拉斯诺那一役战胜以后,沙 皇曾赐予库图佐夫“斯摩尔棱斯克亲王”的称号,这时又授他圣乔治大勋章。 但在最高统帅举行的欢迎舞会上,皇帝竟对一位舞伴说,“应当让这老头儿高 兴高兴。”当库图佐夫按照大叶卡特琳娜女皇时代的惯例将缴获的战旗陈列在圣上 脚下时,亚历山大竟皱眉蹙额,低声嘟哝了几个字。邻近人士认为,他们听见他说 的是“老喜剧演员”。不久以后,他的态度已不那么保 留,竟对威尔逊说,他对新的斯摩尔棱斯克亲王的军事素质毫不钦佩,他所以 授予库图佐夫这个荣誉称号仅仅是出于“对莫斯科贵族的敬意”。 亚历山大在维尔纽斯看到俄国固然已经战胜,但事情还有另外的一面。 他是在冬宫挂在金色的墙饰下的地图前面了解整个俄罗斯战役的。而到了这里, 战争的恐怖却突然呈现在他眼前,逼真可怕。俄军和法军往返于从莫斯科通往维尔 纽斯的大路上,扔下的尸体竟有43 万具之多。仅仅巴西利安隐修院一地就堆放着 7500 百具腐烂的尸体。房屋的窗户和墙板破碎,裂口处竟用尸体堵住,为劫后余 生者防寒。尽管寒风凛冽、冰天雪地,瓦砾堆里还是散发出腐臭气味。亚历山大去 医院探望伤员。见到伤员的痛苦,他那脆弱的神经几乎崩溃。但他终于还能自持。 他对未来的舒瓦舍一古费埃伯爵夫人说,“我凄惶痛苦、焦虑不安……我不像拿破 仑那么幸运,能用他那种哲学实现自我解脱,这场不幸的战争将使我的生命缩短十 年。” 亚历山大是易动感情的人。本来经过这场空前严酷的较量,他是应当谋求及早 结束敌对行动的。在他的左右近臣中,当敌人被驱逐出国土之后就主张停战的也不 乏其人。而其中,尤以库图佐夫的意见最为鲜明。他以为军队已身经百战、历尽艰 辛,不宜再被拖往国外;这场战争本来是为捍卫俄罗斯而进行的卫国战争,并非为 贯彻某种对欧政策而进行的。他毕恭毕敬地向沙皇陈述己见,但却无异对牛弹琴。 亚历山大已决心把战争继续下去,直到彻底消灭拿破仑为止。他说,“如果期 望实现稳定持久的和平,就应当前往巴黎缔结和约。”斯泰因男爵支持他。所有的 普鲁士军官最关心的莫过于解放和恢复祖国。亚历山大由他们控制着。只有待亚历 山大摧毁法国这个侵略的策源地之后,他们才会让他自行其是。不久,事态的发展 表明这些人的看法有理。法国大军中的普鲁士军官约克率领部队脱离大军,迫使法 方加速撤退。 次年1 月18 日,亚历山大以沙皇的名义临时管辖将由俄军占领的普鲁士(本 部)各地区。 四天之后,施泰因同爱国诗人阿恩特一起到达了科尼希斯贝克。他召开了东、 西普鲁士等级会议,即省议会,会上热烈通过提供军需品来建立一支国民军以及作 为最后一线防卫力量的国民后备军。这种做法,在普鲁士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事 前未经国王的批准,而且几乎是无视国王的批准权,事实上是出于施泰因的专断。 他看到,民众的大力推动,也只有这样的推动,才能够克服国王与朝臣的惰性。 这一推动是他亲自发起的,是他根据俄皇亚历山大所授予的权力发起的。这个圆球 就这样在科尼希斯贝克开始滚动起来,越滚越大,越滚势头越猛,最后由于威灵顿 在南部的强大支援,终于在巴黎把拿破仑推翻。 这位流亡者的行动,得到了一个有先见之明的思想家的言论帮助。布莱斯劳大 学有一位可敬的教授,名叫施特芬斯,长期以来一直在思考使普鲁士脱离苦海的办 法。 弗里德里希·威廉来到了布莱斯劳,引起了一股对他效忠的热情,使这位谦逊 而有点迂腐的君主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对这种热情还是作出了反应,允许哈登贝格 发出号召(2 月3 日),征集志愿兵来“加强原有的国防军队”。 这一号召措词非常含糊,没有具体说明这些志愿兵是用于对付名义上的敌人俄 国,还是用于对付真正的敌人拿破仑。 施特芬斯像所有真正的爱国者一样,反复考虑这个重大问题。 在彻夜不眠的静思中,他听到良心之声向他宣告:“你必须对拿破仑宣战。” 第二天早晨,他讲授物理课,听课的寥寥无几。他告诉学生,他打算在11 时就征 集志愿兵的号召对他们演讲。那次演讲,听众就非常拥挤了。施特芬斯对着一片汪 洋般的热情面孔,讲出了各人心中酝酿着的思想,表达了对拿破仑开战的迫切要求。 他自己报名应征,200 名布莱斯劳大学学生和258 名柏林大学学生很快就成群 地入伍,而且他们主要是来自过去讨厌军队的班级。由于哲学家费希特的教导,由 于国难中受到的更深刻的教训,德意志的心这时都在民族独立这一边,反对贪得无 厌的帝国扩张。 心之所向,身即随之,但是也还有点踌躇。普王和他的朝臣处境实在困难。他 们不信任俄国人,因为俄国人似乎主要是急于迫使弗里德里希·威廉同法国交战, 而把处理两国边界问题放在日后。 但对普鲁士来说,东部边界是普鲁士生死攸关的问题。如果亚历山大占住整个 巨大的华沙公国不放,霍亨索仑家族统治下各邦在东面受到的威胁,就会同它们在 西面受到法国人在马格德堡的威胁一样严重。 沙皇似乎决心要把整个波兰据为己有。他对普鲁士使臣克内泽贝克说,整个萨 克森给予弗里德里希·威廉,但俄国必须保持占有全部波兰领土。这个决心如果实 现,俄国军旗就几乎插到奥得河边了。不仅如此,克内泽贝克还觉察到在俄国朝臣 中尚未完全表露的野心,那就是对维斯杜拉河下游以东的一整块普鲁士领土垂诞三 尺。 在弗里德里希·威廉来说,他是满怀奢望的。他知道俄军已备受饥寒和病疫的 折磨,在波兰边界这时候还只有4 万人的有生力量,迫切需要普鲁士的支援。因此 他要求,如果他同俄国一起对拿破仑作战,他就一定要收复除提尔西特和约签订时 割让的比亚威斯托克城及其辖区外原普属波兰的全部领土。 亚历山大决定对普鲁士要求让步,他于2 月27 日在卡利什签订的条约中答应 让普鲁士保有它目前的全部领土,并使它获得“从统计、财政和地理意义上来说” 同它1806 年以来失掉的领土相等的地方,还加上一块能够把普鲁士本部同西里西 亚省连接起来的领土。 现在似乎可以肯定,亚历山大作出这个最后让步,是深受施泰因的影响的。这 个让步延缓了容易引起激动的东方边界问题,使两个大国集中全力进行解放战争。 施泰因奉派前往布莱斯劳晋见弗里德里希·威廉,但这位国王不愿意见他。这位最 伟大的德意志爱国者在那里患病发烧,病卧床上,这期间他住在一个阁楼里,无人 过问。 然而,他和其他爱国者一起已点燃了普鲁士民族复兴之火。在这个国家的每一 个地方,人们争先恐后拿起武器,其热情可与1793 年法国人民踊跃应征军人的热 情媲美。贵族和学生、教授和农民、诗人和商人都扛起了枪。家庭主妇和闺女,都 把她们微薄的积蓄或珍爱的饰物献给了祖国。 有一件特别动人的事,很值得一提。一个名叫南妮的姑娘,她唯一的财富就是 自己的卷发。她把卷发剪下来,卖了两元德意志银市(塔莱尔),献给这个神圣事 业。一种崇高的激情震撼着整个德意志。志愿军从各方远道而来,其中许多人后来 参加了吕特索统率的非正规骑兵队,进行了许多惊险的活动。 一位有才华的年青诗人,名叫克尔纳,原籍萨克森。他抛弃了无忧无虑、逍遥 自在的维也纳生活和诗人的光辉前途,去跟随普鲁士的鹰旗。他给父亲写信说: “伟大的时代需要伟大的胸怀。当我感觉到内心蕴藏着勇气和力量,足以登上现实 生活的舞台时,难道我还该去写轻松的歌舞剧吗?”很可惜,他的一生完结得太快、 大悲惨了。他为自己的宝剑写了一首颂歌之后不久,就在汉堡附近的一次前哨战中 倒下去了。 德意志哀悼他的牺牲,但更痛心的是它最伟大的诗人歌德,竟然毫无民族热情, 完全无动于衷。这位超然世外的大人物,沉迷于虚无缥缈的冥想之中,顾不得对下 界那些挣扎着的凡人寄予多少同情。“你们带着锁链,要挣扎,就挣扎吧,你们敌 不过那个人(拿破仑),锁链是挣不断的。” 然而,这是普鲁士和德意志的一个伟大时代,追随施泰因的诗人阿恩特写道: “啊!那是伟大的年代,生命和荣誉有了新的希望,这希望,在人人心中歌唱, 在条条街道回荡,在座座教堂的唱诗坛卷起阵阵声涛,庄严雄壮。” 德意志人从各地成群结队地涌到西里西亚,为维护德意志利益的普鲁士而战斗。 这种景象唤起了他的浮想,一个统一的德意志历历如在眼前,这体现在他写的一首 歌:《什么是德意志人的祖国?》在普鲁士掀起的遮天蔽日的复仇狂瓢中,亚里山 大终于踏上了这块火热的土地。 俄军主力部队遵照沙皇的命令离开维尔纽斯,向边境急行军,进入华沙大公国。 见到“解放者”抵达,波兰人不知道是应当庆幸法国人业已离去,还是为俄国人返 回而遗憾,无论如何,他们感到这有损于波兰的独立。 恰尔托雷斯基为曾协助拿破仑进军莫斯科的同胞担心,给沙皇写信求其宽容。 他还建议任命他那年仅十五岁的幼弟米哈伊尔大公为波兰国王。 亚历山大于1813 年1 月23 日用法文给他复信,信中充满高超的见解: “我从不知道复仇为何物。我最大的乐事莫过于以德报怨。我已对将领下达严 格的命令,要求据此办理,并视波兰人为朋友和兄弟……我愿坦诚相告,尽管我在 发表见解方面享有优势,但要使我对波兰的见解能占上风,仍需克服若干困难。首 先是俄罗斯的舆论。波兰军队在我国的所作所为,对斯摩尔棱斯克和莫斯科的破坏, 以及全国各地的灾难,使我国对波兰的旧仇又加上了新恨。其次,目前让我就波兰 问题表态会将奥地利和普鲁士完全推入法国的怀抱。这一点,是极需要避免的,特 别是这两个国家已向我表示友好的善意……应当由您来证实我有理由偏爱波兰人以 及他们所珍视的见解。请您相信我,相信我的性格和方针。您将不会失望……但我 还应向您指出,有一件事已经决定,那就是米哈伊尔兄弟是不能被接受的。不要忘 记迄今立陶宛、波多利亚、伏兴尼亚一直视自身为俄罗斯的省份。任何理由都不足 以说服俄罗斯同意这些省份由俄罗斯统治者之外的君主予以治理。” 亚历山大再次以避免惹恼柏林和维也纳为借口,推迟解决波兰问题。实际上, 他的主意已定。他认为俄罗斯既已战胜拿破仑,则已在事实上赢得了华沙大公国。 在卡利什,亚历山大的司令部所在地,维特根施泰因和以布吕歇尔为首的主要 军事将领,都坚持要亚历山大打到易北河彼岸去。库图佐夫“爷爷” 则一如既往,对他们的狂热不以为然,而是审慎小心,周密迟钝。他认为行动 之前,应当调集增援力量,并让军队有时间休整。他大声疾呼,“现在就向易北河 进发,那简直易如反掌,问题是我们怎么回来,给打得溃不成军吗?” 库图佐夫虽然持有不同看法,最后仍然听从了主上的安排。他是个忠诚的廷臣, 不会坚持抵制皇帝的意志。另外,几天以来,他一下觉得身体不适,十分衰弱,思 想也不那么清晰。但他还是决定参加新的战役。他将乘车前往。 3 月26 日亚历山大率领军队出发。他向军队发布命令,宣称,“我们捍卫信 念,反对无神论,捍卫自由,反对暴政,捍卫人道主义。反对野蛮行径”。 一周以后,他在斯泰诺附近越过奥得河,进入萨克森。居民向他欢呼,给他戴 上桂冠。他把桂冠转送给库图佐夫,说是“桂冠应属于您”。自从陆军元帅病重以 来,他就对库图佐夫关怀备至。似乎想用多礼弥补过去对他的不周。 抵达本茨劳时,库图佐夫已精疲力竭,便不再随军。事情只能由他人代劳了。 他于1813 年4 月16 日去世。亚历山大给元帅的遗孀发去唁函称,“不仅您 在为他哭泣,我也同您一起哭泣。全俄罗斯都在哭泣。” 亚历山大原来想自任统帅,作为君主同也是君主的拿破仑决一雌雄。随后他可 能是担心受挫损及声誉,又任命维特根斯泰因取代库图佐夫。他思忖,自己不任军 事领袖,可以更好地献身于上帝的使命。 正当亚里山大巧妙地把普鲁工人复仇的狂飙引向易北河时,拿破仑却正在巴黎 以惊人的毅力和魄力重建着他那摇摇欲坠的帝国,他也要越过易北河。 又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行将爆发了。 -------- 泉石书库